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
姜涟漪慢慢悠悠地去上班，还没到工作室门口，便听到了阿姨们七嘴八舌的声音。
“小伙子长得可真俊？今年多大了？父母是干什么的？家住在哪里？是不是本地人？”
“小伙子是长得挺俊的，就是这头发……搞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你瞧瞧我这黑头发，亮不亮？我花了好几百块钱染的，这两年年纪大了，人老了，不中用了，白头发越来越多了。”
“小伙子咋不理人啊？一直在玩手机。现在年轻人真的是。”
姜涟漪听着都觉得窒息，默默同情了一把李则风。之前怎么没发现阿姨们这么八卦，大概是因为她们是老板，阿姨们不敢在她们面前放肆。
三两步走到工作室门口，里面的场景一览无余：李则风赖在沙发上，看着手机，没有给阿姨们一个眼神，任凭阿姨们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这作派，不像是来打工的，倒像是来当老板的。
不过，既然是“免费劳动力”，自然不受条条框框的约束。
看到老板站在门口，阿姨们互相使了个眼色，接着一哄而散，到另一个房间去了。
李则风直起身子，下一秒，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看起来倒像是个阳光boy。
“姜老师，你来了。”
对，就是这样。
姜涟漪以前就怀疑过他有双重人格，怎么会有人切换态度如此自然？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这小子有别的心思。看样子，他的念头不会还没打消吧？
不是吧，不是吧。
她没这么大魅力吧……不至于不至于，小孩子嘛，心思来得快，去得也快。
麻痹了自己，姜涟漪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视线一转，走到台式电脑前，坐下，背对着他，专心地开始工作。
李则风也不嫌她态度冷淡，走到她背后，“姜老师，你在做什么？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这些商品照是你姐拍的，需要先进行挑选，再稍微裁剪一下，”姜涟漪说着站了起来，给他腾出座位，“那交给你了，辛苦了。”
李则风站着不动，姜涟漪转身看他，不明所以。他笑了笑：“姜老师你先坐，我不知道怎么做，还劳烦你教一下我。”
“……”姜涟漪认命地坐下，这小子绝对和以前一样不怀好意。
她揉了揉额头，就差长吁短叹一声，满脸写着“心不甘情不愿”几个大字。
这东西还真不难，十分钟能说清楚，她一边讲解，一边快速演示了一番。
这时，李则风往前靠近了一点，贴在她的椅背上，上半身前倾，姜涟漪扫了他一眼，他眼睛一点也没眯，看样子，不是为了看得更清楚。
姜涟漪下了结论：他本来就会做。
她放开鼠标，“有什么不懂的你一会儿问萧……”
话还没说完，传来敲玻璃门的“噔噔”声，两人循声看去。
越淮敲门的手还没收回，脸上挂着温润的笑：“不打搅吧？”
“啊？”姜涟漪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一眼电脑屏幕，没错啊，现在是中午，离晚上还有五个小时，“你怎么来了？”
“来上班。”
姜涟漪不解：“你公司没事吗？”
越淮收起了笑容，“嗯，现在大环境很紧张，我们公司在一定程度上也受到了影响，业务量极速萎缩。”
所以他……快失业了？
姜涟漪决定这几天对他温柔一点，免得触他霉头，虽然他从来没有迁怒别人的时候。
得和萧清浅商量一下，给他和封落发工资。
姜涟漪没有多问，转移了话题：“这是李则风，清浅的表弟。”接着给李则风介绍，“我朋友，越淮。”
越淮点点头，“你好。”
李则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没理他，话是对她说的：“姜老师，你朋友啊？”
姜涟漪觉得他没礼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无视他，对越淮说：“吃饭了吗？”
越淮摇头：“还没有。”
“你好，”李则风很突兀地说完，又补了一句，“我也没吃。”
虽说是免费劳动力，饭还是要包的，姜涟漪点头：“我点个外卖，大家一起吃。”
“餐我已经订好了，马上就到了，”越淮顿了下，慢悠悠地说，“不知道多了一个人，我让他补送一份来，需要李则……”他蹙了下眉，似乎是忘了，姜涟漪正准备提醒他，他看起来不确定地说：“风？稍等会儿。”
姜涟漪有些狐疑，萧清浅嗓门那么大，他昨天没听到吗？
猜想他可能是忘记了，她没多纠结。
“不用。”李则风丢下两个字，朝外面走去，走到越淮身边的时候，顿住了脚步，抬眼与越淮对视，面色不善。
越淮脸上没什么表情，桃花眼微垂。莫名地，姜涟漪觉得他看上去，比李则风，还要目中无人不少。
不是，他俩这是第一次见吧？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就在姜涟漪担心他们要打起来的时候，李则风抬腿走了。
越淮走进来，站到了她附近，有一步远的距离，扫了一眼电脑屏幕，说：“这个他都不会做？”
姜涟漪点头，伸手比了个嘘的动作，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确定人走了，问他：“你们以前认识吗？你们站门口面面相觑干吗呢？”
“不认识，”越淮停了下，状似思考了一番，就在姜涟漪以为能听到什么八卦的时候，他说：“比了一下身高。”
姜涟漪：“……”
沉默了几秒，她说：“我还以为你们要打起来了。”
越淮点头，混淆概念：“我也以为他要打我。”
姜涟漪没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害怕。
他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脾气不好？”
“是不太好。”姜涟漪诚实地点头。
越淮了然地“哦”了一句，“有暴力倾向是吧？”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暴力倾向？可能还不至于吧。
不过，姜涟漪也没法打包票说没有，她看李则风的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踹飞椅子，他也不是没干过。
“唔，”姜涟漪含糊了一下，提醒越淮：“总之，咱们别惹他就是了？”
越淮嗯了声，“那他找茬怎么办？”
“惹不起，咱们总躲得起，他也不会主动和你说话，你不主动和他说话，应该不会发生。他实习完就走了，顶多两个月。”姜涟漪话锋一转，“再说了，你公司就在楼上，你一喊他们不都来了，那吃亏的还是他……”
话还没说完，他勾唇笑了，笑容越来越灿烂，他手指微敛，伸到唇边遮掩了一下，“咳。”
这笑颇具传染力，她也忍不住笑了，想要继续说下去，刚启唇，笑意急忙地从喉咙钻出去，她抬手捂唇，试图严肃一点。
对上他盛满盈盈笑意的眼，她忍不住破功，两人相视而笑。
……
吃过午饭。
李则风还没回来，萧清浅倒是先来了。
萧清浅看到越淮，有点惊讶，“你怎么来了？公司不忙吗？”
越淮言简意赅：“不忙。”
“哈？”萧清浅怒骂，“封落那狗东西敢骗我，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我们管的业务不一样，他忙。”
萧清浅信了，“这样啊。”
说完，她扫视了一圈办公室，疑惑道：“李则风那小子人呢？他一早就给我发消息，说他到了呀。”
“他走了没多久，”姜涟漪说：“应该吃饭去了吧。”
谁知，这饭李则风吃了一下午。
傍晚。
迟迟没看到李则风人影，萧清浅骂骂咧咧地打开微信，“跑哪里偷懒去了，都旷工一天了，我问问他到底还过不过来了。”
被她这么一提醒，姜涟漪突然发现：“越淮人呢？有一个小时没看到他了。”
“对哦，越淮去哪了？”萧清浅拍了下大腿，“你发消息问一下他，我没他微信。”
“我也没他微信。”
“什么？你们不是老同学吗？连个微信都没加？有没有搞错啊？”萧清浅无语了，“一会儿他回来了，你加一下他啊。”
姜涟漪沉默了，她每天晚上坐他的车，他从来没提过加微信的事，应该是觉得没必要吧。
她敷衍道：“看情况吧。”
两人正说话，姜涟漪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提示写着快递送餐。
“喂。”
“是姜女士吗？你的快递到了，你现在在吗？”电话里的声音和现实重叠，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话音刚落，快递员便出现在了门口，手里
拿着个正方形的盒子。
“是我。”姜涟漪挂断手里的电话，朝他示意。
快递员把快递留下后，走了。
萧清浅随口问，“你买了什么东西啊？昨天说的那护肤品啊？”
“不是，”姜涟漪打量着手上的大盒子，这形状，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好奇心驱使她打开了快递包装。
橙色礼盒，logo显目。
萧清浅眼尖，“我去，这这这……你买的啊？”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姜涟漪愣了一会儿，答非所问：“高仿。”
萧清浅凑上前，仔仔细细地看了几圈，肯定道：“以我对奢侈品的了解，这绝对是正品，你看看这包装、这皮质，哪点像盗版了？”
说完，萧清浅拿起盒子里的发票，“不可能是假的。”
姜涟漪有点怀疑：“长得不像正版，那它怎么叫高仿呢？”
萧清浅怒了：“你居然质疑我的眼光，旁边商场有专柜，咱们去专柜验验就知道了。”
“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就不装了，”姜涟漪胡扯：“抽奖抽中的，说出来怕把你羡慕死。”
“我去，你运气怎么这么好！”萧清浅吸了一口气，作西子捧心状：“人比人气死人啊，我从小到大都是非酋，连抢红包都是群里面抢的最少的。”
被萧清浅这么一说，姜涟漪信了大半，因为萧清浅的确喜欢倒腾这些，她对奢侈品如数家珍，她说是真的，那多半……
这年头，搞个诈骗，需要花这么大的成本吗？他这是想放长线钓大鱼，还是沦陷了？
如果是前者，那他以为她这条鱼是有多大，这要不骗套房子，她都替他肉疼。
如果是后者。
那她，很快……能收网了。
拿出手机，姜涟漪迫不及待地给小溪流汇报最新捷报。
小涟漪——我收回我的话，这包好像真的是真的。
小涟漪——方便的话，地址发一个来呀，我把包给你寄去。
小溪流洋洋自得。
小溪流——我就说吧（得意地扬起下巴）（摘下墨镜）（双手叉腰）（早知如此）
小溪流——包包小涟漪留着吧（飞吻），我已经有同款啦（叹气）。
这么贵重的东西，姜涟漪不会收。既然小溪流不要，她可以把包卖了，再把钱转给小溪流。
姜涟漪问：“清浅，你认不认识包贩子，我想把这包卖了。”
“认识，”萧清浅苦口婆心地劝她：“你这全新的卖掉太亏了，白白损失了money。你看你抽奖都能抽到它，说明你们还挺有缘分的，要不还是留着背吧。而且你连个像样的包都没有，这个包卖了，你以后还是要买的。”
要买也不会买这么贵的，姜涟漪摇头：“背是不可能背的，麻烦你帮我问问，价格合适我就出。”
姜涟漪前脚把包收起来，李则风后脚就进来了。
与中午不同的是，他走路一瘸一拐的，像刚刚和什么人打过一架似的，看架势，还不是小打小闹。
“骑车摔了是不是？”萧清浅问。
“放什么狗屁，小爷骑车这么多年，你见爷哪时候摔过？”李则风下意识反驳。
萧清浅不信：“总不能是走着走着摔了吧？”
“你觉得有可能吗？你觉得爷是傻子不？”
“那就只剩最后一种可能了，”萧清浅缓缓吐了一口气，说：“因为太嚣张，被人套麻袋揍了？”
“什么被人揍？”李则风抬高了音量，“明明是爷揍别人。”
萧清浅斜了他一眼，显然不相信。
李则风转移了话题：“姐，姜老师，我晚上做什么？”
萧清浅脱口而出：“就你那脾气能干啥，让你当客服你不得把客户怼死，只能干些苦力喽，你到隔壁收拾衣服去。”
姜涟漪深以为然地点头，微笑。
“还有别的啊，”李则风也不客气，“我可以给姜老师当直播间助理。”
接着，他眨了一下眼睛，看向姜涟漪，语气软了下来：“姜老师，我有很多粉丝的，我叫他们都来看直播。再说了，我觉得我长得还挺标志的……很符合咱们直播间俊男美女的形象要求。”
姜老师对他的努力推销不为所动，婉拒道：“不用，我有助理了，就你中午看到的那个。”
言外之意就是，直播间已经有符合形象的俊男了。
萧清浅在一旁泼冷水：“对啊，人家越淮不仅脾气比你好，还比你长得帅，你拿什么和他比。”
一不小心说了个大实话，看着李则风越来越黑的脸色，萧清浅找补道：“不过，你也别太难过，越淮也快走了，到时候，你就是助理的第一人选。”
李则风冷哼一声，不和她争辩。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勾了勾唇角，脸上挂着“志在必得”四个大字。
右眼皮快速地跳了两下，姜涟漪有种不祥的预感……
姜涟漪慢慢悠悠地去上班，还没到工作室门口，便听到了阿姨们七嘴八舌的声音。
“小伙子长得可真俊？今年多大了？父母是干什么的？家住在哪里？是不是本地人？”
“小伙子是长得挺俊的，就是这头发……搞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你瞧瞧我这黑头发，亮不亮？我花了好几百块钱染的，这两年年纪大了，人老了，不中用了，白头发越来越多了。”
“小伙子咋不理人啊？一直在玩手机。现在年轻人真的是。”
姜涟漪听着都觉得窒息，默默同情了一把李则风。之前怎么没发现阿姨们这么八卦，大概是因为她们是老板，阿姨们不敢在她们面前放肆。
三两步走到工作室门口，里面的场景一览无余：李则风赖在沙发上，看着手机，没有给阿姨们一个眼神，任凭阿姨们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这作派，不像是来打工的，倒像是来当老板的。
不过，既然是“免费劳动力”，自然不受条条框框的约束。
看到老板站在门口，阿姨们互相使了个眼色，接着一哄而散，到另一个房间去了。
李则风直起身子，下一秒，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看起来倒像是个阳光boy。
“姜老师，你来了。”
对，就是这样。
姜涟漪以前就怀疑过他有双重人格，怎么会有人切换态度如此自然？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这小子有别的心思。看样子，他的念头不会还没打消吧？
不是吧，不是吧。
她没这么大魅力吧……不至于不至于，小孩子嘛，心思来得快，去得也快。
麻痹了自己，姜涟漪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视线一转，走到台式电脑前，坐下，背对着他，专心地开始工作。
李则风也不嫌她态度冷淡，走到她背后，“姜老师，你在做什么？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这些商品照是你姐拍的，需要先进行挑选，再稍微裁剪一下，”姜涟漪说着站了起来，给他腾出座位，“那交给你了，辛苦了。”
李则风站着不动，姜涟漪转身看他，不明所以。他笑了笑：“姜老师你先坐，我不知道怎么做，还劳烦你教一下我。”
“……”姜涟漪认命地坐下，这小子绝对和以前一样不怀好意。
她揉了揉额头，就差长吁短叹一声，满脸写着“心不甘情不愿”几个大字。
这东西还真不难，十分钟能说清楚，她一边讲解，一边快速演示了一番。
这时，李则风往前靠近了一点，贴在她的椅背上，上半身前倾，姜涟漪扫了他一眼，他眼睛一点也没眯，看样子，不是为了看得更清楚。
姜涟漪下了结论：他本来就会做。
她放开鼠标，“有什么不懂的你一会儿问萧……”
话还没说完，传来敲玻璃门的“噔噔”声，两人循声看去。
越淮敲门的手还没收回，脸上挂着温润的笑：“不打搅吧？”
“啊？”姜涟漪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一眼电脑屏幕，没错啊，现在是中午，离晚上还有五个小时，“你怎么来了？”
“来上班。”
姜涟漪不解：“你公司没事吗？”
越淮收起了笑容，“嗯，现在大环境很紧张，我们公司在一定程度上也受到了影响，业务量极速萎缩。”
所以他……快失业了？
姜涟漪决定这几天对他温柔一点，免得触他霉头，虽然他从来没有迁怒别人的时候。
得和萧清浅商量一下，给他和封落发工资。
姜涟漪没有多问，转移了话题：“这是李则风，清浅的表弟。”接着给李则风介绍，“我朋友，越淮。”
越淮点点头，“你好。”
李则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没理他，话是对她说的：“姜老师，你朋友啊？”
姜涟漪觉得他没礼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无视他，对越淮说：“吃饭了吗？”
越淮摇头：“还没有。”
“你好，”李则风很突兀地说完，又补了一句，“我也没吃。”
虽说是免费劳动力，饭还是要包的，姜涟漪点头：“我点个外卖，大家一起吃。”
“餐我已经订好了，马上就到了，”越淮顿了下，慢悠悠地说，“不知道多了一个人，我让他补送一份来，需要李则……”他蹙了下眉，似乎是忘了，姜涟漪正准备提醒他，他看起来不确定地说：“风？稍等会儿。”
姜涟漪有些狐疑，萧清浅嗓门那么大，他昨天没听到吗？
猜想他可能是忘记了，她没多纠结。
“不用。”李则风丢下两个字，朝外面走去，走到越淮身边的时候，顿住了脚步，抬眼与越淮对视，面色不善。
越淮脸上没什么表情，桃花眼微垂。莫名地，姜涟漪觉得他看上去，比李则风，还要目中无人不少。
不是，他俩这是第一次见吧？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就在姜涟漪担心他们要打起来的时候，李则风抬腿走了。
越淮走进来，站到了她附近，有一步远的距离，扫了一眼电脑屏幕，说：“这个他都不会做？”
姜涟漪点头，伸手比了个嘘的动作，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确定人走了，问他：“你们以前认识吗？你们站门口面面相觑干吗呢？”
“不认识，”越淮停了下，状似思考了一番，就在姜涟漪以为能听到什么八卦的时候，他说：“比了一下身高。”
姜涟漪：“……”
沉默了几秒，她说：“我还以为你们要打起来了。”
越淮点头，混淆概念：“我也以为他要打我。”
姜涟漪没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害怕。
他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脾气不好？”
“是不太好。”姜涟漪诚实地点头。
越淮了然地“哦”了一句，“有暴力倾向是吧？”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暴力倾向？可能还不至于吧。
不过，姜涟漪也没法打包票说没有，她看李则风的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踹飞椅子，他也不是没干过。
“唔，”姜涟漪含糊了一下，提醒越淮：“总之，咱们别惹他就是了？”
越淮嗯了声，“那他找茬怎么办？”
“惹不起，咱们总躲得起，他也不会主动和你说话，你不主动和他说话，应该不会发生。他实习完就走了，顶多两个月。”姜涟漪话锋一转，“再说了，你公司就在楼上，你一喊他们不都来了，那吃亏的还是他……”
话还没说完，他勾唇笑了，笑容越来越灿烂，他手指微敛，伸到唇边遮掩了一下，“咳。”
这笑颇具传染力，她也忍不住笑了，想要继续说下去，刚启唇，笑意急忙地从喉咙钻出去，她抬手捂唇，试图严肃一点。
对上他盛满盈盈笑意的眼，她忍不住破功，两人相视而笑。
……
吃过午饭。
李则风还没回来，萧清浅倒是先来了。
萧清浅看到越淮，有点惊讶，“你怎么来了？公司不忙吗？”
越淮言简意赅：“不忙。”
“哈？”萧清浅怒骂，“封落那狗东西敢骗我，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我们管的业务不一样，他忙。”
萧清浅信了，“这样啊。”
说完，她扫视了一圈办公室，疑惑道：“李则风那小子人呢？他一早就给我发消息，说他到了呀。”
“他走了没多久，”姜涟漪说：“应该吃饭去了吧。”
谁知，这饭李则风吃了一下午。
傍晚。
迟迟没看到李则风人影，萧清浅骂骂咧咧地打开微信，“跑哪里偷懒去了，都旷工一天了，我问问他到底还过不过来了。”
被她这么一提醒，姜涟漪突然发现：“越淮人呢？有一个小时没看到他了。”
“对哦，越淮去哪了？”萧清浅拍了下大腿，“你发消息问一下他，我没他微信。”
“我也没他微信。”
“什么？你们不是老同学吗？连个微信都没加？有没有搞错啊？”萧清浅无语了，“一会儿他回来了，你加一下他啊。”
姜涟漪沉默了，她每天晚上坐他的车，他从来没提过加微信的事，应该是觉得没必要吧。
她敷衍道：“看情况吧。”
两人正说话，姜涟漪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提示写着快递送餐。
“喂。”
“是姜女士吗？你的快递到了，你现在在吗？”电话里的声音和现实重叠，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话音刚落，快递员便出现在了门口，手里
拿着个正方形的盒子。
“是我。”姜涟漪挂断手里的电话，朝他示意。
快递员把快递留下后，走了。
萧清浅随口问，“你买了什么东西啊？昨天说的那护肤品啊？”
“不是，”姜涟漪打量着手上的大盒子，这形状，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好奇心驱使她打开了快递包装。
橙色礼盒，logo显目。
萧清浅眼尖，“我去，这这这……你买的啊？”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姜涟漪愣了一会儿，答非所问：“高仿。”
萧清浅凑上前，仔仔细细地看了几圈，肯定道：“以我对奢侈品的了解，这绝对是正品，你看看这包装、这皮质，哪点像盗版了？”
说完，萧清浅拿起盒子里的发票，“不可能是假的。”
姜涟漪有点怀疑：“长得不像正版，那它怎么叫高仿呢？”
萧清浅怒了：“你居然质疑我的眼光，旁边商场有专柜，咱们去专柜验验就知道了。”
“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就不装了，”姜涟漪胡扯：“抽奖抽中的，说出来怕把你羡慕死。”
“我去，你运气怎么这么好！”萧清浅吸了一口气，作西子捧心状：“人比人气死人啊，我从小到大都是非酋，连抢红包都是群里面抢的最少的。”
被萧清浅这么一说，姜涟漪信了大半，因为萧清浅的确喜欢倒腾这些，她对奢侈品如数家珍，她说是真的，那多半……
这年头，搞个诈骗，需要花这么大的成本吗？他这是想放长线钓大鱼，还是沦陷了？
如果是前者，那他以为她这条鱼是有多大，这要不骗套房子，她都替他肉疼。
如果是后者。
那她，很快……能收网了。
拿出手机，姜涟漪迫不及待地给小溪流汇报最新捷报。
小涟漪——我收回我的话，这包好像真的是真的。
小涟漪——方便的话，地址发一个来呀，我把包给你寄去。
小溪流洋洋自得。
小溪流——我就说吧（得意地扬起下巴）（摘下墨镜）（双手叉腰）（早知如此）
小溪流——包包小涟漪留着吧（飞吻），我已经有同款啦（叹气）。
这么贵重的东西，姜涟漪不会收。既然小溪流不要，她可以把包卖了，再把钱转给小溪流。
姜涟漪问：“清浅，你认不认识包贩子，我想把这包卖了。”
“认识，”萧清浅苦口婆心地劝她：“你这全新的卖掉太亏了，白白损失了money。你看你抽奖都能抽到它，说明你们还挺有缘分的，要不还是留着背吧。而且你连个像样的包都没有，这个包卖了，你以后还是要买的。”
要买也不会买这么贵的，姜涟漪摇头：“背是不可能背的，麻烦你帮我问问，价格合适我就出。”
姜涟漪前脚把包收起来，李则风后脚就进来了。
与中午不同的是，他走路一瘸一拐的，像刚刚和什么人打过一架似的，看架势，还不是小打小闹。
“骑车摔了是不是？”萧清浅问。
“放什么狗屁，小爷骑车这么多年，你见爷哪时候摔过？”李则风下意识反驳。
萧清浅不信：“总不能是走着走着摔了吧？”
“你觉得有可能吗？你觉得爷是傻子不？”
“那就只剩最后一种可能了，”萧清浅缓缓吐了一口气，说：“因为太嚣张，被人套麻袋揍了？”
“什么被人揍？”李则风抬高了音量，“明明是爷揍别人。”
萧清浅斜了他一眼，显然不相信。
李则风转移了话题：“姐，姜老师，我晚上做什么？”
萧清浅脱口而出：“就你那脾气能干啥，让你当客服你不得把客户怼死，只能干些苦力喽，你到隔壁收拾衣服去。”
姜涟漪深以为然地点头，微笑。
“还有别的啊，”李则风也不客气，“我可以给姜老师当直播间助理。”
接着，他眨了一下眼睛，看向姜涟漪，语气软了下来：“姜老师，我有很多粉丝的，我叫他们都来看直播。再说了，我觉得我长得还挺标志的……很符合咱们直播间俊男美女的形象要求。”
姜老师对他的努力推销不为所动，婉拒道：“不用，我有助理了，就你中午看到的那个。”
言外之意就是，直播间已经有符合形象的俊男了。
萧清浅在一旁泼冷水：“对啊，人家越淮不仅脾气比你好，还比你长得帅，你拿什么和他比。”
一不小心说了个大实话，看着李则风越来越黑的脸色，萧清浅找补道：“不过，你也别太难过，越淮也快走了，到时候，你就是助理的第一人选。”
李则风冷哼一声，不和她争辩。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勾了勾唇角，脸上挂着“志在必得”四个大字。
右眼皮快速地跳了两下，姜涟漪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