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和林梅又说了会儿话,时间不早了,林梅让顾璃下楼去送送江川。
夏日的夜晚还是一如既往的燥热,南城到了夏天更是湿热,顾璃和江川从昏暗的楼梯间走出来,楼梯口亮着暖色的灯光。
江川的脸在灯光的照射下一会明一会暗,他总是这样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大部分时候她只能通过一些细微的表情去猜测他的内心活动。
“呃……”话在嘴边却不知如何说,今天顾娟来家里闹这一出顾璃很介意,介意的不是顾娟生事,顾娟一向如此,她介意的是这样不堪的一面被江川看见了……
“今天,你姑妈的事情也是因我而起,我应当向你和林阿姨说声抱歉。”不等顾璃组织好语言,江川抢先一句。
“今天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我姑妈,她一向如此,抱歉。”带着几分愧疚。
“你是为了袒护我才得罪你姑妈的。没关系,下次她们再来找事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毕竟,今天的事情我也有责任。”他停下了脚步,认真看着顾璃,眸子里满是坚定,顾璃不敢和他对视太久,匆匆别过眼神。
他说的是自己为他说话的那段吗?顾璃再一次低下头,沉默,她继续往前走着,脚下有一粒石子,挡住了她的路,她先踢远了,到了石子滚落的位置,再次踢远,周而复始。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有点烦。
江川也没有接着再说,双方有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很快,走到江川的车前,江川和她道了一声晚安。
看着江川倒好车即将离去,顾璃转过了身准备回家,却被身后的声音叫住,是江川。
他把头从车窗里面探出来,“小鹂鸟,她们要是再来找事,你喊我呗,打电话或者发微信,手机24小时开机。”他举起手机在手里晃了一下,明媚地笑了。
顾璃微微一滞,然后笑了,眼眶有些热,她朝江川挥了挥手,大喊了一声,“晚安。”
回去的时候,不知为何,眼眶里原本在打转的泪珠不争气地掉了下来,硕大一颗,她赶紧用手去抹,试图消灭痕迹,但越抹眼泪越多,最后串成了线……
父亲去世之后,她就没有过这份安全感了。今天在江川身上,她再度体会到那种陌生的熟悉感袭来的感觉。让她想起了一些往事,那年,高一的时候,那几个混混出现,任桦也是这样救她的,但不知为何,他后面变成那样,不像一个人……
她一直觉得自己在生活中是一个泪点很低的人。在工作上,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难关,咬咬牙都可以坚持下去,她绝对不会哭。可能她比较感性吧,生活中一点点小事就会掉眼泪,比如今天。
楼道中,在昏暗的灯光下她一步步迈上台阶,一点都没觉得累,她想起了在江歆家、在学校操场、在教学楼,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对着她灿烂的笑。江川,离她的生活好像越来越近了。
到家后。
林梅担忧的神色:“小江没说什么吧?今天咱家这破事来得真不是时候!”咬牙切齿地。
顾璃在外早已风干了眼泪,“没事,他不在意的。”
林梅的眉间舒展开来,“唉,在不在意也得看以后的表现了。”
顾璃有些累了,洗了个热水澡就躺在床上了,今天,实在有些累人。
她打开微信,找到了与江川的对话框,发现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她去江川公司培训那次。
已经过去很久了……
不过他们后来见面都是电话联系的,活像工作上的合作伙伴般,有事谈事,无事就散。
顾璃犹豫了一下,还是发出了这条微信:【到家了吗?】
秒回:【到了。】
好剪短……
顾璃:【那早点休息。】
江川:【忘记说了,你穿旗袍很美,很衬你。】
两条消息几乎同时发出和接到。
顾璃本来是半趴着,立马弹起,心砰砰跳,比刚才的频率要快很多。
顾璃手指头在键盘上乱飞,说点什么好。
顾璃:【谢谢,你今天也很帅。】
江川:【哪里帅?】
……
顾璃:【穿衬衫的样子尤其帅。】
一波彩虹屁送出,但她讲的是实话呀,江川本来穿衬衫就很帅,比平时都要帅,无论是白色、黑色还是灰色,他穿上就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感觉,领口解开几粒扣子又恰到好处有禁欲感。江川在职业和生活中切换自如。
江川:【谢谢小鹂鸟的夸赞。】
顾璃:【不客气/调皮表情包】
又过了几秒。
江川:【明天工作日,几点起?】
顾璃:【7点半。你呢?】
江川:【得6点多了,老城区离我办公的地方有点远。】
顾璃:【老板都这么准时到公司啊?】
江川:【当老板命很苦的/哭表情包】
顾璃:【哈哈哈哈那江老板,早点休息,晚安咯。】
江川:【晚安,小鹂鸟。】
合上手机,江川在微信上倒挺逗的,和他生活中不大一样,顾璃不自觉得弯起了唇角。
*
第二天中午。
顾璃好不容易熬过了周一综合征的早期,消息响了。
是江川:【在办公室吗?】
顾璃眼皮一跳,他还不会来了吧。
顾璃:【在的,怎么了?】
江川:【昨天阿姨说颈椎疼,我妈也颈椎疼,之前找的中医开的膏药挺管用的,昨晚到家后我妈让我有空带过去,我今天刚好来产权局办事。】
顾璃:【这太麻烦你和阿姨了,不用的。】
江川:【你是自己来拿,还是我区办公室给你?】
顾璃心里一惊,江川要是拿着膏药出现在这里,估计办公室的人能把她活吞了。
顾璃:【不不不,我找你,你在哪。】
江川:【李主任办公室,五分钟后食堂见。】
顾璃:【好吧。】
怎么他是很中意产权局的食堂吗?
不过这个点挺好的,这个点大家刚吃完饭,食堂人也少了很多。
五分钟后,顾璃探头走进了食堂,蹑手蹑脚地,像进行秘密交易般。
看见了!
江川在2号窗口!她今天中午刚吃过糖醋小排地那里!
确认没有熟人后,顾璃立刻奔过去。
江川被她这般谨慎的样子逗笑,“小学妹,搞特务接头呢。”
顾璃:“东西呐?”
江川抬起头往前方的位置点过去,“座位上,你等阿姨给我打完菜啊。”
“哦。”
几秒后,座位上,两人交易成功。
顾璃说了好几声谢谢。
“你们食堂这阿姨手抖得厉害,好好一份糖醋小排,抖得只有一半了。”江川边吃边说,顾璃也不好意思直接离开,听着他说。
“你吃饭了没?”江川问。
“这个点了,已经吃过了。”她和汪雅沈墨三巨头可是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的好选手,一下班立马冲向食堂。
“还和高中的时候一样。”江川勾起唇角摇了摇头。
顾璃疑惑,“什,什么意思?”
江川:“高中那会你不也是,吃饭第一名吗?和江歆两个人一下课就直奔食堂。”
顾璃汗颜,太丢人了,这都被发现了。
“哈哈,那个,填饱肚子比较重要嘛。”糊里糊涂混过去算啦。
江川吃饭倒是很优雅,她不止一次发现。不像她和江歆饿死鬼投胎般,她忍不住再次感叹,江歆和江川真的是一个妈生的吗?要从他俩身上找出一个共同点太难了。
正说着,就听见一阵笑声传来。
“我就说呢,你小子,说是赶时间推掉了和我吃饭,原来是有佳人相伴啊。”
很熟悉的声音,有些老成。
顾璃回头一看,是李主任。怎么会!李主任不应该去二楼吃饭吗?怎么和他们小职员来了一层。
“李主任,快请坐,今天刷小江的饭卡。”江川连忙起身邀请。
“你还有饭卡?哈哈哈都混入我们内部了。”
顾璃赶紧给李主任让位子。
李主任: “呦,这不是小顾吗?刚才的背影没认出来。”
“嘿嘿,主任好。那个,刚才偶遇到江总,和他讨论了一下上次培训的事情。”顾璃心虚。
李主任神色一凝,“看看,这才是称职的员工。”
江川一副小骗子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顾璃,顾璃再度心虚,啊啊啊啊不管了!
“没有没有,那主任你们聊,我先上去了。”
李主任:“好。”
顾璃在走的时候还能听到李主任在说,“小顾写材料是挺不错,上次给你们做的培训也不错吧?”
唉,她每次一件李主任都特别紧张,像是碰到了小学四年级那个严厉的班主任一样。
晚上到家后她把膏药交给林梅的时候,林梅别提有多高兴了,一个劲地夸着江家。
送的东西用心了。
林梅还专门给马莉莉打了一个电话表示感谢。顾璃还听到林梅邀请马莉莉参加她们的牌友群。
顾璃扶额。
顾璃:【谢谢你和阿姨给的膏药,林女士很感谢。】
江川:【你今天已经过了五次谢谢了,过于客气了。】
顾璃:【有吗?哈哈我没注意。】
江川:【有。】
紧接着。
江川:【明晚有空吗?李杰说最近有个电影挺好看的。】
这是,要约会的意思吗?
夏日的夜晚还是一如既往的燥热,南城到了夏天更是湿热,顾璃和江川从昏暗的楼梯间走出来,楼梯口亮着暖色的灯光。
江川的脸在灯光的照射下一会明一会暗,他总是这样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大部分时候她只能通过一些细微的表情去猜测他的内心活动。
“呃……”话在嘴边却不知如何说,今天顾娟来家里闹这一出顾璃很介意,介意的不是顾娟生事,顾娟一向如此,她介意的是这样不堪的一面被江川看见了……
“今天,你姑妈的事情也是因我而起,我应当向你和林阿姨说声抱歉。”不等顾璃组织好语言,江川抢先一句。
“今天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我姑妈,她一向如此,抱歉。”带着几分愧疚。
“你是为了袒护我才得罪你姑妈的。没关系,下次她们再来找事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毕竟,今天的事情我也有责任。”他停下了脚步,认真看着顾璃,眸子里满是坚定,顾璃不敢和他对视太久,匆匆别过眼神。
他说的是自己为他说话的那段吗?顾璃再一次低下头,沉默,她继续往前走着,脚下有一粒石子,挡住了她的路,她先踢远了,到了石子滚落的位置,再次踢远,周而复始。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有点烦。
江川也没有接着再说,双方有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很快,走到江川的车前,江川和她道了一声晚安。
看着江川倒好车即将离去,顾璃转过了身准备回家,却被身后的声音叫住,是江川。
他把头从车窗里面探出来,“小鹂鸟,她们要是再来找事,你喊我呗,打电话或者发微信,手机24小时开机。”他举起手机在手里晃了一下,明媚地笑了。
顾璃微微一滞,然后笑了,眼眶有些热,她朝江川挥了挥手,大喊了一声,“晚安。”
回去的时候,不知为何,眼眶里原本在打转的泪珠不争气地掉了下来,硕大一颗,她赶紧用手去抹,试图消灭痕迹,但越抹眼泪越多,最后串成了线……
父亲去世之后,她就没有过这份安全感了。今天在江川身上,她再度体会到那种陌生的熟悉感袭来的感觉。让她想起了一些往事,那年,高一的时候,那几个混混出现,任桦也是这样救她的,但不知为何,他后面变成那样,不像一个人……
她一直觉得自己在生活中是一个泪点很低的人。在工作上,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难关,咬咬牙都可以坚持下去,她绝对不会哭。可能她比较感性吧,生活中一点点小事就会掉眼泪,比如今天。
楼道中,在昏暗的灯光下她一步步迈上台阶,一点都没觉得累,她想起了在江歆家、在学校操场、在教学楼,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对着她灿烂的笑。江川,离她的生活好像越来越近了。
到家后。
林梅担忧的神色:“小江没说什么吧?今天咱家这破事来得真不是时候!”咬牙切齿地。
顾璃在外早已风干了眼泪,“没事,他不在意的。”
林梅的眉间舒展开来,“唉,在不在意也得看以后的表现了。”
顾璃有些累了,洗了个热水澡就躺在床上了,今天,实在有些累人。
她打开微信,找到了与江川的对话框,发现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她去江川公司培训那次。
已经过去很久了……
不过他们后来见面都是电话联系的,活像工作上的合作伙伴般,有事谈事,无事就散。
顾璃犹豫了一下,还是发出了这条微信:【到家了吗?】
秒回:【到了。】
好剪短……
顾璃:【那早点休息。】
江川:【忘记说了,你穿旗袍很美,很衬你。】
两条消息几乎同时发出和接到。
顾璃本来是半趴着,立马弹起,心砰砰跳,比刚才的频率要快很多。
顾璃手指头在键盘上乱飞,说点什么好。
顾璃:【谢谢,你今天也很帅。】
江川:【哪里帅?】
……
顾璃:【穿衬衫的样子尤其帅。】
一波彩虹屁送出,但她讲的是实话呀,江川本来穿衬衫就很帅,比平时都要帅,无论是白色、黑色还是灰色,他穿上就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感觉,领口解开几粒扣子又恰到好处有禁欲感。江川在职业和生活中切换自如。
江川:【谢谢小鹂鸟的夸赞。】
顾璃:【不客气/调皮表情包】
又过了几秒。
江川:【明天工作日,几点起?】
顾璃:【7点半。你呢?】
江川:【得6点多了,老城区离我办公的地方有点远。】
顾璃:【老板都这么准时到公司啊?】
江川:【当老板命很苦的/哭表情包】
顾璃:【哈哈哈哈那江老板,早点休息,晚安咯。】
江川:【晚安,小鹂鸟。】
合上手机,江川在微信上倒挺逗的,和他生活中不大一样,顾璃不自觉得弯起了唇角。
*
第二天中午。
顾璃好不容易熬过了周一综合征的早期,消息响了。
是江川:【在办公室吗?】
顾璃眼皮一跳,他还不会来了吧。
顾璃:【在的,怎么了?】
江川:【昨天阿姨说颈椎疼,我妈也颈椎疼,之前找的中医开的膏药挺管用的,昨晚到家后我妈让我有空带过去,我今天刚好来产权局办事。】
顾璃:【这太麻烦你和阿姨了,不用的。】
江川:【你是自己来拿,还是我区办公室给你?】
顾璃心里一惊,江川要是拿着膏药出现在这里,估计办公室的人能把她活吞了。
顾璃:【不不不,我找你,你在哪。】
江川:【李主任办公室,五分钟后食堂见。】
顾璃:【好吧。】
怎么他是很中意产权局的食堂吗?
不过这个点挺好的,这个点大家刚吃完饭,食堂人也少了很多。
五分钟后,顾璃探头走进了食堂,蹑手蹑脚地,像进行秘密交易般。
看见了!
江川在2号窗口!她今天中午刚吃过糖醋小排地那里!
确认没有熟人后,顾璃立刻奔过去。
江川被她这般谨慎的样子逗笑,“小学妹,搞特务接头呢。”
顾璃:“东西呐?”
江川抬起头往前方的位置点过去,“座位上,你等阿姨给我打完菜啊。”
“哦。”
几秒后,座位上,两人交易成功。
顾璃说了好几声谢谢。
“你们食堂这阿姨手抖得厉害,好好一份糖醋小排,抖得只有一半了。”江川边吃边说,顾璃也不好意思直接离开,听着他说。
“你吃饭了没?”江川问。
“这个点了,已经吃过了。”她和汪雅沈墨三巨头可是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的好选手,一下班立马冲向食堂。
“还和高中的时候一样。”江川勾起唇角摇了摇头。
顾璃疑惑,“什,什么意思?”
江川:“高中那会你不也是,吃饭第一名吗?和江歆两个人一下课就直奔食堂。”
顾璃汗颜,太丢人了,这都被发现了。
“哈哈,那个,填饱肚子比较重要嘛。”糊里糊涂混过去算啦。
江川吃饭倒是很优雅,她不止一次发现。不像她和江歆饿死鬼投胎般,她忍不住再次感叹,江歆和江川真的是一个妈生的吗?要从他俩身上找出一个共同点太难了。
正说着,就听见一阵笑声传来。
“我就说呢,你小子,说是赶时间推掉了和我吃饭,原来是有佳人相伴啊。”
很熟悉的声音,有些老成。
顾璃回头一看,是李主任。怎么会!李主任不应该去二楼吃饭吗?怎么和他们小职员来了一层。
“李主任,快请坐,今天刷小江的饭卡。”江川连忙起身邀请。
“你还有饭卡?哈哈哈都混入我们内部了。”
顾璃赶紧给李主任让位子。
李主任: “呦,这不是小顾吗?刚才的背影没认出来。”
“嘿嘿,主任好。那个,刚才偶遇到江总,和他讨论了一下上次培训的事情。”顾璃心虚。
李主任神色一凝,“看看,这才是称职的员工。”
江川一副小骗子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顾璃,顾璃再度心虚,啊啊啊啊不管了!
“没有没有,那主任你们聊,我先上去了。”
李主任:“好。”
顾璃在走的时候还能听到李主任在说,“小顾写材料是挺不错,上次给你们做的培训也不错吧?”
唉,她每次一件李主任都特别紧张,像是碰到了小学四年级那个严厉的班主任一样。
晚上到家后她把膏药交给林梅的时候,林梅别提有多高兴了,一个劲地夸着江家。
送的东西用心了。
林梅还专门给马莉莉打了一个电话表示感谢。顾璃还听到林梅邀请马莉莉参加她们的牌友群。
顾璃扶额。
顾璃:【谢谢你和阿姨给的膏药,林女士很感谢。】
江川:【你今天已经过了五次谢谢了,过于客气了。】
顾璃:【有吗?哈哈我没注意。】
江川:【有。】
紧接着。
江川:【明晚有空吗?李杰说最近有个电影挺好看的。】
这是,要约会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