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到学习时间了。”莱希娅跪坐在跪凳上，又扬扬下巴示意纪莲瑕也坐下。
“再试一次吸收周围的魔力。”
纪莲瑕点点头便盘膝而坐，闭目凝神，屏息运转元功，感知外界元素魔力，再度吸纳。
看他源源不断地顺利吸收魔力，莱希娅浅笑。
“保持现在这个状态，让你的身体适应每寸皮肤都有魔力覆着的感受。”
一般人学习魔法都会自然将魔力存储在体内，需要使用时调用即可，但也因此常常出现魔力耗尽的尴尬场面。
而纪莲瑕体质特殊，他的身体就像一个空洞，能够无限吸收却无法贮存。所以他只能时刻保持吸收状态，才能让身体得到魔力强化。
如果他能做到未发念时身体也能下意识吸收魔力，他将会拥有大陆上最强大的躯体，再搭配他的高超体术，也许会成为一个可怕的存在。
当然，现在的他与那个级别还相差甚远。
莱希娅将双手轻轻放在他的肩头，按下他体内开始暴动的魔力，靠近他的耳畔轻声道：“莲瑕，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矛与盾。”
纪莲瑕长睫微颤，不知是因气血翻涌，还是她的低语。
锻造一把称手的利刃需要付出很多心力，还随时可能因其脱离掌控而遭受背叛。
但她本就除了身份外一无所有，她现在只能赌，赌纪莲瑕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与她无所冲突，赌他所说的话语承诺皆为真心实意，赌他能练成她的秘籍。
大不了就是满盘皆输，再差的结局她都已经预见，即便无法接受覆灭的后果，她也早已没有别的出路了。
房间内似有若无闪过一丝气音，不知是谁人的低低回应，又或是窗隙透过的风声。
莱希娅唇角弯起一点弧度，起身回到几案前，提笔写画起来。
上午的时间很快便在练习中度过，纪莲瑕已从断断续续到可连贯吸收魔法十分钟而不发生魔法暴动。
莱希娅放下笔，仔细检查绘制的魔法阵有无纰漏。
“笃笃”。她知道是侍卫来提醒午餐，她抬头正要提醒纪莲瑕，才见窗户已然打开，他早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莱希娅放下心，起身告知来人自己有些问题想找主教大人探讨，不急着去餐厅。
侍卫应声，便要护送她回到主殿。
路上时不时有几个受祷的信众从她身边经过，神情肃穆平静，也不知是否得到了合心的神官祝福。
他们的神情状态倒和纪莲瑕很像。
路程不长，莱希娅很快便到达主殿侧门，她屏退侍卫，叩响门，独自进入供主教休憩与接见信众的佑悔室。
卡洛斯主教正端坐着，阖目似在养神。
等她缓步靠近时他才睁开眼，道：“请坐下说吧。”
“我来找您是希望能得到您的指点。”莱希娅走至他对面坐下，将手中牛皮纸递给主教，“这是我尝试复原改进的魔法阵，不知是否有错谬。”
卡洛斯接过，低眉细看良久，语调温和：“你做的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那您认为这个魔法阵是否能用于护城呢？”
“哦？”卡洛斯轻轻挑眉，“为什么突然提出这种问题？”
“我只是认为现下魔物越来越猖獗，也有袭击城池的先例，应该防患于未然。所以我想了想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就复原了古籍中的高阶防御魔法阵，又尝试结合一些攻击魔法，实现攻防一体。”
“如果你想将它用在整座城，恐怕需要在扩大范围的基础上提高强度。然而我们没有足以完成护城大阵的材料量。”
“也许有呢？”莱希娅浅笑，“中央魔武学院不就是由魔法材料建成的吗？”
主教的脸上飞快闪过一丝阴翳，但被莱希娅及时捕捉到了。
“这件事还需要与圣廷共同决定，我们会慎重考虑。”卡洛斯微笑，“莉兹，先去休息吧，午后还需要继续祝祷。”
“……好。”
莱希娅退出佑悔室，关上门前随意扫视了一圈，看到的是周遭依旧未变的熟悉布局，但她忽然觉得这里很陌生。
也许是那个昵称“莉兹”让她回想起了儿时在这里的经历，主教握起她尚因年幼而无力的手，带着她读书写字、画魔法阵。
但他明明早就只称她为圣女，这个昵称她也已经很久不曾听到过了，她甚至差点没有反应过来是在叫她。
难道是套近乎？但她又有什么价值让主教拉拢呢？
方才主教敷衍含糊的态度让她的心重重沉下，他推说要与圣廷交流，但结果也大概率就是否决。
不论如何，她必须要去魔武学院一趟，若无法借此机会，那就又要冒险夜探了。
*
回到圣殿的餐厅，萝拉正在布置午餐，莱希娅缓步走近，发现她眼眶微红，一副情绪不佳的样子。
“萝拉，怎么了？”
“啊、圣女殿下，没、没什么。”
莱希娅不信，早晨还兴高采烈的姑娘现在这样低落，肯定有问题。
“是家里人出了什么事吗？”
萝拉也不再隐瞒：“我今天没有见到他们……”
“会不会是有事来不了？”
“不会的！啊、抱歉殿下。”萝拉声调陡然提高，又意识到自己的不敬，旋即道歉。
莱希娅抬手，表示不必在意。
萝拉连忙解释：“他们对女神非常虔诚，不论有怎样的急事都会排在礼拜后面。”
莱希娅蹙眉，宽慰道：“接下来给你两天的假期，回去和家人们见见面吧。”
“谢谢殿下！但我不在的话，您的饮食起居……”
“别担心，区区两天而已，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莱希娅失笑，被看作无法自理的小孩子倒是难得的体验。
*
结束午后祷告，莱希娅来到研习室。
她正要拿出魔法石联络纪莲瑕，却不想推门而入时便见青年人坐在桌边看书。
听到动静，纪莲瑕放下书本，一双莲目直直望向她。
“都说学生爱偷懒，你倒总是这么勤奋，”莱希娅看他身旁放着两大摞书，一叠已阅，一叠待阅，“好啦，先把书收起来上课吧。魔法练习不宜过量，而且上午的成果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今天就继续魔法原理课。”
她昨夜仔细研究过，魔法原理表面上对纪莲瑕这类无法运用魔法的人无用，但若不通义理，也难以做到纳气匀畅。
“在长时间吸收周身魔力时，你之所以感到身体鼓胀，是因为你没有做到平衡。一般具有魔法天赋的人，魔力就蕴藏在体内，浸润血、肉、骨的每一寸，因此他们天生就知道魔力进入身体后该往何处去。
“但你不同，你的体内天生没有魔力，它就像一个空洞。如果你没有引导魔力来到正确的位置，它们便会随意涌动，容易冲破脏器、皮肤，而如果你引导失当，魔力则容易被这个空洞吸收而消散。因此你必须学会合适的方法。
“看这幅人体魔力分布图，每个人的每一寸骨肉都有其可容纳的魔力上限，这个上限因人的天赋而异，但总体的比例却是相同的。也就是说你需要分配每个部位的魔力，使你的身体达到平衡状态。”
莱希娅将卷轴展开摆在纪莲瑕身前，这是她总结各部典籍中的经验绘制出的。
纪莲瑕微垂眼睫，细细端详着这幅笔触精巧、内容翔实的绘卷。
“莲瑕明白了。”
莱希娅知道多言无益，这些只能由他自行领悟，便继续讲课，将魔法元素、等阶、魔咒原理等一一阐明。
……
“当、当……”
不知不觉，在莱希娅踏入研习室后，已是第五次响起钟声。
她恰好讲完最后的内容，被钟声惊扰着抬头望向窗外，暮色四合，天地都仿佛染上晕红的颜料。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吧。”
“辛苦圣女殿下了。”
“你还要继续看书吗？”
纪莲瑕摇头，看向天际：“黄昏时分，要做晚课。”
“那你做吧，我也想听你念经呢。”莱希娅把书推到一旁，支起下巴。
听纪莲瑕念经是件放松的事，而且她想知道到底是经文还是别的什么拥有净化力量。
“不过你又要念阿弥陀经吗？有没有什么新的经文？”
“晚课大多念诵这些，若圣女殿下有意，莲瑕也可念其他经文。”
“那好，麻烦你了。”
纪莲瑕便端身结跏趺坐，开始诵经。
莱希娅静静聆听，她听得很认真，一面盯着纪莲瑕的脸，发现他念经时并不像平日里那般冷淡漠然，反倒是一派温和。
她听不懂他所念的内容含义，就尝试将每个音节、韵律都默记在心，想待念完再详细问他，心神也随之渐渐宁静。
不知多久过去，纪莲瑕停下念诵，莱希娅也脱离出这种玄而又玄的空明境界。
莱希娅张了张口，但一时不知说什么，她只觉精神又一次明澈清爽。
“方才所念为《楞严经》。”纪莲瑕抬眸，望向仍有些呆愣的少女。
莱希娅这才回过神来，她回忆着模仿纪莲瑕的诵经声，复述了一段使她心神波动的语调。
“这段是什么意思？”
纪莲瑕听她虽然微有磕绊，但大体无差，瞳孔微缩，似是讶异：“此段为波斯匿王与世尊问答，得知万物迁变终归于寂灭，然见性不生不灭，常住不坏。”
“就是说身躯死亡，并不是完全的灭亡，因为灵魂永远不灭吗？”莱希娅若有所思，这段内容为何会让她心神为之动摇呢。
纪莲瑕点头：“圣女殿下一点便通，可以这般解释。”
“不过这部经文是有什么特别的吗，为什么念它呢？”
“《楞严经》乃破魔经典，莲瑕以为正合殿下之所需，便以此聊表寸心。”
莱希娅心下滋味难辨，但面上仍带着笑：“破魔……倒是的确需要。”
“再试一次吸收周围的魔力。”
纪莲瑕点点头便盘膝而坐，闭目凝神，屏息运转元功，感知外界元素魔力，再度吸纳。
看他源源不断地顺利吸收魔力，莱希娅浅笑。
“保持现在这个状态，让你的身体适应每寸皮肤都有魔力覆着的感受。”
一般人学习魔法都会自然将魔力存储在体内，需要使用时调用即可，但也因此常常出现魔力耗尽的尴尬场面。
而纪莲瑕体质特殊，他的身体就像一个空洞，能够无限吸收却无法贮存。所以他只能时刻保持吸收状态，才能让身体得到魔力强化。
如果他能做到未发念时身体也能下意识吸收魔力，他将会拥有大陆上最强大的躯体，再搭配他的高超体术，也许会成为一个可怕的存在。
当然，现在的他与那个级别还相差甚远。
莱希娅将双手轻轻放在他的肩头，按下他体内开始暴动的魔力，靠近他的耳畔轻声道：“莲瑕，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矛与盾。”
纪莲瑕长睫微颤，不知是因气血翻涌，还是她的低语。
锻造一把称手的利刃需要付出很多心力，还随时可能因其脱离掌控而遭受背叛。
但她本就除了身份外一无所有，她现在只能赌，赌纪莲瑕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与她无所冲突，赌他所说的话语承诺皆为真心实意，赌他能练成她的秘籍。
大不了就是满盘皆输，再差的结局她都已经预见，即便无法接受覆灭的后果，她也早已没有别的出路了。
房间内似有若无闪过一丝气音，不知是谁人的低低回应，又或是窗隙透过的风声。
莱希娅唇角弯起一点弧度，起身回到几案前，提笔写画起来。
上午的时间很快便在练习中度过，纪莲瑕已从断断续续到可连贯吸收魔法十分钟而不发生魔法暴动。
莱希娅放下笔，仔细检查绘制的魔法阵有无纰漏。
“笃笃”。她知道是侍卫来提醒午餐，她抬头正要提醒纪莲瑕，才见窗户已然打开，他早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莱希娅放下心，起身告知来人自己有些问题想找主教大人探讨，不急着去餐厅。
侍卫应声，便要护送她回到主殿。
路上时不时有几个受祷的信众从她身边经过，神情肃穆平静，也不知是否得到了合心的神官祝福。
他们的神情状态倒和纪莲瑕很像。
路程不长，莱希娅很快便到达主殿侧门，她屏退侍卫，叩响门，独自进入供主教休憩与接见信众的佑悔室。
卡洛斯主教正端坐着，阖目似在养神。
等她缓步靠近时他才睁开眼，道：“请坐下说吧。”
“我来找您是希望能得到您的指点。”莱希娅走至他对面坐下，将手中牛皮纸递给主教，“这是我尝试复原改进的魔法阵，不知是否有错谬。”
卡洛斯接过，低眉细看良久，语调温和：“你做的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那您认为这个魔法阵是否能用于护城呢？”
“哦？”卡洛斯轻轻挑眉，“为什么突然提出这种问题？”
“我只是认为现下魔物越来越猖獗，也有袭击城池的先例，应该防患于未然。所以我想了想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就复原了古籍中的高阶防御魔法阵，又尝试结合一些攻击魔法，实现攻防一体。”
“如果你想将它用在整座城，恐怕需要在扩大范围的基础上提高强度。然而我们没有足以完成护城大阵的材料量。”
“也许有呢？”莱希娅浅笑，“中央魔武学院不就是由魔法材料建成的吗？”
主教的脸上飞快闪过一丝阴翳，但被莱希娅及时捕捉到了。
“这件事还需要与圣廷共同决定，我们会慎重考虑。”卡洛斯微笑，“莉兹，先去休息吧，午后还需要继续祝祷。”
“……好。”
莱希娅退出佑悔室，关上门前随意扫视了一圈，看到的是周遭依旧未变的熟悉布局，但她忽然觉得这里很陌生。
也许是那个昵称“莉兹”让她回想起了儿时在这里的经历，主教握起她尚因年幼而无力的手，带着她读书写字、画魔法阵。
但他明明早就只称她为圣女，这个昵称她也已经很久不曾听到过了，她甚至差点没有反应过来是在叫她。
难道是套近乎？但她又有什么价值让主教拉拢呢？
方才主教敷衍含糊的态度让她的心重重沉下，他推说要与圣廷交流，但结果也大概率就是否决。
不论如何，她必须要去魔武学院一趟，若无法借此机会，那就又要冒险夜探了。
*
回到圣殿的餐厅，萝拉正在布置午餐，莱希娅缓步走近，发现她眼眶微红，一副情绪不佳的样子。
“萝拉，怎么了？”
“啊、圣女殿下，没、没什么。”
莱希娅不信，早晨还兴高采烈的姑娘现在这样低落，肯定有问题。
“是家里人出了什么事吗？”
萝拉也不再隐瞒：“我今天没有见到他们……”
“会不会是有事来不了？”
“不会的！啊、抱歉殿下。”萝拉声调陡然提高，又意识到自己的不敬，旋即道歉。
莱希娅抬手，表示不必在意。
萝拉连忙解释：“他们对女神非常虔诚，不论有怎样的急事都会排在礼拜后面。”
莱希娅蹙眉，宽慰道：“接下来给你两天的假期，回去和家人们见见面吧。”
“谢谢殿下！但我不在的话，您的饮食起居……”
“别担心，区区两天而已，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莱希娅失笑，被看作无法自理的小孩子倒是难得的体验。
*
结束午后祷告，莱希娅来到研习室。
她正要拿出魔法石联络纪莲瑕，却不想推门而入时便见青年人坐在桌边看书。
听到动静，纪莲瑕放下书本，一双莲目直直望向她。
“都说学生爱偷懒，你倒总是这么勤奋，”莱希娅看他身旁放着两大摞书，一叠已阅，一叠待阅，“好啦，先把书收起来上课吧。魔法练习不宜过量，而且上午的成果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今天就继续魔法原理课。”
她昨夜仔细研究过，魔法原理表面上对纪莲瑕这类无法运用魔法的人无用，但若不通义理，也难以做到纳气匀畅。
“在长时间吸收周身魔力时，你之所以感到身体鼓胀，是因为你没有做到平衡。一般具有魔法天赋的人，魔力就蕴藏在体内，浸润血、肉、骨的每一寸，因此他们天生就知道魔力进入身体后该往何处去。
“但你不同，你的体内天生没有魔力，它就像一个空洞。如果你没有引导魔力来到正确的位置，它们便会随意涌动，容易冲破脏器、皮肤，而如果你引导失当，魔力则容易被这个空洞吸收而消散。因此你必须学会合适的方法。
“看这幅人体魔力分布图，每个人的每一寸骨肉都有其可容纳的魔力上限，这个上限因人的天赋而异，但总体的比例却是相同的。也就是说你需要分配每个部位的魔力，使你的身体达到平衡状态。”
莱希娅将卷轴展开摆在纪莲瑕身前，这是她总结各部典籍中的经验绘制出的。
纪莲瑕微垂眼睫，细细端详着这幅笔触精巧、内容翔实的绘卷。
“莲瑕明白了。”
莱希娅知道多言无益，这些只能由他自行领悟，便继续讲课，将魔法元素、等阶、魔咒原理等一一阐明。
……
“当、当……”
不知不觉，在莱希娅踏入研习室后，已是第五次响起钟声。
她恰好讲完最后的内容，被钟声惊扰着抬头望向窗外，暮色四合，天地都仿佛染上晕红的颜料。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吧。”
“辛苦圣女殿下了。”
“你还要继续看书吗？”
纪莲瑕摇头，看向天际：“黄昏时分，要做晚课。”
“那你做吧，我也想听你念经呢。”莱希娅把书推到一旁，支起下巴。
听纪莲瑕念经是件放松的事，而且她想知道到底是经文还是别的什么拥有净化力量。
“不过你又要念阿弥陀经吗？有没有什么新的经文？”
“晚课大多念诵这些，若圣女殿下有意，莲瑕也可念其他经文。”
“那好，麻烦你了。”
纪莲瑕便端身结跏趺坐，开始诵经。
莱希娅静静聆听，她听得很认真，一面盯着纪莲瑕的脸，发现他念经时并不像平日里那般冷淡漠然，反倒是一派温和。
她听不懂他所念的内容含义，就尝试将每个音节、韵律都默记在心，想待念完再详细问他，心神也随之渐渐宁静。
不知多久过去，纪莲瑕停下念诵，莱希娅也脱离出这种玄而又玄的空明境界。
莱希娅张了张口，但一时不知说什么，她只觉精神又一次明澈清爽。
“方才所念为《楞严经》。”纪莲瑕抬眸，望向仍有些呆愣的少女。
莱希娅这才回过神来，她回忆着模仿纪莲瑕的诵经声，复述了一段使她心神波动的语调。
“这段是什么意思？”
纪莲瑕听她虽然微有磕绊，但大体无差，瞳孔微缩，似是讶异：“此段为波斯匿王与世尊问答，得知万物迁变终归于寂灭，然见性不生不灭，常住不坏。”
“就是说身躯死亡，并不是完全的灭亡，因为灵魂永远不灭吗？”莱希娅若有所思，这段内容为何会让她心神为之动摇呢。
纪莲瑕点头：“圣女殿下一点便通，可以这般解释。”
“不过这部经文是有什么特别的吗，为什么念它呢？”
“《楞严经》乃破魔经典，莲瑕以为正合殿下之所需，便以此聊表寸心。”
莱希娅心下滋味难辨，但面上仍带着笑：“破魔……倒是的确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