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真该死啊
感动只在雪疏影的脸上停顿了一秒，就转为了退缩。
雪疏影摇头，“我……我不行的。”
“这有什么行不行？”陆小凤笑，“你告诉我，你愿不愿意。”
雪疏影突然又开始哭了，但不是刚刚那种噼里啪啦地掉眼泪，却有种细水长流、绵绵无绝期之意。
她的手上，已经沾染了无辜之人的鲜血。而陆小凤，她一个正义之士，能接受吗？
“我有我的路要走。”
又是这种话。
“没关系。”陆小凤通情达理地替雪疏影擦眼泪，“那我给你做姐姐，你做不做我妹妹，随意。”
“你、你确定……”雪疏影抽抽噎噎。
陆小凤刚想说“确定”，就听到雪疏影又冒出几个字，“……确定你比我年龄大？”
陆小凤：……
“快别哭了，”她拿袖子在雪疏影脸上胡乱一抹，“待会要冻住了。”
“我做错了事，”雪疏影泪眼模糊，终究还是讲了出来，“我还要继续错下去。”
她要复仇。
她绝对不会停下。
她要那些人，尝到她经历过的痛苦，摧毁他们珍爱的，让他们也痛不欲生。
“没关系，”陆小凤只是轻柔地抱住她，并拍拍她胳膊，“我只想让你记住一件事……”陆小凤的声音是那么温柔动听，她说，“我爱你。”
你只需记得，我爱你。
这世上，能让恨消失的，不是恨，是爱。她也是从花满楼那里，学到了这个道理。
雪疏影的泪水再次决堤。她回抱住陆小凤，“好。”
好像这些日子里心脏里的虚无感消失了，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住了进去。
“有需要，就告诉我。”
“好。”
“不用担心危险——你也是我甘愿冒死赴险的人。”
“好。”
陆小凤有点乐了，“你是只会说这一个字了吗？”
雪疏影紧紧地抱着她，哽咽道，“好。”
哪怕到了最后，陆小凤不原谅，她也不会怪她。
她知道，陆小凤这个时候，是真心实意的。
“你能原谅她，为何不能原谅我？”南宫灵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打破了此刻温情脉脉的气氛。“这不公平！”
陆小凤面色一凛，“你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她嘴里所说的‘做错事’是什么，凭什么高高在上地要求所谓的‘公平’？”
“以圣人的标准要求别人，以畜生的标准要求自己，南宫灵，这就是你自诩的公平正义？” 她的嘴巴毫不留情，“你可真会严于律人宽以律己啊……”
南宫灵脸皮一紧。
楚留香也面色发热：这话说得……他都替南宫灵臊得慌。
“这些事情，有着经年不化的痛苦，我总觉得，就算讲给你了，也只是给你加了一层负担。”陆小凤眼里的失望和疲惫越来越淡，“可现在好了，我知道，你这样的人，该是不会在意这些的。而我，也不会再在意你了。”
南宫灵急急地挺直身子，“姐姐，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我只是……不在意你了。”陆小凤不紧不慢道。
此时，雪疏影已经止了哭，从她怀里慢慢直起身来，陆小凤也顺势放开了她。
“这些年，因为我个人原因，一直没来找过你，是我的过错。”
“我想过，可能你会有什么缺憾，或者无法接受我的存在……但我愿意用一辈子来弥补你。”
南宫灵酸酸胀胀的心，突然又昂扬了起来，但他看着陆小凤释然的表情，渐渐又不安起来。
“但我想清楚了。你长成这个样子，我是捂不热你了。也许，他是那个能温暖你的人吧。”
楚留香闻言赶紧插话，“‘他’到底是谁？”
陆小凤像是被逗笑了，“我若是说出了他的名字，楚香帅是不会相信的。”
楚留香面色严峻：看样子，此人在江湖中的口碑一定是极好。
“聪明人只会相信自己的推断，聪明绝顶的楚留香不如自己想想，天枫十四郎怎么样才能赶上两场决斗，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和任慈一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会是谁？”
楚留香宛如醍醐灌顶：她说得对！除了死等南宫灵说出来，他还有这条线索可以用！
陆小凤说完，又继续对南宫灵道，“这些年我没教导过你，甚至没给过你一口饭，你有如今的罪过，我也有责任，所以也没什么资格指摘你什么。”
杀人不过头点地，她要的，是南宫灵长长久久的活着，去替她诛心啊。
她神色自若，而南宫灵却只觉遍体生寒。
“你我就当没见过吧。”陆小凤豁达一笑，“从今往后，你我生生死死，各不相干。”
南宫灵想挽留她，可任凭嘴唇翕动，终是无法言语。
好像胸口破了一个洞，飕飕的冷风一直灌。
他眼里全是陆小凤的释然的样子，身上冷得像是僵硬了，他就只能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多谢姑娘指点！”楚留香已经面露喜色。
想必南宫灵查明真相后，必然会洗心革面，只是时间问题。那他也置气一般跟他耗在这里，“楚某先行告辞，本应饮酒三倍……”
陆小凤截口，“但酒里有du，我就只口头祝楚香帅此行顺利了。”
也没必要说无花假死的事，显摆她知道的多似的；况且，石观音报仇雪恨已经这么些年，却又没放下屠刀，说不得就觉得无聊，以此为借口，来江湖上兴风作浪，保险起见，还是让无花多活几天吧。
陆小凤的眼神挪给楚留香的时候，南宫灵也狼狈不堪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接着顺着他们的对话，他开始盯着楚留香的酒杯发呆：其实，这就是一个能快速验证陆小凤所说是真是假的办法。
他跳出来无花给他画的大饼后，神志也清晰了不少。
楚留香如此谨慎戒备，绝然不肯喝下这杯酒，那他呢？他就会觉得楚留香防范过头，给他做个示范，喝掉他的酒……
而且这杯酒，陆姑娘根本没接触过，所以还是原装的……
在他发呆的过程中，陆小凤和雪疏影离开了。
南宫灵喊来了白玉魔，“请”他喝下了这杯酒，眼睁睁看着对方痛苦地肿胀起来，并很快开始流血……然后死去。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真相，已水落石出；过往，已尘埃落定。
他被仇人骗得团团转，杀了自己的养父养母，失去了自己在这个世界最后的亲人……
情绪剧烈起伏后归于平静的，除了南宫灵，还是雪疏影。
陆小凤是表示了她会无条件帮她，但这不代表，自己愿意让陆小凤帮忙——这样不光彩的事情，她自己就够了。
何况，无论是她杀光了人，还是她失败先死，此事都在她的接受范围内……但若是陆小凤因为她有了什么闪失，她真得承受不起……
陆庭君、陆小凤，又或是任何一个真心待她的人，她都没有办法再承受任何一个人因为自己出现变故了。
可陆小凤似乎闲了起来，那岂不是要跟她回京城？
雪疏影不得不绞尽脑汁，想着要给陆小凤找个事儿做。
陆小凤则浑然不觉雪疏影的纠结，此刻还沉浸在唱完大戏、完美谢幕的喜悦里。
但没多久，陆小凤就意识到雪疏影的沉默。“有心事？”
“我们接下来去哪？”
陆小凤想了想，“去看看白飞飞吧。”
雪疏影悄悄舒一口气，而这其实并没有瞒过陆小凤的眼睛：雪疏影好像，不想让自己跟着……尽管这样，她仍千里迢迢赶来这里……
陆小凤只装作不知道，兴致勃勃道，“白飞飞应该想我了，我得抓紧时间去看看她了。”
雪疏影只是说，“你小心点。我就不一起去了。”
陆小凤心想，她都没问自己为什么对白飞飞改观了，看来，雪疏影赶过来前并没有打理好手头的事儿，现在着急要回去。
“嗯行，”她指指客栈，建议道，“休息一晚，明早出发？”她这样赶路，一定也没休息好。
雪疏影略作犹豫，便点头道，“好。”
雪疏影一桩心事已了，又是长途奔波，乍然松懈，自然很快入睡。
陆小凤折腾这么久的大戏唱完了，也是无事一身轻，本来睡眠质量就好的人，也是轻易进入梦乡。
而浑浑噩噩回到丐帮的南宫灵，躺在床上，想着过往里养父母的教诲、陆小凤的厉声质问、无花的花言巧语、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忍不住痛哭流涕：我真该死啊我真该死啊我真该死啊……
好不容易睡着了，被丐帮子弟喊起来后，他再次想起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忍不住又痛骂自己：我真该死啊我真该死啊我真该死啊……
手下弟子看着少帮主抱着脑袋，一脸痛苦，想问又不敢问，默默退下了。
南宫灵失魂落魄了半晌，终于有还算忠心的长老发现了，询问他缘由，南宫灵默默流泪。
他无言以对这些养父留下的叔伯啊……
但他也终于从悲伤里恢复了些神志：他要给养父养母建个祠堂，清理丐帮里行为不端之人，重振丐帮的威名……
在那之后，他就坦白所作所为，辞掉帮主之位，在祠堂里为父母祈福——或者，行走江湖，除尽世间不平……
不过，无花这么搞他，还杀害过他姐姐，此仇不报非君子。
虽然自己斗不过他，命还要留着偿还这些日子以来欠下的债……还有他才见面就失去的姐姐，但给楚留香加个速、给无花填个堵还是可以的。
雪疏影摇头，“我……我不行的。”
“这有什么行不行？”陆小凤笑，“你告诉我，你愿不愿意。”
雪疏影突然又开始哭了，但不是刚刚那种噼里啪啦地掉眼泪，却有种细水长流、绵绵无绝期之意。
她的手上，已经沾染了无辜之人的鲜血。而陆小凤，她一个正义之士，能接受吗？
“我有我的路要走。”
又是这种话。
“没关系。”陆小凤通情达理地替雪疏影擦眼泪，“那我给你做姐姐，你做不做我妹妹，随意。”
“你、你确定……”雪疏影抽抽噎噎。
陆小凤刚想说“确定”，就听到雪疏影又冒出几个字，“……确定你比我年龄大？”
陆小凤：……
“快别哭了，”她拿袖子在雪疏影脸上胡乱一抹，“待会要冻住了。”
“我做错了事，”雪疏影泪眼模糊，终究还是讲了出来，“我还要继续错下去。”
她要复仇。
她绝对不会停下。
她要那些人，尝到她经历过的痛苦，摧毁他们珍爱的，让他们也痛不欲生。
“没关系，”陆小凤只是轻柔地抱住她，并拍拍她胳膊，“我只想让你记住一件事……”陆小凤的声音是那么温柔动听，她说，“我爱你。”
你只需记得，我爱你。
这世上，能让恨消失的，不是恨，是爱。她也是从花满楼那里，学到了这个道理。
雪疏影的泪水再次决堤。她回抱住陆小凤，“好。”
好像这些日子里心脏里的虚无感消失了，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住了进去。
“有需要，就告诉我。”
“好。”
“不用担心危险——你也是我甘愿冒死赴险的人。”
“好。”
陆小凤有点乐了，“你是只会说这一个字了吗？”
雪疏影紧紧地抱着她，哽咽道，“好。”
哪怕到了最后，陆小凤不原谅，她也不会怪她。
她知道，陆小凤这个时候，是真心实意的。
“你能原谅她，为何不能原谅我？”南宫灵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打破了此刻温情脉脉的气氛。“这不公平！”
陆小凤面色一凛，“你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她嘴里所说的‘做错事’是什么，凭什么高高在上地要求所谓的‘公平’？”
“以圣人的标准要求别人，以畜生的标准要求自己，南宫灵，这就是你自诩的公平正义？” 她的嘴巴毫不留情，“你可真会严于律人宽以律己啊……”
南宫灵脸皮一紧。
楚留香也面色发热：这话说得……他都替南宫灵臊得慌。
“这些事情，有着经年不化的痛苦，我总觉得，就算讲给你了，也只是给你加了一层负担。”陆小凤眼里的失望和疲惫越来越淡，“可现在好了，我知道，你这样的人，该是不会在意这些的。而我，也不会再在意你了。”
南宫灵急急地挺直身子，“姐姐，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我只是……不在意你了。”陆小凤不紧不慢道。
此时，雪疏影已经止了哭，从她怀里慢慢直起身来，陆小凤也顺势放开了她。
“这些年，因为我个人原因，一直没来找过你，是我的过错。”
“我想过，可能你会有什么缺憾，或者无法接受我的存在……但我愿意用一辈子来弥补你。”
南宫灵酸酸胀胀的心，突然又昂扬了起来，但他看着陆小凤释然的表情，渐渐又不安起来。
“但我想清楚了。你长成这个样子，我是捂不热你了。也许，他是那个能温暖你的人吧。”
楚留香闻言赶紧插话，“‘他’到底是谁？”
陆小凤像是被逗笑了，“我若是说出了他的名字，楚香帅是不会相信的。”
楚留香面色严峻：看样子，此人在江湖中的口碑一定是极好。
“聪明人只会相信自己的推断，聪明绝顶的楚留香不如自己想想，天枫十四郎怎么样才能赶上两场决斗，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和任慈一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会是谁？”
楚留香宛如醍醐灌顶：她说得对！除了死等南宫灵说出来，他还有这条线索可以用！
陆小凤说完，又继续对南宫灵道，“这些年我没教导过你，甚至没给过你一口饭，你有如今的罪过，我也有责任，所以也没什么资格指摘你什么。”
杀人不过头点地，她要的，是南宫灵长长久久的活着，去替她诛心啊。
她神色自若，而南宫灵却只觉遍体生寒。
“你我就当没见过吧。”陆小凤豁达一笑，“从今往后，你我生生死死，各不相干。”
南宫灵想挽留她，可任凭嘴唇翕动，终是无法言语。
好像胸口破了一个洞，飕飕的冷风一直灌。
他眼里全是陆小凤的释然的样子，身上冷得像是僵硬了，他就只能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多谢姑娘指点！”楚留香已经面露喜色。
想必南宫灵查明真相后，必然会洗心革面，只是时间问题。那他也置气一般跟他耗在这里，“楚某先行告辞，本应饮酒三倍……”
陆小凤截口，“但酒里有du，我就只口头祝楚香帅此行顺利了。”
也没必要说无花假死的事，显摆她知道的多似的；况且，石观音报仇雪恨已经这么些年，却又没放下屠刀，说不得就觉得无聊，以此为借口，来江湖上兴风作浪，保险起见，还是让无花多活几天吧。
陆小凤的眼神挪给楚留香的时候，南宫灵也狼狈不堪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接着顺着他们的对话，他开始盯着楚留香的酒杯发呆：其实，这就是一个能快速验证陆小凤所说是真是假的办法。
他跳出来无花给他画的大饼后，神志也清晰了不少。
楚留香如此谨慎戒备，绝然不肯喝下这杯酒，那他呢？他就会觉得楚留香防范过头，给他做个示范，喝掉他的酒……
而且这杯酒，陆姑娘根本没接触过，所以还是原装的……
在他发呆的过程中，陆小凤和雪疏影离开了。
南宫灵喊来了白玉魔，“请”他喝下了这杯酒，眼睁睁看着对方痛苦地肿胀起来，并很快开始流血……然后死去。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真相，已水落石出；过往，已尘埃落定。
他被仇人骗得团团转，杀了自己的养父养母，失去了自己在这个世界最后的亲人……
情绪剧烈起伏后归于平静的，除了南宫灵，还是雪疏影。
陆小凤是表示了她会无条件帮她，但这不代表，自己愿意让陆小凤帮忙——这样不光彩的事情，她自己就够了。
何况，无论是她杀光了人，还是她失败先死，此事都在她的接受范围内……但若是陆小凤因为她有了什么闪失，她真得承受不起……
陆庭君、陆小凤，又或是任何一个真心待她的人，她都没有办法再承受任何一个人因为自己出现变故了。
可陆小凤似乎闲了起来，那岂不是要跟她回京城？
雪疏影不得不绞尽脑汁，想着要给陆小凤找个事儿做。
陆小凤则浑然不觉雪疏影的纠结，此刻还沉浸在唱完大戏、完美谢幕的喜悦里。
但没多久，陆小凤就意识到雪疏影的沉默。“有心事？”
“我们接下来去哪？”
陆小凤想了想，“去看看白飞飞吧。”
雪疏影悄悄舒一口气，而这其实并没有瞒过陆小凤的眼睛：雪疏影好像，不想让自己跟着……尽管这样，她仍千里迢迢赶来这里……
陆小凤只装作不知道，兴致勃勃道，“白飞飞应该想我了，我得抓紧时间去看看她了。”
雪疏影只是说，“你小心点。我就不一起去了。”
陆小凤心想，她都没问自己为什么对白飞飞改观了，看来，雪疏影赶过来前并没有打理好手头的事儿，现在着急要回去。
“嗯行，”她指指客栈，建议道，“休息一晚，明早出发？”她这样赶路，一定也没休息好。
雪疏影略作犹豫，便点头道，“好。”
雪疏影一桩心事已了，又是长途奔波，乍然松懈，自然很快入睡。
陆小凤折腾这么久的大戏唱完了，也是无事一身轻，本来睡眠质量就好的人，也是轻易进入梦乡。
而浑浑噩噩回到丐帮的南宫灵，躺在床上，想着过往里养父母的教诲、陆小凤的厉声质问、无花的花言巧语、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忍不住痛哭流涕：我真该死啊我真该死啊我真该死啊……
好不容易睡着了，被丐帮子弟喊起来后，他再次想起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忍不住又痛骂自己：我真该死啊我真该死啊我真该死啊……
手下弟子看着少帮主抱着脑袋，一脸痛苦，想问又不敢问，默默退下了。
南宫灵失魂落魄了半晌，终于有还算忠心的长老发现了，询问他缘由，南宫灵默默流泪。
他无言以对这些养父留下的叔伯啊……
但他也终于从悲伤里恢复了些神志：他要给养父养母建个祠堂，清理丐帮里行为不端之人，重振丐帮的威名……
在那之后，他就坦白所作所为，辞掉帮主之位，在祠堂里为父母祈福——或者，行走江湖，除尽世间不平……
不过，无花这么搞他，还杀害过他姐姐，此仇不报非君子。
虽然自己斗不过他，命还要留着偿还这些日子以来欠下的债……还有他才见面就失去的姐姐，但给楚留香加个速、给无花填个堵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