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早晨醒来,金巴胃口出奇的好,刚出炉的面包,奶茶,烤香肠等等,吃得一干二净。终于帮巴图康找到了合适的宿主,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这是让他没想到的,值得高兴。他甚至没深究,那个杂技演员真的成了植物人了吗?说不定人家还能醒过来,巴图康和他这么做不是抢劫了人家的□□吗?不善良啊!

    陈蛋蛋顾不上计较这个,他觉得卸掉了一副重担,心情轻松了起来。

    “粉墙画壁”的白族建筑,以“花空”作花鸟、山水、书法等文人字画修饰,灰色的调子就象一幅幅江南水乡温婉的水墨画,静谥得让人心醉。据说,白族这种建筑风格的形成与南诏民居“巷陌皆垒石为之,高丈余,连延数里不断”建筑传统的承袭不无关系。

    旅游局长的住处是一个二层楼的四合院,穿过用于接待的“大堂”,眼前出现了一个天井。这样的设置跟白族的习俗有关,民居的大门大都只能开在东北角上,门不能直通院子,必须用墙壁遮挡。这样的平面布局和组成形式一般有“一正两耳”、“两房一耳”、“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六合同春”和“走马转角楼”等。采用什么形式,由房主人的经济条件和家庭大小和人口多寡所决定的。

    南加夫人为局长大人买的这老房子的原主人应该算挺富裕人家,天井挺大,有三叠石头弄成的假山。

    尽管失去了领养权,暂时没地方去的金巴也暂时委托南加夫人照看,现在老喇嘛在申请认领资格。南加夫人觉得这样也可以,警察局也觉得可以,毕竟老喇嘛背后的金主是南加夫人,有实力,换汤不换药!

    办完了相关的领养的法律手续,出门旅游和散散心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来都来了。

    洋人街,老喇嘛和金巴下车,据说古城的洋人街是最有名气的古街。

    不足二百米的窄街两边密密地开着一间挨着一间的店铺,各种民族工艺品,还有咖啡吧和酒吧,服务生都露出职业的微笑。白天的光线很强,游客大多数戴着大檐帽子,卖帽子的小摊的生意很不错。

    小吃店一向是各个旅游区最多的,没有什么比吃的更能诱惑游人,尤其是一个小孩子。一家家烤饼店里正在忙碌的揉面团的样子,拐进一家生意红火的烤饼店中,买上一份现烤的玫瑰花饼开心的吃着。

    吃过午饭,到一家叫格桑花的茶楼坐坐,格桑花茶楼边是一家酒巴,酒吧中有人在弹唱,歌声温柔。

    老喇嘛择一桌坐下,要了一壶茶和一盘水煮花生,给金巴要了一杯鲜榨芒果汁和一杯爆米花。

    他们的到来,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两个大妈好奇看着金巴和老喇嘛,尤其是金巴,这么可爱的小沙弥惹人喜欢。两个大妈过来,给他笑脸,想跟他搭话。老喇嘛似乎不喜欢有人靠近他们,不客气地对大妈说这孩子是个哑巴,不会跟她们说话。刹那的一愣后,女士给了可惜的笑。

    屋里有空调,让中午的热气少了灼烧的感觉,心凉些。现在,外头的街上,行人慢慢少了,那些青石板路有了喘息的时候。

    百无聊赖的金巴坐在格桑花茶楼向外凸出的玻璃幕墙边,一心一意地观察起外面的景象来。

    随便看看,观察没有特定目标。步行街上的行人大都是志得意满,他们一个个都好像混得不错,旁若无人地玩自己的,被熟人挡了路,他们嘴角挂着虚伪夸张的微笑,打着手势,说着笑着。路边积极忙于自己生意的小贩,他们引不起他太大的兴趣。

    所有的阶层人士中,新贵的土豪和白骨精的年轻人最为显眼。他们衣着时髦,女人紧身衣,染着彩色头发,足蹬锃亮的高跟鞋,男人西装领带,头发油光闪闪,嘴角挂着傲慢的微笑,摆出的风度像贵族作派。他们在模仿贵族阶层。

    当然,他关注的不是这些人,而是他潜在的敌人。这类人物打扮普通,又有形形色色的身份,神出鬼没,很难分辨。

    普通的伪装者是很容易辨认。那种人就算穿着金扣子的高级衬衫,言行却是二流子,眼睛通常黯淡无光,只有遇到黄金色彩的物体或者有钱人,他的眼睛才会发光。

    不是这个阶层的人,本质上不好伪装,因为没有那个状态。如果贵族伪装成下层社会的人。他们会缺少谦卑相,多了一份鹰一般的眼睛。伪装成乞丐的,身体不虚弱;伪装成病残者,只是表面的蹒跚;伪装成花姑娘的,当小混混挤兑她们、看她们时,她们的反应不是愤慨,也不是害怕,只是强势地躲开。也许她们自认为是妓女,衣不遮体、一步三摇的,就够了,但是她们缺少眼圈发青、眼无光泽。

    金巴只注意一种人:没有以恳求的目光看着别人,没有寻找某种偶然的安慰或希望。

    在这个氛围中,突然金巴听到有人一声叹息,那叹息声让他本能地吓了一跳,因为熟悉或者什么,于是,他赶紧躲起来,躲在老喇嘛趴在桌上的身下,假装自己在捡东西。

    很快店面外头一张面孔闯入金巴的视野,这是一张美人的面孔,大约30岁,这张面孔上的眼睛让他印象深刻,成熟的女人味更能吸引男人的注意。而她根本没注意别人,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尤其是小孩子。她丢了孩子吗?而且好像是他这样的男孩吧?

    很奇怪,这个美女会出现在这里,她来干什么,有什么背景?他虽然还只是五六岁的样子,但是心思已经是大人,甚至比大人还毒辣。凭着这短短的一瞥,凭着简单的猜测和分析,金巴想跟过去看看。他的心中想:“此人的心中一定藏着一个阴谋。”

    偷偷溜出去,混在高高的人群里,朝前挤过去。追了一程,很快就又看到了她。金巴隔着十来米,紧紧地尾随其后,同时尽量小心,不让她发现。

    她更瘦些,因此显得更高了。她的长裙的衣料闪着光,质地很好。走出洋人街,她往下关南路走去,这条街虽然人也很多,但却不像洋人街那么拥挤,因为比较宽。美女在一条巷子口,脚步发生了明显的变化。金巴赶紧慢了下来,退到路边商场的人流中。美女踟躇一下,进了巷子,这条巷道显得细长,行人还不少,前头的出口处有舞曲声,大概有舞蹈表演。

    过了巷子,果然一个热闹非凡的广场,几个舞蹈演员正在台上跳舞,那是为营造旅游气氛而设置的。美女东张西望,打量着四周的人,不停步地打量。接着,她在广场上绕起了圈子,绕了两圈。她在找什么呢?头扭来扭去。为了防止被发现,金巴躲在好几个层层叠叠的行人的身后,避免被发现。

    又过了十几分钟后,美女走到了广场旁边的一家便利店,不问价,也不说话,只是用一种茫然的目光观看所有的物品。然后她匆匆走出广场,撒腿就跑,跑进另一条小巷。

    美女发现了什么?是不是发现有人跟踪?糟糕,不是这样的,她似乎发现了他,不,是感受到了他的存在,正反向追逐呢。天呀,他会不会把她给引过来呢?要知道这个大美女就是鱼饵啊,还有黄雀在后呢。

    对,他发现了有几个脚步特别的人,那些人都是警觉的,脚步稳健、轻快,边走边注视着身边每一个经过的人,因为每个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都可能是他们的死敌。

    陈蛋蛋也曾经当过特工,算内行人,巫师谷那些巫武太特别,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把降央卓玛放进来呢?这是最大的败笔啊!也许,他们想通过降央卓玛来寻找巴图康吧。哼!

    特工有一个明显的特点:说话时戒心十足,总是压低嗓门儿;另一个特点眼神尖锐,手总是插在裤袋里,好像抓着一把手枪似的。这样的人也还可以继续分为两类:一类是打手性质的;另一类是军人。第一类人的主要特点是冷漠和粗野,像难于驯服的野兽;第二类人的主要特点走路很有节奏,规矩,还有习惯伸缩的、瞄准型的眼皮。

    巫武属于第一种人,既然巫武都出面了,那么一定还有一个负责人躲在暗处,那人一定是巫师谷的巫师。

    金巴闷闷不乐地往回走,觉得自己不应该轻易走出来。他可能真的掉入了敌人的陷阱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嗨,现在学学巴图康,变成野兽还来得及。陈蛋蛋向来是个胆大的人,舍去这个不凡的□□等于舍去了已经进化的好多感受,他是不肯的。长叹一声,转身朝茶楼走去。

    只要不是面对降央卓玛,他这个小屁孩的身份没那么容易暴露。

    回到茶楼,老喇嘛依然趴在桌上打瞌睡,他有午睡的习惯,过了下午一点,老喇嘛顶不住了,打了一个盹。他对于金巴的消失根本没感觉。如果问起,金巴会编瞎话应付,还是找到处跑的流浪狗为名。

    已经下午二点多了,该回去,金巴同意,只是他不想走路,说天气太热,他想坐有空调的车。也就多二元车钱,计较个啥啊!

    夜晚越来越深,灯光营造了一个假象,一个光明的、干净的世界,诱得很多单纯的面孔出来闯荡,结果,有人仅仅是一会儿就掉落陷阱。人类世界和原始森林一样,地面上的危机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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