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还有个事。”孙然踟蹰。
林屿说：“怎么了？”
孙然说：“昨晚看见老许了……在楼下。”
林屿正走到桌边的身子一顿。
孙然问：“她昨晚没回来过夜吗？”
林屿说：“我不知道。”
孙然低头吃饭，脑中回想着昨晚的画面，他出去买夜宵回来，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一个女人。
看侧脸很像是许晏辞，她站在一棵大树下，正在打电话。
孙然不敢打扰她，拎着宵夜继续走，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又往前走了几步后，那女人忽然转过身，冲他招了招手。
当时他没敢应，因为他也不确定是不是在叫自己，在原地等待了两秒后，看那女人又把身子背过去，他才敢拐进楼道里上楼。
孙然一边吃面，一边喃喃自语：“真奇怪。”
……
江城。
某国际幼儿园的门口，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从车上下来。
许晏辞左手拎着几个袋子，右手扶住墨镜框。
来之前，已经联系过了乔老师，按照约定的时间，乔老师现在会带着谢暖在操场等她。
谢暖是谢安的侄女。很小的时候，她的父母就出了车祸，之后她被谢安收养。
今年，是她在幼儿园的最后一年。
许晏辞快步走向学校。
门口的门卫把她拦住，她出示了预约记录，核查完毕，就被放行。
她穿过行政楼，来到操场，隔着很远就看到穿着红色蓬裙的女孩儿，身边的乔老师也在朝她挥手。
许晏辞赶紧走过去。
谢暖有些害羞，站在原地不敢动，乔老师鼓励她握手。
许晏辞蹲下身，把礼物袋子递给她。
从和谢安解约后，许晏辞就再没来看过她，昨晚她用保姆阿姨的手机给她打了电话。
一直小声啜泣。
许晏辞有些疑惑，询问她是不是碰到什么困难了，她不说，无奈下，许晏辞差点把电话打给谢安。
可忽然，小姑娘在电话里低低说了一声“姐姐”。
她才反应过来——上次见面，她答应会送她礼物，也会去学校看她，可因为和谢安的私事，她忘记了这些。
小姑娘犹豫了一会儿，接过袋子：“你和哥哥还在吵架吗？”
许晏辞没回答，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随后起身，对乔老师说：“谢谢你啊，打扰了。”
乔老师说：“没事。是孩子想你，家长多陪陪孩子也是好的……”
许晏辞打断：“是不是还有课？”
身旁的谢暖欲言又止。
许晏辞低头看她：“姐姐下次会再来看你，先去上课，姐姐还有工作。”
小姑娘依依不舍的被乔老师拉着离开。
许晏辞站在原地，一直冲一步三回头的她不断招手。
她不擅长和小孩子相处，但谢暖是个特例，大概就是缘分，从谢暖第一次在谢安家见到许晏辞，就对她很亲近。
等小姑娘的身影彻底消失，许晏辞才收起笑容，转身离开学校。
……
她去了幼儿园附近的商业街。
买了一杯咖啡，躲在咖啡店角落里阅读手机讯息。
这个咖啡店在商场的角落，人流量并不是很大，许晏辞戴了棒球帽和墨镜，还刻意低着头，即便被认出来，也没什么关系。
此时此刻，她正在阅读一条从早上就开始爆炸的消息。
叶子枫最近的风评一直不好，而今天早上，一个女孩发表的一篇长文，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
她晒出了和叶子枫约会的证据，并放出了一份时间线，证实叶子枫存在交叠时间的问题。
墙倒众人推。
随后很多和他合作过的“工作人员”、“朋友”纷纷出来指责，说他这人人品有问题，脾气也不太好。
曾经对他高度评赞的娱乐号也倒戈风向，说他演技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并不能达到那种高度。
许晏辞眼皮跳起来。
太熟悉了。
各大娱乐号的引导性实在太明显，这种手笔，太像是谢安做的。
谢安一直就是操纵舆论的高手，之前也拿她开过刀。
叶子枫和她的新剧抢先开机，他一定很不开心。
而许晏辞后来又没和他谈拢，于是他把矛头对准另一位男主演也未可知。
许晏辞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合理，但她总是忍不住想到谢安，白沐婷的事简直就像是端倪。
她的眼皮跳得更厉害。
就在此时，手机响起来。
一串号码覆盖了她正在浏览的信息。
许晏辞回过神，点了接听。
是叶蓝水打来的。
“有空吗？在哪呢？看你也没行程啊？”
许晏辞说：“最近放假。”
“哦。”叶蓝水说，“有空陪我吃个饭吗……白阿姨，白沐婷她妈妈，晚上请我到她家吃饭。”
许晏辞：“你害怕？”
叶蓝水：“有点。”
“那好。地址发给你，你来接我。”
叶蓝水：“好。”
***
六点十分，叶蓝水找到了那个藏在商场角落的咖啡厅。
“可以啊，敢在人流这么多的地方待一下午。”叶蓝水风穿了一条宝蓝色的裙子，肩头挂着挎包，风尘仆仆，“你来这边干嘛？”
许晏辞：“看小谢暖。”
叶蓝水眼睛都瞪大了，啊了两声，又低头看了眼时间，说：“来不及了，先走吧，她妈妈说饺子已经下锅了。”
白阿姨记得叶蓝水喜欢吃虾仁饺子，这次特意包了很多。
白沐婷从那件事发生后，就很少回家，大部分时间住在学校，这次却同意回家一起吃饭，两家人难得相聚。
路上，叶蓝水心事重重：“那孩子不太喜欢我。”
叶蓝水为了叶子枫的前途，给了白家一大笔封口费，虽然白家长辈还在尽力维系两家人关系上的面子，但白沐婷那里应该是没有指望了。
许晏辞没有搭腔。
每个艺人都有自己的舆论监控，今天网络上发生大的事情，叶蓝水却只苦恼吃饭。她想不明白。
去白沐婷家里的路上，要经过一条满是人和摊贩的巷子，叶蓝水被堵得有些烦躁，打开车窗抽了支烟，周围喇叭按的震天响，车也不能往前再挪一寸。
一时间，怨声载道。
就在一声声不耐烦中，许晏辞像是忽然想到什么。
——这也是公关手段的一种。
叶子枫深陷这么大的声讨里，需要白家人再次出面，最好是由白沐婷自己亲自开口，说他的私生活没有问题。
只能这样了。
网络上大部分声讨叶子枫的人都很同情白沐婷，如果她愿意开口，或许叶子枫还有一线生机。
那为什么叶蓝水会选择在这次求和饭上带上她？
许晏辞蹙眉，随后偏头看向叶蓝水，她表情已经忍到了极限，即将破口大骂。许晏辞先她一步，开口问：“你是不是有话和我说？”
叶蓝水往前猛得开了一小步：“怎么堵成这样？”
她手机响起来，是白阿姨第三次来催了。
“知道了。款已经打过去，得找个由头，分批次，对……你不要那么着急。”
许晏辞只能又暂时安静下来。
七点，日头已经落下大半，她们终于挤到了白沐婷小区门口。
叶蓝水说：“她们小区没有停车位，我们走走吧。”
这段路许晏辞走得很煎熬。
叶蓝水一直在看手机上的消息。
“三成，白沐婷不一定帮我。”
许晏辞接话：“想我帮你说话？”
“嗯。”叶蓝水道。
“我怎么说？”
叶蓝水又沉默了。
她家住在六楼，敲门时，许晏辞心脏跳得很快，等白阿姨打开门，叶蓝水脸上堆起笑。
白阿姨表情似乎不太对，等进来，才知道，白沐婷还没回来。
叶蓝水松了口气。
饺子已经端上了饭桌，白阿姨把蘸料拿上来后，叶蓝水直接开门见山，递上了一张卡：“尾款。”
许晏辞大气不敢出。
白阿姨伸手捏住这张卡，就在这时，大门“咔嗒”一声，门把手转了半圈，一个身影走进来。
白沐婷进来的第一眼，就注意到许晏辞，她看过叶子枫和她一起演的剧，随后她目光移动，在看到她妈妈手里的银行卡后，立即冷下脸，拎着书包回了房间。
“砰！”
许晏辞抓起筷子吃饺子。
这件事就在这样的阴霾下落幕，白阿姨收下了卡后没有再提这件事，叶蓝水也低下头安静吃饭。
饭后，许晏辞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叶蓝水去了厨房，白阿姨关上了门，洗碗的水声传出，还有人压低了声音的说话声，仔细听也听不见。
电视里正在播放动物世界。
大约五分钟后，白沐婷毫无预兆的把门打开，走了出来。
客厅里，许晏辞和她四目相对。
她手里拿着一个纸卷。
许晏辞：“是不是饿了？我去见你妈妈……”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把纸卷打开。
这是许晏辞和叶子枫新剧的海报，两个人坐在窗前，暖黄色光穿过中间。
但是——海报上，她的脸被泼了一大块黑色的墨水。
许晏辞愣住了。
白沐婷微微扬起下巴，眼神里涌上不屑，随后把这张海报扔在了许晏辞面前的地上，转身回房间。
屋门被关得震天响。
叶蓝水和白阿姨听到声音，赶紧从厨房出来。
出来就看见这么一幕。
沙发上的许晏辞仍旧楞楞的，这还是她第一次面对面接受讨厌。
“还有个事。”孙然踟蹰。
林屿说：“怎么了？”
孙然说：“昨晚看见老许了……在楼下。”
林屿正走到桌边的身子一顿。
孙然问：“她昨晚没回来过夜吗？”
林屿说：“我不知道。”
孙然低头吃饭，脑中回想着昨晚的画面，他出去买夜宵回来，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一个女人。
看侧脸很像是许晏辞，她站在一棵大树下，正在打电话。
孙然不敢打扰她，拎着宵夜继续走，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又往前走了几步后，那女人忽然转过身，冲他招了招手。
当时他没敢应，因为他也不确定是不是在叫自己，在原地等待了两秒后，看那女人又把身子背过去，他才敢拐进楼道里上楼。
孙然一边吃面，一边喃喃自语：“真奇怪。”
……
江城。
某国际幼儿园的门口，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从车上下来。
许晏辞左手拎着几个袋子，右手扶住墨镜框。
来之前，已经联系过了乔老师，按照约定的时间，乔老师现在会带着谢暖在操场等她。
谢暖是谢安的侄女。很小的时候，她的父母就出了车祸，之后她被谢安收养。
今年，是她在幼儿园的最后一年。
许晏辞快步走向学校。
门口的门卫把她拦住，她出示了预约记录，核查完毕，就被放行。
她穿过行政楼，来到操场，隔着很远就看到穿着红色蓬裙的女孩儿，身边的乔老师也在朝她挥手。
许晏辞赶紧走过去。
谢暖有些害羞，站在原地不敢动，乔老师鼓励她握手。
许晏辞蹲下身，把礼物袋子递给她。
从和谢安解约后，许晏辞就再没来看过她，昨晚她用保姆阿姨的手机给她打了电话。
一直小声啜泣。
许晏辞有些疑惑，询问她是不是碰到什么困难了，她不说，无奈下，许晏辞差点把电话打给谢安。
可忽然，小姑娘在电话里低低说了一声“姐姐”。
她才反应过来——上次见面，她答应会送她礼物，也会去学校看她，可因为和谢安的私事，她忘记了这些。
小姑娘犹豫了一会儿，接过袋子：“你和哥哥还在吵架吗？”
许晏辞没回答，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随后起身，对乔老师说：“谢谢你啊，打扰了。”
乔老师说：“没事。是孩子想你，家长多陪陪孩子也是好的……”
许晏辞打断：“是不是还有课？”
身旁的谢暖欲言又止。
许晏辞低头看她：“姐姐下次会再来看你，先去上课，姐姐还有工作。”
小姑娘依依不舍的被乔老师拉着离开。
许晏辞站在原地，一直冲一步三回头的她不断招手。
她不擅长和小孩子相处，但谢暖是个特例，大概就是缘分，从谢暖第一次在谢安家见到许晏辞，就对她很亲近。
等小姑娘的身影彻底消失，许晏辞才收起笑容，转身离开学校。
……
她去了幼儿园附近的商业街。
买了一杯咖啡，躲在咖啡店角落里阅读手机讯息。
这个咖啡店在商场的角落，人流量并不是很大，许晏辞戴了棒球帽和墨镜，还刻意低着头，即便被认出来，也没什么关系。
此时此刻，她正在阅读一条从早上就开始爆炸的消息。
叶子枫最近的风评一直不好，而今天早上，一个女孩发表的一篇长文，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
她晒出了和叶子枫约会的证据，并放出了一份时间线，证实叶子枫存在交叠时间的问题。
墙倒众人推。
随后很多和他合作过的“工作人员”、“朋友”纷纷出来指责，说他这人人品有问题，脾气也不太好。
曾经对他高度评赞的娱乐号也倒戈风向，说他演技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并不能达到那种高度。
许晏辞眼皮跳起来。
太熟悉了。
各大娱乐号的引导性实在太明显，这种手笔，太像是谢安做的。
谢安一直就是操纵舆论的高手，之前也拿她开过刀。
叶子枫和她的新剧抢先开机，他一定很不开心。
而许晏辞后来又没和他谈拢，于是他把矛头对准另一位男主演也未可知。
许晏辞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合理，但她总是忍不住想到谢安，白沐婷的事简直就像是端倪。
她的眼皮跳得更厉害。
就在此时，手机响起来。
一串号码覆盖了她正在浏览的信息。
许晏辞回过神，点了接听。
是叶蓝水打来的。
“有空吗？在哪呢？看你也没行程啊？”
许晏辞说：“最近放假。”
“哦。”叶蓝水说，“有空陪我吃个饭吗……白阿姨，白沐婷她妈妈，晚上请我到她家吃饭。”
许晏辞：“你害怕？”
叶蓝水：“有点。”
“那好。地址发给你，你来接我。”
叶蓝水：“好。”
***
六点十分，叶蓝水找到了那个藏在商场角落的咖啡厅。
“可以啊，敢在人流这么多的地方待一下午。”叶蓝水风穿了一条宝蓝色的裙子，肩头挂着挎包，风尘仆仆，“你来这边干嘛？”
许晏辞：“看小谢暖。”
叶蓝水眼睛都瞪大了，啊了两声，又低头看了眼时间，说：“来不及了，先走吧，她妈妈说饺子已经下锅了。”
白阿姨记得叶蓝水喜欢吃虾仁饺子，这次特意包了很多。
白沐婷从那件事发生后，就很少回家，大部分时间住在学校，这次却同意回家一起吃饭，两家人难得相聚。
路上，叶蓝水心事重重：“那孩子不太喜欢我。”
叶蓝水为了叶子枫的前途，给了白家一大笔封口费，虽然白家长辈还在尽力维系两家人关系上的面子，但白沐婷那里应该是没有指望了。
许晏辞没有搭腔。
每个艺人都有自己的舆论监控，今天网络上发生大的事情，叶蓝水却只苦恼吃饭。她想不明白。
去白沐婷家里的路上，要经过一条满是人和摊贩的巷子，叶蓝水被堵得有些烦躁，打开车窗抽了支烟，周围喇叭按的震天响，车也不能往前再挪一寸。
一时间，怨声载道。
就在一声声不耐烦中，许晏辞像是忽然想到什么。
——这也是公关手段的一种。
叶子枫深陷这么大的声讨里，需要白家人再次出面，最好是由白沐婷自己亲自开口，说他的私生活没有问题。
只能这样了。
网络上大部分声讨叶子枫的人都很同情白沐婷，如果她愿意开口，或许叶子枫还有一线生机。
那为什么叶蓝水会选择在这次求和饭上带上她？
许晏辞蹙眉，随后偏头看向叶蓝水，她表情已经忍到了极限，即将破口大骂。许晏辞先她一步，开口问：“你是不是有话和我说？”
叶蓝水往前猛得开了一小步：“怎么堵成这样？”
她手机响起来，是白阿姨第三次来催了。
“知道了。款已经打过去，得找个由头，分批次，对……你不要那么着急。”
许晏辞只能又暂时安静下来。
七点，日头已经落下大半，她们终于挤到了白沐婷小区门口。
叶蓝水说：“她们小区没有停车位，我们走走吧。”
这段路许晏辞走得很煎熬。
叶蓝水一直在看手机上的消息。
“三成，白沐婷不一定帮我。”
许晏辞接话：“想我帮你说话？”
“嗯。”叶蓝水道。
“我怎么说？”
叶蓝水又沉默了。
她家住在六楼，敲门时，许晏辞心脏跳得很快，等白阿姨打开门，叶蓝水脸上堆起笑。
白阿姨表情似乎不太对，等进来，才知道，白沐婷还没回来。
叶蓝水松了口气。
饺子已经端上了饭桌，白阿姨把蘸料拿上来后，叶蓝水直接开门见山，递上了一张卡：“尾款。”
许晏辞大气不敢出。
白阿姨伸手捏住这张卡，就在这时，大门“咔嗒”一声，门把手转了半圈，一个身影走进来。
白沐婷进来的第一眼，就注意到许晏辞，她看过叶子枫和她一起演的剧，随后她目光移动，在看到她妈妈手里的银行卡后，立即冷下脸，拎着书包回了房间。
“砰！”
许晏辞抓起筷子吃饺子。
这件事就在这样的阴霾下落幕，白阿姨收下了卡后没有再提这件事，叶蓝水也低下头安静吃饭。
饭后，许晏辞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叶蓝水去了厨房，白阿姨关上了门，洗碗的水声传出，还有人压低了声音的说话声，仔细听也听不见。
电视里正在播放动物世界。
大约五分钟后，白沐婷毫无预兆的把门打开，走了出来。
客厅里，许晏辞和她四目相对。
她手里拿着一个纸卷。
许晏辞：“是不是饿了？我去见你妈妈……”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把纸卷打开。
这是许晏辞和叶子枫新剧的海报，两个人坐在窗前，暖黄色光穿过中间。
但是——海报上，她的脸被泼了一大块黑色的墨水。
许晏辞愣住了。
白沐婷微微扬起下巴，眼神里涌上不屑，随后把这张海报扔在了许晏辞面前的地上，转身回房间。
屋门被关得震天响。
叶蓝水和白阿姨听到声音，赶紧从厨房出来。
出来就看见这么一幕。
沙发上的许晏辞仍旧楞楞的，这还是她第一次面对面接受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