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箭（一）
半个多月后，燕国的十月十五下元节就要到了。
燕国宫中将会举办一场大型的祭祀典礼，文武百官都会到场。
十月十五日，对其他人来说可能就是一个普通的下元节。但对洛书然来说，这一天，其实是他上辈子的忌日！
没记错的话，上辈子，他战死沙场那天，就是这一年的下元节。出征前，他还和弟兄们一起祭奠了洛家先祖，这也是下元节的传统习俗。
没想到，这辈子的这一天，也要来了。
但这辈子，萧燕两国并未发生战乱，他有了上辈子的教训，也定不会再中叶瑆的圈套。
所以这辈子，他的结局能被改变吗？
在下元节来临前夕，叶楚楚这边也收到了好消息。夜凌日夜兼程，快马加鞭，终于带着萧王的旨意回来了！
这半个多月，叶楚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在紫烟宫养精蓄锐，连洛书然都没见。
在旁人看来，她就是怕了。不敢出去面对那些流言蜚语，只敢躲起来当缩头乌龟。
因为这半个多月，在叶瑆、叶婉婉和沐瑾鸢的推波助澜下，宫内宫外关于叶楚楚的流言就没有断过，甚至还变本加厉了。
以为洛书然真的跟叶楚楚决裂了的叶瑆，还说话算话，将洛书然身上的脏水也泼到了叶楚楚身上。
所以一时间，大家都觉得是叶楚楚有问题，还蒙骗了他们燕国的大将军。大家都在等着看这位萧国公主的笑话，想看她是如何被退婚、被唾弃、被送回萧国、被夹缝生存。
叶楚楚也似乎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无人帮她，无人为她说话，就连她最后的支柱洛书然都远离她了。
但大家都不知道的是，这一切正是叶楚楚想要的效果。正所谓否极泰来，当她的名声坏到极点的时候，她就该去为自己正名了。
刚好燕国的下元节要到了，这一天燕国文武百官都在，正是她为自己正名的好时候。
于是，下元节这一天，在宫中闭门不出半个多月的叶楚楚，终于出门了！
··
十月十五，下元节。
燕国，祭祀台。
文武百官都到齐后，祭祀正式开始。
只见穿着黄袍带着冕旒的南昱修，盥洗焚香后，就手持三根香站在祭祀台正中央。
他的左右两边分别站着叶婉婉和沐瑾鸢，身后则站着燕国的文武百官们。
洛书然穿着朝服，站在武官的最前方，他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祭祀台上的一切。
叶瑆虽是萧国人，但他打着婉妃娘家人的名义，也来观礼了。他就站在祭祀台下，离叶婉婉不远的地方。
随着丝竹管弦之乐的响起，祭典正式开始。南昱修手持三根香，将香往胸前一举，就准备弯腰对着祖先牌位行礼。
但在他还没将腰弯下去之时，就听得耳后传来一声：“祭祀开始了吗？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这声音还打断了奏乐，众人闻此，不由得纷纷寻声望去。就见穿着一袭浅蓝色华服的叶楚楚，微笑着朝他们走来。
叶楚楚身后还跟了秋霜冬雪二人，主仆三人一路走过去，直至走到叶瑆身旁才站定。而后叶楚楚就恭敬地给台上的南昱修行了一礼。
对于叶楚楚的突然出现，在场的人，除了洛书然，都感到震惊。朝臣们开始交头接耳碎碎念叨叶楚楚怎会出现在此。
沐瑾鸢也觉得惊讶，但并未表现在脸上。她看了看身旁的南昱修，又看了看台下的洛书然，终是没说什么。
叶婉婉的神色就有些波动了，她先是微微眯眼，看着叶楚楚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而后就将目光移到了叶瑆身上，并露出了锋利的眼神，似乎想透过眼神，向叶瑆传递什么。
这些人中，神情变化最明显的，就是叶瑆了。他看到叶楚楚朝他走来后，原本淡然的神色立刻变得鄙夷了起来。
叶楚楚在她身边站定后，他还眉头紧蹙，脱口就是一句：“你来干什么？这里可是燕国的祭典！”
却听叶楚楚冷声回道：“你都来得，我为何来不得？”
叶楚楚还斜眼看着他，露出了一副不屑的表情。
“你！”急得叶瑆用手朝她一指，“你居然还敢抛头露面。祭典这种神圣庄严的场合，你一个德行有亏之人，怎配来此！”
“对啊，就是……”
叶瑆话音刚落，周围的朝臣们也发出了赞同的声音。他们也觉得如今的叶楚楚不配出现在这种场合。
“德行有亏？”叶楚楚却不想再忍了，转头就看向了叶瑆和朝臣们，提高了音量道，“我倒想问一句了，我的德行到底哪里有亏了？是你们所谓的我破坏别人的感情，还是说我住进未婚夫婿府里？”
“呵！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叶瑆翻了个白眼儿，还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台上的南昱修，拱手道，“燕王，还请下令让她赶快离开。莫要让这种人，毁了贵国的祭典！”
“该走的人是你吧！”
但，叶瑆才刚说完，他们耳边就又传来了一道更加有力且洪亮的男声。
众人又不由得纷纷寻声望去，就见夜凌带着两位穿着显贵的青年俊美男子朝着祭台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们身后还跟了四位穿着萧国墨色飞鱼服的带刀侍卫——墨衣卫。
为首的看着稍显年长的青年男子手上，还举着印有萧国龙纹的诏书布帛。
看到他们出现，认识他们的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目光。但最惊讶的，还是叶楚楚。
没记错的话，除夜凌之外的另两人，一个应该是叶楚楚的亲二哥叶璟，另一个是叶楚楚的亲八哥叶瑀，也是跟叶楚楚同父同母的第五个哥哥。
二哥八哥居然都来了……可叶楚楚对于他们的到来竟毫不知情。她只知道夜凌带着萧王的旨意回来了，竟不知一同来的，还有她的两位哥哥。
好啊！这个夜凌，居然连她都瞒着！
所以看到两个哥哥出现后，叶楚楚脸上就露出了欣喜的神色，还在口中不可置信地念道：
“二哥……八哥……”
两位哥哥看到叶楚楚后，眼里也都露出了宠溺的神情。叶瑀还将右手微微举在胸前张开手掌，笑着给叶楚楚打招呼。
但现在还不是他们兄妹叙旧的时候，他们还有正事要办呢！
于是叶璟和叶瑀就走到了祭台最中央的位置下面，看着祭台上的南昱修，恭敬行礼道：
“萧国二王子叶璟、八王子叶瑀，拜见燕国国主！”
“免礼。”南昱修抬手示意。
对于萧国两位王子的出现，南昱修并不觉得惊讶。此前他已收到两位王子要来访的诏书，他还默许了他们带着萧国的墨衣卫进入燕国王宫。
不过，南昱修并不知道两位王子突然来访是要干嘛。现在看来，想必是跟叶楚楚和叶瑆有关了。
那既然是萧国的人萧国的事，就让萧国自己处理罢，他选择静观其变。
然后，就听手持诏书的叶璟说道：“燕国国主，我们此次前来，是有一份萧王的诏书不得不宣读。不知国主可否应允？”
“允。”南昱修没理由拒绝。
之后，就见叶璟打开了手中的诏书，对着叶瑆，也对着燕国的朝臣宣读道：
“奉天承运，萧王诏曰。萧国自九公主离国和亲之日起，便已应允九公主可住进未来驸马府中。且此后萧国百姓若有婚约者，皆可同住培养感情。”
叶璟宣读诏书时，叶瑆、叶楚楚、秋霜冬雪，包括祭台上的叶婉婉，作为萧国人，都跪了下去。
但他们听到诏书的内容后，脸上的表情都各不相同。除了叶楚楚几人一脸得意之外，叶瑆和叶婉婉脸上，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们也终于意识到，从叶璟拿出诏书那一刻起，他们就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他们的父亲，为了这个女儿，竟连萧国百年的规矩都可以改。如此，他们还跟人家斗什么？拿什么跟人家斗？哪里斗得过人家啊？
是以，叶瑆面色愈发深沉，叶婉婉更是一脸心如死灰。
但诏书的内容却还未宣读完，只见叶璟用余光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叶瑆，就继续念道：
“另，萧国三王子叶瑆，乃无诏私入燕国，行为败坏。着令墨衣卫即刻将其押送回国，不得有误！钦此——”
话毕，叶璟就给身后的四个墨衣卫比了个行动的手势。墨衣卫们收到指令后，就立刻跑到叶瑆身边，将叶瑆押了起来。
为首的墨衣卫看着叶瑆还说了句：“得罪了三王子，请速跟属下返回萧国！”
“哥哥！”
但叶瑆还没跟他们走呢，耳边就传来了叶婉婉焦急的声音。
台上的叶婉婉听到叶瑆要被即刻押走后，瞬间慌了神。三步并作两步走，想跑到叶瑆身边去，阻止墨衣卫们。
她也不知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本来按理说，萧国传来的，应该是萧王给叶楚楚和洛书然退婚的旨意才对。
自从南昱修说叶楚楚和洛书然退婚一事他做不了主，还得看萧国那边的意思后，她和叶瑆就去信给了萧国，想让萧王给叶楚楚退婚。
但半个多月过去了，萧王退婚的旨意没等来，反而等来了这个。叶婉婉这才知道，原来是有人先他们一步，向萧王求了别的旨意。
原来，这半个多月，叶楚楚一直躲在紫烟宫不肯出来，就是想让他们肆无忌惮，然后等待今天啊？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带走她哥哥，她跟哥哥好不容易才见面。这一走，下次见面，又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了。
“哥哥——”
叶婉婉又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叶瑆，还想要跑到叶瑆身边去。
叶瑆听到叶婉婉的呼唤后，也立刻回头看向了她。见叶婉婉想跑来找他，他却立马给叶婉婉递了个不要过来的眼神。
叶婉婉这才停住了脚步。
“愣着干什么？还不即刻将三王兄押送回国！”然后，还没等叶婉婉跟叶瑆好好用眼神诀别，叶瑀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墨衣卫们闻此，也不敢再耽搁，押着叶瑆就往宫门的方向走了。
徒留叶婉婉在祭台上，看着叶瑆的背影黯然神伤。
叶瑆一走，其他人看热闹的心理才渐渐转为平静。祭典也还未结束，他们还得继续完成祭典。
于是，除叶楚楚之外的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
可就在他们放松警惕之后，已经被押着走的叶瑆，居然突然朝着他右前方的某个地方使了个眼神，还悄悄比了个手势。
这个手势，又恰好被还没放松警惕，且一直在盯着叶瑆的叶楚楚给看见了。
叶楚楚不由得在脑中思索了片刻叶瑆想干嘛，但就在她还未思索出结果之时，就见一支羽箭，“嗖——”的一下从不远处射来。
羽箭想要命中的地方，还刚好是洛书然所在的地方。
于是，叶楚楚想也没想，立马就大喊了一声：“洛书然小心！”
而后，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时，叶楚楚居然一个箭步就跑到了洛书然面前，还用身躯替他挡住了那支羽箭！
是以，当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之时，叶楚楚已经中箭受伤，倒在洛书然的怀里了……
燕国宫中将会举办一场大型的祭祀典礼，文武百官都会到场。
十月十五日，对其他人来说可能就是一个普通的下元节。但对洛书然来说，这一天，其实是他上辈子的忌日！
没记错的话，上辈子，他战死沙场那天，就是这一年的下元节。出征前，他还和弟兄们一起祭奠了洛家先祖，这也是下元节的传统习俗。
没想到，这辈子的这一天，也要来了。
但这辈子，萧燕两国并未发生战乱，他有了上辈子的教训，也定不会再中叶瑆的圈套。
所以这辈子，他的结局能被改变吗？
在下元节来临前夕，叶楚楚这边也收到了好消息。夜凌日夜兼程，快马加鞭，终于带着萧王的旨意回来了！
这半个多月，叶楚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在紫烟宫养精蓄锐，连洛书然都没见。
在旁人看来，她就是怕了。不敢出去面对那些流言蜚语，只敢躲起来当缩头乌龟。
因为这半个多月，在叶瑆、叶婉婉和沐瑾鸢的推波助澜下，宫内宫外关于叶楚楚的流言就没有断过，甚至还变本加厉了。
以为洛书然真的跟叶楚楚决裂了的叶瑆，还说话算话，将洛书然身上的脏水也泼到了叶楚楚身上。
所以一时间，大家都觉得是叶楚楚有问题，还蒙骗了他们燕国的大将军。大家都在等着看这位萧国公主的笑话，想看她是如何被退婚、被唾弃、被送回萧国、被夹缝生存。
叶楚楚也似乎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无人帮她，无人为她说话，就连她最后的支柱洛书然都远离她了。
但大家都不知道的是，这一切正是叶楚楚想要的效果。正所谓否极泰来，当她的名声坏到极点的时候，她就该去为自己正名了。
刚好燕国的下元节要到了，这一天燕国文武百官都在，正是她为自己正名的好时候。
于是，下元节这一天，在宫中闭门不出半个多月的叶楚楚，终于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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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五，下元节。
燕国，祭祀台。
文武百官都到齐后，祭祀正式开始。
只见穿着黄袍带着冕旒的南昱修，盥洗焚香后，就手持三根香站在祭祀台正中央。
他的左右两边分别站着叶婉婉和沐瑾鸢，身后则站着燕国的文武百官们。
洛书然穿着朝服，站在武官的最前方，他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祭祀台上的一切。
叶瑆虽是萧国人，但他打着婉妃娘家人的名义，也来观礼了。他就站在祭祀台下，离叶婉婉不远的地方。
随着丝竹管弦之乐的响起，祭典正式开始。南昱修手持三根香，将香往胸前一举，就准备弯腰对着祖先牌位行礼。
但在他还没将腰弯下去之时，就听得耳后传来一声：“祭祀开始了吗？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这声音还打断了奏乐，众人闻此，不由得纷纷寻声望去。就见穿着一袭浅蓝色华服的叶楚楚，微笑着朝他们走来。
叶楚楚身后还跟了秋霜冬雪二人，主仆三人一路走过去，直至走到叶瑆身旁才站定。而后叶楚楚就恭敬地给台上的南昱修行了一礼。
对于叶楚楚的突然出现，在场的人，除了洛书然，都感到震惊。朝臣们开始交头接耳碎碎念叨叶楚楚怎会出现在此。
沐瑾鸢也觉得惊讶，但并未表现在脸上。她看了看身旁的南昱修，又看了看台下的洛书然，终是没说什么。
叶婉婉的神色就有些波动了，她先是微微眯眼，看着叶楚楚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而后就将目光移到了叶瑆身上，并露出了锋利的眼神，似乎想透过眼神，向叶瑆传递什么。
这些人中，神情变化最明显的，就是叶瑆了。他看到叶楚楚朝他走来后，原本淡然的神色立刻变得鄙夷了起来。
叶楚楚在她身边站定后，他还眉头紧蹙，脱口就是一句：“你来干什么？这里可是燕国的祭典！”
却听叶楚楚冷声回道：“你都来得，我为何来不得？”
叶楚楚还斜眼看着他，露出了一副不屑的表情。
“你！”急得叶瑆用手朝她一指，“你居然还敢抛头露面。祭典这种神圣庄严的场合，你一个德行有亏之人，怎配来此！”
“对啊，就是……”
叶瑆话音刚落，周围的朝臣们也发出了赞同的声音。他们也觉得如今的叶楚楚不配出现在这种场合。
“德行有亏？”叶楚楚却不想再忍了，转头就看向了叶瑆和朝臣们，提高了音量道，“我倒想问一句了，我的德行到底哪里有亏了？是你们所谓的我破坏别人的感情，还是说我住进未婚夫婿府里？”
“呵！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叶瑆翻了个白眼儿，还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台上的南昱修，拱手道，“燕王，还请下令让她赶快离开。莫要让这种人，毁了贵国的祭典！”
“该走的人是你吧！”
但，叶瑆才刚说完，他们耳边就又传来了一道更加有力且洪亮的男声。
众人又不由得纷纷寻声望去，就见夜凌带着两位穿着显贵的青年俊美男子朝着祭台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们身后还跟了四位穿着萧国墨色飞鱼服的带刀侍卫——墨衣卫。
为首的看着稍显年长的青年男子手上，还举着印有萧国龙纹的诏书布帛。
看到他们出现，认识他们的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目光。但最惊讶的，还是叶楚楚。
没记错的话，除夜凌之外的另两人，一个应该是叶楚楚的亲二哥叶璟，另一个是叶楚楚的亲八哥叶瑀，也是跟叶楚楚同父同母的第五个哥哥。
二哥八哥居然都来了……可叶楚楚对于他们的到来竟毫不知情。她只知道夜凌带着萧王的旨意回来了，竟不知一同来的，还有她的两位哥哥。
好啊！这个夜凌，居然连她都瞒着！
所以看到两个哥哥出现后，叶楚楚脸上就露出了欣喜的神色，还在口中不可置信地念道：
“二哥……八哥……”
两位哥哥看到叶楚楚后，眼里也都露出了宠溺的神情。叶瑀还将右手微微举在胸前张开手掌，笑着给叶楚楚打招呼。
但现在还不是他们兄妹叙旧的时候，他们还有正事要办呢！
于是叶璟和叶瑀就走到了祭台最中央的位置下面，看着祭台上的南昱修，恭敬行礼道：
“萧国二王子叶璟、八王子叶瑀，拜见燕国国主！”
“免礼。”南昱修抬手示意。
对于萧国两位王子的出现，南昱修并不觉得惊讶。此前他已收到两位王子要来访的诏书，他还默许了他们带着萧国的墨衣卫进入燕国王宫。
不过，南昱修并不知道两位王子突然来访是要干嘛。现在看来，想必是跟叶楚楚和叶瑆有关了。
那既然是萧国的人萧国的事，就让萧国自己处理罢，他选择静观其变。
然后，就听手持诏书的叶璟说道：“燕国国主，我们此次前来，是有一份萧王的诏书不得不宣读。不知国主可否应允？”
“允。”南昱修没理由拒绝。
之后，就见叶璟打开了手中的诏书，对着叶瑆，也对着燕国的朝臣宣读道：
“奉天承运，萧王诏曰。萧国自九公主离国和亲之日起，便已应允九公主可住进未来驸马府中。且此后萧国百姓若有婚约者，皆可同住培养感情。”
叶璟宣读诏书时，叶瑆、叶楚楚、秋霜冬雪，包括祭台上的叶婉婉，作为萧国人，都跪了下去。
但他们听到诏书的内容后，脸上的表情都各不相同。除了叶楚楚几人一脸得意之外，叶瑆和叶婉婉脸上，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们也终于意识到，从叶璟拿出诏书那一刻起，他们就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他们的父亲，为了这个女儿，竟连萧国百年的规矩都可以改。如此，他们还跟人家斗什么？拿什么跟人家斗？哪里斗得过人家啊？
是以，叶瑆面色愈发深沉，叶婉婉更是一脸心如死灰。
但诏书的内容却还未宣读完，只见叶璟用余光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叶瑆，就继续念道：
“另，萧国三王子叶瑆，乃无诏私入燕国，行为败坏。着令墨衣卫即刻将其押送回国，不得有误！钦此——”
话毕，叶璟就给身后的四个墨衣卫比了个行动的手势。墨衣卫们收到指令后，就立刻跑到叶瑆身边，将叶瑆押了起来。
为首的墨衣卫看着叶瑆还说了句：“得罪了三王子，请速跟属下返回萧国！”
“哥哥！”
但叶瑆还没跟他们走呢，耳边就传来了叶婉婉焦急的声音。
台上的叶婉婉听到叶瑆要被即刻押走后，瞬间慌了神。三步并作两步走，想跑到叶瑆身边去，阻止墨衣卫们。
她也不知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本来按理说，萧国传来的，应该是萧王给叶楚楚和洛书然退婚的旨意才对。
自从南昱修说叶楚楚和洛书然退婚一事他做不了主，还得看萧国那边的意思后，她和叶瑆就去信给了萧国，想让萧王给叶楚楚退婚。
但半个多月过去了，萧王退婚的旨意没等来，反而等来了这个。叶婉婉这才知道，原来是有人先他们一步，向萧王求了别的旨意。
原来，这半个多月，叶楚楚一直躲在紫烟宫不肯出来，就是想让他们肆无忌惮，然后等待今天啊？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带走她哥哥，她跟哥哥好不容易才见面。这一走，下次见面，又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了。
“哥哥——”
叶婉婉又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叶瑆，还想要跑到叶瑆身边去。
叶瑆听到叶婉婉的呼唤后，也立刻回头看向了她。见叶婉婉想跑来找他，他却立马给叶婉婉递了个不要过来的眼神。
叶婉婉这才停住了脚步。
“愣着干什么？还不即刻将三王兄押送回国！”然后，还没等叶婉婉跟叶瑆好好用眼神诀别，叶瑀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墨衣卫们闻此，也不敢再耽搁，押着叶瑆就往宫门的方向走了。
徒留叶婉婉在祭台上，看着叶瑆的背影黯然神伤。
叶瑆一走，其他人看热闹的心理才渐渐转为平静。祭典也还未结束，他们还得继续完成祭典。
于是，除叶楚楚之外的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
可就在他们放松警惕之后，已经被押着走的叶瑆，居然突然朝着他右前方的某个地方使了个眼神，还悄悄比了个手势。
这个手势，又恰好被还没放松警惕，且一直在盯着叶瑆的叶楚楚给看见了。
叶楚楚不由得在脑中思索了片刻叶瑆想干嘛，但就在她还未思索出结果之时，就见一支羽箭，“嗖——”的一下从不远处射来。
羽箭想要命中的地方，还刚好是洛书然所在的地方。
于是，叶楚楚想也没想，立马就大喊了一声：“洛书然小心！”
而后，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时，叶楚楚居然一个箭步就跑到了洛书然面前，还用身躯替他挡住了那支羽箭！
是以，当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之时，叶楚楚已经中箭受伤，倒在洛书然的怀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