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以卵击石”
无人区，黄沙地，
怒风滔天，血月如盘。
风解识一根绳子拉着一排购物车，慢吞吞地踩在黄沙里。
风浪从并不遥远的天边席卷而来，铺天盖地，所过之处岩石岩石破碎，土山崩塌，像要一泄滔天的怒火!
风解识背对那狂风，只笑，傲慢无比，又轻蔑无比：“风守灵，少摆弄你的威势，千米之外就是黄沙帝王的小卖部。”
风势收敛，风守灵踩着地浪凭空而降，她还穿着白天的衣服，面色煞白，眼睛里爬满了血丝，却又杀气腾腾的。
风解识意味不明地打量着她，突然“哼”一声，道，“你瞧，我们现在是一样的。”
“我和你不一样。”风守灵嗓音嘶哑，她不眠不休地控风疾行十几个小时，已至力竭，找到风解识只凭一口气撑着。
风解识此人向来阴晴不定，就算……
她忧心何莉的安慰。
“何莉呢？”
“何莉是谁?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废物吗？”风解识眉目含笑，说：
“废物当然只配被丢掉。这个时间，她被晒成了人干?不对，你来来去去，看清楚了吗？她这么小小一个，说不定已经被我们愤怒的天行者碾碎了。”
风守灵怒极：“风解识!你联合世上世攻击普城市死伤无数!现在又害了一个无辜人性命!异能署不会放过你!她也不会放过你!!”
一道无形的风刃在风解识身后悄无声息地凝起。
“不放过我?”风解识大笑，“天行者大人今天看新闻了吗？‘天外流星引发地壳局部运动，普城市“9.19”自然灾害呼唤支援‘，你猜异能署会不会保我?”
“你以为，”风解识话锋一转，“世上世的人怎么无声无息地跑来海崖的地盘?你以为，翻遍无人区，为什么找不到我?”
“你以为同样的招数我还会上当吗？！”
风解识暴起！风刃在他身后斩下十几米的鸿沟！他就地一滚，迎着风守灵的攻击，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她的身后！
风守灵腾空而起！那原本系着购物车的绳子已经缠上她的脚脖子！
挣脱绳子只在一个呼吸间。
一个呼吸间，天地变色！黑天上一道明雷自上而下，如奔流的大河，照得血月遁形，天如白昼！
贯穿风守灵的天灵盖！
风守灵痛得尖叫，她的神识被捣碎，□□几欲魂飞湮灭！
风解识飞身卷走风守灵，避开了致命的一击。
她居然把这个借给你！
风守灵已经问不出话了，她满是不甘地闭上眼睛。
风解识摸了摸风守灵的心脉，大手抚着她的长发，温柔低笑：“你看，你又落到了我的手里。”
目光触及她破碎的袖口，他一惊，扒开她的衣袖，空空如也！
另一只手，上面同样什么都没有！
风解识肝胆俱碎：“你的手链呢?你把手链放哪去了?”
“你把手链给那个小姑娘了?”
没有人回答他，他焦急地回头寻那黄沙巨堡。
黄沙巨堡无影无踪。
荒漠之上，只有无尽黄沙在吹。
——
何莉又看见孟玉衡了。
海天相接处，日月交汇时，他盘腿坐在一块山崖上，巨大的白色羽翼连着他的脊背，垂在乱石之间，而何莉伏在他的翅膀下。
翅膀和孟玉衡都不是真实的，何莉触碰不到，但她感到她身侧有一股轻柔的力量，保护她不被乱石扎伤。
孟玉衡温柔地望着她。
何莉清楚地知道这只是一个梦，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梦到孟玉衡，为什么梦中的孟玉衡有翅膀。
她随遇而安地躺倒在他的翅膀下，绵柔的力量包裹着她。
在那样的目光下，是很有倾诉欲的。
她很疲惫，疲惫到没有力气计较什么“不告而别”“早死白月光”的问题。
她只想找个人，找个安全的地方，说说话。
她把今天的遭遇说给他听。
她把她的恐惧与愤怒说给他听。
她问他：孟玉衡，我的钱没了，我怎么办呀?我又没能力挣钱，又没办法把钱要回来，我该怎么办啊?
思及此，一滴泪落下，滑过她的脸颊，落在她身边的山石上。
何莉并没有期待梦中的孟玉衡给出答案。她窝在雪白的羽翼中沉沉睡去，身形在日光中缓缓变淡。
那滴泪也像露水一样蒸发了。
日落月升，月辉再一次降落这片山崖，石塑一样的人突然眨了眨眼。
“我也不知道。”他喃喃道。
——
何莉必须知道怎么办。
黄山遥关闭投影，但没有关闭与这里的联系，他通过地缝的喇叭与何莉交流。
何莉争辩她与风解识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她提到发生在普城市的灾祸。
黄山遥表示很同情，很遗憾，但小卖部的损失一定要有人承担，她何莉就是那个倒霉蛋，既然她那么倒霉了，无妨再倒霉一点。
他的外表再温润如玉，骨子里是个锱铢必较的商人。
他给何莉提供了三个选项：
第一，她替风解识还钱，限期十年，但必须提供足够价值的抵押物。
第二，她把风解识找回来还钱，必须足额一次付清。
第三，她杀了风解识，风解识死了，人死债消。
何莉对上面的选项很有话说：
第一个选择看起来是最稳妥的，但黄山遥拒绝她把化灵刀作抵押，他的原话是：
“一把从我这送出去的刀做抵押，空手套一亿的东西，你当我傻?”
“你那点东西超市里也就只值个万把块钱！”
“在小卖部它就值这个价！”
争辩失败，何莉婉转屈从：
“我能不能给你打工还债?”
穿越前她就是个普通的穷鬼，穿越后她也不能一下长了亿万富翁的脑子啊！何况她的千万本金全没了！
“打工?”
投影不在，何莉能想象黄山遥上下打量，然后不屑的表情，他说出口的话还是稍稍做了伪饰：
“小卖部具有极高的自动化水平，不需要雇佣其他人协助。你的异能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何莉想：她有没有异能还是未知数。
第二个选项和第三个选项难度一样大。
何莉觉得风解识极有可能是个穷鬼，她有本事把他从成为老赖的路上拉回来，他也没本事付钱。
至于第三个选项。
“人死债消，你们不亏吗？”
几万卖几亿的奸商，客观上是不会亏本的。但他认为他的商品价值几亿，风解识死了，他不就确确实实亏了几亿吗？
黄山遥说：“原本是没有这个选项的，但风解识屡次逃单，违反小卖部的规定！践踏衢商的脸面！蔑视异能署的尊严！我愿意亏这个钱，杀了风解识，一正不正之风！”
何莉：好家伙，你还挺遵纪守法。
眼见何莉一时做不出决定，黄山遥客气地让她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告诉他她的选择。何莉明知再过一天也无济于事，但黄山遥摆明了要囚禁她，她委屈地躺在黄山遥友情提供的一米八双人床，盖着柔软的天鹅绒被子，发呆。
她白天睡了那么多觉，居然没多久又睡着了，梦见了孟玉衡。
何莉醒来，黄山遥服务周到地提供了早饭，还有，晨间新闻。
“我希望你看过这个后再做出决定。”
新闻是正经新闻，全国台的女主人正襟危坐，播报着昨天上午发生在普城市的天灾。
“普城市“9.19”自然灾害”。他们是这样定义的。
“截止今晨新闻发出前，已确认127位罹难者，伤者1072人，186人失踪，救援人员还在持续挖掘中。”
镜头一转，是无人机拍摄的画面，老城区低矮而密集的建筑被流星轰成了平面，断垣残壁被至今今晨才扑灭的大火熏成了焦炭色，废墟下家具，衣物，车辆，刺目的色彩斑斓，又是灰蒙蒙一片。
平地上，就在何莉坐车驶过的公路上，一个几十米的深坑突兀地出现，坑底并不是何莉以为的焦土，那是一个被损坏的地铁站，几节车厢七扭八扭地躺倒在轨道上。
救援人员像蚂蚁一样，在地上，在地上，来来往往，进进出出，他们的橘黄色马甲是这张天灾相片里唯一的亮色。
无人机飞得很高，飞得那么高，何莉却听见了嘶哑的哭声，还有那像是要把心肝剖出来的痛呼：
“女儿，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爸爸，你回家吧，你回家吧，我们全家人都在等你——”
主持人说：“经国家地质局，国家地震局，国家天文观测局…组成的灾情分析组得出的初步结论：本次灾害是由月球潮汐……”
何莉说：“关了吧。”
黄山遥停止了光幕，他问：“感想如何?”
何莉问：“为什么国家要隐瞒异能者的存在?为什么异能署要保这群人渣?”
从把锅推给月球潮汐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异能署的态度。
千条人命，一句天灾无情。
黄山遥说：“异能者是颠覆国本的重大秘密，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他们当然要千方百计地瞒住。”
“你们异能者呢？你们异能者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你们就眼睁睁看着同类屠戮普通民众?”
黄山遥笑她，“这话说的，你难道不是异能者吗？”
“我们当然有亲人朋友，大多数异能者的亲人朋友都是普通人，毕竟异能可不是基因遗传——但是，当你发现你是异能者的那一刻，可就大不一样了。”
“权力尚且可以改变人的性情，何况是凌驾于权力的，暴力。”
“孟玉衡，你还太年轻。”
何莉质疑道：“异能者不可能都是狼心狗肺之徒。”
“有良心的，当然有，越弱小，越有良心，但弱者的良心能有什么作用?”
黄山遥说：“如果你想为他们报仇，你可以试一试，异能界并不排斥嫉恶如仇的强者。”
“那么，异能者孟玉衡，你的选择是?”
何莉微笑：“我选第二个。”
“我没有心，我不喜欢以卵击石。”
“那样啊。”黄山遥失望道，“线人情报，在无人区鬼市发现风解识的车，你去吧。”
怒风滔天，血月如盘。
风解识一根绳子拉着一排购物车，慢吞吞地踩在黄沙里。
风浪从并不遥远的天边席卷而来，铺天盖地，所过之处岩石岩石破碎，土山崩塌，像要一泄滔天的怒火!
风解识背对那狂风，只笑，傲慢无比，又轻蔑无比：“风守灵，少摆弄你的威势，千米之外就是黄沙帝王的小卖部。”
风势收敛，风守灵踩着地浪凭空而降，她还穿着白天的衣服，面色煞白，眼睛里爬满了血丝，却又杀气腾腾的。
风解识意味不明地打量着她，突然“哼”一声，道，“你瞧，我们现在是一样的。”
“我和你不一样。”风守灵嗓音嘶哑，她不眠不休地控风疾行十几个小时，已至力竭，找到风解识只凭一口气撑着。
风解识此人向来阴晴不定，就算……
她忧心何莉的安慰。
“何莉呢？”
“何莉是谁?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废物吗？”风解识眉目含笑，说：
“废物当然只配被丢掉。这个时间，她被晒成了人干?不对，你来来去去，看清楚了吗？她这么小小一个，说不定已经被我们愤怒的天行者碾碎了。”
风守灵怒极：“风解识!你联合世上世攻击普城市死伤无数!现在又害了一个无辜人性命!异能署不会放过你!她也不会放过你!!”
一道无形的风刃在风解识身后悄无声息地凝起。
“不放过我?”风解识大笑，“天行者大人今天看新闻了吗？‘天外流星引发地壳局部运动，普城市“9.19”自然灾害呼唤支援‘，你猜异能署会不会保我?”
“你以为，”风解识话锋一转，“世上世的人怎么无声无息地跑来海崖的地盘?你以为，翻遍无人区，为什么找不到我?”
“你以为同样的招数我还会上当吗？！”
风解识暴起！风刃在他身后斩下十几米的鸿沟！他就地一滚，迎着风守灵的攻击，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她的身后！
风守灵腾空而起！那原本系着购物车的绳子已经缠上她的脚脖子！
挣脱绳子只在一个呼吸间。
一个呼吸间，天地变色！黑天上一道明雷自上而下，如奔流的大河，照得血月遁形，天如白昼！
贯穿风守灵的天灵盖！
风守灵痛得尖叫，她的神识被捣碎，□□几欲魂飞湮灭！
风解识飞身卷走风守灵，避开了致命的一击。
她居然把这个借给你！
风守灵已经问不出话了，她满是不甘地闭上眼睛。
风解识摸了摸风守灵的心脉，大手抚着她的长发，温柔低笑：“你看，你又落到了我的手里。”
目光触及她破碎的袖口，他一惊，扒开她的衣袖，空空如也！
另一只手，上面同样什么都没有！
风解识肝胆俱碎：“你的手链呢?你把手链放哪去了?”
“你把手链给那个小姑娘了?”
没有人回答他，他焦急地回头寻那黄沙巨堡。
黄沙巨堡无影无踪。
荒漠之上，只有无尽黄沙在吹。
——
何莉又看见孟玉衡了。
海天相接处，日月交汇时，他盘腿坐在一块山崖上，巨大的白色羽翼连着他的脊背，垂在乱石之间，而何莉伏在他的翅膀下。
翅膀和孟玉衡都不是真实的，何莉触碰不到，但她感到她身侧有一股轻柔的力量，保护她不被乱石扎伤。
孟玉衡温柔地望着她。
何莉清楚地知道这只是一个梦，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梦到孟玉衡，为什么梦中的孟玉衡有翅膀。
她随遇而安地躺倒在他的翅膀下，绵柔的力量包裹着她。
在那样的目光下，是很有倾诉欲的。
她很疲惫，疲惫到没有力气计较什么“不告而别”“早死白月光”的问题。
她只想找个人，找个安全的地方，说说话。
她把今天的遭遇说给他听。
她把她的恐惧与愤怒说给他听。
她问他：孟玉衡，我的钱没了，我怎么办呀?我又没能力挣钱，又没办法把钱要回来，我该怎么办啊?
思及此，一滴泪落下，滑过她的脸颊，落在她身边的山石上。
何莉并没有期待梦中的孟玉衡给出答案。她窝在雪白的羽翼中沉沉睡去，身形在日光中缓缓变淡。
那滴泪也像露水一样蒸发了。
日落月升，月辉再一次降落这片山崖，石塑一样的人突然眨了眨眼。
“我也不知道。”他喃喃道。
——
何莉必须知道怎么办。
黄山遥关闭投影，但没有关闭与这里的联系，他通过地缝的喇叭与何莉交流。
何莉争辩她与风解识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她提到发生在普城市的灾祸。
黄山遥表示很同情，很遗憾，但小卖部的损失一定要有人承担，她何莉就是那个倒霉蛋，既然她那么倒霉了，无妨再倒霉一点。
他的外表再温润如玉，骨子里是个锱铢必较的商人。
他给何莉提供了三个选项：
第一，她替风解识还钱，限期十年，但必须提供足够价值的抵押物。
第二，她把风解识找回来还钱，必须足额一次付清。
第三，她杀了风解识，风解识死了，人死债消。
何莉对上面的选项很有话说：
第一个选择看起来是最稳妥的，但黄山遥拒绝她把化灵刀作抵押，他的原话是：
“一把从我这送出去的刀做抵押，空手套一亿的东西，你当我傻?”
“你那点东西超市里也就只值个万把块钱！”
“在小卖部它就值这个价！”
争辩失败，何莉婉转屈从：
“我能不能给你打工还债?”
穿越前她就是个普通的穷鬼，穿越后她也不能一下长了亿万富翁的脑子啊！何况她的千万本金全没了！
“打工?”
投影不在，何莉能想象黄山遥上下打量，然后不屑的表情，他说出口的话还是稍稍做了伪饰：
“小卖部具有极高的自动化水平，不需要雇佣其他人协助。你的异能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何莉想：她有没有异能还是未知数。
第二个选项和第三个选项难度一样大。
何莉觉得风解识极有可能是个穷鬼，她有本事把他从成为老赖的路上拉回来，他也没本事付钱。
至于第三个选项。
“人死债消，你们不亏吗？”
几万卖几亿的奸商，客观上是不会亏本的。但他认为他的商品价值几亿，风解识死了，他不就确确实实亏了几亿吗？
黄山遥说：“原本是没有这个选项的，但风解识屡次逃单，违反小卖部的规定！践踏衢商的脸面！蔑视异能署的尊严！我愿意亏这个钱，杀了风解识，一正不正之风！”
何莉：好家伙，你还挺遵纪守法。
眼见何莉一时做不出决定，黄山遥客气地让她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告诉他她的选择。何莉明知再过一天也无济于事，但黄山遥摆明了要囚禁她，她委屈地躺在黄山遥友情提供的一米八双人床，盖着柔软的天鹅绒被子，发呆。
她白天睡了那么多觉，居然没多久又睡着了，梦见了孟玉衡。
何莉醒来，黄山遥服务周到地提供了早饭，还有，晨间新闻。
“我希望你看过这个后再做出决定。”
新闻是正经新闻，全国台的女主人正襟危坐，播报着昨天上午发生在普城市的天灾。
“普城市“9.19”自然灾害”。他们是这样定义的。
“截止今晨新闻发出前，已确认127位罹难者，伤者1072人，186人失踪，救援人员还在持续挖掘中。”
镜头一转，是无人机拍摄的画面，老城区低矮而密集的建筑被流星轰成了平面，断垣残壁被至今今晨才扑灭的大火熏成了焦炭色，废墟下家具，衣物，车辆，刺目的色彩斑斓，又是灰蒙蒙一片。
平地上，就在何莉坐车驶过的公路上，一个几十米的深坑突兀地出现，坑底并不是何莉以为的焦土，那是一个被损坏的地铁站，几节车厢七扭八扭地躺倒在轨道上。
救援人员像蚂蚁一样，在地上，在地上，来来往往，进进出出，他们的橘黄色马甲是这张天灾相片里唯一的亮色。
无人机飞得很高，飞得那么高，何莉却听见了嘶哑的哭声，还有那像是要把心肝剖出来的痛呼：
“女儿，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爸爸，你回家吧，你回家吧，我们全家人都在等你——”
主持人说：“经国家地质局，国家地震局，国家天文观测局…组成的灾情分析组得出的初步结论：本次灾害是由月球潮汐……”
何莉说：“关了吧。”
黄山遥停止了光幕，他问：“感想如何?”
何莉问：“为什么国家要隐瞒异能者的存在?为什么异能署要保这群人渣?”
从把锅推给月球潮汐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异能署的态度。
千条人命，一句天灾无情。
黄山遥说：“异能者是颠覆国本的重大秘密，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他们当然要千方百计地瞒住。”
“你们异能者呢？你们异能者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你们就眼睁睁看着同类屠戮普通民众?”
黄山遥笑她，“这话说的，你难道不是异能者吗？”
“我们当然有亲人朋友，大多数异能者的亲人朋友都是普通人，毕竟异能可不是基因遗传——但是，当你发现你是异能者的那一刻，可就大不一样了。”
“权力尚且可以改变人的性情，何况是凌驾于权力的，暴力。”
“孟玉衡，你还太年轻。”
何莉质疑道：“异能者不可能都是狼心狗肺之徒。”
“有良心的，当然有，越弱小，越有良心，但弱者的良心能有什么作用?”
黄山遥说：“如果你想为他们报仇，你可以试一试，异能界并不排斥嫉恶如仇的强者。”
“那么，异能者孟玉衡，你的选择是?”
何莉微笑：“我选第二个。”
“我没有心，我不喜欢以卵击石。”
“那样啊。”黄山遥失望道，“线人情报，在无人区鬼市发现风解识的车，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