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羽大人可曾来过枞阳？”
褚娇娇此时被风吹的睁不开眼，将脑袋整个蒙在了赤羽背脊处，又怕它听不清自己说的话，所以嗓门格外得大。
“别说枞阳，就是整个人界的每个角落吾都认得。”
赤羽虽然是九千多年的灵兽，却和她古怪的合拍，两人聊了一路，刚开始赤羽在气头上还不愿意搭理她，可耐不住她嘴碎，聊着聊着如今都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倒是那嵇白，反倒比赤羽更像是活了九千多年的老古董，一个字都不肯说。
“到了。”
直到到了枞阳城，嵇白这才开口打断了二人的聊天。
“赤羽大人，你可认识这枞阳派掌门？听闻他素来和善，也不知这落葵他可能借给我们一用。”褚娇娇抬起脑袋，郑重其事的询问。
若是以往，她大可借着太乙宗的名声，可如今她已退出宗门，帮的还是渊和魔君，自己知晓自己的心思，可若说出去，别人只会当自己是叛敌，所以心里总是没什么底气。
“枞阳派年年都有大批的弟子出门修行，便是那掌门也经常不见了踪影，这落葵好不好借，吾当真不知晓。”一边说着，赤羽一边四处张望了一番，它并未像前两次那般风光的出场，只是找了一处离城门有些距离的空地着陆。
人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六派四宗所管制的领域上空并不允许外来人随意闯入，若是不顾后果闯入，必定会被当做是魔域或是鬼谷的敌人。
“可你这模样，若说你只是个凡人，想必也是无人会信。”
琼林九千年灵兽极少有人知晓长得什么模样，但就算是没人认出来，但就赤羽这一身的赤色鳞片，傻子都看得出来来历不小。
“切。”赤羽嗤笑一声，下一秒便将二人粗暴地甩了下去，嵇白自然稳稳当当退到一旁像个局外人，而褚娇娇却没那么好的身手，直接摔了个狗啃泥，下巴都快要脱臼了。
褚娇娇摸了摸下巴，闷声叫痛，然而再一抬头便只瞧见一红发少年赤裸上身。
少年的样貌俊俏，放在人群中想必也是极为惹眼的，只是怪异的是，少年裸露出的上身满是龙鳞，显得怪异的很。
“区区一介凡人模样，吾还是变得了的，只是可惜身上龙鳞向来遮掩不住，修炼九千年也只能暂且隐去面容上的龙鳞。”
说完，赤羽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件体修的便捷武装穿上，又绕到嵇白的身后，一边照着他背着的那面长镜，一边又伸手摸了摸脸，确定并没有出现龙鳞。
“你修炼九千年，竟然也无法隐去身上的龙鳞？”
褚娇娇依旧吃惊于此，正常的妖族五百年便可修炼幻形，一千年便可随意变幻外貌，这赤羽乃九千年镇守琼林的灵兽，却无法隐去区区龙鳞？
“或许是我们龙族都是如此。”
赤羽似乎并不在意，只是随口一答。
说完又顿了顿，继续道：“早些进城，趁着天还没黑，今日可去那枞阳派一趟。”
褚娇娇见他扯开了话题，也识趣地没有追问。
——枞阳城果真像传闻中那般好客。
自三人进了城门开始，时不时便有人上来攀谈几句，每走百米，便会有一人上前来询问他们的来历，而每每到最后，又会添上一句：“三位少侠可来寒舍休息片刻。”
而就算无人上前搭话，一路上三人也感受到了许多目光聚集在身上。
似乎是有些太过于热情了。
“看来这枞阳城内当真是风气良好，见到外来的也如此热情好客，本来以为寻不得枞阳派在何处，看来是担心多余了。”赤羽拒绝了一个慈善大哥的邀约之后，见对方满脸可惜遗憾便如此由衷地感叹。
多亏枞阳城的热情好客，便只是这么一来一回，这城中的情况，他们大致都了解了些。
这枞阳派从前是在城中立居，可如今距离魔域太近，为保城内百姓安危，在西城门和东城门划了区域分别驻守，但听闻枞阳派众人喜爱四处云游，自太虚派灭门之后，在城内的弟子少之又少，故此只能在西城门设立了层层结界，妖魔无法进来，而枞阳派众人便是只待在东城门。
所以他们想去枞阳派，只需从东城门出便能瞧得见。
一行人走了一路，正碰巧走至枞阳城中心，此处有一大院子，门匾上写着‘枞阳派’三个大字，只是已经有些老旧，就连门口两座大狮子上面也积了不少的灰，而那木门也已经有些歪斜了，只是因为有封条贴着才堪堪关上。
“不过倒是奇怪。”褚娇娇回头看了眼，碰巧同那被拒绝的慈善大哥对上眼，那大哥略显沉重的脸上随即扬起笑，转过了身去.
见此，她心中疑虑更甚。
“哪里奇怪？”赤羽大步走上前，摸了摸那两头大狮子，又嫌弃的将手上的灰拍掉，“这枞阳派上下弟子喜欢出门修行是出了名的，许是太久没人回来，才如此陈旧，而且不是说了枞阳派已经搬至东城门外了吗？”
“怪就怪在这里。”
褚娇娇从腰间锦囊中抽出一把短刃，上前直接将木门上的封条割开，封条割开的一瞬间木门轰然倒下，里面的场景赫然呈现至三人面前。
放眼望去，这府内并不大，但却是破烂不堪，便是那木门之上竟然生出了些许野草，这里面不仅仅像是很久没人居住，更像是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
“西城门明明距离魔域更近，枞阳派却选择将门派转至东城门外，若当真是想防御魔族，何必如此？”
褚娇娇又从锦囊中掏出三块面巾，分别递给身后二人，将面巾遮住口鼻后，将手中短刃反向一甩接住。
而在她手握住刀尖的同时，这之前的短刃突然闪过寒光，眨眼间变成了一把又宽又长的弯刀，她那双枯瘦的小手握住的地方也变成了那弯刀的刀柄。
“月刃？”赤羽见她使用的武器，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不屑，“你那宗门当真是如此怠慢你，竟然给你的是这般普通的武器。”
褚娇娇一边将月刃甩出探路，一边耐下心解释：“这是我家族祖传武器，并非寻常月刃。”
“这还不是寻常月刃？虽然轩辕仲儒靠这发了一笔横财，才得以创立了太玄宗，可这也不过是普通凡人护身的利刃罢了，只是比起普通利刃多了一丝灵力护身，可若真遇上滔天的祸端也没什么用。”赤羽喋喋不休的念叨着，方才接过的面巾也拿在手上把玩。
褚娇娇一时间也找不出话来反驳，但心中却有些不忿，嘟囔道：“我家族祖传武器定不是寻常利刃可比，就连师父当年炼出那些月刃，也是因为曾经见过月刃的本事，只是因我资历平平，无法将其价值发挥出来罢了。”
赤羽闻言脸上隐约有些怒气，不知是因为被顶撞，还是听到了什么他并不喜欢听的话，嗤笑了一声道：“要我说啊，若是寻常人，便是手持那上古神器也无用，万事只有自身的强大才最要紧。”
褚娇娇正欲反驳，一路未曾开过口的嵇白却突然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你方才说奇怪，除了枞阳派搬至东城门之外，还有什么不对劲的？”
褚娇娇惊讶于他的主动询问，更惊讶的，是此时的嵇白脸上乖乖系着自己方才递过去的面巾，因为另一位此时正将那面巾当成玩物放在手中把玩。
“素来听闻枞阳城百姓好客，但也没有如此这般不合时宜的，一路上便是来邀约我们去家里歇息的便有数十个，更别说那些眼巴巴盯了我们一路的。”她领着二人将这院子里里外外走了个遍，心中觉得不对，却并未发觉有何不妥之处。
“小丫头片子，你想的也未必太多了些，都说了这枞阳城素来好客，些许是因为你未曾来过才会觉得不适，我前些年曾经路过，我便是没觉得有什么。”
赤羽觉得她有些太过谨慎。
“可为何枞阳派搬去东城门，原本的此处却如此荒废？”褚娇娇见寻不到什么，便抬脚往外走，就在跨出门槛的那一刻，她便见府外许多人都瞧着他们，对面酒楼的客人、一旁摆摊的大爷，还有方才遇到过的慈善大哥。
这些人眼中无不都是戒备，甚至是——怨恨。
“既然都搬走了，此处荒废也情有可原不是？”赤羽跟着出了大门，趾气高扬地吩咐着嵇白将大门恢复至原样。
褚娇娇回头看见嵇白似乎习以为常，将地上的木门抬起，又将封条捡起来唤了法术恢复原状，等她再一回头，却见方才紧紧盯着他们的路人，此时却像是换了一副面孔，和善地笑着同他们打招呼。
“这就是了，城内百姓热情好客，但护他们平安的枞阳派搬走，这曾经的住处却无人打扫，”褚娇娇所站之处是方才进去之时她自己踩过的地方，旁边赫然又有两处脚印，一处是赤羽，另一处是嵇白，而除此之外满地灰尘，她泰然自若地冲着街道上众人微微一笑，略略点了点头，当做是打了个招呼，继而道，“甚至是，除了我们再无人踏足此地。”
赤羽虽然离世多年，但此时被她说的都有些毛骨悚然，再联想到方才院里破败不堪的景象，连忙问道：“那这是为何？”
褚娇娇此时依旧未将脸上的面巾取下，回头看了一眼赤羽，又略有深意地瞧了瞧他手中早已被捏皱了的面巾，笑了笑并未搭话，慢悠悠地朝着东面走去，一路同过路人闲扯聊天，又时不时瞧一瞧路摊上摆着的新鲜小玩意儿。
“你莫不是吓吾不成？”赤羽见她如此反倒是心里有些发慌了，连忙拽着她的衣角低声质问。
褚娇娇离开路摊，抬头看了看天色不晚，自言自语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快些出城。”
说完便自顾自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赤羽一路焦急后怕，但无论如何褚娇娇都未曾透露她的一丝想法，直到行至人烟稀少、快到东城门处，这才悠悠开了口：
“若是抵御魔族，东城门自然也可驻扎，但最重要的西城门却只是布了几道结界，这是为何？”
“莫不是——”赤羽恍然大悟，“这枞阳派竟也怕魔族？”
褚娇娇满眼的期待在听到他的解说时，便瞬间消失了，替代的是一声重重的叹息，“这结界若是真的为了防御魔族，不说你我，嵇白是如何安然无恙进来的？”
赤羽闻言似懂非懂，张了张嘴却又欲言又止。
嵇白向来淡然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冷厉，他回头扫了一眼道：
“若说是抵御魔族，不如说是枞阳派在防着城内百姓出城。”
褚娇娇此时被风吹的睁不开眼，将脑袋整个蒙在了赤羽背脊处，又怕它听不清自己说的话，所以嗓门格外得大。
“别说枞阳，就是整个人界的每个角落吾都认得。”
赤羽虽然是九千多年的灵兽，却和她古怪的合拍，两人聊了一路，刚开始赤羽在气头上还不愿意搭理她，可耐不住她嘴碎，聊着聊着如今都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倒是那嵇白，反倒比赤羽更像是活了九千多年的老古董，一个字都不肯说。
“到了。”
直到到了枞阳城，嵇白这才开口打断了二人的聊天。
“赤羽大人，你可认识这枞阳派掌门？听闻他素来和善，也不知这落葵他可能借给我们一用。”褚娇娇抬起脑袋，郑重其事的询问。
若是以往，她大可借着太乙宗的名声，可如今她已退出宗门，帮的还是渊和魔君，自己知晓自己的心思，可若说出去，别人只会当自己是叛敌，所以心里总是没什么底气。
“枞阳派年年都有大批的弟子出门修行，便是那掌门也经常不见了踪影，这落葵好不好借，吾当真不知晓。”一边说着，赤羽一边四处张望了一番，它并未像前两次那般风光的出场，只是找了一处离城门有些距离的空地着陆。
人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六派四宗所管制的领域上空并不允许外来人随意闯入，若是不顾后果闯入，必定会被当做是魔域或是鬼谷的敌人。
“可你这模样，若说你只是个凡人，想必也是无人会信。”
琼林九千年灵兽极少有人知晓长得什么模样，但就算是没人认出来，但就赤羽这一身的赤色鳞片，傻子都看得出来来历不小。
“切。”赤羽嗤笑一声，下一秒便将二人粗暴地甩了下去，嵇白自然稳稳当当退到一旁像个局外人，而褚娇娇却没那么好的身手，直接摔了个狗啃泥，下巴都快要脱臼了。
褚娇娇摸了摸下巴，闷声叫痛，然而再一抬头便只瞧见一红发少年赤裸上身。
少年的样貌俊俏，放在人群中想必也是极为惹眼的，只是怪异的是，少年裸露出的上身满是龙鳞，显得怪异的很。
“区区一介凡人模样，吾还是变得了的，只是可惜身上龙鳞向来遮掩不住，修炼九千年也只能暂且隐去面容上的龙鳞。”
说完，赤羽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件体修的便捷武装穿上，又绕到嵇白的身后，一边照着他背着的那面长镜，一边又伸手摸了摸脸，确定并没有出现龙鳞。
“你修炼九千年，竟然也无法隐去身上的龙鳞？”
褚娇娇依旧吃惊于此，正常的妖族五百年便可修炼幻形，一千年便可随意变幻外貌，这赤羽乃九千年镇守琼林的灵兽，却无法隐去区区龙鳞？
“或许是我们龙族都是如此。”
赤羽似乎并不在意，只是随口一答。
说完又顿了顿，继续道：“早些进城，趁着天还没黑，今日可去那枞阳派一趟。”
褚娇娇见他扯开了话题，也识趣地没有追问。
——枞阳城果真像传闻中那般好客。
自三人进了城门开始，时不时便有人上来攀谈几句，每走百米，便会有一人上前来询问他们的来历，而每每到最后，又会添上一句：“三位少侠可来寒舍休息片刻。”
而就算无人上前搭话，一路上三人也感受到了许多目光聚集在身上。
似乎是有些太过于热情了。
“看来这枞阳城内当真是风气良好，见到外来的也如此热情好客，本来以为寻不得枞阳派在何处，看来是担心多余了。”赤羽拒绝了一个慈善大哥的邀约之后，见对方满脸可惜遗憾便如此由衷地感叹。
多亏枞阳城的热情好客，便只是这么一来一回，这城中的情况，他们大致都了解了些。
这枞阳派从前是在城中立居，可如今距离魔域太近，为保城内百姓安危，在西城门和东城门划了区域分别驻守，但听闻枞阳派众人喜爱四处云游，自太虚派灭门之后，在城内的弟子少之又少，故此只能在西城门设立了层层结界，妖魔无法进来，而枞阳派众人便是只待在东城门。
所以他们想去枞阳派，只需从东城门出便能瞧得见。
一行人走了一路，正碰巧走至枞阳城中心，此处有一大院子，门匾上写着‘枞阳派’三个大字，只是已经有些老旧，就连门口两座大狮子上面也积了不少的灰，而那木门也已经有些歪斜了，只是因为有封条贴着才堪堪关上。
“不过倒是奇怪。”褚娇娇回头看了眼，碰巧同那被拒绝的慈善大哥对上眼，那大哥略显沉重的脸上随即扬起笑，转过了身去.
见此，她心中疑虑更甚。
“哪里奇怪？”赤羽大步走上前，摸了摸那两头大狮子，又嫌弃的将手上的灰拍掉，“这枞阳派上下弟子喜欢出门修行是出了名的，许是太久没人回来，才如此陈旧，而且不是说了枞阳派已经搬至东城门外了吗？”
“怪就怪在这里。”
褚娇娇从腰间锦囊中抽出一把短刃，上前直接将木门上的封条割开，封条割开的一瞬间木门轰然倒下，里面的场景赫然呈现至三人面前。
放眼望去，这府内并不大，但却是破烂不堪，便是那木门之上竟然生出了些许野草，这里面不仅仅像是很久没人居住，更像是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
“西城门明明距离魔域更近，枞阳派却选择将门派转至东城门外，若当真是想防御魔族，何必如此？”
褚娇娇又从锦囊中掏出三块面巾，分别递给身后二人，将面巾遮住口鼻后，将手中短刃反向一甩接住。
而在她手握住刀尖的同时，这之前的短刃突然闪过寒光，眨眼间变成了一把又宽又长的弯刀，她那双枯瘦的小手握住的地方也变成了那弯刀的刀柄。
“月刃？”赤羽见她使用的武器，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不屑，“你那宗门当真是如此怠慢你，竟然给你的是这般普通的武器。”
褚娇娇一边将月刃甩出探路，一边耐下心解释：“这是我家族祖传武器，并非寻常月刃。”
“这还不是寻常月刃？虽然轩辕仲儒靠这发了一笔横财，才得以创立了太玄宗，可这也不过是普通凡人护身的利刃罢了，只是比起普通利刃多了一丝灵力护身，可若真遇上滔天的祸端也没什么用。”赤羽喋喋不休的念叨着，方才接过的面巾也拿在手上把玩。
褚娇娇一时间也找不出话来反驳，但心中却有些不忿，嘟囔道：“我家族祖传武器定不是寻常利刃可比，就连师父当年炼出那些月刃，也是因为曾经见过月刃的本事，只是因我资历平平，无法将其价值发挥出来罢了。”
赤羽闻言脸上隐约有些怒气，不知是因为被顶撞，还是听到了什么他并不喜欢听的话，嗤笑了一声道：“要我说啊，若是寻常人，便是手持那上古神器也无用，万事只有自身的强大才最要紧。”
褚娇娇正欲反驳，一路未曾开过口的嵇白却突然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你方才说奇怪，除了枞阳派搬至东城门之外，还有什么不对劲的？”
褚娇娇惊讶于他的主动询问，更惊讶的，是此时的嵇白脸上乖乖系着自己方才递过去的面巾，因为另一位此时正将那面巾当成玩物放在手中把玩。
“素来听闻枞阳城百姓好客，但也没有如此这般不合时宜的，一路上便是来邀约我们去家里歇息的便有数十个，更别说那些眼巴巴盯了我们一路的。”她领着二人将这院子里里外外走了个遍，心中觉得不对，却并未发觉有何不妥之处。
“小丫头片子，你想的也未必太多了些，都说了这枞阳城素来好客，些许是因为你未曾来过才会觉得不适，我前些年曾经路过，我便是没觉得有什么。”
赤羽觉得她有些太过谨慎。
“可为何枞阳派搬去东城门，原本的此处却如此荒废？”褚娇娇见寻不到什么，便抬脚往外走，就在跨出门槛的那一刻，她便见府外许多人都瞧着他们，对面酒楼的客人、一旁摆摊的大爷，还有方才遇到过的慈善大哥。
这些人眼中无不都是戒备，甚至是——怨恨。
“既然都搬走了，此处荒废也情有可原不是？”赤羽跟着出了大门，趾气高扬地吩咐着嵇白将大门恢复至原样。
褚娇娇回头看见嵇白似乎习以为常，将地上的木门抬起，又将封条捡起来唤了法术恢复原状，等她再一回头，却见方才紧紧盯着他们的路人，此时却像是换了一副面孔，和善地笑着同他们打招呼。
“这就是了，城内百姓热情好客，但护他们平安的枞阳派搬走，这曾经的住处却无人打扫，”褚娇娇所站之处是方才进去之时她自己踩过的地方，旁边赫然又有两处脚印，一处是赤羽，另一处是嵇白，而除此之外满地灰尘，她泰然自若地冲着街道上众人微微一笑，略略点了点头，当做是打了个招呼，继而道，“甚至是，除了我们再无人踏足此地。”
赤羽虽然离世多年，但此时被她说的都有些毛骨悚然，再联想到方才院里破败不堪的景象，连忙问道：“那这是为何？”
褚娇娇此时依旧未将脸上的面巾取下，回头看了一眼赤羽，又略有深意地瞧了瞧他手中早已被捏皱了的面巾，笑了笑并未搭话，慢悠悠地朝着东面走去，一路同过路人闲扯聊天，又时不时瞧一瞧路摊上摆着的新鲜小玩意儿。
“你莫不是吓吾不成？”赤羽见她如此反倒是心里有些发慌了，连忙拽着她的衣角低声质问。
褚娇娇离开路摊，抬头看了看天色不晚，自言自语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快些出城。”
说完便自顾自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赤羽一路焦急后怕，但无论如何褚娇娇都未曾透露她的一丝想法，直到行至人烟稀少、快到东城门处，这才悠悠开了口：
“若是抵御魔族，东城门自然也可驻扎，但最重要的西城门却只是布了几道结界，这是为何？”
“莫不是——”赤羽恍然大悟，“这枞阳派竟也怕魔族？”
褚娇娇满眼的期待在听到他的解说时，便瞬间消失了，替代的是一声重重的叹息，“这结界若是真的为了防御魔族，不说你我，嵇白是如何安然无恙进来的？”
赤羽闻言似懂非懂，张了张嘴却又欲言又止。
嵇白向来淡然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冷厉，他回头扫了一眼道：
“若说是抵御魔族，不如说是枞阳派在防着城内百姓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