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国(17)
他抬头偷偷看了一眼格蕾娅，她也是同样。
“父王，我不想见！”果然，格蕾娅嘟起嘴唇，表示抗议。
“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是礼数，你必须见。罗曼跟去随侍。”
罗曼没想到国王会这样安排，心中一惊，而表面上却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回了一句：“遵命。”
格蕾娅本想继续抗议，可是听到罗曼这样回答，却突然闭上了嘴巴。
“那就这么定了。”说完，国王走出了房间。
“殿下……”罗曼看向格蕾娅，没想到格蕾娅却往床上一趟：“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好。”自己刚才的安慰仿佛起效果了。格蕾娅说这两天一直做噩梦，想必是没睡好，现在是应该多休息一下。
离开格蕾娅的房间后，罗曼走在路上，陷入了沉思。
他心中奇怪，一向宠溺公主的国王，为何这次态度却如此强硬。
也许是因为，与绯石国联姻能为国家带来巨大的利益；又或者，他急于摆脱罗曼这个潜在的麻烦……
不过，他为什么要安排罗曼去随侍呢？国王明知道格蕾娅对他……
不论如何，罗曼还是个下人，国王陛下吩咐他做的事，自然就要去做。
罗曼回到自己的仓库后，就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衣服，为明天的随侍做准备。
***
第二天，罗曼跟着格蕾娅公主见到赛安王子时，就终于知道国王做此安排有何目的了。
他是想让自己彻底死心——并且，他成功地做到了。
赛安王子简直是所有女生梦中情人的典范，也是所有男生希望成为的样子。
他身材高挑，相貌英俊，举手投足温文尔雅，却又聪慧过人。
格蕾娅看上去没有睡好，原本对这场相亲没有什么兴致。
但赛安王子三言两语就打开了话题，并且迅速抓住了格蕾娅的两大喜好——吃的和宝石。
两人开始嘻嘻哈哈地谈笑风生。罗曼侍立在一旁，心如死灰，脸上却全程保持着微笑的表情。
宝石可是他的老本行，他可以说出丰富又地道的见解。
“您胸前的宝石……是上等的祖母绿啊！切割和镶嵌的技艺也是极佳……”
“嗯，是……”说到这里，格蕾娅顿了顿，眼神却瞟向了罗曼。
但是罗曼并没有看向她，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脸上竟然还带着莫名其妙的微笑。
“是一位匠人为我制作的。”格蕾娅撇着嘴说。
“真是一位心灵手巧的匠人啊！这样美丽的宝石才配得上您的美丽！”
格蕾娅又瞥了一眼罗曼，可是他还是没什么反应。
“……”一股难以言喻的失望涌上了她的心头。
赛安王子虽然不明就里，但也发现了格蕾娅公主心情的变化，立刻开启了一个新话题。
“贵国特产的蔷薇花茶，可真是独具特色，我从来没有品尝过如此……”
“……”
罗曼在心中回顾着自己从最初开始的心路历程，也慢慢随之释然了。
自己之前还想过带格蕾娅离开，简直是太可笑了。
他和赛安王子，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所能带给格蕾娅的东西，也有着天壤之别。
赛安王子能给格蕾娅带来名誉、利益、安全、快乐……一个女孩想要安然幸福地度过一生所需要的一切，他都能给。
而罗曼能给的，只有些许微不足道的关心。
如果嫁给赛安王子这样的人，她一定能感到幸福的。
如此阳光的人，一定能每天为她带来快乐。
然后，罗曼就可以放心地离开蔷薇国，离开格蕾娅的生活。
格蕾娅也会将罗曼曾经带给她的一些烦恼和悲伤慢慢忘记，从此过上幸福无忧的生活。
罗曼郁结的心舒展开来。
自己将来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事了。至于离开蔷薇国后的事情，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罗曼。罗曼！”格蕾娅一连叫了两声，才把罗曼从对未来的遐想中拉了回来。
“殿下……？”
“该走了。”
罗曼一抬头，正好撞见赛安王子起身，礼貌得体地朝着自己微笑。
他连忙起身，跟在格蕾娅后面，将赛安王子送出了房间。
“殿下，我送您回……”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格蕾娅对他的态度一反常态地冷淡。
不过仔细想想也很正常。格蕾娅有了更合适的心上人，自然也会渐渐疏远他。
罗曼方才虽然已经想通了，但此刻见到格蕾娅这样对自己，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失落。
“是……您慢走。”
罗曼转身，却迎面碰上了国王。原来他一直就在房间附近等着。
“陛下。”罗曼行了一礼。
“格蕾娅马上就要和赛安王子定亲了。”国王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罗曼心中微微一惊，又马上平复下来。
这个结果，也是他意料之中的。
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恭喜陛下。赛安王子将来会是个很好的丈夫和国王。”罗曼规规矩矩地说。
“……”国王盯住罗曼，可后者只是低着头，一脸淡然。
“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多生事端。”
“陛下多虑了，格蕾娅公主有了如此好的归宿，在下只会真心祝福她。”
罗曼说得很诚恳。
他确实是真心祝福。
……
虽然在白天，罗曼把各种大道理都想得很明白……
可是一到了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的思绪又不断翻涌，心里堵得难受。
格蕾娅……今后应该再也不会抱着他，喊他的名字了吧……
也不会再躺在他的怀里，听他读故事……
这都没什么。这都是很正常的。她原本就不该抱着自己。
之前已经和她在一起，度过了那么多本不应该属于他的快乐时光……他应该感到知足才是……
“……”
“格蕾娅……”
身后的窗户突然传来一阵响动。罗曼立刻从床上弹起身。
月光下，一个身影站在罗曼的窗前。
“格蕾娅……殿下！”
没错，是格蕾娅。她就像当初那个雨夜来看望自己一样，翻过了窗子，来到了罗曼的屋内。
她低着头，面部隐藏在阴影中，罗曼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殿下，您……”
“这个还你。”格蕾娅把手中攥着的东西朝罗曼扔了过来，罗曼连忙手忙脚乱地接住。
这……是自己为她做的祖母绿吊坠……
“殿下，这原本就是您的东西，我……”
“我想不要了。”格蕾娅抬手抹了一下眼睛，又立马转身爬上窗户，翻了出去。
罗曼呆愣在原地，盯着自己手中的吊坠，过了好几秒钟才回过神来。
怎么回事……格蕾娅……好像哭了？
我没看错吧……
罗曼把吊坠装进了口袋里，想回到床上继续躺着。
可是……
刚才的格蕾娅，看上去确实是有些不对劲。
希望是自己看错了……罗曼一把抓过斗篷披上，急匆匆地朝着城堡的方向走去。
希望待会儿能看到格蕾娅开心地和赛安王子一起吃饭……又或者在自己的房间里，准备上床休息……
罗曼重重地喘着气，脚下走得飞快。
在路过蔷薇塔的时候，他无意中抬头看了一下，却一眼就看到顶楼窗户里透出了一点微光。
不会在那里吧……
罗曼立刻改变行进方向，朝着蔷薇塔走去。
等终于爬到了顶楼的房门前时，罗曼已经累了个半死。
可是没有时间休息了，因为他听到房间内传来呜呜的哭声。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格蕾娅果然是哭了……
“呼……格蕾娅殿下！”罗曼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
格蕾娅正跪坐在地上，背朝着门哭泣，肩膀一抽一抽的。
可是听到罗曼进来，她又立刻止住了哭声。
“殿下，您怎么了……”
“走开！”
罗曼的脚步立刻顿住。
自己本来还有好多心里话想说，但……似乎已经没那个必要了。
想必格蕾娅心里也清楚，以后不能和他如此亲近了……
既然如此，自己倒不如放下一切，干干净净地离开这里，免得格蕾娅见到他又会伤心。
罗曼朝着格蕾娅的背影深深行了一礼，然后轻轻地说：“让您伤心了，真对不起。之前一起度过的日子，我会一直记在心里。谢谢您，祝您幸福。”
说完，罗曼起身，慢慢走出了屋子。
等格蕾娅擦干模糊了视线的眼泪，回头望去时，只看到了空无一人的楼梯。
罗曼离开蔷薇塔后，就随便选了个背朝王宫的方向走着。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就没有必要再拖延。他打算现在就离开蔷薇国。
没来得及完成师父布置的任务，也没来得及和师父好好告个别……
不过，罗曼觉得，师父是一定能理解自己、原谅自己的。
对于自己即将前往何处，罗曼没有一丝头绪。
去哪儿都无所谓了，只要是离开这里……
罗曼所选的方向，正好是月亮升起的方向。于是，他干脆径直朝着月亮走去。
夜深露重，罗曼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发冷，但走起来之后，身上反而出了很多汗。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不知不觉，罗曼已经走出很远了。
他爬上了面前的一个小山坡，之后，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王宫的方向。
从这里看过去，灯火通明的城堡是如此的渺小……蔷薇塔几乎看不见了，也不知道格蕾娅还在不在里面……
想到格蕾娅，罗曼的心中又是一阵刺痛。
他转过身，不再看向城堡，而是看向月亮。
“父王，我不想见！”果然，格蕾娅嘟起嘴唇，表示抗议。
“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是礼数，你必须见。罗曼跟去随侍。”
罗曼没想到国王会这样安排，心中一惊，而表面上却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回了一句：“遵命。”
格蕾娅本想继续抗议，可是听到罗曼这样回答，却突然闭上了嘴巴。
“那就这么定了。”说完，国王走出了房间。
“殿下……”罗曼看向格蕾娅，没想到格蕾娅却往床上一趟：“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好。”自己刚才的安慰仿佛起效果了。格蕾娅说这两天一直做噩梦，想必是没睡好，现在是应该多休息一下。
离开格蕾娅的房间后，罗曼走在路上，陷入了沉思。
他心中奇怪，一向宠溺公主的国王，为何这次态度却如此强硬。
也许是因为，与绯石国联姻能为国家带来巨大的利益；又或者，他急于摆脱罗曼这个潜在的麻烦……
不过，他为什么要安排罗曼去随侍呢？国王明知道格蕾娅对他……
不论如何，罗曼还是个下人，国王陛下吩咐他做的事，自然就要去做。
罗曼回到自己的仓库后，就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衣服，为明天的随侍做准备。
***
第二天，罗曼跟着格蕾娅公主见到赛安王子时，就终于知道国王做此安排有何目的了。
他是想让自己彻底死心——并且，他成功地做到了。
赛安王子简直是所有女生梦中情人的典范，也是所有男生希望成为的样子。
他身材高挑，相貌英俊，举手投足温文尔雅，却又聪慧过人。
格蕾娅看上去没有睡好，原本对这场相亲没有什么兴致。
但赛安王子三言两语就打开了话题，并且迅速抓住了格蕾娅的两大喜好——吃的和宝石。
两人开始嘻嘻哈哈地谈笑风生。罗曼侍立在一旁，心如死灰，脸上却全程保持着微笑的表情。
宝石可是他的老本行，他可以说出丰富又地道的见解。
“您胸前的宝石……是上等的祖母绿啊！切割和镶嵌的技艺也是极佳……”
“嗯，是……”说到这里，格蕾娅顿了顿，眼神却瞟向了罗曼。
但是罗曼并没有看向她，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脸上竟然还带着莫名其妙的微笑。
“是一位匠人为我制作的。”格蕾娅撇着嘴说。
“真是一位心灵手巧的匠人啊！这样美丽的宝石才配得上您的美丽！”
格蕾娅又瞥了一眼罗曼，可是他还是没什么反应。
“……”一股难以言喻的失望涌上了她的心头。
赛安王子虽然不明就里，但也发现了格蕾娅公主心情的变化，立刻开启了一个新话题。
“贵国特产的蔷薇花茶，可真是独具特色，我从来没有品尝过如此……”
“……”
罗曼在心中回顾着自己从最初开始的心路历程，也慢慢随之释然了。
自己之前还想过带格蕾娅离开，简直是太可笑了。
他和赛安王子，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所能带给格蕾娅的东西，也有着天壤之别。
赛安王子能给格蕾娅带来名誉、利益、安全、快乐……一个女孩想要安然幸福地度过一生所需要的一切，他都能给。
而罗曼能给的，只有些许微不足道的关心。
如果嫁给赛安王子这样的人，她一定能感到幸福的。
如此阳光的人，一定能每天为她带来快乐。
然后，罗曼就可以放心地离开蔷薇国，离开格蕾娅的生活。
格蕾娅也会将罗曼曾经带给她的一些烦恼和悲伤慢慢忘记，从此过上幸福无忧的生活。
罗曼郁结的心舒展开来。
自己将来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事了。至于离开蔷薇国后的事情，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罗曼。罗曼！”格蕾娅一连叫了两声，才把罗曼从对未来的遐想中拉了回来。
“殿下……？”
“该走了。”
罗曼一抬头，正好撞见赛安王子起身，礼貌得体地朝着自己微笑。
他连忙起身，跟在格蕾娅后面，将赛安王子送出了房间。
“殿下，我送您回……”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格蕾娅对他的态度一反常态地冷淡。
不过仔细想想也很正常。格蕾娅有了更合适的心上人，自然也会渐渐疏远他。
罗曼方才虽然已经想通了，但此刻见到格蕾娅这样对自己，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失落。
“是……您慢走。”
罗曼转身，却迎面碰上了国王。原来他一直就在房间附近等着。
“陛下。”罗曼行了一礼。
“格蕾娅马上就要和赛安王子定亲了。”国王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罗曼心中微微一惊，又马上平复下来。
这个结果，也是他意料之中的。
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恭喜陛下。赛安王子将来会是个很好的丈夫和国王。”罗曼规规矩矩地说。
“……”国王盯住罗曼，可后者只是低着头，一脸淡然。
“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多生事端。”
“陛下多虑了，格蕾娅公主有了如此好的归宿，在下只会真心祝福她。”
罗曼说得很诚恳。
他确实是真心祝福。
……
虽然在白天，罗曼把各种大道理都想得很明白……
可是一到了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的思绪又不断翻涌，心里堵得难受。
格蕾娅……今后应该再也不会抱着他，喊他的名字了吧……
也不会再躺在他的怀里，听他读故事……
这都没什么。这都是很正常的。她原本就不该抱着自己。
之前已经和她在一起，度过了那么多本不应该属于他的快乐时光……他应该感到知足才是……
“……”
“格蕾娅……”
身后的窗户突然传来一阵响动。罗曼立刻从床上弹起身。
月光下，一个身影站在罗曼的窗前。
“格蕾娅……殿下！”
没错，是格蕾娅。她就像当初那个雨夜来看望自己一样，翻过了窗子，来到了罗曼的屋内。
她低着头，面部隐藏在阴影中，罗曼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殿下，您……”
“这个还你。”格蕾娅把手中攥着的东西朝罗曼扔了过来，罗曼连忙手忙脚乱地接住。
这……是自己为她做的祖母绿吊坠……
“殿下，这原本就是您的东西，我……”
“我想不要了。”格蕾娅抬手抹了一下眼睛，又立马转身爬上窗户，翻了出去。
罗曼呆愣在原地，盯着自己手中的吊坠，过了好几秒钟才回过神来。
怎么回事……格蕾娅……好像哭了？
我没看错吧……
罗曼把吊坠装进了口袋里，想回到床上继续躺着。
可是……
刚才的格蕾娅，看上去确实是有些不对劲。
希望是自己看错了……罗曼一把抓过斗篷披上，急匆匆地朝着城堡的方向走去。
希望待会儿能看到格蕾娅开心地和赛安王子一起吃饭……又或者在自己的房间里，准备上床休息……
罗曼重重地喘着气，脚下走得飞快。
在路过蔷薇塔的时候，他无意中抬头看了一下，却一眼就看到顶楼窗户里透出了一点微光。
不会在那里吧……
罗曼立刻改变行进方向，朝着蔷薇塔走去。
等终于爬到了顶楼的房门前时，罗曼已经累了个半死。
可是没有时间休息了，因为他听到房间内传来呜呜的哭声。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格蕾娅果然是哭了……
“呼……格蕾娅殿下！”罗曼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
格蕾娅正跪坐在地上，背朝着门哭泣，肩膀一抽一抽的。
可是听到罗曼进来，她又立刻止住了哭声。
“殿下，您怎么了……”
“走开！”
罗曼的脚步立刻顿住。
自己本来还有好多心里话想说，但……似乎已经没那个必要了。
想必格蕾娅心里也清楚，以后不能和他如此亲近了……
既然如此，自己倒不如放下一切，干干净净地离开这里，免得格蕾娅见到他又会伤心。
罗曼朝着格蕾娅的背影深深行了一礼，然后轻轻地说：“让您伤心了，真对不起。之前一起度过的日子，我会一直记在心里。谢谢您，祝您幸福。”
说完，罗曼起身，慢慢走出了屋子。
等格蕾娅擦干模糊了视线的眼泪，回头望去时，只看到了空无一人的楼梯。
罗曼离开蔷薇塔后，就随便选了个背朝王宫的方向走着。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就没有必要再拖延。他打算现在就离开蔷薇国。
没来得及完成师父布置的任务，也没来得及和师父好好告个别……
不过，罗曼觉得，师父是一定能理解自己、原谅自己的。
对于自己即将前往何处，罗曼没有一丝头绪。
去哪儿都无所谓了，只要是离开这里……
罗曼所选的方向，正好是月亮升起的方向。于是，他干脆径直朝着月亮走去。
夜深露重，罗曼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发冷，但走起来之后，身上反而出了很多汗。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不知不觉，罗曼已经走出很远了。
他爬上了面前的一个小山坡，之后，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王宫的方向。
从这里看过去，灯火通明的城堡是如此的渺小……蔷薇塔几乎看不见了，也不知道格蕾娅还在不在里面……
想到格蕾娅，罗曼的心中又是一阵刺痛。
他转过身，不再看向城堡，而是看向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