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给人引到包间门口，才回头又瞧了瞧快要不省人事的人。
于是问道：“喂，你行不行啊？”
江南歪着头摆了摆头，又把头放在了右边。小声地回答沉鱼：“可以。”
沉鱼叹气，把手伸过去握着江南的手：“别甩开我，我带着你走。”
江南点点头。
沉鱼一路给江南牵着，走到了自己的停车位。把手抽出来，给江南开了后座的门，又叫他上车。江南一路都显得很乖巧，自己进了后座，把头从自己的肩膀移到靠椅上。
沉鱼坐在驾驶位，对着后面的人喊着话：“你先别睡啊，我家很快就到，但是要走一些路，我搬不动你。”
江南有声无力地回了一句“好”。沉鱼不免担心了，这要是睡着了，自己就得给他扛上去了。不可以！
又大声喊他：“别睡，我和你说话。你问我问题，快点。”又赶紧把车发动起来，想要快点给这人搬到目的地。
后座的人听到她说的话，正了一下身子，像是又清醒了一下脑子，问她：“你怎么会在H大？”
沉鱼一下子沉默下来，这人真的醉了吗？这时候不应该问你喜欢吃青椒吗，怎么一上来就是这样的问题？困惑着，但是还是回答了他：“老师让回来的。H大不也在H省的省会吗，我想离家里近一些，就回来了。”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个项目？你不是学的社会科学吗？”
社会科学，这个名词连沉鱼都很少听见了。
“研究生转了数学。”沉鱼一句也不多解释：“你们的项目，是周老师让我来的，我做顶层架构。”
“顶层架构今天不是两个学生吗？”
沉鱼知道他是在说师弟师妹。
“那是我的师弟师妹，这个项目我带着他们。”
“你的小跟班？”
这人喝醉了还抖机灵，沉鱼顿时有些不开心，想给人直接扔在大马路上。
“那你来H大干嘛啊？”沉鱼也想给江南找不快。
“做项目咯。”
“废话。”沉鱼又被这个人梗住了，便不再和他讲话。
好在转个弯车子就进了小区。
沉鱼找了一个近处的停车位停了下来，走下车，把行李从后备箱拿下来才去打开车后的门，让后面的人自己下来。
江南手脚并用地下了车，一下子没站稳，手在空中疯狂地捞来捞去，想找东西撑住自己。
沉鱼轻轻一笑，往后退了一步，让这人在空中旋转270°，最终连人带车门一起关上了。
江南像是在海里死里逃生一样，大口呼气，仿佛得救，头上也冒出细细的汗。
“酒醒了吗？”沉鱼背着手，捉弄似的问。
江南像吃瘪了一样，只回答：“醒了。”
声音大了不少。
“那走吧。”沉鱼吆喝着江南。
江南没办法，只能提着自己的行李赶忙跟上。
两人站在楼道口，等着电梯。江南冷不丁地突然问道：“你为什么不牵我了？”
沉鱼回过头瞪了他一眼，又转了回去。
江南突然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逾越了，闭了嘴，一言不发地跟着。
咔嚓的声音在两人耳中响起，门开了，江南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随着沉鱼一起进了屋子。
沉鱼一边换着鞋，一边摸着开关，调试了几下，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黄白光。
整个屋子亮了起来。
沉鱼又转头在柜子里拿出一双男士拖鞋，问江南：“记得你是穿43码？这双应该小一点，你将就一下。”把拖鞋放在了地上，又说：“我去给你做点醒酒的。”就绕了个弯进了左边的明厨。
江南揣测着，这双可能是沉鱼备着的拖鞋，但是也有可能是这个屋子是有男主人的。那为什么她还会带我来？那么应该她还是单身的。
房子很大，却一眼可以看得完全。三室两厅，阶梯式的结构，走廊在中间，上一阶就是明厨，下一阶就是客厅，直直望过去，左右两个卧室，最里还有一个房间。
江南仔细瞧了一眼，也往厨房走去，走近了才发现，她家的厨房前面竟是吧台的设计，靠左的是一整个酒柜。
江南在吧台前的高凳坐了下来。
沉鱼烧了开水，用柠檬、柚子和蜂蜜给江南调了一杯醒酒的水，拿到吧台前，放在桌子上，划给了旁边的江南。自己从吧台里随便找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开水，从冰箱里摸了两块冰块兑在看里面，坐到了江南的旁边。
“喝吧，喝完带你看房间。”沉鱼用下巴指了指那杯蜂蜜柠檬柚子水，对江南说道。
江南抿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又接着道自己心中的疑惑：“你房子很大啊。”
“两百平，不是特别大。”
“装修很特别。”
“自己设计的，住起来很舒服。”
“你回来很久了？”
“上半年我还在欧洲。”
两人不搭边地聊着，江南慢慢地喝完醒酒水。沉鱼起身，招呼江南跟着，带着江南朝里侧走去。到了卧室门口，沉鱼介绍道：“右边这间是我的房间，你住左边这间。
这间屋子的衣柜我拿来放不穿的衣服了，其他地方应该还算宽敞。”
沉鱼打开门，站在门外朝着房间里指着。
“这间是书房。”沉鱼转了个身，带着江南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
书房很大，进去直直面着的是一整个书柜。
书柜里摆着不少的书，但也没有完全布满。靠近右手边还有一架可以移动的扶手楼梯。整个屋子打通了，两边都有窗子，但是右边的窗子被灰色的窗帘牢牢掩住了。左边窗子的边上，挨着的是一张长书桌，又大又宽的，摆放的东西却很少，只有一本合上的笔记本电脑，一个A5大小的黑灰色本子，还有一只随便放着的笔。靠门的墙上还挂着一个小的显示屏，应该是用来控制窗帘书架之类的。
江南观察着，揣测着。
“我晚上没事就会在书房，不出意外，可以找到我。如果你需要办公，书房也可以用。不要动乱我的东西就行。门口的显示器可以查书查资料，和学校的图书馆关联着，如果有需要也可以用，□□我之后发给你。”沉鱼给江南介绍道。
突然，她反应过来。
“我的意思是，老师既然让我留你一晚上，就是让你留下来的意思。我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不妨先住下来。如果你觉得不方便，你可以再找别的房子。”
江南明白她的意思，老师对她有恩，话不好违。他也刚刚对接这个项目，忙得很，找住处的事情也是麻烦。住在她这里也确然是很好的选择。
沉鱼看着江南沉默的模样，不拒绝也不同意，大致能猜到江南的想法。只不过现在他喝了太多酒，本就是不太清醒的，真的要想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者说让他清晰地做一个决定，对他来说，此时此刻，很困难。
于是沉鱼叫江南先回房间，又给他拿了一次性的洗漱用品，衣服和裤子不用给江南找——他就是带着行李来的。
沉鱼的最后一句话是：“有事儿明天等你清醒了再说。”
这一场“清醒的觉”对两人来说都异常得早——不过是晚上十点半，城市还在喧闹时，楼下还不停地有人来往。在往时两人没有一个会入睡的时间，两人睡着了。
于是问道：“喂，你行不行啊？”
江南歪着头摆了摆头，又把头放在了右边。小声地回答沉鱼：“可以。”
沉鱼叹气，把手伸过去握着江南的手：“别甩开我，我带着你走。”
江南点点头。
沉鱼一路给江南牵着，走到了自己的停车位。把手抽出来，给江南开了后座的门，又叫他上车。江南一路都显得很乖巧，自己进了后座，把头从自己的肩膀移到靠椅上。
沉鱼坐在驾驶位，对着后面的人喊着话：“你先别睡啊，我家很快就到，但是要走一些路，我搬不动你。”
江南有声无力地回了一句“好”。沉鱼不免担心了，这要是睡着了，自己就得给他扛上去了。不可以！
又大声喊他：“别睡，我和你说话。你问我问题，快点。”又赶紧把车发动起来，想要快点给这人搬到目的地。
后座的人听到她说的话，正了一下身子，像是又清醒了一下脑子，问她：“你怎么会在H大？”
沉鱼一下子沉默下来，这人真的醉了吗？这时候不应该问你喜欢吃青椒吗，怎么一上来就是这样的问题？困惑着，但是还是回答了他：“老师让回来的。H大不也在H省的省会吗，我想离家里近一些，就回来了。”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个项目？你不是学的社会科学吗？”
社会科学，这个名词连沉鱼都很少听见了。
“研究生转了数学。”沉鱼一句也不多解释：“你们的项目，是周老师让我来的，我做顶层架构。”
“顶层架构今天不是两个学生吗？”
沉鱼知道他是在说师弟师妹。
“那是我的师弟师妹，这个项目我带着他们。”
“你的小跟班？”
这人喝醉了还抖机灵，沉鱼顿时有些不开心，想给人直接扔在大马路上。
“那你来H大干嘛啊？”沉鱼也想给江南找不快。
“做项目咯。”
“废话。”沉鱼又被这个人梗住了，便不再和他讲话。
好在转个弯车子就进了小区。
沉鱼找了一个近处的停车位停了下来，走下车，把行李从后备箱拿下来才去打开车后的门，让后面的人自己下来。
江南手脚并用地下了车，一下子没站稳，手在空中疯狂地捞来捞去，想找东西撑住自己。
沉鱼轻轻一笑，往后退了一步，让这人在空中旋转270°，最终连人带车门一起关上了。
江南像是在海里死里逃生一样，大口呼气，仿佛得救，头上也冒出细细的汗。
“酒醒了吗？”沉鱼背着手，捉弄似的问。
江南像吃瘪了一样，只回答：“醒了。”
声音大了不少。
“那走吧。”沉鱼吆喝着江南。
江南没办法，只能提着自己的行李赶忙跟上。
两人站在楼道口，等着电梯。江南冷不丁地突然问道：“你为什么不牵我了？”
沉鱼回过头瞪了他一眼，又转了回去。
江南突然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逾越了，闭了嘴，一言不发地跟着。
咔嚓的声音在两人耳中响起，门开了，江南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随着沉鱼一起进了屋子。
沉鱼一边换着鞋，一边摸着开关，调试了几下，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黄白光。
整个屋子亮了起来。
沉鱼又转头在柜子里拿出一双男士拖鞋，问江南：“记得你是穿43码？这双应该小一点，你将就一下。”把拖鞋放在了地上，又说：“我去给你做点醒酒的。”就绕了个弯进了左边的明厨。
江南揣测着，这双可能是沉鱼备着的拖鞋，但是也有可能是这个屋子是有男主人的。那为什么她还会带我来？那么应该她还是单身的。
房子很大，却一眼可以看得完全。三室两厅，阶梯式的结构，走廊在中间，上一阶就是明厨，下一阶就是客厅，直直望过去，左右两个卧室，最里还有一个房间。
江南仔细瞧了一眼，也往厨房走去，走近了才发现，她家的厨房前面竟是吧台的设计，靠左的是一整个酒柜。
江南在吧台前的高凳坐了下来。
沉鱼烧了开水，用柠檬、柚子和蜂蜜给江南调了一杯醒酒的水，拿到吧台前，放在桌子上，划给了旁边的江南。自己从吧台里随便找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开水，从冰箱里摸了两块冰块兑在看里面，坐到了江南的旁边。
“喝吧，喝完带你看房间。”沉鱼用下巴指了指那杯蜂蜜柠檬柚子水，对江南说道。
江南抿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又接着道自己心中的疑惑：“你房子很大啊。”
“两百平，不是特别大。”
“装修很特别。”
“自己设计的，住起来很舒服。”
“你回来很久了？”
“上半年我还在欧洲。”
两人不搭边地聊着，江南慢慢地喝完醒酒水。沉鱼起身，招呼江南跟着，带着江南朝里侧走去。到了卧室门口，沉鱼介绍道：“右边这间是我的房间，你住左边这间。
这间屋子的衣柜我拿来放不穿的衣服了，其他地方应该还算宽敞。”
沉鱼打开门，站在门外朝着房间里指着。
“这间是书房。”沉鱼转了个身，带着江南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
书房很大，进去直直面着的是一整个书柜。
书柜里摆着不少的书，但也没有完全布满。靠近右手边还有一架可以移动的扶手楼梯。整个屋子打通了，两边都有窗子，但是右边的窗子被灰色的窗帘牢牢掩住了。左边窗子的边上，挨着的是一张长书桌，又大又宽的，摆放的东西却很少，只有一本合上的笔记本电脑，一个A5大小的黑灰色本子，还有一只随便放着的笔。靠门的墙上还挂着一个小的显示屏，应该是用来控制窗帘书架之类的。
江南观察着，揣测着。
“我晚上没事就会在书房，不出意外，可以找到我。如果你需要办公，书房也可以用。不要动乱我的东西就行。门口的显示器可以查书查资料，和学校的图书馆关联着，如果有需要也可以用，□□我之后发给你。”沉鱼给江南介绍道。
突然，她反应过来。
“我的意思是，老师既然让我留你一晚上，就是让你留下来的意思。我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不妨先住下来。如果你觉得不方便，你可以再找别的房子。”
江南明白她的意思，老师对她有恩，话不好违。他也刚刚对接这个项目，忙得很，找住处的事情也是麻烦。住在她这里也确然是很好的选择。
沉鱼看着江南沉默的模样，不拒绝也不同意，大致能猜到江南的想法。只不过现在他喝了太多酒，本就是不太清醒的，真的要想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者说让他清晰地做一个决定，对他来说，此时此刻，很困难。
于是沉鱼叫江南先回房间，又给他拿了一次性的洗漱用品，衣服和裤子不用给江南找——他就是带着行李来的。
沉鱼的最后一句话是：“有事儿明天等你清醒了再说。”
这一场“清醒的觉”对两人来说都异常得早——不过是晚上十点半，城市还在喧闹时，楼下还不停地有人来往。在往时两人没有一个会入睡的时间，两人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