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深夜互换魂
路人纷纷出手拦下他，这才得知他是城内屠户张的妻子张氏。
现在却在其孩子身体里了，那么她的孩子去了哪里？
这桩奇事一旦发生之后，并没有停下的趋势。
不过半月，城里就乱套了，赶着马车的垂髫小儿；玩着泥巴欢闹的不惑老人；以及在街头打架吐唾沫的大家闺秀，就连灵武城的城主都变成了一个十岁孩童。
好在灵魂还是自己的，火速给姜城上了折子，又迅速集结了城里是守卫魂魄的人。
城中守军纷纷给众人登记原始姓名，还能劳作的继续劳作。麻烦的是那些被孩子魂魄占领的成年人，只能暂时集合在一处四合院统一管理。
说着说着三人便到了城西郊外，柔岂忽然挥了挥手高声喊道，“大师兄！”
远处的凌尘霄一身白衣道袍，长身玉立，风度翩翩，正低头与一个孩童模样的人说着什么。
听到声音转头看过来，接着大踏步走上前来，看向二人，“你们怎么来了？”
最后目光落在忘忧身上，白皙的脸上泛着可疑的红晕，“是不是岂儿她又任性了？”
忘忧摇摇头，也没当回事，“这林子里面怎么了？这么多守卫？”
她看着那些年龄性别层次不齐的“守卫”，心下觉得好笑。
“这个林子是一个很大的结界，被人下了锁魂阵，城里人的魂魄都被互换了……有些甚至是残缺的，应该是不慎被吸到这里了。”凌尘霄沉着眉，忧心忡忡看着幽深的林子深处，“这个阵法非常棘手，做这个阵的人法力不低，不是一般的妖怪。”
“哈？大妖怪？”柔岂探出头，看到那些守卫扑哧笑出声来，“那这些凡人有什么用呀？”
“白天为了防止城里居民靠近，晚上都会让他们撤走，这个阵法晚上会开始加强法力，我虽下了符咒控制妖力扩散，但……”他忽然一顿，“哦，忘了给你们介绍，这是灵武城的城主东棠，这位是姜城的少卿主，这是我小师妹柔岂。”
不过十岁的孩子老成一笑，“原来是少卿主以及小仙姑大驾光临。”
“大人不必多礼。”忘忧往前走了几步，“这林子进不去吗？里面有什么？”
“回禀少卿主，此林子名唤白狐林，密林深处有一面圆如明镜的湖叫途川，湖心深不见底，传闻此湖连同冥府三途川的复活泉，只是很多江湖隐士来到此处欲一探究竟，却都有去无回。”东棠背着手叹了一口气，“后来这湖便成了忘川的象征，不再有人踏足这个林子了。谁知不知是年岁久了林中孕育出了什么妖怪，开始在灵武城兴风作浪。”
忘忧一直望着密林深处，没有落欢的气息，看来不是他动的手脚。
此时柔岂的声音冒了出来，“我觉得不可能是新长成的妖怪，魂魄可不是那么好引的，更何况是那么多人的，引魂锁魂，都是了不得的法术，是冥府的专属，连我都不会。”
凌尘霄点点头，“天地万物来去都有自己的命数，魂魄一直是归冥府掌管，如今这个妖怪擅自引魂……”
忘忧摇摇头，“我觉得不是妖……妖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她想了想，“难道你们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一种叫魔的生物？”
“不会吧？”柔岂长大了嘴，“魔我只在师父嘴里听说过……可魔界不是远在天涯之畔吗？”
凌尘霄半天没说话，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不管怎么说，我打算晚上再来看看，”说着看向忘忧，“只能麻烦忘忧姑娘替我看住她，不管用什么方法。”
“师兄！”柔岂在一旁抗议。
被凌尘霄一个眼神逼了回去，“你已经不小了，不许再随意胡闹任性了，不然，师兄就把你送回绝云间。”
柔岂憋着泪不再言语，委屈地看向忘忧。
东棠打着哈哈走上前，“请各位城主府再做商议吧。微臣备了薄酒为少卿主和小仙姑洗尘，请。”
正当众人往回走时，风刮过林边树梢，如一波波碧绿海浪。
一个小小的紫色身影坐在浪尖随风摇摆，身上的银器在阳光下闪着光芒。
—————————————————————————————————
是夜，忘忧做了一个梦，一个从未如此真切的梦。
她看到一个小姑娘，一身粉色衣裙，慌乱地奔跑在密林之中。
看不到她的脸，只能听到有什么猛兽在密林周围奔跑追逐。
忘忧手早已按在佩剑的位置准备随时出鞘。
几乎同时，右边草丛猛然窜出一只体型如成年男子一般的野兽。
速度之快让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冲向那个孩子。
“不要！！”
忘忧下意识惊呼，被猛然惊醒，她大口喘息着，起伏不定的胸口依旧压抑着一股浓重的窒息感。
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她做了这么多年暗卫，早已练就一副铁石心肠。
可在这梦中感受到的恐惧，害怕，甚至是绝望竟是如此真实，仿佛亲身经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世界依旧迷离虚幻。
忘忧知道自己还在做梦，因为身旁的柔岂不见了，她看到落欢坐在床边，是熟悉又陌生的眉眼。
与他相杀多年，他虽容颜绝世，却也是自己最厌恶的样子。
只是此时的他银发赤瞳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而原本的落欢应是墨发墨瞳。
火红若琉璃的眸子晶莹剔透，静静地望着她，银发掺杂着点点星光，整个人美得不真实。
落欢垂眸，指尖在她鼻尖如蜻蜓点水般一拂而过。表情如水般寂静，又隐隐有些蹙眉，一晃便不见了。
他看着忘忧，忘忧看着他。
终于还是忘忧忍不住开口道：“还是逃不过你的手掌心，连做梦都是你。不过今夜的你……我从未见过……比以前好看。”
梦里的落欢似乎无心与她多言，俯身探她额头，指尖冰凉，于忘忧而言却如夏至清泉一般。
落欢收回手，“沉伤，又是北方狼族……”
梦中的一切似真似幻，忘忧也无暇去思考他说的话，颤抖着去抓他的手，“落欢，我梦到一个孩子正在被野兽追杀，在这梦里我就见到了你，求……求求你，救救她！”
说着忘忧的眼前又是一片模糊，见落欢似乎笑了笑，也不见动作。
她挣扎着起身，抓着他的衣袖，却怎么也止不住泪雨滂沱，浑身颤抖不已。
她无暇思量这莫名其妙的害怕如何而来，只是那孩子的恐慌，她刻入骨髓般的感同身受。
落欢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
忘忧忽然停了下来，悲哀地回望着他的眼睛：
——他长得可真好看啊，可他不愿帮我。
透过眼泪，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神色。知道一切都会徒劳，失落之余缓缓松开了他的手。
谁知他竟忽然抬起手，指尖薄凉，轻巧拭去她脸颊泪痕，“乖，只是梦而已，梦醒了，一切都好了。”
他语序柔软，像极了初秋夜里的清风明月。
忘忧看着他，沉溺在他的眼神中，复又反应过来这只是一个梦，心底不免也放下了一丝本能的警惕，冲他苍白一笑，“果然也只有在梦里，我们才能……”
他也跟着她笑，伸手替她掖好被子轻轻拍了，“睡吧，乖孩子……”
————————————————————
忘忧猛然睁开眼，望着黑洞洞的帐顶，身旁传来柔岂轻轻的呼吸声。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起身坐了起来看向窗外月色，已经四更天了。
身旁人似乎也醒了，忘忧还未回头，便听到一声惊呼，“忘，忘忧姑娘！”
——这语气……
忘忧奇怪地看向柔岂，发现她脸涨的通红，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我怎么在这里？！这是？岂儿的身体？！”
现在却在其孩子身体里了，那么她的孩子去了哪里？
这桩奇事一旦发生之后，并没有停下的趋势。
不过半月，城里就乱套了，赶着马车的垂髫小儿；玩着泥巴欢闹的不惑老人；以及在街头打架吐唾沫的大家闺秀，就连灵武城的城主都变成了一个十岁孩童。
好在灵魂还是自己的，火速给姜城上了折子，又迅速集结了城里是守卫魂魄的人。
城中守军纷纷给众人登记原始姓名，还能劳作的继续劳作。麻烦的是那些被孩子魂魄占领的成年人，只能暂时集合在一处四合院统一管理。
说着说着三人便到了城西郊外，柔岂忽然挥了挥手高声喊道，“大师兄！”
远处的凌尘霄一身白衣道袍，长身玉立，风度翩翩，正低头与一个孩童模样的人说着什么。
听到声音转头看过来，接着大踏步走上前来，看向二人，“你们怎么来了？”
最后目光落在忘忧身上，白皙的脸上泛着可疑的红晕，“是不是岂儿她又任性了？”
忘忧摇摇头，也没当回事，“这林子里面怎么了？这么多守卫？”
她看着那些年龄性别层次不齐的“守卫”，心下觉得好笑。
“这个林子是一个很大的结界，被人下了锁魂阵，城里人的魂魄都被互换了……有些甚至是残缺的，应该是不慎被吸到这里了。”凌尘霄沉着眉，忧心忡忡看着幽深的林子深处，“这个阵法非常棘手，做这个阵的人法力不低，不是一般的妖怪。”
“哈？大妖怪？”柔岂探出头，看到那些守卫扑哧笑出声来，“那这些凡人有什么用呀？”
“白天为了防止城里居民靠近，晚上都会让他们撤走，这个阵法晚上会开始加强法力，我虽下了符咒控制妖力扩散，但……”他忽然一顿，“哦，忘了给你们介绍，这是灵武城的城主东棠，这位是姜城的少卿主，这是我小师妹柔岂。”
不过十岁的孩子老成一笑，“原来是少卿主以及小仙姑大驾光临。”
“大人不必多礼。”忘忧往前走了几步，“这林子进不去吗？里面有什么？”
“回禀少卿主，此林子名唤白狐林，密林深处有一面圆如明镜的湖叫途川，湖心深不见底，传闻此湖连同冥府三途川的复活泉，只是很多江湖隐士来到此处欲一探究竟，却都有去无回。”东棠背着手叹了一口气，“后来这湖便成了忘川的象征，不再有人踏足这个林子了。谁知不知是年岁久了林中孕育出了什么妖怪，开始在灵武城兴风作浪。”
忘忧一直望着密林深处，没有落欢的气息，看来不是他动的手脚。
此时柔岂的声音冒了出来，“我觉得不可能是新长成的妖怪，魂魄可不是那么好引的，更何况是那么多人的，引魂锁魂，都是了不得的法术，是冥府的专属，连我都不会。”
凌尘霄点点头，“天地万物来去都有自己的命数，魂魄一直是归冥府掌管，如今这个妖怪擅自引魂……”
忘忧摇摇头，“我觉得不是妖……妖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她想了想，“难道你们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一种叫魔的生物？”
“不会吧？”柔岂长大了嘴，“魔我只在师父嘴里听说过……可魔界不是远在天涯之畔吗？”
凌尘霄半天没说话，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不管怎么说，我打算晚上再来看看，”说着看向忘忧，“只能麻烦忘忧姑娘替我看住她，不管用什么方法。”
“师兄！”柔岂在一旁抗议。
被凌尘霄一个眼神逼了回去，“你已经不小了，不许再随意胡闹任性了，不然，师兄就把你送回绝云间。”
柔岂憋着泪不再言语，委屈地看向忘忧。
东棠打着哈哈走上前，“请各位城主府再做商议吧。微臣备了薄酒为少卿主和小仙姑洗尘，请。”
正当众人往回走时，风刮过林边树梢，如一波波碧绿海浪。
一个小小的紫色身影坐在浪尖随风摇摆，身上的银器在阳光下闪着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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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忘忧做了一个梦，一个从未如此真切的梦。
她看到一个小姑娘，一身粉色衣裙，慌乱地奔跑在密林之中。
看不到她的脸，只能听到有什么猛兽在密林周围奔跑追逐。
忘忧手早已按在佩剑的位置准备随时出鞘。
几乎同时，右边草丛猛然窜出一只体型如成年男子一般的野兽。
速度之快让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冲向那个孩子。
“不要！！”
忘忧下意识惊呼，被猛然惊醒，她大口喘息着，起伏不定的胸口依旧压抑着一股浓重的窒息感。
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她做了这么多年暗卫，早已练就一副铁石心肠。
可在这梦中感受到的恐惧，害怕，甚至是绝望竟是如此真实，仿佛亲身经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世界依旧迷离虚幻。
忘忧知道自己还在做梦，因为身旁的柔岂不见了，她看到落欢坐在床边，是熟悉又陌生的眉眼。
与他相杀多年，他虽容颜绝世，却也是自己最厌恶的样子。
只是此时的他银发赤瞳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而原本的落欢应是墨发墨瞳。
火红若琉璃的眸子晶莹剔透，静静地望着她，银发掺杂着点点星光，整个人美得不真实。
落欢垂眸，指尖在她鼻尖如蜻蜓点水般一拂而过。表情如水般寂静，又隐隐有些蹙眉，一晃便不见了。
他看着忘忧，忘忧看着他。
终于还是忘忧忍不住开口道：“还是逃不过你的手掌心，连做梦都是你。不过今夜的你……我从未见过……比以前好看。”
梦里的落欢似乎无心与她多言，俯身探她额头，指尖冰凉，于忘忧而言却如夏至清泉一般。
落欢收回手，“沉伤，又是北方狼族……”
梦中的一切似真似幻，忘忧也无暇去思考他说的话，颤抖着去抓他的手，“落欢，我梦到一个孩子正在被野兽追杀，在这梦里我就见到了你，求……求求你，救救她！”
说着忘忧的眼前又是一片模糊，见落欢似乎笑了笑，也不见动作。
她挣扎着起身，抓着他的衣袖，却怎么也止不住泪雨滂沱，浑身颤抖不已。
她无暇思量这莫名其妙的害怕如何而来，只是那孩子的恐慌，她刻入骨髓般的感同身受。
落欢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
忘忧忽然停了下来，悲哀地回望着他的眼睛：
——他长得可真好看啊，可他不愿帮我。
透过眼泪，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神色。知道一切都会徒劳，失落之余缓缓松开了他的手。
谁知他竟忽然抬起手，指尖薄凉，轻巧拭去她脸颊泪痕，“乖，只是梦而已，梦醒了，一切都好了。”
他语序柔软，像极了初秋夜里的清风明月。
忘忧看着他，沉溺在他的眼神中，复又反应过来这只是一个梦，心底不免也放下了一丝本能的警惕，冲他苍白一笑，“果然也只有在梦里，我们才能……”
他也跟着她笑，伸手替她掖好被子轻轻拍了，“睡吧，乖孩子……”
————————————————————
忘忧猛然睁开眼，望着黑洞洞的帐顶，身旁传来柔岂轻轻的呼吸声。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起身坐了起来看向窗外月色，已经四更天了。
身旁人似乎也醒了，忘忧还未回头，便听到一声惊呼，“忘，忘忧姑娘！”
——这语气……
忘忧奇怪地看向柔岂，发现她脸涨的通红，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我怎么在这里？！这是？岂儿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