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索啊,你有想过结婚生子这回事吗?”

    我放弃了和梧桐交流,转而向西索开口,要我保持沉默果然很困难。

    “……啊?”

    西索搭扑克塔的手一顿,用一种很明显的毫无疑问的“你在发什么疯”的眼神看着我,虽然没回答我的问题,但答案显而易见。

    闻名于世的揍敌客家族果然很扭曲呢。

    “西索,这方面你还是挺正常的嘛,”我一边用勺子搅拌着杯中的红茶,一边随意地想着,“一般而言,杀人的同时也应该做好被杀的觉悟,失去生命是一件可怕的恐惧的令人望而生畏的唯恐避之而无不及事情。”

    “结婚生子组建家庭往往也意味着责任,一个社会的稳定与否只要看结婚率就能推测的八九不离十了。”

    “我做这一行也挺久了,见过很多黑暗世界的人想要寻求安稳辛福的生活而想要和过往彻底告别金盆洗手,不管怎么样,幸福永远都值得那么多人趋之若鹜啊,”我由于回忆起了一些过往而中断了一会单方面的念叨,回过神来就接着思路往下说,“想要组建家庭,是想要安稳下来为自己经营一些幸福,无论是自己或是家人被仇家杀死都是一件莫大的不幸。最要紧的一件事就是和过往彻彻底底来个了断。”

    “正常来说,收钱买命和组建家庭是两条绝对不可相交的平行线但揍敌客家族确实是一个杀手世家,”我依旧搅动着红茶,并不急着喝,将得出的结论说出口,“这其中一定蕴藏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扭曲和变态吧。”

    这样才有意思嘛。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润润喉,这么一来就很难让我不接着往下想。

    剥夺生命是权利最直白□□的本质。

    权利使公民服从于充满标准、要求、禁令的规则体系,消除分歧、背离和不合规矩。规训权力的本质就是这种具有矫正性质的否定。在这点上,杀人的权力与君主权力相似,以清除剿灭的否定论为基础。

    它的功能是去杀戮,而是去实现对生命的完全掌控。

    揍敌客家族是会将自己的亲人培养成杀人机器吗?

    这是个严肃又有趣的问题呢,我怀着愉悦的心情将杯中红茶一饮而尽。

    不过,不管我怎么揣测猜想,别人家的事也完全轮不到我插手。怎么说我的雇主是西索,应该以处理西索的事情为要。

    揍敌客家族是在规则下的恶行,甚至在规则上不被承认是罪恶。然而这谨守规矩会导致忽视了极端的“恶魔般的”意志有可能存在,即为了恶而作恶并从中获得快慰的意志——一种公正无私的欲望。

    正是如此,确认了这些,我心情终于放松了下来,决定安静地等待,都到人家家里了,耐心些也无妨。

    “老爷——”

    管家室的门被打开了,梧桐率领众人鞠躬迎接主人。

    果然是不打算让我们进入主宅,不过要是进去了才是糟糕的局面。进来的人是揍敌客现任家主席巴·揍敌客,就算我不擅长武斗杀人也看得出他毫无疑问地压倒性地强大。

    西索很强,但绝对不是这位揍敌客的对手。

    嗯?西索身上散发的气息越来越不详了。如果西索能够懂得趋利避害这种基本的常识,那我也就不必耗费这么多的心神了。

    “冒昧造访——”首先,应该展现出礼貌。

    “嘿嘿嘿,你很强呢,我们来打一场吧。”西索没给我交流斡旋的机会,指尖夹着扑克牌毫不退缩地指着席巴。

    嗯,西索已经完全没救了,我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位是西索,我是他的经纪人黛薇儿,虽然这很荒诞,可如您所见,西索是一位渴望战斗的疯狂之人,来此正是为了挑战他认为值得挑战的强者。”

    我不禁露出了苦笑,这也是我第一次做这种荒诞的事情。

    “不是挑战,是赌上生死,没有逼命的感觉那还有什么意思?”

    西索对我的话做出了纠正,我果然无法理解西索这个疯子在想些什么。很明显,西索正无比渴望一场酣畅淋漓的决斗。

    “西索,你擅长战斗,不,该说是相当有天赋就是为此而生,我都能看得出你不是对手,难道你毫无所觉吗?”

    “我最喜欢的事之一就是挑战别人眼中的不可能了。”西索没有一丝胆怯,反而越发兴奋。

    真是的,太过于跟随自己的欲望迟早有一天会因此而亡,不过西索应该也不会为此感到后悔吧。

    “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黛薇儿,”席巴反而盯着我开口了,深沉锐利的目光逼视着我,“你曾经雇佣过揍敌客家族杀人,很难忘的生意。”

    “揍敌客家族做着杀人的生意,我曾经的雇主需要杀人解决麻烦,我委托揍敌客解决麻烦这不是一件很合情合理的事情吗?难道我有做出拖欠报酬这种卑劣之举吗?”我对席巴突如其来的关注心中了然,但仍故作不解,“揍敌客家族做的是合法生意,在银货两讫之后应该不再有瓜葛才是,更何况那是我雇主的主意如果您对交易有什么不满之处,还请不要为难一位中间人,那对我也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我并没有说谎,那位雇主是我最不愿意对上的人,某种程度上他比西索还要可怕。

    “请您不要再纠结过去的事情了,”我没忘记此行的目的,西索此刻忍着没有动手大抵是出于不屑偷袭的傲慢,“西索此刻非常想要和您战斗,实在是不知变通执迷不悟。”

    我摇着头表示无可奈何。

    “因此还请您答应和西索的战斗,如果您能够杀死西索最好了,这样会一劳永逸地解决麻烦。”

    我不介意西索就在旁边,生命这种许多人珍视的存在对西索反而不值一提。

    我和西索都注视着席巴。

    西索眼神兴奋,而我嘴角带笑。

    “我不会和你战斗。”席巴作出了决断,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我嘴角的微笑越发扩大,很好,我要的就是这句话。

    “需要我再说一遍吗?我拒绝和你战斗。”席巴再次重复了一遍。

    原因自然是西索的怨念已经有如实体了,西索一直以来的执念无非如此,我都要为他感到难过了(乐)。

    “家主大人,为何您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呢?杀死西索或许对一般人很困难,但对您该是轻而易举的呀。”我贴心地为西索争取着机会。

    “揍敌客不做没有好处的事情。”席巴的话很简短,但我能够理解他的意思,揍敌客果然是理性又精明。

    “西索,你也听到了吧?首先澄清一点这并非是由于我能力的不足,话说我一直都很疑惑为什么你会如此自然地认为只要自己看中的对手就一定要和你生死战斗不可?你不正常难道别人就和你一样不正常吗?”我非常愉悦地开口解释,“只要西索你多少有一些常识就能明白,这不是依靠所谓的谋略算计就能做到的事情,揍敌客实力很强也很有名,使用威逼利诱这种不光彩的手段是不可能奏效的,再怎么说我也只是一个聪明些的普通人,无法做到扭转人心这种事情。”

    说的直白一些就是,谋略算计是用来谋取利益的,而不是让正常人陪着西索发疯的。

    “西索,我的建议是放弃对揍敌客家族的执念离开比较好。”

    这是我认真思考后得出的结论,西索可以缺乏常识,但我不能。

    “当然,最终做决定的还是西索你,如果西索你执意要开战我也不会阻止,”我耸耸肩,无视西索那不详的气息,应该在生气了,但事实可不会因为个人情绪而改变,“可就算那样也不会是西索你乐意的战斗吧,没有激情没有期待更不会被认真对待,只是当做必须要被清除的障碍而解决掉,西索,我知道你不会珍惜自己的生命,但难道你能够从这样的战斗中获得快感吗?”

    西索的确会做出无法用正常思维理解的事情,但也是一位相当聪明的人。

    “那离开吧。”西索收起扑克牌跟川剧变脸一样杀气消散无踪。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我知道西索已经做出了决定,转而对现任揍敌客家主席巴表示感谢,“对于您所展现的宽容我心存感激之情。”

    对于入侵者,而且明显是前来挑衅的入侵者,席巴完全可以杀死西索,不过只要简简单单说一句就能换来一份人情对揍敌客也不亏啊。

    西索他知不知道因为他的任性导致我欠了揍敌客一份人情呢?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此番前来,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询问家主大人,”我彬彬有礼地请求,眼神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几分热切,“请问三毛是什么品种的魔兽?我能否饲养呢?”

    三毛不管怎么想都太可爱了!!实在是没办法抵挡这种可爱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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