没能发觉院子外头有人听墙角的两人相谈甚欢，院子外头的两人，表情却各不相同。
赵席瑜尚好，听过来听过去，无非就是祖母做了些不好的事情罢了。
祖母一直都比较偏爱男丁，这一点，受到偏爱的赵席瑜尤其清楚。
只是，他没想到祖母竟然还能变本加厉罢了。
但赵丰岳却不一样，他跟继妻毫无感情不假，可终归是条人命。
留下来的亲信擅离职守，连他的继妻被人下毒都不曾发现，那别的呢？
顾不得继续听墙角，父子俩急匆匆地离开了院落。
临走前，赵丰岳脚步一顿，叫来管家，轻声叮嘱，“日后若是夫人和席悦单独说话，莫要让人打扰。”
“可……”赵叔犹豫许久，忍了又忍，忍不住，“王爷，恕老奴直言，夫人对二公子多有苛待，让两人独处，恐怕……”
虽说方才是二公子让侍从离开的，但也难保这位继夫人故态复萌。
“无妨，他们如今看来关系不差。席悦应有自己的判断，若是有不妥，早就离得远远的了。”
“……是，主子，老奴这就吩咐下去。”
刚回到议事厅，留在王府的两名亲信便跪在了赵丰岳的面前。
“属下失职，求王爷恕罪。”
“本王还没说要问罪于你等，先说说自己怎么个失职吧，本王听完了，再看看该怎么罚。”
这……
见两人犹犹豫豫的模样赵丰岳就来气，手中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搁，“说！”
两名亲信浑身一抖，相视一眼，其中一人一咬牙，“王爷，肖然此人德行有亏，不配为王府主母，属下斗胆，请王爷休妻赶出王府。”
人家或许还巴不得本王把她赶出府呢。
赵丰岳脸上的怒意突然消失，意味不明地瞅了两名亲信一眼，再次端起茶碗，“说吧，为何让本王休妻。”
既然已经开了头，不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似乎更说不过去。
可是，可是，大公子在啊……
他们要说的话着实有些……不堪，真的，要当着大公子的面说这些吗？
见两人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瞟啊瞟的，赵席瑜眨眨眼，不欲听太多密语，躬身一礼便退出了议事厅。
“王爷，夫人与三房赵夺或有逾越之举。”
听到这话，赵丰岳一个没注意差些将茶碗打翻。
“什么？赵夺？”惊愕过后，想起赵夺惯于拾掇的外表，对他能吸引妙龄女子之事倒是并无意外。
两名亲信既然会专程把此事提出来，十之八九两人真有些逾矩之举，就是不知，究竟是她来之前，还是之后。
“还有呢？”
“另外，肖，夫人数次受人挑拨，对二公子多有苛责。”
“这个我知道了，还有呢？”
“还有，还有……给夫人下毒之人，便是赵夺。”两人说着说着，声音便小了下去。
这个继夫人确实与赵夺有逾矩之举不错，但真要说肌肤之亲却是没有的。
在王爷休妻之前，肖然便是王府名正言顺的继夫人。
两人不知继夫人究竟是天赋异禀，还是毒药本就有瑕，继夫人没死，醒来还跟二公子关系亲厚不少。
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该放任赵夺对继夫人下毒手。
没能护住主子的夫人，便是他们身为属下最大的失职。
“属下有罪。”
赵丰岳盯着两人看了半晌，轻叹，“本王知道你们究竟在想什么，但，有些人并非一朝一夕便能看明白，你等可知？”
如今在肖然身体里的人究竟何时出现的，他并不清楚，也暂时不想再换一个夫人。
既然不想换，就得想法子将两人前后不同之处合理化，以免横生枝节。
与其多说多错，不如让两个亲信自己去看，顺道，也帮他观察一下，这位新客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罪行可大可小，本王就罚你们暗中跟着夫人和席悦，保护他们，莫要让他们被人欺负了去。”赵丰岳眉梢微扬，“夫人每日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需禀报。”
“……是，多谢王爷。”
惩罚来的不痛不痒，王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倒是让两名亲信感恩戴德之余，忍不住在心里摩拳擦掌，势必要将配不上王爷的继夫人所有德行有亏之事看在眼里，禀报王爷。
最好，在最短时日，让王爷将她驱逐出府。
这日午膳，无论肖翛然有多不乐意，她还是得去吃个饭。
既然去吃饭，就免不了会见到某个被她在心里骂得狗血淋头的渣男。
今日的膳厅格外不同，饭桌上不再是男女和孩子分桌，而是以肖翛然更能接受的方式入座。
老夫人下位是个陌生男人，十之八九就是那位什么南武王了吧，英俊好看的程度也不让她意外。
毕竟，现代的电视剧里，扮演王爷的，除了部分歪瓜裂枣之外，大多也长得不错。
赵丰岳抓住了几个重点，微微蹙眉。
现代？电视剧？扮演？
王爷就是王爷，所谓扮演又是何意？
纵是有诸多疑问，如今也得按捺住。
见她迟迟不入坐，赵丰岳索性在母亲惊诧的视线中拍拍身侧空位，出言将人喊来落坐。
夹在两个陌生人中间的肖翛然只纠结了一会儿，便被桌上丰盛的菜式吸引了目光，直到听见左手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嗓音。
“席瑜回来半日未曾去给母亲请安，还请母亲原谅。”
嘶～
先不说真实年龄，这个身体也就十六岁，被一个年方十五的小朋友叫妈？母猪听了都要摇头。
现代那些过于欢脱的表情包自然而然出现在肖翛然的心中。
“咳咳咳……”
粉红色的猪头欢快摆动，赵丰岳一口汤还没来得及下肚，就差点毁了这一桌子好菜，惹来肖翛然嫌弃的眼神。
见赵丰岳是转身背对着饭桌咳的，才收回视线。
赵席悦笑眯眯地探出手去，拿起肖翛然的碗给她舀汤，“娘亲，咱们府上的厨子善于做汤，您尝尝这个鸡汤。”
鸡汤清澈，但香气十足，轻轻嗅闻便轻易勾起肖翛然肚子里的馋虫。
就是这声娘亲，听的她牙疼。
对肖翛然悄悄挤眼睛的赵席悦转头就开始劝赵席瑜，“大哥，娘亲年纪比你小，你叫她母亲，会把她叫老的。”
“所以？”赵席瑜盯着面前空荡荡的碗，难得心里发酸，以前你都会给大哥舀汤的，现在呢？
“叫小娘亲。”
“……”小娘亲……你干脆让你哥叫我小妈得了，肖翛然差点一个白眼翻出去。
她刚刚就该大大方方应了才对，就不该纠结年纪问题。
年纪有什么的？
在现代她还是个同龄人正儿八经的姑奶奶呢，都当奶奶的人了，还怕听人家喊一声娘？
“你再喊我一声。”
突如其来的要求，赵席瑜只愣了一小会儿，便满足了她，“母亲。”
“哎，没事儿，我又不是什么旧…自诩高贵的夫人小姐，还每天让人去问安，随意就好。”
浑然不知自己那句自诩高贵首先就踩了在座某些人的痛脚，杀人视线插了满身。
肖翛然自以为已经唠嗑完毕，端起碗就喝起了鸡汤。
一口下去，惬意地翘jiojio。
嗷，这个男人回来，在王府里待着好像也不是啥坏事儿？
起码伙食好啊，吃肉喝汤也没人嫌弃，个个低眉顺眼装看不见，巴适哟！
喝够了鸡汤，开始吃饭了她才后知后觉，咦？！这一大家子不是食不言寝不语？
刚刚他们说了好几句话，好像老夫人也没出声来着。
悄摸摸刚看过去，就听男人说话了，“娘，若是府中缺银，尽管对儿子说便是，可莫要苛刻了自己。”
就是就是。
不等老夫人回话，一道轻言软语夹杂一股子茶味儿就冲着肖翛然熏了过来。
“表哥公务在身，怎可拿后宅之事去烦扰。表嫂爱肉食，然医者有言，食素可让身体轻盈，减轻身体沉疴，不知表嫂可知？”
呵～跑来别人家吃别人家大米，还要管主人家吃肉还是吃素？！
肖翛然眼睛一眯，“这位，表妹是吧？请问，令尊令堂身体可好？”
“呃，家父家母身体康健，多谢表嫂关心。但……”
“那你住在王府多日未归，令尊令堂竟无人担忧？”球球你想想自己是在别人家里，站的是别人的地盘。
这位不知名女子看起来，可比从前的，有趣多了。
赵丰岳兴味盎然，给自己多舀了一碗汤，顺道也给自家母亲端了一碗，身体端正，看戏。
他还不了解自己的母亲吗？
偏爱家中男儿不假，某些时候做事有偏颇也对。
但是，对这个表妹，和表妹一家，包括表妹带来的林姑娘可没面上表现的那么喜欢。
不然，他这夫人连开口的机会都无。
“表哥常住军营，家母时常担忧姨母无人陪伴说说体己话，便让小妹时常叨扰一二。”
“哦～～”
这一声，荡气回肠，下一刻，表妹脸色僵了。
“所以，我们不是人？”就你有良心，就你知道陪伴老人，就你能。
都说现在世道不好，家家户户节衣缩食的，跑别人家里吃吃喝喝还要拉一个一起。
吃白食也就罢了，还要对主人家指手画脚。
NND，这么拐弯抹角怼人真的气势少一半，面对刚做了手术的病人我都没那么委婉。
不管了，姐姐不发威，你还当姐姐我是hello moto呢？
“再说了，我一个没吃表妹家大米的，都没过问令尊令堂每天吃些什么。”
“表妹吃着王府大米的，还要让主人家少吃肉，翻遍你家文书古画，恐怕都找不到这个理吧？”
连珠炮一串一串，砸的那个表妹心肝生疼，顿时泫然欲泣看向表哥和姨母。
“表哥，姨母，都是阿珠的错，不该在王府叨扰太久，惹了表嫂不愉才这般……”
阿朱，我还阿紫呢，天龙八部里的所有角色都找不出脑回路这么奇特的。
剩下的话，被赵丰岳截在半途，“今日既然知道惹了你表嫂不高兴，用完午膳，便与林姑娘各自归家吧。”
啊？！这……不对啊！
无论表妹还是那位一直装哑巴的林姑娘，甚至肖翛然，都惊呆了。
个大猪蹄子，这会儿知道赶人，之前干什么去了。
肖翛然只是吐槽两句，便对着桌上乏人问津的笋子夹了一筷子。
唔，天大地大，还是吃饭最大。
眼瞅着没人帮说话，表妹真的哭了，掩面夺门而出。
她一走，那位肖翛然至今都不知道究竟跟王府有何渊源的林姑娘，也低头打了声招呼，追了出去。
先前看着这位老夫人好像还挺喜欢她们的，一会儿会喷她呢吧。
做好心理准备的肖翛然支棱起耳朵。
将她所有心理活动都听进去的赵丰岳差些笑出声，终是没忍住大发慈悲给她解惑。
给自个儿母亲舀了一勺肉沫，“娘，有些自己找上门来的客人，您若是不喜欢，大可直接赶人出去便是。”
直到这时，老夫人的脸上才有了笑模样，看了一眼肖翛然，才将视线落在儿子身上。
“无妨，她们吃的不多，平日里看个乐子，也好。”
就是……她似乎看走眼了。
帮儿子千挑万选的妻，并非她所想的那般温驯。
若是，不好好对待席瑜席悦他们三兄弟，该怎么办？
若是，她的儿日后想纳妾，闹腾起来可如何是好？
不知老夫人心中所想的肖翛然可没那么多杂念，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
噢，原来老夫人其实也不喜欢这俩啊，那就好，我也省了怼人还得挨批了。
赵席瑜尚好，听过来听过去，无非就是祖母做了些不好的事情罢了。
祖母一直都比较偏爱男丁，这一点，受到偏爱的赵席瑜尤其清楚。
只是，他没想到祖母竟然还能变本加厉罢了。
但赵丰岳却不一样，他跟继妻毫无感情不假，可终归是条人命。
留下来的亲信擅离职守，连他的继妻被人下毒都不曾发现，那别的呢？
顾不得继续听墙角，父子俩急匆匆地离开了院落。
临走前，赵丰岳脚步一顿，叫来管家，轻声叮嘱，“日后若是夫人和席悦单独说话，莫要让人打扰。”
“可……”赵叔犹豫许久，忍了又忍，忍不住，“王爷，恕老奴直言，夫人对二公子多有苛待，让两人独处，恐怕……”
虽说方才是二公子让侍从离开的，但也难保这位继夫人故态复萌。
“无妨，他们如今看来关系不差。席悦应有自己的判断，若是有不妥，早就离得远远的了。”
“……是，主子，老奴这就吩咐下去。”
刚回到议事厅，留在王府的两名亲信便跪在了赵丰岳的面前。
“属下失职，求王爷恕罪。”
“本王还没说要问罪于你等，先说说自己怎么个失职吧，本王听完了，再看看该怎么罚。”
这……
见两人犹犹豫豫的模样赵丰岳就来气，手中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搁，“说！”
两名亲信浑身一抖，相视一眼，其中一人一咬牙，“王爷，肖然此人德行有亏，不配为王府主母，属下斗胆，请王爷休妻赶出王府。”
人家或许还巴不得本王把她赶出府呢。
赵丰岳脸上的怒意突然消失，意味不明地瞅了两名亲信一眼，再次端起茶碗，“说吧，为何让本王休妻。”
既然已经开了头，不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似乎更说不过去。
可是，可是，大公子在啊……
他们要说的话着实有些……不堪，真的，要当着大公子的面说这些吗？
见两人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瞟啊瞟的，赵席瑜眨眨眼，不欲听太多密语，躬身一礼便退出了议事厅。
“王爷，夫人与三房赵夺或有逾越之举。”
听到这话，赵丰岳一个没注意差些将茶碗打翻。
“什么？赵夺？”惊愕过后，想起赵夺惯于拾掇的外表，对他能吸引妙龄女子之事倒是并无意外。
两名亲信既然会专程把此事提出来，十之八九两人真有些逾矩之举，就是不知，究竟是她来之前，还是之后。
“还有呢？”
“另外，肖，夫人数次受人挑拨，对二公子多有苛责。”
“这个我知道了，还有呢？”
“还有，还有……给夫人下毒之人，便是赵夺。”两人说着说着，声音便小了下去。
这个继夫人确实与赵夺有逾矩之举不错，但真要说肌肤之亲却是没有的。
在王爷休妻之前，肖然便是王府名正言顺的继夫人。
两人不知继夫人究竟是天赋异禀，还是毒药本就有瑕，继夫人没死，醒来还跟二公子关系亲厚不少。
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该放任赵夺对继夫人下毒手。
没能护住主子的夫人，便是他们身为属下最大的失职。
“属下有罪。”
赵丰岳盯着两人看了半晌，轻叹，“本王知道你们究竟在想什么，但，有些人并非一朝一夕便能看明白，你等可知？”
如今在肖然身体里的人究竟何时出现的，他并不清楚，也暂时不想再换一个夫人。
既然不想换，就得想法子将两人前后不同之处合理化，以免横生枝节。
与其多说多错，不如让两个亲信自己去看，顺道，也帮他观察一下，这位新客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罪行可大可小，本王就罚你们暗中跟着夫人和席悦，保护他们，莫要让他们被人欺负了去。”赵丰岳眉梢微扬，“夫人每日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需禀报。”
“……是，多谢王爷。”
惩罚来的不痛不痒，王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倒是让两名亲信感恩戴德之余，忍不住在心里摩拳擦掌，势必要将配不上王爷的继夫人所有德行有亏之事看在眼里，禀报王爷。
最好，在最短时日，让王爷将她驱逐出府。
这日午膳，无论肖翛然有多不乐意，她还是得去吃个饭。
既然去吃饭，就免不了会见到某个被她在心里骂得狗血淋头的渣男。
今日的膳厅格外不同，饭桌上不再是男女和孩子分桌，而是以肖翛然更能接受的方式入座。
老夫人下位是个陌生男人，十之八九就是那位什么南武王了吧，英俊好看的程度也不让她意外。
毕竟，现代的电视剧里，扮演王爷的，除了部分歪瓜裂枣之外，大多也长得不错。
赵丰岳抓住了几个重点，微微蹙眉。
现代？电视剧？扮演？
王爷就是王爷，所谓扮演又是何意？
纵是有诸多疑问，如今也得按捺住。
见她迟迟不入坐，赵丰岳索性在母亲惊诧的视线中拍拍身侧空位，出言将人喊来落坐。
夹在两个陌生人中间的肖翛然只纠结了一会儿，便被桌上丰盛的菜式吸引了目光，直到听见左手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嗓音。
“席瑜回来半日未曾去给母亲请安，还请母亲原谅。”
嘶～
先不说真实年龄，这个身体也就十六岁，被一个年方十五的小朋友叫妈？母猪听了都要摇头。
现代那些过于欢脱的表情包自然而然出现在肖翛然的心中。
“咳咳咳……”
粉红色的猪头欢快摆动，赵丰岳一口汤还没来得及下肚，就差点毁了这一桌子好菜，惹来肖翛然嫌弃的眼神。
见赵丰岳是转身背对着饭桌咳的，才收回视线。
赵席悦笑眯眯地探出手去，拿起肖翛然的碗给她舀汤，“娘亲，咱们府上的厨子善于做汤，您尝尝这个鸡汤。”
鸡汤清澈，但香气十足，轻轻嗅闻便轻易勾起肖翛然肚子里的馋虫。
就是这声娘亲，听的她牙疼。
对肖翛然悄悄挤眼睛的赵席悦转头就开始劝赵席瑜，“大哥，娘亲年纪比你小，你叫她母亲，会把她叫老的。”
“所以？”赵席瑜盯着面前空荡荡的碗，难得心里发酸，以前你都会给大哥舀汤的，现在呢？
“叫小娘亲。”
“……”小娘亲……你干脆让你哥叫我小妈得了，肖翛然差点一个白眼翻出去。
她刚刚就该大大方方应了才对，就不该纠结年纪问题。
年纪有什么的？
在现代她还是个同龄人正儿八经的姑奶奶呢，都当奶奶的人了，还怕听人家喊一声娘？
“你再喊我一声。”
突如其来的要求，赵席瑜只愣了一小会儿，便满足了她，“母亲。”
“哎，没事儿，我又不是什么旧…自诩高贵的夫人小姐，还每天让人去问安，随意就好。”
浑然不知自己那句自诩高贵首先就踩了在座某些人的痛脚，杀人视线插了满身。
肖翛然自以为已经唠嗑完毕，端起碗就喝起了鸡汤。
一口下去，惬意地翘jiojio。
嗷，这个男人回来，在王府里待着好像也不是啥坏事儿？
起码伙食好啊，吃肉喝汤也没人嫌弃，个个低眉顺眼装看不见，巴适哟！
喝够了鸡汤，开始吃饭了她才后知后觉，咦？！这一大家子不是食不言寝不语？
刚刚他们说了好几句话，好像老夫人也没出声来着。
悄摸摸刚看过去，就听男人说话了，“娘，若是府中缺银，尽管对儿子说便是，可莫要苛刻了自己。”
就是就是。
不等老夫人回话，一道轻言软语夹杂一股子茶味儿就冲着肖翛然熏了过来。
“表哥公务在身，怎可拿后宅之事去烦扰。表嫂爱肉食，然医者有言，食素可让身体轻盈，减轻身体沉疴，不知表嫂可知？”
呵～跑来别人家吃别人家大米，还要管主人家吃肉还是吃素？！
肖翛然眼睛一眯，“这位，表妹是吧？请问，令尊令堂身体可好？”
“呃，家父家母身体康健，多谢表嫂关心。但……”
“那你住在王府多日未归，令尊令堂竟无人担忧？”球球你想想自己是在别人家里，站的是别人的地盘。
这位不知名女子看起来，可比从前的，有趣多了。
赵丰岳兴味盎然，给自己多舀了一碗汤，顺道也给自家母亲端了一碗，身体端正，看戏。
他还不了解自己的母亲吗？
偏爱家中男儿不假，某些时候做事有偏颇也对。
但是，对这个表妹，和表妹一家，包括表妹带来的林姑娘可没面上表现的那么喜欢。
不然，他这夫人连开口的机会都无。
“表哥常住军营，家母时常担忧姨母无人陪伴说说体己话，便让小妹时常叨扰一二。”
“哦～～”
这一声，荡气回肠，下一刻，表妹脸色僵了。
“所以，我们不是人？”就你有良心，就你知道陪伴老人，就你能。
都说现在世道不好，家家户户节衣缩食的，跑别人家里吃吃喝喝还要拉一个一起。
吃白食也就罢了，还要对主人家指手画脚。
NND，这么拐弯抹角怼人真的气势少一半，面对刚做了手术的病人我都没那么委婉。
不管了，姐姐不发威，你还当姐姐我是hello moto呢？
“再说了，我一个没吃表妹家大米的，都没过问令尊令堂每天吃些什么。”
“表妹吃着王府大米的，还要让主人家少吃肉，翻遍你家文书古画，恐怕都找不到这个理吧？”
连珠炮一串一串，砸的那个表妹心肝生疼，顿时泫然欲泣看向表哥和姨母。
“表哥，姨母，都是阿珠的错，不该在王府叨扰太久，惹了表嫂不愉才这般……”
阿朱，我还阿紫呢，天龙八部里的所有角色都找不出脑回路这么奇特的。
剩下的话，被赵丰岳截在半途，“今日既然知道惹了你表嫂不高兴，用完午膳，便与林姑娘各自归家吧。”
啊？！这……不对啊！
无论表妹还是那位一直装哑巴的林姑娘，甚至肖翛然，都惊呆了。
个大猪蹄子，这会儿知道赶人，之前干什么去了。
肖翛然只是吐槽两句，便对着桌上乏人问津的笋子夹了一筷子。
唔，天大地大，还是吃饭最大。
眼瞅着没人帮说话，表妹真的哭了，掩面夺门而出。
她一走，那位肖翛然至今都不知道究竟跟王府有何渊源的林姑娘，也低头打了声招呼，追了出去。
先前看着这位老夫人好像还挺喜欢她们的，一会儿会喷她呢吧。
做好心理准备的肖翛然支棱起耳朵。
将她所有心理活动都听进去的赵丰岳差些笑出声，终是没忍住大发慈悲给她解惑。
给自个儿母亲舀了一勺肉沫，“娘，有些自己找上门来的客人，您若是不喜欢，大可直接赶人出去便是。”
直到这时，老夫人的脸上才有了笑模样，看了一眼肖翛然，才将视线落在儿子身上。
“无妨，她们吃的不多，平日里看个乐子，也好。”
就是……她似乎看走眼了。
帮儿子千挑万选的妻，并非她所想的那般温驯。
若是，不好好对待席瑜席悦他们三兄弟，该怎么办？
若是，她的儿日后想纳妾，闹腾起来可如何是好？
不知老夫人心中所想的肖翛然可没那么多杂念，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
噢，原来老夫人其实也不喜欢这俩啊，那就好，我也省了怼人还得挨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