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多半是师父打来的电话,没有立即接通电话,而是在医院里找到负责给香睿换药的护士,交代她帮忙联系夜里陪床的护工,在小香睿的住院医疗卡里又充了一笔钱,并对护士承诺所有费用出院由我来结算。

    安排完这些事情以后,我才不慌不忙接通了这个响个不停的“鬼来电”。

    “我给你找保姆,是想让你多些时间享受自由和生活,不是为了让你出去做活菩萨的。都这么晚了,你既没有在店里‘上钟’,也没有回家陪孩子,你乱跑什么呢?”刚接通电话,师父就在电话那头怨声怨气地对我叹道。

    “小香睿出事了,我帮帮她,马上就回来了。”我轻声对师父回道。

    “你赶紧回家去吧,孩子刚到新家,和保姆又刚认识,现在还在洋楼里哭呢,我隔着院墙都能听见孩子的哭声。”师父严声催道。

    我翻出手机里的打车软件,忽然发现不知道该怎么定位新家的地址……

    “新家定位,秦氏别苑。”师父忽然在电话那头冷声提醒道。

    我在订车软件上输入了“秦氏别苑”,果然能搜到定位,且就在足浴店那个方位附近。在等车的空档时间里,我又打开了百度地图,输入了“秦氏别苑”,在地图上找到了这个位置,但当我放大这个定位时,我发现与小洋楼只有一墙之隔的“足浴店”其实一套大平数的古旧别墅,这套大别墅在地图上的定位名为“秦府”。

    至此,我终于能在地图上找到“足浴店”的真正定位了。以后,我就知道如何精准地定位打车去“足浴店”了。

    我站在马路边等着网约车,看着地图上的定位信息,只觉身前和背后皆是阴风阵阵,一时分不清这些风到底是从前世吹来今生,还是从今生吹往前世。

    可我早就被抹去了所有记忆,在这车如流水的马路边,在万家灯火的映照下,我渺小好似一只蝼蚁。

    来到小洋楼院门外时,我按了按院门边崭新的门禁呼叫系统,我在门禁系统里看见了刘姨正抱着孩子。很快,院门就自动打开了。

    穿过小院回到洋楼大门口,又是一道门,不过这次是刘姨带着孩子亲自给我开的门。

    刚进门,我就闻到了饭菜香,我都没有和刘姨联系,她却是卡着时间给我热好了饭菜,看来她和师父之间联系很密切。

    吃饭的时候,刘姨告诉我孩子已经吃过晚饭了,我问她吃过晚饭没,邀请她来同我一起吃晚饭,她却说秦家的保姆佣人,世世代代都不与主人同座吃饭,这是规矩。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样的规矩,再说了,秦家都没有人了,你为谁守这些规矩啊,快来吃饭。”我诧异地感叹道,对刘姨招呼道。

    刘姨抱着孩子站在我身旁,严肃地看着我说:“秦家人虽然都死光了,但秦家的鬼还在世上,你虽然不姓秦,但你其实也是秦家的人。秦先生虽然是个孤鬼,秦家虽然也早就败落了,但他不管是人是鬼,永远都是我的老爷。”

    我看着暖黄色玉兰吊灯下,刘姨温善的脸,又低头看了看刘姨倒映在地板上的影子,确认她是人,不是鬼。

    “那你应该知道很多关于秦暮雨的事情吧?”我狐疑地看着刘姨问道。

    “对不起,关于秦家的任何事,我都无可奉告。做秦家下人第一件要领就是学会闭嘴。”刘姨平静地低声回道。

    “也罢,知道太多对我未必是好事……不过,我要好好夸夸你,你做的饭菜实在是太可口了。”我对着刘姨笑着感叹道。

    “以前你从小就吃我做的饭……”刘姨盯着我的脸,幽幽地回道。

    “是吗?刘姨,你看起来不比我妈妈大多少啊?我从小也没有见过你啊……”我惊诧地看着刘姨,疑惑地说道。

    “哦,我说的是秦先生从小就吃我做的饭。”刘姨心虚地不敢看我的眼睛。

    “秦先生?秦暮雨都死了多少年了……你,你到底多大年纪了?”我越发困惑了。

    “我的年龄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又看见你了,而你和秦先生又在一起了。我盼这一天盼了很久。”刘姨温声回道,眼底满是笑意。

    “秦暮雨的鬼魂在那间房间里坐牢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重获自由。为什么要让一个鬼魂在人间坐牢呢?他到底犯了什么错误?”我满心困惑低声嘀咕道。

    “对不起。这些事,我不能告诉你,这是秦家的秘密,除非秦先生哪天亲口告诉你。”刘姨面露难色,轻声回道。

    “没关系啊,我随便说说,我觉得师父他迟早有一天会把这些事都告诉我,就算他一直瞒着我,我也不怪他。每个人都有秘密,我尊重他的选择。”我淡漠地对刘姨回道。

    “你还是那样善解人意讨人喜欢。”刘姨温声感慨道。

    “哈哈哈,你真会安慰人。师父可不这么认为,我经常把他气哭。”我苦笑着感叹道。

    “秦先生从不在外人面前落泪,只有你能让他哭。”刘姨又在维护秦暮雨了,看得出来,她很是敬畏秦暮雨。

    听完刘姨的话,我突然就笑不起来了,我黯然地盯着窗外院角大树后的那堵墙,阴声叹道:“多少年了,他被困在那间房间里,他该多孤独啊……”

    刘姨立刻对我回道:“那堵墙今天下午己经被几个装修工人打通了,墙边砌出了一道门,你如果想他的话,现在就可以穿过小院,走进那道门去看望他。”

    “我,我不想他。”我低眼躲开刘姨的目光,轻声回道。

    “你怎么不想他呢?你进来以后一直都在问有关于他的事。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呢?”刘姨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啊,我明明就是在想他。

    “明天去店里上班就能看见他了,现在太晚了,我得哄孩子睡觉了。”我看着刘姨怀里困得直打哈欠的孩子,轻声说道。

    说完,我抱着孩子朝楼梯走去,准备带孩子洗漱睡觉。刘姨殷勤地跟了上来,陪着我在主卧的浴室里给孩子洗漱。

    当我们给孩子洗漱完毕换上睡衣,我正准备抱孩子上床时,刘姨忽然严肃地望着我说:“你最好不要让这个孩子睡这张床,她也不小了,该和你分房睡觉了,我是保姆,我可以带着她睡觉。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把孩子给我。”

    我看着刘姨的脸,莫名地十分信任她,真就鬼使神差地把孩子交给了她,看着她抱着孩子去了最南边的卧室里,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刘姨将孩子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坐在床边轻唱着童谣,很快就将孩子哄睡着了。只是我听着她唱的童谣,脑海里忽然又闪现出一些奇怪的画面,我仿佛看见了年轻时候的刘姨,也是这样守在我床边,唱着这首童谣,哄我入眠。

    我回到主卧,神情恍惚地坐到了床上,眼睛的余光扫过门口处的梳妆台,看见一个人影从镜子里一闪而过。

    就在我准备起身去镜子前查看时,卧室的门突然自己关上了。

    而我的双手忽然被无形的力量死死控制住了,我直接被这股力量控制住双手,并被狠狠按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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