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三合上册子,眼睛有些酸酸的,记二给的这个册子还是蛮杂的,写三个人的故事,像同根分叉的树,各有姿态,倒是里面有位姐姐,和她的姐姐很像,小时候姐姐老是揍她,但是她被邻居家的儿子欺负时,也是姐姐挺身而出,替她出了一口气。
也是这一点点共情,让记三体会到了故事是故事就好了,没必要太苦太贴近现实,不然那短短的几句话该是别人多久的挣扎啊!
把册子收好,记三前往酒窖,故事看了,也该好好备酒,不然那什么换故事。
酒窖里,记一早就在里面忙绿起来,他见记三眼眶红红的,又听记二说起记三最近喜欢翻册子,大抵也明白了,可能是某个故事太感动了,也可能在哪个故事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吧!
记三与记一相处不多,突然让他看见这个画面,还是怪不好意思的。
“记一,让你看笑话了,哎,就是看个故事,谁知道还感触了。”
记一倒是没有笑她,直截了当的回“人食五谷,总有感情,当然会感到,你要是喜欢看故事,可以看看那个眼盲的册子,那个是我来铺子里时收在店里的故事,也是不错呢。”
—————————————
始篇
运国二十年,经过了战争的洗礼,二十年后人们似乎更加喜欢安宁。
此时,南笙言斋里的说书先生放下抚尺,把画扇轻遥,娓娓道来一个故事。
“清风残,明月凋,山水戚戚,远行的姑娘,切莫心伤!灯下的儿郎,共你话一句悲凉!”这是那说书人伊始的说辞。
那日,南笙言斋里说了个儿女情长的故事,故事说到一半,人人都言那是个有些落俗的故事,使人听了恹恹欲睡云里雾里的,南笙言斋虽说只是个言故事道儿女情长的小茶寮,却是因故事讲得绘声绘色往往使听者有所顿悟而声明远播,然而今日的故事云里雾里使听故事的人略有些失望,但人们还是耐着性子细细听完。
直至尾声,人们终于明白这是个怎样的故事,散场时仍有人神色悲凉,眼中含泪,也有人低眉叹息,迟迟不肯离去。这真是个令人动容的故事!
良久,人影散尽,南笙言斋的东家向那说书先生道:“先生今日的故事格外精彩!让人始料未及又挥之不去。”
那说书先生抬抬头,笑笑,“东家谬赞了,故事而已,只是听故事的人想起了自己的故事罢了。”
哎!那你,有没有自己的故事呢?不如也说来我们听听?不舍得?会心痛?还是要留给自己细细品味吗?那如果有一天你也忘了的话,那真的就没人会记得喽!
一、一缕风荷香
1.遇
近半月来,府中街上的商户、宅居每到夕阳初现时分就早早的把门户紧闭,生怕闯进什么邪物。府中民风纯朴,往常夜不闭户的日子居多,如今之所以早早关门,是因为一个月前府中行督府连侯的女儿惨死于家中,据说死相十分血腥、惨烈,眼睛一直未合上。府中府衙说是有歹人出没,人们都怕那歹人为害自家,于是早早闭户,以求个平安无事。
此时此刻,正是夕阳初现时分,寂寥无人的街道传来阵阵清脆的脚步声,“嗒嗒”的声音中多了一重竹杖急切点地的声音,正在关门的店小二原本也不想多管闲事给自己添加麻烦,可当朝那声音望去,瞧见的是纤瘦的女子,行走时步伐歪斜,手指四下摸寻,知是个有眼盲的姑娘,忍不住说了声“姑娘,此刻太阳已经落了,快些行走吧,府中近些时日不大太平。”
那姑娘伸手感受了一下,感到指尖没有了阳光的那份温暖,笑着开了口,“谢谢小哥提醒,我这就走了。”,那声音十分喑哑,还带着五分的撕裂感,不仔细听还听不真切。
既而月明,略有星稀,冷冷清清的道上,只有一抹孤影缓缓前行,是那个眼盲声哑的姑娘,她还在行走,不知要去向何方。
长街小巷,一个喝醉的小生失意长叹,“我有钱,你个无良的酒铺,怕什么歹人!罢!罢!不强求了,明月朗兮挂苍穹,人不如意兮在街头,呵!”
那姑娘驻足,虽然看不见什么,还是向那出声处若有所思。
不久,那声音停了,醉酒的小生说着说着就醉死过去了,听着再无动静,姑娘走近那小生,就在那小生身边坐下,之后就只是那样坐着,腿麻了也不换姿势,像在守着什么。
次日清晨,天光渐明,劳作的人来来往往,也有认识那小生的人轻声议论,“这不是府西那个考了几次都未考上的叶姓小生吗?”
“这个混乱的年头,功名难求,哎!可怜了这小生,还深夜买醉,若那日遇上歹人,难说咯!”
“我听说那买豆腐的王婆婆说呀!这小生心性挺好,巷间邻里的老辈少不了他的帮衬,这小生文武都行,被这混乱的世道给毁了前程啊!”
耳边不时传来人们的惋惜、哀叹声,那姑娘只是细细听着,那个名字在心中泛起了阵阵波澜,叶氏小生,叶生,是个让自己心生欢喜的名字!
日上三竿,繁忙的人们无法顾及一个醉客,尽管他可能是个好人。只有那个姑娘还坐在他身旁,在摸索到他脸的位置后撑着自己的衣袖,希望能为他挡住些许阳光。
酒醉之后叶生睡了这些日子来最舒服的一觉,往日心绪繁乱难以入眠,他醒了有些时辰,就是不愿睁开眼睛,他感受着身上暖暖的阳光,嘴角微微扬起,似看透了那些烦心事!阳光中有微风,还有风中带来的浅浅清香,有些像女子的脂粉味道,他忍不住骂自己孟浪了,于是睁开了眼。
入眼的是一席淡若月华的浅白色衣袖,目光所及的还有一双女子纤细的手,他呆了。
那女子听见有动静,知道是他醒了,缓缓的开口“你醒了,我想和你一起走,去哪都行。”叶生发誓那是他这辈子听过最柔情最坚定最无可质疑的话语,虽然这声音一点也不婉转动听,只剩破碎似的哑。叶生也不知道女子为何想和自己走,但心里有种感觉该带她走。
那女子将衣袖放下,叶生看见了她的脸,宁静如水,说不上倾国倾城,有些普通人家女子的清秀,但是身上清冷的气质却教人挪不开眼,看着舒心,叶生他很喜欢看她时自己也很安静的感觉,他说,“知道我是谁吗?就敢跟我走?”
她浅浅的喑哑着再次开口“我眼睛看不见,我要和你一起走,去哪都可以。”
于是,叶生身边从此有了风荷。
2.伴
叶生只有小屋一间,小竹一隅,小院一处。
风荷很喜欢这个寂静宽阔、无人叨扰的地方。
于是,叶生家简陋宽广的院子里总是有这样一幅幅画面。
叶生在井边取水,手不断的转动轱辘,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那老旧的绳抱怨的□□,风荷总是要扶着井缘,说听得真切,听得欢喜,叶生总怕水桶上来时碰伤了她,一次次说着“风荷,桶上来了,收回手啊!”
叶生在灶火旁煮饭做菜,手挥动着刀具铲子,风荷就在不远旁坐着,听着嗒嗒的切菜声、啪啪的爆炒声,风荷总是以手拖腮,等着叶生走到身旁移开坐凳轻声说句“好了,过去吃吧!”
夜晚降临,叶生和风荷就着凳子在院中坐着,一开始风荷不说话,因为嗓子哑,难听也难受,叶生也不说话,也怕风荷说话时嗓子难受,也怕风荷同他说什么,因为他不知如何回答。他们就迎着月华,吹着清风,静静地不说话,直到夜风渐凉,各自回去房中休息。
是夜,月光清浅,夜风已凉,叶生已起身准备回房,风荷却仍呆呆坐在原地,不打算起身移步,叶生看了看她,说“风荷,夜凉了,回去吧!”
“叶生,你有没有很喜欢一个人啊?”风荷面色微白,声音微颤的说
“叶生,你是书生,人家都说读书人聪明,书上有没有说喜欢一个人该怎么办啊?明明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幸福的,毕竟好歹是有个喜欢的人啊!”
“可我,为什么这样苦?我比不上那个人在他心里的一切,即便我为他没了自己,他从来看的只是我的价值,从未见到我的痴心!叶生,如果一开始我遇到的是你一般的人多好!是你多好!是个喜欢我的人多好!”
叶生眼眶有些涩,淡淡一笑,“风荷,书里极少提儿女情长,我不聪明,但我知道有喜欢的人也该庆幸,只是若是求而不得,要适时放手,各生欢喜。”
抬头望望头上月,以手拭目,接着说,“风荷,如果太苦就忘了吧,就这样生活,就这样过,不也是活着吗?不也是挺开心的吗?”叶生伸手想摸摸风荷的头,给她一些安慰,或是一丝温暖也可以,但叶生很快又收回动作,像犯了错的孩童般,虽然知道这样的动作风荷看不到,但还是怕,怕风荷看到。
风荷也笑得更大声些,嘴角翘得格外好看,可眼中的泪却愈加肆意奔涌,声音在空旷的四下传去好远,听着自己的声音一去无回应,一次又一次,她用撕裂的嗓子说着,“我喜欢现在的生活,我就要这样活!”,“我就要这样活!”,然后抹去泪水,笑得更烈。
看她笑了,哭了,再笑了,叶生也喊,“风荷就要这样活!风荷就要这样活!……”
叶生拉着风荷的手,也笑了,“好了,夜真的凉了,明天我们再喊,我帮你喊!喊得响亮响亮的!”
叶生知道,风荷是个有故事的人,她的故事,有些难过,风荷说也好,不说也好,叶生不会在意,叶生不喜欢评论别人的故事,也不懂如何解惑,也许在风荷心中,叶生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更或许,每个人都有故事吧,不管悲欢,不论长短。
风荷知道,叶生是个朴实的人,也有自己的故事,但她更知道叶生让人安心,不会讲好听的话,却句句话流入心头,不会问她的过去,却时时在意她的心情,和叶生在一起的这些时日,风荷知道自己笑得越来越真,越来越烈,即使日子过得清冷枯燥,风荷还是很满意的,只是偶尔会不自觉的泪水就跑出了眼眶。
也是这一点点共情,让记三体会到了故事是故事就好了,没必要太苦太贴近现实,不然那短短的几句话该是别人多久的挣扎啊!
把册子收好,记三前往酒窖,故事看了,也该好好备酒,不然那什么换故事。
酒窖里,记一早就在里面忙绿起来,他见记三眼眶红红的,又听记二说起记三最近喜欢翻册子,大抵也明白了,可能是某个故事太感动了,也可能在哪个故事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吧!
记三与记一相处不多,突然让他看见这个画面,还是怪不好意思的。
“记一,让你看笑话了,哎,就是看个故事,谁知道还感触了。”
记一倒是没有笑她,直截了当的回“人食五谷,总有感情,当然会感到,你要是喜欢看故事,可以看看那个眼盲的册子,那个是我来铺子里时收在店里的故事,也是不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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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篇
运国二十年,经过了战争的洗礼,二十年后人们似乎更加喜欢安宁。
此时,南笙言斋里的说书先生放下抚尺,把画扇轻遥,娓娓道来一个故事。
“清风残,明月凋,山水戚戚,远行的姑娘,切莫心伤!灯下的儿郎,共你话一句悲凉!”这是那说书人伊始的说辞。
那日,南笙言斋里说了个儿女情长的故事,故事说到一半,人人都言那是个有些落俗的故事,使人听了恹恹欲睡云里雾里的,南笙言斋虽说只是个言故事道儿女情长的小茶寮,却是因故事讲得绘声绘色往往使听者有所顿悟而声明远播,然而今日的故事云里雾里使听故事的人略有些失望,但人们还是耐着性子细细听完。
直至尾声,人们终于明白这是个怎样的故事,散场时仍有人神色悲凉,眼中含泪,也有人低眉叹息,迟迟不肯离去。这真是个令人动容的故事!
良久,人影散尽,南笙言斋的东家向那说书先生道:“先生今日的故事格外精彩!让人始料未及又挥之不去。”
那说书先生抬抬头,笑笑,“东家谬赞了,故事而已,只是听故事的人想起了自己的故事罢了。”
哎!那你,有没有自己的故事呢?不如也说来我们听听?不舍得?会心痛?还是要留给自己细细品味吗?那如果有一天你也忘了的话,那真的就没人会记得喽!
一、一缕风荷香
1.遇
近半月来,府中街上的商户、宅居每到夕阳初现时分就早早的把门户紧闭,生怕闯进什么邪物。府中民风纯朴,往常夜不闭户的日子居多,如今之所以早早关门,是因为一个月前府中行督府连侯的女儿惨死于家中,据说死相十分血腥、惨烈,眼睛一直未合上。府中府衙说是有歹人出没,人们都怕那歹人为害自家,于是早早闭户,以求个平安无事。
此时此刻,正是夕阳初现时分,寂寥无人的街道传来阵阵清脆的脚步声,“嗒嗒”的声音中多了一重竹杖急切点地的声音,正在关门的店小二原本也不想多管闲事给自己添加麻烦,可当朝那声音望去,瞧见的是纤瘦的女子,行走时步伐歪斜,手指四下摸寻,知是个有眼盲的姑娘,忍不住说了声“姑娘,此刻太阳已经落了,快些行走吧,府中近些时日不大太平。”
那姑娘伸手感受了一下,感到指尖没有了阳光的那份温暖,笑着开了口,“谢谢小哥提醒,我这就走了。”,那声音十分喑哑,还带着五分的撕裂感,不仔细听还听不真切。
既而月明,略有星稀,冷冷清清的道上,只有一抹孤影缓缓前行,是那个眼盲声哑的姑娘,她还在行走,不知要去向何方。
长街小巷,一个喝醉的小生失意长叹,“我有钱,你个无良的酒铺,怕什么歹人!罢!罢!不强求了,明月朗兮挂苍穹,人不如意兮在街头,呵!”
那姑娘驻足,虽然看不见什么,还是向那出声处若有所思。
不久,那声音停了,醉酒的小生说着说着就醉死过去了,听着再无动静,姑娘走近那小生,就在那小生身边坐下,之后就只是那样坐着,腿麻了也不换姿势,像在守着什么。
次日清晨,天光渐明,劳作的人来来往往,也有认识那小生的人轻声议论,“这不是府西那个考了几次都未考上的叶姓小生吗?”
“这个混乱的年头,功名难求,哎!可怜了这小生,还深夜买醉,若那日遇上歹人,难说咯!”
“我听说那买豆腐的王婆婆说呀!这小生心性挺好,巷间邻里的老辈少不了他的帮衬,这小生文武都行,被这混乱的世道给毁了前程啊!”
耳边不时传来人们的惋惜、哀叹声,那姑娘只是细细听着,那个名字在心中泛起了阵阵波澜,叶氏小生,叶生,是个让自己心生欢喜的名字!
日上三竿,繁忙的人们无法顾及一个醉客,尽管他可能是个好人。只有那个姑娘还坐在他身旁,在摸索到他脸的位置后撑着自己的衣袖,希望能为他挡住些许阳光。
酒醉之后叶生睡了这些日子来最舒服的一觉,往日心绪繁乱难以入眠,他醒了有些时辰,就是不愿睁开眼睛,他感受着身上暖暖的阳光,嘴角微微扬起,似看透了那些烦心事!阳光中有微风,还有风中带来的浅浅清香,有些像女子的脂粉味道,他忍不住骂自己孟浪了,于是睁开了眼。
入眼的是一席淡若月华的浅白色衣袖,目光所及的还有一双女子纤细的手,他呆了。
那女子听见有动静,知道是他醒了,缓缓的开口“你醒了,我想和你一起走,去哪都行。”叶生发誓那是他这辈子听过最柔情最坚定最无可质疑的话语,虽然这声音一点也不婉转动听,只剩破碎似的哑。叶生也不知道女子为何想和自己走,但心里有种感觉该带她走。
那女子将衣袖放下,叶生看见了她的脸,宁静如水,说不上倾国倾城,有些普通人家女子的清秀,但是身上清冷的气质却教人挪不开眼,看着舒心,叶生他很喜欢看她时自己也很安静的感觉,他说,“知道我是谁吗?就敢跟我走?”
她浅浅的喑哑着再次开口“我眼睛看不见,我要和你一起走,去哪都可以。”
于是,叶生身边从此有了风荷。
2.伴
叶生只有小屋一间,小竹一隅,小院一处。
风荷很喜欢这个寂静宽阔、无人叨扰的地方。
于是,叶生家简陋宽广的院子里总是有这样一幅幅画面。
叶生在井边取水,手不断的转动轱辘,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那老旧的绳抱怨的□□,风荷总是要扶着井缘,说听得真切,听得欢喜,叶生总怕水桶上来时碰伤了她,一次次说着“风荷,桶上来了,收回手啊!”
叶生在灶火旁煮饭做菜,手挥动着刀具铲子,风荷就在不远旁坐着,听着嗒嗒的切菜声、啪啪的爆炒声,风荷总是以手拖腮,等着叶生走到身旁移开坐凳轻声说句“好了,过去吃吧!”
夜晚降临,叶生和风荷就着凳子在院中坐着,一开始风荷不说话,因为嗓子哑,难听也难受,叶生也不说话,也怕风荷说话时嗓子难受,也怕风荷同他说什么,因为他不知如何回答。他们就迎着月华,吹着清风,静静地不说话,直到夜风渐凉,各自回去房中休息。
是夜,月光清浅,夜风已凉,叶生已起身准备回房,风荷却仍呆呆坐在原地,不打算起身移步,叶生看了看她,说“风荷,夜凉了,回去吧!”
“叶生,你有没有很喜欢一个人啊?”风荷面色微白,声音微颤的说
“叶生,你是书生,人家都说读书人聪明,书上有没有说喜欢一个人该怎么办啊?明明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幸福的,毕竟好歹是有个喜欢的人啊!”
“可我,为什么这样苦?我比不上那个人在他心里的一切,即便我为他没了自己,他从来看的只是我的价值,从未见到我的痴心!叶生,如果一开始我遇到的是你一般的人多好!是你多好!是个喜欢我的人多好!”
叶生眼眶有些涩,淡淡一笑,“风荷,书里极少提儿女情长,我不聪明,但我知道有喜欢的人也该庆幸,只是若是求而不得,要适时放手,各生欢喜。”
抬头望望头上月,以手拭目,接着说,“风荷,如果太苦就忘了吧,就这样生活,就这样过,不也是活着吗?不也是挺开心的吗?”叶生伸手想摸摸风荷的头,给她一些安慰,或是一丝温暖也可以,但叶生很快又收回动作,像犯了错的孩童般,虽然知道这样的动作风荷看不到,但还是怕,怕风荷看到。
风荷也笑得更大声些,嘴角翘得格外好看,可眼中的泪却愈加肆意奔涌,声音在空旷的四下传去好远,听着自己的声音一去无回应,一次又一次,她用撕裂的嗓子说着,“我喜欢现在的生活,我就要这样活!”,“我就要这样活!”,然后抹去泪水,笑得更烈。
看她笑了,哭了,再笑了,叶生也喊,“风荷就要这样活!风荷就要这样活!……”
叶生拉着风荷的手,也笑了,“好了,夜真的凉了,明天我们再喊,我帮你喊!喊得响亮响亮的!”
叶生知道,风荷是个有故事的人,她的故事,有些难过,风荷说也好,不说也好,叶生不会在意,叶生不喜欢评论别人的故事,也不懂如何解惑,也许在风荷心中,叶生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更或许,每个人都有故事吧,不管悲欢,不论长短。
风荷知道,叶生是个朴实的人,也有自己的故事,但她更知道叶生让人安心,不会讲好听的话,却句句话流入心头,不会问她的过去,却时时在意她的心情,和叶生在一起的这些时日,风荷知道自己笑得越来越真,越来越烈,即使日子过得清冷枯燥,风荷还是很满意的,只是偶尔会不自觉的泪水就跑出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