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深夜拜访
西门吹雪走了，本来以为气氛会好起来，但气氛反而更尴尬了。
陆小凤、花满楼，还有雪疏影，三个人，没一个人说话。
雪疏影左看看，右看看，打圆场道，“我跟花满楼说，西门吹雪一脸要杀人的样子，他就急哄哄跟我赶过来了。”
陆小凤心里叹气，“多谢！”
雪疏影继续添柴加火，她对着花满楼说，“当初陆小凤本来一直一直拒绝上官丹凤，但因为得知你在他们手里，就还是跟他们走了。”
陆小凤：倒也不用这样……有点画蛇添足了……
雪疏影又转向她，“这几日你昏迷，花满楼也是每日都来看你，头几天还守在你身边……”
陆小凤：！！！雪疏影她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那不就是她发现自己是个女人的时候吗？
见陆小凤拿眼睛瞪她，雪疏影立马圆滑地补了一句，“我平平静静给你擦洗的时候，他还帮忙递了帕子。”她绝对没有尖叫，她就是倒吸了几口气，然后欲言又止欲言又止，但她坚定地守护住了这个秘密——啊啊啊，主要是为了这个故事更有看头啊！她可是磕糖少女！
陆小凤：……算了，反正花满楼也看不见。
她现在也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别扭了：这场景，活生生就是家里长辈在让两个吵架闹脾气的小孩子和好啊！
陆小凤眼神一转，转移了话题，“你不是说要作画吗？”
雪疏影点点头，但还是拒绝道，“可你不是还没好利索吗？我们再等等吧。”争取这几天，让她磕的CP和好如初。
陆小凤看向花满楼，花满楼仿佛察觉到她的视线，也温声道，“过几天吧。”
雪疏影察觉到气氛的缓和，笑笑，“我去看看药好了没。”说完还不忘强调一句，“你们聊。”
而且，她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两人稍作沉默，花满楼缓缓移步，在床边拉了个高脚凳，坐下了。
陆小凤：西门吹雪那个冰块，都比他坐得近啊。
她心思转了转，趁着雪疏影不在，提了她这几天有点蠢蠢欲动的心思，“花满楼，我有个妹妹……”陆小凤端详着花满楼的表情，稍有不对，她就转移话题方向。
情伤时的男人，是最好勾引的吧？何况，他心里的那个女人，已经再也无法出现了。
花满楼静静地听着。
陆小凤鼓足勇气，继续说道，“生得也是花容月貌，”她突然有点羞耻，“性格跟我差不多，如今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你要不要……”陆小凤吸一口气，豁出去了，“见一见她？”
花满楼的头微微偏了下，“你有个妹妹？”
陆小凤：这是重点吗？？？！！！
“对。”她耐着性子。
“我从未听说过你有个妹妹。”
陆小凤想磨牙，“你现在听说了。”
“不是情妹妹？”花满楼一本正经。
“不是……”陆小凤真得在磨牙了。
感觉到陆小凤的愤懑，花满楼终于浮现了一丝笑意，“既然是你的妹妹，那自然是要认识一下的。”
陆小凤的心情也转晴了起来：既然愿意认识，那就还有戏！
“我打赌，你一定会喜欢她的！”他们既然能做这么好的朋友，那他对她的性格之类肯定也是喜欢的；外貌的话，花满楼又看不见。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陆小凤又积极主动地表示了自己的兴趣——对于雪疏影那个世界里，毫无逻辑的各种言情故事。
虽然全是糟粕，但大浪淘金，她总能学到点什么，特别是：陆小凤的妹妹，她到底应该是活泼开朗还是端庄大气，抑或是楚楚可怜，哪一种男人更吃这一套——在没有外貌加持、只能虚构姑娘长相的情况下，这帮文人墨客们也就是一堆酸腐但性别男的人，偏好的姑娘性格是什么？
毕竟在花满楼这里，外貌也就是一团黑罢了。
由于陆小凤吧自己心思掩藏得足够好，所以，她在雪疏影这里，又打开了很多新世界：替身文学，重生梗，我的夫君是反派，女尊，人妖恋，真假千金（这不就是她自己吗）……
竟然还有同人衍生？她陆小凤居然还是个烫嘴的男人？
陆小凤挂着她行走江湖的魅力微笑，雪疏影完全没看出来她内心的波涛汹涌，还在很兴奋地跟她讲，“你可受欢迎了！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你和花满楼的同人文。”
陆小凤：我谢谢您嘞。
她现在已经能听懂，虽然这个描述“她和花满楼的同人文”，每个字都毫无感情色彩，全是名词，但其实暗含了她和花满楼在这个文里是CP这个信息。
“也有好多你和西门吹雪的！”雪疏影还在眉飞色舞。
陆小凤：我要杀了你们！
西门吹雪可是有老婆的人，居然还要跟她配在一起？还是在雪疏影那个世界里的人，都以为她陆小凤是个男人的情况下？
陆小凤觉得可以了，“我想静静。”
“啊？”雪疏影倒是个合格的粉丝，“那你早点休息吧。”
她正要走，却听陆小凤说，“我想跟花满楼道个歉，但你也知道，我陆小凤是个好面子的人，能不能，……帮忙清个场。”
陆小凤：善意的谎言不算谎言。快看她真挚的小眼神。
雪疏影闻言，立马点头如捣蒜，“没问题没问题。”
“我能不能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她伸出一个手指头，“我能不能在你房间等着，我想知道第一手的消息。”
陆小凤略微沉思了一下，应下了。
“好好好，那我走了，你晚上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雪疏影倒退着出门，“加油！”
陆小凤知道，雪疏影不可能真正指挥得动这里的人，但只要明面上没人出现就可以了。
沐浴熏香后，陆小凤点了雪疏影的昏穴，拿了前几日她借自己的铃铛首饰，摘了假胡子，修细了眉毛，戴了托她帮忙买的长及脚踝的帷帽，还配了近期囤的一堆香囊……
再三检查后，陆小凤对镜而观，打算再给自己点信心：她若不是有皎月之姿，当年也不能让武林高手们混淆，然后顶了无花的身份——都说无花面容姣好，可她比之无花，甚至更胜一筹。
陆小凤放下帷帽：可她要去勾引的，偏偏是个瞎子。
不，我很美我很美，陆小凤给自己打气，她长成这样，什么男人不是手到擒来？而且花满楼又没见过什么世面……
她可以的！
“你留在这里等我。”陆小凤叮嘱系统。本想着要展开长篇大论说服统子，结果统子眼神几乎凝在雪疏影的身上，竟然完全没反驳就答应了。
陆小凤心里犯嘀咕，但时间紧迫，就什么也没多说。
到了。
这段路，不知道为何，格外地短。
陆小凤深吸一口气，轻轻扣门。
很快，门开了，花满楼温文尔雅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姑娘？”
陆小凤呼吸都紧张了，她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陆小凤应该已经跟你提过我了。”她卸下了常年佩戴的系统出品的变声器——这也是唯二之一的她买下来的系统产物，另外一个，是胡子。
变声器真得很贵，负债的滋味真得很不好，再加上还跟系统买过一条命，所以后来，她就只租不买了。
“陆姑娘。”花满楼虽觉得天色已黑，但还是让开了位置，请陆小凤进来了。
陆小凤的心嘭嘭跳：她来之前已经决定了，要走上官飞燕的坏女人人设，但是她突然发现，自己忘了考虑本人能不能做到这一点。
因为她刚刚才意识到，演一个妖艳贱货的女人，比演一个侠骨柔情的男人要难得多，特别是要对着花满楼这只小白兔，她真得负罪感爆棚。
陆小凤看着敞开的门，更觉得要这场戏太难唱了，就算丢人，也不能开着门丢人啊。
她起身，莲步轻移，步伐款款，环佩叮当——合上了门，然后摘下帷帽，搭在门上：她很美她很美她很美，重要的信息重复三遍。这世上只有眼瞎了——不，脑子坏掉了的男人，才会肯错过她这样的美人。
见状，花满楼心中疑惑更深：夜色已深，却还要关门？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开着门岂不是更方便？
既然之前有了一个成功的例子，那又何苦放弃这条捷径？
陆小凤自然是要参考上官飞燕的出场。而上官飞燕的第一步，就是：示弱求助。
陆小凤回到椅子上坐下，轻轻叹口气，“其实我前些日子，闯了个祸。”
花满楼果然好心道，“陆姑娘，是有什么难处需要帮忙吗？”
他留意到，这位姑娘身上有扑鼻的香味，而上一个戴了这么多香囊的姑娘，是上官飞燕，因为这样，他就会用这种香气作为识别上官飞燕的第一标识。
陆小凤掩唇，压低了些声音，“我前些日子，生了场大病，幸而遇到了一家好心人照顾。”
她有点不太喜欢自己的声音，太纤细了，特别是声音一高起来，尖细到能被围观。
上官飞燕的第二步：我虽然是个小偷，但我面对你的时候是诚实的。
陆小凤总结出来，在言情小说里，很多故事里都有这样的套路：我虽然是个反派但我对你不一样。
但上官飞燕就比这个更上一层了，我虽然是个小偷，但我是个好小偷，我从不偷好人，人物的立体性和复杂性也有了。
陆小凤、花满楼，还有雪疏影，三个人，没一个人说话。
雪疏影左看看，右看看，打圆场道，“我跟花满楼说，西门吹雪一脸要杀人的样子，他就急哄哄跟我赶过来了。”
陆小凤心里叹气，“多谢！”
雪疏影继续添柴加火，她对着花满楼说，“当初陆小凤本来一直一直拒绝上官丹凤，但因为得知你在他们手里，就还是跟他们走了。”
陆小凤：倒也不用这样……有点画蛇添足了……
雪疏影又转向她，“这几日你昏迷，花满楼也是每日都来看你，头几天还守在你身边……”
陆小凤：！！！雪疏影她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那不就是她发现自己是个女人的时候吗？
见陆小凤拿眼睛瞪她，雪疏影立马圆滑地补了一句，“我平平静静给你擦洗的时候，他还帮忙递了帕子。”她绝对没有尖叫，她就是倒吸了几口气，然后欲言又止欲言又止，但她坚定地守护住了这个秘密——啊啊啊，主要是为了这个故事更有看头啊！她可是磕糖少女！
陆小凤：……算了，反正花满楼也看不见。
她现在也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别扭了：这场景，活生生就是家里长辈在让两个吵架闹脾气的小孩子和好啊！
陆小凤眼神一转，转移了话题，“你不是说要作画吗？”
雪疏影点点头，但还是拒绝道，“可你不是还没好利索吗？我们再等等吧。”争取这几天，让她磕的CP和好如初。
陆小凤看向花满楼，花满楼仿佛察觉到她的视线，也温声道，“过几天吧。”
雪疏影察觉到气氛的缓和，笑笑，“我去看看药好了没。”说完还不忘强调一句，“你们聊。”
而且，她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两人稍作沉默，花满楼缓缓移步，在床边拉了个高脚凳，坐下了。
陆小凤：西门吹雪那个冰块，都比他坐得近啊。
她心思转了转，趁着雪疏影不在，提了她这几天有点蠢蠢欲动的心思，“花满楼，我有个妹妹……”陆小凤端详着花满楼的表情，稍有不对，她就转移话题方向。
情伤时的男人，是最好勾引的吧？何况，他心里的那个女人，已经再也无法出现了。
花满楼静静地听着。
陆小凤鼓足勇气，继续说道，“生得也是花容月貌，”她突然有点羞耻，“性格跟我差不多，如今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你要不要……”陆小凤吸一口气，豁出去了，“见一见她？”
花满楼的头微微偏了下，“你有个妹妹？”
陆小凤：这是重点吗？？？！！！
“对。”她耐着性子。
“我从未听说过你有个妹妹。”
陆小凤想磨牙，“你现在听说了。”
“不是情妹妹？”花满楼一本正经。
“不是……”陆小凤真得在磨牙了。
感觉到陆小凤的愤懑，花满楼终于浮现了一丝笑意，“既然是你的妹妹，那自然是要认识一下的。”
陆小凤的心情也转晴了起来：既然愿意认识，那就还有戏！
“我打赌，你一定会喜欢她的！”他们既然能做这么好的朋友，那他对她的性格之类肯定也是喜欢的；外貌的话，花满楼又看不见。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陆小凤又积极主动地表示了自己的兴趣——对于雪疏影那个世界里，毫无逻辑的各种言情故事。
虽然全是糟粕，但大浪淘金，她总能学到点什么，特别是：陆小凤的妹妹，她到底应该是活泼开朗还是端庄大气，抑或是楚楚可怜，哪一种男人更吃这一套——在没有外貌加持、只能虚构姑娘长相的情况下，这帮文人墨客们也就是一堆酸腐但性别男的人，偏好的姑娘性格是什么？
毕竟在花满楼这里，外貌也就是一团黑罢了。
由于陆小凤吧自己心思掩藏得足够好，所以，她在雪疏影这里，又打开了很多新世界：替身文学，重生梗，我的夫君是反派，女尊，人妖恋，真假千金（这不就是她自己吗）……
竟然还有同人衍生？她陆小凤居然还是个烫嘴的男人？
陆小凤挂着她行走江湖的魅力微笑，雪疏影完全没看出来她内心的波涛汹涌，还在很兴奋地跟她讲，“你可受欢迎了！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你和花满楼的同人文。”
陆小凤：我谢谢您嘞。
她现在已经能听懂，虽然这个描述“她和花满楼的同人文”，每个字都毫无感情色彩，全是名词，但其实暗含了她和花满楼在这个文里是CP这个信息。
“也有好多你和西门吹雪的！”雪疏影还在眉飞色舞。
陆小凤：我要杀了你们！
西门吹雪可是有老婆的人，居然还要跟她配在一起？还是在雪疏影那个世界里的人，都以为她陆小凤是个男人的情况下？
陆小凤觉得可以了，“我想静静。”
“啊？”雪疏影倒是个合格的粉丝，“那你早点休息吧。”
她正要走，却听陆小凤说，“我想跟花满楼道个歉，但你也知道，我陆小凤是个好面子的人，能不能，……帮忙清个场。”
陆小凤：善意的谎言不算谎言。快看她真挚的小眼神。
雪疏影闻言，立马点头如捣蒜，“没问题没问题。”
“我能不能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她伸出一个手指头，“我能不能在你房间等着，我想知道第一手的消息。”
陆小凤略微沉思了一下，应下了。
“好好好，那我走了，你晚上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雪疏影倒退着出门，“加油！”
陆小凤知道，雪疏影不可能真正指挥得动这里的人，但只要明面上没人出现就可以了。
沐浴熏香后，陆小凤点了雪疏影的昏穴，拿了前几日她借自己的铃铛首饰，摘了假胡子，修细了眉毛，戴了托她帮忙买的长及脚踝的帷帽，还配了近期囤的一堆香囊……
再三检查后，陆小凤对镜而观，打算再给自己点信心：她若不是有皎月之姿，当年也不能让武林高手们混淆，然后顶了无花的身份——都说无花面容姣好，可她比之无花，甚至更胜一筹。
陆小凤放下帷帽：可她要去勾引的，偏偏是个瞎子。
不，我很美我很美，陆小凤给自己打气，她长成这样，什么男人不是手到擒来？而且花满楼又没见过什么世面……
她可以的！
“你留在这里等我。”陆小凤叮嘱系统。本想着要展开长篇大论说服统子，结果统子眼神几乎凝在雪疏影的身上，竟然完全没反驳就答应了。
陆小凤心里犯嘀咕，但时间紧迫，就什么也没多说。
到了。
这段路，不知道为何，格外地短。
陆小凤深吸一口气，轻轻扣门。
很快，门开了，花满楼温文尔雅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姑娘？”
陆小凤呼吸都紧张了，她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陆小凤应该已经跟你提过我了。”她卸下了常年佩戴的系统出品的变声器——这也是唯二之一的她买下来的系统产物，另外一个，是胡子。
变声器真得很贵，负债的滋味真得很不好，再加上还跟系统买过一条命，所以后来，她就只租不买了。
“陆姑娘。”花满楼虽觉得天色已黑，但还是让开了位置，请陆小凤进来了。
陆小凤的心嘭嘭跳：她来之前已经决定了，要走上官飞燕的坏女人人设，但是她突然发现，自己忘了考虑本人能不能做到这一点。
因为她刚刚才意识到，演一个妖艳贱货的女人，比演一个侠骨柔情的男人要难得多，特别是要对着花满楼这只小白兔，她真得负罪感爆棚。
陆小凤看着敞开的门，更觉得要这场戏太难唱了，就算丢人，也不能开着门丢人啊。
她起身，莲步轻移，步伐款款，环佩叮当——合上了门，然后摘下帷帽，搭在门上：她很美她很美她很美，重要的信息重复三遍。这世上只有眼瞎了——不，脑子坏掉了的男人，才会肯错过她这样的美人。
见状，花满楼心中疑惑更深：夜色已深，却还要关门？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开着门岂不是更方便？
既然之前有了一个成功的例子，那又何苦放弃这条捷径？
陆小凤自然是要参考上官飞燕的出场。而上官飞燕的第一步，就是：示弱求助。
陆小凤回到椅子上坐下，轻轻叹口气，“其实我前些日子，闯了个祸。”
花满楼果然好心道，“陆姑娘，是有什么难处需要帮忙吗？”
他留意到，这位姑娘身上有扑鼻的香味，而上一个戴了这么多香囊的姑娘，是上官飞燕，因为这样，他就会用这种香气作为识别上官飞燕的第一标识。
陆小凤掩唇，压低了些声音，“我前些日子，生了场大病，幸而遇到了一家好心人照顾。”
她有点不太喜欢自己的声音，太纤细了，特别是声音一高起来，尖细到能被围观。
上官飞燕的第二步：我虽然是个小偷，但我面对你的时候是诚实的。
陆小凤总结出来，在言情小说里，很多故事里都有这样的套路：我虽然是个反派但我对你不一样。
但上官飞燕就比这个更上一层了，我虽然是个小偷，但我是个好小偷，我从不偷好人，人物的立体性和复杂性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