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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7 (恢复第二人称)

    这是怎么回事?

    他应该消失到另一个地方去,独自看着这场永无止境的冬雨,而不是用将要融进血肉般的力气紧紧抱住眼前这个人,感受肌肤相贴的温度。

    为什么?

    这又是一个甜蜜的陷阱,一个不存在的白日梦,这会是他的错觉吗?

    ??

    他维持着这个动作,在鼓动的心跳中机械地转过脑袋观察你的表情,连呼吸都放的很慢。你没有拒绝他,没有推开他,只是一层薄淡的绯红攀上了耳廓脸颊,他看到那双蓝眼睛变得湿润起来,变得十分令人心动。

    啊……难道这会是,你命令的……

    咕咚。狗卷听见自己忍不住咽下唾液的声音,而你肯定也听到了,所以才会微微别过脸去,露出像是染上胭脂粉般的纤细脖颈。那颜色真的很好看,好看到让他忍不住地心跳加快,想要靠近落下一吻。

    可他不能这样做,这样对女性实在不够礼貌,所以他想……也许他能对这样不坦诚的你做一些别的,一些你曾经说过会很高兴接受的事情。

    比如说。

    “奈雪,抱住我。”

    身下的姑娘只愣神了一瞬,随后伸手拥住了他,此刻这才算是一个完整的拥抱。

    “叫我的名字,奈雪。”

    那一次庆功宴后,在他喝醉酒的归途上,星汉灿烂的夜空下,你说你讲不出任何他想听的话语,除非他用他的天赋,像这样来控制你。

    “……棘。”

    而那样子你会很高兴。

    “再来一次。”

    “棘。”

    狗卷伏在你肩头深深呼出一口气,原来人的体温竟可以如此令他眷恋。事实上他有更多更多想和你一起做的事情,比如牵你的手和你跳舞,比如在一天结束后亲吻,看星河流转,看日暮晓天。但现在这样互相拥抱,听你用如猫儿般轻柔的声音唤他的名字,只是这样子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鲑鱼。”

    ——

    十九号,也就是明天,你要做一件会被咒术高层追杀至天涯海角的事情,并且在咒术界公开直播。你不会全身而退,可能会被揪出真身的位置,但你不后悔,你只会在这一切发生前想去见一个人。

    你很想见他。

    可在见到他之前,你从不知道那些一直被忽视的情感竟是如此猛烈。你原本只想看他一面就走,讲几句话,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你原本真的是这样打算的……当你在那双含着泪光的眸中沉沦,无法控制那装满整整一瓶,再也无法盖住的想念后,你终于写下了那句话,这是你一直期盼着的事情。

    而现在他也在以自己的方式回应你,平日羞于启齿的名字被他以命令的方式自口中冒出,而这时你和他的距离又这样近,也许……

    他会听见心脏震耳欲聋的跳动吗?

    会注意到已经上火发烫的脸颊吗?

    会更加用力地拥抱吗?

    会感到喜悦和害羞吗?

    会不让你离开吗?

    会继续爱着你吗?

    你在脖颈柔软的发丝触感下,一点一点泄去上半身的力气,任由意识漂浮在这熟悉气味的房间里,胳膊轻轻搭着他的背脊,疲懒到眼帘都几乎阖上。

    “你家人知道你把咒言用在这里,会哭的。”

    “海带(没关系)”

    “你强迫我叫出名字了,这可不礼貌。”

    “鲑鱼,木鱼花,明太子。”

    “噢?我先抱住的你,证据呢?”

    “木鱼花!”

    “哈哈……”

    你低低地笑了出声,耳畔是狗卷一点儿也不服气的嘟哝。瞧这傻瓜,拌嘴拌不过你也只能默默受着,顶天了蹭一蹭脖颈撒撒娇,服服软,像只温和黏人的阿拉斯加,在你点头前不肯再进一步。

    你转过头看着他柔软明亮的紫眼睛,感受着胸膛中止不住的悸动暗暗想道:这可太糟糕了,这会让你舍不得离开啊。

    “狗卷,我必须要走了。”

    这句话里藏了怎样的感情呢?也许你自己是听不出来的,但狗卷知道,他心上的姑娘会用这样惋惜的语气说话,会露出为难的表情,而这一切竟然会是因为他吗?

    “……如果……会…”

    你听不清他呢喃着的话语,只能透过那双一直望着你的眼睛明白他和你一样不舍的心情。但是不一样,他明天还能看见你,后天也能看见你,也许以后天天都能够看见你,可你本人绝对不能来见他,这太危险了。

    “当你说完下一句话的时候,我必须要走了。”

    你说完这句话,随后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将他翘起的发丝一点点抚平。可是……他只剩下一句话的时间了,这小咒言师会对你说些什么呢?要不要不设防,试着听听看呢?

    “……”

    “狗卷?”

    你偏过头看他藏着失落的神情,看那些被收敛在眼中的情绪,看他紧抿着唇瓣再一次,用仿佛要刻入血肉的力气拥抱住你。

    ??

    心跳声震耳欲聋,连呼吸都发着颤。

    “说吧,狗卷,如果你要我留下……我真的会留下。”

    你的喃喃自语为他编织了一个梦网,里边盛着他最想要的东西。

    “……”

    他深吸口气将几乎脱口而出的话语强硬咽下,紧闭的眼睫如蝶翼般不断颤抖着,炙热的呼吸打在你耳边,烧的心头滚烫。

    狗卷从来没有被这样的美梦困扰过,如果他说要你留下,你就真的会留下了,一直在他身边,他分明有这个能力的。而也正是这念头出现的瞬间,如福至心灵般,狗卷骤然明白一直以来他期盼着的并不是他爱的人留在他身边,而是他爱的人在走过桑田沧海,看过山河变换后依然能回到他身边来。

    狗卷不会强硬地将你留在身边,他该是你想回时能够回去的地方。

    “我会等你,我说过,我会一直等着你。”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徒留下一片寒气氤氲了远山淡影,校寺内的古钟刚鸣过四声,无意惊起了成群山雀,在冬日萧瑟的寒风中哆嗦着飞到另一处小憩。其中一只寒鸦正巧从山寺间飞来,它抖着翅膀落于一棵常青松柏上,细长的喙整理着一身乌黑发亮的羽毛,不消片刻它停了下来,黝黑眼珠忽地一转,视线停住的方向正是一个吻的结尾。

    彼时,你正微微仰头盯着面前面红耳赤的小咒言师,指腹擦过方才落吻的地方,那里开着一朵因咒言而生的花。

    “好。”

    你浅笑道,将膝上的薄毯在他眼前整个抖开,可怜的小咒言师尚未整理出面对初吻的正确反应,就被淡紫色的毛绒花纹遮挡了视野。

    此时鎏金破晓,大片的斜阳透过逐渐消散的阴云落在树叶枝丫上。那只歇脚的寒鸦正向放晴的天空展翅飞去,身后是一扇窗扉和窗内蹲下身子捂住嘴唇,连脖颈都羞的通红的少年。

    ——

    “对不起,让你在这里等了很久,但也没有很久吧。对吗,由基?”

    这是你重新回到那间小屋后的第一句话。

    十二月该是打开暖空调抵御严寒的时候,但这间屋子内的气温却和外头相差无几,处处泛着连空气都要将凝固的冰冷,仿若时间都不会流动。

    “对啊,等待是绅士的美德,但他似乎并不期待你的出现呢。”

    由基耸了耸肩说着,在她的身旁站着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长相是谁看了都不会记住的大众脸,实在是非常普通的一个咒术师。可这家伙分明被特级挟持还能处变不惊地站着,却在对上你视线的瞬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五指发颤地紧紧扣住地面,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你看着面前男人胆颤的模样渐渐冷下脸来,轻哼一声语气不善道:“是嘛,可我还蛮期待的,长了一副平常模样,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呢。”

    他的面孔你甚至从未见过,但咒术界高管世袭的皇帝守则几乎人尽皆知,一层层剥开是完全腐朽的阶级垄断制度,甚至一出生就站在了别人人生的终点。权利,金钱,人,这世界上从没有他们求不来的东西,哪怕在以实力至上的咒术界,只要一个好看身份,谁在乎你究竟是什么货色。

    “说说吧,接下来你们准备干什么。”

    你转着那只刻着蔷薇花藤的钢笔慢悠悠道,眼前的日记上是不断推进的世界线,此刻正写到虎杖悠太在任务中遇见了又一次的强敌,而那家伙的身份却是有些意思的。

    胀相……你记得交流会结束后被偷走了的九相图,一年级的钉崎和伏黑小子曾经遇上过其中的两位,现在这家伙来到了虎杖悠仁的面前,是为了复仇吗?你眸光一转将视线再次落到那男人身上,毕竟九相图被偷走,这家伙还有功劳呢。

    “没听清我的问题吗?”

    他并没有回答你的问题,也许是还没从那一眼的惊恐中回过神来,这被抓来的家伙只能用干巴巴的声音机械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明明应该……”

    “应该在学校吗?你对神户奈雪的行踪那么了解,却又如此畏惧我,一边害怕,一边搅乱我的人生……”你垂下眼睫缓缓说着,额前的发丝遮住了那双含着讥讽的眼眸。

    因为那时候还不像特级那样拥有难以匹敌的力量,因为那时候还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女孩儿,因为那时候还没尝过世界上最凶狠的恶意,因为那时候还单纯的相信善恶终有报。

    可是没用的,都是没用的。

    所以在这比愤怒还要强烈的疲惫和失望下,那些藏在心中的锋利话语只通通化作了一句感叹:“来动动脑子,好好想想怎么活着出去吧。”

    “!”

    “别这样,你还有机会的。”

    你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旁被风吹散的书页理好,目光微垂也不去看那几乎六神无主的家伙,像是喝水吃饭一样将生杀大权揽进手中。

    可是为什么在那么多的名字里只找了他一个呢。

    在等待的时候,由基坐到了你身边,手上拿着一块还冒着热气的红薯,是在这样冷的天里随处都能见到的烤红薯。你的视线只在那摘下手套,剥着红薯皮的玉手上停留了一刻,下一秒,一个热腾腾的袋子就被塞到了你怀里。

    “喏,红薯一人一个,感情不会散。”

    她这样说着,还将剥了皮的红薯在那跪着的人面前炫耀般的晃了一晃,姿态像是谁没吃过冬日的烤红薯一样。幼稚鬼,你在心中默默说了一声,感受着温暖的热气从贴近胃部的地方传来,于是那些萦绕在你身上的寒意就逐渐被驱散了去。

    你拉开口袋,看着里面已经剥好皮的红薯露出几点笑意,随后温和地说了一声:“谢谢你,由基。”

    “小事。”她摆了摆手说着,脸上是十分明快的笑容,而你不止一次为这般强大又美丽的人心生愿景。

    只要这个世界有更多这样的人,有更多这样纯粹且强大,美丽且高尚的人,这便会是神户家先祖们一直以来想要努力实现的世界。

    可是这样美好的世界并不是靠努力就能实现的。

    “还没想好吗?”你将思绪拉回到面前已经停止颤抖的人身上,语气平淡地询问:“你该想个办法出来啊。”

    “……我知道,下一次咒灵们的攻击会在什么时候。”

    “嗯,继续。”

    “会在圣诞那一天,池袋地铁,为了封印五条悟和……夺取你的力量。”

    夺取神户家的力量,夺取?

    你眨了眨眼睛细细思量起这个可能性,随后垂下头去以掩住嘴角抑制不住的嘲笑:“噢,这就是你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我将它们的突袭告诉了你。”

    他这么说着缓缓站起身子,竟是已经能够勇敢的直视你和由基了。

    “那我该说谢谢你?”你支着脑袋盯着他背在身后的左手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真假,万一被骗呢。”

    “你不是万能的神吗?用你那本子问问看不就好了。”

    “预言未来是占卜师做的,我只走在世界线上。”

    自大的家伙。他轻轻哼笑一声,呢喃着你刚才说过的世界线三个字,模样就像听见了一个荒唐的笑话:“既然神户家走着的路是世界线,那灭亡的结局也是你们自己走出的未来,和别人没有关系不是嘛?”

    你盯着他满脸不屑的模样将钢笔在指尖转了一圈,随后坐直了身子冷冷淡淡地说道:“我说的是'我',不是神户家。还有,你的态度要再好一点,像刚开始那样。”

    在你说完话的瞬间,他的膝盖仿佛被谁从身后踢了一脚,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随着一声吃痛的呼喊,他再次跪倒在你们面前。

    “呜!你……”

    “说出来的话不好听,姿态就要好看些啊。”

    你没去看他瞪向你的视线,也没兴趣戳穿他藏在未说完话语中的谩骂,只一点点将袋子里的红薯放进口中细细咀嚼。

    在你吃完一整个红薯的时间里,他无数次想要站起身子,却又像是被人拆了膝盖骨一样栽倒在地,以至于这可怜的人从方才开始就一直不停的在你们面前露出丑态。他在一次次的爬起中栽倒,而你坐在铺着绒毯的轮椅上吃着热腾腾的红薯,姿态高贵……你瞥了眼他脸上逐渐露出的阴冷神情,泄出一声恶意的轻笑。

    对啊,你就是在羞辱他。

    “这样吧,你把自己和你那些同伴做过的事情都认一遍,我放你走。”

    要开始了啊。听到这话的由基勾起嘴角轻轻瞥了你一眼,在心中默默想着。

    “可是你都已经知道了不是嘛?该死的,你已经全都知道了才要我过来的不是嘛!”

    他皱着眉头语气不善地问道,不知为何面上露出了几分急躁的神情。

    你静默了一会儿沉沉地看着眼前逐渐焦躁起来的男人,钢笔在指尖转了足足五圈,在他终于发泄完心中的情绪之后慢慢开口道:“看来你是不想走了。还有,从刚才开始你的手,一直在做什么呢?我记得我才说过,说出来的话不好听就要姿态放好啊,可惜了。”

    是风过无痕,连鲜血都没有流出的瞬间,那人背在身后不断磨蹭着通讯器的手断在了你面前的地上,四处是碎裂的冰渣泛着刺人寒意。他脸上还带着几分茫然无措,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你坐在轮椅上将滚落到你脚边的断手拾起装在红薯袋中,自然地丢进了垃圾桶。

    “那我们继续吧。”

    ——

    五条悟对于神户一家是有印象的,甚至对于你的父母也有很大的印象。传说中的家族,君王身侧的宰相,国师,有操控万物的通天之书,还有因为力量强大而逐渐枯萎的血脉。因为他是六眼,是五条家的继承人,所以他或多或少是被动的了解了这些东西,而实际上不管是硝子还是杰,他们都对神户家族一无所知。

    这个世界已经不再需要神的恩赐了,力量终将落在吾辈手中。还在高中的时候他曾听到过这么一句话,那人说得意气风发,兴致盎然,仿佛真的是为了这个世界着想。

    不过是庸人的贪婪罢了。

    至于是在什么时候见过你的父母,那是一次宴会,作为五条家长子的他出席了位于京都的咒术协会年终总结活动,枯燥乏味却每年必有一次。就在他准备吃了蛋糕就偷溜出去散步时,他看见了一家站在正门前堂而皇之提前离场的人,而在两位大人身后站着的就是仅仅7岁的你。

    五条悟一下子来了兴趣,也许是咒术界终于有除了他以外那个愿意当公众场合的刺头的家伙,所以他将注意力稍稍放在了门口。

    “我答应过我女儿会带她去剧院看演出,而这个决定早过你们这场枯燥,乏味的欢庆宴很久很久。”那男人一字一句缓慢有力的说着,高昂着头颅,将视线斜斜地瞥向门口几人。

    “嘿,你说的有些直白。”神户优子拉了拉身旁男人的衣裳,挽着他胳膊,凑在耳旁轻声说道:“要婉转点才行。”

    “嗯,事实上我认为会议已经结束,继续呆着只是浪费时间……我表达的委婉一点了吗,亲爱的?”

    “并没有。”神户优子叹了口气无奈道。

    神户贤人对于这场宴会毫不留情的评价显然让门口的守卫不太高兴,只是一名二级咒术师,在艺术界有些名气,娶了位同为二级的老婆,有一个稍微有点天赋的女儿。

    也就是说,他凭什么这么嚣张?

    就在五条悟吃着蛋糕期待这位神户家男人又会说出什么大实话来的时候,那站在身后不声不响的小女孩,也就是你说话了,用如黄鹂般清脆可人的声音说着:“妈妈,要不我们别去看演出了?”

    就算是被宠爱着长大的你也在这时候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你当然可以把一切交给父母解决,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但显然你不想让父母为难。

    “不,我们会去的,放心。”神户优子抚摸着年幼你的背脊微微笑着,无不温柔道。

    “可是……”

    你的母亲是一位有着古典韵味的贤淑佳人,眉似青黛,眼如水杏,举手投足间无不透着一股春日东风拂过杨柳岸的温柔。可就是这样的女子,在面对自家女儿善解人意想要妥协的想法时,明确地给出了答案:“我们答应了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神户家没有言而无信的人。况且我和你父亲,也并不想继续留在这儿度过没有意义的时光。”

    “没错,消磨时间也该有正确的方式,年末就该去看一场酣畅淋漓的秀演才对。”神户贤人说完便垂下眼帘看了眼腕间,随后转过身子朝五条悟站着的地方望去:“离开场还有十五分钟,五条家的小子,你还想继续留在这儿吗?”

    神户家人是只凭借一人的力量而在历史上屹立不倒的贵族,在今天没有接触到你们之前五条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所谓的传奇家族也和现今的五条家没什么两样。

    五条悟露出个快意的笑容向前方大步走去,显然他没想过已经被高层当做囊中之物的神户家,竟会拥有这样叛逆的灵魂,真是令人振奋!

    “先说好,是本大爷原本就不想呆在这儿了。”他甩了甩墨镜说道:“可是离开场只有十五分钟了,你们怎么过去?”

    “啊呀,这就要靠我们的宝贝女儿啦。奈雪,前几天教你的语句还记得吗?”神户优子蹲下身平视着你的眼睛温柔道:“以及将五条家的少爷送去繁华的名古屋街道吧,有好吃大福的那一家,谢谢你啦,小公主。”

    “嗯。”

    你点了点头由母亲牵起你的手向前走去,步伐坦然地跨过大门台阶,连目光都不曾斜视片刻。而父亲走在你们后方,挡住了不知是哪些人刺探过来的视线,身旁还跟着一个悠闲自得却不得了的家伙。

    看吧,有父母在的地方你从来不要担心任何事。

    过了没多久,五条悟看着你将那本被传的神乎其神的日记拿出,随着金色的文字落下,你父母便消失在了原地。当轮到他时,他瞧着你幼时还算乖巧的模样随口问了一句:“喂,在规定内你真的能操控天地间任何事?”

    “妈妈说要把你送去名古屋的十巷街,你想去那里吗?”你合上日记本自顾自说道。

    “那里就行……啧,你倒是回答问题啊,小屁孩。”

    你抬起头看着面前不太礼貌的男人,虽然你可以回答他,但是爸爸妈妈说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你并不准备回答他,况且你急着看演出。于是堂堂六眼五条悟并没有得到小屁孩的回答就被送到了名古屋的十巷街道,正对着糖水铺子,炸酸奶买一送一的招牌就立在门口,想不进去都难。

    这是五条悟第一次见过神户家人,再下次就是在处决名单上。

    时间回到现在,十二月十九日的零点,冬风卷着细雪自东京的夜空缓缓落下,点点雪白划过寂静的夜,随后落在闪烁着红□□光的警戒线里,也落在路中死去的人眼中。警车将这一片地区彻底封锁,交错的人群中路过了一个穿着袈裟的男子,他紧皱着眉头望向那人倒下的地方,随后朝黑夜的尽头望去。在那里矗立着的是不久前刚建起的一栋公寓,亮着几点灯火,浮着一层薄雾。

    他沉默了片刻,随后自鼻腔中泄出一声轻笑,微眯的眼中染上了一层阴郁的色彩:“真是好久不见啊,小丫头。”

    在他视线落下的地方是你明目张胆倚在窗边的身影,手里拿了个袖珍望远镜,正专心致志望着几小时前走出房门那人所倒下的地方。你没有说谎,他的确将事情吐的干干净净明明白白,在收集完证据后你依照诺言放他走了,取他姓命的可不是你。而现在,东京落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霓虹灯下晦涩的阴暗都被这场雪染成了白色。

    “不久后,会见面的。”

    你看着虚空中那点缓缓吐出这句话,在由基睡着后的轻吟里放下了望远镜。

    另一处,高专的教师宿舍里,白色头发的男人闭目侧躺在床上,鼻息清浅,模样安然,像是一副睡着的模样,却没有在这种天气里盖上被子。他垂落在枕边的手心微敞着,淡金色的纹路在夜色里隐隐显出一只眼睛的模样。

    过了没多久,他睁开那双藏有天空颜色的眼睛,安静地将写在手上的联通消去。他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坐起身子,坐在了床边,他有些口渴,但他并没有将视线停留在桌上的玻璃杯,而是越过那泛着点点微光的杯子,望向更遥远的天际,更加遥远的地方。

    “是嘛,我会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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