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古一瞪，“还有心情开玩笑！成亲是过了年纪，可人生还早着呢，你才多大了，还没满二十五，好好的姑娘天天扎进男人堆里做什么！你难不成真不想成婚了？”
盛佳茶平静道，“大人，你知道的，我的婚姻已经不是我能够做主的了。”
梁少古难得沉默。
他又何尝不知晓盛佳茶成婚已经不是私事，盛佳茶是第一个女官，她是官员也是女子，梁少古知道盛佳茶也是有心上人的，可惜那人是北应侯府夏家嫡次子，北应势大，为宫里忌惮，朝廷官员跟北应侯府的结合，不必别人来告知，梁少古都知道这是一桩有缘无分的感情。
虽然宫里没说，但是哪个上位者能够允许这样的结合呢？
梁少古抹了一把眼睛，刚刚的泼天大火都消了，他忍不住同情叹息，“佳茶，他是个不错的人，但你们终究有缘无分。”
盛佳茶一笑，“我知道的，大人，我从来没有奢求过，从我入学堂知道他身份的第一天就知道，无论我能不能为官，我跟他都有缘无分。能够有一段同窗情谊已经足够了。”
她似乎真的释怀，可梁少古了解她的固执，她有抱负有理想也舍得，从不让人担心，仿佛是基石一样让人安心的存在，可她也是女子啊，也有心上人。
盛佳茶总说已经释怀，可梁少古从来没见她对其他示好的男子有所回应。
梁少古早就知道，盛佳茶或许释怀他的有缘无分，却固执的不肯接纳其他人。
“侍郎大人。”梁少古叹气，“你可行行好吧，我还想安稳退休呢。”
盛佳茶一笑，“大人不必担心。”
“还不必担心呢？”梁少古头发都要愁眉，“你最近抓的那个...”
“东哥。”盛佳茶补充道。
“对，就是东哥。赶紧把他放了。”
“放了？”盛佳茶不理解，“为什么要放了他，我从他入京都就开始盯着他，他私贩皇盐，这一条罪就可以让他坐牢，更加别说他入京都以来的一些行为。”
梁少古大发脾气，“盛佳茶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个东哥跟你之前抓的那些小商贩都是一样的，他们从东临来，东临是哪你清楚啊，那是卫家后宫！”梁少古青筋暴起，“你真以为没有卫家默许，这些小商贩能够把皇盐从东临运到京都吗！糊涂啊盛佳茶你。”
盛佳茶神色从容坚定，“看来大人早就清楚这官商勾结。”
梁少古噎住。
“承蒙太子荣光，卫家为我朝皇商，他们应当感激惶恐兢兢业业恪守本分，可他们是怎么做的呢？依仗着如今如日中天的东宫，竟然敢将在东临当起了土皇帝！他卫家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商贾家，要不是雅贵妃和东宫，他们怎么攀得上皇商！”
“住嘴！”梁少古瞪得眼眶发红，他咬牙切齿，“盛佳茶你还要不要活命了！”
“我要。”盛佳茶平静看着梁少古，“大人，我既然在这个位置上，他们撞到了我的手里，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把这群腐蚀大都的蛀虫挖出来！在其位谋其政，大人，你也曾经有过这样的豪情万丈吧。”她轻声说，“那些志向都去哪里了呢？”
梁少古听到良心在胸膛震耳欲聋。
是啊，那些可笑的理想都去哪里了呢？
半晌梁少古才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劝不住盛佳茶，“北应虽然是大公子承袭大将军爵位，但听闻夏二公子如今入了将军帐，兄弟和睦是北应福气，却这不是你的福气，宫里忌惮北应，二公子却没法代表北应，你如今铁了心要动盐税，太子第一个不会放过你，二公子又不在京都，东宫更加是....”
盛佳茶打断他，“我从没想过要借夏家的势。”
梁少古着急了，“那里如何？前太子的教训还在跟前，你现在出户部大门，明天就可能见不到太阳。”
“这可是京都。”
“京都如何？”梁少古冷哼一声，“卫家流入东宫白花花的银子你以为都去了哪？东宫豢养杀手你以为只是传闻吗？”
盛佳茶丝毫不慌张，“大人不必着急，我的安危已经有了准备。”
“谁？”梁少古寻遍京都都想不到可以保盛佳茶安危的人。
盛佳茶微微一笑，“有人欠了我的人情，是时候去讨了。”
**
萧和夕还不知道有人在打她的注意，她还安逸在太傅跟前安逸饮茶，顺便跟笑成傻子的九皇子打嘴架。
这人到底是怎么坐稳大理寺的。萧和夕不知道是多少次把偷看的某人瞪回去，看着他单纯热烈的笑容默默怀疑。
难不成大理寺都是傻子吗？太子也是废物吗？
这是外面突然有动静，程一警惕，进来的是星宇，她脚步沉稳，径直走向萧和夕。
“小姐，花灯被困在凤膳楼了。”
“怎么回事？”
“花灯去见贺二公子，三姑娘也在那，现在恐怕京都都知道了。”
萧和夕脸色沉下来。
这个萧和画倒是本事啊。
“走。”萧和夕站起来，顺便把跟着站起来的霍玉凌摁回去，“这是我的家事，殿下还是不要插手了。”
萧和画当然不敢明着得罪萧和夕，这号人物可是定山侯也不敢得罪的，她只不过是“碰巧”看到了姐姐的贴身丫鬟，“碰巧”在楼下迫不及待的打招呼，“碰巧”看到了没出现的贺二公子，然后喊了一声。
凤膳楼就一片哗然。
九皇子今早蹲在萧府门口的八卦热度还没下去呢，这萧家女转头就会贺二公子，民风开放也不是这样用的。
这不是脚踏两只船吗？
众人哗然，甚至有人要闯包厢，包间的贺书瑞不得不现身，他面容沉静从容，“萧三姑娘好眼力，隔着门窗都可以看到我跟萧大姑娘，不过可惜了，萧大姑娘不在，你怕是看错了人。”
“是吗？”萧和画一笑，“怕是我看错了，我忘了，今日九皇子去了萧府，姐姐也没空出来啊。”
周围一片嘈杂。
萧和画得意一笑，“这不，就只能够派个贴身丫鬟打发贺公子了，不过恕我唐突，我姐姐眼光高，就算贺二公子愿意当痴情人等着，我姐姐也不一定会回头。”
萧和画一眼看中糕点盒子，“这不是我姐姐的盒子吗？贺公子好福气，我姐姐的糕点可金贵了，除了九皇子还没有人有这个福气的。”
“我一直以为有九皇子在前，我姐姐又怎么肯看贺公子呢？”萧和画笑容嘲讽虚伪，“不过现在看来，姐姐也是有先见之明的，只要找好退路。”
这话已经越发难听了。
“三姑娘多虑了。”贺书瑞说，“秋闱在即，萧大姑娘才学绝绝，我们相逢只谈学问。”
“学问？”萧和画拔高了声音，“贺公子何必自欺欺人，谁家谈学问还送糕点的？贺二公子，你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你对我长姐没动其心思？”
周围骤然安静。
贺书瑞不卑不亢，“我确实心悦萧大姑娘，但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是君子之交，秋闱在即，如果在下能够榜上有名，必定登门提亲。”
众人哗然。
周围有加好的，“好！不亏文人本色！”
也有八卦的，“九皇子不是爱慕萧家女吗？这贺家公子不是犯傻吧，跟九皇子争？”
“这下热闹了，两男争一女，这要打起来啊。”
萧和画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她脸色难堪，冲动说，“贺书瑞你死心吧，萧和夕不会喜欢你的，九皇子.....”
萧和画没说完突然被一道清亮的女声打断，“九皇子如何？”
众人回头看，是萧和夕。
凤膳楼已经是水泄不通，他们不自觉给萧和夕让出一条道，萧和夕从容走进来走到萧和画跟前，嘴角嘲讽，“三妹妹，当街议论皇子，你可知该当何罪啊。”
萧和画一看到萧和夕就发憷，她后悔了不该这么冲动，但周围这么多人呢，萧和夕肯定不把自己如何，他强撑道，“长姐，九皇子爱慕你人尽皆知，贺二公子如今当众告白，这不是打九皇子的脸吗？”
萧和夕微微一笑，“九皇子爱慕我人尽皆知？我怎么不知道啊。”
“这...”萧和画还想说什么就被萧和夕的眼神吓得不敢说了，夫人说的没错，没事别招惹这杀神。
她怎么这么冲动啊。
萧和画目光撇过众人，总觉得大家都在嘲笑自己，她心里不平，不对啊，一女会二男的明明是他萧和夕，怎么如今被指指点点的竟然是自己。
萧和画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大声说，“长姐，你不知道九皇子爱慕你？九皇子一车一车往萧府送礼物，天天蹲在萧府门口讨好你，难不成是为了拉拢朝臣吗？”
众人哗然。
“三姑娘慎言。”贺书瑞皱眉，这朝堂事怎敢议论。
周围人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被牵连，是这个官宦女说的啊，跟自己可没有关系。
萧和画才恍惚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说了什么啊，勇气全无，脊梁好像被抽走了，她脚一软就要摔倒，突然萧和夕身后扶住了她。
萧和画茫然抬头，对上萧和夕嘲讽的笑意。
萧和夕微微低头，如同恶魔低语，“萧三姑娘，你完了。”
盛佳茶平静道，“大人，你知道的，我的婚姻已经不是我能够做主的了。”
梁少古难得沉默。
他又何尝不知晓盛佳茶成婚已经不是私事，盛佳茶是第一个女官，她是官员也是女子，梁少古知道盛佳茶也是有心上人的，可惜那人是北应侯府夏家嫡次子，北应势大，为宫里忌惮，朝廷官员跟北应侯府的结合，不必别人来告知，梁少古都知道这是一桩有缘无分的感情。
虽然宫里没说，但是哪个上位者能够允许这样的结合呢？
梁少古抹了一把眼睛，刚刚的泼天大火都消了，他忍不住同情叹息，“佳茶，他是个不错的人，但你们终究有缘无分。”
盛佳茶一笑，“我知道的，大人，我从来没有奢求过，从我入学堂知道他身份的第一天就知道，无论我能不能为官，我跟他都有缘无分。能够有一段同窗情谊已经足够了。”
她似乎真的释怀，可梁少古了解她的固执，她有抱负有理想也舍得，从不让人担心，仿佛是基石一样让人安心的存在，可她也是女子啊，也有心上人。
盛佳茶总说已经释怀，可梁少古从来没见她对其他示好的男子有所回应。
梁少古早就知道，盛佳茶或许释怀他的有缘无分，却固执的不肯接纳其他人。
“侍郎大人。”梁少古叹气，“你可行行好吧，我还想安稳退休呢。”
盛佳茶一笑，“大人不必担心。”
“还不必担心呢？”梁少古头发都要愁眉，“你最近抓的那个...”
“东哥。”盛佳茶补充道。
“对，就是东哥。赶紧把他放了。”
“放了？”盛佳茶不理解，“为什么要放了他，我从他入京都就开始盯着他，他私贩皇盐，这一条罪就可以让他坐牢，更加别说他入京都以来的一些行为。”
梁少古大发脾气，“盛佳茶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个东哥跟你之前抓的那些小商贩都是一样的，他们从东临来，东临是哪你清楚啊，那是卫家后宫！”梁少古青筋暴起，“你真以为没有卫家默许，这些小商贩能够把皇盐从东临运到京都吗！糊涂啊盛佳茶你。”
盛佳茶神色从容坚定，“看来大人早就清楚这官商勾结。”
梁少古噎住。
“承蒙太子荣光，卫家为我朝皇商，他们应当感激惶恐兢兢业业恪守本分，可他们是怎么做的呢？依仗着如今如日中天的东宫，竟然敢将在东临当起了土皇帝！他卫家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商贾家，要不是雅贵妃和东宫，他们怎么攀得上皇商！”
“住嘴！”梁少古瞪得眼眶发红，他咬牙切齿，“盛佳茶你还要不要活命了！”
“我要。”盛佳茶平静看着梁少古，“大人，我既然在这个位置上，他们撞到了我的手里，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把这群腐蚀大都的蛀虫挖出来！在其位谋其政，大人，你也曾经有过这样的豪情万丈吧。”她轻声说，“那些志向都去哪里了呢？”
梁少古听到良心在胸膛震耳欲聋。
是啊，那些可笑的理想都去哪里了呢？
半晌梁少古才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劝不住盛佳茶，“北应虽然是大公子承袭大将军爵位，但听闻夏二公子如今入了将军帐，兄弟和睦是北应福气，却这不是你的福气，宫里忌惮北应，二公子却没法代表北应，你如今铁了心要动盐税，太子第一个不会放过你，二公子又不在京都，东宫更加是....”
盛佳茶打断他，“我从没想过要借夏家的势。”
梁少古着急了，“那里如何？前太子的教训还在跟前，你现在出户部大门，明天就可能见不到太阳。”
“这可是京都。”
“京都如何？”梁少古冷哼一声，“卫家流入东宫白花花的银子你以为都去了哪？东宫豢养杀手你以为只是传闻吗？”
盛佳茶丝毫不慌张，“大人不必着急，我的安危已经有了准备。”
“谁？”梁少古寻遍京都都想不到可以保盛佳茶安危的人。
盛佳茶微微一笑，“有人欠了我的人情，是时候去讨了。”
**
萧和夕还不知道有人在打她的注意，她还安逸在太傅跟前安逸饮茶，顺便跟笑成傻子的九皇子打嘴架。
这人到底是怎么坐稳大理寺的。萧和夕不知道是多少次把偷看的某人瞪回去，看着他单纯热烈的笑容默默怀疑。
难不成大理寺都是傻子吗？太子也是废物吗？
这是外面突然有动静，程一警惕，进来的是星宇，她脚步沉稳，径直走向萧和夕。
“小姐，花灯被困在凤膳楼了。”
“怎么回事？”
“花灯去见贺二公子，三姑娘也在那，现在恐怕京都都知道了。”
萧和夕脸色沉下来。
这个萧和画倒是本事啊。
“走。”萧和夕站起来，顺便把跟着站起来的霍玉凌摁回去，“这是我的家事，殿下还是不要插手了。”
萧和画当然不敢明着得罪萧和夕，这号人物可是定山侯也不敢得罪的，她只不过是“碰巧”看到了姐姐的贴身丫鬟，“碰巧”在楼下迫不及待的打招呼，“碰巧”看到了没出现的贺二公子，然后喊了一声。
凤膳楼就一片哗然。
九皇子今早蹲在萧府门口的八卦热度还没下去呢，这萧家女转头就会贺二公子，民风开放也不是这样用的。
这不是脚踏两只船吗？
众人哗然，甚至有人要闯包厢，包间的贺书瑞不得不现身，他面容沉静从容，“萧三姑娘好眼力，隔着门窗都可以看到我跟萧大姑娘，不过可惜了，萧大姑娘不在，你怕是看错了人。”
“是吗？”萧和画一笑，“怕是我看错了，我忘了，今日九皇子去了萧府，姐姐也没空出来啊。”
周围一片嘈杂。
萧和画得意一笑，“这不，就只能够派个贴身丫鬟打发贺公子了，不过恕我唐突，我姐姐眼光高，就算贺二公子愿意当痴情人等着，我姐姐也不一定会回头。”
萧和画一眼看中糕点盒子，“这不是我姐姐的盒子吗？贺公子好福气，我姐姐的糕点可金贵了，除了九皇子还没有人有这个福气的。”
“我一直以为有九皇子在前，我姐姐又怎么肯看贺公子呢？”萧和画笑容嘲讽虚伪，“不过现在看来，姐姐也是有先见之明的，只要找好退路。”
这话已经越发难听了。
“三姑娘多虑了。”贺书瑞说，“秋闱在即，萧大姑娘才学绝绝，我们相逢只谈学问。”
“学问？”萧和画拔高了声音，“贺公子何必自欺欺人，谁家谈学问还送糕点的？贺二公子，你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你对我长姐没动其心思？”
周围骤然安静。
贺书瑞不卑不亢，“我确实心悦萧大姑娘，但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是君子之交，秋闱在即，如果在下能够榜上有名，必定登门提亲。”
众人哗然。
周围有加好的，“好！不亏文人本色！”
也有八卦的，“九皇子不是爱慕萧家女吗？这贺家公子不是犯傻吧，跟九皇子争？”
“这下热闹了，两男争一女，这要打起来啊。”
萧和画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她脸色难堪，冲动说，“贺书瑞你死心吧，萧和夕不会喜欢你的，九皇子.....”
萧和画没说完突然被一道清亮的女声打断，“九皇子如何？”
众人回头看，是萧和夕。
凤膳楼已经是水泄不通，他们不自觉给萧和夕让出一条道，萧和夕从容走进来走到萧和画跟前，嘴角嘲讽，“三妹妹，当街议论皇子，你可知该当何罪啊。”
萧和画一看到萧和夕就发憷，她后悔了不该这么冲动，但周围这么多人呢，萧和夕肯定不把自己如何，他强撑道，“长姐，九皇子爱慕你人尽皆知，贺二公子如今当众告白，这不是打九皇子的脸吗？”
萧和夕微微一笑，“九皇子爱慕我人尽皆知？我怎么不知道啊。”
“这...”萧和画还想说什么就被萧和夕的眼神吓得不敢说了，夫人说的没错，没事别招惹这杀神。
她怎么这么冲动啊。
萧和画目光撇过众人，总觉得大家都在嘲笑自己，她心里不平，不对啊，一女会二男的明明是他萧和夕，怎么如今被指指点点的竟然是自己。
萧和画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大声说，“长姐，你不知道九皇子爱慕你？九皇子一车一车往萧府送礼物，天天蹲在萧府门口讨好你，难不成是为了拉拢朝臣吗？”
众人哗然。
“三姑娘慎言。”贺书瑞皱眉，这朝堂事怎敢议论。
周围人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被牵连，是这个官宦女说的啊，跟自己可没有关系。
萧和画才恍惚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说了什么啊，勇气全无，脊梁好像被抽走了，她脚一软就要摔倒，突然萧和夕身后扶住了她。
萧和画茫然抬头，对上萧和夕嘲讽的笑意。
萧和夕微微低头，如同恶魔低语，“萧三姑娘，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