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

    平时摆摊的、闲聊的、喝茶的、说书的统统不见人影,此时此刻全城戒严。

    已经没有平民敢在外乱走,不知是哪位大人下令,街道上到处是搜查的官兵,人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孟年慧回来时就发现这副戒备森严的情形。

    他此时一露面就会被当成逃犯拿下,因此并没有急着去皇宫。

    在躲避官兵的搜查下,他先是去了一趟自己的府邸,发现早已被团团包围。

    “看来已经知道我的住处了。”

    孟年慧躲在后巷,远远看着被围成铁桶的府中,正打算折返跑,转头一个女子迎面遇上他。

    飞快一瞥,是府里的厨娘。

    厨娘惊呼一声,孟年慧还没将她打晕,她就平静下来,小声叫道:“东家。”

    厨娘很是紧张,四下看了看无人,忍不住提醒道:“东家快走吧,官兵来抓人了。”

    孟年慧问道:“他们没对你们做什么吧?”

    厨娘摇摇头,“除了签了卖身契的那几个,其他人都是正当的短契,东家那日走后我们这些个就各回各家,等着东家回来。”

    “没成想这么多兵来抓人,现在大家伙都不敢轻易出门。”

    孟年慧看了眼她手里提着的菜,想来厨娘好不容易出门采购,却恰好和他撞上。

    厨娘见孟年慧很是犹豫,还以为他无处可去,狠狠心,实在是之前爱慕这个东家,现在也放不下。

    她咬咬牙,“东家,您不嫌弃的话,和奴回去躲一下,奴知道一条出城的小路。”

    孟年慧知道这个厨娘家里没什么人,只一个七八十岁的婆婆,很是安全。

    他跟着厨娘七绕八绕,二人来到一间破旧的住处,这里的左邻右舍也无人出门,很是安静。

    正逢寻常人家炊烟之时,厨娘把他安顿好就挎着篮子进厨房做饭了。端了几个寻常菜式出来,招呼着孟年慧吃饭。

    厨娘之前在他府里做了那么多次菜,这还是第一次他和厨娘一起吃饭。

    孟年慧没忘记之前厨娘看他毁容后害怕的眼神,忍不住问道:“你现在为何不怕我,我万一真是个穷凶恶极的逃犯怎么办?”

    厨娘无奈笑了笑,“我在东家这些日子,东家是我见过最善良心软的主子。东家不知,皇城这些大户人家,哪个不是把奴仆们当猪当狗,动辄打杀。”

    “对外有个好名声的主人家,也免不得不将我们当个人看,只不过给口饭吃。东家才是大善人在世,想是遭了诬陷。”

    孟年慧沉默,他现代社会的灵魂原来还是和这个世界的人们格格不入。

    厨娘又道:“那日,东家那般回来……奴实在是胆小,吓得什么都忘了,后来一想,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脸上的伤疤其实也没什么。”

    孟年慧道:“我那日也是昏了头,明知道会煞到旁人,没做遮掩。”

    “东家可别,东家乐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其实我们府里几个私下一合计,决定当作东家爱怎么样怎么样,看习惯便可了。”

    两人其乐融融吃了一顿饭,厨娘起身收拾后,去服侍她的外婆,孟年慧问道:“对了,小厨娘,你叫什么名字。”

    厨娘说:“奴叫李秀云。”

    孟年慧道:“我记住了。”

    一顿饭的功夫,孟年慧休息间恢复了大半真气。趁着厨娘去房间的空隙,旋身而上,离开屋子朝皇宫方向飞掠而去。

    他不能再待下去,迟早会被发现,还会连累好心帮他的厨娘。

    来不及告别,孟年慧心想,自己要是搞定了下毒之事,就回去给厨娘一大笔府里的金银,感谢她伸出援手。

    皇宫内宫人们形色匆匆,许多宫人从皇后的凤仪殿里出入,孟年慧找了个角落把自己藏起来。

    他依稀分辨出另一边沈月蓉的宫殿,此刻人手稀少,门外贴着封条。

    正好方便他拿到沈月蓉的匣子,解开后是一个袖珍的小瓶,里面装着两颗红色的解药。

    他回想起沈月蓉那时的话:“我下的毒为情迷之毒,只需要解药和真爱之人的血同时服用便可解。”

    “谢如玉中了毒,他必然有所爱之人,只是不知是谁,昏迷不醒也不能询问,不过应该不是皇上……”

    沈月蓉说到这时脸上有些快意,和对谢如玉敢给君王带绿帽的一些痛快。

    孟年慧想,怪不得叫情迷之毒,但是谢如玉喜欢谁他也不知道,只得让原书里的攻一二三一个个试了。

    以防万一,他先回到戒严的凤仪殿外,趁着一个宫女换水的功夫混进外间。

    但是这里人多眼杂,除非孟年慧会隐身,不久就被发现了,一个宫人大惊失色地看着闯入的外男,孟年慧直接出声:“我是来救人的。”

    他知道可能狗皇帝也在里面,这时不得不赌一把,除了赌皇帝对谢如玉的感情,还赌一把世界意识的操作。

    要不是有世界意识的帮助,他一路上堪称顺畅无阻地进来,说明它肯定想让谢如玉解毒,甚至能给孟年慧开后门。

    果不其然,他这番大逆不道的举动不仅没有被拖下去斩了,反而得到狗皇帝的召见。

    又一次见到狗皇帝,这次是在谢如玉的寝殿内。

    狗皇帝还是那么人模狗样,说好听点是龙章凤姿,很是能骗人。

    狗皇帝本来想问罪,但是一怔,又忘了追究孟年慧怎么进的皇宫。

    世界意识出手了,不过唬不住孟年慧,他直接跪下,简洁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狗皇帝一双龙目沉沉盯着他:“你倒是皇后的好娘家人,朕是小瞧你了。”

    狠话放着,实际上倒是没做什么,不过谢如玉醒来后就不一定了。

    “小人这就给皇后殿下解毒。”孟年慧也不敢耽搁,上前把一颗袖珍的小红丸呈上,看着宫人给谢如玉服下去。

    “你说还需要一味什么?”

    孟年慧道:“要皇后所爱之人的血。”

    “来人。”狗皇帝听了也不耽搁,吩咐宫人拿来匕首,在自己手指上划了一刀,滴了血进水碗里。

    孟年慧面色如常,心道:“狗皇帝真够自信,这是直接认为谢如玉爱的人是他啊。”

    谢如玉服了药又喝了掺着狗皇帝血的水,在场的人都紧紧盯住谢如玉的脸,良久,什么反应都没有。

    狗皇帝的脸黑了,他还不死心问道:“这药多久有用。”

    孟年慧回答:“服下就见效,如果没有见效,只能说明……”未尽之言大家都明白。

    孟年慧愉悦地看着狗皇帝气成一条黑狗,心里乐开花,又在狗皇帝看过来的说话低下头,扮演一个战战兢兢的平民模样。

    他就说谢如玉怎么可能喜欢狗皇帝,换作他也是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愿和这种狗皇帝待在一起。

    剩下的宫人们吓得大气不敢喘,生怕狗皇帝一生气拿他们去祭天。

    殿内许久没人说话,狗皇帝不表示,宫人们齐刷刷跪了一地,无人敢起。

    “……”

    狗皇帝沉默不语,就在孟年慧以为他要扮演石像时,他才说:“所爱之人是何意义,可有范围?”

    这都听不懂,还是觉得这个要求不行,孟年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解释:“就是皇后殿下爱着的人,不管是任何一种爱。”

    沈月蓉是这样说的,不过一般来说还是患者的亲友爱侣来解此毒。

    谢如玉是孤儿,那就只剩爱人。

    显然狗皇帝不是他所爱。

    谢如玉洁白无暇的脸埋在被子里,只剩半张犹如巧夺天工的艺术品露出来,这样的人,心里会爱谁呢?

    孟年慧看了两眼,心里都泛起可怜可爱,想不起来之前谢如玉毁他容时的概愤心情了。

    许多日子不见,他还有些想谢如玉,不过一直苦苦压抑而已。

    狗皇帝显然是一个很有容人之量的“君子”,过了半天,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去把幽山王,还有关在天牢的丞相之子带来。”

    这是要试试男二男三了,孟年慧看狗皇帝的表情,敢打包票,他们之中要是有谁能救下谢如玉,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孟年慧就在殿里等着,不一会儿天牢里的徐度梁就被人押着过来了。

    他听闻自己的血能救谢如玉,二话不说,伸着胳膊让侍卫划,那伤口重的,都在飙血。

    现在徐度梁还是个大舔狗,孟年慧看着他的表现,飙血都感觉不到痛,一心只有为心上人付出的自我感动。

    然后顺理成章的失败了。

    果然谢如玉还没瞎。

    狗皇帝一见徐度梁的血没用,松了口气又沉了口气,挥挥手就让现在已经变成废物的徐度梁像死狗一样被押下去了。

    幽山王离皇宫比较远,隔了一段时间也来了,他比徐度梁有脑子一点,知道不能抵抗,乖乖放血的同时也想着给自己找后路。

    结果出来后,也是和狗皇帝一样,心情放松又沉重。

    两个有可能给狗皇帝戴绿帽的男人都失败了,狗皇帝既欣喜不是这两个,又怀疑谢如玉在外面是不是还有别的人。

    他大手一挥,查,全部查一遍。

    今天誓要把谢如玉藏得深的那所爱之人找出来。

    就连孟年慧也无力震惊了,剧情里的正牌攻不行,攻二攻三也不行,还能有谁。

    他看的剧情不是这样的啊。

    能骗过所有人,谢如玉,你到底情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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