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9
所有人都呼朋唤友走向礼堂的时候，哈莉特是被遗落在自己的房间里的。
并没有别的特殊原因，只是因为她的朋友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着急。
她也早就预料到了这个情况，所以根本就没有等待任何人来敲响她的房门，而是看着床头上的小钟走向舞会开始的时间，就站起来，向楼上走去。
舞会在礼堂里举行，此时还没有到开舞的时候，大家都站在礼堂门口，哈莉特站在角落里，西奥多居然还能趁她张望的时候从她背后冒出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陶瓷杯子，哈莉特接过喝下，发现是加了烈酒的苹果汁。
她惊讶地看着西奥多：“你有什么企图？”
西奥多耸耸肩：“我没有什么企图，就是怕你没有办法清醒着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西奥多所掌握的信息好像比她更多，她刚想要把问题提出，就听见人群里传来一阵惊呼。从楼梯上走下来一个美人，哈莉特觉得那个美人看起来十分熟悉。
那个美人年纪不大，但最显著的就是一头又柔又顺又亮的棕色长发，这让她身上那件蓝色连衣裙都失色不少。
接着哈莉特就看见维克多·克鲁姆走了过去，让那个美人扶着自己的手臂下台阶，然后她又看见韦斯莱和波特站在人群外，两人面面相觑，看起来十分震惊。
哈莉特终于发现那美人的熟悉感从何而来，刚才那个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没有大门牙、没有乱蓬蓬的卷发的大美人，居然是赫敏·格兰杰。
所有人的话题都变成了赫敏·格兰杰，女孩子们在猜测她用了什么魔法才让自己变得这么漂亮，而男孩子们则在议论她的舞伴。
西奥多永远是那个看热闹的人：“看到了吗，第一位勇士的舞伴出现了。”
哈莉特说：“你可真是什么事都关心。”
西奥多作出一副“这你可说错了”的表情，人群又骚动起来，哈莉特朝着骚动的重心望过去，发现是芙蓉·德拉库尔挽着罗杰·戴维斯的手臂从走廊尽头走过来，她兴趣缺缺地低下头，西奥多也没有对这一对发表什么见解。
哈莉特说：“你今晚没有邀请什么舞伴吗？”
西奥多自以为接收到了什么信号：“噢我亲爱的哈莉特宝贝，难道是因为布雷斯的缺席让你感到寂寞了？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当场…”
还没说完，他就被哈莉特用咒语封住了嘴巴。
哈莉特瞪大了眼睛，对着他无声地摇了摇头，西奥多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哈莉特这才把咒语解开。
刚一解开咒语，布雷斯就继续他的八卦行为：“你朋友来了。”
他抬起手，把哈莉特的头拧向刚才赫敏·格兰杰走下来的楼梯上，她恰看见哈利·波特，挽着秋张走下来了。波特倒是穿着一件中规中矩的黑色燕尾服，脖子上板板正正地急着黑色的领结——虽然他看上去有点被勒得喘不过气来。
秋张的打扮很是亮眼，她似乎已经从世界杯上的惨剧中恢复过来了，今天的她容光焕发。除了本来就十分出众惹眼的容貌以外，今天她盘了一个中式的发髻，发髻上插着两朵小巧洁白的茉莉花。她今晚的裙子也在整个走廊中都十分夺目，因为那是一件中国风的丝绸旗袍，上面绣着连绵不绝、白雪皑皑的山脉。
哈莉特远远看着她，秋似乎注意到了哈莉特的目光，远远地向她招手，好像是在打招呼，又好像是在请哈莉特过去聊天。
总之哈莉特没有挪动脚步，而是和西奥多一起站在角落里，看起来他们俩就是一起来参加舞会的舞伴。
最后一个勇士也在这个时候出场了，哈莉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惊讶，因为最后一个勇士就是塞德里克，他的打扮倒是和平常只有一点点的不同。看起来是他的父亲教给他的，让他用头油把头发梳起来。但他挽着的达芙妮就并不那么规矩了。
首先抓住哈莉特眼球的是那一身墨绿的长摆包臀鱼尾裙，和斯莱特林的院徽完全是一个颜色，但不知道她用了什么魔法，让裙摆上出现了亮闪闪的绿色流光，这些流光会随着她的脚步流转。
让哈莉特不得不关注到的，就是她的头发。达芙妮和她的妹妹阿斯托利亚都是天生的金发，别人求之不得的发色，今天居然被达芙妮染成了赤红赤红的。就连她的睫毛都被刷上了红色的睫毛膏。
哈莉特远远地看着达芙妮，居然觉得她像一株长梗的带刺玫瑰——此刻正是它盛放的时候。
她挽着她的勇士，昂首挺胸——虽然哈莉特知道用这个词来形容一个穿着礼服裙的少女是非常不常见的事。哈莉特无法把目光从达芙妮的身上移开，达芙妮似乎也在人群中寻找她，正巧与哈莉特对上目光。和秋含蓄的打招呼方式不相同，她直接向哈莉特招了招手。
哈莉特本来也想拒绝，但居然被西奥多拽着胳膊，提到达芙妮跟前。
达芙妮从随身的手包里拿出一瓶药水来递给哈莉特。
哈莉特疑惑：“这是什么？”
达芙妮说：“提神的，快喝了，今晚有一场恶战。”
哈莉特更迷惑了，她完全不知道有什么和恶战相关的事。
塞德里克好像也有些迷惑：“达芙妮，你在说什么？”
达芙妮回答他：“噢，不用担心，我已经喝过了。”
这好像并不能回答塞德里克的问题，但是哈莉特出于对同屋室友和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的信任，还是又把药喝了下去。
达芙妮满意地拍着她的肩膀：“做好准备，托莉就只能靠你了。”她说完就收回瓶子，挽着塞德里克去和那些赫夫帕夫们打招呼去了。
哈莉特提起西奥多的衣领：“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那瓶药刚刚下肚，但哈莉特却感觉到自己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力量，甚至变得越来越耳聪目明，比如说现在她就听见阿斯托利亚和德拉科说笑着从楼下走上来，她转过头，看见托莉穿着一件浅粉色的蓬松纱裙，面色红润，精神良好，没有任何问题。
西奥多笑眯眯地说说：“我以为布雷斯都会告诉你，不过他毕竟不是…”
哈莉特抓着他的衣领不放：“毕竟不是什么？”
西奥多从容地抬起手，指向走廊的尽头。
这个时候哈莉特就不得不把他放下，因为她看到了一团火一样的颜色，是潘西。
潘西穿着一条火红的束腰露肩长裙，正挽着一个男人大步流星地向他们走来。这个男人也是一团火红的头发，并且身材健硕，把他那一身燕尾服撑得十分饱满，是韦斯莱家的二儿子查理·韦斯莱，他今年一定是因为要送比赛用的龙才回到霍格沃茨的。
哈莉特之前在禁林里见过他和潘西亲吻的场面，但没有想到他会留到圣诞节。
潘西踩着高跟鞋，咔咔咔几步就来到德拉科和托莉面前，哈莉特想要上前去阻止一些她认为会发生的事情发生，但居然被西奥多拦住。
西奥多说服她的理由也很离谱：“保存体力。”
哈莉特说：“我以为达芙妮的恶战指的是潘西…”
西奥多提醒她：“不是潘西，是帕金森…和格林格拉斯。”
哈莉特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困惑，礼堂大门洞开，麦格教授从里面走了出来，宣布舞会开始，并且由四位勇士开舞。
她好像做了什么不同寻常的装扮，喝了药的哈莉特本应该第一时间发现，但她现在却反倒被药带来的高速反应能力绊住了脚。
“帕金森和格林格拉斯，你的意思是，只是因为一个圣诞舞会的舞伴，你们这种纯血就会斤斤计较搞出一场恶战来？”
西奥多点点头：“是我们这种纯血能做出来的事。”
四位勇士和自己的舞伴挽起了手，他们走进舞池摆好姿势，其他的学生们跟在他们后面走进去，但只是围在舞池怕旁边。
礼堂的墙壁上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银霜，天花板上是星光灿烂的夜空，还挂着好几百只槲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四张学院桌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张点着灯笼的小桌子，每张桌子旁放着十八水晶椅子。
然后圆舞曲就响了起来。
哈莉特觉得圆舞曲的节奏像是敲在她的颅骨上，达芙妮给她的那瓶药让她无法停止思考也无法放松，到底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
她开始在人群里搜寻芙蕾雅，芙蕾雅正在偷偷从袖子里掏点心给自己吃。
哈莉特拨开人群，挤到她身边：“帮帮我。”
芙蕾雅拍了拍手，拍掉手上的饼干碎屑：“我最好还是别帮你。”
“为什么？”
“你最好还是别知道。”
芙蕾雅这样说了，哈莉特也不强求，她离开礼堂，走到中庭让自己透透气。她蹲在中庭里，听到礼堂里传来人们欢呼的声音，推杯换盏的声音，跳舞的声音。
有一朵雪花从夜空中飘落，落在她的睫毛上，她眨眨眼睛，那朵雪花就融化了。
她站起身，把魔杖摸到手里，她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从那铺满整个房间的藤蔓上摘下几个叶花苞来，拨开花苞，取出里面的几颗绿萤石捏在手里，再次上楼的时候，整个礼堂就已经是狂欢的场所。
哈莉特在狂欢的人群里逡巡着，台上表演的古怪姐妹让年轻的巫师们按照一定的节奏雀跃着。
“到底会有什么事！”
哈莉特找到正和塞德里克搂在一起蹦蹦跳跳的达芙妮，达芙妮立刻停下来，抛下塞德里克，带着哈莉特走到教师席位后面，那里有一条通道，哈莉特知道，波特在被火焰被选中之后就是从这里离开的。
达芙妮带着哈莉特走进那条甬道，越往里走，身后轰鸣般的派对乐声就越弱，哈莉特发现那居然是一套通往奖杯陈列室的通道，两个人肩并肩地在长长的甬道里走着，达芙妮说：“希望你已经做好了准备，看在我们这几年的室友情的份上，不要让我太丢脸。”
两人走到甬道尽头打开门，奖杯陈列室里似乎站着许多人，但因为玻璃的陈列柜里鳞次栉比地摆放着太多奖章和奖杯，哈莉特并不能看得太清楚，只有卢修斯和德拉科的淡金色头发最打眼。
哈莉特绕过那些玻璃陈列柜，走到他们面前，看到帕金森夫妇表情愤怒：“格林格拉斯，你带她来做什么？”
哈莉特说：“我是马尔福的教女，家庭会议我有资格参加吧。”
德拉科点点头，把哈莉特拉到他身边站着。
帕金森先生手里捏着一根长手杖，和卢修斯的不同，他这一根是浅棕色的，他把手杖重重锤到地上，潘西在旁边扯了扯她父亲的袖子。
“之前我们已经召开过订婚宴，神圣二十八族早就知道，帕金森和马尔福结下婚约，但是今天的圣诞舞会，为什么两个孩子各有舞伴？”
他看了一眼托莉：“德拉科的舞伴还是这么个东西。”
托莉瞪大了眼睛：“潘西没有和你说吗？她已经下定决心要解除婚约了。”
帕金森先生冷笑一声：“哼，我就是恰恰知道，今天才会来。”
潘西的手没有从她父亲的袖子上移开，而是更用力地扯了扯：“我不喜欢德拉科了。”
帕金森先生长出了一口气，这一口气把他的胡子都吹了起来：“那个纯血叛徒家的红脑袋？他在罗马尼亚一年挣的钱还没有我们家一个月给花园施肥用的多。”
哈莉特忍不住吭吭笑了两声，没有人在意。
潘西说：“这不是钱的事吧，韦斯莱家也是彻头彻尾的纯血家族，为什么我不能喜欢查理？”
帕金森太太说：“潘西，你从前不是很喜欢德拉科吗？”
潘西刚要张口，哈莉特就感觉到身后的达芙妮在抓她的裙摆。
她回过头，所有人也都回过头，因为达芙妮弯下身，剧烈而痛苦地痉挛抽搐着。
一直沉默地站着的格林格拉斯夫妇终于发声：“我们从昨天下午得知消息以后，就已经没收了对两个女儿的药物供应。”
哈莉特知道达芙妮每天都要在宿舍里给自己和阿斯托利亚熬药吃，但她从来都不知道那是什么药，也从来没有试图去问过，理由很简单——除了和父亲相关的事情，她不会主动参与别人的私隐。
但这件事今天发生在她眼前，发生之前还受到过达芙妮的嘱托，她就不得不问：“什么药？”
德拉科说：“治很多病的药，她们有太多病了。”
哈莉特惊奇：”太多？为什么？“
德拉科长叹了一口气，他决定沉默。
托莉似乎还没有开始发作，她主动坦白：“因为我们的父母是亲兄妹。”
哈莉特大喊：“什么？”
在场所有的人都沉下脸，只有达芙妮压抑痛苦的声音，哈莉特握着她的手：“快把药给她啊。”
格林格拉斯夫人说：“我们不会提供药材，这是为了惩罚不听话的孩子。”
哈莉特还是大喊：“托莉不是遵从你们的要求，找到一个纯血的约会对象了吗？”
格林格拉斯先生说：“为了给帕金森谢罪，她不能服药。”
哈莉特很崩溃，因为塞德里克也不是完全的纯血。他们这样理直气壮的惩罚，让她觉得既荒谬又无法反驳，达芙妮已经松开了她的手，因为哈莉特的手已经被她掐红了。
她的另一只手里攥着几颗绿宝石，但是她不知道把宝石用在谁的身上可以得到药材。
她看向潘西：“说点什么。”
潘西也没有想到今天的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她本来蹲在达芙妮身边检查她的状况，现在只能抓住她爸爸的裤脚：“爸爸，这和格林格拉斯姐妹没有关系，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格林格拉斯夫人说：“这一次，也不只是为了给帕金森谢罪，还是为了向马尔福谢罪。”
她话音刚落，哈莉特就听见托莉的膝盖骨磕在石砖上的声音，她转过头去接住托莉的后脑，以防她受到更重的伤害，托莉的面色苍白，额头上、鼻尖上、脖颈上、手心里都是虚汗，她咬着牙，努力像达芙妮一样忍耐住任何疼痛中的人应该发出的声音。
卢修斯的目光停留在托莉身上：“这和马尔福有什么关系。”
格林格拉斯夫妇说：“因为托莉已经决定成为德拉科的妻子。”
说完，格林格拉斯夫妇就深深地鞠了一躬，接着就居然携着手转身。
哈莉特站起来，抬起魔杖往他们的脚下丢了一个魔咒：“把药给我。”
格林格拉斯夫妇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怒气满满的小女巫：“我们手里没有药。”
哈莉特不可能放下魔杖：“为什么？”
格林格拉斯先生笑了笑：“因为自从托莉告诉我这个好消息，我们就再没有采摘过成熟的药材。”
哈莉特看着夫妇俩转身，将痛得蜷缩在地的两个女儿留在冰冷的地砖上，就连帕金森夫妇和马尔福夫妇都忍不住弯下腰去关心两个孩子，他们居然面带微笑地向在场的所有人告别，似乎没有看见自己的至亲骨肉正躺在地上痛苦地大叫。
哈莉特用力撞开两人，想抢在他们前面跑出甬道，奋力的奔跑让脚上的高跟鞋成为匕首，她脱下高跟鞋在甬道中狂奔，心中默念芙蕾雅的名字，请求她快快出现在甬道的尽头。
芙蕾雅抱着一整个蛋糕，拉开了甬道尽头的那扇门，舞会还没有结束，轰鸣般的乐声又灌入哈莉特的耳中，她向芙蕾雅奔去，芙蕾雅却用勺子舀起一大块奶油加蛋糕让她张开嘴。
她推开：“你得帮我治好阿斯托利亚和达芙妮。”
芙蕾雅还是要求哈莉特先把蛋糕吃下去，哈莉特只能把那一勺子东西塞进嘴里，然后快速咀嚼、立刻吞咽。她吃下蛋糕才发现自己的手是冰凉的，这会儿才开始回温。
芙蕾雅说：“我可以救她们，这太简单了。”
哈莉特用没有提着高跟鞋的那只手抓住她的手腕：“那快走。”
芙蕾雅不愿意走，哈莉特也拉不动她：“但是，但是…”
哈莉特说：“有什么问题？”
“格林格拉斯夫妇的选择是正确的，必须让他们俩，尤其是托莉，过这一关。”
“哪一关？”
“纯血家族的首肯这一关。”
“首肯？”
芙蕾雅拉着哈莉特在一张水晶椅子上坐下，西奥多又端着一盘鸡翅走过来递给哈莉特。
哈莉特挺起腰问西奥多：“诺特难道不是神圣二十八族吗？为什么不能给格林格拉斯首肯。”
西奥多回答：“一个家族的首肯不够啊。”
芙蕾雅反问哈莉特：“你知道为什么格林格拉斯夫妇明明是亲兄妹，却还会生下两个孩子吗？”
哈莉特摇摇头。
芙蕾雅的手在空中一抓，一只半透明的幽灵居然就出现在她的手心里，哈莉特从未在霍格沃茨见过这个幽灵。这个幽灵有一头茂密的卷发，又尖又长的鼻子，还有一双充满了仇恨和焦虑的眼睛。
哈莉特对阿斯托利亚的五官太过熟悉，一眼就认出这个幽灵生前是个格林格拉斯。
“这是她们的祖父。”
那个幽灵在芙蕾雅的手心里拼命挣扎，但芙蕾雅牢牢地提着他的后脖颈，显然并不是靠蛮力，而是她的法力。
西奥多默默从盘子里捡起一块鸡翅给自己吃。
那幽灵的嗓子里发出“哧——哈——哧——哈——”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想要冲过来攻击哈莉特。
但一个活人当然不可能被死人攻击到，哈莉特心里没有太多的恐惧。
“恶心的老格林格拉斯，用自己的生命给自己的后代们下了咒，他死之后，格林格拉斯们都必须和纯血的亲戚们结合繁衍，甚至——不惜直系亲属繁殖，以保证血统的纯正。否则就会痛苦不堪，直至死亡。”
哈莉特抓住了重点：“直系亲属繁殖？？？格林格拉斯这一代之所以如此凋零，不仅是因为他们捉襟见肘，更因为他们没有旁支相扶相携，所以这个诅咒根本就没有旁系的格林格拉斯可以作为缓冲。阿斯托利亚和达芙妮是家中唯一的两个女儿，剩下姓格林格拉斯的男人，就只有她们的父亲！”
哈莉特一个魔咒丢向那个幽灵：“你恶心！”
但幽灵没有被任何东西击中，那个魔咒只是砸在了礼堂的墙壁上，显然布置礼堂的斯内普教授预料到了今天晚上这里可能会被疯狂的学生们毁掉，所以在礼堂的墙壁上下了保护咒，哈莉特刚才的那个咒语就只是轻飘飘地在墙壁上撞了一下。
老格林格拉斯桀桀怪笑：“脏泥巴种，连个魔咒都不会使，怎么知道纯血的厉害。”
哈莉特忽视他的冷嘲热讽：“那我去杀了格林格拉斯先生。”
芙蕾雅静静看着她，西奥多也是，哈莉特看着他们俩，终于反应过来，她懊恼地把脸埋在手心里：“我不能杀托莉和达芙妮的父亲。”
芙蕾雅接着说：“老格林格拉斯学艺不精，对纯血子孙的执念又太重，死后变成了一缕幽灵，一直偷偷藏在霍格沃茨的城堡里，等待着自己的两个孙女来到这里上学，破坏掉她们和其他男性的所有机会。”
西奥多慢吞吞地吐槽：“邓布利多也不管管。”
芙蕾雅摊了摊手：“今晚的结果证明了，邓布利多根本就不需要插手这件事。”
哈莉特说：“那怎么办？托莉和达芙妮还在里面，她们很疼，她们在疼得大叫。”
芙蕾雅说：“近亲繁殖的产物，有多少病都不稀奇，但今晚的疼如果能给她们带来好处，那还是有价值的。”
哈莉特说：“什么意思？”
芙蕾雅解释：“纯血二十八族，从千年前就互相通婚，虽然不同姓，但毕竟还是有血缘关系的。”
哈莉特理解了：“意思是，只要马尔福同意，托莉和德拉科在一起，就是顺应了老格林格拉斯的诅咒，不会有任何惩罚，对吗？”
芙蕾雅点点头。
西奥多也好奇：“那达芙妮呢？”
芙蕾雅笑了笑：“老格林格拉斯死后，格林格拉斯夫妇把他装进了掏空了心的檀香木内部，埋在格林格拉斯家宅的地下，很快那木头居然就生根发芽，长出了药材。这药材一直都是平均分给两个女儿，如果有其中一个女儿顺应诅咒活下去，药材只供应另一个女儿，那就是绰绰有余。”
西奥多鼓起掌来：“也就是说，达芙妮和托莉，只要有一个和亲戚结婚，另一个就可以有充足的药材度过余生？”
芙蕾雅捏了捏手心里老格林格拉斯的脖颈：“你说是不是呀？”
老格林格拉斯一个幽灵，居然也能疼得嗷嗷大叫，他连连说：“是是是！”
哈莉特问他：“前两天托莉丢了礼服裙，是不是你为了让她无法参加舞会使的伎俩？”
芙蕾雅还是只是轻轻捏了捏他，他痛得大叫：“是是是！”
哈莉特终于舒心了一些，西奥多把叉住鸡翅的叉子递到她手里，她终于有心情咬一口。
“也就是说，今天格林格拉斯夫妇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托莉和达芙妮在帕金森和德拉科面前疼得死去活来，只要他们两家松口，再加上韦斯莱和诺特，他们家就又可以有望恢复往日的辉煌。还能白赚一个德拉科当女婿，让达芙妮终生都能有足够的药材？”
芙蕾雅点头，西奥多为格林格拉斯夫妇鼓掌。
哈莉特突然想到：“不对，那托莉和达芙妮就都不能生孩子，否则，对后代的诅咒…”
西奥多着急摇头：“诅咒是下给格林格拉斯的，他们俩的孩子只要不随母姓，就不会有这个问题。”
芙蕾雅哈哈笑起来，捏着老格林格拉斯的后脖颈：“你好丢人，你的魔咒课教授是谁啊？”
问这个问题，当然不是为了得到答案。哈莉特在咽下鸡肉后，站起来，西奥多问她：“你要去哪？”
哈莉特说：“当然是去医疗翼，给她们拿点止痛药。”
芙蕾雅说：“我建议你在帕金森和马尔福松口之前，不要有任何帮助。”
哈莉特刚想要问为什么，就看到塞德里克朝他们这桌走了过来，塞德里克问他们：“看到达芙妮了吗？”
西奥多对这种事向来游刃有余：“美丽的达芙妮小姐被她的父母亲叫走了。”
塞德里克很聪明：“是因为她妹妹和马尔福的事？”
西奥多肯定地点点头：“确实是这样，赛德，你们两个刚开始约会，就不要去参与格林格拉斯的家事了。对于这种事，我可有经验…”
西奥多搂着塞德里克的脖子离开了这里，看起来塞德确实对他说的话深以为然。
哈莉特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奇怪地问芙蕾雅：“西奥多有什么经验吗？”
芙蕾雅摇摇头：“是你们斯莱特林的拿手好戏，诈骗。”
哈莉特哦了一声，转身重新拉开甬道的门，芙蕾雅抓着老格林格拉斯和她一起走进甬道里。
格林格拉斯夫妇就在门后，他们正靠在甬道的墙壁上，疲惫地相互依偎着，甬道的尽头隐隐传来他们两个女儿痛苦的呻|吟声。
夫妇两人看见了自己父亲的幽灵，惊得站直了身子。
哈莉特对芙蕾雅说：“你和他们说，我进去看他们。”
芙蕾雅点点头。
哈莉特拍掉脚底的灰尘，重新穿上手里的高跟鞋，走向尽头的奖杯陈列室。
奖杯陈列室里，两个年轻人已经跪坐在了地上，四个成年人也焦急地绕着这些玻璃陈列柜踱步。
达芙妮不肯握任何人的手，就只是捧着心口蜷缩在地上；托莉倒是愿意让德拉科握着她的手，但她就像放弃了这只手的使用权和所有权，即便身体的其他部位再怎么抽搐痉挛，也不会让这只手用半分力气。
潘西已经急得落泪了：“爸爸妈妈，卢修斯叔叔，纳西莎阿姨，就让我们解除婚约吧。我真的不想和德拉科结婚了，我有喜欢的人。”
被叫到的四个人都不说话。
哈莉特问卢修斯：“格林格拉斯和帕金森有什么区别？都是和纯血订婚。”
她又问德拉科：“你愿意和托莉订婚吗？”
德拉科也急得满头冒汗，就算他和托莉只有这几个月相互熟悉的时间，到现在这个关头，除了愿意他想不出别的答案来。
他急切地点点头：“只要能让她好起来。”
托莉在地上翻滚，她的脸上已经沾满了尘土，她今天的礼服裙是浅粉色的，现在也脏得不能看了。
哈莉特知道这件礼服裙是德拉科给她选的——在老格林格拉斯藏起托莉省吃俭用买下的礼服裙之后。
没了达芙妮的魔法维持，达芙妮裙子上的那些绿色流光也消失不见，现在她的鱼尾裙摆就只是一条占满了灰的，暗淡布料。
两个人都在地上翻滚挣扎，但并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让他们免受这种苦楚。
哈莉特扑在地上，根本想不出个办法来，除了让他们心软，真的没有办法。
奖杯陈列室里的玻璃展示柜太密、太多，哈莉特甚至没有办法变出两张床来让她们躺上去，她给砖地铺了几层床单，三个健全的年轻巫师就坐在那层床单上。
卢修斯说：“哈莉特，我说过的，想要让德拉科和潘西取消婚约，就只有你和他订婚。”
纳西莎说：“不能因为我看到两个女巫被自己的父母亲惩罚，就放弃马尔福的利益。”
潘西问她的爸爸妈妈：“她们真的好痛，我们可以放过她们吗？”
她已经开始哭了，格林格拉斯们都没有哭，她居然在哭，哈莉特叹了口气，从德拉科的手心里接过阿斯托利亚的手。
哈莉特握住托莉的手肘，并用另一只手把托莉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肘上，德拉科低声惊呼：“牢不可破咒！”
意识到哈莉特在对自己做什么的托莉立刻甩开哈莉特的手，哈莉特抓紧她的手臂，俯在她耳边宽慰她。
纳西莎抽出魔杖来，决定促成这个牢不可破咒。
哈莉特握着托莉的手臂发言：“只要德拉科与托莉的婚约存在一日，我就保护托莉和马尔福家族一日，否则粉身碎骨，绝不反悔。”
帕金森们吃惊地看着哈莉特与托莉定下牢不可破咒，帕金森先生悄声问马尔福先生：“这个里德尔到底是谁？”
卢修斯说：“你可以猜猜。”
牢不可破咒被订立，托莉的痛苦似乎减轻了一些，哈莉特看向帕金森们：“马尔福同意解除婚约，潘西从此与德拉科毫无关系。”
但托莉还是喘着粗气，但她可以坐起来了，哈莉特把她扶起来，让她靠着一座玻璃展柜。达芙妮还是起不来，哈莉特没有立刻去处理这件事。
她站起身，拍掉裙摆上的尘土，她看向潘西：“我虽然不会为帕金森家定下牢不可破咒，但我承诺你，如果今后你的生命受到威胁，可以来找我，我尽我所能帮助你。只要——帕金森不再排挤格林格拉斯。”
潘西点点头。
帕金森夫妇无可奈何地推着自己的女儿离开奖杯陈列室。
房间里的人越来越少。
哈莉特站在托莉身边，她问马尔福们：“什么时候举行订婚仪式？”
纳西莎说：“不急。”
哈莉特瞪着她，纳西莎却报以微笑：“婚约一天不立下，你的牢不可破咒也一天不能生效，你又有什么好着急的呢？”
自从进入霍格沃茨以来，哈莉特就感觉到了整个学校对格林格拉斯的排挤，推断出所有人都知道格林格拉斯家的情况对哈莉特来说并非难事。
哈莉特宁愿立下牢不可破咒，也要让托莉和德拉科订婚的原因，对纳西莎来说也已经十分清晰。但纳西莎却给出一个哈莉特无法反驳的理由：“你总希望我们这一次订婚，也是正经订婚吧。”
哈莉特泄了气。
她想去扶达芙妮，达芙妮却根本没有能力从地上爬起来，她听见纳西莎还在絮絮叨叨地念道：“还需要准备订婚的场地，求婚之前总要征得格林格拉斯先生的同意，戒指也需要托莉好起来之后再认真挑选吧。”
哈莉特压抑着怒火和焦急长舒了一口气，她把一直攥在手心里的绿萤石拿出来一颗，又用魔杖切下来自己的一缕头发，用魔法将头发圈成坚硬的环状，并把绿萤石嵌了上去。
哈莉特把自己亲手做的戒指递给德拉科：“就在这里定下婚约。”
德拉科看着手里差强人意的戒指。
哈莉特说：“如果遇到危急时刻，可以用这个戒指换我帮你们夫妻一个忙。只有你，和托莉，你们夫妻两个，我才帮忙。”
纳西莎说：“这戒指不够好看啊。”
哈莉特说：“除了让我杀人，或使用不可饶恕咒以外，任何忙都可以帮。”
纳西莎松口：“德拉科，既然如此，就先给托莉戴上戒指吧。”
德拉科把戒指举到托莉的无名指跟前，他问托莉：”你愿意嫁给我吗？“
托莉说：“当然。”
德拉科慢慢把哈莉特随手捏的丑戒指套到托莉的无名指上，戒指虽然丑，但尺码倒是和托莉的无名指恰好吻合。
托莉的喘息渐渐平静下来，哈莉特问她：“还疼吗？”
托莉说：“疼，但能忍。”
哈莉特站起来，走出去，芙蕾雅已经解决完了老格林格拉斯的事，但格林格拉斯夫妇显然还不放心自己的女儿，依旧站在甬道的另一头。
哈莉特也懒得再往外走，把魔杖尖贴到自己的脖子上：“婚约已经缔结，把药交出来。”
格林格拉斯夫妇说：“我们没有撒谎，现在我们手里没有已成熟的药材，就算有，熬药的熟手也是达芙妮。”
哈莉特说：“那你们家里有没有？”
格林格拉斯夫妇说：“午夜过后，会有一株成熟。”
哈莉特说：“只差一个晚上，药效会有多大的差异？”
格林格拉斯夫妇慢慢向她走过来：“不成熟就不能使用。”
哈莉特问：“有没有催熟的方法。”
他们摇摇头。
哈莉特咬牙切齿：“午夜后送到这里来。”
夫妇俩赶忙离开，马尔福夫妇也款款离开。
哈莉特回到奖杯陈列室中央，德拉科正紧紧握着托莉的手，达芙妮还是不让人触碰到她。
阿斯托利亚：“哈莉特，我好多了。”
哈莉特说：“那就好。”
阿斯托利亚：“谢谢你。还有，最近，对不起。”
哈莉特说：“你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告诉我。”
托莉嗯了一声，笑着说：“现在我们是又牢不可破咒的人了，我不怕你再拒绝我了。”
哈莉特敷衍着笑了两声，晚上九点的钟声敲响，哈莉特颓然蹲下。
她对德拉科说：“你能不能把斯内普教授请过来？”
德拉科说：“那达芙妮平时熬药的工具，需要拿过来吗？”
哈莉特想了想，回答他：“让潘西帮忙拿一下吧。”
德拉科把托莉的手交到哈莉特手里，自己出去了，哈莉特抚摸着托莉的手背：“你们纯血家族真是麻烦。”
托莉虚弱地笑了笑。
但达芙妮已经没有力气再笑了，她甚至出不了更多的虚汗。哈莉特打开达芙妮的手包，果然找到了第二瓶达芙妮给她喝的药。她喂达芙妮喝下，达芙妮居然说出话来：“痛…”
哈莉特轻柔地拍抚着达芙妮的背：“一切都解决了，一切都过去了，之后就永远都不会再痛了。等你爸妈来，等斯内普教授来，喝了药就不会有事了，不会有事了。真的，我保证。”
达芙妮说不了别的，她还是说：“好疼…好痛…”
她甚至不会问药什么时候来，院长什么时候来。
院长比药先来。
潘西用漂浮咒带着一只坩埚和一堆工具进来，这些都是斯内普教授自己的东西，不是达芙妮的。
斯内普一进来，先是瞥一眼哈莉特，然后观察了躺在地上的达芙妮和坐在地上的托莉，最后才一撩那漆黑的长袍——今晚就算是舞会他也依旧穿成这样，坐在了奖杯陈列室的地上。
“除了必须的药材，还有很多其他的必要步骤，午夜后送到的药材在最后一步加入即可，我先把前置步骤完成。”
哈莉特十分感动：“谢谢教授！”
西弗勒斯哼了一声：“她们也是我院的学生。”
哈莉特唯唯诺诺不敢说话，她坐在潘西和德拉科之间，看着西弗勒斯熬药。
一时间奖杯陈列室里，就只有达芙妮偶尔的呻|吟声、坩埚下火焰燃烧的毕剥声，和魔药被熬制时咕嘟咕嘟的声音。
哈莉特把头靠在潘西的头上，潘西把头搁在哈莉特的头上，德拉科只敢抓住哈莉特的一片裙角。三人都闭上眼，在这种痛苦又寂静的时刻，等待时间的流逝。
午夜的十二道钟声响起第一道，哈莉特知道此刻格林格拉斯家宅中的药材已经成熟，格林格拉斯夫妇一定在小心地采摘。
午夜的十二道钟声响起第三道，哈莉特知道药材现在一定已经被踩下，他们幻影移形到自家的壁炉里，撒下飞路粉。
午夜的十二道钟声响起第五道，哈莉特知道他们现在一定已经到了霍格沃茨的某个壁炉里，霍格沃茨不孕系幻影移形，说不定他们带了扫帚，正在向这里飞来，但这样一定会被费尔奇追杀，说不定会浪费更多的时间。
午夜的十二道钟声响起第七道，哈莉特有些坐不住了，她推开潘西站起来，德拉科还抓着她的裙角，她把裙角从德拉科的手里拽回来，拔腿向外走去。
午夜的十二道钟声响起第九道，她拉开奖杯陈列室的门，甬道那一头的门还是禁闭着的，她努力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闷头走到另一头。
午夜的十二道钟声响起第十二道，哈莉特正要拉开那扇连接着礼堂的门，门就开了。欢呼、乐声还是如潮水一般涌进来，但哈莉特只能看见站在门口的两个人，格林格拉斯夫人的鼻尖上甚至还粘着泥土，格林格拉斯先生的手里果然拿着一把彗星系列的扫帚，被猫抓破的衬衫上还粘着诺里斯夫人的毛。
他们气喘吁吁，但忘不了把一株黑色半透明的花递给哈莉特：“只放花瓣和花蕊，拜托了。”
哈莉特拔足狂奔，她不能再忍受她的任何一个朋友在她面前多痛苦一秒，她一边奔跑一边把花瓣花蕊和花茎花叶分离，她径直跑到西弗勒斯面前，把摊开的手掌放到他的鼻子下面。
斯内普随意地指指坩埚，她把那几片花瓣和花蕊扔进去，斯内普用魔杖把坩埚逆时针搅拌了十二圈。
“好了。”他对哈莉特说，哈莉特盛起一杯魔药送到达芙妮嘴边，达芙妮慢慢张开嘴，但长时间的痛苦让她没有力气吞咽。哈莉特挥动魔杖，让魔药顺着她的食道慢慢滑进胃里。
达芙妮安静下来，托莉似乎也恢复不少。
哈莉特说：“谢谢教授。”
西弗勒斯走近两步，用魔杖点点哈莉特的手臂：“我知道碰到你朋友的事，你就会慌张。但是白色印记，藏好，别露出来。”
今晚的礼服是露肩的，哈莉特在出门前给自己的白色黑魔印记下过隐藏的魔咒，但似乎在慌张中淡了，稍稍显出一点轮廓。
她把那个咒加深一些，做完之后，达芙妮就已经可以支撑着自己坐起来了。
格林格拉斯夫妇相携着走进来，将他们的两个女儿拥在怀中。
哈莉特带着德拉科和潘西离场，顺便把斯内普教授的工具都送回他的办公室。
三个人回到公共休息室，潘西从自己的卧室里拿出当年订婚时收到的戒指。哈莉特还记得她在刚收到戒指的时候，整天戴着，给整个霍格沃茨看。但她也想不起，上一次看潘西戴这个戒指，是什么时候了。
潘西把戒指还给德拉科：“我从小就喜欢你，也一直知道你不喜欢我。”
德拉科想要否认，潘西按住他：“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
德拉科只好沉默着。
“我以为婚约可以让我名正言顺地永远拥有你，但是结果是我被你折磨了两年。作为你的未婚妻的两年里，我需要忍耐你对哈莉特的关心，对我的疏远，还有无时无刻不在计划着解除婚约的你。”
“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做朋友比较合适。”
德拉科接过戒指盒，放进口袋里。
他真诚地向潘西道歉：“对不起，但我这两年的确是故意的。”
潘西摆摆手：“我不在意了，因为我现在喜欢查理。”
哈莉特看着她的红裙子，给了她一个清洁咒，那红裙子立刻焕然一新，就好像完全没有经历过刚才的那一切。
潘西美滋滋地提着裙摆转了个圈，满意地对哈莉特说：“还是你有眼力价。”
哈莉特久久地注视着美滋滋的潘西，这种长久的注视让潘西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她张牙舞爪地质问哈莉特：“看什么看？”
哈莉特说：“潘西，和查理一起跑吧，大战就要开始了。”
并没有别的特殊原因，只是因为她的朋友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着急。
她也早就预料到了这个情况，所以根本就没有等待任何人来敲响她的房门，而是看着床头上的小钟走向舞会开始的时间，就站起来，向楼上走去。
舞会在礼堂里举行，此时还没有到开舞的时候，大家都站在礼堂门口，哈莉特站在角落里，西奥多居然还能趁她张望的时候从她背后冒出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陶瓷杯子，哈莉特接过喝下，发现是加了烈酒的苹果汁。
她惊讶地看着西奥多：“你有什么企图？”
西奥多耸耸肩：“我没有什么企图，就是怕你没有办法清醒着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西奥多所掌握的信息好像比她更多，她刚想要把问题提出，就听见人群里传来一阵惊呼。从楼梯上走下来一个美人，哈莉特觉得那个美人看起来十分熟悉。
那个美人年纪不大，但最显著的就是一头又柔又顺又亮的棕色长发，这让她身上那件蓝色连衣裙都失色不少。
接着哈莉特就看见维克多·克鲁姆走了过去，让那个美人扶着自己的手臂下台阶，然后她又看见韦斯莱和波特站在人群外，两人面面相觑，看起来十分震惊。
哈莉特终于发现那美人的熟悉感从何而来，刚才那个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没有大门牙、没有乱蓬蓬的卷发的大美人，居然是赫敏·格兰杰。
所有人的话题都变成了赫敏·格兰杰，女孩子们在猜测她用了什么魔法才让自己变得这么漂亮，而男孩子们则在议论她的舞伴。
西奥多永远是那个看热闹的人：“看到了吗，第一位勇士的舞伴出现了。”
哈莉特说：“你可真是什么事都关心。”
西奥多作出一副“这你可说错了”的表情，人群又骚动起来，哈莉特朝着骚动的重心望过去，发现是芙蓉·德拉库尔挽着罗杰·戴维斯的手臂从走廊尽头走过来，她兴趣缺缺地低下头，西奥多也没有对这一对发表什么见解。
哈莉特说：“你今晚没有邀请什么舞伴吗？”
西奥多自以为接收到了什么信号：“噢我亲爱的哈莉特宝贝，难道是因为布雷斯的缺席让你感到寂寞了？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当场…”
还没说完，他就被哈莉特用咒语封住了嘴巴。
哈莉特瞪大了眼睛，对着他无声地摇了摇头，西奥多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哈莉特这才把咒语解开。
刚一解开咒语，布雷斯就继续他的八卦行为：“你朋友来了。”
他抬起手，把哈莉特的头拧向刚才赫敏·格兰杰走下来的楼梯上，她恰看见哈利·波特，挽着秋张走下来了。波特倒是穿着一件中规中矩的黑色燕尾服，脖子上板板正正地急着黑色的领结——虽然他看上去有点被勒得喘不过气来。
秋张的打扮很是亮眼，她似乎已经从世界杯上的惨剧中恢复过来了，今天的她容光焕发。除了本来就十分出众惹眼的容貌以外，今天她盘了一个中式的发髻，发髻上插着两朵小巧洁白的茉莉花。她今晚的裙子也在整个走廊中都十分夺目，因为那是一件中国风的丝绸旗袍，上面绣着连绵不绝、白雪皑皑的山脉。
哈莉特远远看着她，秋似乎注意到了哈莉特的目光，远远地向她招手，好像是在打招呼，又好像是在请哈莉特过去聊天。
总之哈莉特没有挪动脚步，而是和西奥多一起站在角落里，看起来他们俩就是一起来参加舞会的舞伴。
最后一个勇士也在这个时候出场了，哈莉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惊讶，因为最后一个勇士就是塞德里克，他的打扮倒是和平常只有一点点的不同。看起来是他的父亲教给他的，让他用头油把头发梳起来。但他挽着的达芙妮就并不那么规矩了。
首先抓住哈莉特眼球的是那一身墨绿的长摆包臀鱼尾裙，和斯莱特林的院徽完全是一个颜色，但不知道她用了什么魔法，让裙摆上出现了亮闪闪的绿色流光，这些流光会随着她的脚步流转。
让哈莉特不得不关注到的，就是她的头发。达芙妮和她的妹妹阿斯托利亚都是天生的金发，别人求之不得的发色，今天居然被达芙妮染成了赤红赤红的。就连她的睫毛都被刷上了红色的睫毛膏。
哈莉特远远地看着达芙妮，居然觉得她像一株长梗的带刺玫瑰——此刻正是它盛放的时候。
她挽着她的勇士，昂首挺胸——虽然哈莉特知道用这个词来形容一个穿着礼服裙的少女是非常不常见的事。哈莉特无法把目光从达芙妮的身上移开，达芙妮似乎也在人群中寻找她，正巧与哈莉特对上目光。和秋含蓄的打招呼方式不相同，她直接向哈莉特招了招手。
哈莉特本来也想拒绝，但居然被西奥多拽着胳膊，提到达芙妮跟前。
达芙妮从随身的手包里拿出一瓶药水来递给哈莉特。
哈莉特疑惑：“这是什么？”
达芙妮说：“提神的，快喝了，今晚有一场恶战。”
哈莉特更迷惑了，她完全不知道有什么和恶战相关的事。
塞德里克好像也有些迷惑：“达芙妮，你在说什么？”
达芙妮回答他：“噢，不用担心，我已经喝过了。”
这好像并不能回答塞德里克的问题，但是哈莉特出于对同屋室友和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的信任，还是又把药喝了下去。
达芙妮满意地拍着她的肩膀：“做好准备，托莉就只能靠你了。”她说完就收回瓶子，挽着塞德里克去和那些赫夫帕夫们打招呼去了。
哈莉特提起西奥多的衣领：“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那瓶药刚刚下肚，但哈莉特却感觉到自己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力量，甚至变得越来越耳聪目明，比如说现在她就听见阿斯托利亚和德拉科说笑着从楼下走上来，她转过头，看见托莉穿着一件浅粉色的蓬松纱裙，面色红润，精神良好，没有任何问题。
西奥多笑眯眯地说说：“我以为布雷斯都会告诉你，不过他毕竟不是…”
哈莉特抓着他的衣领不放：“毕竟不是什么？”
西奥多从容地抬起手，指向走廊的尽头。
这个时候哈莉特就不得不把他放下，因为她看到了一团火一样的颜色，是潘西。
潘西穿着一条火红的束腰露肩长裙，正挽着一个男人大步流星地向他们走来。这个男人也是一团火红的头发，并且身材健硕，把他那一身燕尾服撑得十分饱满，是韦斯莱家的二儿子查理·韦斯莱，他今年一定是因为要送比赛用的龙才回到霍格沃茨的。
哈莉特之前在禁林里见过他和潘西亲吻的场面，但没有想到他会留到圣诞节。
潘西踩着高跟鞋，咔咔咔几步就来到德拉科和托莉面前，哈莉特想要上前去阻止一些她认为会发生的事情发生，但居然被西奥多拦住。
西奥多说服她的理由也很离谱：“保存体力。”
哈莉特说：“我以为达芙妮的恶战指的是潘西…”
西奥多提醒她：“不是潘西，是帕金森…和格林格拉斯。”
哈莉特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困惑，礼堂大门洞开，麦格教授从里面走了出来，宣布舞会开始，并且由四位勇士开舞。
她好像做了什么不同寻常的装扮，喝了药的哈莉特本应该第一时间发现，但她现在却反倒被药带来的高速反应能力绊住了脚。
“帕金森和格林格拉斯，你的意思是，只是因为一个圣诞舞会的舞伴，你们这种纯血就会斤斤计较搞出一场恶战来？”
西奥多点点头：“是我们这种纯血能做出来的事。”
四位勇士和自己的舞伴挽起了手，他们走进舞池摆好姿势，其他的学生们跟在他们后面走进去，但只是围在舞池怕旁边。
礼堂的墙壁上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银霜，天花板上是星光灿烂的夜空，还挂着好几百只槲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四张学院桌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张点着灯笼的小桌子，每张桌子旁放着十八水晶椅子。
然后圆舞曲就响了起来。
哈莉特觉得圆舞曲的节奏像是敲在她的颅骨上，达芙妮给她的那瓶药让她无法停止思考也无法放松，到底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
她开始在人群里搜寻芙蕾雅，芙蕾雅正在偷偷从袖子里掏点心给自己吃。
哈莉特拨开人群，挤到她身边：“帮帮我。”
芙蕾雅拍了拍手，拍掉手上的饼干碎屑：“我最好还是别帮你。”
“为什么？”
“你最好还是别知道。”
芙蕾雅这样说了，哈莉特也不强求，她离开礼堂，走到中庭让自己透透气。她蹲在中庭里，听到礼堂里传来人们欢呼的声音，推杯换盏的声音，跳舞的声音。
有一朵雪花从夜空中飘落，落在她的睫毛上，她眨眨眼睛，那朵雪花就融化了。
她站起身，把魔杖摸到手里，她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从那铺满整个房间的藤蔓上摘下几个叶花苞来，拨开花苞，取出里面的几颗绿萤石捏在手里，再次上楼的时候，整个礼堂就已经是狂欢的场所。
哈莉特在狂欢的人群里逡巡着，台上表演的古怪姐妹让年轻的巫师们按照一定的节奏雀跃着。
“到底会有什么事！”
哈莉特找到正和塞德里克搂在一起蹦蹦跳跳的达芙妮，达芙妮立刻停下来，抛下塞德里克，带着哈莉特走到教师席位后面，那里有一条通道，哈莉特知道，波特在被火焰被选中之后就是从这里离开的。
达芙妮带着哈莉特走进那条甬道，越往里走，身后轰鸣般的派对乐声就越弱，哈莉特发现那居然是一套通往奖杯陈列室的通道，两个人肩并肩地在长长的甬道里走着，达芙妮说：“希望你已经做好了准备，看在我们这几年的室友情的份上，不要让我太丢脸。”
两人走到甬道尽头打开门，奖杯陈列室里似乎站着许多人，但因为玻璃的陈列柜里鳞次栉比地摆放着太多奖章和奖杯，哈莉特并不能看得太清楚，只有卢修斯和德拉科的淡金色头发最打眼。
哈莉特绕过那些玻璃陈列柜，走到他们面前，看到帕金森夫妇表情愤怒：“格林格拉斯，你带她来做什么？”
哈莉特说：“我是马尔福的教女，家庭会议我有资格参加吧。”
德拉科点点头，把哈莉特拉到他身边站着。
帕金森先生手里捏着一根长手杖，和卢修斯的不同，他这一根是浅棕色的，他把手杖重重锤到地上，潘西在旁边扯了扯她父亲的袖子。
“之前我们已经召开过订婚宴，神圣二十八族早就知道，帕金森和马尔福结下婚约，但是今天的圣诞舞会，为什么两个孩子各有舞伴？”
他看了一眼托莉：“德拉科的舞伴还是这么个东西。”
托莉瞪大了眼睛：“潘西没有和你说吗？她已经下定决心要解除婚约了。”
帕金森先生冷笑一声：“哼，我就是恰恰知道，今天才会来。”
潘西的手没有从她父亲的袖子上移开，而是更用力地扯了扯：“我不喜欢德拉科了。”
帕金森先生长出了一口气，这一口气把他的胡子都吹了起来：“那个纯血叛徒家的红脑袋？他在罗马尼亚一年挣的钱还没有我们家一个月给花园施肥用的多。”
哈莉特忍不住吭吭笑了两声，没有人在意。
潘西说：“这不是钱的事吧，韦斯莱家也是彻头彻尾的纯血家族，为什么我不能喜欢查理？”
帕金森太太说：“潘西，你从前不是很喜欢德拉科吗？”
潘西刚要张口，哈莉特就感觉到身后的达芙妮在抓她的裙摆。
她回过头，所有人也都回过头，因为达芙妮弯下身，剧烈而痛苦地痉挛抽搐着。
一直沉默地站着的格林格拉斯夫妇终于发声：“我们从昨天下午得知消息以后，就已经没收了对两个女儿的药物供应。”
哈莉特知道达芙妮每天都要在宿舍里给自己和阿斯托利亚熬药吃，但她从来都不知道那是什么药，也从来没有试图去问过，理由很简单——除了和父亲相关的事情，她不会主动参与别人的私隐。
但这件事今天发生在她眼前，发生之前还受到过达芙妮的嘱托，她就不得不问：“什么药？”
德拉科说：“治很多病的药，她们有太多病了。”
哈莉特惊奇：”太多？为什么？“
德拉科长叹了一口气，他决定沉默。
托莉似乎还没有开始发作，她主动坦白：“因为我们的父母是亲兄妹。”
哈莉特大喊：“什么？”
在场所有的人都沉下脸，只有达芙妮压抑痛苦的声音，哈莉特握着她的手：“快把药给她啊。”
格林格拉斯夫人说：“我们不会提供药材，这是为了惩罚不听话的孩子。”
哈莉特还是大喊：“托莉不是遵从你们的要求，找到一个纯血的约会对象了吗？”
格林格拉斯先生说：“为了给帕金森谢罪，她不能服药。”
哈莉特很崩溃，因为塞德里克也不是完全的纯血。他们这样理直气壮的惩罚，让她觉得既荒谬又无法反驳，达芙妮已经松开了她的手，因为哈莉特的手已经被她掐红了。
她的另一只手里攥着几颗绿宝石，但是她不知道把宝石用在谁的身上可以得到药材。
她看向潘西：“说点什么。”
潘西也没有想到今天的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她本来蹲在达芙妮身边检查她的状况，现在只能抓住她爸爸的裤脚：“爸爸，这和格林格拉斯姐妹没有关系，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格林格拉斯夫人说：“这一次，也不只是为了给帕金森谢罪，还是为了向马尔福谢罪。”
她话音刚落，哈莉特就听见托莉的膝盖骨磕在石砖上的声音，她转过头去接住托莉的后脑，以防她受到更重的伤害，托莉的面色苍白，额头上、鼻尖上、脖颈上、手心里都是虚汗，她咬着牙，努力像达芙妮一样忍耐住任何疼痛中的人应该发出的声音。
卢修斯的目光停留在托莉身上：“这和马尔福有什么关系。”
格林格拉斯夫妇说：“因为托莉已经决定成为德拉科的妻子。”
说完，格林格拉斯夫妇就深深地鞠了一躬，接着就居然携着手转身。
哈莉特站起来，抬起魔杖往他们的脚下丢了一个魔咒：“把药给我。”
格林格拉斯夫妇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怒气满满的小女巫：“我们手里没有药。”
哈莉特不可能放下魔杖：“为什么？”
格林格拉斯先生笑了笑：“因为自从托莉告诉我这个好消息，我们就再没有采摘过成熟的药材。”
哈莉特看着夫妇俩转身，将痛得蜷缩在地的两个女儿留在冰冷的地砖上，就连帕金森夫妇和马尔福夫妇都忍不住弯下腰去关心两个孩子，他们居然面带微笑地向在场的所有人告别，似乎没有看见自己的至亲骨肉正躺在地上痛苦地大叫。
哈莉特用力撞开两人，想抢在他们前面跑出甬道，奋力的奔跑让脚上的高跟鞋成为匕首，她脱下高跟鞋在甬道中狂奔，心中默念芙蕾雅的名字，请求她快快出现在甬道的尽头。
芙蕾雅抱着一整个蛋糕，拉开了甬道尽头的那扇门，舞会还没有结束，轰鸣般的乐声又灌入哈莉特的耳中，她向芙蕾雅奔去，芙蕾雅却用勺子舀起一大块奶油加蛋糕让她张开嘴。
她推开：“你得帮我治好阿斯托利亚和达芙妮。”
芙蕾雅还是要求哈莉特先把蛋糕吃下去，哈莉特只能把那一勺子东西塞进嘴里，然后快速咀嚼、立刻吞咽。她吃下蛋糕才发现自己的手是冰凉的，这会儿才开始回温。
芙蕾雅说：“我可以救她们，这太简单了。”
哈莉特用没有提着高跟鞋的那只手抓住她的手腕：“那快走。”
芙蕾雅不愿意走，哈莉特也拉不动她：“但是，但是…”
哈莉特说：“有什么问题？”
“格林格拉斯夫妇的选择是正确的，必须让他们俩，尤其是托莉，过这一关。”
“哪一关？”
“纯血家族的首肯这一关。”
“首肯？”
芙蕾雅拉着哈莉特在一张水晶椅子上坐下，西奥多又端着一盘鸡翅走过来递给哈莉特。
哈莉特挺起腰问西奥多：“诺特难道不是神圣二十八族吗？为什么不能给格林格拉斯首肯。”
西奥多回答：“一个家族的首肯不够啊。”
芙蕾雅反问哈莉特：“你知道为什么格林格拉斯夫妇明明是亲兄妹，却还会生下两个孩子吗？”
哈莉特摇摇头。
芙蕾雅的手在空中一抓，一只半透明的幽灵居然就出现在她的手心里，哈莉特从未在霍格沃茨见过这个幽灵。这个幽灵有一头茂密的卷发，又尖又长的鼻子，还有一双充满了仇恨和焦虑的眼睛。
哈莉特对阿斯托利亚的五官太过熟悉，一眼就认出这个幽灵生前是个格林格拉斯。
“这是她们的祖父。”
那个幽灵在芙蕾雅的手心里拼命挣扎，但芙蕾雅牢牢地提着他的后脖颈，显然并不是靠蛮力，而是她的法力。
西奥多默默从盘子里捡起一块鸡翅给自己吃。
那幽灵的嗓子里发出“哧——哈——哧——哈——”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想要冲过来攻击哈莉特。
但一个活人当然不可能被死人攻击到，哈莉特心里没有太多的恐惧。
“恶心的老格林格拉斯，用自己的生命给自己的后代们下了咒，他死之后，格林格拉斯们都必须和纯血的亲戚们结合繁衍，甚至——不惜直系亲属繁殖，以保证血统的纯正。否则就会痛苦不堪，直至死亡。”
哈莉特抓住了重点：“直系亲属繁殖？？？格林格拉斯这一代之所以如此凋零，不仅是因为他们捉襟见肘，更因为他们没有旁支相扶相携，所以这个诅咒根本就没有旁系的格林格拉斯可以作为缓冲。阿斯托利亚和达芙妮是家中唯一的两个女儿，剩下姓格林格拉斯的男人，就只有她们的父亲！”
哈莉特一个魔咒丢向那个幽灵：“你恶心！”
但幽灵没有被任何东西击中，那个魔咒只是砸在了礼堂的墙壁上，显然布置礼堂的斯内普教授预料到了今天晚上这里可能会被疯狂的学生们毁掉，所以在礼堂的墙壁上下了保护咒，哈莉特刚才的那个咒语就只是轻飘飘地在墙壁上撞了一下。
老格林格拉斯桀桀怪笑：“脏泥巴种，连个魔咒都不会使，怎么知道纯血的厉害。”
哈莉特忽视他的冷嘲热讽：“那我去杀了格林格拉斯先生。”
芙蕾雅静静看着她，西奥多也是，哈莉特看着他们俩，终于反应过来，她懊恼地把脸埋在手心里：“我不能杀托莉和达芙妮的父亲。”
芙蕾雅接着说：“老格林格拉斯学艺不精，对纯血子孙的执念又太重，死后变成了一缕幽灵，一直偷偷藏在霍格沃茨的城堡里，等待着自己的两个孙女来到这里上学，破坏掉她们和其他男性的所有机会。”
西奥多慢吞吞地吐槽：“邓布利多也不管管。”
芙蕾雅摊了摊手：“今晚的结果证明了，邓布利多根本就不需要插手这件事。”
哈莉特说：“那怎么办？托莉和达芙妮还在里面，她们很疼，她们在疼得大叫。”
芙蕾雅说：“近亲繁殖的产物，有多少病都不稀奇，但今晚的疼如果能给她们带来好处，那还是有价值的。”
哈莉特说：“什么意思？”
芙蕾雅解释：“纯血二十八族，从千年前就互相通婚，虽然不同姓，但毕竟还是有血缘关系的。”
哈莉特理解了：“意思是，只要马尔福同意，托莉和德拉科在一起，就是顺应了老格林格拉斯的诅咒，不会有任何惩罚，对吗？”
芙蕾雅点点头。
西奥多也好奇：“那达芙妮呢？”
芙蕾雅笑了笑：“老格林格拉斯死后，格林格拉斯夫妇把他装进了掏空了心的檀香木内部，埋在格林格拉斯家宅的地下，很快那木头居然就生根发芽，长出了药材。这药材一直都是平均分给两个女儿，如果有其中一个女儿顺应诅咒活下去，药材只供应另一个女儿，那就是绰绰有余。”
西奥多鼓起掌来：“也就是说，达芙妮和托莉，只要有一个和亲戚结婚，另一个就可以有充足的药材度过余生？”
芙蕾雅捏了捏手心里老格林格拉斯的脖颈：“你说是不是呀？”
老格林格拉斯一个幽灵，居然也能疼得嗷嗷大叫，他连连说：“是是是！”
哈莉特问他：“前两天托莉丢了礼服裙，是不是你为了让她无法参加舞会使的伎俩？”
芙蕾雅还是只是轻轻捏了捏他，他痛得大叫：“是是是！”
哈莉特终于舒心了一些，西奥多把叉住鸡翅的叉子递到她手里，她终于有心情咬一口。
“也就是说，今天格林格拉斯夫妇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托莉和达芙妮在帕金森和德拉科面前疼得死去活来，只要他们两家松口，再加上韦斯莱和诺特，他们家就又可以有望恢复往日的辉煌。还能白赚一个德拉科当女婿，让达芙妮终生都能有足够的药材？”
芙蕾雅点头，西奥多为格林格拉斯夫妇鼓掌。
哈莉特突然想到：“不对，那托莉和达芙妮就都不能生孩子，否则，对后代的诅咒…”
西奥多着急摇头：“诅咒是下给格林格拉斯的，他们俩的孩子只要不随母姓，就不会有这个问题。”
芙蕾雅哈哈笑起来，捏着老格林格拉斯的后脖颈：“你好丢人，你的魔咒课教授是谁啊？”
问这个问题，当然不是为了得到答案。哈莉特在咽下鸡肉后，站起来，西奥多问她：“你要去哪？”
哈莉特说：“当然是去医疗翼，给她们拿点止痛药。”
芙蕾雅说：“我建议你在帕金森和马尔福松口之前，不要有任何帮助。”
哈莉特刚想要问为什么，就看到塞德里克朝他们这桌走了过来，塞德里克问他们：“看到达芙妮了吗？”
西奥多对这种事向来游刃有余：“美丽的达芙妮小姐被她的父母亲叫走了。”
塞德里克很聪明：“是因为她妹妹和马尔福的事？”
西奥多肯定地点点头：“确实是这样，赛德，你们两个刚开始约会，就不要去参与格林格拉斯的家事了。对于这种事，我可有经验…”
西奥多搂着塞德里克的脖子离开了这里，看起来塞德确实对他说的话深以为然。
哈莉特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奇怪地问芙蕾雅：“西奥多有什么经验吗？”
芙蕾雅摇摇头：“是你们斯莱特林的拿手好戏，诈骗。”
哈莉特哦了一声，转身重新拉开甬道的门，芙蕾雅抓着老格林格拉斯和她一起走进甬道里。
格林格拉斯夫妇就在门后，他们正靠在甬道的墙壁上，疲惫地相互依偎着，甬道的尽头隐隐传来他们两个女儿痛苦的呻|吟声。
夫妇两人看见了自己父亲的幽灵，惊得站直了身子。
哈莉特对芙蕾雅说：“你和他们说，我进去看他们。”
芙蕾雅点点头。
哈莉特拍掉脚底的灰尘，重新穿上手里的高跟鞋，走向尽头的奖杯陈列室。
奖杯陈列室里，两个年轻人已经跪坐在了地上，四个成年人也焦急地绕着这些玻璃陈列柜踱步。
达芙妮不肯握任何人的手，就只是捧着心口蜷缩在地上；托莉倒是愿意让德拉科握着她的手，但她就像放弃了这只手的使用权和所有权，即便身体的其他部位再怎么抽搐痉挛，也不会让这只手用半分力气。
潘西已经急得落泪了：“爸爸妈妈，卢修斯叔叔，纳西莎阿姨，就让我们解除婚约吧。我真的不想和德拉科结婚了，我有喜欢的人。”
被叫到的四个人都不说话。
哈莉特问卢修斯：“格林格拉斯和帕金森有什么区别？都是和纯血订婚。”
她又问德拉科：“你愿意和托莉订婚吗？”
德拉科也急得满头冒汗，就算他和托莉只有这几个月相互熟悉的时间，到现在这个关头，除了愿意他想不出别的答案来。
他急切地点点头：“只要能让她好起来。”
托莉在地上翻滚，她的脸上已经沾满了尘土，她今天的礼服裙是浅粉色的，现在也脏得不能看了。
哈莉特知道这件礼服裙是德拉科给她选的——在老格林格拉斯藏起托莉省吃俭用买下的礼服裙之后。
没了达芙妮的魔法维持，达芙妮裙子上的那些绿色流光也消失不见，现在她的鱼尾裙摆就只是一条占满了灰的，暗淡布料。
两个人都在地上翻滚挣扎，但并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让他们免受这种苦楚。
哈莉特扑在地上，根本想不出个办法来，除了让他们心软，真的没有办法。
奖杯陈列室里的玻璃展示柜太密、太多，哈莉特甚至没有办法变出两张床来让她们躺上去，她给砖地铺了几层床单，三个健全的年轻巫师就坐在那层床单上。
卢修斯说：“哈莉特，我说过的，想要让德拉科和潘西取消婚约，就只有你和他订婚。”
纳西莎说：“不能因为我看到两个女巫被自己的父母亲惩罚，就放弃马尔福的利益。”
潘西问她的爸爸妈妈：“她们真的好痛，我们可以放过她们吗？”
她已经开始哭了，格林格拉斯们都没有哭，她居然在哭，哈莉特叹了口气，从德拉科的手心里接过阿斯托利亚的手。
哈莉特握住托莉的手肘，并用另一只手把托莉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肘上，德拉科低声惊呼：“牢不可破咒！”
意识到哈莉特在对自己做什么的托莉立刻甩开哈莉特的手，哈莉特抓紧她的手臂，俯在她耳边宽慰她。
纳西莎抽出魔杖来，决定促成这个牢不可破咒。
哈莉特握着托莉的手臂发言：“只要德拉科与托莉的婚约存在一日，我就保护托莉和马尔福家族一日，否则粉身碎骨，绝不反悔。”
帕金森们吃惊地看着哈莉特与托莉定下牢不可破咒，帕金森先生悄声问马尔福先生：“这个里德尔到底是谁？”
卢修斯说：“你可以猜猜。”
牢不可破咒被订立，托莉的痛苦似乎减轻了一些，哈莉特看向帕金森们：“马尔福同意解除婚约，潘西从此与德拉科毫无关系。”
但托莉还是喘着粗气，但她可以坐起来了，哈莉特把她扶起来，让她靠着一座玻璃展柜。达芙妮还是起不来，哈莉特没有立刻去处理这件事。
她站起身，拍掉裙摆上的尘土，她看向潘西：“我虽然不会为帕金森家定下牢不可破咒，但我承诺你，如果今后你的生命受到威胁，可以来找我，我尽我所能帮助你。只要——帕金森不再排挤格林格拉斯。”
潘西点点头。
帕金森夫妇无可奈何地推着自己的女儿离开奖杯陈列室。
房间里的人越来越少。
哈莉特站在托莉身边，她问马尔福们：“什么时候举行订婚仪式？”
纳西莎说：“不急。”
哈莉特瞪着她，纳西莎却报以微笑：“婚约一天不立下，你的牢不可破咒也一天不能生效，你又有什么好着急的呢？”
自从进入霍格沃茨以来，哈莉特就感觉到了整个学校对格林格拉斯的排挤，推断出所有人都知道格林格拉斯家的情况对哈莉特来说并非难事。
哈莉特宁愿立下牢不可破咒，也要让托莉和德拉科订婚的原因，对纳西莎来说也已经十分清晰。但纳西莎却给出一个哈莉特无法反驳的理由：“你总希望我们这一次订婚，也是正经订婚吧。”
哈莉特泄了气。
她想去扶达芙妮，达芙妮却根本没有能力从地上爬起来，她听见纳西莎还在絮絮叨叨地念道：“还需要准备订婚的场地，求婚之前总要征得格林格拉斯先生的同意，戒指也需要托莉好起来之后再认真挑选吧。”
哈莉特压抑着怒火和焦急长舒了一口气，她把一直攥在手心里的绿萤石拿出来一颗，又用魔杖切下来自己的一缕头发，用魔法将头发圈成坚硬的环状，并把绿萤石嵌了上去。
哈莉特把自己亲手做的戒指递给德拉科：“就在这里定下婚约。”
德拉科看着手里差强人意的戒指。
哈莉特说：“如果遇到危急时刻，可以用这个戒指换我帮你们夫妻一个忙。只有你，和托莉，你们夫妻两个，我才帮忙。”
纳西莎说：“这戒指不够好看啊。”
哈莉特说：“除了让我杀人，或使用不可饶恕咒以外，任何忙都可以帮。”
纳西莎松口：“德拉科，既然如此，就先给托莉戴上戒指吧。”
德拉科把戒指举到托莉的无名指跟前，他问托莉：”你愿意嫁给我吗？“
托莉说：“当然。”
德拉科慢慢把哈莉特随手捏的丑戒指套到托莉的无名指上，戒指虽然丑，但尺码倒是和托莉的无名指恰好吻合。
托莉的喘息渐渐平静下来，哈莉特问她：“还疼吗？”
托莉说：“疼，但能忍。”
哈莉特站起来，走出去，芙蕾雅已经解决完了老格林格拉斯的事，但格林格拉斯夫妇显然还不放心自己的女儿，依旧站在甬道的另一头。
哈莉特也懒得再往外走，把魔杖尖贴到自己的脖子上：“婚约已经缔结，把药交出来。”
格林格拉斯夫妇说：“我们没有撒谎，现在我们手里没有已成熟的药材，就算有，熬药的熟手也是达芙妮。”
哈莉特说：“那你们家里有没有？”
格林格拉斯夫妇说：“午夜过后，会有一株成熟。”
哈莉特说：“只差一个晚上，药效会有多大的差异？”
格林格拉斯夫妇慢慢向她走过来：“不成熟就不能使用。”
哈莉特问：“有没有催熟的方法。”
他们摇摇头。
哈莉特咬牙切齿：“午夜后送到这里来。”
夫妇俩赶忙离开，马尔福夫妇也款款离开。
哈莉特回到奖杯陈列室中央，德拉科正紧紧握着托莉的手，达芙妮还是不让人触碰到她。
阿斯托利亚：“哈莉特，我好多了。”
哈莉特说：“那就好。”
阿斯托利亚：“谢谢你。还有，最近，对不起。”
哈莉特说：“你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告诉我。”
托莉嗯了一声，笑着说：“现在我们是又牢不可破咒的人了，我不怕你再拒绝我了。”
哈莉特敷衍着笑了两声，晚上九点的钟声敲响，哈莉特颓然蹲下。
她对德拉科说：“你能不能把斯内普教授请过来？”
德拉科说：“那达芙妮平时熬药的工具，需要拿过来吗？”
哈莉特想了想，回答他：“让潘西帮忙拿一下吧。”
德拉科把托莉的手交到哈莉特手里，自己出去了，哈莉特抚摸着托莉的手背：“你们纯血家族真是麻烦。”
托莉虚弱地笑了笑。
但达芙妮已经没有力气再笑了，她甚至出不了更多的虚汗。哈莉特打开达芙妮的手包，果然找到了第二瓶达芙妮给她喝的药。她喂达芙妮喝下，达芙妮居然说出话来：“痛…”
哈莉特轻柔地拍抚着达芙妮的背：“一切都解决了，一切都过去了，之后就永远都不会再痛了。等你爸妈来，等斯内普教授来，喝了药就不会有事了，不会有事了。真的，我保证。”
达芙妮说不了别的，她还是说：“好疼…好痛…”
她甚至不会问药什么时候来，院长什么时候来。
院长比药先来。
潘西用漂浮咒带着一只坩埚和一堆工具进来，这些都是斯内普教授自己的东西，不是达芙妮的。
斯内普一进来，先是瞥一眼哈莉特，然后观察了躺在地上的达芙妮和坐在地上的托莉，最后才一撩那漆黑的长袍——今晚就算是舞会他也依旧穿成这样，坐在了奖杯陈列室的地上。
“除了必须的药材，还有很多其他的必要步骤，午夜后送到的药材在最后一步加入即可，我先把前置步骤完成。”
哈莉特十分感动：“谢谢教授！”
西弗勒斯哼了一声：“她们也是我院的学生。”
哈莉特唯唯诺诺不敢说话，她坐在潘西和德拉科之间，看着西弗勒斯熬药。
一时间奖杯陈列室里，就只有达芙妮偶尔的呻|吟声、坩埚下火焰燃烧的毕剥声，和魔药被熬制时咕嘟咕嘟的声音。
哈莉特把头靠在潘西的头上，潘西把头搁在哈莉特的头上，德拉科只敢抓住哈莉特的一片裙角。三人都闭上眼，在这种痛苦又寂静的时刻，等待时间的流逝。
午夜的十二道钟声响起第一道，哈莉特知道此刻格林格拉斯家宅中的药材已经成熟，格林格拉斯夫妇一定在小心地采摘。
午夜的十二道钟声响起第三道，哈莉特知道药材现在一定已经被踩下，他们幻影移形到自家的壁炉里，撒下飞路粉。
午夜的十二道钟声响起第五道，哈莉特知道他们现在一定已经到了霍格沃茨的某个壁炉里，霍格沃茨不孕系幻影移形，说不定他们带了扫帚，正在向这里飞来，但这样一定会被费尔奇追杀，说不定会浪费更多的时间。
午夜的十二道钟声响起第七道，哈莉特有些坐不住了，她推开潘西站起来，德拉科还抓着她的裙角，她把裙角从德拉科的手里拽回来，拔腿向外走去。
午夜的十二道钟声响起第九道，她拉开奖杯陈列室的门，甬道那一头的门还是禁闭着的，她努力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闷头走到另一头。
午夜的十二道钟声响起第十二道，哈莉特正要拉开那扇连接着礼堂的门，门就开了。欢呼、乐声还是如潮水一般涌进来，但哈莉特只能看见站在门口的两个人，格林格拉斯夫人的鼻尖上甚至还粘着泥土，格林格拉斯先生的手里果然拿着一把彗星系列的扫帚，被猫抓破的衬衫上还粘着诺里斯夫人的毛。
他们气喘吁吁，但忘不了把一株黑色半透明的花递给哈莉特：“只放花瓣和花蕊，拜托了。”
哈莉特拔足狂奔，她不能再忍受她的任何一个朋友在她面前多痛苦一秒，她一边奔跑一边把花瓣花蕊和花茎花叶分离，她径直跑到西弗勒斯面前，把摊开的手掌放到他的鼻子下面。
斯内普随意地指指坩埚，她把那几片花瓣和花蕊扔进去，斯内普用魔杖把坩埚逆时针搅拌了十二圈。
“好了。”他对哈莉特说，哈莉特盛起一杯魔药送到达芙妮嘴边，达芙妮慢慢张开嘴，但长时间的痛苦让她没有力气吞咽。哈莉特挥动魔杖，让魔药顺着她的食道慢慢滑进胃里。
达芙妮安静下来，托莉似乎也恢复不少。
哈莉特说：“谢谢教授。”
西弗勒斯走近两步，用魔杖点点哈莉特的手臂：“我知道碰到你朋友的事，你就会慌张。但是白色印记，藏好，别露出来。”
今晚的礼服是露肩的，哈莉特在出门前给自己的白色黑魔印记下过隐藏的魔咒，但似乎在慌张中淡了，稍稍显出一点轮廓。
她把那个咒加深一些，做完之后，达芙妮就已经可以支撑着自己坐起来了。
格林格拉斯夫妇相携着走进来，将他们的两个女儿拥在怀中。
哈莉特带着德拉科和潘西离场，顺便把斯内普教授的工具都送回他的办公室。
三个人回到公共休息室，潘西从自己的卧室里拿出当年订婚时收到的戒指。哈莉特还记得她在刚收到戒指的时候，整天戴着，给整个霍格沃茨看。但她也想不起，上一次看潘西戴这个戒指，是什么时候了。
潘西把戒指还给德拉科：“我从小就喜欢你，也一直知道你不喜欢我。”
德拉科想要否认，潘西按住他：“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
德拉科只好沉默着。
“我以为婚约可以让我名正言顺地永远拥有你，但是结果是我被你折磨了两年。作为你的未婚妻的两年里，我需要忍耐你对哈莉特的关心，对我的疏远，还有无时无刻不在计划着解除婚约的你。”
“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做朋友比较合适。”
德拉科接过戒指盒，放进口袋里。
他真诚地向潘西道歉：“对不起，但我这两年的确是故意的。”
潘西摆摆手：“我不在意了，因为我现在喜欢查理。”
哈莉特看着她的红裙子，给了她一个清洁咒，那红裙子立刻焕然一新，就好像完全没有经历过刚才的那一切。
潘西美滋滋地提着裙摆转了个圈，满意地对哈莉特说：“还是你有眼力价。”
哈莉特久久地注视着美滋滋的潘西，这种长久的注视让潘西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她张牙舞爪地质问哈莉特：“看什么看？”
哈莉特说：“潘西，和查理一起跑吧，大战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