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谢各位前辈给我的这次面试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耿怀秋起身，向长桌对面的十余位年长者鞠躬致谢。
“小耿，你谦虚啦，好啦，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就今早过来办理入职了，我们期待你的加入。”中间最年长的老者笑着对耿怀秋说道，厚重的镜片下闪烁着明亮的眼光。
其余的同事纷纷向耿怀秋道喜，并欢迎她的加入。至此，从早上9点一直到晚上7点，除去中途半个小时的休息和吃饭时间，长达9个半小时的面试与现场签约终于结束。在场的所有人都卸下一身的紧绷、谨慎、质疑、刁难等情绪，就连正在收拾摄影设备的摄影师们都抵不住一身疲劳，微微伸展腰身以求缓解肌肉的酸胀感。
从研究楼走出来，耿怀秋深深地吸进一口冷气，但这点寒气与全身沸腾的血液相比，毫无伤害值可言。
耿怀秋拿出手机，一一回复了英国好友今天的面试结果，并收到了祝贺。一直往下翻，看到方铮，点进去看，上次的聊天截止在前天，对方以“哦，没事。”和撤回4条消息，外加一句“面试顺利，面完给我发消息。”结束聊天。
耿怀秋没想过放方铮的鸽子，即使她不喜欢那样觥筹交错，每个人各怀鬼胎的酒会，但她看得出方铮想让她陪着去。可是，面试在前天一早通知，时间完全和酒会时间冲突，耿怀秋只好向方铮说明情况，幸好对方貌似并没有生气，貌似，耿怀秋琢磨不透。
“方总，期待我们能有机会合作，共创辉煌！”
“对对对，方总，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可以再去喝酒，我知道一个酒吧不错。”
……
方铮微抬起酒杯向每个人示意性地回敬，至于喝不喝，随他心情。这是他第无数次拿出手机看，终于听到了特别提示音，就放下酒杯，伸出右手示意自己有事忙，身边的助理识趣地为他挡过所有的敬酒，并让每个人都带着“期待”离开。
“我面试签约完了，你还在酒店吗，我过去找你。”耿怀秋张望附近，经济和科技中心确实很难有出租车候着，打算手机上打车。
“刚结束，发定位给我，我过去。”方铮拿起一杯果汁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后想想又补了一句“找个咖啡馆坐着。”
这片地区咖啡馆不难找，甚至可以说每一栋楼下都有一间咖啡馆，耿怀秋往对面的咖啡馆走去。
方铮示意助理给自己叫代驾，正打算转身往外离去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他为数不多的，称得上恶心的男人。
“小方总好，今天这么早就回去了吗？”周华群笑着对方铮说道，身边还挽着一个已经孕肚明显且容貌姣好的女人。
“铮哥，好久不见啦！”女人欢快地向方铮打招呼。
“嗯，好巧。”要不是介于对面的女性，方铮也许会毫不在意形象地给男人一双白眼，然后离开。
“铮哥，等办满月酒的时候，你们都要来参加啊，不能再拒绝了，特别是你。”女人笑着对方铮说，同时还小心翼翼地抚了一下肚子。
“有时间就去。”方铮一分钟都不想待下去了。
“方总，不着急的话，方便借一步说话吗？我们现在有个项目……”周华群彬彬有礼地做出手势想把方铮往角落的沙发引去。
“没空，我很忙。”
方铮说完就扬长而去，留下面色铁青的周华群，妻子徐梓芸笑着安慰道：“老公，没事的，铮哥他就是这样的脾气的，没有恶意，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吧，那边好像有蛋糕！”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一点用处都没有！”说完就拽着妻子的手臂往人群中心走去。
耿怀秋收到方铮的信息手捧着两杯热拿铁出来，方铮面对车后座门边微微弯下腰对着玻璃窗拨弄自己的头发和领结，余光看到耿怀秋走出来，立马站直身子轻咳两声。
“走吧，去吃饭庆祝。”方铮接过耿怀秋递过来的拿铁，拉开车门让耿怀秋进去，自己则绕过去坐另一边的后座，耿怀秋以为他会坐副驾驶。
“拿着，去福满楼。”方铮把喝了一口的拿铁递给耿怀秋。
“不好喝吗？”耿怀秋接过咖啡，很困惑地问道。
“唔，好喝，冷点再喝。”方铮不自觉地往窗外看，司机启动车子往目的地开，窗外的楼景不断地往后移，像是一小块一小块的棉絮塞进方铮的心里，绵软又有些呼吸不畅。
耿怀秋双手捧着热咖啡，也往窗外看去，心想，有点闷，或许应该开窗透一下气，但就这样一路沉默到了福满楼。
方铮在来的路上就定好了包厢，贵宾电梯里两人沉默不言，方铮时不时地整理一下袖口扯扯领带，耿怀秋则时不时低头看看鞋子和电梯的楼层数字变化，好不尴尬。
终于到达顶层，服务员领着两人进包间，菜也开始陆陆续续地上。为了缓解无声地压力，耿怀秋主动问今天的酒会情况。
“就那样，问来问去，满嘴都离不开钱钱，无聊。”方铮拿过耿怀秋的碗乘汤，因为提前吩咐过，所以服务员上完菜就无声地退下了。
“抱歉，我今天应该陪你去的。”明明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本就不存在应不应该。甚至，算不算朋友耿怀秋心里一直没有细想，或许也是不想细想，不敢细想。但她看到方铮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带过，还是不经思考地说出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也许，陪着他去，大家就不会这么直白明了地牵扯利益关系，甚至，多多少少都能给他挡一两杯酒，虽然前一段时间出了大大的臭。
一想到那天醉酒，耿怀秋就有些心虚，虽然很想问当天的情况，但实在是太羞耻了。
“不想让你去。”方铮夹起一片叉烧，精准地扔进嘴里，心想还好你没去，不然又见到那孙子，晦气！
“今天面试怎么样，那群老古董有没有刁难你？”方铮接手公司以来做过一些招聘工作，在他看来，被面试者只有经过层层的“拷打”并成功“活下来”才能够证明自己对公司有所价值，才配得上公司给他们开的薪资。
“前辈们都挺好的，不是老古董，我已经签了，下周入职。”
“嗯，就是离得远，要不要换个房子，搬近点公司。”方铮在过去接耿怀秋的路上就计算过耿怀秋的上班路程和时间，将近半个小时的通勤时间，是有些远了，而且研究院加班在所难免，晚上她一个人，会很危险。
“我想住家里。”耿怀秋计算过通勤时间，但她还是喜欢家里，不习惯去其它的地方住，更大的原因是，这里有父母多年的生活气息，她希望他们能够相互陪伴。
“也好。”方铮知道耿怀秋大概率不会同意，也不再多做劝说，两人随心地边吃边聊着。
墙壁上的投影放着当地的财经电视台，正在实时播报今天方铮参加的那场酒会。
“周教授，听说xx省际隧道是您团队与xxx研究院一起承担，请问您对未来隧道建成后有什么影响吗？”
“这将极大地促进两省的经济发展……”
啪！方铮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机关掉，压在桌面上，低声骂道：“畜生！”
“你都知道了？”耿怀秋被方铮的动作吓了一跳，但一看方铮的脸色，明白方铮知道了当年的事。
“没事，都过去了，我本来也就没有很确定要那个留校名额，希望他好好对徐小姐吧。”耿怀秋给方铮夹了个虾饺，这是他最爱吃的。
“我就是生气！”方铮一口将虾饺塞进嘴里，愤愤地说道，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其他的算盘。
“别气别气，今天是开心的日子，不想这些事哈。你尝尝这个鸽子，好好吃，我很久没有吃过了。”耿怀秋向来知道方铮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赶紧分散他的注意力。
没多久，酒店经理进来，说方衍和凌渡正好来这吃饭，看到了方铮的车，想上来一起，询问方铮的意见。
“带他们进来吧，真的是，一个两个都是讨债鬼，坏我心情，哼！”骂完之后吩咐经理去再准备两个讨债鬼喜欢的菜。
等经理出去之后，方铮突然说道：“你不是讨债鬼，和他们不一样。”
耿怀秋愣住了想问自己有什么不一样，但又像被胶水封住了双唇，怎么都张不开口。
方铮没头没脑地说完之后又接着叨叨地数落起方衍和凌渡来，说他们正事不干，学习不学，天天就知道吃吃吃，以后肯定是懒鬼……
等方衍和凌渡进来后，大家一起祝福耿怀秋找到了工作，总算吃了一顿正儿八经的庆功宴。结束后，耿怀秋坚持要买单，请三个小的吃一顿，酒店经理看了一眼方铮的眼色后，毕恭毕敬地接过耿怀秋手里的卡，走前，方铮还以消食为由，让耿怀秋请了他一份水果和解酒汤。
“小耿，你谦虚啦，好啦，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就今早过来办理入职了，我们期待你的加入。”中间最年长的老者笑着对耿怀秋说道，厚重的镜片下闪烁着明亮的眼光。
其余的同事纷纷向耿怀秋道喜，并欢迎她的加入。至此，从早上9点一直到晚上7点，除去中途半个小时的休息和吃饭时间，长达9个半小时的面试与现场签约终于结束。在场的所有人都卸下一身的紧绷、谨慎、质疑、刁难等情绪，就连正在收拾摄影设备的摄影师们都抵不住一身疲劳，微微伸展腰身以求缓解肌肉的酸胀感。
从研究楼走出来，耿怀秋深深地吸进一口冷气，但这点寒气与全身沸腾的血液相比，毫无伤害值可言。
耿怀秋拿出手机，一一回复了英国好友今天的面试结果，并收到了祝贺。一直往下翻，看到方铮，点进去看，上次的聊天截止在前天，对方以“哦，没事。”和撤回4条消息，外加一句“面试顺利，面完给我发消息。”结束聊天。
耿怀秋没想过放方铮的鸽子，即使她不喜欢那样觥筹交错，每个人各怀鬼胎的酒会，但她看得出方铮想让她陪着去。可是，面试在前天一早通知，时间完全和酒会时间冲突，耿怀秋只好向方铮说明情况，幸好对方貌似并没有生气，貌似，耿怀秋琢磨不透。
“方总，期待我们能有机会合作，共创辉煌！”
“对对对，方总，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可以再去喝酒，我知道一个酒吧不错。”
……
方铮微抬起酒杯向每个人示意性地回敬，至于喝不喝，随他心情。这是他第无数次拿出手机看，终于听到了特别提示音，就放下酒杯，伸出右手示意自己有事忙，身边的助理识趣地为他挡过所有的敬酒，并让每个人都带着“期待”离开。
“我面试签约完了，你还在酒店吗，我过去找你。”耿怀秋张望附近，经济和科技中心确实很难有出租车候着，打算手机上打车。
“刚结束，发定位给我，我过去。”方铮拿起一杯果汁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后想想又补了一句“找个咖啡馆坐着。”
这片地区咖啡馆不难找，甚至可以说每一栋楼下都有一间咖啡馆，耿怀秋往对面的咖啡馆走去。
方铮示意助理给自己叫代驾，正打算转身往外离去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他为数不多的，称得上恶心的男人。
“小方总好，今天这么早就回去了吗？”周华群笑着对方铮说道，身边还挽着一个已经孕肚明显且容貌姣好的女人。
“铮哥，好久不见啦！”女人欢快地向方铮打招呼。
“嗯，好巧。”要不是介于对面的女性，方铮也许会毫不在意形象地给男人一双白眼，然后离开。
“铮哥，等办满月酒的时候，你们都要来参加啊，不能再拒绝了，特别是你。”女人笑着对方铮说，同时还小心翼翼地抚了一下肚子。
“有时间就去。”方铮一分钟都不想待下去了。
“方总，不着急的话，方便借一步说话吗？我们现在有个项目……”周华群彬彬有礼地做出手势想把方铮往角落的沙发引去。
“没空，我很忙。”
方铮说完就扬长而去，留下面色铁青的周华群，妻子徐梓芸笑着安慰道：“老公，没事的，铮哥他就是这样的脾气的，没有恶意，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吧，那边好像有蛋糕！”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一点用处都没有！”说完就拽着妻子的手臂往人群中心走去。
耿怀秋收到方铮的信息手捧着两杯热拿铁出来，方铮面对车后座门边微微弯下腰对着玻璃窗拨弄自己的头发和领结，余光看到耿怀秋走出来，立马站直身子轻咳两声。
“走吧，去吃饭庆祝。”方铮接过耿怀秋递过来的拿铁，拉开车门让耿怀秋进去，自己则绕过去坐另一边的后座，耿怀秋以为他会坐副驾驶。
“拿着，去福满楼。”方铮把喝了一口的拿铁递给耿怀秋。
“不好喝吗？”耿怀秋接过咖啡，很困惑地问道。
“唔，好喝，冷点再喝。”方铮不自觉地往窗外看，司机启动车子往目的地开，窗外的楼景不断地往后移，像是一小块一小块的棉絮塞进方铮的心里，绵软又有些呼吸不畅。
耿怀秋双手捧着热咖啡，也往窗外看去，心想，有点闷，或许应该开窗透一下气，但就这样一路沉默到了福满楼。
方铮在来的路上就定好了包厢，贵宾电梯里两人沉默不言，方铮时不时地整理一下袖口扯扯领带，耿怀秋则时不时低头看看鞋子和电梯的楼层数字变化，好不尴尬。
终于到达顶层，服务员领着两人进包间，菜也开始陆陆续续地上。为了缓解无声地压力，耿怀秋主动问今天的酒会情况。
“就那样，问来问去，满嘴都离不开钱钱，无聊。”方铮拿过耿怀秋的碗乘汤，因为提前吩咐过，所以服务员上完菜就无声地退下了。
“抱歉，我今天应该陪你去的。”明明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本就不存在应不应该。甚至，算不算朋友耿怀秋心里一直没有细想，或许也是不想细想，不敢细想。但她看到方铮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带过，还是不经思考地说出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也许，陪着他去，大家就不会这么直白明了地牵扯利益关系，甚至，多多少少都能给他挡一两杯酒，虽然前一段时间出了大大的臭。
一想到那天醉酒，耿怀秋就有些心虚，虽然很想问当天的情况，但实在是太羞耻了。
“不想让你去。”方铮夹起一片叉烧，精准地扔进嘴里，心想还好你没去，不然又见到那孙子，晦气！
“今天面试怎么样，那群老古董有没有刁难你？”方铮接手公司以来做过一些招聘工作，在他看来，被面试者只有经过层层的“拷打”并成功“活下来”才能够证明自己对公司有所价值，才配得上公司给他们开的薪资。
“前辈们都挺好的，不是老古董，我已经签了，下周入职。”
“嗯，就是离得远，要不要换个房子，搬近点公司。”方铮在过去接耿怀秋的路上就计算过耿怀秋的上班路程和时间，将近半个小时的通勤时间，是有些远了，而且研究院加班在所难免，晚上她一个人，会很危险。
“我想住家里。”耿怀秋计算过通勤时间，但她还是喜欢家里，不习惯去其它的地方住，更大的原因是，这里有父母多年的生活气息，她希望他们能够相互陪伴。
“也好。”方铮知道耿怀秋大概率不会同意，也不再多做劝说，两人随心地边吃边聊着。
墙壁上的投影放着当地的财经电视台，正在实时播报今天方铮参加的那场酒会。
“周教授，听说xx省际隧道是您团队与xxx研究院一起承担，请问您对未来隧道建成后有什么影响吗？”
“这将极大地促进两省的经济发展……”
啪！方铮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机关掉，压在桌面上，低声骂道：“畜生！”
“你都知道了？”耿怀秋被方铮的动作吓了一跳，但一看方铮的脸色，明白方铮知道了当年的事。
“没事，都过去了，我本来也就没有很确定要那个留校名额，希望他好好对徐小姐吧。”耿怀秋给方铮夹了个虾饺，这是他最爱吃的。
“我就是生气！”方铮一口将虾饺塞进嘴里，愤愤地说道，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其他的算盘。
“别气别气，今天是开心的日子，不想这些事哈。你尝尝这个鸽子，好好吃，我很久没有吃过了。”耿怀秋向来知道方铮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赶紧分散他的注意力。
没多久，酒店经理进来，说方衍和凌渡正好来这吃饭，看到了方铮的车，想上来一起，询问方铮的意见。
“带他们进来吧，真的是，一个两个都是讨债鬼，坏我心情，哼！”骂完之后吩咐经理去再准备两个讨债鬼喜欢的菜。
等经理出去之后，方铮突然说道：“你不是讨债鬼，和他们不一样。”
耿怀秋愣住了想问自己有什么不一样，但又像被胶水封住了双唇，怎么都张不开口。
方铮没头没脑地说完之后又接着叨叨地数落起方衍和凌渡来，说他们正事不干，学习不学，天天就知道吃吃吃，以后肯定是懒鬼……
等方衍和凌渡进来后，大家一起祝福耿怀秋找到了工作，总算吃了一顿正儿八经的庆功宴。结束后，耿怀秋坚持要买单，请三个小的吃一顿，酒店经理看了一眼方铮的眼色后，毕恭毕敬地接过耿怀秋手里的卡，走前，方铮还以消食为由，让耿怀秋请了他一份水果和解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