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啊忍
次日，还未睡醒的焦悦，被随身负责伺候她的迎喜和冬灵叫醒。
还忙着揉眼睛的她，从迷糊到清醒，只要一句话。
“什么？你们再说一遍，谁和谁来了？”
“焦大人一家。”
……昨天不是才见了嘛，怎么今天又来了？
听到来客名字，焦悦欲哭无泪。
说是让她做自己也没错啦，但是，毕竟自己不是正主，不管干什么，都还是有点心虚的。
不得不说，焦悦真的不太能应付这样的状况。
好在，程子煦和焦家人似乎都不打算在老夫人的面前将这件事掀起来，在焦悦进门后，只多看了她几眼，便继续跟老夫人说着话。
程子煦冲焦悦使了个眼色，对焦家人还有自己的老母亲说道，“昨日得了些稀奇吃食，小悦说她想要露一手。”
一身青装的焦均业默默看了程子煦一眼，察觉到对方在称呼上的不同，配合道，“那敢情好，阿瑾在家中可从未下过厨，今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了。”
如蒙大赦的焦悦脚步轻快出了房门，带上自己昨日兑换的几包调料，就马不停蹄去了厨房。
大概程子煦早就吩咐过，整个厨房里，只剩下了一个负责烧火的仆从。
一身仆从装束的中年人见到她后连忙站起身，焦悦才看到对方的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
被她看着，就将那张脸稍稍偏了偏，身体僵硬，声音涩涩，“夫人莫怕，老朽并非恶人。”
“对不住，我没有怕你的意思，就是，就是在想那个，子，子煦哥，一定很信任你来着。”
才怪，其实她就是在想什么样的人才会把人家的脸给弄成这样，看着可都是刀疤。
但是她相信，这人应该确实很得程子煦信任就是了。
不然也不会专门把人家叫来帮她烧火，要知道之前负责烧火的人，可是个小少年来着。
对方似乎没想到她会道歉，自称老朽，实际上才四十上下的中年人愣怔了一会儿忍不住抬起头。
发现焦悦的脸上确实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后，松了一口气，笑道，“多谢夫人，承蒙将军不弃，老朽才能在将军手下某个安身立命之处。”
“您年纪不大，整天老朽老朽的，会把自己叫老的。”
焦悦毕竟不是讲究地位尊卑的古人，不到一会儿，就已经跟中年人熟悉起来。
知道了中年人姓李，在这座府城里还有一个女儿，去年嫁了人，自己便成了孤家寡人，干脆继续跟着程子煦，时不时上阵杀敌。
“李叔，你们平时在军中，都吃什么呀？”
泡了水的蛤蜊清洗两遍，加料酒生姜焯水，碰上中年人惊奇的视线，焦悦也不以为意，“一会儿做好了，给您留一碗尝尝。”
“多谢夫人，平日在军中，大伙儿都是有什么就吃什么的。”
似乎想起从前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中年人的表情有一瞬间闪过一丝恨意，“比之从前，如今已经好多了。”
前朝还在时，他们时常饿着肚子上阵杀敌。
若非后方有家□□儿，不得不硬撑着，恐怕早就任由他国在珩朝烧杀抢掠。
说话间，蛤蜊肉已经焯好水，焦悦动作不停，嘴上却还在问军中平时吃的究竟是些什么。
听说大饼，焦悦动作一顿，“就一张大饼？有别的么？”
李叔莫名，完全没有领会焦悦的意思，“一张大饼，已经够填饱肚子了，偶尔会喝些肉粥，闲暇时，将军也会带上几个好手去打猎，偶尔也能吃上一些肉食。”
火锅底料拆开刚扔进锅里，焦悦一抖，“就……这些？”
还需要别的？
话题至此，两人的思考模式已经完全走偏，李叔彻底误会，“军中到底无法如在家中一般……”
对李叔而言，吃饱才是重中之重，对焦悦而言，除了吃饱，还有营养均衡。
而且，美食也能抚慰心神，上阵杀敌的军人，本来身上就背着保家卫国这座大山，如果还不能吃些好的，时间长了，对精神也是一种损伤。
想了想，焦悦摇摇头，算了，多的还是等去了新房子里再说吧。
很快炒好一份蛤蜊，焦悦特地取出一个小碗，分出一碗递给李叔，“李叔尝尝看。”
“多谢夫人，老朽过会儿再尝。”
有些事情，焦悦不在意，李叔却很在意。
哪有堂堂将军夫人在忙活着，身为下属的，却在忙着吃的道理。
见状，焦悦也不勉强，往锅里倒入油，腌制好的带鱼往锅里一放，伴随着油炸的声响，就有一股子霸道的香气飘散在伙房之中。
很快，带鱼炸好捞出来，又给李叔分了几块。
想想今日将军府等着吃饭的人数，焦悦皱皱眉，看看厨房里之前留下来的食材，找了个理由出了伙房，又换了一些竹笋和腊肉。
竹笋炒腊肉，算是她在现代最爱的菜色。
腊肉很干，切腊肉的事儿，焦悦就毫不犹豫交给了李叔。
等李叔切好腊肉，厨房里该炒的菜色都已经炒好。
所有饭菜都准备好了，李叔这才出去叫了人过来将饭菜端去用膳厅。
“今日这顿，是小悦下厨？”家丁端上来的第一道菜，就是蛤蜊，焦均业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究竟是何物，索性问了一句，“此为何物？”
程子煦笑了笑，“如今战事稍歇，军中有些小子闲不住，在山中水流发现此物，贪嘴就捞了些许回营，发现此物可食，就差人送了些过来。”
“那此物？”
焦均业指着第二道菜，似笑非笑斜睨着程子煦，“看着像是鱼，也是在山中水流发现的？”
“确实如此。”程子煦八方不动。
跟在一帮家丁最后面回来的焦悦，刚一入座，就迎上焦均业似笑非笑的眼神。
然后，被焦均业指着其中一道菜，问得一脸懵逼。
“小悦，可知此为何物？”
刚刚才翻了篇的蛤蜊，又被焦均业拉出来鞭尸。
【嘶，这家伙眼神不对，是不是有诈？】
“水产啊，额，大哥，我刚刚在厨房里给这道菜想了一个名字，叫蛤蜊，你觉得怎么样？”
【妈的，嘴快了，繁体字的蛤蜊是怎么写的来着？】
想起原主对自己哥哥的形容词，焦悦暗暗叫苦，狡猾是真的狡猾，这表情怎么看怎么古怪。
【鬼精鬼精的，要死了，别真的一会儿让我写吧？！】
惊慌之下，焦悦突然想起程子煦能听到自己的心声，忍不住伸手在桌子底下拽了拽他的衣袖。
【怎么办怎么办？快想想办法啊，就算蛤蜊没有繁体字，他妹妹的毛笔字我也写不来啊】
程子煦不动声色，拍拍焦悦惊慌的爪子。
“再不用膳，这菜就凉了，均业兄方才不还说未曾尝过小悦的手艺？”
这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姑娘，看似大大咧咧，实际上心细如发，竟然已经敏锐地发现了焦均业的异常之处。
并不清楚已经暴露的姑娘，已经被影响的过于慌张，看在有心人的眼里，自然是不对的。
好在，焦悦比较好的一点就是，也容易哄。
被程子煦拍着手背，安抚几下子，心情就平静了许多。
见状，焦均业若有所思，跟父母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再试探，低着头夹了一筷子蛤蜊。
独特的味道让他眼睛一亮，如确实是水流之中所有，少不得日后打猎之时寻觅一二，虽长的如虫子一般，但这味道，着实不差。
焦均业仔仔细细观察着蛤蜊的模样，妄图日后还可以满足一下口舌之欲。
只看到了表象的他可完全不知道蛤蜊在变成蛤蜊肉之前，是带着壳子的。
如果按照他看见的这模样找，十之八九一无所获，更何况，并不是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有蛤蜊。
饭后，焦均业冲程子煦使了个眼色，一行人进了程子煦的书房。
屏退了闲杂人等，程子煦看向一脸懵的焦悦，“对不住，他们已经知晓你并非阿瑾。”
焦悦眨眨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猛地扭头看向焦家人。
方才还有说有笑的一家子，如今都沉默着看向她，审视的目光让焦悦浑身不舒坦。
想了想，自己本来就不是故意要穿越到原主的身上，焦悦又挺直了背脊平静地看回去。
【再看我都没有用，就算我不来，原主本来也死在出嫁的路上了】
程子煦默默站到了焦悦的前方，“阿瑾于出嫁的路上便因病去世了。”
“你如何得知？”焦父曾任地方父母官，如今是知州大人，声音浑厚，话是对程子煦说的，眼睛却看着焦悦。
眼神不甚友好，仿佛想要透过这具身体，看穿占据了女儿身体的，究竟是何方妖魔鬼怪。
察觉到对方声音中微微的沉痛，焦悦委屈地缩了缩脖颈。
“晚辈……”程子煦刚想说话，衣袖就被拽了拽。
被他挡在身后的姑娘揪着他的衣袖，打断了他的话，“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在花轿里了。”
“那你是何物？如何上了小女之身？”
【什么何物？！老娘也是人好不好？】
焦悦委屈巴巴，揪紧了程子煦的衣袖，很想跟对面的中年人吵架。
【又不是我想上你女儿的身】
“说话！”
“爹，喝茶，子煦这茶，味道不错。”气氛有些僵持，焦均业打断了自家亲爹，顺手拍了拍娘亲的后背安抚。
等两人平静些许，才看向焦悦，声音出奇温和，“小妹是爹娘掌上明珠，方才说话急了些，还望海涵。”
似乎有些胆怯的小脑袋从程子煦的身后抬起头，跟他对上视线，直到现在，焦均业才看清对方的眼睛。
这不知从何处来的陌生来客，眼底还残留着一抹委屈之色，目光清正，揪着好兄弟的衣袖，似乎对他很是依赖。
或许跟亲爹的立场不同，此刻的焦均业反而生出一丝好奇。
他很清楚，好兄弟身为镇守一方的将军，绝不会随意信任一个不速之客，更别说对人如此袒护。
那么，此人究竟有何可取之处？只因有一身好厨艺？
书房之中沉默良久，既然已经被发现，事情总要说清楚的。
焦悦整理好思路，不去看焦家父母，低声说道，“我的名字也叫焦悦，生活在……唔，算是未来的另外一个世界，跟朋友出门游玩，出了车，祸事，被撞死了，等我睁开眼睛，就已经在这个身体里了。”
“哼，未来的世界，信口雌黄，世间若真有魂灵，小女的魂灵呢？可是被你吞噬？或者，小女自幼身子骨弱，被你轻易夺舍。”
【妈的，这个死男人，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不管怎么样，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是事实，很是心虚，又不爱跟人吵架的焦悦本打算不管焦家人说什么都尽量忍着的。
但她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脾气，双手一用力，将程子煦往后拽了一下没拽动，自己往旁边一站。
瞪着焦父，“你以为我喜欢上你女儿的身啊？有这本事能挑人，我干嘛不挑一个强壮的男人身体？”
“在你们这儿，女孩儿这个不能干，那个不能动，一不小心嫁个家里有三妻四妾的还要斗小三，我不选个男人身体合法左拥右抱为啥非得选个姑娘身体给自己找罪受……”
“再说了，这里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路程远一点还要花上几个月，我要是能选，我脑子抽了才选这么个地方，我找个富裕的国家待着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吗？”
焦悦小嘴叭叭叭的，书房里一干人等目瞪口呆。
焦母的眼泪彻底憋了回去，焦父手执茶杯，一时间不知究竟喝茶好还是放下好。
只有焦均业，一边喝茶一边听，默默抓取重点。
等焦悦抒发完了一腔不满，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眉梢一扬，“听起来，你们那儿的姑娘，想做甚就做甚？”
还忙着揉眼睛的她，从迷糊到清醒，只要一句话。
“什么？你们再说一遍，谁和谁来了？”
“焦大人一家。”
……昨天不是才见了嘛，怎么今天又来了？
听到来客名字，焦悦欲哭无泪。
说是让她做自己也没错啦，但是，毕竟自己不是正主，不管干什么，都还是有点心虚的。
不得不说，焦悦真的不太能应付这样的状况。
好在，程子煦和焦家人似乎都不打算在老夫人的面前将这件事掀起来，在焦悦进门后，只多看了她几眼，便继续跟老夫人说着话。
程子煦冲焦悦使了个眼色，对焦家人还有自己的老母亲说道，“昨日得了些稀奇吃食，小悦说她想要露一手。”
一身青装的焦均业默默看了程子煦一眼，察觉到对方在称呼上的不同，配合道，“那敢情好，阿瑾在家中可从未下过厨，今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了。”
如蒙大赦的焦悦脚步轻快出了房门，带上自己昨日兑换的几包调料，就马不停蹄去了厨房。
大概程子煦早就吩咐过，整个厨房里，只剩下了一个负责烧火的仆从。
一身仆从装束的中年人见到她后连忙站起身，焦悦才看到对方的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
被她看着，就将那张脸稍稍偏了偏，身体僵硬，声音涩涩，“夫人莫怕，老朽并非恶人。”
“对不住，我没有怕你的意思，就是，就是在想那个，子，子煦哥，一定很信任你来着。”
才怪，其实她就是在想什么样的人才会把人家的脸给弄成这样，看着可都是刀疤。
但是她相信，这人应该确实很得程子煦信任就是了。
不然也不会专门把人家叫来帮她烧火，要知道之前负责烧火的人，可是个小少年来着。
对方似乎没想到她会道歉，自称老朽，实际上才四十上下的中年人愣怔了一会儿忍不住抬起头。
发现焦悦的脸上确实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后，松了一口气，笑道，“多谢夫人，承蒙将军不弃，老朽才能在将军手下某个安身立命之处。”
“您年纪不大，整天老朽老朽的，会把自己叫老的。”
焦悦毕竟不是讲究地位尊卑的古人，不到一会儿，就已经跟中年人熟悉起来。
知道了中年人姓李，在这座府城里还有一个女儿，去年嫁了人，自己便成了孤家寡人，干脆继续跟着程子煦，时不时上阵杀敌。
“李叔，你们平时在军中，都吃什么呀？”
泡了水的蛤蜊清洗两遍，加料酒生姜焯水，碰上中年人惊奇的视线，焦悦也不以为意，“一会儿做好了，给您留一碗尝尝。”
“多谢夫人，平日在军中，大伙儿都是有什么就吃什么的。”
似乎想起从前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中年人的表情有一瞬间闪过一丝恨意，“比之从前，如今已经好多了。”
前朝还在时，他们时常饿着肚子上阵杀敌。
若非后方有家□□儿，不得不硬撑着，恐怕早就任由他国在珩朝烧杀抢掠。
说话间，蛤蜊肉已经焯好水，焦悦动作不停，嘴上却还在问军中平时吃的究竟是些什么。
听说大饼，焦悦动作一顿，“就一张大饼？有别的么？”
李叔莫名，完全没有领会焦悦的意思，“一张大饼，已经够填饱肚子了，偶尔会喝些肉粥，闲暇时，将军也会带上几个好手去打猎，偶尔也能吃上一些肉食。”
火锅底料拆开刚扔进锅里，焦悦一抖，“就……这些？”
还需要别的？
话题至此，两人的思考模式已经完全走偏，李叔彻底误会，“军中到底无法如在家中一般……”
对李叔而言，吃饱才是重中之重，对焦悦而言，除了吃饱，还有营养均衡。
而且，美食也能抚慰心神，上阵杀敌的军人，本来身上就背着保家卫国这座大山，如果还不能吃些好的，时间长了，对精神也是一种损伤。
想了想，焦悦摇摇头，算了，多的还是等去了新房子里再说吧。
很快炒好一份蛤蜊，焦悦特地取出一个小碗，分出一碗递给李叔，“李叔尝尝看。”
“多谢夫人，老朽过会儿再尝。”
有些事情，焦悦不在意，李叔却很在意。
哪有堂堂将军夫人在忙活着，身为下属的，却在忙着吃的道理。
见状，焦悦也不勉强，往锅里倒入油，腌制好的带鱼往锅里一放，伴随着油炸的声响，就有一股子霸道的香气飘散在伙房之中。
很快，带鱼炸好捞出来，又给李叔分了几块。
想想今日将军府等着吃饭的人数，焦悦皱皱眉，看看厨房里之前留下来的食材，找了个理由出了伙房，又换了一些竹笋和腊肉。
竹笋炒腊肉，算是她在现代最爱的菜色。
腊肉很干，切腊肉的事儿，焦悦就毫不犹豫交给了李叔。
等李叔切好腊肉，厨房里该炒的菜色都已经炒好。
所有饭菜都准备好了，李叔这才出去叫了人过来将饭菜端去用膳厅。
“今日这顿，是小悦下厨？”家丁端上来的第一道菜，就是蛤蜊，焦均业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究竟是何物，索性问了一句，“此为何物？”
程子煦笑了笑，“如今战事稍歇，军中有些小子闲不住，在山中水流发现此物，贪嘴就捞了些许回营，发现此物可食，就差人送了些过来。”
“那此物？”
焦均业指着第二道菜，似笑非笑斜睨着程子煦，“看着像是鱼，也是在山中水流发现的？”
“确实如此。”程子煦八方不动。
跟在一帮家丁最后面回来的焦悦，刚一入座，就迎上焦均业似笑非笑的眼神。
然后，被焦均业指着其中一道菜，问得一脸懵逼。
“小悦，可知此为何物？”
刚刚才翻了篇的蛤蜊，又被焦均业拉出来鞭尸。
【嘶，这家伙眼神不对，是不是有诈？】
“水产啊，额，大哥，我刚刚在厨房里给这道菜想了一个名字，叫蛤蜊，你觉得怎么样？”
【妈的，嘴快了，繁体字的蛤蜊是怎么写的来着？】
想起原主对自己哥哥的形容词，焦悦暗暗叫苦，狡猾是真的狡猾，这表情怎么看怎么古怪。
【鬼精鬼精的，要死了，别真的一会儿让我写吧？！】
惊慌之下，焦悦突然想起程子煦能听到自己的心声，忍不住伸手在桌子底下拽了拽他的衣袖。
【怎么办怎么办？快想想办法啊，就算蛤蜊没有繁体字，他妹妹的毛笔字我也写不来啊】
程子煦不动声色，拍拍焦悦惊慌的爪子。
“再不用膳，这菜就凉了，均业兄方才不还说未曾尝过小悦的手艺？”
这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姑娘，看似大大咧咧，实际上心细如发，竟然已经敏锐地发现了焦均业的异常之处。
并不清楚已经暴露的姑娘，已经被影响的过于慌张，看在有心人的眼里，自然是不对的。
好在，焦悦比较好的一点就是，也容易哄。
被程子煦拍着手背，安抚几下子，心情就平静了许多。
见状，焦均业若有所思，跟父母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再试探，低着头夹了一筷子蛤蜊。
独特的味道让他眼睛一亮，如确实是水流之中所有，少不得日后打猎之时寻觅一二，虽长的如虫子一般，但这味道，着实不差。
焦均业仔仔细细观察着蛤蜊的模样，妄图日后还可以满足一下口舌之欲。
只看到了表象的他可完全不知道蛤蜊在变成蛤蜊肉之前，是带着壳子的。
如果按照他看见的这模样找，十之八九一无所获，更何况，并不是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有蛤蜊。
饭后，焦均业冲程子煦使了个眼色，一行人进了程子煦的书房。
屏退了闲杂人等，程子煦看向一脸懵的焦悦，“对不住，他们已经知晓你并非阿瑾。”
焦悦眨眨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猛地扭头看向焦家人。
方才还有说有笑的一家子，如今都沉默着看向她，审视的目光让焦悦浑身不舒坦。
想了想，自己本来就不是故意要穿越到原主的身上，焦悦又挺直了背脊平静地看回去。
【再看我都没有用，就算我不来，原主本来也死在出嫁的路上了】
程子煦默默站到了焦悦的前方，“阿瑾于出嫁的路上便因病去世了。”
“你如何得知？”焦父曾任地方父母官，如今是知州大人，声音浑厚，话是对程子煦说的，眼睛却看着焦悦。
眼神不甚友好，仿佛想要透过这具身体，看穿占据了女儿身体的，究竟是何方妖魔鬼怪。
察觉到对方声音中微微的沉痛，焦悦委屈地缩了缩脖颈。
“晚辈……”程子煦刚想说话，衣袖就被拽了拽。
被他挡在身后的姑娘揪着他的衣袖，打断了他的话，“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在花轿里了。”
“那你是何物？如何上了小女之身？”
【什么何物？！老娘也是人好不好？】
焦悦委屈巴巴，揪紧了程子煦的衣袖，很想跟对面的中年人吵架。
【又不是我想上你女儿的身】
“说话！”
“爹，喝茶，子煦这茶，味道不错。”气氛有些僵持，焦均业打断了自家亲爹，顺手拍了拍娘亲的后背安抚。
等两人平静些许，才看向焦悦，声音出奇温和，“小妹是爹娘掌上明珠，方才说话急了些，还望海涵。”
似乎有些胆怯的小脑袋从程子煦的身后抬起头，跟他对上视线，直到现在，焦均业才看清对方的眼睛。
这不知从何处来的陌生来客，眼底还残留着一抹委屈之色，目光清正，揪着好兄弟的衣袖，似乎对他很是依赖。
或许跟亲爹的立场不同，此刻的焦均业反而生出一丝好奇。
他很清楚，好兄弟身为镇守一方的将军，绝不会随意信任一个不速之客，更别说对人如此袒护。
那么，此人究竟有何可取之处？只因有一身好厨艺？
书房之中沉默良久，既然已经被发现，事情总要说清楚的。
焦悦整理好思路，不去看焦家父母，低声说道，“我的名字也叫焦悦，生活在……唔，算是未来的另外一个世界，跟朋友出门游玩，出了车，祸事，被撞死了，等我睁开眼睛，就已经在这个身体里了。”
“哼，未来的世界，信口雌黄，世间若真有魂灵，小女的魂灵呢？可是被你吞噬？或者，小女自幼身子骨弱，被你轻易夺舍。”
【妈的，这个死男人，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不管怎么样，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是事实，很是心虚，又不爱跟人吵架的焦悦本打算不管焦家人说什么都尽量忍着的。
但她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脾气，双手一用力，将程子煦往后拽了一下没拽动，自己往旁边一站。
瞪着焦父，“你以为我喜欢上你女儿的身啊？有这本事能挑人，我干嘛不挑一个强壮的男人身体？”
“在你们这儿，女孩儿这个不能干，那个不能动，一不小心嫁个家里有三妻四妾的还要斗小三，我不选个男人身体合法左拥右抱为啥非得选个姑娘身体给自己找罪受……”
“再说了，这里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路程远一点还要花上几个月，我要是能选，我脑子抽了才选这么个地方，我找个富裕的国家待着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吗？”
焦悦小嘴叭叭叭的，书房里一干人等目瞪口呆。
焦母的眼泪彻底憋了回去，焦父手执茶杯，一时间不知究竟喝茶好还是放下好。
只有焦均业，一边喝茶一边听，默默抓取重点。
等焦悦抒发完了一腔不满，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眉梢一扬，“听起来，你们那儿的姑娘，想做甚就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