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枕头对准肖平川的头飞了过去,啪!正中十环。

    “哎呀!”他可怜兮兮的揉着被打中的头,一脸委屈,“凭啥打俺?”挺大个大老爷们儿听声音好像都快要哭了。

    但荣雪清不吃这套,直接吼了回去,“凭什么打你?你还有脸问!我要换衣服,你留这干什么?你还要看啊!”

    只见肖平川低头搓着手,轻声嘟囔了一句,“也不是不可以。”

    瞬间姑娘暴怒,“你再给我说一遍!”

    他抿嘴一笑,在荣雪清的眼皮子底下随便拿了套衣裳,飞快逃到门口,笑嘻嘻的脸上满是不正经,“我去书房换衣裳,告辞!”说罢,把大门一关调头就跑。

    也不知道他这惹完祸,调头就跑的毛病是跟谁学的,只留下那个丫头坐在床上自己发怒。

    荣雪清怒火中烧,惹完她还能好过?纯做梦,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一会是必要去报仇雪恨。

    她快速换好衣裳,把细长的发带绑在腰间替做腰带,刚刚喝了热茶身子缓和了不少,怒火也让她遗忘了身上的伤痛。

    站起身后环顾了一下四周,只瞧见一旁的矮柜上横着摆放一把汉剑,她走了过去,拿了起来,轻轻掂量掂量,剑刃一拔寒光四射,是一把上等的极品兵器。

    “凶恶”的女人准备报仇了,咣当!门被一脚踹开,走廊中的人都吓了一跳,集体看向声源,只见荣雪清黑着脸手提长剑走了出来。

    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霸气模样,引起了四周死士的注意,也震慑到了那帮人。

    此刻一个名唤玄衅的部下走到她的身旁,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后,问:“请问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荣雪清用剑柄抵住对方的胸口,眼神似杀神,态度也不客气,“带我去见你们堂主。”

    玄衅的实力不弱,心理承受能力也比一般人强,但还是被眼前的这个小姑娘震慑到了,他相信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请跟我来。”

    他带着荣雪清走向二楼的书房,她一路的气场已经不是刚来到这里时的样子,最开始自己对这里还颇有忌惮,现在把命抛在一边,谁也不怕。

    玄衅刚要去敲门,荣雪清一掌将他扒拉到一边,“谢谢带路,你可以退下了。”声音冷漠至极,跟肖平川有的一拼。

    那人也不好忤逆她,只得施礼后转身离开,荣雪清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推门进去,屋里的肖平川刚换好衣服,见那丫头来了惊喜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她面无表情,缓缓关上身后的门,一分钟不到只听屋里咣当一声,屋外的人吓一跳,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个人影从房间内飞了出来,直直撞在栏杆上。

    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家堂主嘛!他手捂胸口面露苦色,瞧这模样应该是挨揍了,但谁有能力打过他呀!自家堂主什么武功什么脾气他们最为清楚。

    众人马上围到肖平川身旁,刚准备询问下情况,就瞧见荣雪清手握长剑,冷着脸从书房内慢慢走出。

    再傻的人也能看出来肖平川是被谁打了,最外侧的两人瞪向她,瞬间杀气四溢,还没等谁反应过来那两人突然拔刀。

    荣雪清反应极快,刀刺过来的刹那,双腿屈膝一个下腰,刀刺了个空,一打二不好打,但是可以一个一个对付。

    抓住起身的机会,荣雪清先抓住左边那个人的胳膊,正常来讲下一步动作应该是挥剑斩断对方胳膊,但是荣雪清并未有心伤人,便改斩为踹,一脚踹在肋下,因为并没使出全力所以对方只是被踹倒,没有踹伤。

    这时第二个人挥刀冲来了,荣雪清迅速侧身,也就是在同时挥剑斩断对方的刀,那名死士被惊到了。

    血平堂的兵器都是上等好物,能把血平堂的刀斩断,需要满足两个要求,一是兵器必须是极品,二就是斩刀的人武功必须强。

    在他愣神的那一秒,荣雪清直接来了一个漂亮的腾空后踢,瞬间撂倒对方,但依旧是点到为止,没有下死手。

    另一帮人本来是护在肖平川身旁,但见那自己的人被打趴下,所有人站了起来,刀已经拔出刀鞘。

    荣雪清直接与他们对峙住了,双方都散发着杀气,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就差一把火。

    突然荣雪清向人群冲了过去,她这股不怕死的劲震惊到了众多死士,但她也知道自己一个人斗不过一帮人,所以她不打算恋战,而是把目标锁定在坐地上的肖平川。

    刀剑相交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时不时还会擦出四射的火花,那帮人也没想到一个姑娘如此能打,他们有些轻敌了。

    荣雪清抓准时机猛地冲向肖平川,一转眼的功夫,冰冷如寒霜的长剑已经逼在了他的脖子上,他们两人靠的很近,现在只要她一动手,肖平川的命就会交代在这。

    但反过来看荣雪清,两把刀也已经架到了她的脖子上,身后的人也都用刀指着她。

    现在就是她和肖平川谁也跑不掉,一旁的人招手示意将荣雪清拿下,可刚一靠近她迅速朝来人的方向扭了一下头,“我看谁敢过来!”

    那帮人见自家堂主的命还在这女人手上,也不敢轻举妄动,一个人说道:“放了堂主。”

    她呵呵一笑面露邪恶,转头看向那个人,“呵呵,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我不介意死的时候拖一个人下水。”

    完了,这下那帮人懵了,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如此不怕死,竟然有心想着同归于尽。

    空气逐渐安静,这时玄炎来了,数米开外一声怒吼:“你要干什么!”

    荣雪清漫不经心的抬头看向他,“你来啦!来,让你的人把刀放下。”

    “你休想!”他的语气强硬,但还看得出来他很怕肖平川出事。

    荣雪清还就掐住了这点,微微一笑,也没有说什么,就是手指在剑面上敲了一下,然后再笑着扭头看向他。

    从头到尾没有提“威胁”二字,却把威胁的暗示表现的十分明了。

    玄炎见此情景握紧了拳头,手臂都在发抖,但他愣是不敢靠近一步,因为他怕了,荣雪清拿捏住了他的弱点。

    玄炎看了一眼肖平川,随后指挥那帮人,“所有人把刀放下。”

    有人下令了,死士们就算在不甘心也得听话,荣雪清笑着提出第二个要求,“让你们的人退后。”

    “你!”玄炎现在是怒不可遏,想要爆发脾气,□□雪清压根不去理他,看都没看他一眼,没办法人质在对方手上,自己只能又一招手,“所有人,退后!”

    瞬间荣雪清的身后多出一大片空地,她缓缓站起了身,长剑也脱离了肖平川的脖颈。

    就在此刻玄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拔刀冲向她,可他还是低估了荣雪清的速度,就在刀要接触到她脖子的一刹那,那把长剑再一次架到肖平川的脖颈。

    他立刻停下动作,只见荣雪清用着不屑的目光看向他,轻蔑的挑眉,“你呀你,哪都好,就是太冲动了。”

    玄炎不敢说什么,就是一直拿刀指着她,荣雪清丝毫不在意,看看身后的人,看看他,“来,各位,听我命令把刀都给我扔一边去。”

    这下所有人都没招了,只好把手中的兵器扔到一边,她开始实行下一步命令,“所有人,跪下。”

    “你别太过分!”玄炎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但荣雪清不为所动,依旧笑嘻嘻,一副跪不跪随你的样子。

    最终玄炎一甩衣裳单膝跪地,那帮人看他都跪了,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也跪了下来。

    □□雪清还是没打算放过他们,手指了一下玄炎的另一条腿,往下一滑,他不得不给对方下跪,这下所有人都跪好了。

    “哈哈哈……”她仰天狂笑,随后说道:“现在各位都老实了吧!”

    玄炎这时直接就给荣雪清磕了一个,“求您放了堂主。”

    挺高傲的一个人也甘愿放下身段去乞求,随后身后的那帮人也开始求,现在他们眼里的荣雪清可能就是比肖平川还十恶不赦的恶人。

    她左右看了看,从刚刚的邪恶逐渐变回最开始的温柔,“停!都把脑袋抬起来,我让你们跪下不是折辱你们来了,是我要教你们点东西,你们堂主我也不会杀,都老实点,听我讲话。”

    荣雪清此刻就好像是一个小领导,“我跟你们讲啊!你们刚刚的战术策略有问题,知道错哪了吗?”

    所有人都看着她,好像一帮学生在听课,她将剑立在一边,开始认真讲解。

    “你们错就错在不能一股脑的都向我冲来,首先你们是有要保护的人,他受了伤不能动,你们最开始做的没错,一帮人先顾着被保护的人,挑出两个人试探危险者的能力……”

    这时一个人问道:“那如果危险者打赢了试探者该怎么办?”

    “这不就说到我们现在这个情况了嘛!我刚刚怎么做的,你们又是怎么做的,一股脑疯了似的像我冲来,但你们忘了一件事,你们不只有除掉我的任务,还要保护你们堂主呀!”

    所有人听都很是认真,荣雪清也有很认真的教导,刚刚还拼的你死我活,现在和平共处了。

    她接着讲:“当你们要保护的人是伤者,就必须有人留下来守着他,不然你把伤者扔在一旁不管不顾,危险者是最容易靠近的,你们当时一股脑向我冲来,是认为可以打的过我是吗?”

    那帮人点点头,她一摊手,“现在证实了,我虽然斗不过你们,但是有一种人疯起来是不要命的,就因为你们没派人保护好肖平川,我趁虚而入拿你们堂主的命威胁你们,你们能干什么?”

    这下所有人都低下头,一言不发,她一张嘴把所有人讲服了,“我给你们讲的都听懂了吗?”

    “听懂了。”

    “听懂就好。”她一挥手,“都起来吧!散场。”

    以一己之力给血平堂上了一课,这时荣雪清的背后响起掌声,回头一看只见肖平川站起了身子,笑着看着她。

    “行啊!懂得挺多啊!”

    荣雪清一脸的小骄傲,“那可不,我这可不是空口白话,我十七岁起就做了死士,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任务得有个上百来场,都是经验所谈。”

    对她来讲死士是骄傲,可肖平川不是这么认为的,他是个养死士的人,死士那点事他可比一般人明白的多,一听说她干过死士,差点吓跪下。

    “停!你说你做过死士?”

    “对呀!”

    肖平川瞬间头大,“死士的工作那么危险,你为什么要做死士呀?”

    “虽然我是公主,但我也有我自己的难处。”

    她并未阐明自己的难处在哪,肖平川从认识她那天起,就意识到荣雪清的身上有很多不能讲述的秘密。

    所以他也没有逼问,就算问了,就以死士的性格,要么不讲实话,要么根本就讲话。

    但他可以确定的是,死士的日子不好过,她曾经也不会幸福。

    看着荣雪清的眼睛,突然想到之前郎中同自己说的,这个姑娘身上有很多伤疤,她经历过什么,肖平川 也能猜到个十有八九。

    “你部署哪个派系?”

    “强攻系,擅长兵器是双刀。”

    听完她的话,脑袋更疼了,死士团队中分为三个派系,两个战位,两个强攻站首位,其次是两个突刺位,两个辅助突刺位,两个辅助远攻系,两个远攻系。

    强攻系的武功都是顶尖精英,他们要照顾整个团队各种情况,打起架来控制全场节奏,不能打乱了。

    但只要说开打,不管前方是否危险,他们必须抛下性命往前冲,用最快的反应想战斗策略,随时注意身边情况顾全大局,如遇特殊事件需要撤退,他们也是垫后保护其他人先撤。

    因此强攻系的死士很少有活得久的,死的死伤的伤,培养出一个不怕死的强攻系死士很困难。

    肖平川详细询问:“谁教的你强攻系的武功?”

    “影卫营首领,暗卫营首领,穆清王府死士总领队。”

    “他们都是强攻系?”

    “对呀!”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怪不得她能和自己养的死士斗上一斗,换成别人别说斗了,自己的人早就给对面打趴下了。

    但反过来一想,这女孩子挺让人心疼的,死士可不是好工作,处处受制于人。

    肖平川轻摸她的头,可能心里早就想好了以后该如何护着她。

    不在这个话题上困扰了,他重新不正经起来,对准荣雪清的额头就是一个响亮的脑瓜崩。

    当!

    “哎呀!”

    她捂住了可怜的小脑瓜,下一秒抬起头,眼神再次变得凶狠,再一次拎起一旁的长剑,“肖平川!”

    她刚要挥剑斩下去,突然一个人握住了荣雪清的手腕,扭头一看那是玄炎,他招呼一旁的人过来,指了下荣雪清。

    马上她被人从背后抱起,手中的剑也夺了下来,玄炎就站在肖平川身旁,“送她回去休息。”

    “是。”

    拎荣雪清回房间就像拎小鸡崽子一样,一路拖回五楼,她拼命挣扎,很幸运挣脱开了,但血平堂的死士没得闲了,抓孩子吧!

    一个死士只要她想跑,谁也抓不住,这小丫头一溜烟就跑到了一楼,一楼空间大呀!她就像活兔子一样,一楼站岗的死士也不用工作了,就光抓孩子玩就行。

    可不管是多人围攻,还是单人抓捕,都不顶用,没有荣雪清跑不掉的。

    而此刻看看肖平川在做什么,站在二楼笑呵看戏,看来他并不是诚心要抓小丫头,在他眼里荣雪清跟小兔子差不多,可可爱爱,蹦蹦跳跳。

    “雪清。”

    “干吗?”

    肖平川指了指一楼自己的王椅,“你坐那把椅子上就没人敢动你了。”

    这小姑娘心思单纯,也没想那坏小子会不会害她,既然他说坐上没事那就坐吧!

    她刚坐下,突然肖平川坏笑一下,对自己的人大声说道:“包抄!”

    荣雪清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就在自己发愣的一秒,自己已经被血平堂的人团团包围。

    这一刻她才反应过来,被肖平川耍了,猛地扭过头,“肖平川!你哪伙人!”

    他哈哈大笑,“这是血平堂,我的地盘儿,你说我是那伙人。”

    “好你个肖平川!你行啊你!”她转头看了看四周的人,“我算是看明白了,就我一个外人,你们搁这合起伙来欺负我玩呢!行,你们玩,我走。”

    说罢荣雪清扒拉开自己身边的人就要往外走,肖平川乍一看,完了,玩笑开大了,直接从二楼一跃而下,冲向荣雪清从背后一把抱住她。

    “哎呦喂!姑奶奶,息怒息怒,别生气。”

    “你撒开我,从今往后咱俩的好关系就此结束,咱俩绝交!”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

    荣雪清转过身瞪着他,“你不是跟他们一伙的嘛!你劝我干什么。”

    “不不不,我跟你一伙的,我错了。”

    “哼!”她双手环胸,把小脑袋一扭,一脸小傲娇,一看就是被众星捧月宠坏了的小朋友,“我可以不走,但是我不会原谅你的,哼!”

    “哎呦~我错了,我的小姑奶奶呀!”

    “哼!”

    肖平川揉搓着她的小脸,“别生气了,我给你样东西好不好?”

    “什么东西?”

    看来这是提起荣雪清的兴趣了,他拉着她的手来到王椅的后面,椅子下有一个暗格,暗格中放有一只镯子。

    这镯子并不贵重,原材料就是晶莹的石头,镯子整体呈现水绿色,镯子内两侧的石棉呈现淡淡的竹青色,整体看下来石镯不比玉镯差。

    他刚拿出来就被荣雪清一把抢走,然后戴到了自己的手腕上,肖平川好心提醒,“这不是玉镯,是普通的石镯。”

    “嗯,知道了。”

    及其敷衍的回答,她的双眼都没离开过那只镯子,肖平川本以为她会介意此事,不管怎么没说她也是公主,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哪个不比这个贵重,自己还害怕对方看不上呢!

    见她能收下,肖平川心里很高兴,这是他娘生前留给他的,肖平川一直都把这石镯当宝贝似的留在身边。

    “姑奶奶,你还生气吗?”

    荣雪清看了看石镯,看了看肖平川,再看看石镯,最后看一眼肖平川,“把镯子送给我,我就不生气了。”

    “行行行,都给你。”

    这回小丫头笑了,可他在荣雪清的耳边轻声问:“身上的伤是不是不疼了?”

    她突然看向肖平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忽然一声惨叫,“哎~呀~”

    荣雪清噗通往地上一倒,“疼~啊~”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投向肖平川,他马上举起手,好像在说我什么也没干,她不是我弄倒的。

    他小心翼翼去扶荣雪清,“姑奶奶你怎么了?我也没对你做什么呀!你不能冤枉我。”

    那个小姑娘故意颤抖着手指着他,好像在指认罪人,“你个恶毒的男人,你要是不提这茬,我还没反应过来,你一提……疼啊!”

    肖平川都被她逗笑了,捂着脸蹲着乐,“哎呦喂,你真是我的姑奶奶呀!这事也能怪到我头上。”

    “哼!我管你呢!就是你的错。”

    “是是是,我的错,我是罪人,我认罪,我抱你回去休息。”

    看着荣雪清洋洋得意的样子,他也是满心幸福,抱着她就往楼上走,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怎么就被她拿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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