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荣雪清坐的马车门帘被人从里面掀开,本以为自己的好朋友就要下来了,都打算大声呼喊对方名字,怎料下来的人不是她,而是那丫头的贴身侍卫李斌。

    当看见李斌的那一刻花晴小脑都萎缩了一下,她一脸的疑惑不解,下意识就去看骑马的领头人。

    当自己看过去的时候这才发现不对劲,出门的时候骑马的领头人依次是:御亦宸,李斌,肖平川;

    而现在却是:断念,御亦宸,肖平川。

    出门的时候是黑白煞与荣雪清坐在马车内,他们两个负责这一路荣雪清的安全,转眼看现在黑白煞是坐在拉车的那两匹马上。

    阵仗依旧很大,但就是队形有变,花晴此时收起了自己的笑容,露出了一脸的紧张神情,这些人中李斌武功最高,能让他亲自出马贴身保护这就代表出事了,而且事情只大不小,不然指定是怎么出去的就怎么回来。

    花晴紧张到手心里都出了汗,慌慌张张的往马车里望,“公主!公主!”

    在她一声声的呼唤下终于一位身着素衣,眼遮白绫少女从马车内慢慢地走了出来,此时一阵清风缓缓走过,轻轻带起那白衣上的轻纱,与风在空气中伴舞。

    蔚蓝的天空下她好似落于人间的浮云,衣裙随风飘荡,而她依旧气质高昂笔直的站在风中与马车上,从她的状态上来看,并不能看出像受过伤的人,这一刻那高雅与温婉的气质就连天上的仙女都很难与她媲美。

    这个时候站在马车下的花晴看见荣雪清后激动的不得了,高声呼喊:“公主!”

    “花晴。”

    好久不见终于又听见好姐妹的声音了,那丫头顺着声音扭过头去,李斌也在此刻抓准时机搀扶住荣雪清,地上已经放好了阶凳,“公主请下马车。”

    因为在荣雪清的眼前是一片漆黑,所以她走的每一步都十分的小心翼翼,自己的小手也紧紧抓着李斌的大手。

    当她下马车的那一刻花晴突然飞扑了过来,因为不知道荣雪清身上有伤这件事,她紧紧抱住对方,荣雪清为了不让花晴摔倒也一把接住了她。

    可悲惨就在一瞬间,自己身上的伤口不知被花晴这样一坠抻裂了多少处,反正荣雪清则是一脸的痛苦,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李斌在这个时候瞧出那丫头的不对劲,马上上前将花晴推开,脱离花晴支撑的荣雪清脸色惨白,冷汗早已布满额头,就连双腿在都开始颤抖,这就要站不住了。

    还好李斌眼疾手快马上抱住自家公主,这才没让她摔倒,事情没有闹大,他十分担心的询问:“公主你怎么样?”

    那丫头干咳了几声,轻微的摆摆手,而再看刚刚犯了错的花晴,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惊慌失措,慌乱的模样就好像知道自己惹祸了。

    主要也是自己太了解自家姐妹是什么样的人,不出现极特殊的情况,她从不展现出自己的脆弱,如果展现了那是真的隐藏不住了,受的伤必然是十分严重。

    荣雪清被李斌慢慢地搀扶入府,花晴就站在一旁跟着,她走的每一步都很轻,好像怕吵到身边的人一样,但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荣雪清身上一下。

    小丫头被搀扶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可算回到了自己这个温暖的小家,当荣雪清坐到了屋内的圆椅长处一口气,整个人一下子就放轻松了。

    出去这几天没一天安生日子,每一天过的都胆战心惊,反正过得倒是都挺充实,没有一天能够让自己歇一歇缓一缓的时候,自己不是在“干架”就是在“干架”的路上,那就差路过的狗都得挨两巴掌了。

    这个时候花晴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公主怎么了,我怎么看着状态不是很好。”

    李斌回答,“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没能保护好公主,让公主受伤了。”

    “那这眼睛……”

    “暂时失明。”

    这四个打字一出口,花晴腿直接一软,整个人差点没站住,万幸身边还有荣雪清给她撑着,在要倒的那一瞬间那丫头反应极快,一把抓住了她。

    “小心!”

    花晴这才算站稳,但人明显变得慌慌张张,一脸的不知所措,出门的时候不是叮嘱好了他们保护好公主,怎么就都不听话呢!

    她先是急急忙忙的给荣雪清沏了一杯茶,然后说道:“你先喝茶,我去办点事。”她的声音都充满了慌张。

    随后花晴对李斌那一帮人手指门外,咬牙切齿的说道:“走,我们出去说点事。”

    此刻她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那帮人的眼神也是越来越凶狠,别看平常这丫头很怕这些人,可真到遇见事的时候她可不怕,这姑娘的脾气可大着呢!

    那些人也不是傻,看出了花晴可能是因为荣雪清受伤这件事生气了,谁也没有说话,点头后便跟了出去。

    这一路上花晴还遇见了自己的好朋友兰兮,荣雪清这几天不在可都是兰兮在与她玩耍,府里的大小事也是两人一起管理,兰兮见她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赶忙追上去询问喊人,“花爷!花爷!”

    听见有人呼唤花晴这才停下匆忙的步伐,回头去看,“兰兮?”她没想到在这还能遇见对方。

    兰兮站在她的身旁,看着花晴气呼呼的样子就知道应该是出什么事了 ,“你这气冲冲的怎么了吗?”

    “我没怎么的,就是差一点被一帮人给气死!”越说越激动,说完还不忘了恶狠狠的瞪一眼身后的那帮大男人。

    别说平常还挺厉害的他们,此刻面对花晴的怒火,没有一个人敢抬头与那小姑娘对视,怕未必会怕,可能是知道今天的事本就是他们的错,既然责任在自己也就不做没必要的挣扎了,错了就认。

    花晴继续说:“兰兮你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

    “咱这有刑房吗?”

    “有,府邸西侧。”

    “你帮我取条鞭子过来。”

    一听让她去刑房取东西,兰兮一脸抗拒赶忙摇头向后退去,“不行不行。”

    “怎么了?”花晴不解地问。

    “我不敢。”

    她这一句“我不敢”给花晴整愣住了,“不……不是……刑房是有人吗?”

    “没有呀!”

    “那你怕啥?”

    “就是害怕。”

    没有原因的害怕,这就让跟外人比胆子较大的花晴很是不能理解,一个没有人的刑房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了也没有人要打她,她怕什么?

    想当年自己与荣雪清东奔西走,什么地方没去过,小小的刑房算得了什么,自己干的事那可都够死个上百回了。

    就比如无圣旨的情况下刑场劫人,她打过朝廷命妇,踹过影卫营,暗卫营大门,就连乱葬岗她都与自家姐妹去了七八回了。

    跟荣雪清比起来,花晴不算什么,人家是一个眼神就能把别人才到门窗紧闭的女人。

    花晴是在自家姐妹受委屈的时候才会坚强起来,不管曾经怕什么,但只要伤害到了自己姐妹,此刻的怕也变成了不怕。

    她无奈的戳了戳对方的小脑瓜,“你说说你,这小胆儿,以后怎么跟咱大哥混,就应该给你往瑶月一扔,待个十天半个月你也就什么都不怕了,别说进刑房了,让你劫刑场你都敢。”

    这瑶月被花晴讲的好像那个练胆儿专业地,但她说的也是实话,拿瑶月和齐汉的女子比,讨论温柔贤淑,知书达理,齐汉的女子们确实略胜一筹;

    可反观要是论巾帼不让须眉,红颜更胜儿郎,上能做兵杀敌保卫国家疆土,下能骑马弯弓狩猎狮虎豺狼,还得是在刀光剑影下生存的瑶月女子。

    齐汉的姑娘更像是《女诫》,《女训》里的女人,她们是依附在男子身旁,恭恭敬敬的侍奉,不忤逆夫君,顺从父母,教导好儿女,做一位孝子贤孙,做一位优秀的贤妻良母。

    而瑶月就是另一副模样,在瑶月没有谁依附谁一说,只有强大才是硬道理,男男女女并肩而立。

    不能说因为谁是男子就压人一头,谁是女人就矮人一截,瑶月可没有这样的偏理,这的女人就像唐朝的武曌,汉朝的馆陶,虽是女子身但从未逊于儿郎。

    兰兮被数落只能鼓鼓嘴,花晴也并未有意为难她,既知道她胆小也就没有让她去。

    只是自己仔细问了一下刑房的位置,再让兰兮精细照顾一下那个受伤的丫头,随后转身没好气的对那帮男人说道:“都给我到后花园的水上庭跪着去。”

    那帮人并没有表现出不满,集体点头,“是。”

    不管谁跟荣雪清待的时间久了,办事风格跟荣雪清相差不多,来到刑房门口,守卫的士兵正要询问花晴来此做什么,可刚张开嘴,话音还没发出来呢!她上来就是一个字,“滚!”

    那气场吓得两个士兵真就没敢说话,咽了下口水后,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姑娘大步流星踏入刑房,从她的身上怎么也看不出齐汉女孩子的那种娇媚柔弱的模样。

    当她在里面叮叮咣咣的翻找完东西踏出刑房后,那两个站在门口的士兵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孩,怎料再小心还是被警觉的花晴发现。

    她面露凶光瞪着那两个士兵,“看什么看!再看眼睛给你们挖了!”

    就照她这一句话那两个士兵马上将头转了过去,平常的花晴好说话,也没有这大的脾气,今日也是被事所逼给姑娘逼急了。

    花晴怒气冲冲的向后花园的水上庭奔去,此刻那帮自认为犯了错的男人正规规矩矩的跪着。

    低着个头,都是听话的大男孩,没有一个偷懒的,就连肖平川都在那跪着,正常来讲他和李斌那帮人不是一类人,肖平川属于荣雪清的朋友,李斌那帮人才是部下,责任不一样,结果他也跟着一块跪着了。

    当那个女人气势汹汹的来到水上庭中,二话没说先抬手给了李斌一巴掌,她打人可从来不收力道,李斌的脸直接被打红,可他依旧跪的笔直。

    花晴冷冰冰的问:“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属下失职,身为公主的贴身侍卫,却让公主身受重伤,属下该打。”

    他的话音未落,花晴那是一点不迟疑抬起手里的长鞭便抽了上去,李斌虽然脾气大,但这人讲理,知道是自己犯的错,别人打他他没有一丁点脾气。

    他对别人心狠,对自己一样,花晴刚打完第一鞭,李斌便褪下了上衣,“属下认罚,愿以正典刑。”

    “那还说什么废话。”花晴此时火气最大,荣雪清打人会收力道,而她不会,每一鞭那可都是卯足了劲打上去的,李斌也是个实在人,如果用内力顶着疼痛不会有明显减轻,可他不用,只用身体硬抗花晴的愤怒。

    剩下的人也不敢说话,只能低着个头一动不动的跪在那,与此同时那个“疯女人”的姐妹整坐在房间里喝茶,兰兮就在她的身旁谨慎侍奉。

    荣雪清无意的唤了一声兰兮,这把那小姑娘吓了一个激灵,手里的茶壶直接没拿稳摔碎在地。

    “啊!”

    “怎么了?”荣雪清看不见身边的情况,但听兰兮突然尖叫自己的神情也紧张了起来。

    没过几秒就听兰兮再此发出声音,那是在慌张道歉,“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荣雪清看不见对方在哪,只能靠听对方的方位,这姑娘距离自己很近,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后蹲下试着去摸索兰兮,看看能不能找到她,还好那姑娘只是跪下了而已,自己赶忙扶住对方

    “姑娘你怎么了?”

    怎料再听那姑娘说话已经已经带有哭声,“奴婢蠢笨打碎了茶壶。”

    荣雪清一听打碎个茶壶就哭了,她没想到一个摔碎的茶壶能给姑娘吓哭,就以为是茶壶的碎片给姑娘划伤了,所以人家哭了。

    她赶忙将哭泣小姑娘抱住,轻拍后背以示安慰,“不哭不哭,伤哪了?要不要让御医来看看?”

    “奴婢没受伤。”

    没受伤?荣雪清愣了一下,没受伤那哭啥呢?她很是不理解,但并没有很直白的质问对方为什么哭,而是十分温柔的关心,“那这么漂亮的大姑娘怎么还哭了呢?被吓哭的吗?”

    “奴婢以为公主会生气。”

    碎个茶壶就生气,这茶壶镶金边了,还是开过光啊!听完兰兮的解释荣雪清都有点无语,自己有那么大的气性吗?自己是打气筒啊!这么爱生气。

    虽然无语但是不能表现出来,还得安慰这个哭天抹泪的呢!

    “不哭不哭,我哪有那么大的气性,动不动就生气,不就是碎了个茶壶而已,换一个就是了,咱不哭,都哭成小花猫了。”

    刚刚花晴的气性可是大的很,反倒是这个主子温柔似水,亲人得很,没有半点主子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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