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真没想到那个新来的厨子居然是个贼。”
“是啊……但不得不说，他做的饭确实挺好吃的，可惜了。”
笛飞声和漆蕊卿刚踏进普渡寺，漆蕊卿便隐约听到了些许议论的声音。
她脚步微顿，朝着声音传来的反方向微侧了侧头，想要再听清楚一些。
笛飞声微侧头望她，随后就顺着她的举动锁定了远处的两个年轻的小沙弥。
他心中生疑，询问道：“那边两个和尚有什么不对吗？你在听什么。”
漆蕊卿闻言思索片刻，随即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好像听到百川院的字眼了，一时有些好奇，便入神多听了两耳朵。”
“百川院？他们来寺里做什么，难不成那剑还能出现在寺里。”
漆蕊卿闻言轻声一笑：“说不定呢。”
她口中说着，抽回了小臂随意摆了摆：“不过来得也巧，我正好有些事想去问问他们，等晚些时候，我来寻你。”
笛飞声显然有些犹豫，他沉默了良久，但最后还是应下了：“如果找不到路，就来此处吹响这把短笛，只要它响了我就会过来寻你。”
短笛是用玉做得，触感温润，上面还刻有些许纹路，漆蕊卿摸得出，那是桃花。
而在桃花中穿插着的，是一个蕊字。
这笛显然不是什么随手拿出来的。
而是有人随身携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沉淀着的蓄谋已久。
漆蕊卿心中原本复杂的思绪好像有了些许清晰的纹路，她嘴角微微扬起，轻抚着短笛：“多谢，有心了。”
待笛飞声走远，漆蕊卿便找人问了百川院人的方向，提步寻了过去。
“欸，姑娘，在朝前有个石凳，当心别被绊到了。”
清朗的少年声音由远及近，漆蕊卿闻言脚步微顿，那声音她识得，这人正式当时为她师哥说话的人。
为此，漆蕊卿对这人的印象倒是极好，便为侧身回以微笑，请欠了欠身：“多谢公子。”
“不用不用，举手之劳而已。这里小路极多，障碍物也不少，我先带姑娘去个安全的地歇下吧。”
漆蕊卿听罢，轻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有些事想见一下百川院的人，不知公子可有见到？”
“百川院？这不巧了！我就是！”
“嗯？”
“咳咳，在下正是百川院刑探，名唤方多病。”
他说得很是胸有成竹，漆蕊卿却一时只觉得这人名姓有些耳熟，但一时却记不起在哪听过。
见她发愣，方多病自觉自己方才反应也许有些大了，于是便放缓了语气：“咳，请问姑娘叫什么？找我们做什么？可是有什么冤屈？”
漆蕊卿闻言回神，她轻摇了摇头：“啊，我叫……漆蕊卿，冤屈倒没有，就是……想见一见乔姑娘和云先生。”
“漆蕊卿？！”方多病好似很是很是激动，他总结了好一会儿语言才开口道：“我说您这身装扮我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呢？！原来您就是我师父李相夷的小师妹，那、那论起来我还要唤您一句师叔呢。”
“咳咳咳，师叔在上，请受师侄一礼。”
“且慢！”
“嗯？”
方多病一时滔滔不绝的说着，漆蕊卿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打断。
好在因她及时制止，方多病瞬时冷静了不少，安安静静的等她开口。
她理了一下方才这人说的话，随即开口道：“你方才说……是我师哥李相夷的徒弟？”
“是呀。”
方多病说的理所当然，不像撒谎。漆蕊卿好像确实是没听说过自家师哥收徒弟的事情。
但她想起了另一件事。
这人当年好像是和一个体弱的小孩随口提了一嘴，若他能练好数十把剑式就收他为徒。
她记得那个小孩好像是……
“方多病……”
“是。”
漆蕊卿思索片刻，随即开口道：“我师兄单孤刀是你的舅舅？”
“对！师叔好记性。”
漆蕊卿笑了笑：“原来是这样，不过我不是什么喜欢礼节的人，你这师侄我认，这礼我就不受了。此外关于乔姑娘和云公子……”
方多病听着顺势接下：“这个……师叔暂时恐怕是见不到了。乔姑娘失踪了，我们都在寻她。
而云大侠不在此处，而是在百川院内。等我们找到了乔姑娘，我就带师叔去百川院见云大侠。
他如果知道你是师父的师妹，想必不会推脱的。”
漆蕊卿轻点着头：“这样啊……那好，我也帮你们找找。”
“啊……啊？”
许是看见自身这副模样，方多病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他思索许久才委婉的开口道：“师叔您眼睛不方便，还是由我先带去禅房小憩吧……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的。”
这人说的小心翼翼还带了些许试探的意味，显然是怕她听了不高兴，漆蕊卿笑了笑，她那玉竹杖轻敲了一下方多病开口道：“方……小宝，你瞧不起谁呢？我告诉你，这有时走路呢……不一定要用眼。”
“不、不用眼？那用什么？”
“靠听，靠闻，靠内力探路也靠感觉。”
她说的玄乎其玄，方多病显然不信，小声嘀咕道：“那您刚刚还差点差点撞上石凳。”
漆蕊卿眉头一挑，又轻敲了一下方多病：“你这小子，刚刚那是因为我没用心，我要用心了，走的指定比你快。”
她口中说着，便把玉杖转了一圈，那玉竹杖顿时缩成了玉笛长短，她把玉竹杖插在腰间，虽后转身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见状，方多病显然被吓了一跳，他赶忙跟上前去。但行了一会儿见漆蕊卿好像并没有说谎便放下了心。
二人一路寻找却没有丝毫的蛛丝马迹，方多病轻叹了口气，他望向一旁的漆蕊卿，一时心下好奇，开口询问道：“话说师叔，我听说你之前是在摇光山修炼的，那里是不是真的住着很多神仙呀？他们都长什么样？”
这个名号已经很少有人在她跟前提起了，乍一听漆蕊卿竟有些恍然，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绪，开口道：“什么神仙，都是普通人罢了。”
方多病：“普通人？怎么可能，可是有人亲眼见过他们以神识御物，以掌劈开海面的。”
漆蕊卿轻笑一声：“哪有那不过是因为内力心法独特罢了，你若修习了你也可以。
不过……那是摇光山机密，我不能告诉你，不然不仅是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和你在得知心法的那一刻有所接触的所有人，都不能幸免。”
方多病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踉跄一下，但却还是有些不死心：“可、可瑶光台掌门怎么解释？她相貌可是从了没有发生过改变。”
漆蕊卿：“那是因为换了个人。”
方多病微一怔愣：“换了个人？”
漆蕊卿：“不错，瑶光台有套功法是只有历代掌门选定的下一任掌门才能修习的。
修习好了便会拥有那传闻中最为接近神力的内力，而代价便是声音和体型皆会发生改变。
而又因历代掌门都会用同一个称号相传承，你们这些人搞不清楚把人都当成同一个也正常。”
方多病这次沉默了许久：“可这些……师叔，我怎么听着这么像瑶光台秘闻？”
漆蕊卿沉思片刻：“嗯……差不多吧。”
方多病忽而深吸了口气：“那师叔你就这么告诉我，我岂不是会被追杀？！”
闻言，漆蕊卿一时没忍住笑了：“这倒不至于，虽说是秘密，但确实瑶光台也并没有刻意隐瞒。
而且这些你说出去也不一定会有人信。
毕竟大多数人，只会相信自己率先听见的，并且是大多数人口口相传的。”
方多病显然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不过师叔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不会说出去的！”
漆蕊卿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
方多病轻叹了口气：“不过话说回来，师叔你知道的好清楚啊……”
漆蕊卿眉目轻抽动了一下，无奈道：“那是自然。”
毕竟，我也曾是掌门的候选人。
不过幸好，没有成为掌门。
……
二人又寻了许久，但依旧没有找到乔婉娩的下落。故而二人便分开扩大了范围。
在找完最后一处后，漆蕊卿寻了一块巨石前落座，心中描绘着自己走过的路和这普渡寺的大致模样。
‘这么算来，山上应当算是找的差不多了。’
‘不在山上……难道在山下？’
她心中思索着，虽后将玉竹杖抽出变回了它原来的长度朝山下寻去。
好在夜间寂静，她能听到的范围有扩大了不少，也好在运气不错，没有走什么弯路，她很快就锁定了方位，快步寻了过去。
“他试图对阿娩不轨，该他所受，若阿娩有任何闪失。我就要了他的命。”
“不问缘由、妄断是非，就出手伤人？亏你还是四顾门的人。”
“四顾门已经散了十年了，你这话打哪说起？这贼人我要一并带走。”
不料刚到目的地，就听到某人那义正言辞的声音，漆蕊卿心下嘲讽，不禁笑出了声。
“谁？！”
漆蕊卿笑着走出树林，方多病见她顿时惊喜：“师叔？！”
漆蕊卿轻点了点头，随即快步朝肖紫矜移去，和他对了一掌。
肖紫矜猝不及防朝后退了两步，漆蕊卿笑意不减，她用玉竹杖轻敲打了一下地面：“这么弱还敢大放厥词，多亏你不承认自己是四顾门的人，不然我都替我师哥丢脸。
那天下第一的门派，竟出了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咳咳，肖大侠你不要误会，我只是碰巧遇见乔姑娘被贼人挟持进了地道才跟了进去。”
‘东西’二字尚未出口，话便被李莲花打断了，但肖紫矜显然不信。
“呵，还敢论英雄救美之词。”
他口中说着便举起了手中的剑，漆蕊卿玉竹杖在手心打了个转，正准备迎敌，却被一很是虚弱的声音给打断了。
肖紫矜好似很关心那名女子，他立刻过去扶住了她。
“我先不和你们计较，我先带阿娩回去。”
目送那二人离去，方多病一时气不打一处来：“这肖紫矜什么毛病啊。”
漆蕊卿轻声一笑：“疑心病，他最好祈祷下次说我师哥和四顾门时我不在，不然我弄死他。”
“……咳咳咳，关于这个……漆姑娘倒也不必如此。”
那温润的声音配上漆姑娘三个字让漆蕊卿微怔愣了一下，她眉头微皱，转身与之面对面：“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重新再唤我一次。”
“额……漆……”
“师哥。”
李莲花话未说完，漆蕊卿便直接打断了，那人显然愣了许久，才妥协般的叹了口气：“小师妹。”
“师哥？？？师妹？？？”
即使看不见，漆蕊卿都能想象出方多病膛目结舌的模样。
不过在说之前，漆蕊卿便已经为自家那位不想亮明身份的师哥想好了措辞：“我师哥在年少时与这李神医是好友，他二人曾打了一个哑谜。
若是我师哥没猜出来，这人就要我也唤他一声师哥，好巧不巧，我师哥虽然武功天下第一，但是口舌上属实是比不过这位李神医，所以，我就多了一个师哥。
不过这位师哥多年不见，好像并不是很愿认我了，我可真是好生伤心啊……”
漆蕊卿故意把李神医三个字说的很重，最后一句有意味深长的拉长了声线。
李莲花听着一时多少有些手足无措，最终笑着摆了摆手：“咳，这不是在江湖上听说小师妹不像当年爱说笑了，没想到今日一件还是这般……”
他总结了许久的词汇，却觉得都不适用，于是便换了说法：“一如当年，这样很好。”
漆蕊卿对此不置可否，方多病显然也接受了这个措辞，他望向李莲花笑道：“行啊你李莲花，居然还赢过我师父，说，你当时说的什么哑谜？让我也听听。”
李莲花：“这个……记不清了。”
方多病：“什么？！你居然不记得了！你知不知道你赢的是谁！算了，我懒得和你计较。那师叔你记得吗？”
漆蕊卿故作沉吟，虽后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是后面才听说了这个事，他们打赌的时候我不在。”
方多病：“原来是这样……欸，好可惜。”
李莲花：“等等，比起这个……你叫她什么？师叔？”
方多病迅速应下：“对啊，李相夷是我师父，师父的师妹，自然是叫师叔啦。”
“……行。”
李莲花的声音多少带着些无奈，漆蕊卿一时没忍住轻笑出了声。
虽说一开始认出时，她很是揪心难过，不过现今看来……
这般好像也挺不错。
“是啊……但不得不说，他做的饭确实挺好吃的，可惜了。”
笛飞声和漆蕊卿刚踏进普渡寺，漆蕊卿便隐约听到了些许议论的声音。
她脚步微顿，朝着声音传来的反方向微侧了侧头，想要再听清楚一些。
笛飞声微侧头望她，随后就顺着她的举动锁定了远处的两个年轻的小沙弥。
他心中生疑，询问道：“那边两个和尚有什么不对吗？你在听什么。”
漆蕊卿闻言思索片刻，随即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好像听到百川院的字眼了，一时有些好奇，便入神多听了两耳朵。”
“百川院？他们来寺里做什么，难不成那剑还能出现在寺里。”
漆蕊卿闻言轻声一笑：“说不定呢。”
她口中说着，抽回了小臂随意摆了摆：“不过来得也巧，我正好有些事想去问问他们，等晚些时候，我来寻你。”
笛飞声显然有些犹豫，他沉默了良久，但最后还是应下了：“如果找不到路，就来此处吹响这把短笛，只要它响了我就会过来寻你。”
短笛是用玉做得，触感温润，上面还刻有些许纹路，漆蕊卿摸得出，那是桃花。
而在桃花中穿插着的，是一个蕊字。
这笛显然不是什么随手拿出来的。
而是有人随身携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沉淀着的蓄谋已久。
漆蕊卿心中原本复杂的思绪好像有了些许清晰的纹路，她嘴角微微扬起，轻抚着短笛：“多谢，有心了。”
待笛飞声走远，漆蕊卿便找人问了百川院人的方向，提步寻了过去。
“欸，姑娘，在朝前有个石凳，当心别被绊到了。”
清朗的少年声音由远及近，漆蕊卿闻言脚步微顿，那声音她识得，这人正式当时为她师哥说话的人。
为此，漆蕊卿对这人的印象倒是极好，便为侧身回以微笑，请欠了欠身：“多谢公子。”
“不用不用，举手之劳而已。这里小路极多，障碍物也不少，我先带姑娘去个安全的地歇下吧。”
漆蕊卿听罢，轻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有些事想见一下百川院的人，不知公子可有见到？”
“百川院？这不巧了！我就是！”
“嗯？”
“咳咳，在下正是百川院刑探，名唤方多病。”
他说得很是胸有成竹，漆蕊卿却一时只觉得这人名姓有些耳熟，但一时却记不起在哪听过。
见她发愣，方多病自觉自己方才反应也许有些大了，于是便放缓了语气：“咳，请问姑娘叫什么？找我们做什么？可是有什么冤屈？”
漆蕊卿闻言回神，她轻摇了摇头：“啊，我叫……漆蕊卿，冤屈倒没有，就是……想见一见乔姑娘和云先生。”
“漆蕊卿？！”方多病好似很是很是激动，他总结了好一会儿语言才开口道：“我说您这身装扮我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呢？！原来您就是我师父李相夷的小师妹，那、那论起来我还要唤您一句师叔呢。”
“咳咳咳，师叔在上，请受师侄一礼。”
“且慢！”
“嗯？”
方多病一时滔滔不绝的说着，漆蕊卿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打断。
好在因她及时制止，方多病瞬时冷静了不少，安安静静的等她开口。
她理了一下方才这人说的话，随即开口道：“你方才说……是我师哥李相夷的徒弟？”
“是呀。”
方多病说的理所当然，不像撒谎。漆蕊卿好像确实是没听说过自家师哥收徒弟的事情。
但她想起了另一件事。
这人当年好像是和一个体弱的小孩随口提了一嘴，若他能练好数十把剑式就收他为徒。
她记得那个小孩好像是……
“方多病……”
“是。”
漆蕊卿思索片刻，随即开口道：“我师兄单孤刀是你的舅舅？”
“对！师叔好记性。”
漆蕊卿笑了笑：“原来是这样，不过我不是什么喜欢礼节的人，你这师侄我认，这礼我就不受了。此外关于乔姑娘和云公子……”
方多病听着顺势接下：“这个……师叔暂时恐怕是见不到了。乔姑娘失踪了，我们都在寻她。
而云大侠不在此处，而是在百川院内。等我们找到了乔姑娘，我就带师叔去百川院见云大侠。
他如果知道你是师父的师妹，想必不会推脱的。”
漆蕊卿轻点着头：“这样啊……那好，我也帮你们找找。”
“啊……啊？”
许是看见自身这副模样，方多病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他思索许久才委婉的开口道：“师叔您眼睛不方便，还是由我先带去禅房小憩吧……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的。”
这人说的小心翼翼还带了些许试探的意味，显然是怕她听了不高兴，漆蕊卿笑了笑，她那玉竹杖轻敲了一下方多病开口道：“方……小宝，你瞧不起谁呢？我告诉你，这有时走路呢……不一定要用眼。”
“不、不用眼？那用什么？”
“靠听，靠闻，靠内力探路也靠感觉。”
她说的玄乎其玄，方多病显然不信，小声嘀咕道：“那您刚刚还差点差点撞上石凳。”
漆蕊卿眉头一挑，又轻敲了一下方多病：“你这小子，刚刚那是因为我没用心，我要用心了，走的指定比你快。”
她口中说着，便把玉杖转了一圈，那玉竹杖顿时缩成了玉笛长短，她把玉竹杖插在腰间，虽后转身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见状，方多病显然被吓了一跳，他赶忙跟上前去。但行了一会儿见漆蕊卿好像并没有说谎便放下了心。
二人一路寻找却没有丝毫的蛛丝马迹，方多病轻叹了口气，他望向一旁的漆蕊卿，一时心下好奇，开口询问道：“话说师叔，我听说你之前是在摇光山修炼的，那里是不是真的住着很多神仙呀？他们都长什么样？”
这个名号已经很少有人在她跟前提起了，乍一听漆蕊卿竟有些恍然，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绪，开口道：“什么神仙，都是普通人罢了。”
方多病：“普通人？怎么可能，可是有人亲眼见过他们以神识御物，以掌劈开海面的。”
漆蕊卿轻笑一声：“哪有那不过是因为内力心法独特罢了，你若修习了你也可以。
不过……那是摇光山机密，我不能告诉你，不然不仅是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和你在得知心法的那一刻有所接触的所有人，都不能幸免。”
方多病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踉跄一下，但却还是有些不死心：“可、可瑶光台掌门怎么解释？她相貌可是从了没有发生过改变。”
漆蕊卿：“那是因为换了个人。”
方多病微一怔愣：“换了个人？”
漆蕊卿：“不错，瑶光台有套功法是只有历代掌门选定的下一任掌门才能修习的。
修习好了便会拥有那传闻中最为接近神力的内力，而代价便是声音和体型皆会发生改变。
而又因历代掌门都会用同一个称号相传承，你们这些人搞不清楚把人都当成同一个也正常。”
方多病这次沉默了许久：“可这些……师叔，我怎么听着这么像瑶光台秘闻？”
漆蕊卿沉思片刻：“嗯……差不多吧。”
方多病忽而深吸了口气：“那师叔你就这么告诉我，我岂不是会被追杀？！”
闻言，漆蕊卿一时没忍住笑了：“这倒不至于，虽说是秘密，但确实瑶光台也并没有刻意隐瞒。
而且这些你说出去也不一定会有人信。
毕竟大多数人，只会相信自己率先听见的，并且是大多数人口口相传的。”
方多病显然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不过师叔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不会说出去的！”
漆蕊卿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
方多病轻叹了口气：“不过话说回来，师叔你知道的好清楚啊……”
漆蕊卿眉目轻抽动了一下，无奈道：“那是自然。”
毕竟，我也曾是掌门的候选人。
不过幸好，没有成为掌门。
……
二人又寻了许久，但依旧没有找到乔婉娩的下落。故而二人便分开扩大了范围。
在找完最后一处后，漆蕊卿寻了一块巨石前落座，心中描绘着自己走过的路和这普渡寺的大致模样。
‘这么算来，山上应当算是找的差不多了。’
‘不在山上……难道在山下？’
她心中思索着，虽后将玉竹杖抽出变回了它原来的长度朝山下寻去。
好在夜间寂静，她能听到的范围有扩大了不少，也好在运气不错，没有走什么弯路，她很快就锁定了方位，快步寻了过去。
“他试图对阿娩不轨，该他所受，若阿娩有任何闪失。我就要了他的命。”
“不问缘由、妄断是非，就出手伤人？亏你还是四顾门的人。”
“四顾门已经散了十年了，你这话打哪说起？这贼人我要一并带走。”
不料刚到目的地，就听到某人那义正言辞的声音，漆蕊卿心下嘲讽，不禁笑出了声。
“谁？！”
漆蕊卿笑着走出树林，方多病见她顿时惊喜：“师叔？！”
漆蕊卿轻点了点头，随即快步朝肖紫矜移去，和他对了一掌。
肖紫矜猝不及防朝后退了两步，漆蕊卿笑意不减，她用玉竹杖轻敲打了一下地面：“这么弱还敢大放厥词，多亏你不承认自己是四顾门的人，不然我都替我师哥丢脸。
那天下第一的门派，竟出了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咳咳，肖大侠你不要误会，我只是碰巧遇见乔姑娘被贼人挟持进了地道才跟了进去。”
‘东西’二字尚未出口，话便被李莲花打断了，但肖紫矜显然不信。
“呵，还敢论英雄救美之词。”
他口中说着便举起了手中的剑，漆蕊卿玉竹杖在手心打了个转，正准备迎敌，却被一很是虚弱的声音给打断了。
肖紫矜好似很关心那名女子，他立刻过去扶住了她。
“我先不和你们计较，我先带阿娩回去。”
目送那二人离去，方多病一时气不打一处来：“这肖紫矜什么毛病啊。”
漆蕊卿轻声一笑：“疑心病，他最好祈祷下次说我师哥和四顾门时我不在，不然我弄死他。”
“……咳咳咳，关于这个……漆姑娘倒也不必如此。”
那温润的声音配上漆姑娘三个字让漆蕊卿微怔愣了一下，她眉头微皱，转身与之面对面：“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重新再唤我一次。”
“额……漆……”
“师哥。”
李莲花话未说完，漆蕊卿便直接打断了，那人显然愣了许久，才妥协般的叹了口气：“小师妹。”
“师哥？？？师妹？？？”
即使看不见，漆蕊卿都能想象出方多病膛目结舌的模样。
不过在说之前，漆蕊卿便已经为自家那位不想亮明身份的师哥想好了措辞：“我师哥在年少时与这李神医是好友，他二人曾打了一个哑谜。
若是我师哥没猜出来，这人就要我也唤他一声师哥，好巧不巧，我师哥虽然武功天下第一，但是口舌上属实是比不过这位李神医，所以，我就多了一个师哥。
不过这位师哥多年不见，好像并不是很愿认我了，我可真是好生伤心啊……”
漆蕊卿故意把李神医三个字说的很重，最后一句有意味深长的拉长了声线。
李莲花听着一时多少有些手足无措，最终笑着摆了摆手：“咳，这不是在江湖上听说小师妹不像当年爱说笑了，没想到今日一件还是这般……”
他总结了许久的词汇，却觉得都不适用，于是便换了说法：“一如当年，这样很好。”
漆蕊卿对此不置可否，方多病显然也接受了这个措辞，他望向李莲花笑道：“行啊你李莲花，居然还赢过我师父，说，你当时说的什么哑谜？让我也听听。”
李莲花：“这个……记不清了。”
方多病：“什么？！你居然不记得了！你知不知道你赢的是谁！算了，我懒得和你计较。那师叔你记得吗？”
漆蕊卿故作沉吟，虽后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是后面才听说了这个事，他们打赌的时候我不在。”
方多病：“原来是这样……欸，好可惜。”
李莲花：“等等，比起这个……你叫她什么？师叔？”
方多病迅速应下：“对啊，李相夷是我师父，师父的师妹，自然是叫师叔啦。”
“……行。”
李莲花的声音多少带着些无奈，漆蕊卿一时没忍住轻笑出了声。
虽说一开始认出时，她很是揪心难过，不过现今看来……
这般好像也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