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潜按照经理的指引往开好的包间走，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看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女孩：“不跟上吗？”
女孩眨巴眨巴眼睛，似在犹豫，可很快就小跑两步跟在了周潜后面，身后传来前台清晰的一声“真他妈能装”，不过没人搭理她，她有些自讨没趣，又摔了摔本子。
没人注意到听到这话的周潜面色阴沉，他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对素不相识的人有那么大的恶意，尤其是在对方并没有任何不妥举动的前提下。他语调不明的问了下前面带路的经理：“你们前台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三个月了，来面试好几个小姑娘，我一眼就看中她了，漂亮吧？”
“就那样吧。”
经理还以为他羞于承认，挥挥手大方说道：“小姑娘眼光高的很，一般人她还看不上，不过是先生您的话一定没问题，要不要我把她联系方式给您？”
周潜似笑非笑：“我要她联系方式做什么？留在我手机通讯录里碍我的眼吗？”
经理愣住了，显然没想到周潜会给他这样的回复：“她是不是说错话了？小姑娘有口无心，您别往心里去，这样吧，我替她和您道歉，一会再送您一打啤酒。”
“她羞辱我的女人，一打啤酒就解决了？”
这回经理直接站住了脚步，面色有些尴尬：“不会吧？她……”
“你们那不是有监控吗？”周潜直视着面前的人，“你刚才没听见她骂人吗？不会吧？那么大声都听不见？我没当场计较是我的涵养，但不代表我不介意。”
“不好意思，小姑娘可能心情不太好，我这边替她给您道歉。”
“她犯的错为什么要你道歉？”
经理一时错愕，接着说起场面话来：“员工犯错我自然有责任，是我平时监管不当，以后我一定会多加注意，提升……”
周潜截住他的话：“我只是给你个建议，这样的人放在前台，生意很难做的好。还有，我希望她能向我女人道歉。”
经理面色有些不好，但职业素养让他维持着体面：“谢谢您的建议，至于道歉……”
“很为难吗？”周潜扬眉。
“我一会和她说，请放心，一定跟您个满意的答复。”
好在这时包房到了，经理伸手迎两人入内：“请二位稍等，我马上带人来。”
他走出去后，一直跟在周潜身后的女孩发了声：“羞辱你的女人？你的女人是？”
周潜顿觉好笑，但也知道是自己不对在先，于是诚恳地说道：“抱歉，想让经理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没和你商量直接给你弄了个假身份，我向你赔礼。”
她终于彻底明白过来刚才的情况，按理说应该因为没有被尊重而生气，可是眼前的男人又好像是在为自己出气，这个气貌似也不该生，于是她结巴道：“谢、谢谢啊。可是我也没怎么样，道歉就算了吧……”
说到这她有点心虚，好像自己很不识好歹似的，明明为自己出头，却想临阵退缩，把人家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为什么算了？喜欢被骂？”看到她懦弱的样子，周潜既不理解又有一点生气。
“当然不是！就是觉得没有必要。”
“然后就放任这种人继续嚣张跋扈，把对你的态度再放到其他人身上？”
女孩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也许社会风气就是因为自己的这种态度导致很多人根本得不到惩罚，从而因为纵容而变本加厉，导致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莫名其妙被骂。
“没想到你还挺正义的……”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经理推门而入，接着一个又一个打扮或妖艳或清纯的女孩跟着走了进来，很快就在屏幕前站了一排，女孩目瞪口呆。她错愕的扭动脖子看向周潜，男人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女孩们，心里刚刚升起的好感瞬间破的稀碎，不明白这个状况为啥还要弄个毫不相干的女人留下来，他不尴尬吗？
周潜的目光从一排女人的脸上扫过去，细细打量着，似乎在精挑细选。女孩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没说话，准备等“闹剧”结束后第一时间离开。不过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她还有点好奇眼前男人的喜好，于是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终于，周潜扫视两圈后将目光定在中间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身上。跟其他人相比她年纪有些大了，眼角可见隐约的皱纹，不过在化妆品的掩饰下并不明显，还是能看见她底子不错，再年轻几岁一定是个美人。只是她的眼睛透露着贪婪，在男人面前极尽千娇百媚，恨不得整个人扑上来好让自己能够被选中。
不会错的，这就是蒋璐璐，她的外貌发生了一些变化，但骨子里的妒忌、虚荣还在，且随着年纪的增长已经不屑于掩盖，在人群中分外突出。
周潜伸出食指来：“她。”
女人脸上难掩喜色，经理虽觉有点奇怪，但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他没有质疑的资格，何况人家指名道姓来的。他弯着腰：“先生好眼光，这是我们的白玫瑰，祝您在我们这玩的愉快。”
他对其他女孩使了使眼色，示意她们再列队出去，周潜趁他还没有走出门之前幽幽来了句：“别忘了刚才答应我的事情。”
“明白，明白。”他一边答应，一边带上了房门。
这时随包厢赠送的酒水和小吃也送了过来，服务生询问是否需要开酒，周潜摆摆手表示拒绝，服务生放下东西就走了出去。
看见男人这样的举动，蒋璐璐上前几步凑了过来：“先生第一次来我们这玩吗？我给您倒酒。”
“蒋璐璐。”
这三个字一出，不仅让面前准备倒酒的人神色一怔，后面准备离开的女孩也停住了动作，好奇的看着眼前的情景。
“不好意思，您是？”
“你再仔细看看。”
初见只觉得眼前的男人高大俊朗，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可现在仔细看看，他的眉眼分外眼熟。蒋璐璐费劲的记忆里扒找着，可脑海里的人太多，她实在想不起来，于是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想不起来了。”
“白玫瑰。”周潜咀嚼着这个名字，“你有什么资格用‘白’字？你配吗？”
蒋璐璐神色一凛，但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何来路，咬了咬嘴唇没说话，也意识到了眼前人似乎来者不善，她有些后悔了。
“十五年不见了，老同学。”
记忆和现实开始交叉，进而重叠，女人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些年的清秀少年，白净瘦弱，温和有礼，永远守护者教室一角的穷女孩，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在她身边。
“江……江川？”她试探着问。
“嗯。”
蒋璐璐突然有些窘迫，她没想到是以这样的状态和江川重逢。如果说读书时仗着自己“混”的开而为所欲为，那么现在就是因为“混”的差而掣襟肘见——三十多岁还靠卖笑为生，任谁都会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面对昔日喜欢的人。
“你……怎么突然来找我？”
“白阳。”周潜懒得和她废话，“我找你不可能有别的理由。”
蒋璐璐的表情微变，如果不是擦了太厚的脂粉，面色的变化会更为明显，她有些不敢看面前的男人，眼神不自觉向一旁瞟去：“她都已经死了那么久了，你还因为她找我做什么。”
“她对你们来说是死了，对我来说却活着。”周潜语调不变。
“你装什么深情呢？”蒋璐璐被他的话刺激道，略带挑衅的看着他身后的女孩，“你这不也是忘了旧爱有了新欢吗？”
周潜笑了：“没想到十五年了，你还是这么爱给人泼脏水。”
原本热闹看的正来劲的女孩瞬间失去了笑容：自己怎么就成了脏水了？
“难道不是吗？”
“我没必要向你证明，你也别摆出这种姿态来，我来有个问题想问你，你答完继续陪酒卖唱，我们不会有任何瓜葛。”
虽然周潜说的是事实，但蒋璐璐还是觉得“陪酒卖唱”这四个字异常难听，她的不满全都表现在脸上，言语中越发带刺：“看不起我是个陪酒女，你的白月光又是什么好东西。”
蒋璐璐怎么说自己没关系，但这样说白阳就是不行，周潜的脸冷了下来：“我不想动手。”
“打呀！你打呀！你又不是没打过？现在装什么绅士？”她像是要故意刺激眼前的男人，上前一步挺直了腰板，“这可是我的地盘，你要是敢打我，今天我保证你走不出去。”
“啪”，她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的耳光就打到了她脸上。这一巴掌力道不轻，蒋璐璐还没感觉到疼痛，嘴角已经有血流了出来，周潜身后的女孩都不自觉长大了嘴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满足你。”
蒋璐璐“啊”地大叫一声：“你他妈真敢打我啊？好，算你牛逼，今天我要是能让你平安走出这里我他妈再也不叫蒋璐璐！”
她冲到门边，猛的拉开门开始大叫：“来人啊，来人啊，有人闹事，快来人啊！”
女孩眨巴眨巴眼睛，似在犹豫，可很快就小跑两步跟在了周潜后面，身后传来前台清晰的一声“真他妈能装”，不过没人搭理她，她有些自讨没趣，又摔了摔本子。
没人注意到听到这话的周潜面色阴沉，他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对素不相识的人有那么大的恶意，尤其是在对方并没有任何不妥举动的前提下。他语调不明的问了下前面带路的经理：“你们前台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三个月了，来面试好几个小姑娘，我一眼就看中她了，漂亮吧？”
“就那样吧。”
经理还以为他羞于承认，挥挥手大方说道：“小姑娘眼光高的很，一般人她还看不上，不过是先生您的话一定没问题，要不要我把她联系方式给您？”
周潜似笑非笑：“我要她联系方式做什么？留在我手机通讯录里碍我的眼吗？”
经理愣住了，显然没想到周潜会给他这样的回复：“她是不是说错话了？小姑娘有口无心，您别往心里去，这样吧，我替她和您道歉，一会再送您一打啤酒。”
“她羞辱我的女人，一打啤酒就解决了？”
这回经理直接站住了脚步，面色有些尴尬：“不会吧？她……”
“你们那不是有监控吗？”周潜直视着面前的人，“你刚才没听见她骂人吗？不会吧？那么大声都听不见？我没当场计较是我的涵养，但不代表我不介意。”
“不好意思，小姑娘可能心情不太好，我这边替她给您道歉。”
“她犯的错为什么要你道歉？”
经理一时错愕，接着说起场面话来：“员工犯错我自然有责任，是我平时监管不当，以后我一定会多加注意，提升……”
周潜截住他的话：“我只是给你个建议，这样的人放在前台，生意很难做的好。还有，我希望她能向我女人道歉。”
经理面色有些不好，但职业素养让他维持着体面：“谢谢您的建议，至于道歉……”
“很为难吗？”周潜扬眉。
“我一会和她说，请放心，一定跟您个满意的答复。”
好在这时包房到了，经理伸手迎两人入内：“请二位稍等，我马上带人来。”
他走出去后，一直跟在周潜身后的女孩发了声：“羞辱你的女人？你的女人是？”
周潜顿觉好笑，但也知道是自己不对在先，于是诚恳地说道：“抱歉，想让经理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没和你商量直接给你弄了个假身份，我向你赔礼。”
她终于彻底明白过来刚才的情况，按理说应该因为没有被尊重而生气，可是眼前的男人又好像是在为自己出气，这个气貌似也不该生，于是她结巴道：“谢、谢谢啊。可是我也没怎么样，道歉就算了吧……”
说到这她有点心虚，好像自己很不识好歹似的，明明为自己出头，却想临阵退缩，把人家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为什么算了？喜欢被骂？”看到她懦弱的样子，周潜既不理解又有一点生气。
“当然不是！就是觉得没有必要。”
“然后就放任这种人继续嚣张跋扈，把对你的态度再放到其他人身上？”
女孩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也许社会风气就是因为自己的这种态度导致很多人根本得不到惩罚，从而因为纵容而变本加厉，导致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莫名其妙被骂。
“没想到你还挺正义的……”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经理推门而入，接着一个又一个打扮或妖艳或清纯的女孩跟着走了进来，很快就在屏幕前站了一排，女孩目瞪口呆。她错愕的扭动脖子看向周潜，男人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女孩们，心里刚刚升起的好感瞬间破的稀碎，不明白这个状况为啥还要弄个毫不相干的女人留下来，他不尴尬吗？
周潜的目光从一排女人的脸上扫过去，细细打量着，似乎在精挑细选。女孩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没说话，准备等“闹剧”结束后第一时间离开。不过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她还有点好奇眼前男人的喜好，于是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终于，周潜扫视两圈后将目光定在中间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身上。跟其他人相比她年纪有些大了，眼角可见隐约的皱纹，不过在化妆品的掩饰下并不明显，还是能看见她底子不错，再年轻几岁一定是个美人。只是她的眼睛透露着贪婪，在男人面前极尽千娇百媚，恨不得整个人扑上来好让自己能够被选中。
不会错的，这就是蒋璐璐，她的外貌发生了一些变化，但骨子里的妒忌、虚荣还在，且随着年纪的增长已经不屑于掩盖，在人群中分外突出。
周潜伸出食指来：“她。”
女人脸上难掩喜色，经理虽觉有点奇怪，但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他没有质疑的资格，何况人家指名道姓来的。他弯着腰：“先生好眼光，这是我们的白玫瑰，祝您在我们这玩的愉快。”
他对其他女孩使了使眼色，示意她们再列队出去，周潜趁他还没有走出门之前幽幽来了句：“别忘了刚才答应我的事情。”
“明白，明白。”他一边答应，一边带上了房门。
这时随包厢赠送的酒水和小吃也送了过来，服务生询问是否需要开酒，周潜摆摆手表示拒绝，服务生放下东西就走了出去。
看见男人这样的举动，蒋璐璐上前几步凑了过来：“先生第一次来我们这玩吗？我给您倒酒。”
“蒋璐璐。”
这三个字一出，不仅让面前准备倒酒的人神色一怔，后面准备离开的女孩也停住了动作，好奇的看着眼前的情景。
“不好意思，您是？”
“你再仔细看看。”
初见只觉得眼前的男人高大俊朗，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可现在仔细看看，他的眉眼分外眼熟。蒋璐璐费劲的记忆里扒找着，可脑海里的人太多，她实在想不起来，于是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想不起来了。”
“白玫瑰。”周潜咀嚼着这个名字，“你有什么资格用‘白’字？你配吗？”
蒋璐璐神色一凛，但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何来路，咬了咬嘴唇没说话，也意识到了眼前人似乎来者不善，她有些后悔了。
“十五年不见了，老同学。”
记忆和现实开始交叉，进而重叠，女人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些年的清秀少年，白净瘦弱，温和有礼，永远守护者教室一角的穷女孩，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在她身边。
“江……江川？”她试探着问。
“嗯。”
蒋璐璐突然有些窘迫，她没想到是以这样的状态和江川重逢。如果说读书时仗着自己“混”的开而为所欲为，那么现在就是因为“混”的差而掣襟肘见——三十多岁还靠卖笑为生，任谁都会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面对昔日喜欢的人。
“你……怎么突然来找我？”
“白阳。”周潜懒得和她废话，“我找你不可能有别的理由。”
蒋璐璐的表情微变，如果不是擦了太厚的脂粉，面色的变化会更为明显，她有些不敢看面前的男人，眼神不自觉向一旁瞟去：“她都已经死了那么久了，你还因为她找我做什么。”
“她对你们来说是死了，对我来说却活着。”周潜语调不变。
“你装什么深情呢？”蒋璐璐被他的话刺激道，略带挑衅的看着他身后的女孩，“你这不也是忘了旧爱有了新欢吗？”
周潜笑了：“没想到十五年了，你还是这么爱给人泼脏水。”
原本热闹看的正来劲的女孩瞬间失去了笑容：自己怎么就成了脏水了？
“难道不是吗？”
“我没必要向你证明，你也别摆出这种姿态来，我来有个问题想问你，你答完继续陪酒卖唱，我们不会有任何瓜葛。”
虽然周潜说的是事实，但蒋璐璐还是觉得“陪酒卖唱”这四个字异常难听，她的不满全都表现在脸上，言语中越发带刺：“看不起我是个陪酒女，你的白月光又是什么好东西。”
蒋璐璐怎么说自己没关系，但这样说白阳就是不行，周潜的脸冷了下来：“我不想动手。”
“打呀！你打呀！你又不是没打过？现在装什么绅士？”她像是要故意刺激眼前的男人，上前一步挺直了腰板，“这可是我的地盘，你要是敢打我，今天我保证你走不出去。”
“啪”，她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的耳光就打到了她脸上。这一巴掌力道不轻，蒋璐璐还没感觉到疼痛，嘴角已经有血流了出来，周潜身后的女孩都不自觉长大了嘴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满足你。”
蒋璐璐“啊”地大叫一声：“你他妈真敢打我啊？好，算你牛逼，今天我要是能让你平安走出这里我他妈再也不叫蒋璐璐！”
她冲到门边，猛的拉开门开始大叫：“来人啊，来人啊，有人闹事，快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