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握李斌那细长的唐刀,左看看右看看,左瞧瞧右瞧瞧,转圈的瞅,转圈的看,那弄得就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似的,如果这刀会说话,这它一定会大声的质问荣雪清这么一句:你瞅啥?

    “斌,你为什么不好好的躺在床上睡觉,偏要手握长刀坐在床上休息,还有还有你睡得并不深,什么要一直保持高度警惕呀?”荣雪清把自己对他的所有不解和疑惑一口气全问了出来。

    李斌淡淡一笑了,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本以为没人会在意到自己,谁知自己的一举一动竟然还真有人关心,“我的小公主,您实在是太单纯了,就不应该来军营这种地方,免得弄脏了您。”

    他深情地望着荣雪清:傻傻的你实在是太过于单纯善良,你的单纯和善良让我想不顾一切的守护在你的身旁,就算是自己生命垂危,很快就会死去,但只要我还剩下最后一口气,我都一定会护你平安,纵使天下人都背叛你,遗弃你,我也绝不会离开你半步,我的底线就是你,不管他是谁,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只要是伤到你的人,我李斌就算是拼上这条性命也要毁了他!

    荣雪清还总是担心他是自己父皇的人,这不摆明了是她自己的人嘛!自己早已拿下了他还不知。

    “我可不单纯,可以用三观尽毁来形容我,成天吊儿郎从不学好,贪财好色是我的本性,只要对方长得好三观跟着五官跑。”荣雪清刚说完突然反应过来,话题偏了,“唉唉唉!别跑题,别跑题,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总是要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呀?”

    李斌十分耐心的给她一一讲解,“从表面上来看军营内十分的安全,但实际上是军营内危机四伏,随时都可能会出现大批量的叛军或少数量的敌方派来的卧底,属下需要做好随时应对一切突发状况的良好准备,所以我总是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总是保持着警惕不累吗?”

    “不累。”

    “撒谎。”她不高兴的撇了撇嘴,一副我就看着你胡说八道的样子,她是死士能不知道一直保持高度警惕有多累?

    荣雪清就看不上这种睁眼说瞎话的人,累,你就说累,又没人笑话你,总是装作一副漠不关心,事不关己的样子,让人看着就心疼。

    但要是从李斌的角度来想这件事,他的所作所为的确是对的,一旦他要是说自己很累,那就以荣雪清心善程度来讲,她必定将他按在床上强行让他休息。

    再说了,李斌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不就是希望能够更好的保护荣雪清嘛!保护那个二傻子是他的任务,是他的责任,这是他必须做的,怎会有累或不累这一说法?

    “属下没有撒谎。”

    “啧啧啧!咦——我信你个大头鬼!你看我像相信的样子吗?”她用着鄙视的眼神看着一位天才,这就跟学渣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学霸是一模一样的。

    “属下求公主,您就别再盯着我看了,属下并没有撒谎,我是真的不累。”

    “行行行!你不累,你不累,我不看你,我看你的刀去,哼!懒得和你吵。”

    荣雪清翻了个白眼儿,然后便继续研究李斌的唐刀,虽然自己也是练刀的 ,而且还是双刀,但他的刀对自己来讲还是有些沉。

    她手欠的将刀拔出了鞘,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大跳,魂儿差点儿吓没,李斌这唐刀的刀面雕刻着一条霸气雄伟的飞龙,这可是圣物,除了皇帝一般人可不敢触碰,一旦碰了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刀柄的末端还可有一个字“龙”。

    看着这些帝王的象征,荣雪清的手不自觉的抖了起来,李斌就差黄袍加身了,自己本就和荣治国不睦,这要是有一天他再于自己为敌,腹背受敌难搞啊!

    “斌呐!此刀可有名字?”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有,此刀名为殇,是属下二十岁那年圣上赐给我的。”

    荣雪清一听是自己父皇赐给他的,那心瞬间就凉了:完了!他俩准是一伙的,这以后让我怎么对付啊!

    “我父皇赐给你这把刀时有没有说些什么?”

    “圣上说此刀可以上斩王公贵族,下站乱臣贼子,如遇昏庸无能的君王也可以斩,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那你有斩过王公贵族的人吗?”

    “斩过,派兵抄家,诛九族这样的事属下没少干。”

    听完李斌的这些话,现在她的心已经冻成了冰块,眼中也渐渐没了光芒,再也没有求生的欲望,好像已经预测到了自己以后悲惨的日子。

    现在荣雪清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收下他做自己的贴身侍卫,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一个狠角色,说死也不能让他接触到自己啊!现在好了,肠子都要悔青了,这要是李斌随随便便找个理由抬刀杀她,那自己得死的多冤啊!死不瞑目呀!

    生无可恋就在一瞬间,对自己构成最大的威胁不是陌生人,竟然是自己那文武双全的贴身侍卫,这是侍卫吗?不,是杀手。

    荣雪清:我的亲母后大人呀!我的亲娘呀!您这老太太是真不老实,这是说什么都不想让我活啊!竟然还派个杀手来监视我,我何德何能让您如此大费周章,李斌,李将军,先斩后奏,要死翘翘啦!哎呀~为什么最危险的不是刺客不是杀手,竟然是自己收的贴身侍卫呀!要崩溃啦!要死啦!我不想活啦!

    那位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正在静静地看着她,荣雪清也没再说什么其他的,只是默默的将李斌的刀快速收回刀鞘,然后把刀还给他。

    “斌呀!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儿行不行?”荣雪清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公主请说便是。”

    “从今往后你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儿?”

    在李斌那死板的思想中,主子让自己离她远一点儿,那就是要抛弃自己的表现嘛!再说了,他本来就有一点喜欢上了这个温暖的救赎,怎么还会忍心去离开她呢?

    他眼中充满惊恐,扔下手中的刀叩首在地,“如果属下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或惹公主不悦的地方,您尽管罚属下便是,但求公主不要抛弃我,属下不想离开公主,您若是不想见到属下,那我便在暗处保护您,属下不奢求任何东西,只求能长伴在公主殿下左右,求求您不要离开我,别抛弃我。”

    他好像那被人遗弃的小狗,声音都有些颤抖,李斌好怕她会像自己的母亲一样,有一天抛下自己,离开他,从小时候到大他只在乎过两个人,小时候的母亲,现在的公主。

    荣雪清见他这一跪自己反到被吓了一大跳,连忙将他扶起,“哎哎哎!你别跪着呀!我没说要抛弃你,我让你离我远一点儿的意思是,我害怕你手中的刀,先斩后奏皇权特许,上斩王公贵族,下斩乱臣贼子,就连一国君主你都可以斩了他,我怕在未来的某一天,我惹你不高兴,你在一震怒把我给斩了,我可得罪不起你。”

    李斌现在还并不知道她与荣治国的关系不和,他从新坐回了她的身旁,将她搂在怀里,“公主不必畏惧属下,属下是绝对不会伤害您的,哪怕您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属下也之会解决掉违背您的人,再说了,公主是绝对不会有错的,错误全在属下身上,哪怕未来的某一天您走上了歪路,属下也会帮您清除路上的一切障碍,不管未来那条路有多困难,我都会陪您走下去,再不济属下再为公主从新铺设一条崭新平坦的道路。”

    听他的一番说辞,荣雪清开始有些怀疑,他说的是真是假?真的,那他就是自己的人,可供自己利用,假的,那他说这些就是为了监视自己而打掩护。

    荣雪清看着他,表情严肃,“李斌,你跟我出来一下。”

    “好。”

    她将李斌带到了军营的后山,山后有一处悬崖,那里人员稀少,她抬头仰望皎洁的圆月对他说道:“我同你坦白一件事。”

    “公主请说。”

    “我从十岁开始就与我父皇不睦,他和我母后一直想杀我……”

    荣雪清将这些年自己和皇帝的斗智斗勇一一告诉了他,听完自家公主的讲述,李斌陷入了沉思,他没想过自己最敬重的国君是一个如此狠辣之人,害自己的孩子简直枉为人父。

    她拉着李斌的手走到了悬崖的边缘,劝道:“别再跟我父皇了,跟我吧!别看我年纪小,但我有一定的势力,跟我,我保你一辈子平安无事,有着挥霍不尽的荣华富贵,我也会让你在朝廷的势力大增,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李斌微微一笑,“条件很诱人,可属下什么都不要。”

    什么都不要,荣雪清以为他不打算站在自己这边,眼中透露出一股杀气,现在李斌身后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她只要轻轻一用力他准会碎尸万段,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李将军的意思是不打算同我一个阵营对付荣治国了。”

    李斌看出了她用意,他没有生气,也没有反抗,只是将荣雪清一把揽入怀中,“李将军听从圣上的,而李侍卫听从公主的。”

    “那你到底跟不跟我?给我个准信。”

    “跟,公主不就是忌讳属下的权利嘛!想得到瑶月军队的势力,看您也是知道圣上不敢轻易动属下,有了军队的支持您才能全力对付他,属下肯把全部军权交出,但公主需答应属下一件事。”

    荣雪清一脸严肃,“说吧!什么条件?你想要什么?”

    李斌看着她,“不是条件,是诺言,属下要您答应我,从今往后不可以抛弃属下,如果我做了什么让您生气的事,要杀要剐您随便,但不许抛弃属下。”

    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他真的会没有一点条件?荣雪清怀疑的问道:“就这一个要求?没有其他的了?”

    “没有,就这一个。”

    荣雪清想了一下,现在自己的实力不足斗不过他,也只能选择相信他,“那好,我答应你,你我二人合作愉快。”

    可这时李斌却摇了摇头,“这不是交易,属下不需要您给我的任何东西,这是我单方面心甘情愿的付出,属下清楚您现在还信不过我的话,所以今后属下会用行动证明我的话不假。”

    “行,我等你证明给我看。”

    “天色已晚,公主殿下回营帐休息吧!”

    “好。”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荣雪清还是不放心他,死士的工作做久了,疑心病都很重,再说了李斌没有理由找一个比自己弱的人做合作。

    回到营帐她又问了一遍,“你确定要跟我?”

    他摸了摸荣雪清的头,“确定,从今往后任何人顺公主者昌,逆公主者亡。”

    “你就不怕我起义弑父篡位?”

    这一刻李斌变得十分严肃,“公主若是真的想称帝,那属下一定会拼尽一切推荐你上位,我会为您开辟出一片崭新的江山,让公主坐守江山如画。”

    哪怕是那天下崩塌,山崩地裂,我也绝对不会退后半步,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他严肃起来荣雪清是真的怕,“停停停,我姓荣不姓武,我对那帝位不是没想过,但从未有过一刻真正在意过,我要的是权利,就算当了皇帝没有实权有什么用,你不要这么严肃,搞得像我是叛军一样。”

    李斌马上想起她不喜欢自己太过于严肃的样子,所以立即面带微笑,“属下只不过是想让公主知道,我刚刚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只要您想,属下不介意起兵改朝换代。”

    “我相信你。”

    现在这种环境想活下去就必须互相信任,猜忌只会让他们的关系破裂,他扶着荣雪清重新做回到床上,她就靠在他的怀里。

    “斌,我有点儿想哥哥了。”荣雪清闷头小声说道。

    李斌摸着她的头问道:“殿下们对公主很好吗?竟然让您如此思念他们。”

    荣雪清微微地点了点头“虽然我父皇苛待于我,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从小就宠着我,惯着我,虽说有的时候总是和我二哥吵架,但实际上他对我特别的好,对我二哥来讲他欺负我可以,这要是换成别人欺负我,他非得把那个人给拆了不可。”

    这可没有撒谎,荣程的确是喜欢与自己妹妹作对,不相信就给举个例子,假如荣雪清和荣程出去买东西,荣雪清要白色的,他指定要另一个,一个说东一个说西,一个说南一个说北。

    但在大多数的时候她根本就吵不过自己二哥,永远都占下风,但这孩子也不是笨到出奇,她吵不过可以摇人啊!吵不过荣程就去找大哥,那荣程和荣麟是真怕荣枫。

    主要也是荣治国都没打过他俩,荣枫是真揍他们啊!不管屋外是鹅毛大雪,还是电闪雷鸣,一句话“外面跪着去!”荣程和荣麟没一个不听的,经常还要荣雪清去救他们,因为荣枫听妹妹的,荣雪清要是让他出去跪着,他马上就能去。

    可不管荣程与荣雪清怎样的闹,自己的妹妹终究还是要自己宠,一旦她受到危险时,自己的性命永远都是最廉价最不值得一提的。

    遇到危险你先跑千万不要回头,其余的交给你哥哥我来处理就好。

    在荣雪清十二岁那年,荣程带着她出宫狩猎,怎料天有不测风云,在他们狩猎的半途中竟然下起了倾盆大雨,荣程躲在一棵茂盛的大树下,而荣雪清躲在了他的怀里,昔日总是喜欢与妹妹唱反腔的荣程也终于主动担任起了做哥哥的责任。

    二人静静地等待雨停,接下来发生的事儿,估么着是上天认为荣雪清和荣程太闲了,给他们找事儿干,他们兄妹二人并没有等来雨停,而是等来了两只饥饿的豺狼,雨未停闹豺狼,一波儿未平一波儿又起。

    往日的吵吵闹闹终归是往日的玩笑,当自己与妹妹遇见了什么特殊情况,不管怎样都要以妹妹为主,妹妹先撤,做哥哥的垫后。

    荣程将自己的氅衣脱下,然后披盖在荣雪清的头上,遮挡住她的视线。

    “一会儿不许往外看,低着头什么都不要管。”

    说完他便将自己的佩剑拔了出来,转身准备在雨中与豺狼应战,可就在这时荣雪清突然扯住了他的衣角,荣程立即转身单膝跪在她的面前,“怎么了?”

    “哥你要小心呐!”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他最后摸了摸妹妹的脸颊,然后将氅衣给她遮盖好,必须要保证她看不见外面的任何情况,这样就算是自己战死了也不会吓到她,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一只豺狼猛的扑向了荣程,自己立即挥剑,挡下了豺狼的这一击,可豺狼终究是豺狼,它们生活的那个世界叫做动物世界,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这两个东西的智商可不低,它们懂得什么是分工合作,其中一只负责去分散荣程的注意力,另一只去进攻荣雪清。

    虽说最后他发现了这两只豺狼的意图,但为时已晚了,一只豺狼已经扑向荣雪清,现在的荣程已经没有任何的时间思考应该怎么办,只能自己为妹妹挡下豺狼这一击,荣雪清没有受伤可这时荣程的背部却被豺狼的利爪所划伤,伤口很深鲜血直流。

    为了不让自己的妹妹担心,受了如此重的伤竟然连吭都没有吭一声,那一年他才十三岁,也就比荣雪清大一岁。

    荣程拼尽全力转身将剑刺入豺狼的心脏,另一只豺狼见那只豺狼倒下,便立刻转身火速逃离现场,现在好了一只“凶手”死了,另一只“凶手”仓惶逃跑,世界又从新变得安全了。

    因为受了重伤,荣程紧握手中的剑,痛苦地撑着地,看得出来这要是在撑一会儿可能就要晕了,可不管自己究竟是受了多重的伤,心里也只有妹妹,妹妹没有受伤这就是他最大的成功。

    “雪清……雪清……”他有气无力的呼唤着。

    荣雪清听见呼唤立即将氅衣从头上摘了下来。

    “二哥!”

    她起身快步跑到荣程的身边扶住他,他也顺势倒在了妹妹的怀里。

    “二哥你没事吧?怎么会流这么多的的血啊!”荣雪清哭着说道。

    荣程用着颤抖的手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雪……雪清……别哭……二哥没事儿……别哭……”说着说着他便晕了过去。

    “二哥!二哥!哥!”他这晕过去了,荣雪清慌了。

    直到这场大雨下完他们二人才得救,因为荣枫和荣麟找来了,荣程这一晕就是三天,荣雪清也就哭了三天,陪在他的身边三天,荣程背部的伤两个月才痊愈,荣雪清也就照顾了他两个月。

    荣枫,荣程,荣麟这三人的宗旨是:妹妹是天,妹妹是地,妹妹的命必须排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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