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我被倒着提溜了起来。

    提溜我的人是个女子,还是个蛮好看的女子。

    那女子一身猎装英姿飒爽,面容顾盼生姿却也不乏娇媚之态,尤其是那眼中神色,奔放热烈,让人不禁当下陶醉其中。

    如果不是现在情势危急我命堪忧,想必我一定会多多欣赏两眼。

    只见她现在提溜着我,朝那带刀厨娘欢快地喊道:“这好像是只乌羽鸟,听说有毒,我带去给哥哥瞧瞧。”

    说罢,便提溜着我一路小跑,进了内室。

    “哥哥,哥哥,这便是我抓到的小鸟,用的便是你之前给我做的网子。”还未见到这女子哥哥,便被这女子一路小跑晃地七荤八素,堪堪快要把我今日早饭吐出来了。

    进了内室,我还晕乎乎的,睁眼勉强看见那棋桌旁盘腿坐了两个男子正在凝神对弈,但在我眼中都是倒影,虽说是倒影,但是却明显看出,那气场并不相同,一个像是火焰,一个像是冰山。

    那冰山君看到有女子过来,好像那气场中当下便带了几分愠色。

    不过,到不知哪个是这女子的哥哥。

    “乌羽一族天生有毒,但像这只这么毒的倒也少见。菱儿,你是从何处抓来的。”火焰君放下棋子,兴趣盎然地将我接过,又是天旋地转,面前物什终于都回到了正常位置。

    “就在……就在绛紫宫来此的必经之路。”那菱儿没了刚刚的热闹气氛,反而用那手指转动着衣角,一脸绯红地瞟着对面那个冰山君。

    “不如先把血放干,将毒排尽,再用三昧真火烤制,如此,烧起来的味道定会更香一些。”那火焰君说着还将我在手上颠了颠,试了试重量。

    “晚上我们可以在天河之畔来个露天烧烤,岂不是美事一桩。”说罢,还兴奋地望了望对面的冰山君。

    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会这吃法!

    我尽量定了定心神,想着快些找点自救之法,却猛然发现对面有一道熟悉的目光向我射来。

    那冰山君看我被捆被绑还一脸玩味,那混账一样的目光,不是二殿下是谁!

    当下我也顾不得腹诽他,只一个劲地朝他扑腾,求他救我,若救了我,别说一条天蚕被报答,就是十条我也乐意的!

    那火焰君看我一直朝着二殿下挣扎,只觉好奇:“这小仙小怪见了二殿下谁不是绕道走,你这小乌羽竟然还往上凑,真是嫌命长啊。”

    说着还摸了摸我的脑袋,拂了拂我的翅膀。

    二殿下本来听了这话仿佛非常顺耳,但是看着火焰君手上动作,那眼中原本的笑意虽却一闪而过。

    他拿着棋子的玉手顿了顿,幽幽然说道:“这只乌羽鸟可不比其他,毒性大得很,尤其是口中毒液,咬上一口普通仙灵怕是要毙命当场。就算将血放出,那肉也是吃不得的。”

    那菱儿听罢,满脸恐慌的后退几步,还朝火焰君连连提醒:“哥哥,你可千万小心点,别被这鸟儿抓着。”

    那火焰君狡黠一笑,伸手拍了拍二殿下肩膀,嬉皮笑脸道:“这乌羽鸟虽毒,怎毒的过二殿下,只要比不上二殿下,那他自然就有解毒之法,二殿下,你说是与不是?”

    二殿下面不改色,径直道:“若是旁人,我说不定发发善心便救了,若是你,不救。”

    “哎,绛瑄,你这就没意思了啊”,火焰君一脸不服,冲着二殿下作势张牙舞爪。

    那二殿下只是不理,低头看着这棋盘上棋局。

    那菱儿在一旁看着哥哥与二殿下打闹,不禁用袖掩口,灿然一笑。

    怎么都不救我!

    一个一个只顾着玩笑打闹,都不管管我吗!

    想及此,不觉气血上涌,猛地一个用力,竟将我背上的绳子挣脱开来,一下子扑腾到那棋盘之上,将将一屁股坐上了二殿下下棋的手。

    当下,在场三人一鸟,面面相觑。

    此刻也顾不得这许多,绳子断了我自然可化成人形。

    这下可了不得,现在变成我一整个坐在棋盘之上,怎么有点硌人,我拽了拽裙子,原是还压着二殿下的手。

    看着那乌黑的檀木般的眸子之中射出的道道冷意,我不禁吓得一哆嗦。

    我扑棱一下飞身下地,也不管将那棋子崩的到处都是,一脸狼狈地在一旁拢手行礼:“二殿下,听仙侍说您今日出门,我想着您不能无人随侍,便要跟上您。谁曾想您腾云飞得太快,我一时没跟上,没想到竟被捕了去。”

    我尽量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编完瞎话,毕竟,我也不能说我是偷偷跑出来玩的……

    可那菱儿仔细瞧了我一眼,当下面色便有些挂不住。

    我只当她是因为抓了我,心里过意不去,赶忙解释道:“无妨无妨,我叫阿宁,安宁的宁,不是宁静的宁,我是二殿下宫里人,既然二殿下与二位交好,那大家都是自己人。”

    那火焰君和菱儿姑娘一时惊讶,但那那火焰君反应更快些,朝二殿下打趣道:“原是二殿下宫里的人,误会误会。不过谁人不知这绛紫宫中向来只有仙侍,未曾有过仙娥,难不成二殿下你转性了,想换个口味尝尝?”

    二殿下神色不变,只抬眼望了火焰君一眼:“那又如何!”

    “不知二殿下为何将这乌羽鸟收做宫娥?”那菱儿当下脸儿红扑扑的,娇娇一问。

    “意外”,二殿下缓缓抬头,冷冷答道。

    二殿下确实未曾说谎,当日若不是老狐狸拦着,我怕是连命都没了。

    那火焰君察觉这场面有些尴尬,连忙解围道:“菱儿,你不是说捕了新鲜野味,要给殿下尝一尝吗,还不快催催厨房。”

    “是是,请殿下稍候”,那菱儿姑娘急忙又堆上笑意,起身要走。

    “不必了,今日这棋盘已乱,似是没有再下的必要。时辰不早,我先走了”,说罢,起身要走。

    但走就走,这混蛋忽然念了个诀将我变回原形,提溜着我的翅膀要走。

    临走之时还不忘补了一句:“下次找我下棋,我希望只是下棋。”

    于是,我便像一个小鸡崽子一般,被他提溜着出府,引得这府中厨娘纷纷侧目。

    后来没几日,京城就传言二殿下不喜吃熟食,喜欢生吃乌羽鸟。

    这二殿下出了这府门外,我才看到那门口牌匾——“凝玉轩”。

    原来这竟是太傅之府,若是不出意外,那刚刚两位便是京城大名鼎鼎祁太傅的孙女与孙子。孙子唤作祁玦,孙女唤作祁菱儿。

    但听说这孙女是太傅之子所生,但是孙子却是抱养来的。

    还未曾容我过多去从脑中搜集八卦,那该死的家伙便一把将我扔到地上,却也不给变回人形,只自己招了片彩云,径直走了,速度之快让我瞠目结舌。

    毫无人性啊毫无人性!

    我虽说也是鸟,但是毕竟灵力低微,再怎么飞也赶不上他。

    而且刚刚采的灵芝也弄丢了,生活好苦啊!

    当下别无他法,只能朝着他刚刚飞去的方向用力追赶。

    混蛋,飞那么快,也不知道等等我,或者顺便拽一下我的翅膀,这不就简单多了嘛。

    看着身旁缓慢移动的流云,我不禁悲从中来,这飞的,也太慢了些。

    左右左右,东西东西,哎,这熬人精往哪个方向去了来着?

    我只能像一只大扑了蛾子一样,也不知道飞了多久,眼见着东南风黑云逐渐堆积,那吹过的风儿也逐渐变得有些冷,但是直到天色渐晚,我才才累的七荤八素飞回绛紫宫。

    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在花园里,迎面却看见老狐狸拖着尾巴满心舒适地在花园里闲逛消食。见我窝窝囊囊的回来竟主动迎上来,堆了一脸笑意,任凭我累成这个鬼样子,也晓得他这幅模样是个求人姿态。

    “有什么事情,直说吧!”我强行撑着累的不行眼皮,直接单刀直入拦住可能从这张狐狸嘴里吐出来的彩虹屁。

    “哎呀呀,孙媳妇儿就是冰雪聪明,不愧是小老儿看中的人选。既然孙媳妇儿不喜欢那些陈词滥调的开场白,那我有话就直说啦!”老狐狸试探地朝我瞄了一瞄,心下还有些拿不准。

    “直说直说!”我累得昏头昏脑。

    “我的被单开线了,宫里都是些粗人,孙媳妇儿心灵手巧,能不能帮我缝上一缝。”

    “可以可以。”

    “前两天看我孙子喝茶的茶碗挺不错,孙媳妇儿在我孙儿面前说的上话儿,能不能也去给我要上一套。”

    “好说好说。”

    “日日吃药吃的我满嘴苦味,本身我也没什么病,能不能让孙子把我的药给停了。”

    “没问题没问题。”

    “孙媳妇儿那你这是答应了!”小老儿怕我反悔,欢天喜地地把我的手拉起来,说要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这老头,年纪不小,竟还信这些东西。

    不对,刚刚他说什么来着!

    “停药?”我提高声调喊了一声。

    “呦呦呦,快住嘴!”老狐狸吓得赶紧跳起来捂住我的嘴,生怕被他宝贝大孙子听了去。

    “老狐狸,你高看我了,缝补床单,浆洗衣服,要套茶碗,这都是小事情,这些用不着二殿下我也能做到。但是这吃药,二殿下凭什么听我的呢?”

    倒不是我不想帮他,只不过我也是在熬人精手底下讨吃食,实在不比这宫中的仙侍高贵多少,虽然我脸皮厚一些,但是这脸面确实不好用。

    “小老儿且问你,今日大孙子出门,见了何人?”那老狐狸双手抱胸,一副事实胜于雄辩的样子想要说服我。

    “去了太傅府,见了祁玦和祁菱儿。不说这事便罢,说了我就一肚子气啊!”

    我便把我如何想着偷偷摸鱼,又被祁菱儿抓了去,在厨房险些丢了小命,又在棋桌上现了真身,最后自己飞的精疲力尽,这一连串的悲惨遭遇给老狐狸说了个遍。

    当然,我没说我遇到司农之神的事情,万一大家都要去采灵芝,岂不是给司农添麻烦!

    只见他低头用手扶着眉心,一脸严肃地在我身旁踱来踱去,仿佛在认真思考我说的话。

    待我说完之后,那小老儿一脸嘚瑟,说出了一句颇为耳熟的话语:“真相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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