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X他妈的
清晨七点，邻居出门遛狗。
微信消息提醒，你靠着门框缓缓睁开眼，怔怔片刻，才渐渐被手心和膝盖的痛感拉回现实。
强撑着站起，你拿起桌上的手机，点开微信，组长发来一行字——
“这两天私生粉太多，公司给你放了一周的假期，你老实在家待着，哪也别去。”
果不其然，开始筛查了。
放假……是停职查看吧。
算了，事情走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你能控制的，眼下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些找麻烦的人，你本以为热度降下，人身攻击也会随之消失，现下看却并不如此，之前你一味忍让助长了他们为所欲为，如今若再不警告，恐怕还会发生更危险的事。
手机电量告急，你走向床边拿充电器，俯身时瞥见床头柜上打翻的玻璃杯，以及被水浸泡了一夜的U盘。
不用试也知道不能用了。
你没有电脑存文的习惯，但好在之前将小说上传了网站，U盘只为以防万一，于是你便没理会，转而拿起充电器充电。
你不敢边充电边打电话，便把手机放到一边，先去收拾满地的狼藉。
待电量达到40％左右，你才拔下手机，拨通110。
信号接通后，你一句“您好”还未出口，通话突然断掉。
你以为是你不小心碰到，于是又打了一遍，结果也是刚一接通，又迅速掐断。
你不明所以，以为是手机欠费，但查询后发现是正常使用。
你心中生疑，于是第三次拨打时便将手机放在桌上，开启屏幕录制，按下110。
同样的信号接通，但下一秒，你亲眼看着通话界面的红色标识闪烁了下，通话结束。
手机竟自己挂断了？！
你突然猜到什么，连忙打开微信翻查联系人，果然见多出十几个陌生好友，你又调出应用，发现自昨天后各软件耗电量巨增，连你刻意关掉的定位服务也显示打开状态。
手机被监控了。
你不知具体从何时被监控的，但能控制你的手机断掉通话，那对方也能操控手机后台，甚至打开你的微信好友列表窃取信息都有可能，而你所处的传媒行业最怕的就是信息泄露，更何况你还加着明星本人的联系方式！
你不敢耽搁，立刻筛选好友列表进行删除，也没功夫一个个解释，但好在你入行不久，相关好友并不多，并且多是公司同事，事后再加也方便。
你大概删除了二十几个，其中包括多出的陌生好友，列表不断上移，你的指尖突然停在置顶的柴犬头像上。
迟迟不落。
昨天会议室匆匆一别，你和简嘉祈便再没联系，那天领导说要你离他的艺人远点，自然也不会让他的艺人靠近你，虽然简嘉祈不是个任人摆布的性子，但他也要考虑工作团队的感受。
盯着他的头像不如确认他平安。
你按下删除键。
尽管心有准备，但柴犬头像消失的瞬间，你的心还是忍不住揪痛了下。
你强迫自己无视那丝丝缕缕的痛意，又最后给组长发了短信，向他解释你现在的处境，并叮嘱他在你未找他之前不要主动联系你，随后将联系方式尽数删除。
这一切做完，电量再次告急。
你想起充电宝里还有余电，便找出充上，又简单的收拾了下，忙不迭的赶去警察局。
接待你的警察是个年轻人，似乎是第一天上班，事无巨细的询问了你的情况，但因你没有相关证据，调查时间可能会延长。
待你做完笔录，时间已趋近中午。
你从警局出来时，街道人流济济，男女老少从你身旁擦肩而过，你蹲在路边，强撑了一上午的身体终于在人来人往中泻了力气。
一步也走不动了。
你从昨晚到现在滴米未进，此时喘息都觉得是大动干戈，但一旁拉面店里的香气又不断的在胃中上蹿下跳，你蹲了几秒钟，最后还是抵不过饥肠辘辘，咬着牙站起，进去要了碗面。
你早晨删除好友后也把微信和银行卡解绑了，眼下这种情况你不敢擅用手机，但好在口袋里还有一张十元现金，一小碗面还是吃的起的。
“真狼狈啊。”你趴在桌上自嘲道。
拉面端来的时候，门口进来三个女学生，叽叽喳喳的坐到你隔壁，正在讨论最近春晚彩排的事。
你听到“简嘉祈”三个字时，拿筷的手微微一顿。
她们自然没注意你，依旧嘻嘻哈哈讨论，一马尾女生道:“你看你看，简嘉祈春晚彩排的路透图是锡纸烫诶，我觉得这个发型最适合他！”
“我也觉得，而且他还和粉丝打招呼，好羡慕啊。”
“我宣布，简哥就是我今年看春晚的动力！重播也要看！”
“怎么办我今年本命年，我奶奶非要我早早睡觉，啊好想看简嘉祈啊。”
“本命年为啥要早睡觉？”
十几岁的孩子正是天马行空的时候，明明开始还在聊简嘉祈，一个“本命年”又让她们说起神鬼风俗，三个脑袋凑在一起小声嘀咕。
你听着听着，只觉松了一口气。
都在讨论春节彩排，看来照片的热度已经下去了。
万幸，没有给他造成太大影响。
胃中一阵揪痛，你抱着漂浮葱花和香菜的拉面喝了一口，一股热汤下肚，五脏舒展，顿时好受许多。
或许会越来越好呢？
再等等看吧。
你从拉面店出来时并未直接回家，而是找了个手机维修店询问监控的事。维修师傅将你手机的各个软件翻了个遍，也没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最后只删了几个APP，然后让你另请高明。
向维修师傅咨询网络技术问题，你自知强人所难，于是谢过离开。
你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临近过年，街边涌出许多卖春联福字的小店，夹在众多店面里红火火的尤为显眼。
你看着门上倒挂的福字，想起小时候还曾就“福”字如何挂的问题同老爸争论，你说福字要摆的端正，老爸却说“福倒”才是“福到”，争来争去谁也不肯让步，最后老妈一句“吃饺子喽”打破僵局，你立马撒手跑到餐桌等饺子上桌，完全把老爸和福字抛之脑后，所以直到现在，你仍不知那年的福字是怎么挂的。
不知道今年老爸买福字没有。
若是今年再贴，那就听老爸的，他说的对，“福倒”才是“福到”，爸妈年纪大了，一定要平平安安才好。
你在街边又看了会儿才离开，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你住的单元楼下聚了一堆大爷大妈，都是些熟面孔，每个人面色或担忧或生气，还有几个站在旁边对着上面指指点点的。
你当是谁家起了争执，顺着他们的目光抬头没看到人，却也是神色一怔。
窗户……
以你家为中心，上下三户的窗户都碎了！
楼下和楼上的破坏程度不大，更像是误伤，而你家的窗户只剩边角的碎碴，中间整个空了，卧室的那面也碎了一块，像蛛网中间破了个洞。
这种程度，任谁都能看出是冲你来的。
不等你开口，那边人群中先有人发现了你，立刻高声道:“回来了回来了！在那呢！”
你刚回过神，便见胳膊上多了几只皱巴巴的手，抬头便见一位大爷指着你道:
“就是你，你住四楼是吧？别人砸你家玻璃把我家的也砸了，你今天不赔甭想走！”
另一大妈道:“还有我家！我家茶几都被砸了，我女婿新给我换的！你照原价赔我！”
“还有我还有我，我刚买完菜回来就看到人说要砸四楼，都差点砸到我！”
“那人跑走时还撞了我呢，现在肩膀还疼呢！”
众人七嘴八舌，你圈在中间被他们来回拉扯，刚要开口就被盖过，围着你的人根本不听你解释，他没说完她又开口，刀枪弹雨般密不透风。
似是一堵不断逼近的网，无论你想做什么都被反弹回来，只待那网罩过头顶，便能把你啃食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电话警告，恐怖快递，公司闹事，油漆泼门……
都说时间永不停歇，可每遇痛苦它都像按下了暂停键。
你尝试沟通无果，最后只无声的站在那，像一具尸体任人摆布，众人的声音似蒙了尘，灰扑扑的听不真切。
好累。
累到没有力气反驳，没有心思解决，没有任何办法，甚至生出不如自我放弃的想法。
争吵激烈之时，有人怕事态严重便报了警，最后民警赶到才呵斥着拉开了你们。
你已经听不进警察的话，只他们问什么你便如实答什么，对邻居们的控诉也不争辩解释，问你就回答，不问就无言，甚至最后的结果你也没往心里去，只是听他们说你可以走了，你便从一众谩骂和警告中起身，一言不发的离开。
53.
你没有再回小区，而是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走了好久，走的很远，直走到脚跟和小腿发痛，走到卖春联的老板关门，走到霓虹点亮长街，你才在一个候车亭坐下。
行人比肩，车流接踵，夜幕之后天地万物到处一片匆匆，你像个误入地球的外星人，一个透明的旁观者，你能清晰的感受到你存在于这个世界，并且无法逃脱。
孑然一身，除却抵挡风寒的衣服，只剩一个被监控的手机。
对了，还有你的文章。
或许当人痛苦到极致便会变得麻木，你已经没兴趣去想什么玻璃什么私生，只觉无所事事，无事到反而想着该整理文章了。
冷风挠抓耳朵，你吸了下鼻子，还真打开手机，登录小说网站。
消息界面的评论和私信都是99＋，你没看，而是先打开作品管理。
界面跳出的瞬间，你原本淡然瞳孔突然一缩。
空的？
你当是系统卡顿，抬指又刷新一遍。
还是空的？！
整整221章，一章不剩！作品数为0！
你几乎是瞬间站起，慌乱抑制不住的使你在候车亭走来走去，你一遍遍的刷新界面，退出重进，甚至重开手机，但无论怎么做都没有改变。
空的……
空的。
空的空的空的！
像是一口气堵在喉咙，提不上来咽不下去，身体止不住的发抖，你抱着手机盯着空白的界面，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天塌了。
新增的消息将你从崩溃边缘拉回，你想起那些99＋的评论，连忙点开——
铺天盖地，要多恶毒有多恶毒的诅咒和谩骂，要多恶心有多恶心的嘲讽和诋毁，一页又一页，久久翻不到底。
你早该想到的，对方既然能控制你的手机，那你的个人信息对他（她）而言不过是囊中之物，你所有申请过的软件都可以登陆，以及篡改。
愣怔许久，你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询问后台能否恢复。
大概几分钟后，对方向你表示遗憾。
因为你的作品属本人自行删除，所以无法复原。
你盯着“本人”两个字许久，半晌缓缓吐出几个字:
“X他妈的。”
你这边刚发现小说被删，那边立刻来了电话，还是未知地址，理智溃败，你像只发了疯的野兽接起吼道:
“你们他妈的有完没完！没正事干了是吗！有病吧一天天的盯着我！不折磨我你们就得死是吗？！是快死了想找乐子是吗！！有病！你们都有病！！！！”
你歇斯底里，也不管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眼光，直吼到上气不接下气，止不住的干咳。
满腔的怒意和委屈冲击着喉咙，你不管不顾再要开口，突然听那边结结巴巴的出了声:
“土，土豆，我是风霁月啊。”
你闻声一怔。
像是个挥舞着拳头的倔强小孩突然被一只手轻轻的抚在头上，逞强多日而拼凑的壁垒在这一刻落下一块碎片。
你沉默半晌。
终于在人来人往的街边嚎啕大哭。
微信消息提醒，你靠着门框缓缓睁开眼，怔怔片刻，才渐渐被手心和膝盖的痛感拉回现实。
强撑着站起，你拿起桌上的手机，点开微信，组长发来一行字——
“这两天私生粉太多，公司给你放了一周的假期，你老实在家待着，哪也别去。”
果不其然，开始筛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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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事情走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你能控制的，眼下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些找麻烦的人，你本以为热度降下，人身攻击也会随之消失，现下看却并不如此，之前你一味忍让助长了他们为所欲为，如今若再不警告，恐怕还会发生更危险的事。
手机电量告急，你走向床边拿充电器，俯身时瞥见床头柜上打翻的玻璃杯，以及被水浸泡了一夜的U盘。
不用试也知道不能用了。
你没有电脑存文的习惯，但好在之前将小说上传了网站，U盘只为以防万一，于是你便没理会，转而拿起充电器充电。
你不敢边充电边打电话，便把手机放到一边，先去收拾满地的狼藉。
待电量达到40％左右，你才拔下手机，拨通110。
信号接通后，你一句“您好”还未出口，通话突然断掉。
你以为是你不小心碰到，于是又打了一遍，结果也是刚一接通，又迅速掐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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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中生疑，于是第三次拨打时便将手机放在桌上，开启屏幕录制，按下110。
同样的信号接通，但下一秒，你亲眼看着通话界面的红色标识闪烁了下，通话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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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被监控了。
你不知具体从何时被监控的，但能控制你的手机断掉通话，那对方也能操控手机后台，甚至打开你的微信好友列表窃取信息都有可能，而你所处的传媒行业最怕的就是信息泄露，更何况你还加着明星本人的联系方式！
你不敢耽搁，立刻筛选好友列表进行删除，也没功夫一个个解释，但好在你入行不久，相关好友并不多，并且多是公司同事，事后再加也方便。
你大概删除了二十几个，其中包括多出的陌生好友，列表不断上移，你的指尖突然停在置顶的柴犬头像上。
迟迟不落。
昨天会议室匆匆一别，你和简嘉祈便再没联系，那天领导说要你离他的艺人远点，自然也不会让他的艺人靠近你，虽然简嘉祈不是个任人摆布的性子，但他也要考虑工作团队的感受。
盯着他的头像不如确认他平安。
你按下删除键。
尽管心有准备，但柴犬头像消失的瞬间，你的心还是忍不住揪痛了下。
你强迫自己无视那丝丝缕缕的痛意，又最后给组长发了短信，向他解释你现在的处境，并叮嘱他在你未找他之前不要主动联系你，随后将联系方式尽数删除。
这一切做完，电量再次告急。
你想起充电宝里还有余电，便找出充上，又简单的收拾了下，忙不迭的赶去警察局。
接待你的警察是个年轻人，似乎是第一天上班，事无巨细的询问了你的情况，但因你没有相关证据，调查时间可能会延长。
待你做完笔录，时间已趋近中午。
你从警局出来时，街道人流济济，男女老少从你身旁擦肩而过，你蹲在路边，强撑了一上午的身体终于在人来人往中泻了力气。
一步也走不动了。
你从昨晚到现在滴米未进，此时喘息都觉得是大动干戈，但一旁拉面店里的香气又不断的在胃中上蹿下跳，你蹲了几秒钟，最后还是抵不过饥肠辘辘，咬着牙站起，进去要了碗面。
你早晨删除好友后也把微信和银行卡解绑了，眼下这种情况你不敢擅用手机，但好在口袋里还有一张十元现金，一小碗面还是吃的起的。
“真狼狈啊。”你趴在桌上自嘲道。
拉面端来的时候，门口进来三个女学生，叽叽喳喳的坐到你隔壁，正在讨论最近春晚彩排的事。
你听到“简嘉祈”三个字时，拿筷的手微微一顿。
她们自然没注意你，依旧嘻嘻哈哈讨论，一马尾女生道:“你看你看，简嘉祈春晚彩排的路透图是锡纸烫诶，我觉得这个发型最适合他！”
“我也觉得，而且他还和粉丝打招呼，好羡慕啊。”
“我宣布，简哥就是我今年看春晚的动力！重播也要看！”
“怎么办我今年本命年，我奶奶非要我早早睡觉，啊好想看简嘉祈啊。”
“本命年为啥要早睡觉？”
十几岁的孩子正是天马行空的时候，明明开始还在聊简嘉祈，一个“本命年”又让她们说起神鬼风俗，三个脑袋凑在一起小声嘀咕。
你听着听着，只觉松了一口气。
都在讨论春节彩排，看来照片的热度已经下去了。
万幸，没有给他造成太大影响。
胃中一阵揪痛，你抱着漂浮葱花和香菜的拉面喝了一口，一股热汤下肚，五脏舒展，顿时好受许多。
或许会越来越好呢？
再等等看吧。
你从拉面店出来时并未直接回家，而是找了个手机维修店询问监控的事。维修师傅将你手机的各个软件翻了个遍，也没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最后只删了几个APP，然后让你另请高明。
向维修师傅咨询网络技术问题，你自知强人所难，于是谢过离开。
你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临近过年，街边涌出许多卖春联福字的小店，夹在众多店面里红火火的尤为显眼。
你看着门上倒挂的福字，想起小时候还曾就“福”字如何挂的问题同老爸争论，你说福字要摆的端正，老爸却说“福倒”才是“福到”，争来争去谁也不肯让步，最后老妈一句“吃饺子喽”打破僵局，你立马撒手跑到餐桌等饺子上桌，完全把老爸和福字抛之脑后，所以直到现在，你仍不知那年的福字是怎么挂的。
不知道今年老爸买福字没有。
若是今年再贴，那就听老爸的，他说的对，“福倒”才是“福到”，爸妈年纪大了，一定要平平安安才好。
你在街边又看了会儿才离开，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你住的单元楼下聚了一堆大爷大妈，都是些熟面孔，每个人面色或担忧或生气，还有几个站在旁边对着上面指指点点的。
你当是谁家起了争执，顺着他们的目光抬头没看到人，却也是神色一怔。
窗户……
以你家为中心，上下三户的窗户都碎了！
楼下和楼上的破坏程度不大，更像是误伤，而你家的窗户只剩边角的碎碴，中间整个空了，卧室的那面也碎了一块，像蛛网中间破了个洞。
这种程度，任谁都能看出是冲你来的。
不等你开口，那边人群中先有人发现了你，立刻高声道:“回来了回来了！在那呢！”
你刚回过神，便见胳膊上多了几只皱巴巴的手，抬头便见一位大爷指着你道:
“就是你，你住四楼是吧？别人砸你家玻璃把我家的也砸了，你今天不赔甭想走！”
另一大妈道:“还有我家！我家茶几都被砸了，我女婿新给我换的！你照原价赔我！”
“还有我还有我，我刚买完菜回来就看到人说要砸四楼，都差点砸到我！”
“那人跑走时还撞了我呢，现在肩膀还疼呢！”
众人七嘴八舌，你圈在中间被他们来回拉扯，刚要开口就被盖过，围着你的人根本不听你解释，他没说完她又开口，刀枪弹雨般密不透风。
似是一堵不断逼近的网，无论你想做什么都被反弹回来，只待那网罩过头顶，便能把你啃食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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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
累到没有力气反驳，没有心思解决，没有任何办法，甚至生出不如自我放弃的想法。
争吵激烈之时，有人怕事态严重便报了警，最后民警赶到才呵斥着拉开了你们。
你已经听不进警察的话，只他们问什么你便如实答什么，对邻居们的控诉也不争辩解释，问你就回答，不问就无言，甚至最后的结果你也没往心里去，只是听他们说你可以走了，你便从一众谩骂和警告中起身，一言不发的离开。
53.
你没有再回小区，而是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走了好久，走的很远，直走到脚跟和小腿发痛，走到卖春联的老板关门，走到霓虹点亮长街，你才在一个候车亭坐下。
行人比肩，车流接踵，夜幕之后天地万物到处一片匆匆，你像个误入地球的外星人，一个透明的旁观者，你能清晰的感受到你存在于这个世界，并且无法逃脱。
孑然一身，除却抵挡风寒的衣服，只剩一个被监控的手机。
对了，还有你的文章。
或许当人痛苦到极致便会变得麻木，你已经没兴趣去想什么玻璃什么私生，只觉无所事事，无事到反而想着该整理文章了。
冷风挠抓耳朵，你吸了下鼻子，还真打开手机，登录小说网站。
消息界面的评论和私信都是99＋，你没看，而是先打开作品管理。
界面跳出的瞬间，你原本淡然瞳孔突然一缩。
空的？
你当是系统卡顿，抬指又刷新一遍。
还是空的？！
整整221章，一章不剩！作品数为0！
你几乎是瞬间站起，慌乱抑制不住的使你在候车亭走来走去，你一遍遍的刷新界面，退出重进，甚至重开手机，但无论怎么做都没有改变。
空的……
空的。
空的空的空的！
像是一口气堵在喉咙，提不上来咽不下去，身体止不住的发抖，你抱着手机盯着空白的界面，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天塌了。
新增的消息将你从崩溃边缘拉回，你想起那些99＋的评论，连忙点开——
铺天盖地，要多恶毒有多恶毒的诅咒和谩骂，要多恶心有多恶心的嘲讽和诋毁，一页又一页，久久翻不到底。
你早该想到的，对方既然能控制你的手机，那你的个人信息对他（她）而言不过是囊中之物，你所有申请过的软件都可以登陆，以及篡改。
愣怔许久，你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询问后台能否恢复。
大概几分钟后，对方向你表示遗憾。
因为你的作品属本人自行删除，所以无法复原。
你盯着“本人”两个字许久，半晌缓缓吐出几个字:
“X他妈的。”
你这边刚发现小说被删，那边立刻来了电话，还是未知地址，理智溃败，你像只发了疯的野兽接起吼道:
“你们他妈的有完没完！没正事干了是吗！有病吧一天天的盯着我！不折磨我你们就得死是吗？！是快死了想找乐子是吗！！有病！你们都有病！！！！”
你歇斯底里，也不管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眼光，直吼到上气不接下气，止不住的干咳。
满腔的怒意和委屈冲击着喉咙，你不管不顾再要开口，突然听那边结结巴巴的出了声:
“土，土豆，我是风霁月啊。”
你闻声一怔。
像是个挥舞着拳头的倔强小孩突然被一只手轻轻的抚在头上，逞强多日而拼凑的壁垒在这一刻落下一块碎片。
你沉默半晌。
终于在人来人往的街边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