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前一秒还觉得遍体生寒，可听到这样的预告，他还是愉悦不已。
游礼顾不得刚才的余悸，勾起唇角，声音温和含笑：“那就先，在此恭贺胜利了。”
命运转过来看了眼他的腿，淡淡道：“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表情有刹那的僵硬，旋即强撑起笑容。
“等我吩咐吧。”命运不想跟着多呆浪费时间，“我提醒你，就算纠正了错误，已经失去的东西也不会回来。”
它停顿了下，不难听出讥讽。
“希望在我纠正错误之前，你不会已经失去更多，甚至一无所有。”
几乎是话音刚落，命运就消失无踪。游礼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抓过面前的水杯，狠狠砸在地上，清脆声响后支离破碎。
呼吸在愤怒中变得又重又促，缓了好久，游礼按下一旁的电话，拨通内线。
不待询问便寒声道：“进来。”
等地上的水渍碎片收拾好，他站在窗前，神色跟平日示人时截然不同。
状似平静之下，实则心思汹涌。
再多的不甘，也不得不拨出“有求于人”的电话。
手机听筒传来的“嘟嘟”声一锤锤敲在他的心上，也敲在他的骄傲上。
“程贤，最近忙吗？出来坐坐？”
程贤动动脖子扭扭手腕：“有点儿，有事儿吗？”
忙是真的有点忙，但坐坐的时间还是有的，主要是看跟谁。显而易见，他并不是很想跟游礼一起坐坐。
尤其是，明杉的“说不清”、殊均的“含糊其辞”后。
“你也知道事儿来了吧头尾都闲不下来，云湖那边刚启动不久，这啊那的，操心的事儿不少。”
这，当然多是借口，这么多年他早就业务熟练，这项目重要，但也不是重要到事必躬亲，而且什么都要他事事操劳的话，请人做什么？搞慈善发钱吗？
不过这理由对游礼而言是成立的，他太想要参与这个项目了，哪怕之前被委婉推辞过，此刻也还是要放下身段腆着脸再次表达请求。
闭闭眼，这求人的话启齿得艰难。
他很想说下次再约，可一旦想到那句“失去更多”就坐立难安，他觉得不能再等了，他害怕真的会来不及，然后一无所有。
“我也正想跟你谈谈云湖的事呢。”嗓子里溢出几声笑，眉眼沉沉，“程总，要不给我一个替你分担的机会？”
说着类似打趣的话，彼此对话中的意思却都了然于心。
游礼想要在最大限度保留骄傲的前提下得到程贤的同意，这也是他们这些人都熟悉的做法，话嘛真真假假，并不一定是界限分明，有些事在玩笑中就能意思表示，最重要的是不伤情面。
程贤也觉得这样的方式很好。
“嗯？游总日理万机，哪敢劳你操累。我这边也就最近再忙一忙，等这段时间一过，进道儿了，我也就轻松了。”
当作听不懂不就完了。
管你什么意思，只要你不明说，我就不知道。
游礼：“……”
“程贤，我……”
“稍等。”程贤只觉得人来的恰恰好，“什么事？”
“程总，这是报告需要您过目，还有这边的文件需要确认签字。”
程贤指尖轻轻叩在桌面：“什么时候要？急吗？”
助理见他眉梢轻挑，朝自个儿点了两下头。再瞥了眼他耳边的手机，心领神会，略微放大声音：“说是预付款催得急，希望您尽快签字。”
“好，马上，这批货最好今天定下来。”程贤竖起大拇指，“游礼，我这边有点儿事，先忙，有时间约啊。”
说完，也不给他反应，干脆挂了电话。
手机在手里转了圈儿，对助理表示赞扬：“有眼力见儿。”
助理笑了下，那可不，不会揣测领导意思的员工不是好员工。
“程总，材料已经跟那边确认好了，三天内就能到货。”将手上的文件递过去，“这些文件需要您签字。”
“好，放这吧。”
等助理出去，程贤捏捏眉心，还好他打断的够快。
他知道游礼找他干什么了，以前加不加他的确无所谓，现在嘛，当然不行了。都以为上次拒绝过后就完事，没想到他还又提起来了。
偏偏殊均还说不要太直接，最好哄着。
这可真是太给脸了。
离十二月都没几天了，冬天的属性已经很强烈了。
谢殊均今天是在坐诊，满号，最后几个患者有点儿麻烦，费了点时间，结束后又去了趟住院部。
抽空给沈菁说了声可能回家晚些，却没料到到家就差不多八点了。
打开门就一股暖意扑面而来，跟外面的寒意截然两个世界，有一种他站在两个世界交界处的感觉。
眼前一花，跃动的身影猛地扑过来，那是一点儿没留情，这九十来斤扑得他后退一步，身体仍本能地拥住她。
门还没关，他退的那步离寒冷又近一步。
偏偏怀里的人拉着他，温暖无比。
“嗯，很热情。”
沈菁从他怀里抬起来瞅他：“不喜欢？”
“哪能？”谢殊均一手揽在她腰际，一手去关门，“明知故问。”
晚饭是沈菁做的，之前怕菜冷了并没有出锅，现在才拿了盘子装。
见摞在一起的两个碗，谢殊均走过去盛饭：“怎么没吃？下次不要等我，早点吃。”
翻了下眼睛，沈菁斜他一眼，端着菜往饭桌那边去：“我乐意，快别说了，吃饭，别耽误时间。”
都等到这个点儿了，哪里就怕耽误这点儿时间了。
谢殊均摇摇头，有些无奈：“你啊，真的是说不听。”
她理直气壮：“知道说不听你还说。”
一个人吃饭当然没有跟谢殊均一起吃心情好。
将碗放在她面前，谢殊均去端了最后一盘菜出来：“明杉结婚了，这两天应该要找时间聚聚。”
从群里已经知道了，现在应该是在等谢殊均的时间。
“嗯嗯，闫雁已经进群了，下午群里聊了会儿，倒是没说什么时间，还没联系你吗，他结婚这么大的事儿哪能离得了你。”
谢殊均伸出去的筷子一顿：“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怪怪的。”
好像是有点儿，沈菁抬眼望向对面的人，无辜地眨眨眼。
给她挑了一筷子菜：“还没呢，估计晚点儿吧。”
这话倒是没错，蒋明杉打电话来的时候，快十点了。两人正窝在沙发看电影，谢殊均拍拍她头顶，朝她举举手机示意。
瞟过“明杉”那两个字，她分出一丝心神想着果然如此不出所料，一边点了几下头，眼睛盯着投影，捞过一旁的抱枕。
“去吧去吧。”
有点敷衍。
谢殊均捏着她下巴掰过脸，在她唇上咬了下。
“哎呀，挡住了挡住了。”两只手胡乱在他肩膀胸前推攘。
谢殊均顺势起身：“故意的。”
按下绿色图标。
“怎么这么慢？我坏事儿了？”
谢殊均往阳台上走：“那你挂了。”
这声音明显不像啊，蒋明杉笑了声，嘴上抱歉，但显然没什么诚意：“对不住啊，不过都坏了还挂什么？”
“去你的。”
跟这几个兄弟，谢殊均放松得很，说话也是随意至极。
“恭喜啊，修成正果了。”
这话爱听，蒋明杉眉梢扬起俱是得意：“多谢多谢，红包记得送大点。”
“结婚了就是不一样啊，红包都点名要大的了。”
看着逗狗的闫雁，蒋明杉唇角一勾：“可不是，多了老婆，还多了个狗儿子，可不得多赚钱养家。”
似乎感觉到他的注视，沈菁转头看到他跟拍杂志凹造型似的倚靠在玻璃门上。是真的很帅，日日夜夜见还是精准地帅她一脸。
对上他的眼睛，沈菁下意识就笑起来。
“什么时候有空？聚一聚？也给你们正式介绍下我老婆。”
其实国庆过后，闫雁已经跟着蒋明杉跟他们这些人见过两回了，跟沈菁蒋明悦她们玩儿的都还要多一些。
面对这么重要的身份转变，还是想要正式地将她介绍给他的朋友们。
也仿佛是在弥补当年没能真正将她带进自己生活的遗憾。
“好，就周六吧，你们有时间吗？”
蒋明杉：“必须有啊，可不得依着谢公子的时间来。”
莫名想起吃饭时沈菁那句话，谢殊均笑骂道：“少来，那你结婚要不要依着我时间选日子。”
“当然，谢少不来我结什么婚！”蒋明杉顺着回应道。
撸狗头的闫雁听的一清二楚，动作慢下来，转头盯着他：“那我不去了，你还结吗？”
蒋明杉：“？？”
“这什么？难道还要我二选一？”他不可置信，“闫雁，证都领了，你不会告诉我你还想着始乱终弃吧？”
他对手机插了句：“星期六啊，先挂了。”
并不需要谢殊均回答，甚至在被挂电话之前，他还听见蒋明杉咬牙切齿的话。
“我告诉你闫雁，我蒋明杉不是那么好睡的！”
睡了就必须要负责的！
谢殊均：“……”
有种答对了的感觉。
蒋明杉这么快上位果然用的方法不一般。
重新在沈菁边上坐下，她很自然地便再次倚进他怀里。
刚刚抬起手，还没来得及搂住她，手机就再次想了，两人视线落在屏幕上。
沈菁偏头看着他，认真道：“他们是真的离不开你，你们要不每晚打个群视频吧。”
“我晚上看你就够了，哪里都喜欢。”
铃声没有要停的意思，谢殊均只好再次起身。
“哟，没打扰您吧？”
“……”
程贤笑得贱兮兮：“我可专门挑的这个时间，可不能打扰啊。”
“……说事儿。”
这两天都要找时间聚了，还非得这时候打电话，多半是有事儿。
程贤表情一收，连声音变得正经起来：“他给我打电话了。”
“游礼？”像是在询问，又很肯定。
隔着距离，沈菁看电影看得认真，只有朝阳敏锐地听见抬头看了他一眼。
“云湖那个项目的事？”
程贤打了个响指：“聪明！”
“想加进来，我暂时糊弄住了，但他很明显没有放弃，电话打了，晚上都还在发消息约我面谈。”
谢殊均皱皱眉。
这段时间那边没有一点儿动静，要不就是命运不想管了，要不就是在暗戳戳搞事，他更倾向于第二种，并不认为命运会放任这么“神秘危险”的东西在它眼皮子底下活动。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未知挑战到它的权威了。
完全搞清楚必然是不可能，但一点儿发现没有也不大可能，不然早憋不住了，十有八九有了眉目但没确定。
可是游礼忽然动了。
之前被程贤找理由拒绝过后就算了的人，怎么突然就旧事重提了。更不要说他那么自傲的人还再三求合作。
能让好面子的人突然“拉下面子”肯定有缘由的
大脑飞速转动，谢殊均眺望远处的天际线，微微眯着眸。
“你先拖着，实在不行就口头上应着，其他地方拖一拖。”
说着，声音愈轻：“应该快了。”
没听懂什么“应该快了”，但前面的他懂了。反正就还是不要明着拒绝，能拖就拖，拖不住就先假意应着。
知道谢殊均不能说，哪怕程贤依旧很好奇，却还是没有追问，只是点点头。
“好，懂了，不管做什么都要走流程的嘛。”
既然要走流程，偶尔文件出点小毛病、没来及签字什么的很正常吧，耽误些时间也难免。实在不行，负责人也不是不能百忙之中休个假。
心里有数就没再多说这个话题，程贤转而问他：“明杉终于抱得美人归，要请我们大吃大喝一场呢，你什么时候休息？”
“他也刚打了电话问我，群里应该有消息了吧。”
“哦，这不还没看呢，行，那到时候见，不浪费你宝贵的时间了啊。”
最后这句意有所指，怪声怪气的。
谢殊均语气平静：“好，我哪天抽个时间跟程爷爷聊聊，毕竟咱仨都成家了，就剩你老程家一个，得安慰安慰他老人家。”
也不管那边人反应，淡淡说了句“挂了”就利落挂了。
游礼顾不得刚才的余悸，勾起唇角，声音温和含笑：“那就先，在此恭贺胜利了。”
命运转过来看了眼他的腿，淡淡道：“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表情有刹那的僵硬，旋即强撑起笑容。
“等我吩咐吧。”命运不想跟着多呆浪费时间，“我提醒你，就算纠正了错误，已经失去的东西也不会回来。”
它停顿了下，不难听出讥讽。
“希望在我纠正错误之前，你不会已经失去更多，甚至一无所有。”
几乎是话音刚落，命运就消失无踪。游礼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抓过面前的水杯，狠狠砸在地上，清脆声响后支离破碎。
呼吸在愤怒中变得又重又促，缓了好久，游礼按下一旁的电话，拨通内线。
不待询问便寒声道：“进来。”
等地上的水渍碎片收拾好，他站在窗前，神色跟平日示人时截然不同。
状似平静之下，实则心思汹涌。
再多的不甘，也不得不拨出“有求于人”的电话。
手机听筒传来的“嘟嘟”声一锤锤敲在他的心上，也敲在他的骄傲上。
“程贤，最近忙吗？出来坐坐？”
程贤动动脖子扭扭手腕：“有点儿，有事儿吗？”
忙是真的有点忙，但坐坐的时间还是有的，主要是看跟谁。显而易见，他并不是很想跟游礼一起坐坐。
尤其是，明杉的“说不清”、殊均的“含糊其辞”后。
“你也知道事儿来了吧头尾都闲不下来，云湖那边刚启动不久，这啊那的，操心的事儿不少。”
这，当然多是借口，这么多年他早就业务熟练，这项目重要，但也不是重要到事必躬亲，而且什么都要他事事操劳的话，请人做什么？搞慈善发钱吗？
不过这理由对游礼而言是成立的，他太想要参与这个项目了，哪怕之前被委婉推辞过，此刻也还是要放下身段腆着脸再次表达请求。
闭闭眼，这求人的话启齿得艰难。
他很想说下次再约，可一旦想到那句“失去更多”就坐立难安，他觉得不能再等了，他害怕真的会来不及，然后一无所有。
“我也正想跟你谈谈云湖的事呢。”嗓子里溢出几声笑，眉眼沉沉，“程总，要不给我一个替你分担的机会？”
说着类似打趣的话，彼此对话中的意思却都了然于心。
游礼想要在最大限度保留骄傲的前提下得到程贤的同意，这也是他们这些人都熟悉的做法，话嘛真真假假，并不一定是界限分明，有些事在玩笑中就能意思表示，最重要的是不伤情面。
程贤也觉得这样的方式很好。
“嗯？游总日理万机，哪敢劳你操累。我这边也就最近再忙一忙，等这段时间一过，进道儿了，我也就轻松了。”
当作听不懂不就完了。
管你什么意思，只要你不明说，我就不知道。
游礼：“……”
“程贤，我……”
“稍等。”程贤只觉得人来的恰恰好，“什么事？”
“程总，这是报告需要您过目，还有这边的文件需要确认签字。”
程贤指尖轻轻叩在桌面：“什么时候要？急吗？”
助理见他眉梢轻挑，朝自个儿点了两下头。再瞥了眼他耳边的手机，心领神会，略微放大声音：“说是预付款催得急，希望您尽快签字。”
“好，马上，这批货最好今天定下来。”程贤竖起大拇指，“游礼，我这边有点儿事，先忙，有时间约啊。”
说完，也不给他反应，干脆挂了电话。
手机在手里转了圈儿，对助理表示赞扬：“有眼力见儿。”
助理笑了下，那可不，不会揣测领导意思的员工不是好员工。
“程总，材料已经跟那边确认好了，三天内就能到货。”将手上的文件递过去，“这些文件需要您签字。”
“好，放这吧。”
等助理出去，程贤捏捏眉心，还好他打断的够快。
他知道游礼找他干什么了，以前加不加他的确无所谓，现在嘛，当然不行了。都以为上次拒绝过后就完事，没想到他还又提起来了。
偏偏殊均还说不要太直接，最好哄着。
这可真是太给脸了。
离十二月都没几天了，冬天的属性已经很强烈了。
谢殊均今天是在坐诊，满号，最后几个患者有点儿麻烦，费了点时间，结束后又去了趟住院部。
抽空给沈菁说了声可能回家晚些，却没料到到家就差不多八点了。
打开门就一股暖意扑面而来，跟外面的寒意截然两个世界，有一种他站在两个世界交界处的感觉。
眼前一花，跃动的身影猛地扑过来，那是一点儿没留情，这九十来斤扑得他后退一步，身体仍本能地拥住她。
门还没关，他退的那步离寒冷又近一步。
偏偏怀里的人拉着他，温暖无比。
“嗯，很热情。”
沈菁从他怀里抬起来瞅他：“不喜欢？”
“哪能？”谢殊均一手揽在她腰际，一手去关门，“明知故问。”
晚饭是沈菁做的，之前怕菜冷了并没有出锅，现在才拿了盘子装。
见摞在一起的两个碗，谢殊均走过去盛饭：“怎么没吃？下次不要等我，早点吃。”
翻了下眼睛，沈菁斜他一眼，端着菜往饭桌那边去：“我乐意，快别说了，吃饭，别耽误时间。”
都等到这个点儿了，哪里就怕耽误这点儿时间了。
谢殊均摇摇头，有些无奈：“你啊，真的是说不听。”
她理直气壮：“知道说不听你还说。”
一个人吃饭当然没有跟谢殊均一起吃心情好。
将碗放在她面前，谢殊均去端了最后一盘菜出来：“明杉结婚了，这两天应该要找时间聚聚。”
从群里已经知道了，现在应该是在等谢殊均的时间。
“嗯嗯，闫雁已经进群了，下午群里聊了会儿，倒是没说什么时间，还没联系你吗，他结婚这么大的事儿哪能离得了你。”
谢殊均伸出去的筷子一顿：“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怪怪的。”
好像是有点儿，沈菁抬眼望向对面的人，无辜地眨眨眼。
给她挑了一筷子菜：“还没呢，估计晚点儿吧。”
这话倒是没错，蒋明杉打电话来的时候，快十点了。两人正窝在沙发看电影，谢殊均拍拍她头顶，朝她举举手机示意。
瞟过“明杉”那两个字，她分出一丝心神想着果然如此不出所料，一边点了几下头，眼睛盯着投影，捞过一旁的抱枕。
“去吧去吧。”
有点敷衍。
谢殊均捏着她下巴掰过脸，在她唇上咬了下。
“哎呀，挡住了挡住了。”两只手胡乱在他肩膀胸前推攘。
谢殊均顺势起身：“故意的。”
按下绿色图标。
“怎么这么慢？我坏事儿了？”
谢殊均往阳台上走：“那你挂了。”
这声音明显不像啊，蒋明杉笑了声，嘴上抱歉，但显然没什么诚意：“对不住啊，不过都坏了还挂什么？”
“去你的。”
跟这几个兄弟，谢殊均放松得很，说话也是随意至极。
“恭喜啊，修成正果了。”
这话爱听，蒋明杉眉梢扬起俱是得意：“多谢多谢，红包记得送大点。”
“结婚了就是不一样啊，红包都点名要大的了。”
看着逗狗的闫雁，蒋明杉唇角一勾：“可不是，多了老婆，还多了个狗儿子，可不得多赚钱养家。”
似乎感觉到他的注视，沈菁转头看到他跟拍杂志凹造型似的倚靠在玻璃门上。是真的很帅，日日夜夜见还是精准地帅她一脸。
对上他的眼睛，沈菁下意识就笑起来。
“什么时候有空？聚一聚？也给你们正式介绍下我老婆。”
其实国庆过后，闫雁已经跟着蒋明杉跟他们这些人见过两回了，跟沈菁蒋明悦她们玩儿的都还要多一些。
面对这么重要的身份转变，还是想要正式地将她介绍给他的朋友们。
也仿佛是在弥补当年没能真正将她带进自己生活的遗憾。
“好，就周六吧，你们有时间吗？”
蒋明杉：“必须有啊，可不得依着谢公子的时间来。”
莫名想起吃饭时沈菁那句话，谢殊均笑骂道：“少来，那你结婚要不要依着我时间选日子。”
“当然，谢少不来我结什么婚！”蒋明杉顺着回应道。
撸狗头的闫雁听的一清二楚，动作慢下来，转头盯着他：“那我不去了，你还结吗？”
蒋明杉：“？？”
“这什么？难道还要我二选一？”他不可置信，“闫雁，证都领了，你不会告诉我你还想着始乱终弃吧？”
他对手机插了句：“星期六啊，先挂了。”
并不需要谢殊均回答，甚至在被挂电话之前，他还听见蒋明杉咬牙切齿的话。
“我告诉你闫雁，我蒋明杉不是那么好睡的！”
睡了就必须要负责的！
谢殊均：“……”
有种答对了的感觉。
蒋明杉这么快上位果然用的方法不一般。
重新在沈菁边上坐下，她很自然地便再次倚进他怀里。
刚刚抬起手，还没来得及搂住她，手机就再次想了，两人视线落在屏幕上。
沈菁偏头看着他，认真道：“他们是真的离不开你，你们要不每晚打个群视频吧。”
“我晚上看你就够了，哪里都喜欢。”
铃声没有要停的意思，谢殊均只好再次起身。
“哟，没打扰您吧？”
“……”
程贤笑得贱兮兮：“我可专门挑的这个时间，可不能打扰啊。”
“……说事儿。”
这两天都要找时间聚了，还非得这时候打电话，多半是有事儿。
程贤表情一收，连声音变得正经起来：“他给我打电话了。”
“游礼？”像是在询问，又很肯定。
隔着距离，沈菁看电影看得认真，只有朝阳敏锐地听见抬头看了他一眼。
“云湖那个项目的事？”
程贤打了个响指：“聪明！”
“想加进来，我暂时糊弄住了，但他很明显没有放弃，电话打了，晚上都还在发消息约我面谈。”
谢殊均皱皱眉。
这段时间那边没有一点儿动静，要不就是命运不想管了，要不就是在暗戳戳搞事，他更倾向于第二种，并不认为命运会放任这么“神秘危险”的东西在它眼皮子底下活动。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未知挑战到它的权威了。
完全搞清楚必然是不可能，但一点儿发现没有也不大可能，不然早憋不住了，十有八九有了眉目但没确定。
可是游礼忽然动了。
之前被程贤找理由拒绝过后就算了的人，怎么突然就旧事重提了。更不要说他那么自傲的人还再三求合作。
能让好面子的人突然“拉下面子”肯定有缘由的
大脑飞速转动，谢殊均眺望远处的天际线，微微眯着眸。
“你先拖着，实在不行就口头上应着，其他地方拖一拖。”
说着，声音愈轻：“应该快了。”
没听懂什么“应该快了”，但前面的他懂了。反正就还是不要明着拒绝，能拖就拖，拖不住就先假意应着。
知道谢殊均不能说，哪怕程贤依旧很好奇，却还是没有追问，只是点点头。
“好，懂了，不管做什么都要走流程的嘛。”
既然要走流程，偶尔文件出点小毛病、没来及签字什么的很正常吧，耽误些时间也难免。实在不行，负责人也不是不能百忙之中休个假。
心里有数就没再多说这个话题，程贤转而问他：“明杉终于抱得美人归，要请我们大吃大喝一场呢，你什么时候休息？”
“他也刚打了电话问我，群里应该有消息了吧。”
“哦，这不还没看呢，行，那到时候见，不浪费你宝贵的时间了啊。”
最后这句意有所指，怪声怪气的。
谢殊均语气平静：“好，我哪天抽个时间跟程爷爷聊聊，毕竟咱仨都成家了，就剩你老程家一个，得安慰安慰他老人家。”
也不管那边人反应，淡淡说了句“挂了”就利落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