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的疗愈效果奇佳，站在那片广袤前，元茗觉得七零八碎的琐事像尘埃一样微不足道。她喜欢去海边放空，觉得大脑待机的感觉真好，身体软绵绵，思绪轻飘飘。她也像尘埃一样短暂的隐身，偷得片刻逃避。
父母很满意这次旅程，决定留下续摊。她孤独地坐在春运熙熙攘攘的候机厅。给苏小艾拨了过去，响了很久对面才接。
她的声音有点哑，带着万年不变的起床气：“说！”
元茗心中的警铃震了一下，抬手看表：“你还没起……吧？”
听筒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她下床了，然后一个同样带着起床气的男声模模糊糊的钻进元茗的耳朵：“宝宝你去哪儿？”
元茗嘴角抽搐两下，露出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苏小艾的声音从空旷一点的环境中再次传来。
“你到家了？”
“没呢，我在候机。我爸妈续摊儿了，让我自己滚回来了。好无聊，你陪我聊天。”
苏小艾开始刷牙，含着牙膏沫呜呜噜噜地说：“你没别的朋友可以骚扰了吗？”
“可是我只爱你！”
“……航班号发我，我去接你吃饭。”
元茗一出来就看见苏小艾的两条大白腿。她紧走两步伸手要去抱她，却被对方无情的挡下。
“你也太隆重了，零下十度啊。”
苏小艾看着她的羽绒服和线帽，感觉两人的状况确实有点拧个儿。她接过元茗手里的袋子，一股海腥味扑面而来。
“这啥？”
元茗邀功似的呲着两排大白牙：“给你带的海产品零食。”
苏小艾翻了个白眼：“你越来越像老年团游客了。”
吃饭的时候苏小艾问元茗有没有艳遇。元茗苦着脸说：“一天给我妈拍八百张照片我哪儿有那个闲功夫。”
她下意识想问小艾怎么过得年，话到嘴边赶紧咽下去了。
“明天要不要跟我去看画展？”
元茗从火锅的雾气中看苏小艾精致的脸：“你什么时候有这种高雅的爱好了？”
“最近在追我的小男孩是策展人，他请我去的。”
“那我跟去干嘛？”
“当然是做工具人方便情况有变我随时走人啊。”
“……”
苏小艾为了应景特意搭了一身文艺的衣服。
“我看起来像文化人吗？”
元茗：“……你一个梵高和高更都分不清的，装大尾巴狼累不累？”
苏小艾确实不懂画，传统的看不懂，现代的更是理解不了。她压低声音附在元茗耳边咬牙切齿地说：“就甩那么几个泥点子，凭什么敢卖好几万啊？还是你们搞艺术的会圈钱啊！”
她装模作样地溜达了一圈终于失去了耐心，恰好她的追求者出现，她给元茗使了个眼色，两人就往员工区去了。
元茗站在一幅画前发呆，画的是海天落日，很俗的搭配，很俗的构图，但颜色好看，让她想起不久前在海边的日子。脑子放空，肢体就不受控制，她摸出随身带的保温杯，拧开喝了一口。
“抱歉女士，参观区不可以喝水。”
元茗尴尬的回神，道：“对不起！”
丁屿站在她身边，低头笑吟吟的看着她。元茗打量了他一下——没穿工作服。
“你也来看展啊？”
丁屿犹豫了一下：“啊……算是吧。你自己来的？”
元茗扫了一圈没看到苏小艾：“陪朋友来的。”
丁屿：“这么冷门的展你们怎么知道的？”
元茗：“追她的人是策展人。”
丁屿脸上的失望稍纵即逝：“喝点什么吗？”
“你不说这不让喝东西吗？”
“……隔壁有咖啡馆。”
咖啡馆没有空位，两人就站在窗边高桌前。午后的阳光照进来，洒在丁屿身上，元茗不经意回头，看到他的侧颜被光晕勾出一道高光，真他妈好看——有撕漫男那味儿了。元茗赶紧喝了口咖啡压抑荡漾的春心。
“假期玩的不错啊，看你拍了不少照片。”
元茗呛了口咖啡，忘记给他分组了。
丁屿假装没注意她的慌乱：“明天你有安排吗？”
元茗犹豫了几秒。
“没。”
“去滑雪呗！”
“我不会。”
“我教你。”
“不了吧，你教我，你也滑不尽兴。”
丁屿努努嘴，皱着眉，思考起来：“你是不是还欠我个人情没还？”
“……”
元茗付了门票和租雪具的钱，丁屿自己带了装备，不需要准备什么。他坐在一边看她笨拙的穿滑雪鞋，尝试了几次都穿不进去。
丁屿走过来蹲下：“我帮你吧。”
元茗有点尴尬，但实在搞不定这硬邦邦的玩意儿。只见他把卡扣松开靴口拉到最大，一手撑着鞋一手轻轻扶在她纤细的小腿上。
“往下踩……稍微使点劲儿……嗯，好了。”
元茗长舒一口：“我已经没劲儿了，好累！”
丁屿坏笑着看她：“体力不怎么样啊。”
元茗顿时燃起老年人的斗志。较劲似的迈着僵尸步往雪场走。
“说什么屁话呢？”
不知道是裤子太长还是雪仗挡路，没走几步她就摔了个狗吃屎。动静太大周围人纷纷侧目，身后传来丁屿急促的脚步声。
“你没事儿吧？”
元茗把脸埋在手套里，想死。
“快把这些人灭口。”
进了雪场，丁屿给她示范了基本要领。元茗聪明，很快就掌握了。她沾沾自喜地说：“行了，我要去儿童道碾压那帮小崽子了。你不用管我，去滑吧。”
丁屿哭笑不得：“那您让着他们点儿。”
站在坡顶的元茗很后悔，她低估了这项运动对心理素质的要求。尽管身边初学的孩子们一次次尖叫着往下冲，但她踌躇再三还是不敢动。她抬头看，在高级道上寻找那只脱缰的野狗。丁屿是高手中的高手，动作行云流水，跟儿童道上她形成人神共愤的差距。她目光追寻着那个小黑点越来越近，直到滑到了坡底冲她招手。
元茗觉得今天如果不滑下去，实在有损她领导的颜面。大不了就是摔几下，怎么也不能在小屁孩面前丢人。她咬了咬牙，用力撑了下雪仗，然后身体就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她紧张的连呼吸都忘了更别提刚才学得动作要领，全凭惯性和幸运冲到了底——居然没摔。
她惊魂未定，看着向自己靠近的丁屿，笑得比哭还难看。
突然，丁屿指着她身后大喊：“小心！”
还没等元茗反应，她已经被另一个倒霉蛋铲倒了。她看着天，感觉刚归位的魂又飞了。
丁屿憋着笑把她搀起来：“疼不疼？不疼可学不会啊！”
“你完了，我不会在实习证明上给你盖章的！”
揉了揉饱经摧残的老腰，她转头要去捡地上的雪仗，结果一个没站稳直接连带着丁屿一起扑倒。元茗撑着他胸口抬起头，毫无防备的贴面距离，连丁屿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着急挣扎着站起来，手下无眼直接按在了他腰侧，丁屿呼痛，元茗根本没管他。
丁屿躺在地上调整慌乱的呼吸，镇定了一会儿，他翻身站起来。
元茗已经把散落的雪具都抱在怀里：“我累了，去大厅歇会儿。”
丁屿看着她像企鹅似的摇摇晃晃的背景，眼底荡起了玩味的笑意。
回程的时候丁屿没给她选择的机会，直接把人架上车。
元茗还想再挣扎下：“不顺路，我打车走吧。”
丁屿没理她，挂档，给油。他貌似专心开车，一言不发，气氛有点尴尬。
元茗没话找话。“那个，昨天那画不错哈？”
丁屿终于有了点反应，斜了她一眼。
“画得还可以，就是标价太丧心病狂了。”
“……”
“就甩那么几个泥点子，凭什么敢卖好几万啊？”她想起苏小艾的评价。
“……是，如果不是经理坚持，我是不想标那么高的。”
元茗消化了一下他话里的信息，试探着问：“你的意思是我理解的意思吗？”
他笑了，说：“其实就只有你看到的那两幅！”
元茗瞪大眼：“你……那是你的画？”元茗打量他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滑雪服。“其实你真的是富二代体验生活吧？”
“因为我实践学分不够啊。”
元茗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词：“哈，我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东西。毕业太久了……”
到了元茗家天已经黑透了，假期还没结束，路上没什么行人，丁屿把车停在路边，要送她进小区，元茗赶忙婉拒。
“别客套了，这么黑，小心流氓把你抓走。就几步路，快点吧。”
两人沉默着往元茗住的楼走。到了楼下，元茗挥手跟他道别。
“诶～”丁屿喊住她，“那个画展的事能不能替我保密？”
元茗马上反应过来。“我嘴严。但你这优秀气质都快盖不住了，早晚会被发现的吧哈哈。”
丁屿半垂着眼：“嗯？你觉得我优秀？”
“对啊，你是我近几年带过的最优秀的实习生了，虽然你经验不多，但是你的基本功和创意能力都超过了同龄人，你要是有意愿是可以转正的……不过你貌似也不太需要这份工作。”
丁屿抬起头看她，用玩笑的口气说：“还有吗？再夸夸。”
元茗假装垮下脸：“知足常乐！不要得寸进尺，你还是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的。”
丁屿还是用那种不正经的语气说：“今天是我生日，听点好话不应该吗？”
元茗愣了愣。“你早说啊，这么晚了也没地儿买蛋糕了。”
“没事儿，我不爱吃甜的。你再夸夸我就行。”
元茗认真的想了想：“你滑雪技术挺牛的，审美在线，穿衣服有品位，长得也算一表人才吧，主要是会来事儿，市场部那几个难搞的大姐都愿意给你几分情面……”
丁屿听她数着自己的一条条优点，尽管知道那里面掺了商业吹捧的成分。但虚荣心还是得到了极大满足。他觉得时机到了，于是定定的看着元茗，炙热的眼神让人无法忽略。
元茗感受到了，有点不自在的避开他的直视。“差不多了，就这样吧，总之前途无量啊年轻人哈哈！”元茗想抽自己，那声哈哈太尬了。
丁屿往她面前挪了一步，元茗就往后退了一步，他再上前，她再退。
“你干嘛？”
丁屿稍微低下头，又拉近了些他们间的距离。他收起玩笑的表情，换了蛊惑的语气。
“那这么多优点的人，够不够格当你男朋友？”
元茗的脸一点一点的憋红了，如果没有夜色掩盖，她一定会把今天列入此生社死排行榜单中。
“你……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
“……这玩笑开过了啊。”
连再见都忘了说，她一口气跑上三楼，掏钥匙，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就怕一下秒丁屿追上来摇着她的肩膀让她给个说法。
苏小艾从房间出来，看着一脸惊恐狼狈的她问：“遇见流氓啦？”
元茗：“差不多吧！”
苏小艾：“……”
父母很满意这次旅程，决定留下续摊。她孤独地坐在春运熙熙攘攘的候机厅。给苏小艾拨了过去，响了很久对面才接。
她的声音有点哑，带着万年不变的起床气：“说！”
元茗心中的警铃震了一下，抬手看表：“你还没起……吧？”
听筒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她下床了，然后一个同样带着起床气的男声模模糊糊的钻进元茗的耳朵：“宝宝你去哪儿？”
元茗嘴角抽搐两下，露出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苏小艾的声音从空旷一点的环境中再次传来。
“你到家了？”
“没呢，我在候机。我爸妈续摊儿了，让我自己滚回来了。好无聊，你陪我聊天。”
苏小艾开始刷牙，含着牙膏沫呜呜噜噜地说：“你没别的朋友可以骚扰了吗？”
“可是我只爱你！”
“……航班号发我，我去接你吃饭。”
元茗一出来就看见苏小艾的两条大白腿。她紧走两步伸手要去抱她，却被对方无情的挡下。
“你也太隆重了，零下十度啊。”
苏小艾看着她的羽绒服和线帽，感觉两人的状况确实有点拧个儿。她接过元茗手里的袋子，一股海腥味扑面而来。
“这啥？”
元茗邀功似的呲着两排大白牙：“给你带的海产品零食。”
苏小艾翻了个白眼：“你越来越像老年团游客了。”
吃饭的时候苏小艾问元茗有没有艳遇。元茗苦着脸说：“一天给我妈拍八百张照片我哪儿有那个闲功夫。”
她下意识想问小艾怎么过得年，话到嘴边赶紧咽下去了。
“明天要不要跟我去看画展？”
元茗从火锅的雾气中看苏小艾精致的脸：“你什么时候有这种高雅的爱好了？”
“最近在追我的小男孩是策展人，他请我去的。”
“那我跟去干嘛？”
“当然是做工具人方便情况有变我随时走人啊。”
“……”
苏小艾为了应景特意搭了一身文艺的衣服。
“我看起来像文化人吗？”
元茗：“……你一个梵高和高更都分不清的，装大尾巴狼累不累？”
苏小艾确实不懂画，传统的看不懂，现代的更是理解不了。她压低声音附在元茗耳边咬牙切齿地说：“就甩那么几个泥点子，凭什么敢卖好几万啊？还是你们搞艺术的会圈钱啊！”
她装模作样地溜达了一圈终于失去了耐心，恰好她的追求者出现，她给元茗使了个眼色，两人就往员工区去了。
元茗站在一幅画前发呆，画的是海天落日，很俗的搭配，很俗的构图，但颜色好看，让她想起不久前在海边的日子。脑子放空，肢体就不受控制，她摸出随身带的保温杯，拧开喝了一口。
“抱歉女士，参观区不可以喝水。”
元茗尴尬的回神，道：“对不起！”
丁屿站在她身边，低头笑吟吟的看着她。元茗打量了他一下——没穿工作服。
“你也来看展啊？”
丁屿犹豫了一下：“啊……算是吧。你自己来的？”
元茗扫了一圈没看到苏小艾：“陪朋友来的。”
丁屿：“这么冷门的展你们怎么知道的？”
元茗：“追她的人是策展人。”
丁屿脸上的失望稍纵即逝：“喝点什么吗？”
“你不说这不让喝东西吗？”
“……隔壁有咖啡馆。”
咖啡馆没有空位，两人就站在窗边高桌前。午后的阳光照进来，洒在丁屿身上，元茗不经意回头，看到他的侧颜被光晕勾出一道高光，真他妈好看——有撕漫男那味儿了。元茗赶紧喝了口咖啡压抑荡漾的春心。
“假期玩的不错啊，看你拍了不少照片。”
元茗呛了口咖啡，忘记给他分组了。
丁屿假装没注意她的慌乱：“明天你有安排吗？”
元茗犹豫了几秒。
“没。”
“去滑雪呗！”
“我不会。”
“我教你。”
“不了吧，你教我，你也滑不尽兴。”
丁屿努努嘴，皱着眉，思考起来：“你是不是还欠我个人情没还？”
“……”
元茗付了门票和租雪具的钱，丁屿自己带了装备，不需要准备什么。他坐在一边看她笨拙的穿滑雪鞋，尝试了几次都穿不进去。
丁屿走过来蹲下：“我帮你吧。”
元茗有点尴尬，但实在搞不定这硬邦邦的玩意儿。只见他把卡扣松开靴口拉到最大，一手撑着鞋一手轻轻扶在她纤细的小腿上。
“往下踩……稍微使点劲儿……嗯，好了。”
元茗长舒一口：“我已经没劲儿了，好累！”
丁屿坏笑着看她：“体力不怎么样啊。”
元茗顿时燃起老年人的斗志。较劲似的迈着僵尸步往雪场走。
“说什么屁话呢？”
不知道是裤子太长还是雪仗挡路，没走几步她就摔了个狗吃屎。动静太大周围人纷纷侧目，身后传来丁屿急促的脚步声。
“你没事儿吧？”
元茗把脸埋在手套里，想死。
“快把这些人灭口。”
进了雪场，丁屿给她示范了基本要领。元茗聪明，很快就掌握了。她沾沾自喜地说：“行了，我要去儿童道碾压那帮小崽子了。你不用管我，去滑吧。”
丁屿哭笑不得：“那您让着他们点儿。”
站在坡顶的元茗很后悔，她低估了这项运动对心理素质的要求。尽管身边初学的孩子们一次次尖叫着往下冲，但她踌躇再三还是不敢动。她抬头看，在高级道上寻找那只脱缰的野狗。丁屿是高手中的高手，动作行云流水，跟儿童道上她形成人神共愤的差距。她目光追寻着那个小黑点越来越近，直到滑到了坡底冲她招手。
元茗觉得今天如果不滑下去，实在有损她领导的颜面。大不了就是摔几下，怎么也不能在小屁孩面前丢人。她咬了咬牙，用力撑了下雪仗，然后身体就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她紧张的连呼吸都忘了更别提刚才学得动作要领，全凭惯性和幸运冲到了底——居然没摔。
她惊魂未定，看着向自己靠近的丁屿，笑得比哭还难看。
突然，丁屿指着她身后大喊：“小心！”
还没等元茗反应，她已经被另一个倒霉蛋铲倒了。她看着天，感觉刚归位的魂又飞了。
丁屿憋着笑把她搀起来：“疼不疼？不疼可学不会啊！”
“你完了，我不会在实习证明上给你盖章的！”
揉了揉饱经摧残的老腰，她转头要去捡地上的雪仗，结果一个没站稳直接连带着丁屿一起扑倒。元茗撑着他胸口抬起头，毫无防备的贴面距离，连丁屿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着急挣扎着站起来，手下无眼直接按在了他腰侧，丁屿呼痛，元茗根本没管他。
丁屿躺在地上调整慌乱的呼吸，镇定了一会儿，他翻身站起来。
元茗已经把散落的雪具都抱在怀里：“我累了，去大厅歇会儿。”
丁屿看着她像企鹅似的摇摇晃晃的背景，眼底荡起了玩味的笑意。
回程的时候丁屿没给她选择的机会，直接把人架上车。
元茗还想再挣扎下：“不顺路，我打车走吧。”
丁屿没理她，挂档，给油。他貌似专心开车，一言不发，气氛有点尴尬。
元茗没话找话。“那个，昨天那画不错哈？”
丁屿终于有了点反应，斜了她一眼。
“画得还可以，就是标价太丧心病狂了。”
“……”
“就甩那么几个泥点子，凭什么敢卖好几万啊？”她想起苏小艾的评价。
“……是，如果不是经理坚持，我是不想标那么高的。”
元茗消化了一下他话里的信息，试探着问：“你的意思是我理解的意思吗？”
他笑了，说：“其实就只有你看到的那两幅！”
元茗瞪大眼：“你……那是你的画？”元茗打量他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滑雪服。“其实你真的是富二代体验生活吧？”
“因为我实践学分不够啊。”
元茗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词：“哈，我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东西。毕业太久了……”
到了元茗家天已经黑透了，假期还没结束，路上没什么行人，丁屿把车停在路边，要送她进小区，元茗赶忙婉拒。
“别客套了，这么黑，小心流氓把你抓走。就几步路，快点吧。”
两人沉默着往元茗住的楼走。到了楼下，元茗挥手跟他道别。
“诶～”丁屿喊住她，“那个画展的事能不能替我保密？”
元茗马上反应过来。“我嘴严。但你这优秀气质都快盖不住了，早晚会被发现的吧哈哈。”
丁屿半垂着眼：“嗯？你觉得我优秀？”
“对啊，你是我近几年带过的最优秀的实习生了，虽然你经验不多，但是你的基本功和创意能力都超过了同龄人，你要是有意愿是可以转正的……不过你貌似也不太需要这份工作。”
丁屿抬起头看她，用玩笑的口气说：“还有吗？再夸夸。”
元茗假装垮下脸：“知足常乐！不要得寸进尺，你还是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的。”
丁屿还是用那种不正经的语气说：“今天是我生日，听点好话不应该吗？”
元茗愣了愣。“你早说啊，这么晚了也没地儿买蛋糕了。”
“没事儿，我不爱吃甜的。你再夸夸我就行。”
元茗认真的想了想：“你滑雪技术挺牛的，审美在线，穿衣服有品位，长得也算一表人才吧，主要是会来事儿，市场部那几个难搞的大姐都愿意给你几分情面……”
丁屿听她数着自己的一条条优点，尽管知道那里面掺了商业吹捧的成分。但虚荣心还是得到了极大满足。他觉得时机到了，于是定定的看着元茗，炙热的眼神让人无法忽略。
元茗感受到了，有点不自在的避开他的直视。“差不多了，就这样吧，总之前途无量啊年轻人哈哈！”元茗想抽自己，那声哈哈太尬了。
丁屿往她面前挪了一步，元茗就往后退了一步，他再上前，她再退。
“你干嘛？”
丁屿稍微低下头，又拉近了些他们间的距离。他收起玩笑的表情，换了蛊惑的语气。
“那这么多优点的人，够不够格当你男朋友？”
元茗的脸一点一点的憋红了，如果没有夜色掩盖，她一定会把今天列入此生社死排行榜单中。
“你……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
“……这玩笑开过了啊。”
连再见都忘了说，她一口气跑上三楼，掏钥匙，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就怕一下秒丁屿追上来摇着她的肩膀让她给个说法。
苏小艾从房间出来，看着一脸惊恐狼狈的她问：“遇见流氓啦？”
元茗：“差不多吧！”
苏小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