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贵妃恼羞成怒,但又不敢对皇帝发脾气,就把潘海骂了个狗血淋头。

    明旭帝被吵得头昏脑涨,手里拿着白瓷镇纸往书案上一拍,镇纸当即发出清脆的破碎声碎成小块。

    “滚!都给朕滚!余贵妃从此以后无事莫要来保和殿,有事也少来!”

    惹了圣怒的余贵妃还愤愤不平,明明是她儿子被人打了被人害了,皇帝还来骂她。但无论她如何不服气,也是不敢跟皇帝对着干的,只好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皇帝见余贵妃走远了,这才起身一脚踹向潘海的屁股,骂道:“上不得台面的老家伙!居然敢偷笑!”

    被踹了一脚的潘海反倒是笑容不减,在自己脸上轻拍了几下,说:“都怪老奴不中用,丢了皇上的脸。”

    “好了!”明旭帝揉了揉眉心说,“去把五城兵马司的人好好审一审。”

    前脚五皇子差点被烧死在宫中,后脚二皇子又被人毒打了一顿,明旭帝虽然不是暴君,但脾气不是没有,这一次他打定主意了要查到打他儿子的人是谁。

    他也是经历过夺嫡之争的人,不是想不到这一切发生的缘由,就是因为想得到,才更加生气。

    他如今还不到四十,某些人就不安分地盯上了他的位置?

    那就得找出来杀鸡儆猴!

    等到下午时分,五城兵马司的统领和刑部尚书,带着昨日当值的二十个人的口供一同入宫面见皇帝。

    明旭帝看着大差不差的供词,眼神在云府附近的巷子里听到了惨叫声这几个字停留了半晌。

    “云府…”明旭帝低声呢喃,现在只要提到云家,他先想起来的不是精明的云侯爷,甚至不是能力出众的云世子,而是那个在承影湖上,被公主冤枉面不改色的少女。

    ——会不会今日这事儿与她有关?

    明旭帝想起二皇子曾经写的几道求赐婚的折子,心中不免怀疑会不会是云家这位四姑娘,又和二皇子夜里私会了?

    二皇子的丑闻,同样传进了云家人的耳朵里,但因为他们并不知道二皇子是在自家墙外被打的,所以八卦起来一点没有心理负担。

    反而是云萍在云青去集福院的路上,又阴阳怪气了几句,主要还是咬着云青和二皇子有私情这种芝麻烂俗的事情叫嚷。

    对于这种无关紧要的挑衅,云青选择了不予以理会。

    集福院堂屋里所有人都到得差不多了,云泽也带着新婚妻子走了进来。

    杨新兰的规矩虽然学了两年,但在传承几百年的勋贵人家面前,露怯也显而易见。

    祁氏并没有要为难儿媳的意思,喜笑颜开地接了儿媳茶,还拿了一对纯金簪子一对纯金镶红宝石步摇送给杨氏,看着新婚燕尔的儿子和儿媳,满心满眼都是温柔又慈祥的神色。

    云敬笙倒是看这个儿媳哪哪都是毛病,但作为公公去挑儿媳的毛病这种没礼数的事儿,他做不出来,只好皱着眉头接过。

    林老夫人可没祁氏那么好说话,她怎么看都对这个孙媳的仪态不满,就算杨心兰如何小心翼翼,都觉得她举止粗鲁。

    “杨氏,你如今嫁进云家,不能还是做事毛躁在人前又畏首畏尾,出去丢了我云家的脸面反而不美,我会让月嬷嬷教导你规矩,规矩没学好之前,你就暂且不要出你那院子。”

    林老夫人这一番话,犹如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杨心兰脸上,话中意思就是,她在一众云家人面前丢了脸,不配来给老夫人和侯爷请安,更是变相的关禁闭。

    杨心兰在结婚之前想到过会被云家人看不起,可没想到第一个看不起她的是云家老夫人,她丈夫的祖母。

    云泽同样听懂了祖母的话外之音,一股怒火窜上心头,刚要发作,却被祁氏打断了话头。

    “母亲,杨氏还是新妇,父亲也在朝中为官,刚过门就不让她来请安出门,恐怕杨将军听说了,也会不喜,毕竟杨将军和三爷同朝为官…杨氏的规矩儿媳可以亲自教导。”

    祁氏心中一片冰冷,当初她嫁进云家,林老夫人可是拿她规矩没学好为由,一年没让她来请安也同样被关在院子里不让出门,那时她在云家就如一个孤魂野鬼一般生活。

    一直到她生下长子云泽,才得到了每日来婆母面前请安的机会,也能从那一方天地的院子里出来。

    “三婶这话说的,我云家管教自家媳妇,还要看杨将军的脸色?”最近一直没啥存在感的杜凡宜笑眯眯地说着话,可话里话外都是拱火之色。

    云泽一直压抑着的怒火,一下子找到了发泄对象一般,全部朝着杜凡宜而去。

    “我娘也是你长辈,大嫂说话前还是要掂量掂量,你想要磋磨谁,等你儿子娶妻时再发挥!我娘子与你平辈,管教也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云泽一番话是吼出来的,少年的怒吼在堂屋里回声巨大。

    林老夫人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差点就把杨心兰端着的茶泼到云泽身上。

    大家都知道云泽这个暴脾气,所以被吼了一顿,场面果然安静了下来,杜凡宜被骂了也是一个屁没敢放,只是红着脸咬着嘴唇说不出话,而是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云策。

    云策拍了拍她的手,笑容却抑制不住地加深了几分。

    他可是很满意自己娘子这一把火供的好,毕竟云泽越闹,长辈们对杨心兰更厌恶,爱屋及乌的也会厌烦云泽。

    到时候世子爷死于意外,云泽跟他在长辈们心中的地位就不一样了。

    “好了!”云侯爷冷眼看着,知道林老夫人有心要磋磨杨心兰。

    可祁氏的话没说错,杨心兰不是祁氏,她父亲也是朝中重臣,两家结亲本是锦上添花,可不能让后宅的人闹得两家结了仇。

    虽然杨将军在京中根基不深,可好歹手中握着十万军队的兵权,是个手上有实权的朝臣,也不是好得罪的。

    “规矩不好自有她婆母教导。”说着,云侯爷接过了杨氏手里端着的茶,喝了一口。

    听了云侯爷这话,林老夫人也不好再拿乔,心中对云侯爷在小辈面前下她脸的行为有了怨怼但不敢朝着丈夫撒气,就拉长了一张脸接了杨心兰战战兢兢递上来的茶,但把杨心兰给恨上了。

    有了云侯爷的话,接下来给叔伯婶子敬茶认亲的环节都格外顺利。

    而称病许久的云樱,今日终于是出现了,只是脸色灰白的看不出一点人气,原先云青以为她是假装称病,实则是不想看到云泽的婚礼,没想到她看起来真的病得不轻的样子。

    对于平辈和小辈,杨氏自然也准备了很丰厚的礼物,云青欢欢喜喜的收下装了一个金锭的荷包,甜甜的叫了嫂子。

    云樱就没有那么好受了,她看着杨氏那张只算得上清秀耐看的圆脸,心中五味杂陈,深呼吸了两次,才如蚊子叫一般小声地叫了一声嫂子,叫完就如虚脱了似的,连礼都没能行下去,跌坐在椅子上咳了起来。

    因为云樱病了好些日子,所以如今的动作倒也没有引起谁的不满,就连一向对晚辈严苛的林老夫人,也没有责怪云樱的失态。

    见礼之后,云泽就带着杨心兰去了红布街的宅子,让杨心兰和外祖父一家也见个面,主要原因还是昨日他也没能和外祖父他们说上话,今日于情于理都得去见上一见。

    跟着一起的当然还有云轲和云青,毕竟昨日拿见面礼的时候外祖父可说了,给他们专门带的礼物还在箱子里呢,可不得去瞧瞧。

    杨心兰与云青坐在马车里,原本云青是想单独坐一辆马车,让三哥和三嫂同乘一辆马车,结果云泽说什么都不愿意坐马车。

    用他的话来说,男子坐马车一点也不爷们。

    到了红布街的宅子里,祁老爷带来的管家早早等在门口,对云青安排的这处宅子赞不绝口。

    进了堂屋,祁家老小也到齐了,云泽和杨心兰一一拜见了长辈,两个人加起来光是收几个长辈的见面礼就收了一万五千多两。

    杨心兰对丈夫这个外祖的身份也是略有耳闻,也知道云泽的外戚家有钱,但实在没想到会这么有钱。

    方才她在云家收的长辈们的见面礼差不多能有一千两银子,当时她就惊讶于云家的财力,光是送个见面礼,就能送出父亲那三品将军将近一年半的俸禄。

    没想到外祖一家五个长辈,她就收了抵得上父亲十年俸禄的见面礼。

    “见面礼是见面礼,我们从南方给你们也带了不少礼物,等会儿让管家统一送到云家去。”祁老爷越看这几个外孙越喜欢,有心让孙子与他们亲近,便说,“你们表兄妹还没好好说过话,我今早派人在京城最好的酒楼订了包间,你们几个小辈就先去玩一玩吧。”

    几个人不置可否,杨心兰是新妇,规矩上是不能出门的,今日能出门还是因为外族一家昨日送的礼物足够贵重,让云侯爷同意了今日让云泽带着杨心兰去认亲。

    认亲可以,如果还要一起出去玩,杨心兰也是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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