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清水镇
清水镇大门并无遮挡，一块木制牌坊立着，往里一看，长长的街道两边，房屋对面而建，一楼尽是茶坊酒肆，各自忙活，几堆人疏疏朗朗地聚集着，各自谈天。
斜阳将房屋人影拉得悠长，清风吹得人惬意舒适。
小灼觉得，在这里生活应该也不错。
忽而，一位提着篮子的大婶惊叫一声：“婉儿姑娘啊！你上哪去了，都在找你哟！”
婉儿紧张道：“公子出事了吗？”
“没有的事，你别担心……”大婶往婉儿破烂的身上一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你又上神山去了？那神仙的药哪里是凡人能用的，公子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看着你，还是不管用！这次公子可是真生气了，你别想我帮你求情……”
大婶长长地哀叹着，终于看到旁边站着的小灼和防风邶。
“这两位是？”
“是公子在柳州的朋友，特意过来看公子，我在外面与他们巧遇，便带着一起来了。”婉儿神色自若道。
大婶见两人确实穿着贵气、气质不凡，又听婉儿这般说，没有怀疑，客气道：“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在下防风邶。”
“您可以叫我秦小灼。”
婉儿适时道：“烦请荷花婶先去为他们安排一间住处，我一会儿带他们去看公子。”
“公子还在生气，你要是再被被公子说得哭鼻子可别来找我！”
荷花婶朝小灼他们客气一笑，临走前不忘重重点了点婉儿的额头。
婉儿也不生气，待三人走到一处没人的角落，才微身歉意道：“清水镇许久未曾有外人进来，方才那般说辞，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希望两位恩公不要见怪。”
小灼与防风邶目光交汇，见他微微挑眉，作无知状。
小灼笑一声接话：“婉儿姑娘帮了我们大忙，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只是，你家公子那边……”
“这个不必担心，我会跟公子说明情况，他不会为难我的救命恩人的。”
婉儿的话里，全然是对那位公子的信任和依赖。
小灼作放心状，欣喜道：“既然如此，便再好不过了！对了，婉儿姑娘不必一口一个恩公，叫我小灼便好。”
婉儿笑盈盈应下。
她带着小灼和防风邶在镇里四处转了一圈，将镇子里的生活区域和娱乐设施了解了一遍，并对问起的人一一解释两人的身份来历。
不一会儿，两人在镇里便成了熟脸。
婉儿带他们进了欧阳府邸，这是清水镇最大的一座府邸。
据说，大半条街的商铺都是欧阳家的地产，且商铺里买卖的原材料大多由欧阳家的商队运转，这里是整个清水镇与外界沟通的主要枢纽。
婉儿将两人带到住处，便告退离开。
“你说她是妖？我怎么看不出来？”小灼若有所思道。
“那妖怪灵力低微，化形后便长久与人待在一起，身上都是凡人的气息，你看不出来也很正常。”
小灼奇怪地看一眼防风邶：“那你怎么看得出来？”
防风邶轻轻一笑，又开始不正经的语调：“我好歹是陛下和殿下亲自派来保护王姬的，这点眼力见还是要有的吧？”
小灼淡淡嘲讽道：“你可真是个被实力耽误的浪子，明明是花天酒地的闲散富贵命，却偏偏来到这危险偏僻的地方浪费时间保护我。”
“唉——”防风邶一脸不赞同道：“保护王姬怎么能是浪费时间的事情呢？”
他向前一步，面对着小灼，背手倒退着走，眉梢间尽是风流。
“遇见王姬才知，往日所学，皆是为了能在今日保护你。”
防风邶天生一副好嗓音，明明跟相柳差不了多少的音色，偏偏却能让他压得如此低哑缠绵，平添一分缱绻，加上那被月光照得晶亮的多情眼眸，堪比月色撩人。
小灼对上他的视线，盯着看了许久，才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神色自若道：“婉儿主动帮我们遮掩，会不会是看破了我们的身份？”
“什么身份？”防风邶意味深长地拖着长长的音调喊她的名字：“秦、小、灼？”
小灼咳了一声，解释道：“毕竟南荣这个姓氏，保不齐也有凡人也知道，化名保险些。”
“你骗人都用这个名字？”
“什么叫骗人……”
小灼突然想起来，她只在相柳面前用过这个名字。
她倏地死死看着防风邶，同样的容貌、相似的声音，还有用箭杀敌时同样狠戾霸道的灵气……
防风邶却在小灼眼神迷离变化时，神色僵硬，眼里的笑意碎裂开来，在小灼即将脱口而出的问题之前，便已经挑明答案。
“我不是他。”
防风邶玩世不恭的姿态全然敛去，神色漠然，冷冷道：“我不是他的影子，王姬再看我也变不成他。”
小灼再次回神，只见到防风邶拂袖而去的背影，一头乌黑的头发隐在夜色里。
“防风邶！”
小灼连忙追上去，她没想到防风邶竟然这么敏感地察觉到自己的情绪，而且还真的生气了。
看起来还气得不轻。
“防风邶！”
连生气的背影都和相柳那么像。
小灼甩甩头，不能再想了，被防风邶察觉到该气死了。
“防风邶！”
在他关上房门的前一刻，小灼推开门，钻进了房间。
小灼讨好地拉着他的袖子，轻轻扯两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并不是把你当作谁的影子，我只是觉得你们太像了，让我有点恍惚。”
“我知道你是你，他是他，你们绝不是同一个人！”
小灼保证道：“以后不会了。”
防风邶随口一问：“你很想见那个人？”
想见吗？日有所思，也有所梦，那应该是想见吧。
小灼轻声道：“我欠他的他还没来讨要，心里总是过意不去，想让他早点来讨回去。”
“只是讨债的，看来也不是很重要。”
小灼被对方阴阳怪气的话怼得气闷，又自知今天理亏，便只好敷衍讨好道：“是是是，不重要，哪比得上防风公子身份尊贵、风流倜傥……”
哪知这越说，反而让人越发生气。
“出去！”
“唉！”
小灼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阵风掀起，带到房门之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拒之门外。
“只有一间房，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能独占房间吧？”
更深露重，脚下的泥地又湿又冷，屋里面一片沉寂，没有丝毫开门的迹象。
小灼气急败坏：“这世家公子都这么喜怒无常的吗？脾性这么大，灵力高了不起啊！”
小灼支棱起王姬的架子，用灵力秘密喊话道：“防风邶，我以南荣大王姬的身份命令你，给我开门！”
这话一出，没多久房门便自动打开。
这身份这么好用？
小灼狐疑地走进去，发现房间里空荡荡地，已经不见防风邶的身影。
连生气的方式都很像。
小灼轻叹一声，哭笑不得地收回思绪。
“你有本事别回来啊，就这一个床，我一个人睡刚刚好。”
小灼浑身懒散地摊在床上，舒适地一躺。
过了一会儿，才把鞋子解开，双脚蹬到床上，拉着被子眯眼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等她再醒来，已经是深夜。
夜色浓郁，窗外的蝉都歇了。屋里除了她，再没有旁人。
斜阳将房屋人影拉得悠长，清风吹得人惬意舒适。
小灼觉得，在这里生活应该也不错。
忽而，一位提着篮子的大婶惊叫一声：“婉儿姑娘啊！你上哪去了，都在找你哟！”
婉儿紧张道：“公子出事了吗？”
“没有的事，你别担心……”大婶往婉儿破烂的身上一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你又上神山去了？那神仙的药哪里是凡人能用的，公子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看着你，还是不管用！这次公子可是真生气了，你别想我帮你求情……”
大婶长长地哀叹着，终于看到旁边站着的小灼和防风邶。
“这两位是？”
“是公子在柳州的朋友，特意过来看公子，我在外面与他们巧遇，便带着一起来了。”婉儿神色自若道。
大婶见两人确实穿着贵气、气质不凡，又听婉儿这般说，没有怀疑，客气道：“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在下防风邶。”
“您可以叫我秦小灼。”
婉儿适时道：“烦请荷花婶先去为他们安排一间住处，我一会儿带他们去看公子。”
“公子还在生气，你要是再被被公子说得哭鼻子可别来找我！”
荷花婶朝小灼他们客气一笑，临走前不忘重重点了点婉儿的额头。
婉儿也不生气，待三人走到一处没人的角落，才微身歉意道：“清水镇许久未曾有外人进来，方才那般说辞，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希望两位恩公不要见怪。”
小灼与防风邶目光交汇，见他微微挑眉，作无知状。
小灼笑一声接话：“婉儿姑娘帮了我们大忙，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只是，你家公子那边……”
“这个不必担心，我会跟公子说明情况，他不会为难我的救命恩人的。”
婉儿的话里，全然是对那位公子的信任和依赖。
小灼作放心状，欣喜道：“既然如此，便再好不过了！对了，婉儿姑娘不必一口一个恩公，叫我小灼便好。”
婉儿笑盈盈应下。
她带着小灼和防风邶在镇里四处转了一圈，将镇子里的生活区域和娱乐设施了解了一遍，并对问起的人一一解释两人的身份来历。
不一会儿，两人在镇里便成了熟脸。
婉儿带他们进了欧阳府邸，这是清水镇最大的一座府邸。
据说，大半条街的商铺都是欧阳家的地产，且商铺里买卖的原材料大多由欧阳家的商队运转，这里是整个清水镇与外界沟通的主要枢纽。
婉儿将两人带到住处，便告退离开。
“你说她是妖？我怎么看不出来？”小灼若有所思道。
“那妖怪灵力低微，化形后便长久与人待在一起，身上都是凡人的气息，你看不出来也很正常。”
小灼奇怪地看一眼防风邶：“那你怎么看得出来？”
防风邶轻轻一笑，又开始不正经的语调：“我好歹是陛下和殿下亲自派来保护王姬的，这点眼力见还是要有的吧？”
小灼淡淡嘲讽道：“你可真是个被实力耽误的浪子，明明是花天酒地的闲散富贵命，却偏偏来到这危险偏僻的地方浪费时间保护我。”
“唉——”防风邶一脸不赞同道：“保护王姬怎么能是浪费时间的事情呢？”
他向前一步，面对着小灼，背手倒退着走，眉梢间尽是风流。
“遇见王姬才知，往日所学，皆是为了能在今日保护你。”
防风邶天生一副好嗓音，明明跟相柳差不了多少的音色，偏偏却能让他压得如此低哑缠绵，平添一分缱绻，加上那被月光照得晶亮的多情眼眸，堪比月色撩人。
小灼对上他的视线，盯着看了许久，才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神色自若道：“婉儿主动帮我们遮掩，会不会是看破了我们的身份？”
“什么身份？”防风邶意味深长地拖着长长的音调喊她的名字：“秦、小、灼？”
小灼咳了一声，解释道：“毕竟南荣这个姓氏，保不齐也有凡人也知道，化名保险些。”
“你骗人都用这个名字？”
“什么叫骗人……”
小灼突然想起来，她只在相柳面前用过这个名字。
她倏地死死看着防风邶，同样的容貌、相似的声音，还有用箭杀敌时同样狠戾霸道的灵气……
防风邶却在小灼眼神迷离变化时，神色僵硬，眼里的笑意碎裂开来，在小灼即将脱口而出的问题之前，便已经挑明答案。
“我不是他。”
防风邶玩世不恭的姿态全然敛去，神色漠然，冷冷道：“我不是他的影子，王姬再看我也变不成他。”
小灼再次回神，只见到防风邶拂袖而去的背影，一头乌黑的头发隐在夜色里。
“防风邶！”
小灼连忙追上去，她没想到防风邶竟然这么敏感地察觉到自己的情绪，而且还真的生气了。
看起来还气得不轻。
“防风邶！”
连生气的背影都和相柳那么像。
小灼甩甩头，不能再想了，被防风邶察觉到该气死了。
“防风邶！”
在他关上房门的前一刻，小灼推开门，钻进了房间。
小灼讨好地拉着他的袖子，轻轻扯两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并不是把你当作谁的影子，我只是觉得你们太像了，让我有点恍惚。”
“我知道你是你，他是他，你们绝不是同一个人！”
小灼保证道：“以后不会了。”
防风邶随口一问：“你很想见那个人？”
想见吗？日有所思，也有所梦，那应该是想见吧。
小灼轻声道：“我欠他的他还没来讨要，心里总是过意不去，想让他早点来讨回去。”
“只是讨债的，看来也不是很重要。”
小灼被对方阴阳怪气的话怼得气闷，又自知今天理亏，便只好敷衍讨好道：“是是是，不重要，哪比得上防风公子身份尊贵、风流倜傥……”
哪知这越说，反而让人越发生气。
“出去！”
“唉！”
小灼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阵风掀起，带到房门之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拒之门外。
“只有一间房，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能独占房间吧？”
更深露重，脚下的泥地又湿又冷，屋里面一片沉寂，没有丝毫开门的迹象。
小灼气急败坏：“这世家公子都这么喜怒无常的吗？脾性这么大，灵力高了不起啊！”
小灼支棱起王姬的架子，用灵力秘密喊话道：“防风邶，我以南荣大王姬的身份命令你，给我开门！”
这话一出，没多久房门便自动打开。
这身份这么好用？
小灼狐疑地走进去，发现房间里空荡荡地，已经不见防风邶的身影。
连生气的方式都很像。
小灼轻叹一声，哭笑不得地收回思绪。
“你有本事别回来啊，就这一个床，我一个人睡刚刚好。”
小灼浑身懒散地摊在床上，舒适地一躺。
过了一会儿，才把鞋子解开，双脚蹬到床上，拉着被子眯眼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等她再醒来，已经是深夜。
夜色浓郁，窗外的蝉都歇了。屋里除了她，再没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