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战斗怎么样？给点评价！”平等院凤凰步伐轻盈，嘴角含笑，语气颇为得意，“亚利洛说过的就不用再说了，来点新鲜的。”
莉莉娅丝放缓了脚步：“你在和小钰、贝拉、姜素交手的时候非常精彩，很具有观赏性，是一种高效而干练的美感，尤其是挑断琴弦后的那一招……此前我没想到单论体术可以达到这种境界……”
平等院凤凰眯眼点头。
“如果能够结合更加丰富的秘术，你能赢得更轻松……”
“后面看到你和亚瑟交手的对战，发现有些动作你可以处理得更好，虽然损失了一定的美感，但更加准确，比如最后的那一刀……”
嘴角垮下来了。
01确实没消失，这不就在眼前嘛。
十六七岁，正是爱表现的年龄，和01实战的时候，尤其是前期，他就好几次被01指出动作“华而不实”“炫技”等等。
他梗着脖子说：“帅就完事了！梦里让我装一下怎么了！”
01自然不会跟他抬杠，甚至从美学角度跟他分析了一番，教他怎么装得更好看，反而整得他不太好意思了，当然后来随着难度提升，渐渐地他也很少去耍帅了。
而现在……只能说不愧是同一套思维模式，角度是一模一样。
就好像01真的还在他身边一样。
不，确切来说，从进入梦境的时刻，莉莉娅丝就以各种各样的形式陪在他身边了。
这里是她的梦境。
01关机后他没有听清的缥缈话语此刻忽然清晰起来。
她说：记忆里的我，都是我，我想让你认识一个完整的我。
她用的是“我”。
那是莉莉娅丝的留言，不是01的嘱托。
可似乎也没有区别。
01是01，也是莉莉。过去的莉莉，也都是她，代表了不同她的不同阶段，或许破碎，或许扭曲，但所有的碎片合在一起，组成了那个完整的莉莉娅丝。
那股自01消失后便盘旋于心底的焦躁和烦闷像是得到了抚慰，无形的空洞得以填补，于是雾散云开，柳暗花明。
忽然理解了所谓的“体验”。
他是在走过她的人生。
·
“对了，你在亚瑟的梦境里看见了什么，导致忽然变了风格？”
平等院凤凰脚步一顿，莉莉娅丝走到了他前面。
今天她穿了一条暖黄色的长裙，缀着些装饰的蕾丝和丝带，白色的束腰勾勒出纤细的腰肢，似乎不盈一握，发上的蓝色丝带轻轻跳动。
初遇时，她也常常是类似的装扮。
两重身影在此刻重合，像是弥合了那几百年的光阴。
他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我老师，一个很强很强的家伙。对了，你想学嘛，总不能一直观战吧。”
“我观战是因为现在身体素质还达不到标准。”
说到这个，平等院凤凰想起来刚才没说完的话题：“所以怎么回事？还有那个什么贝拉，你们也有血统歧视？”
“哦，大部分混血前期发育会比较迟缓，我现在的身体基本是刚脱离幼年期的水平，没必要去挨打。”
懂了，现在战力基本上和幼年期差不多，那确实上场等于送人头了。
“至于血统歧视，准确来说，在部分血族眼里，混血不是同族，而是一种药物。他们被制造出来的目的是给年迈的血族维续生机。”
短短一句话，几乎将他对血族的认知又翻了一遍。
“那你是被豢养在这里么？”
莉莉安娜的话浮现在平等院凤凰的脑海里……如果是这样，倒是说得通了。
他立刻开始计划起带莉莉娅丝跑路。
莉莉娅丝摇头：“我并不是被豢养在这里的。我的父母很相爱。他的计划里甚至没有我和娜娜的出生，是母亲想要孩子，所以才有了我和娜娜。娜娜喜欢和人类在一起生活，我不适应人类的社会，所以来适应血族社会，同时去各个家族学习秘术知识。作为卡罗尔家族的一员，我的身份是被认可的；贝拉所属的安祺家族确实会豢养混血，但不是所有家族都这样，佩伦家族没有这种传统。贝拉会遵循这里的传统，你也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全。”
“我这身手还用担心？我是担心你！万一高傲……不，贝拉再欺负你怎么办？”
“她没有欺负我，刚才对我是那种态度，大概是因为我拒绝了她的求爱有点不甘心吧。”
平等院凤凰：……
你们血族怎么这么多女同？
“那更得学了！是这样的，维……老爹。”平等院凤凰及时想起自己的身份，毫无心理障碍地改了口，“他担心你受欺负，还给了我一个任务，教你体术；当然，我秘术很烂，也是来跟你学习的，算是交换。”
“不同的身体素质可以学习不同的技巧，用得好以弱胜强不是问题，我一开始也没这么强。”他继续循循善诱。“而且你搞完秘术精神力耗尽了，体力还没动，不如学点新东西。”
莉莉娅丝的眼睛亮了起来：“好。”
“叫声老师来听听。”
莉莉娅丝停下脚步，回头，提裙，弯腰，行礼：“莉莉娅丝·卡罗尔很荣幸成为您的学生，老师。”
本只是习惯性地嘴欠，但当那一声清泠的“老师”传入耳朵，平等院凤凰觉得自己简直要飘起来了。
也太好忽悠了吧。
“相应地，你也应该叫我老师。”
嗯，也不是那么好忽悠。
他没有来得及叫过01一句老师。
此刻面对莉莉娅丝，他敛起轻浮的神色，认真地看着那双暗红色眼睛，低声道：“莉莉老师，今后请多多指教。”
·
接下来的日子一半折磨一半享受。
享受的部分是教莉莉娅丝。
跟01当然也不是纯实战教学，前期还是有不少基础的体术课，平等院凤凰学得很扎实，又因为要实战里对付01，所以对于对方的研究也十分深刻……有段时间甚至可以提前好几招猜自己的死法。
由于莉莉娅丝现在身体还太脆弱，因而他只教了招式，搭出了一个框架，但莉莉娅丝何许人也，取其精华，举一反三，稍加改良，让整体的战斗方式更加适应现在的身体。
只是实战的时候，倘若平等院凤凰不压制一下力量，很容易伤到对方。
虽然如此，这个老师当得可谓极其轻松，还能时不时逗她一下。
但学生可就当得苦了，平等院凤凰的秘术学习不能说是一日千里，也称得上原地踏步。连续三天毫无进展后，他都想劝莉莉娅丝放弃，但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不甘心的神色。
“我必须把你教会！”
后来莉莉娅丝尝试过拆解秘术原理，也尝试过解析术式结构，但都没有什么效果……
中间高傲姐贝拉——或者叫傲娇姐更准确，来过一次，但不是挑事，和莉莉娅丝认认真真地讨论了好久秘术，平等院凤凰完全插不上话。
他痛定思痛，决心好好学习，最后也没理解，但靠着一遍遍的练习，以类似肌肉记忆的方式学会了三个秘术。
一个是防御强化，以后打架能少掉一点血，但是有这个功夫不如多砍两刀；一个是治愈术，就是莉莉娅丝一开始使用的那个，本质是加快细胞再生速度达到伤口愈合，代价是疼；最有用的一个是控物，上限是把刀召到手里，跟冷面哥御剑的操作还差十万八千里，但非常适合耍帅。
·
集体课一个月一节，一节能上一天。
上次是实战课，这次则是理论课，上课地点就是中央智库，莉莉娅丝根本不用动地方。
课前平等院凤凰单方面和她打赌猜谁第一个来，赌注是输的人给赢的人剥瓜子，不过由于莉莉娅丝不吃，输了也不亏，他大胆猜测是傲娇姐。
莉莉娅丝已经适应了他偶尔的抽风和幼稚，配合地猜了个亚瑟。
摆好了瓜子后，他一边嗑着一边等人，没有等来傲娇姐，也没有等来浴池哥。
来者穿着一身猎装，暗红色短发，背着两把长刀，望见他俩的时候，碧绿的眼睛微微睁大：“真有人住智库啊。”
“我叫卡莱纳·伊斯托。你们叫什么名字？”
这一瞬，梦境陡然结束，平等院凤凰出现在了记忆宫殿的走廊之外，立刻推开了相邻的门。
莉莉娅丝放缓了脚步：“你在和小钰、贝拉、姜素交手的时候非常精彩，很具有观赏性，是一种高效而干练的美感，尤其是挑断琴弦后的那一招……此前我没想到单论体术可以达到这种境界……”
平等院凤凰眯眼点头。
“如果能够结合更加丰富的秘术，你能赢得更轻松……”
“后面看到你和亚瑟交手的对战，发现有些动作你可以处理得更好，虽然损失了一定的美感，但更加准确，比如最后的那一刀……”
嘴角垮下来了。
01确实没消失，这不就在眼前嘛。
十六七岁，正是爱表现的年龄，和01实战的时候，尤其是前期，他就好几次被01指出动作“华而不实”“炫技”等等。
他梗着脖子说：“帅就完事了！梦里让我装一下怎么了！”
01自然不会跟他抬杠，甚至从美学角度跟他分析了一番，教他怎么装得更好看，反而整得他不太好意思了，当然后来随着难度提升，渐渐地他也很少去耍帅了。
而现在……只能说不愧是同一套思维模式，角度是一模一样。
就好像01真的还在他身边一样。
不，确切来说，从进入梦境的时刻，莉莉娅丝就以各种各样的形式陪在他身边了。
这里是她的梦境。
01关机后他没有听清的缥缈话语此刻忽然清晰起来。
她说：记忆里的我，都是我，我想让你认识一个完整的我。
她用的是“我”。
那是莉莉娅丝的留言，不是01的嘱托。
可似乎也没有区别。
01是01，也是莉莉。过去的莉莉，也都是她，代表了不同她的不同阶段，或许破碎，或许扭曲，但所有的碎片合在一起，组成了那个完整的莉莉娅丝。
那股自01消失后便盘旋于心底的焦躁和烦闷像是得到了抚慰，无形的空洞得以填补，于是雾散云开，柳暗花明。
忽然理解了所谓的“体验”。
他是在走过她的人生。
·
“对了，你在亚瑟的梦境里看见了什么，导致忽然变了风格？”
平等院凤凰脚步一顿，莉莉娅丝走到了他前面。
今天她穿了一条暖黄色的长裙，缀着些装饰的蕾丝和丝带，白色的束腰勾勒出纤细的腰肢，似乎不盈一握，发上的蓝色丝带轻轻跳动。
初遇时，她也常常是类似的装扮。
两重身影在此刻重合，像是弥合了那几百年的光阴。
他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我老师，一个很强很强的家伙。对了，你想学嘛，总不能一直观战吧。”
“我观战是因为现在身体素质还达不到标准。”
说到这个，平等院凤凰想起来刚才没说完的话题：“所以怎么回事？还有那个什么贝拉，你们也有血统歧视？”
“哦，大部分混血前期发育会比较迟缓，我现在的身体基本是刚脱离幼年期的水平，没必要去挨打。”
懂了，现在战力基本上和幼年期差不多，那确实上场等于送人头了。
“至于血统歧视，准确来说，在部分血族眼里，混血不是同族，而是一种药物。他们被制造出来的目的是给年迈的血族维续生机。”
短短一句话，几乎将他对血族的认知又翻了一遍。
“那你是被豢养在这里么？”
莉莉安娜的话浮现在平等院凤凰的脑海里……如果是这样，倒是说得通了。
他立刻开始计划起带莉莉娅丝跑路。
莉莉娅丝摇头：“我并不是被豢养在这里的。我的父母很相爱。他的计划里甚至没有我和娜娜的出生，是母亲想要孩子，所以才有了我和娜娜。娜娜喜欢和人类在一起生活，我不适应人类的社会，所以来适应血族社会，同时去各个家族学习秘术知识。作为卡罗尔家族的一员，我的身份是被认可的；贝拉所属的安祺家族确实会豢养混血，但不是所有家族都这样，佩伦家族没有这种传统。贝拉会遵循这里的传统，你也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全。”
“我这身手还用担心？我是担心你！万一高傲……不，贝拉再欺负你怎么办？”
“她没有欺负我，刚才对我是那种态度，大概是因为我拒绝了她的求爱有点不甘心吧。”
平等院凤凰：……
你们血族怎么这么多女同？
“那更得学了！是这样的，维……老爹。”平等院凤凰及时想起自己的身份，毫无心理障碍地改了口，“他担心你受欺负，还给了我一个任务，教你体术；当然，我秘术很烂，也是来跟你学习的，算是交换。”
“不同的身体素质可以学习不同的技巧，用得好以弱胜强不是问题，我一开始也没这么强。”他继续循循善诱。“而且你搞完秘术精神力耗尽了，体力还没动，不如学点新东西。”
莉莉娅丝的眼睛亮了起来：“好。”
“叫声老师来听听。”
莉莉娅丝停下脚步，回头，提裙，弯腰，行礼：“莉莉娅丝·卡罗尔很荣幸成为您的学生，老师。”
本只是习惯性地嘴欠，但当那一声清泠的“老师”传入耳朵，平等院凤凰觉得自己简直要飘起来了。
也太好忽悠了吧。
“相应地，你也应该叫我老师。”
嗯，也不是那么好忽悠。
他没有来得及叫过01一句老师。
此刻面对莉莉娅丝，他敛起轻浮的神色，认真地看着那双暗红色眼睛，低声道：“莉莉老师，今后请多多指教。”
·
接下来的日子一半折磨一半享受。
享受的部分是教莉莉娅丝。
跟01当然也不是纯实战教学，前期还是有不少基础的体术课，平等院凤凰学得很扎实，又因为要实战里对付01，所以对于对方的研究也十分深刻……有段时间甚至可以提前好几招猜自己的死法。
由于莉莉娅丝现在身体还太脆弱，因而他只教了招式，搭出了一个框架，但莉莉娅丝何许人也，取其精华，举一反三，稍加改良，让整体的战斗方式更加适应现在的身体。
只是实战的时候，倘若平等院凤凰不压制一下力量，很容易伤到对方。
虽然如此，这个老师当得可谓极其轻松，还能时不时逗她一下。
但学生可就当得苦了，平等院凤凰的秘术学习不能说是一日千里，也称得上原地踏步。连续三天毫无进展后，他都想劝莉莉娅丝放弃，但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不甘心的神色。
“我必须把你教会！”
后来莉莉娅丝尝试过拆解秘术原理，也尝试过解析术式结构，但都没有什么效果……
中间高傲姐贝拉——或者叫傲娇姐更准确，来过一次，但不是挑事，和莉莉娅丝认认真真地讨论了好久秘术，平等院凤凰完全插不上话。
他痛定思痛，决心好好学习，最后也没理解，但靠着一遍遍的练习，以类似肌肉记忆的方式学会了三个秘术。
一个是防御强化，以后打架能少掉一点血，但是有这个功夫不如多砍两刀；一个是治愈术，就是莉莉娅丝一开始使用的那个，本质是加快细胞再生速度达到伤口愈合，代价是疼；最有用的一个是控物，上限是把刀召到手里，跟冷面哥御剑的操作还差十万八千里，但非常适合耍帅。
·
集体课一个月一节，一节能上一天。
上次是实战课，这次则是理论课，上课地点就是中央智库，莉莉娅丝根本不用动地方。
课前平等院凤凰单方面和她打赌猜谁第一个来，赌注是输的人给赢的人剥瓜子，不过由于莉莉娅丝不吃，输了也不亏，他大胆猜测是傲娇姐。
莉莉娅丝已经适应了他偶尔的抽风和幼稚，配合地猜了个亚瑟。
摆好了瓜子后，他一边嗑着一边等人，没有等来傲娇姐，也没有等来浴池哥。
来者穿着一身猎装，暗红色短发，背着两把长刀，望见他俩的时候，碧绿的眼睛微微睁大：“真有人住智库啊。”
“我叫卡莱纳·伊斯托。你们叫什么名字？”
这一瞬，梦境陡然结束，平等院凤凰出现在了记忆宫殿的走廊之外，立刻推开了相邻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