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世子府。
老夫人焦头烂额的走来走去。
府里派出去寻找的人手一波又一波报回来，还是没有世子的音讯。
老夫人身子板挺得笔直，严声道：“继续找，传令下去，不许走漏半点风声！”
如今朝堂上虎视眈眈，不知多少人盼着她孙儿出事，若被他们知道出了这等事，朝廷势必翻涌。
老夫人撑着额头，闭了闭眼，自出事后，她一连几天没合眼了，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先走一步了。
“奶奶！”
门外传来一道男声，
两道人影移来。
老夫人定睛一看，苏蝶影搀着脸色苍白的戚夜止走了进来。
“止儿？”老夫人又惊又喜，急步走上前。
“回来了怎么不早说？”
“可有受伤？”
“他们说你坠崖了，究竟怎么回事？”
老夫人担心的上下查看回来的戚夜止。
一旁的苏蝶影笑道：“奶奶，阿止的确受了严重的伤...”
流云缓动，日影渐移。
安抚老夫人安心睡去之后，苏蝶影轻轻关上房门。
一直等候在外的戚夜止走近。
苏蝶影：“从今日起。你就是戚夜止。别露出马脚了。”
此人低头：“面具遵命。”眼皮掀起，又道：“小姐好计谋，轻轻松松，便将戚夜止骗去蝙蝠岭，我们的人亲眼看见他中箭摔下黑水崖，他身上刀刀致命，绝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苏蝶影：“不可大意，尸体找到了，一把火烧了。”
面具：“那老太婆？”
“有我在，她就是最好的棋子。”
山溪村。
仅仅离开半年，沈洛晞的笔肆就变成了一个茶摊。
此刻正与茶摊的主人，山溪村有名的地头村霸对峙。
村长在中间为双方主持公道。
村长也难做，这地皮本就是公家的，谁能效益最大化就是谁的。
你半年不用，肯定就归别人了，但是现在回来贸然要拿回好像也不合适，不如来个比拼吧。
于是决定说，村霸的茶摊，若一天之内纯盈利达到五两，就他赢，沈洛晞这边，若是能一天之内做出一支笔，便是她赢。
村霸不服气了：“她若是从仓库里拿出早做好的，我上哪儿说去，不如这样，你一天之内做出的这支笔也能卖五两银子，这茶摊归你。”
一众看客们，都觉得好难，沈洛晞输定了。
“咱们没做过，也听说过，一支笔的工序有一百余道，做出一支好笔，那更是需要一个月的功夫，一天？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村长：“洛晞你怎么想？”
沈洛晞没半点犹豫便答应了，转头便去准备。此刻已是日头高照，一天的时间的确紧迫。
村霸给了小弟一个眼色，要他暗中跟上。
自己扭头笑容可掬的招呼客人去了。
沈洛晞一路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
她记得在京城时就常听到学子们抱怨说，笔不好用。甚至有人落榜都会怪到笔的身上。
这个时代，人们大多用的是兔毫狼毫，兔毫价格昂贵，而狼毫质硬，用不了多久就秃了，实在不耐久。若是能制出一款软硬兼备的毛笔，市场口碑不会差。
村霸的小弟一直在她身后鬼鬼祟祟的跟着。
见沈洛晞突然停住，吓得他一个哆嗦，左右却是空荡荡的大街，他无处可躲。
沈洛晞回头，毫不意外的和小弟对视上了。
沈洛晞径直向他走去。
小弟退无可退，眼睁睁看着沈洛晞走过来。
沈洛晞：“你知不知道村里，谁家有羊？”
小弟指了指村东头的羊场，便撒腿跑了。
沈洛晞也没多想，转身朝那个方向走去。
小弟则抄小路奔往羊场。
大哥说了，沈洛晞要做什么，他都要阻止，不让她做到。不用想都知道，她肯定是想吃羊肉了，绝对不行！
他提前一步把羊场的羊都搬走了。
沈洛晞去了以后，呆呆望着空旷的羊圈。
羊主人也不好意思，说他们免费帮忙放几天的羊，盛情难却...
沈洛晞表示理解。
她来这儿，其实是想取一些山羊毛。这是她目前最需要的制笔材料。
正开口想问主人有没有储存的羊毛时，她忽然注意到围栏缝隙卡着几丝随风摆动的羊毛，小心撷下。
心道：“系统。”
于是面板开始检测，加载出的山羊图片下面，几组数据陆续显现。
【产地：中州】
【喂料：草糠】
【毛质：微黄】
综合以上数值，这个羊毛，不是她制笔的最佳选择。
沈洛晞正踌躇，接下来怎么办时，几个挎着菜篮的农女朝她招呼，说村长家救了个小伙长得贼漂亮，她们描述时的兴奋模样，像是要生吞活剥了那人。
村长家。
病榻上的人在一片屏息凝视中醒来。
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轻微的一个动作，便牵动着整个身子，像在搅拌机里一样疼，低头才发现全身都敷了药草，动弹不得。
“小伙子，你家是哪儿的？”
“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啊？”
“大夫说，你身上的刀伤都是要人命的，出什么事儿了？”
一群人争先恐后的问问题，男子皱眉努力回忆着，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最终确定，他这是撞坏了脑子，失忆了。
有谨慎的人觉得，他身上的伤那么严重，下手的人一定是想要他的命，咱们救的不会是个坏人吧？
“不可能！“妇人们正义感爆棚：”他这么弱小可怜，一看就是善良纯正之人，定是有小人作祟！”
一圈人赞同的点头。
村长：“他伤的不轻，把人放这儿不是长久之计，你们可有谁愿意照顾他？这照顾人也是门学问”，村长低头检查，“首先他的双腿已经断了，你得帮他翻身...身上这么多伤，得定时换药...”
村长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注意事项，再抬头时，屋子里的人全无声息走光了。
村长：？
村长看见连最后一个人也抬腿要走，连忙叫住：
“洛晞啊，要不你来？”
沈洛晞回头，看了眼也歪着头瞧她的戚夜止，一时语塞。
她一进门就认出他了，可是又不确定，京城距此遥远，戚夜止怎么会在这里？还流落成这幅样子？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还无法面对那张脸。
村长看出洛晞的拒绝之意，惋惜道：“看来，只能送你去官府了。”
对于不知姓名，又无处安置的人来说，官府或许可以帮他找到家门。
村长虽是好意，戚夜止却警觉此举危险。
身上的伤绝不普通，在他没弄清楚事情之前，决不能把自己再暴露在更多人前。
唯一要做的是先留在这儿养伤。
行随心动，戚夜止忍着剧痛，使出一招苦肉计。用力驱动四肢，重重从床上摔了下来。
他的脸色苍白，青筋隐现，吃力的撑起身子。
眼周红红的，漆如点墨的眸子里氤氲了水雾，看起来楚楚可怜。
“我自知一个废人，已没几天活路，姑娘若是帮忙，在下必涌泉相报，若是不帮，”鸦羽般的睫毛轻颤，如破碎的蝉翼看向洛晞，“我也理解。”
-
棕色毛驴甩了甩头，拉着一辆晃晃悠悠的板车在田间走着。
戚夜止直挺挺躺在板车上，生无可恋望着天空。
村长坐在车头，安慰他：
“小伙子你面相不错，想来应是富贵人家。若是回去了，一定得好好养，老医头说了，你这腿还有救。将来站起来，定是条板条顺的八尺男儿。”
板车左右分别坐着沈洛晞和大壮。
大壮是最先发现戚夜止的人，这次一同进城，是为了置办和翠芝成婚的物什。
沈洛晞则是进笔料，城里物资丰富，或许有她需要的山羊毛。
原本要走一天的车程，被沈洛晞用了新人礼包里的加速卡，一个时辰便来到了城门口。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洛晞一眼便看到城门口有卖羊的商队，毛色雪白极为打眼。
跳下驴车便直奔这里。
羊羔咩咩叫着，洛晞轻抚羊身，这些羊毛柔顺健康，像山巅的积雪一样洁白。
系统也直接给出了数据，显示此种山羊来自气候湿润的南方，为野生山羊，吃食纯净，毛质极好，是做笔的上佳好料。
大壮走过来一脸不解，不就是做笔吗，哪有那么多讲究。洛晞淡淡一笑，称她要的东西拿到了，就先回去了。
一行人就此分道扬镳、
她要了两只小羊羔，不过价格超出了她身上的所有，最终用一块玉佩成交了。
正乐呵呵撸羊时，一扭头蓦地看到城墙上一个熟悉的人影。
洛晞心跳漏一拍，匆忙拽着羊躲了起来。
偷偷探出脑袋，朝城墙望去，她没看错，那个人果然是戚夜止，怎么回事？她的视线移到正在城门口接受检查的大壮他们，看来，驴车上那个捡回来的人果然不是他，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无论如何，她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不可能一辈子躲，看来，只有把产业做到全国最强，连皇上都说好的程度，戚夜止才不能左右她，才是真正的保护自己。
这时一只羊突然挣脱跑了，
沈洛晞大惊，追了出去。
另一边，戚夜止一行正在接受城兵检查。
说近来严防死守，不能让不明身份的人进城。
城兵看到板车上的人躺着也就算了，居然还挡了脸，严声勒令放下。
这边的争执引起城墙上面具的注意，朝这边走来。
戚夜止低头掩面，从他的视角看到一个玄色华服的下摆。想来官位不低，可于他究竟是敌是友，戚夜止没有半分把握。
眼见那人脚步越来越近。
戚夜止直觉此人绝非善类。
“咳咳咳咳...”，将自己咳得面红耳赤，连板车都嘎吱嘎吱作响，
周围的城兵和民众见状，纷纷四散开。
戚夜止断断续续说出三个字：“肺...肺痨...咳咳咳...”
村长有些急：“没有的事，官爷，大夫瞧过，咱没那种病！”
听到这话，面具也并不止步，只拿手帕掩鼻，眼神中充满狐疑。
就在他伸手要揭的时候，有心腹跑过来在他耳边报告。
面具皱眉：“你确定是我送的玉佩？”
面具目露歹毒，吩咐几句之后，掉头大步离开。
城兵们挑着矛大声喝令村长一行原路返还，还警告其他人，一定要严防这种进来害人。
板车上的戚夜止暗呼一口气，
谁知，大壮转头就带他们走上一条山草丛生的羊肠小道。
大壮喜滋滋跟村长炫耀：“得亏我见多识广，那帮孙子拦不住！”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沈洛晞抱着一只羊羔，撑伞走在山路上。
刚才脱手跑掉的另只羊，一转眼就往这里来了。
雨水将所有足迹都模糊了，她现在相当于抓瞎找羊，不觉间走进了一片林子。
隐约听到有羊的咩声，便循着声音的方向寻去，突然，脚下被什么冰凉截住，沈洛晞啊的惊叫一声。
老夫人焦头烂额的走来走去。
府里派出去寻找的人手一波又一波报回来，还是没有世子的音讯。
老夫人身子板挺得笔直，严声道：“继续找，传令下去，不许走漏半点风声！”
如今朝堂上虎视眈眈，不知多少人盼着她孙儿出事，若被他们知道出了这等事，朝廷势必翻涌。
老夫人撑着额头，闭了闭眼，自出事后，她一连几天没合眼了，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先走一步了。
“奶奶！”
门外传来一道男声，
两道人影移来。
老夫人定睛一看，苏蝶影搀着脸色苍白的戚夜止走了进来。
“止儿？”老夫人又惊又喜，急步走上前。
“回来了怎么不早说？”
“可有受伤？”
“他们说你坠崖了，究竟怎么回事？”
老夫人担心的上下查看回来的戚夜止。
一旁的苏蝶影笑道：“奶奶，阿止的确受了严重的伤...”
流云缓动，日影渐移。
安抚老夫人安心睡去之后，苏蝶影轻轻关上房门。
一直等候在外的戚夜止走近。
苏蝶影：“从今日起。你就是戚夜止。别露出马脚了。”
此人低头：“面具遵命。”眼皮掀起，又道：“小姐好计谋，轻轻松松，便将戚夜止骗去蝙蝠岭，我们的人亲眼看见他中箭摔下黑水崖，他身上刀刀致命，绝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苏蝶影：“不可大意，尸体找到了，一把火烧了。”
面具：“那老太婆？”
“有我在，她就是最好的棋子。”
山溪村。
仅仅离开半年，沈洛晞的笔肆就变成了一个茶摊。
此刻正与茶摊的主人，山溪村有名的地头村霸对峙。
村长在中间为双方主持公道。
村长也难做，这地皮本就是公家的，谁能效益最大化就是谁的。
你半年不用，肯定就归别人了，但是现在回来贸然要拿回好像也不合适，不如来个比拼吧。
于是决定说，村霸的茶摊，若一天之内纯盈利达到五两，就他赢，沈洛晞这边，若是能一天之内做出一支笔，便是她赢。
村霸不服气了：“她若是从仓库里拿出早做好的，我上哪儿说去，不如这样，你一天之内做出的这支笔也能卖五两银子，这茶摊归你。”
一众看客们，都觉得好难，沈洛晞输定了。
“咱们没做过，也听说过，一支笔的工序有一百余道，做出一支好笔，那更是需要一个月的功夫，一天？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村长：“洛晞你怎么想？”
沈洛晞没半点犹豫便答应了，转头便去准备。此刻已是日头高照，一天的时间的确紧迫。
村霸给了小弟一个眼色，要他暗中跟上。
自己扭头笑容可掬的招呼客人去了。
沈洛晞一路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
她记得在京城时就常听到学子们抱怨说，笔不好用。甚至有人落榜都会怪到笔的身上。
这个时代，人们大多用的是兔毫狼毫，兔毫价格昂贵，而狼毫质硬，用不了多久就秃了，实在不耐久。若是能制出一款软硬兼备的毛笔，市场口碑不会差。
村霸的小弟一直在她身后鬼鬼祟祟的跟着。
见沈洛晞突然停住，吓得他一个哆嗦，左右却是空荡荡的大街，他无处可躲。
沈洛晞回头，毫不意外的和小弟对视上了。
沈洛晞径直向他走去。
小弟退无可退，眼睁睁看着沈洛晞走过来。
沈洛晞：“你知不知道村里，谁家有羊？”
小弟指了指村东头的羊场，便撒腿跑了。
沈洛晞也没多想，转身朝那个方向走去。
小弟则抄小路奔往羊场。
大哥说了，沈洛晞要做什么，他都要阻止，不让她做到。不用想都知道，她肯定是想吃羊肉了，绝对不行！
他提前一步把羊场的羊都搬走了。
沈洛晞去了以后，呆呆望着空旷的羊圈。
羊主人也不好意思，说他们免费帮忙放几天的羊，盛情难却...
沈洛晞表示理解。
她来这儿，其实是想取一些山羊毛。这是她目前最需要的制笔材料。
正开口想问主人有没有储存的羊毛时，她忽然注意到围栏缝隙卡着几丝随风摆动的羊毛，小心撷下。
心道：“系统。”
于是面板开始检测，加载出的山羊图片下面，几组数据陆续显现。
【产地：中州】
【喂料：草糠】
【毛质：微黄】
综合以上数值，这个羊毛，不是她制笔的最佳选择。
沈洛晞正踌躇，接下来怎么办时，几个挎着菜篮的农女朝她招呼，说村长家救了个小伙长得贼漂亮，她们描述时的兴奋模样，像是要生吞活剥了那人。
村长家。
病榻上的人在一片屏息凝视中醒来。
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轻微的一个动作，便牵动着整个身子，像在搅拌机里一样疼，低头才发现全身都敷了药草，动弹不得。
“小伙子，你家是哪儿的？”
“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啊？”
“大夫说，你身上的刀伤都是要人命的，出什么事儿了？”
一群人争先恐后的问问题，男子皱眉努力回忆着，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最终确定，他这是撞坏了脑子，失忆了。
有谨慎的人觉得，他身上的伤那么严重，下手的人一定是想要他的命，咱们救的不会是个坏人吧？
“不可能！“妇人们正义感爆棚：”他这么弱小可怜，一看就是善良纯正之人，定是有小人作祟！”
一圈人赞同的点头。
村长：“他伤的不轻，把人放这儿不是长久之计，你们可有谁愿意照顾他？这照顾人也是门学问”，村长低头检查，“首先他的双腿已经断了，你得帮他翻身...身上这么多伤，得定时换药...”
村长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注意事项，再抬头时，屋子里的人全无声息走光了。
村长：？
村长看见连最后一个人也抬腿要走，连忙叫住：
“洛晞啊，要不你来？”
沈洛晞回头，看了眼也歪着头瞧她的戚夜止，一时语塞。
她一进门就认出他了，可是又不确定，京城距此遥远，戚夜止怎么会在这里？还流落成这幅样子？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还无法面对那张脸。
村长看出洛晞的拒绝之意，惋惜道：“看来，只能送你去官府了。”
对于不知姓名，又无处安置的人来说，官府或许可以帮他找到家门。
村长虽是好意，戚夜止却警觉此举危险。
身上的伤绝不普通，在他没弄清楚事情之前，决不能把自己再暴露在更多人前。
唯一要做的是先留在这儿养伤。
行随心动，戚夜止忍着剧痛，使出一招苦肉计。用力驱动四肢，重重从床上摔了下来。
他的脸色苍白，青筋隐现，吃力的撑起身子。
眼周红红的，漆如点墨的眸子里氤氲了水雾，看起来楚楚可怜。
“我自知一个废人，已没几天活路，姑娘若是帮忙，在下必涌泉相报，若是不帮，”鸦羽般的睫毛轻颤，如破碎的蝉翼看向洛晞，“我也理解。”
-
棕色毛驴甩了甩头，拉着一辆晃晃悠悠的板车在田间走着。
戚夜止直挺挺躺在板车上，生无可恋望着天空。
村长坐在车头，安慰他：
“小伙子你面相不错，想来应是富贵人家。若是回去了，一定得好好养，老医头说了，你这腿还有救。将来站起来，定是条板条顺的八尺男儿。”
板车左右分别坐着沈洛晞和大壮。
大壮是最先发现戚夜止的人，这次一同进城，是为了置办和翠芝成婚的物什。
沈洛晞则是进笔料，城里物资丰富，或许有她需要的山羊毛。
原本要走一天的车程，被沈洛晞用了新人礼包里的加速卡，一个时辰便来到了城门口。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洛晞一眼便看到城门口有卖羊的商队，毛色雪白极为打眼。
跳下驴车便直奔这里。
羊羔咩咩叫着，洛晞轻抚羊身，这些羊毛柔顺健康，像山巅的积雪一样洁白。
系统也直接给出了数据，显示此种山羊来自气候湿润的南方，为野生山羊，吃食纯净，毛质极好，是做笔的上佳好料。
大壮走过来一脸不解，不就是做笔吗，哪有那么多讲究。洛晞淡淡一笑，称她要的东西拿到了，就先回去了。
一行人就此分道扬镳、
她要了两只小羊羔，不过价格超出了她身上的所有，最终用一块玉佩成交了。
正乐呵呵撸羊时，一扭头蓦地看到城墙上一个熟悉的人影。
洛晞心跳漏一拍，匆忙拽着羊躲了起来。
偷偷探出脑袋，朝城墙望去，她没看错，那个人果然是戚夜止，怎么回事？她的视线移到正在城门口接受检查的大壮他们，看来，驴车上那个捡回来的人果然不是他，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无论如何，她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不可能一辈子躲，看来，只有把产业做到全国最强，连皇上都说好的程度，戚夜止才不能左右她，才是真正的保护自己。
这时一只羊突然挣脱跑了，
沈洛晞大惊，追了出去。
另一边，戚夜止一行正在接受城兵检查。
说近来严防死守，不能让不明身份的人进城。
城兵看到板车上的人躺着也就算了，居然还挡了脸，严声勒令放下。
这边的争执引起城墙上面具的注意，朝这边走来。
戚夜止低头掩面，从他的视角看到一个玄色华服的下摆。想来官位不低，可于他究竟是敌是友，戚夜止没有半分把握。
眼见那人脚步越来越近。
戚夜止直觉此人绝非善类。
“咳咳咳咳...”，将自己咳得面红耳赤，连板车都嘎吱嘎吱作响，
周围的城兵和民众见状，纷纷四散开。
戚夜止断断续续说出三个字：“肺...肺痨...咳咳咳...”
村长有些急：“没有的事，官爷，大夫瞧过，咱没那种病！”
听到这话，面具也并不止步，只拿手帕掩鼻，眼神中充满狐疑。
就在他伸手要揭的时候，有心腹跑过来在他耳边报告。
面具皱眉：“你确定是我送的玉佩？”
面具目露歹毒，吩咐几句之后，掉头大步离开。
城兵们挑着矛大声喝令村长一行原路返还，还警告其他人，一定要严防这种进来害人。
板车上的戚夜止暗呼一口气，
谁知，大壮转头就带他们走上一条山草丛生的羊肠小道。
大壮喜滋滋跟村长炫耀：“得亏我见多识广，那帮孙子拦不住！”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沈洛晞抱着一只羊羔，撑伞走在山路上。
刚才脱手跑掉的另只羊，一转眼就往这里来了。
雨水将所有足迹都模糊了，她现在相当于抓瞎找羊，不觉间走进了一片林子。
隐约听到有羊的咩声，便循着声音的方向寻去，突然，脚下被什么冰凉截住，沈洛晞啊的惊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