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爹的知道孩子要来,竟然命人提前备好了床褥。

    苏晓觉得很暖心,父亲可能是怕寒冬袭人,会让人着凉,二床被褥是那大老爷们为数不多的心细。

    赶了一天路的苏晓拖了鞋就躺进了被窝。

    一床被褥就够他用了,他自认为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扯墙里头的那床被褥。

    他图个方便,睡觉时连衣服都没脱,后果就是睡的不舒服……

    束缚感很强,里一层,外一层的包裹让他觉得自己被人捆绑住了,很难受。

    就连梦中,他也梦到自己被捆绑了,厚重的被褥和冬衣压得他喘不过气。

    脑子一点一点慢慢变得清醒,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梦魇了,拼命挣扎着要醒来。

    梦中,苏晓被人亲了,这让他如临大敌,因为梦太真实了,真实到他能清楚记得那种感觉。

    挣脱梦境,他猛然一睁眼,一个不是那么清晰的人脸闯进视野。

    嘴唇酥酥麻麻的,混着不知明的甘甜。

    柔软细长的发丝来回反反复复的扫过他的脸颊,很痒!

    捧着他脸的双手带着薄茧,手掌大的出奇,根根骨节分明,苏晓感觉整个脑袋都被对方捧在了手心。

    草。

    他被人亲了。

    这味道是那臭女人的味道!!!

    苏晓炸了,五脏六腑被一股火气熊熊燃烧。

    那人还抱着他胡乱亲啃,苏晓没跟他客气。动作粗暴的铺盖一卷,那人四肢被被褥紧紧束缚在一起。

    苏晓往上一抛,再用力一踢,连人带被子,直接从里屋床榻这丢到了帐篷外的雪地上。

    ……

    戍时。

    除了一些重要岗位的站岗士兵,很多士兵都忙着筹备第二天的生辰宴去了。

    被大将军喊去“听话”的众将士也终于被放回。

    说是生辰宴,不如说是庆功宴。

    皇帝的册封诏书又再一次传到了这边远的边疆。

    很多将士都接连升了官。除了某位升无可升,最后只能赏府宅,金银财宝的人除外。

    “人不会跑了吧?”

    “放心,魏千总。下了药的,决计逃不掉!”

    被称为魏千总的人脚底生风,正火速赶往某处军营帐篷。

    远远看见自己的帐篷出现在了视线里,魏千总更加急不可耐了,走着走着就小跑起来了。

    直至……

    一个不知什么的巨大东西从自己帐篷内唰的一下扔了出来。

    魏千总不由一楞。

    “大胆!我倒要看看是哪个长了熊心豹子胆!!!”隔老远,见此情景的他怒气冲冲的往前赶。

    昏暗的房间走出一位衣裳凌乱,发冠不整的高大俊美身影。

    不远处的火把让一切显得不那么黑灯瞎火。

    苏晓虽是男儿身,内里确实个实打实的女儿心。

    他觉得自己很封建,接受不了被不喜欢的人吻,认为吻是互相爱慕的男女朋友,相濡以沫的夫妻的特权,刚刚的一幕这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且这人还是……

    苏晓恼火至极。

    “呵~说你什么好呢?!就这么没脸没皮,上赶着送?!”

    “真让人作呕,你这狐媚手段怕是没少练吧?!”

    “我知道军中没人解闷,但你就饥渴难耐到如此地步啦?!!”

    苏晓把平生想过的最恶毒的话全说了出来,可说着说着,音量越放越低。

    雪地上的那人紧拽着被子的四角,浑身都在发着抖,披散下来的一头秀发遮盖住了脸,旁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苏晓的怒火在一点点的熄灭,冷静下来的他开始琢磨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回来路上听到的话,帐篷内多出来的人,那看似平常的二床被褥。

    他又不傻,这会儿也想通了一些事情,只是中间有些地方串不起来,解释不通。

    苏晓蹲下身,注视着雪地上的人。

    前世盛京的十九年是没有雪的,苏晓却在盛京外的边郊写了四年的雪,只因雪景甚美,最衬美人,最寄情思。

    “四景常在,故人不识,喟叹无常。”苏晓悲从中来,他被记忆折磨,仇人当前,却不似当初,他无从下手,心中的刺如鲠在喉。

    “狗贼!何故夜闯我营帐!”

    一把长剑架在了苏晓的项颈之上。

    黑幕撕开,一群举着火把的士兵已将这里半围了起来。

    苏晓仿佛没看到那锃亮的长剑,悠闲中带了庸懒,站直了身体。

    利刃划破他脖颈处薄软的肌肤,可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苏晓收回一直在地上那人身上的视线,将头抬了起来,看向了刺伤他的魏千总和四周的人群。

    “少将军!!!”

    铿锵有力的一声呼喊,大片的士兵齐齐半跪下膝盖。

    魏千总:“……”

    他大抵是活腻了!

    他将剑架在了顶头将领的脖颈上,他刺伤了自己的顶头将领……

    就他没给少将军行参拜礼!!!

    魏千总颤颤巍巍的将长剑从苏晓的颈项间挪开,掉落……

    魏千总跪的很实诚,双膝重重跪在了雪地上,冰冷刺骨的寒寒从膝盖遍布全身。

    “少将军恕罪!小的知罪,少将军饶小的一命吧!”

    苏晓摸上脖颈,血顺着手指向掌心一路滑行,语气邪魅轻挑:“欲妄图行刺将军,此为何罪呀?”

    魏千总心登时冷了半截,他慌忙磕头谢罪:“少将军恕罪!少将军恕罪!”

    谁人不知这位煞神,“少将军”只是众人习惯后的称呼,他官衔远不止于此,封无可封,一品官如果有大小,他定会位居榜首!!!

    众将士蹲得腿都麻了,却不敢表现出分毫,这是他们每日要练的基本功,对他们来说,其实不是什么难事。

    苏晓玩味十足道:“以下犯上……本将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可以不追究。”

    魏千总喜极而泣:“谢少将军!谢少将军!谢少将军!”

    苏晓语气陡然一转:“只是吧~你这强拐行奸之事……啧啧啧啧,本将却是不管不行,不然得寒了多少将士的心,又有多少人会继续惨遭毒手,你说……是吧?”

    “误会!是误会!末将不认识这人,末将并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魏千总目瞪圆睁,手指着裹着被褥的人就是疯狂否认。

    苏晓却是表现十分苦恼:“我有说是谁吗?别这么急着承认,不打自招!!!”

    “就算是少将军,也要拿真凭实据说话吧?!”魏千总表情疯狂,面目狰狞。

    “魏千总这样的事还干的少吗?!!只是官大压死人,我们这些小喽啰有冤无处说罢了!!!”有一名士兵跳出来指认。

    “你这个贱人!!!”魏千总见状捡起地上的长剑就要朝那说话的士兵刺去。

    苏晓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疯魔了一般的魏千总踹倒在地,不容分说道:“还不将人拉下去!军法处置!!!”

    魏千总被几位士兵强行押了下去,骂骂咧咧的喊叫声做着最后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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