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静候昆仑雪
次日天光正好，千鹤烬批了一夜的奏章。
待他再次跨出星华殿时，门口正端坐着着一只浑身橘黄的小奶猫，乌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他。
心下触动，忍不住将她抱了起来。
此时宫人来报，“陛下，该上朝了。”
他点点头，将小奶猫放回地上，冷声道，“走吧。”
境国遭受过灭国之灾后，短短三个月便收复了所有失地。
还将敕都一同吞并，如今的境国，普天之下再也没有对手。
忘忧蹲在大殿门口，尾巴一甩一甩望着高堂上的那个人。
“大战之后人丁匮乏，现在敕都收入镜国版图，更显的地广人稀。传令下去，鼓励民间多多生育，镜国方圆百里的灾民难民，想入我镜国籍，皆可申请，重新开启商路贸易，战乱之后百废待兴，减免赋税。最后，让神机营的白将军到时政殿等候。”
忘忧正看的入神，忽然被一双手抱走。
她胡乱挣扎着，尖锐的爪子狠狠地抓了管事的脸。
随着“哎哟！”一声哀嚎，她敏捷地脱离掌控，一溜烟蹿进了草丛。
这皇城她也算熟悉不过了，重新又找了一条小路绕回大殿，正巧听到了百官进谏：“陛下，如今后宫空虚，臣恳请陛下扩展后宫，早日诞下皇嗣，实乃镜国之福，百姓之福……”
千鹤烬微微一笑，“善，准备下去，三日后，准备立后大典。”
随着殿内阵阵“陛下英明，陛下千秋万岁”。
忘忧眼前一黑，顿觉得爪爪冰凉。
——事到如今，他竟还打算……立穆北灵为后吗？
另一头，星华殿。
下了朝，千鹤烬匆匆跨入殿内，却见忘忧沉睡的寝塌前立着一个人。
他顿了顿，示意侍从退下后，快步上前，“见过君上。”
落欢眼皮也不抬，闭目道，“还有两日便是月圆之夜。届时阴阳交替，是她起死回生的唯一机会。”
“烬明白。”千鹤烬看向床塌上沉睡着的那个人，目光变得柔软，“按照三个月前您的叮嘱，一直留着穆北灵，她也并没有起疑。”
“留着她是为了以防万一，”落欢转身走到尘封在角落的一把古琴前。
这把古琴的弦都是断了再续上的。
即便工艺再完美，也难以磨灭曾经破损的伤痕，是南堇珩的琴。
“她竟是南堇珩的女儿。千年前，阆聆烟代替南堇珩去了冥府，化作悲叹河畔的三生石生生世世守候轮回。她死后魂魄入了冥府，被鬼巫师带走，想必亦是她母亲的意思……”落欢勾着唇，笑容淡淡，“明明可以躲开这宿命，再入轮回，可她……还是回来了……”
“宿命？”千鹤烬看着他，“她……”
“她身上流着制魂兽的血，南堇珩又曾是至古者，血脉相克，只要不是她自己心甘情愿，这血统是不会觉醒的。”落欢忽然转身看着千鹤烬，“你一直冷落穆北灵，她便会越发记恨忘忧。还剩两天，你还是好好待她，省的再出差池，错过了这一夜，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忘忧的身体里有我的心脏，没有什么人可以靠近，包括她自己。这段时间你还是去好好看着穆北灵……以，防，万，一。”
千鹤烬沉默着，半晌才嘶哑道，“……敢问君上，阿月现在在哪里？她在这里吗？我……很想念她……”
落欢眉眼在笑，却隐隐透着些许不耐烦，“做好你的事，两天之后她自会回来。男子汉大丈夫，如此小女人心思，情情爱爱，整天围着一个女人转，不成体统。”
千鹤烬看着他一瞬间消失在星华殿，不舍地看了看床上的人，下令严兵把守星华殿。
自己则往姜翎殿的方向走去。
————————————————————————
镜国皇宫，后花园。
汤小牙抱着回复猫身的忘忧坐在岸边，叼着青草，望着湖面絮絮叨叨，“我现在也不想回梵灵宫了，你是不知道那天他的样子有多吓人……不对，比平时更吓人了，感觉一个眼神我就要灰飞烟灭了。”
想起那夜她在找忘忧的途中遇到落欢，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光是想象就浑身打了个冷颤。
“怎么越说越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她小声嘀咕着，鬼鬼祟祟转头便看到一抹玄衣在一旁，她吓得抱不稳怀里的忘忧，“君……君上……”
“玉龙胶找到了吗？”
汤小牙苦着脸，“龙族灭绝已有许多年了……宫里人说，世上恐怕再也没有……”
“来。”
汤小牙眼前一亮，“君上，您是有办法吗？那……那这个大眼贼怎么办？”
“她就待在这里，不想他活过来，你就再慢点。”说着一眨眼便没了身影。
汤小牙将怀中猫随手一扔，连滚带爬化作一缕紫光跟了上去。
忘忧在睡梦中被摔得四脚朝天，睁眼只看到了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
想着三日后便是千鹤烬的立后大典，就在境国待几天，等大典便启程去往北方狼族问个清楚。
做猫做久了，习性也变得越来越像猫。
她一边习惯性地舔着前爪，猛然间想到一个人。
——柔岂。
一瞬间红了眼眶。
自那日国破，生死两隔只是一瞬间，眼下也不知道她轮回投胎了没有。
想了想，便决定动身前最后去一趟绝云间。
————————————————————————————
梵灵宫此生崖下岩浆滚滚，令人望而生畏。
君迁子一边翻看着内藏大千世界的典籍，一边偷眼瞄落欢，“君上怎么忽然要打听修罗蛇了？”
玄墨衣衫被热浪阵阵翻动，他自是巍然不动。
汤小牙趴在地上吐舌头，“好热！好烫！我都要化掉了你们怎么一点汗都没出。”
落欢没理会身后二人的叽叽喳喳，伸出右手。
一道风刃直接在掌心割开了一道口子。
随着鲜血滴入岩浆，大地像心脏一般开始跳动，岩浆开始以极慢的速度凝结。
落欢弯起嘴角，笑得毫无温度，甚至有些疯狂，“剥离五感，抛却痛苦，带走了与她那份最美好的回忆，所有痛苦却要我来承受，凭什么？”
“君上，您在说什么？”汤小牙被刚才的地震震得头晕。
君迁子却变了脸色。
“君迁，找出来了没？传闻世上又有一头修罗蛇化的蛟，在何处？”
君迁子顿了顿，“在……昆仑山下的幽冥渊……君上……”
话音未落，崖边早已没有了他二人的身影。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一转眼汤小牙双脚刚站上土地，身旁的助力便瞬间消失，她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娘啊……大神都是这个速度吗……那狱长离那个变态一直在跟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吗？”
落欢站在幽冥渊旁。
水很清，却很深，深不见底。
“娘啊！这这么深！”汤小牙探了探脑袋又缩了回去，一转眼便看到远处巍峨的昆仑山山脉。
圣洁高雅，令人望而怯步。
一旁的落欢捡起一颗石子随手丢在水中央，泛起点点涟漪。
汤小牙偷笑，也不敢大声。
殊不知那涟漪越来越大，地面上的石子开始颤动起来。
她下意识看向落欢，后者却像个看着糖果的孩子一般，兴致勃勃地注视着湖面。
说时迟那时快，巨大的水柱喷射而出，一条浑身火红的巨大蛟龙破水而出。
如一座大山一般盘在空中，虎视眈眈地盯着二人，“尔等何故扰我清净。”
落欢正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杀了她，一旁的汤小牙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忙说道，“敢问蛟哥，有没有一种叫玉龙胶的东西，我们想问你借一些救个人。”
“蛟……”蛟龙险些盘不稳，忽然一个化身成红衣少女出现在二人面前。
低头盯着汤小牙，眯眼阴测测，“你再叫一声试试？”
汤小牙被吓得有些傻乎乎的，“姐姐……”
寒绯满意地直起身，看向一旁的落欢，“抱歉，我还不是龙，并没有什么玉龙胶，不过……”她往衣服里掏了掏，“嘶”一声，掏出一片红鳞，“我虽是蛟，但是鳞片也是珍奇药材，同样可以愈合非人之物所伤的伤口。”
汤小牙接过鳞片，一脸呆滞地看看落欢，又看看笑眯眯的寒绯，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那个……姐姐为何如此爽快……”
“哦……”寒绯不以为意直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落欢，“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我再摆架子就小命不保，你们拿了鳞片赶紧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东西到手了，落欢爽快地转身离去。
汤小牙揣着鳞片急忙跟上，跑了几步忽然转过身，“姐姐，这里在昆仑脚下，是天界与人间的交汇口，罕见人迹，又气候恶劣，你为何不选个山明水秀的地方修炼呢？”
“这座山上，住着这世间最强大的神。”寒绯仰望着冰封的万里雪山，眼底藏着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我在等……等他来怪罪我。”
她收回目光，挥挥手，“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汤小牙看不懂她的目光，“哎”了一声，便匆匆跟上落欢的脚步。
待他再次跨出星华殿时，门口正端坐着着一只浑身橘黄的小奶猫，乌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他。
心下触动，忍不住将她抱了起来。
此时宫人来报，“陛下，该上朝了。”
他点点头，将小奶猫放回地上，冷声道，“走吧。”
境国遭受过灭国之灾后，短短三个月便收复了所有失地。
还将敕都一同吞并，如今的境国，普天之下再也没有对手。
忘忧蹲在大殿门口，尾巴一甩一甩望着高堂上的那个人。
“大战之后人丁匮乏，现在敕都收入镜国版图，更显的地广人稀。传令下去，鼓励民间多多生育，镜国方圆百里的灾民难民，想入我镜国籍，皆可申请，重新开启商路贸易，战乱之后百废待兴，减免赋税。最后，让神机营的白将军到时政殿等候。”
忘忧正看的入神，忽然被一双手抱走。
她胡乱挣扎着，尖锐的爪子狠狠地抓了管事的脸。
随着“哎哟！”一声哀嚎，她敏捷地脱离掌控，一溜烟蹿进了草丛。
这皇城她也算熟悉不过了，重新又找了一条小路绕回大殿，正巧听到了百官进谏：“陛下，如今后宫空虚，臣恳请陛下扩展后宫，早日诞下皇嗣，实乃镜国之福，百姓之福……”
千鹤烬微微一笑，“善，准备下去，三日后，准备立后大典。”
随着殿内阵阵“陛下英明，陛下千秋万岁”。
忘忧眼前一黑，顿觉得爪爪冰凉。
——事到如今，他竟还打算……立穆北灵为后吗？
另一头，星华殿。
下了朝，千鹤烬匆匆跨入殿内，却见忘忧沉睡的寝塌前立着一个人。
他顿了顿，示意侍从退下后，快步上前，“见过君上。”
落欢眼皮也不抬，闭目道，“还有两日便是月圆之夜。届时阴阳交替，是她起死回生的唯一机会。”
“烬明白。”千鹤烬看向床塌上沉睡着的那个人，目光变得柔软，“按照三个月前您的叮嘱，一直留着穆北灵，她也并没有起疑。”
“留着她是为了以防万一，”落欢转身走到尘封在角落的一把古琴前。
这把古琴的弦都是断了再续上的。
即便工艺再完美，也难以磨灭曾经破损的伤痕，是南堇珩的琴。
“她竟是南堇珩的女儿。千年前，阆聆烟代替南堇珩去了冥府，化作悲叹河畔的三生石生生世世守候轮回。她死后魂魄入了冥府，被鬼巫师带走，想必亦是她母亲的意思……”落欢勾着唇，笑容淡淡，“明明可以躲开这宿命，再入轮回，可她……还是回来了……”
“宿命？”千鹤烬看着他，“她……”
“她身上流着制魂兽的血，南堇珩又曾是至古者，血脉相克，只要不是她自己心甘情愿，这血统是不会觉醒的。”落欢忽然转身看着千鹤烬，“你一直冷落穆北灵，她便会越发记恨忘忧。还剩两天，你还是好好待她，省的再出差池，错过了这一夜，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忘忧的身体里有我的心脏，没有什么人可以靠近，包括她自己。这段时间你还是去好好看着穆北灵……以，防，万，一。”
千鹤烬沉默着，半晌才嘶哑道，“……敢问君上，阿月现在在哪里？她在这里吗？我……很想念她……”
落欢眉眼在笑，却隐隐透着些许不耐烦，“做好你的事，两天之后她自会回来。男子汉大丈夫，如此小女人心思，情情爱爱，整天围着一个女人转，不成体统。”
千鹤烬看着他一瞬间消失在星华殿，不舍地看了看床上的人，下令严兵把守星华殿。
自己则往姜翎殿的方向走去。
————————————————————————
镜国皇宫，后花园。
汤小牙抱着回复猫身的忘忧坐在岸边，叼着青草，望着湖面絮絮叨叨，“我现在也不想回梵灵宫了，你是不知道那天他的样子有多吓人……不对，比平时更吓人了，感觉一个眼神我就要灰飞烟灭了。”
想起那夜她在找忘忧的途中遇到落欢，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光是想象就浑身打了个冷颤。
“怎么越说越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她小声嘀咕着，鬼鬼祟祟转头便看到一抹玄衣在一旁，她吓得抱不稳怀里的忘忧，“君……君上……”
“玉龙胶找到了吗？”
汤小牙苦着脸，“龙族灭绝已有许多年了……宫里人说，世上恐怕再也没有……”
“来。”
汤小牙眼前一亮，“君上，您是有办法吗？那……那这个大眼贼怎么办？”
“她就待在这里，不想他活过来，你就再慢点。”说着一眨眼便没了身影。
汤小牙将怀中猫随手一扔，连滚带爬化作一缕紫光跟了上去。
忘忧在睡梦中被摔得四脚朝天，睁眼只看到了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
想着三日后便是千鹤烬的立后大典，就在境国待几天，等大典便启程去往北方狼族问个清楚。
做猫做久了，习性也变得越来越像猫。
她一边习惯性地舔着前爪，猛然间想到一个人。
——柔岂。
一瞬间红了眼眶。
自那日国破，生死两隔只是一瞬间，眼下也不知道她轮回投胎了没有。
想了想，便决定动身前最后去一趟绝云间。
————————————————————————————
梵灵宫此生崖下岩浆滚滚，令人望而生畏。
君迁子一边翻看着内藏大千世界的典籍，一边偷眼瞄落欢，“君上怎么忽然要打听修罗蛇了？”
玄墨衣衫被热浪阵阵翻动，他自是巍然不动。
汤小牙趴在地上吐舌头，“好热！好烫！我都要化掉了你们怎么一点汗都没出。”
落欢没理会身后二人的叽叽喳喳，伸出右手。
一道风刃直接在掌心割开了一道口子。
随着鲜血滴入岩浆，大地像心脏一般开始跳动，岩浆开始以极慢的速度凝结。
落欢弯起嘴角，笑得毫无温度，甚至有些疯狂，“剥离五感，抛却痛苦，带走了与她那份最美好的回忆，所有痛苦却要我来承受，凭什么？”
“君上，您在说什么？”汤小牙被刚才的地震震得头晕。
君迁子却变了脸色。
“君迁，找出来了没？传闻世上又有一头修罗蛇化的蛟，在何处？”
君迁子顿了顿，“在……昆仑山下的幽冥渊……君上……”
话音未落，崖边早已没有了他二人的身影。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一转眼汤小牙双脚刚站上土地，身旁的助力便瞬间消失，她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娘啊……大神都是这个速度吗……那狱长离那个变态一直在跟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吗？”
落欢站在幽冥渊旁。
水很清，却很深，深不见底。
“娘啊！这这么深！”汤小牙探了探脑袋又缩了回去，一转眼便看到远处巍峨的昆仑山山脉。
圣洁高雅，令人望而怯步。
一旁的落欢捡起一颗石子随手丢在水中央，泛起点点涟漪。
汤小牙偷笑，也不敢大声。
殊不知那涟漪越来越大，地面上的石子开始颤动起来。
她下意识看向落欢，后者却像个看着糖果的孩子一般，兴致勃勃地注视着湖面。
说时迟那时快，巨大的水柱喷射而出，一条浑身火红的巨大蛟龙破水而出。
如一座大山一般盘在空中，虎视眈眈地盯着二人，“尔等何故扰我清净。”
落欢正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杀了她，一旁的汤小牙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忙说道，“敢问蛟哥，有没有一种叫玉龙胶的东西，我们想问你借一些救个人。”
“蛟……”蛟龙险些盘不稳，忽然一个化身成红衣少女出现在二人面前。
低头盯着汤小牙，眯眼阴测测，“你再叫一声试试？”
汤小牙被吓得有些傻乎乎的，“姐姐……”
寒绯满意地直起身，看向一旁的落欢，“抱歉，我还不是龙，并没有什么玉龙胶，不过……”她往衣服里掏了掏，“嘶”一声，掏出一片红鳞，“我虽是蛟，但是鳞片也是珍奇药材，同样可以愈合非人之物所伤的伤口。”
汤小牙接过鳞片，一脸呆滞地看看落欢，又看看笑眯眯的寒绯，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那个……姐姐为何如此爽快……”
“哦……”寒绯不以为意直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落欢，“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我再摆架子就小命不保，你们拿了鳞片赶紧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东西到手了，落欢爽快地转身离去。
汤小牙揣着鳞片急忙跟上，跑了几步忽然转过身，“姐姐，这里在昆仑脚下，是天界与人间的交汇口，罕见人迹，又气候恶劣，你为何不选个山明水秀的地方修炼呢？”
“这座山上，住着这世间最强大的神。”寒绯仰望着冰封的万里雪山，眼底藏着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我在等……等他来怪罪我。”
她收回目光，挥挥手，“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汤小牙看不懂她的目光，“哎”了一声，便匆匆跟上落欢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