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
闵沅往回家的路上走，曲彦跟在她旁边，说这几周的事。
他签那个公司是家里亲戚介绍的，爸妈觉得他职校毕业之后没什么前途，不如去大城市看看。
结果在那儿待了快有一个月他又受不了了，自己偷偷买了机票，刚才从车上下来。
“姐姐，那里吃的难吃，空气也不好，我一去就流鼻血，我都瘦了……”曲彦闷声跟她抱怨。
闵沅抬起眼睛，“可是你好像又长高了。”
头顶上方的空气像滞住，她仰头，他一直在看她。
“只有你发现了。”曲彦按着她的脑袋，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有眼泪。
闵沅看他这么伤心，拍两下他的手臂，“其实曲歆很关心你啊，她说想报朝京的学校，以后就能经常见到你了。她刚才不是还问你过得好不好吗？”
曲彦抓住她的手，眼泪又收回去。
“我知道。我姐三天两头给我打电话，我怎么样她最清楚了。”
闵沅发现自己的安慰有点多余，嘴唇抿抿，不说话了。
曲彦见她不吭声，晃晃她的手。
“我有点想你。”
“……别这样说话。”闵沅后退一步。
就要到岔路口，她和他不顺路，就挥挥手说再见。
曲彦跟住她，“我送你回去。”
闵沅停下，“你过不了多久要走了，不用和我待这么长时间。多陪家里人嘛。”
“他们平时会联系我，你又不和我打电话。”他顿一下，移开眼，“我陪你到家就走，这么晚，你不怕吗？”
闵沅没应，但是也不拦他。
他心满意足地回正身子，“姐姐，你有想我吗？”
问完他就后悔了。
因为闵沅看起来一点都不想他，以前她听这样的话会脸红，现在她脸上只有莫名其妙。
但是她配合地点了两下头。
曲彦又开心了，“有没有在开玩笑？”
闵沅两手插兜，目视前方，“有。”
他抿嘴，安静下来。
气氛变得沉闷闷的，闵沅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拉两下他的衣袖。
“不高兴了吗？”
他点点头，“你开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闵沅尴尬地抓抓脖子。
谁让他总是和她说些随便的话，她其实也是想逗一逗他，但好像很失败。
四周安安静静的，她突然听见曲彦的肚子叫了两声。
两人对视一会儿，她把手按在他腹部，“那请你吃夜宵，别不高兴了。”
曲彦抓住她的手腕，从自己肚子上拿下来，转了个方向，边走边跟她诉苦：“因为我跑一天了，都没吃饭，好饿……”
-
闵沅很久没来五中对面这些摊子了，老的旧的照样开，新的也有，人也和以前一样多。
她找了个角落里的二人座，把菜单丢给曲彦。
曲彦埋头点菜，再抬起头的时候看见她撑着脸垂眼，像上课犯困。
“很累吗？”他问。
闵沅说还好，准备起身去后边拿饮料，又被他按住。
“我去拿，你休息一会儿。”曲彦捏捏她的肩颈。
他在冰柜里拿了两瓶碳酸饮料，看着旁边的啤酒心痒，最后还是没动。
往回走的一小段距离里，他和隔壁桌的一个人对上眼，被人打量一会儿，他有点不爽。
“我去……”裴煦小声惊讶，“那谁啊？”
梁承生看了眼前边，闵沅背对着他们这桌，曲彦就和他隔着几张桌子面对面。
“她朋友的弟弟。”梁承生没什么表情，仰仰脸灌了口酒。
楚嘉瑞震惊脸：“这不上回那个，给我弟报警的小孩儿吗？”
“哦，我以为是闵沅的男朋友。”裴煦说，“……不过也可以吧？这男生长得蛮好看的。”
——“谁好看啊？”旁边的声音。
裴煦一抬眼，简宜方抱着臂站在他上头。
他忙着拉她坐下，指指后边，“小声点，闵沅跟男生吃饭呢。”
简宜方扭头。
闵沅正在摸对面男生的额头，人家也乐意，在她手上蹭着。
简宜方弯着眼回来，笑，“是蛮好看的……梁承生，你妹妹比你上道啊。”
“……”梁承生无语，指节在易拉罐上随意敲了几下，又问，“你觉得闵沅和他在谈？”
楚嘉瑞气得磨牙：“简宜方，你造谣。”
简宜方没理他，对着梁承生耸耸肩，“不知道啊，但是这男孩子肯定就对你妹妹有意思。”
又是这句话。
梁承生不想听了，低下头玩打火机。
简宜方瞧着他的反应，眉毛一挑，笑笑也低头刷手机。
话题被绕开，楚嘉瑞伤心欲绝地靠在裴煦身上，简宜方坐一边电子麻将，周遭嘈杂成一团，虚虚浮浮的。
梁承生往闵沅在的方向看。
不知道她的表情，就是她对面的人脸上一直挂笑，挺开心的样子。
两个人很快结账离开，梁承生看着这对的背影，起身，出去点了根烟。
裴煦乐呵呵地调侃：“人这么大了谈个恋爱你也管啊？”
然后被简宜方一个扣头。
裴煦委屈：“你干嘛。”
简宜方：“你话好多啊裴煦。”
……
闵沅在家楼下发现一只流浪小狗，和曲彦一起蹲着玩了好久。
“姐姐，你会去哪里读大学？”曲彦突然问。
闵沅还是摇头，食指摸着小狗头，“没想过，反正分高的填前边，能进就进吧。”
她对以后学什么，做什么，其实完全没有规划。
今天在学校里听见很多同学在计划以后要考工考研，留学转学各种。
好远。她就觉得。
反正她从来不是出众的人，只要顺其自然地过好日子管好自己就也挺好。
曲彦低低地说：“你还挺无所谓的……”
闵沅鼻子里嗯出一声，算是回答。
“那你填朝京的学校吗？”曲彦问。
远点的地方，一个颀长的身影停下步子。
填朝京的学校吗？
梁承生挺好奇的。
“应该填吧，我这分数，朝京的学校也有几个，看运气嘛。”闵沅还是一脸该怎样怎样。
小狗突然一个扑，她下意识地往后仰，被曲彦一手搂住扶好。
她说了声谢谢，但他没松手，她扭头就看见他的脸，鼻尖差点碰到一起。身后冷白的路灯照在他头发上，有一圈白色的毛茸茸的光。
“姐姐。”曲彦手上用力，后退一点。
他认真地看她：“要是你真的去朝京了……”
闵沅不自在地扭回脸，然后听见他的声音浮在耳朵边。
“可不可以和我试试？”
闵沅磕巴一下，“试，什么？”
“我喜欢你。”他垂脸，额头搭在她肩上，“真的。”
闵沅立刻就觉得腿酸了，推开他站起来，往后挪了两步。
曲彦被她这两下弄得真的受伤了，表情有点懵又挫败。
“你……”
闵沅话也说不利索，其实她想问曲彦为什么喜欢自己，但是他又推着她进了单元门里。
他说：“姐姐，给我打电话吧。”
两人分开得风风火火的，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在电梯里了。
她懵懵地回去洗了个澡。
穿好衣服出来时，听到隔壁房间哗哗的水声，应该是梁承生在。
她躲在房间里给曲歆打视频，想问她酒醒了没，顺便说刚才的事。
曲歆还鬼迷日眼的，不过清醒一些，听完一副眉深目重的样子，问：“那你喜不喜欢他啊？”
闵沅发呆。
她愿意和曲彦亲近一些，只是觉得他偶尔比较可怜，会被忽视责怪，爸爸妈妈有时候也偏心姐姐。
如果陪他玩能让他高兴点也蛮好的，所以她对曲彦好像没有喜不喜欢的概念。
曲歆哼哼咂咂两声，“我觉得吧……”
话刚开始，闵沅又听见梁承生在喊自己。
她爬起来开门。
梁承生刚洗完澡，脑袋上还顶着条毛巾，垂下的碎发湿哒哒的，有点遮眼睛。
他瞥到她的手机屏幕，曲歆兴奋地跟他打招呼，但是因为闵沅戴了耳机，他只看到对面在挥手。
“什么事？”闵沅问他。
他没看她，往门框上一靠，“你们先聊？”
闵沅推推他，“你去吹头啊。”
梁承生也顺着她，去浴室敷衍地把头发吹一会儿。
曲歆又开始打听梁承生：“闵沅，你哥大四了准备干嘛啊？实习还是考研？还在不在朝京嘛？”
闵沅关上门，“我怎么会知道。”
“你都要填志愿了，你哥不给你说点什么参考啊？”曲歆说，“我妈喊了好多亲戚大学生，他们就跟我讲这些，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哎，那我弟那事儿你准备怎么办啊？”
闵沅说：“就拒绝嘛。”
“……嗯，让他受点挫也挺好的。”
挂了视频，闵沅回界面看看，发现裴煦给她发过来几条消息。
裴煦：【我们刚和你哥在五中对面喝酒呢】
【看见你了】
【待会儿他要是问你可别撒谎】
【他会伤心的】
她倒觉得没什么，开了门出去找梁承生。他刚放下吹风机，浴室里还很热。
进去没注意刚拖的地，她脚下一滑，双腿开叉，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回头看又是梁承生捞的人，手臂抱着她的腰，上边又扶住肩膀让她站直。
闵沅说谢谢，问他：“刚才什么事？”
梁承生俯视她，视线从她脖子上略过，看到一小片红，“脖子怎么了？”
闵沅伸手挠挠，“这个吗？蚊子。”一会儿她又想起什么，眼睛不自在地看着其他地方，“真的是蚊子。”
她碰碰梁承生的手，说：“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今晚我和曲彦一块儿吃饭啊。”
他没说话，只是关了浴室的灯，两人都回到有冷气的客厅。
闵沅背着手走在后边，见他没声，又说：“你要问吗，哥？”
梁承生转身，手掌盖在她脑袋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她，身型把后背的灯光都遮住，距离不远不近。
周围的冷气让她抖了两下。
梁承生说：“那你要试吗？和曲彦？”
……
“呃……”
闵沅挪着脑袋，像在他手上蹭了蹭。
他签那个公司是家里亲戚介绍的，爸妈觉得他职校毕业之后没什么前途，不如去大城市看看。
结果在那儿待了快有一个月他又受不了了，自己偷偷买了机票，刚才从车上下来。
“姐姐，那里吃的难吃，空气也不好，我一去就流鼻血，我都瘦了……”曲彦闷声跟她抱怨。
闵沅抬起眼睛，“可是你好像又长高了。”
头顶上方的空气像滞住，她仰头，他一直在看她。
“只有你发现了。”曲彦按着她的脑袋，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有眼泪。
闵沅看他这么伤心，拍两下他的手臂，“其实曲歆很关心你啊，她说想报朝京的学校，以后就能经常见到你了。她刚才不是还问你过得好不好吗？”
曲彦抓住她的手，眼泪又收回去。
“我知道。我姐三天两头给我打电话，我怎么样她最清楚了。”
闵沅发现自己的安慰有点多余，嘴唇抿抿，不说话了。
曲彦见她不吭声，晃晃她的手。
“我有点想你。”
“……别这样说话。”闵沅后退一步。
就要到岔路口，她和他不顺路，就挥挥手说再见。
曲彦跟住她，“我送你回去。”
闵沅停下，“你过不了多久要走了，不用和我待这么长时间。多陪家里人嘛。”
“他们平时会联系我，你又不和我打电话。”他顿一下，移开眼，“我陪你到家就走，这么晚，你不怕吗？”
闵沅没应，但是也不拦他。
他心满意足地回正身子，“姐姐，你有想我吗？”
问完他就后悔了。
因为闵沅看起来一点都不想他，以前她听这样的话会脸红，现在她脸上只有莫名其妙。
但是她配合地点了两下头。
曲彦又开心了，“有没有在开玩笑？”
闵沅两手插兜，目视前方，“有。”
他抿嘴，安静下来。
气氛变得沉闷闷的，闵沅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拉两下他的衣袖。
“不高兴了吗？”
他点点头，“你开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闵沅尴尬地抓抓脖子。
谁让他总是和她说些随便的话，她其实也是想逗一逗他，但好像很失败。
四周安安静静的，她突然听见曲彦的肚子叫了两声。
两人对视一会儿，她把手按在他腹部，“那请你吃夜宵，别不高兴了。”
曲彦抓住她的手腕，从自己肚子上拿下来，转了个方向，边走边跟她诉苦：“因为我跑一天了，都没吃饭，好饿……”
-
闵沅很久没来五中对面这些摊子了，老的旧的照样开，新的也有，人也和以前一样多。
她找了个角落里的二人座，把菜单丢给曲彦。
曲彦埋头点菜，再抬起头的时候看见她撑着脸垂眼，像上课犯困。
“很累吗？”他问。
闵沅说还好，准备起身去后边拿饮料，又被他按住。
“我去拿，你休息一会儿。”曲彦捏捏她的肩颈。
他在冰柜里拿了两瓶碳酸饮料，看着旁边的啤酒心痒，最后还是没动。
往回走的一小段距离里，他和隔壁桌的一个人对上眼，被人打量一会儿，他有点不爽。
“我去……”裴煦小声惊讶，“那谁啊？”
梁承生看了眼前边，闵沅背对着他们这桌，曲彦就和他隔着几张桌子面对面。
“她朋友的弟弟。”梁承生没什么表情，仰仰脸灌了口酒。
楚嘉瑞震惊脸：“这不上回那个，给我弟报警的小孩儿吗？”
“哦，我以为是闵沅的男朋友。”裴煦说，“……不过也可以吧？这男生长得蛮好看的。”
——“谁好看啊？”旁边的声音。
裴煦一抬眼，简宜方抱着臂站在他上头。
他忙着拉她坐下，指指后边，“小声点，闵沅跟男生吃饭呢。”
简宜方扭头。
闵沅正在摸对面男生的额头，人家也乐意，在她手上蹭着。
简宜方弯着眼回来，笑，“是蛮好看的……梁承生，你妹妹比你上道啊。”
“……”梁承生无语，指节在易拉罐上随意敲了几下，又问，“你觉得闵沅和他在谈？”
楚嘉瑞气得磨牙：“简宜方，你造谣。”
简宜方没理他，对着梁承生耸耸肩，“不知道啊，但是这男孩子肯定就对你妹妹有意思。”
又是这句话。
梁承生不想听了，低下头玩打火机。
简宜方瞧着他的反应，眉毛一挑，笑笑也低头刷手机。
话题被绕开，楚嘉瑞伤心欲绝地靠在裴煦身上，简宜方坐一边电子麻将，周遭嘈杂成一团，虚虚浮浮的。
梁承生往闵沅在的方向看。
不知道她的表情，就是她对面的人脸上一直挂笑，挺开心的样子。
两个人很快结账离开，梁承生看着这对的背影，起身，出去点了根烟。
裴煦乐呵呵地调侃：“人这么大了谈个恋爱你也管啊？”
然后被简宜方一个扣头。
裴煦委屈：“你干嘛。”
简宜方：“你话好多啊裴煦。”
……
闵沅在家楼下发现一只流浪小狗，和曲彦一起蹲着玩了好久。
“姐姐，你会去哪里读大学？”曲彦突然问。
闵沅还是摇头，食指摸着小狗头，“没想过，反正分高的填前边，能进就进吧。”
她对以后学什么，做什么，其实完全没有规划。
今天在学校里听见很多同学在计划以后要考工考研，留学转学各种。
好远。她就觉得。
反正她从来不是出众的人，只要顺其自然地过好日子管好自己就也挺好。
曲彦低低地说：“你还挺无所谓的……”
闵沅鼻子里嗯出一声，算是回答。
“那你填朝京的学校吗？”曲彦问。
远点的地方，一个颀长的身影停下步子。
填朝京的学校吗？
梁承生挺好奇的。
“应该填吧，我这分数，朝京的学校也有几个，看运气嘛。”闵沅还是一脸该怎样怎样。
小狗突然一个扑，她下意识地往后仰，被曲彦一手搂住扶好。
她说了声谢谢，但他没松手，她扭头就看见他的脸，鼻尖差点碰到一起。身后冷白的路灯照在他头发上，有一圈白色的毛茸茸的光。
“姐姐。”曲彦手上用力，后退一点。
他认真地看她：“要是你真的去朝京了……”
闵沅不自在地扭回脸，然后听见他的声音浮在耳朵边。
“可不可以和我试试？”
闵沅磕巴一下，“试，什么？”
“我喜欢你。”他垂脸，额头搭在她肩上，“真的。”
闵沅立刻就觉得腿酸了，推开他站起来，往后挪了两步。
曲彦被她这两下弄得真的受伤了，表情有点懵又挫败。
“你……”
闵沅话也说不利索，其实她想问曲彦为什么喜欢自己，但是他又推着她进了单元门里。
他说：“姐姐，给我打电话吧。”
两人分开得风风火火的，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在电梯里了。
她懵懵地回去洗了个澡。
穿好衣服出来时，听到隔壁房间哗哗的水声，应该是梁承生在。
她躲在房间里给曲歆打视频，想问她酒醒了没，顺便说刚才的事。
曲歆还鬼迷日眼的，不过清醒一些，听完一副眉深目重的样子，问：“那你喜不喜欢他啊？”
闵沅发呆。
她愿意和曲彦亲近一些，只是觉得他偶尔比较可怜，会被忽视责怪，爸爸妈妈有时候也偏心姐姐。
如果陪他玩能让他高兴点也蛮好的，所以她对曲彦好像没有喜不喜欢的概念。
曲歆哼哼咂咂两声，“我觉得吧……”
话刚开始，闵沅又听见梁承生在喊自己。
她爬起来开门。
梁承生刚洗完澡，脑袋上还顶着条毛巾，垂下的碎发湿哒哒的，有点遮眼睛。
他瞥到她的手机屏幕，曲歆兴奋地跟他打招呼，但是因为闵沅戴了耳机，他只看到对面在挥手。
“什么事？”闵沅问他。
他没看她，往门框上一靠，“你们先聊？”
闵沅推推他，“你去吹头啊。”
梁承生也顺着她，去浴室敷衍地把头发吹一会儿。
曲歆又开始打听梁承生：“闵沅，你哥大四了准备干嘛啊？实习还是考研？还在不在朝京嘛？”
闵沅关上门，“我怎么会知道。”
“你都要填志愿了，你哥不给你说点什么参考啊？”曲歆说，“我妈喊了好多亲戚大学生，他们就跟我讲这些，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哎，那我弟那事儿你准备怎么办啊？”
闵沅说：“就拒绝嘛。”
“……嗯，让他受点挫也挺好的。”
挂了视频，闵沅回界面看看，发现裴煦给她发过来几条消息。
裴煦：【我们刚和你哥在五中对面喝酒呢】
【看见你了】
【待会儿他要是问你可别撒谎】
【他会伤心的】
她倒觉得没什么，开了门出去找梁承生。他刚放下吹风机，浴室里还很热。
进去没注意刚拖的地，她脚下一滑，双腿开叉，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回头看又是梁承生捞的人，手臂抱着她的腰，上边又扶住肩膀让她站直。
闵沅说谢谢，问他：“刚才什么事？”
梁承生俯视她，视线从她脖子上略过，看到一小片红，“脖子怎么了？”
闵沅伸手挠挠，“这个吗？蚊子。”一会儿她又想起什么，眼睛不自在地看着其他地方，“真的是蚊子。”
她碰碰梁承生的手，说：“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今晚我和曲彦一块儿吃饭啊。”
他没说话，只是关了浴室的灯，两人都回到有冷气的客厅。
闵沅背着手走在后边，见他没声，又说：“你要问吗，哥？”
梁承生转身，手掌盖在她脑袋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她，身型把后背的灯光都遮住，距离不远不近。
周围的冷气让她抖了两下。
梁承生说：“那你要试吗？和曲彦？”
……
“呃……”
闵沅挪着脑袋，像在他手上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