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一百美刀？”
迪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他脸色不对，像喉咙里爬了两只蜗牛。
这哪里是给出去一百美刀，这是在他心上刮了一百刀才对。
布鲁斯·韦恩，一个双亲尽失后在豺狼环伺下撑起家业，又敢以蝙蝠侠身份对巴里·艾伦说自己的超能力是“I'm rich”的男人……
这辈子没想到，自己的长子会在金钱上矮人一截。
后头几百个零的买卖输了也就算了。
问题是，这只有两个零。
迪克缓了一会儿，抹了一把脸。刚才用尽全力的跑速，已经让他已经重回居民一层。
这里没有物业或是安保。
只需轻轻一推，铁窗泪造型的大门就会完全敞开。
夜巡时布置下的监控，只有一枚是用于监管费丽佳尔屋内的景象。
被安装在树上，透过窗面来窥探。
蝙蝠洞内，属于费丽佳尔房间的那一片监控区一片漆黑。
迪克：“现在什么情况，B？”
“她把窗帘拉下来了，不清楚。”
在这栋居民楼里，住宅的一般户型都是单间配套。如蜂巢一般排列的房间，最小的占地面积和最高的利用价值。这也从侧面说明了窗户只有一扇，被拉上窗帘之后房屋就会变成四面封闭的密室。
迪克顿了顿，加快了上楼梯的动作：“那我现在介入。”
“你在楼下待命。”
布鲁斯冷静的声音传来，打得迪克措手不及。提姆和达米安没有反对的意思，只有青年稍稍抬高音量：“为什…………！？”
话还没说完，他自己先参透了对方的意思。
现阶段能够和知觉之门的成员直面接触的机会少之又少，眼下对方正在少女房内，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
只要把握的好，这就是一次奇袭的机会。
就算失败了也没有问题，届时便可以通过蝙蝠侠的名义来将费丽佳尔纳入韦恩庄园的保护下。
唯一的风险，就是在密室中费丽佳尔的安危，会显得像盒中的猫。
迪克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丝丝缕缕的气流声通过麦克风传到蝙蝠洞内，是一阵狼狈的杂音。
*
然而，身处话题中的费丽佳尔却没他们讨论中那样无助。
青年动作板正，抬脚时腿部形成直角，很像一位机器人。
他进入房间后，自然而然的将门关了起来。
正如迪克所想，这间租房的确成为了密室。阴暗的环境，空气的流动有些太缓慢。费丽佳尔的轮椅占据了3/1的位置，让男人的站位显得更是拘谨。
那五美元被费丽佳尔仔细检查完水印后，才被收入囊中。
她仔细打量了对方一会儿，勉强从记忆力扒出一个名字进行匹配：“我记得你是鲍勃。”
“是我，女士。”他显得很有礼貌，也很尊重。
映入眼帘的是西装，衬衫，公文包，大背头。
任谁看到这幅装扮的第一反应，都会认为这是一位推销人员。
不是卖保险，就是房地产。
如果不是被塞来的传单确实写有宗教内容，想必任谁也猜不出，眼前这个打扮得体的男人会是异教徒。
费丽佳尔看着朝自己递过来的这张纸，突然有点想笑。
那份亲子鉴定书刚被她收进抽屉里，现在又来一张传/销传单。
前脚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派遣长子找上门来探口风，后脚邪/教的人就紧跟着来传教。
怎么，是想让我当超级大孝子把全家都骗进去么？
她到底没说什么，还是将其接下。
在知觉之门的图标为底色的这张a4纸，上面排版着一段简单的文字：
「我睁开眼睛， 苹果是红色的；
我闭上眼睛，苹果是一条蛇；
被驱逐出乌托邦的人，
可以吃下苹果；
滑入，
蟒蛇柔软的胃里；
蟒蛇在乐园，你也在乐园……」
花哨的哥特体被逐一读取，费丽佳尔没什么情绪的收回目光。
看起来像诗歌，但是没有美感。像是瘾君子看到的幻觉，像小孩做了噩梦后写下来的句子。
“怎么样？”鲍勃投来期待的目光。
“什么怎么样。”费丽佳尔将传单倒扣在腿面，“意义不明的文字。基督教有美酒和面包，佛教告诉人做善事能登极乐。你们呢？想要吸引人入教，至少得拿出些诚意来。”
这是费丽佳尔第二次跟鲍勃见面。
同样的流程，同样的一百美刀。
那时也是在白天，费丽佳尔正准备出门。鲍勃像木墩似的蹲在门口，脑门锃亮，一开口就是：“嘿朋友，你信教吗？”
信教？当然不信。
她看着鲍勃，分明是同样的面貌，可费丽佳尔总觉得有哪里很是违和。
要说的话就是气质上的改变。
或许，是业务更加娴熟了吧。至少他现在没有笑场，脸上的虔诚不像作假。
费丽佳尔尖锐的评论接近于轻蔑，鲍勃对此展现出了自己良好的包容心。他没有被激怒，而是一副好脾气的态度：
“即便被「门」选中，但尚未聆听神谕的您也还是迷途的羊羔。人们总是会被表象蒙骗，无法深究字里行间的深意。没关系，这我能理解。”
“说完没，说完你可以走了。”
说话也变得文绉绉的，看起来比第一次要像样不少，费丽佳尔想着有些不耐烦地敲起扶手。
“一百美刀的时长就这么点，要继续得充值。”
“看你是回头客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介绍个大客户。”
费丽佳尔在室内的声音被外围监控收纳时，有些信号不良。但蝙蝠洞内的人，还是清楚听到了她说的话：
“迪克·格雷森还没走远，可以找他传教。”
“我看他脑子不太好，可能被你一命通关。”
正在窃听的布鲁斯：……
其他三只鸟：噗
要是被迪克听到这句话，他大概会念上一整个月吧。
鲍勃无动于衷，显然没有更换传教对象的打算。
“稍安勿躁，小姐” ，他提起公文包，在里面摸索着什么。
会是刀？毒药？手/枪？
费丽佳尔想象着鲍勃会拿出什么，比如业绩完不成了要以武力胁迫她信教。可没一会儿，她的猜测就被全盘推翻。
没有任何能让人流血致死的物件。
躺在鲍勃手心的，是一枚人畜无害的苹果。
独属于水果的清香，顷刻间挥发开来。
费丽佳尔抽动了一下鼻尖，扯起嘴角道：“别告诉我这是砸中了牛顿的苹果。”
“尘世是妄念，在此世的伟人也不过是深陷泥淖的虫与蛾。圣果（苹果)即是圣果，我拿它出来，只是为了展示神威。”
“神威？”
费丽佳尔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没错，神威！”
音量忽然拔高，鲍勃一直瞠到最大的双目，猛地迸发出光亮：“让我来揭开这个世界虚伪的一角，给予您真实的刹那……”
鲍勃的语气有些疯癫。
他抬起手，将苹果朝残疾的少女递了过去：“请咬下吧！当圣果的汁液流经唇齿，吞咽下腹……届时，蒙蔽于双目前的浓雾将会散去！真理的门扉近在咫尺，慷慨的留有一条供人观望的缝隙。”
只给人看一条缝隙还慷慨呢，这不小气鬼么。费丽佳尔没被这鲍勃忽然间的抽风感染，毫不留情在心底吐槽着。
观察到男人眼底亢奋的绿光，就像饿狼看到沾着血肉的骨头，直愣愣的，令人心慌。那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神，理智如断弦般消失在那双眼睛里……费丽佳尔可没胆子再强调自己的攻击性。
她还算惜命，且毫不怀疑对方下一秒可能会从他神奇的公文包里，掏出一把小刀捅过来物理带她见“上帝”。
为了稳定男人的情绪，少女谨慎地接过苹果。
随着近距离的接触，费丽佳尔更能感受到那股微妙的违和感究竟从何而来了。水果表皮的气味并不轻薄，反而厚重到有些黏腻，如化不开的蜜糖。甜美而馥郁的芬芳，使她生理上感到不适。目光缓缓抽离，气味如一张网般将人包裹。
费丽佳尔稍稍减缓呼吸的速度，刻意让自己只去注意苹果的样貌。
就这样来看，这至少是价格昂贵的高品质苹果。
外表圆润周正，表皮水光红艳。
看着就很甜的样子。
费丽佳尔一时没有动作，她当然不会吃下他人随意递来的食物。
越漂亮的蘑菇毒性越强，万一这一口苹果下去她直接躺板板了怎么办？
哥谭巨额的医药费，一个残疾人负担不起。
鲍勃见费丽佳尔没有食用的意向，保持着微笑催促道：“咬下吧！就一口——在体验过之后，您绝对会同意加入我们教会的。”
“实际上，我现在不那么饿。”
费丽佳尔敷衍地应对着，她的声音透过隔音糟糕的门板来到屋外。
那里，迪克已经等候多时。
理智告诉他布鲁斯的安排绝对正确，可感情上他却没办法同意这次的计划。
虽然费丽佳尔警惕性强，但她终究是个普通人。知觉之门的教徒极大可能拥有超自然力量，若是对费丽佳尔使用，那她便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迪克，也有自己的底线。
他做不到在楼下什么都不做的干等，就屏息来到费丽佳尔的房门外。这样，如果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他也能及时插手捞人。
就比如，现在。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响起。
费丽佳尔和鲍勃对视了一眼，见对方没有阻止的意向，费丽佳尔才转动着轮椅去开了门。
明知鲍勃有异样的情况下，她想拉人下水的意图昭然若揭。
对此一无所知的迪克站在门外，一副温和的做派，在费丽佳尔眼里活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抱歉上门来打扰，费丽，我还是认为我们应该谈谈……嗯？看来我来的不凑巧，这里已经有客人在了。”
挑不出错的说辞被俊美的青年组织构成，房间狭小，有了第三人的加入空间显得更是逼仄。
迪克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与想象中不同，房间内的物件陈设并不单调，反而充满着各种奇异的色彩。
桌面上放着铁钵与捣棒，到处挂满像是骨雕的装饰品，还有半干不干的扎染手绢，一些半成品的手织围巾……
每一样物品都看似被随手放置，却在凌乱中拥有色彩的秩序。
这是……她的工作？
迪克眼底闪过一丝思考，可惜没能细究。
很快，费丽佳尔朝他搭话来了。
“我早说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视线中，突兀被钻入一抹红。
原本应该由本人食用的苹果，被费丽佳尔自己往前送了送。
少女的语气，变得很是甜美亲昵：
“大郎…哦不是、哥哥啊——来，咱们吃果果了。”
就是不想让妹妹吃果果才进来的迪克：？
迪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他脸色不对，像喉咙里爬了两只蜗牛。
这哪里是给出去一百美刀，这是在他心上刮了一百刀才对。
布鲁斯·韦恩，一个双亲尽失后在豺狼环伺下撑起家业，又敢以蝙蝠侠身份对巴里·艾伦说自己的超能力是“I'm rich”的男人……
这辈子没想到，自己的长子会在金钱上矮人一截。
后头几百个零的买卖输了也就算了。
问题是，这只有两个零。
迪克缓了一会儿，抹了一把脸。刚才用尽全力的跑速，已经让他已经重回居民一层。
这里没有物业或是安保。
只需轻轻一推，铁窗泪造型的大门就会完全敞开。
夜巡时布置下的监控，只有一枚是用于监管费丽佳尔屋内的景象。
被安装在树上，透过窗面来窥探。
蝙蝠洞内，属于费丽佳尔房间的那一片监控区一片漆黑。
迪克：“现在什么情况，B？”
“她把窗帘拉下来了，不清楚。”
在这栋居民楼里，住宅的一般户型都是单间配套。如蜂巢一般排列的房间，最小的占地面积和最高的利用价值。这也从侧面说明了窗户只有一扇，被拉上窗帘之后房屋就会变成四面封闭的密室。
迪克顿了顿，加快了上楼梯的动作：“那我现在介入。”
“你在楼下待命。”
布鲁斯冷静的声音传来，打得迪克措手不及。提姆和达米安没有反对的意思，只有青年稍稍抬高音量：“为什…………！？”
话还没说完，他自己先参透了对方的意思。
现阶段能够和知觉之门的成员直面接触的机会少之又少，眼下对方正在少女房内，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
只要把握的好，这就是一次奇袭的机会。
就算失败了也没有问题，届时便可以通过蝙蝠侠的名义来将费丽佳尔纳入韦恩庄园的保护下。
唯一的风险，就是在密室中费丽佳尔的安危，会显得像盒中的猫。
迪克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丝丝缕缕的气流声通过麦克风传到蝙蝠洞内，是一阵狼狈的杂音。
*
然而，身处话题中的费丽佳尔却没他们讨论中那样无助。
青年动作板正，抬脚时腿部形成直角，很像一位机器人。
他进入房间后，自然而然的将门关了起来。
正如迪克所想，这间租房的确成为了密室。阴暗的环境，空气的流动有些太缓慢。费丽佳尔的轮椅占据了3/1的位置，让男人的站位显得更是拘谨。
那五美元被费丽佳尔仔细检查完水印后，才被收入囊中。
她仔细打量了对方一会儿，勉强从记忆力扒出一个名字进行匹配：“我记得你是鲍勃。”
“是我，女士。”他显得很有礼貌，也很尊重。
映入眼帘的是西装，衬衫，公文包，大背头。
任谁看到这幅装扮的第一反应，都会认为这是一位推销人员。
不是卖保险，就是房地产。
如果不是被塞来的传单确实写有宗教内容，想必任谁也猜不出，眼前这个打扮得体的男人会是异教徒。
费丽佳尔看着朝自己递过来的这张纸，突然有点想笑。
那份亲子鉴定书刚被她收进抽屉里，现在又来一张传/销传单。
前脚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派遣长子找上门来探口风，后脚邪/教的人就紧跟着来传教。
怎么，是想让我当超级大孝子把全家都骗进去么？
她到底没说什么，还是将其接下。
在知觉之门的图标为底色的这张a4纸，上面排版着一段简单的文字：
「我睁开眼睛， 苹果是红色的；
我闭上眼睛，苹果是一条蛇；
被驱逐出乌托邦的人，
可以吃下苹果；
滑入，
蟒蛇柔软的胃里；
蟒蛇在乐园，你也在乐园……」
花哨的哥特体被逐一读取，费丽佳尔没什么情绪的收回目光。
看起来像诗歌，但是没有美感。像是瘾君子看到的幻觉，像小孩做了噩梦后写下来的句子。
“怎么样？”鲍勃投来期待的目光。
“什么怎么样。”费丽佳尔将传单倒扣在腿面，“意义不明的文字。基督教有美酒和面包，佛教告诉人做善事能登极乐。你们呢？想要吸引人入教，至少得拿出些诚意来。”
这是费丽佳尔第二次跟鲍勃见面。
同样的流程，同样的一百美刀。
那时也是在白天，费丽佳尔正准备出门。鲍勃像木墩似的蹲在门口，脑门锃亮，一开口就是：“嘿朋友，你信教吗？”
信教？当然不信。
她看着鲍勃，分明是同样的面貌，可费丽佳尔总觉得有哪里很是违和。
要说的话就是气质上的改变。
或许，是业务更加娴熟了吧。至少他现在没有笑场，脸上的虔诚不像作假。
费丽佳尔尖锐的评论接近于轻蔑，鲍勃对此展现出了自己良好的包容心。他没有被激怒，而是一副好脾气的态度：
“即便被「门」选中，但尚未聆听神谕的您也还是迷途的羊羔。人们总是会被表象蒙骗，无法深究字里行间的深意。没关系，这我能理解。”
“说完没，说完你可以走了。”
说话也变得文绉绉的，看起来比第一次要像样不少，费丽佳尔想着有些不耐烦地敲起扶手。
“一百美刀的时长就这么点，要继续得充值。”
“看你是回头客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介绍个大客户。”
费丽佳尔在室内的声音被外围监控收纳时，有些信号不良。但蝙蝠洞内的人，还是清楚听到了她说的话：
“迪克·格雷森还没走远，可以找他传教。”
“我看他脑子不太好，可能被你一命通关。”
正在窃听的布鲁斯：……
其他三只鸟：噗
要是被迪克听到这句话，他大概会念上一整个月吧。
鲍勃无动于衷，显然没有更换传教对象的打算。
“稍安勿躁，小姐” ，他提起公文包，在里面摸索着什么。
会是刀？毒药？手/枪？
费丽佳尔想象着鲍勃会拿出什么，比如业绩完不成了要以武力胁迫她信教。可没一会儿，她的猜测就被全盘推翻。
没有任何能让人流血致死的物件。
躺在鲍勃手心的，是一枚人畜无害的苹果。
独属于水果的清香，顷刻间挥发开来。
费丽佳尔抽动了一下鼻尖，扯起嘴角道：“别告诉我这是砸中了牛顿的苹果。”
“尘世是妄念，在此世的伟人也不过是深陷泥淖的虫与蛾。圣果（苹果)即是圣果，我拿它出来，只是为了展示神威。”
“神威？”
费丽佳尔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没错，神威！”
音量忽然拔高，鲍勃一直瞠到最大的双目，猛地迸发出光亮：“让我来揭开这个世界虚伪的一角，给予您真实的刹那……”
鲍勃的语气有些疯癫。
他抬起手，将苹果朝残疾的少女递了过去：“请咬下吧！当圣果的汁液流经唇齿，吞咽下腹……届时，蒙蔽于双目前的浓雾将会散去！真理的门扉近在咫尺，慷慨的留有一条供人观望的缝隙。”
只给人看一条缝隙还慷慨呢，这不小气鬼么。费丽佳尔没被这鲍勃忽然间的抽风感染，毫不留情在心底吐槽着。
观察到男人眼底亢奋的绿光，就像饿狼看到沾着血肉的骨头，直愣愣的，令人心慌。那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神，理智如断弦般消失在那双眼睛里……费丽佳尔可没胆子再强调自己的攻击性。
她还算惜命，且毫不怀疑对方下一秒可能会从他神奇的公文包里，掏出一把小刀捅过来物理带她见“上帝”。
为了稳定男人的情绪，少女谨慎地接过苹果。
随着近距离的接触，费丽佳尔更能感受到那股微妙的违和感究竟从何而来了。水果表皮的气味并不轻薄，反而厚重到有些黏腻，如化不开的蜜糖。甜美而馥郁的芬芳，使她生理上感到不适。目光缓缓抽离，气味如一张网般将人包裹。
费丽佳尔稍稍减缓呼吸的速度，刻意让自己只去注意苹果的样貌。
就这样来看，这至少是价格昂贵的高品质苹果。
外表圆润周正，表皮水光红艳。
看着就很甜的样子。
费丽佳尔一时没有动作，她当然不会吃下他人随意递来的食物。
越漂亮的蘑菇毒性越强，万一这一口苹果下去她直接躺板板了怎么办？
哥谭巨额的医药费，一个残疾人负担不起。
鲍勃见费丽佳尔没有食用的意向，保持着微笑催促道：“咬下吧！就一口——在体验过之后，您绝对会同意加入我们教会的。”
“实际上，我现在不那么饿。”
费丽佳尔敷衍地应对着，她的声音透过隔音糟糕的门板来到屋外。
那里，迪克已经等候多时。
理智告诉他布鲁斯的安排绝对正确，可感情上他却没办法同意这次的计划。
虽然费丽佳尔警惕性强，但她终究是个普通人。知觉之门的教徒极大可能拥有超自然力量，若是对费丽佳尔使用，那她便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迪克，也有自己的底线。
他做不到在楼下什么都不做的干等，就屏息来到费丽佳尔的房门外。这样，如果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他也能及时插手捞人。
就比如，现在。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响起。
费丽佳尔和鲍勃对视了一眼，见对方没有阻止的意向，费丽佳尔才转动着轮椅去开了门。
明知鲍勃有异样的情况下，她想拉人下水的意图昭然若揭。
对此一无所知的迪克站在门外，一副温和的做派，在费丽佳尔眼里活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抱歉上门来打扰，费丽，我还是认为我们应该谈谈……嗯？看来我来的不凑巧，这里已经有客人在了。”
挑不出错的说辞被俊美的青年组织构成，房间狭小，有了第三人的加入空间显得更是逼仄。
迪克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与想象中不同，房间内的物件陈设并不单调，反而充满着各种奇异的色彩。
桌面上放着铁钵与捣棒，到处挂满像是骨雕的装饰品，还有半干不干的扎染手绢，一些半成品的手织围巾……
每一样物品都看似被随手放置，却在凌乱中拥有色彩的秩序。
这是……她的工作？
迪克眼底闪过一丝思考，可惜没能细究。
很快，费丽佳尔朝他搭话来了。
“我早说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视线中，突兀被钻入一抹红。
原本应该由本人食用的苹果，被费丽佳尔自己往前送了送。
少女的语气，变得很是甜美亲昵：
“大郎…哦不是、哥哥啊——来，咱们吃果果了。”
就是不想让妹妹吃果果才进来的迪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