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什小姐,我保证会澄清奇怪的谣言。”

    “那么久的谣言,你现在改口也没人相信了。”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我需要你散播新的谣言,就说我复活了。”

    “好。”

    娜兰妮在游戏中已经选择喝酒很多次了,这儿的魔法师问出的问题很犀利,她一个都不想回答,但她又需要魔法师们回答她问题。

    她们热情高涨,脸红着,醉醺醺的游戏。

    莎西特一直坐在高高的柜台前,面前有一整面酒柜,杯子里是半杯诺特利请的白兰地。

    虽然不喜欢这嘈杂的环境,游戏她也觉得没意思,但她还得在这看着娜兰妮,等她玩够了带她回去,或者……

    “诺特利先生,帮我去城邦东部第二条大街倒数第二间找她哥哥。”

    诺特利没说什么,走出酒馆。

    见到少女身旁的青年身影离开,一个一直站在暗处观察的魔法师走到她身旁。看了眼她面前的酒杯。

    “真可惜,我希望你喝下它的。”

    “我尝过烈酒,不喜欢那滋味。”

    “酒量不行?”

    “十分糟糕。”

    魔法师见莎西特甚至没转头看他,拿起她的酒杯饮尽,面带满足。

    帕特洛司来的十分迅速,诺特利肯定对他添油加醋说了些什么。

    “娜兰妮!小小年纪喝酒!!”

    帕特洛司进门,拉起娜兰妮,离去,全过程不到一分钟。

    莎西特见状也跳下椅子,朝门口走去,手臂却被抓住。

    “你不能走。”

    女孩的目光终于落到他身上,魔法师的帽檐下是一双熟悉的眼睛,他脱下宽大的袍子。露出里面的神职白袍。

    “抛开我这一路给你带来的磨难,你的旅程也还算快乐,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艾莉什小姐。”

    “抛不开。”

    嘈杂的声音掩盖住莎西特被打晕时的叫声,只见一个神职少年肩膀扛着疑似喝醉的女孩离开,女孩身上披着他的魔法师外袍。

    在他走后,人们像无事发生一般继续游戏,蒙着灯光的五颜六色和醉意,沉浸在酒和梦乡里。

    少年出门时被迎面赶来的莱格特撞上,他没有丝毫惊慌继续向前。

    魔法森林的晚上特别热闹,神职少年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他已经不想再回神殿了。他曾经是一位神使,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堪比诸国的国王。

    他扛着莎西特一路走回自己的房间,魔法新学院的教师宿舍。

    莎西特被长袍包裹着,放在他的床上,他没有用任何方式束缚她,这对莎西特来说反而是危险的信号,意味着他想直接杀死她。

    “米迦先生,魔界住着不舒服吗?”

    莎西特的话让米迦有点恍惚,那位刺杀过格里尔王子的少女也说过这句话。

    “又想像之前一样,用你的善良来感化我是吗?”

    米迦没有理会莎西特的问题,点燃壁炉,拿出自己珍藏的烈酒。

    “是的。”突然的光亮有点刺眼,莎西特皱皱眉,抬手捂住脸眼睛。

    想法被看穿,莎西特没什么好说的,开始分析米迦做过的事情,不过仅仅是她知道的部分。包括她占卜得知的,神殿一直有神使的传说,却从来没人见过他,这太神秘了。

    他曾是神殿唯一的神使,至少六年前是,但他同时又和魔界有往来。他替魔王办事,他想借此消灭他的仇恨,却在人类中还有一位很好的朋友。

    “先生,让我猜猜你所做的一切。”

    “在死亡面前你也这么有兴致。”

    “你被选上神殿,位居万人之上,却被魔神蛊惑,离开神殿进入魔界。为了你的魔神大人要杀我,所以告知我所有仇家我的位置,但是你的好朋友格里尔王子也因为魔王而置于险境。于是你抓耳挠腮、痛不欲生,突然想到了我。”

    “很好,然后呢?”

    “成功救下你的好朋友,你也不想我就这么逃走。于是亲自蛊惑安娜去请我的老熟人克里斯蒂伯爵,并且用什么下流的手段监视我们,这次有进步,我险些真的死了。”

    米迦的表情有点惊讶,她居然知道自己被监视:“那你应该知道,你的好朋友莱茵小姐,知道我做的事情。”

    “如果她知道你的真正目的是想杀了我,你或许已经去陪布瑞斯了。”

    “是这样,继续吧。”

    “魔王把我抓到他的地盘,他居然不杀我,三年间你来了无数次,都没机会下手。好不容易鱼肉自己跳到砧板上,我居然去了伊默索。可惜还是没死,还带着两位吸血鬼朋友跑进魔法森林。我的仇家在魔法森林外围死了一半,你终于按耐不住进来了。”

    “下一句,你自己应该清楚是什么吧。”米迦的酒瓶空了,他拿起桌上的匕首,来到躺在床上的莎西特身边。

    莎西特闭上眼睛,仰起头,把白皙的脖颈露出来:“我不会让你背后的人如愿。”

    巨大的玻璃碎裂声响起,娜兰妮和帕特洛司从窗户飞进来,艾拉和莱格特踹开门。

    进门只见躺在床上的莎西特,和她脖子上流动的殷红液体,金发被浸染得暗淡了光彩,睁着晶莹的眼睛蓝色瞳孔开始涣散。

    灌了三瓶复活药水,莎西特的手按下莱格特手里的第四瓶,眼眶流出泪水,虚弱的声音从刚恢复的喉咙发出:“浪费……”

    死后一分钟,死神会带走灵魂,即使喝下复活药水也只能复活空壳,即使使用契约也只能复活恶魔。

    莎西特拖的时间刚好够她在一分钟内活过来。

    她一直相信,嗅觉灵敏的吸血鬼和感知力强的女巫会找到她,学徒会把魔药炼制好。

    窗口趴着好几个魔法师学者,她们亲眼目睹了莎西特复活。看来不需要诺特利散播新的谣言了。

    早晨与夜晚颠倒,显得宁静多了。

    很少有魔法师会早早起来,但莎西特曾经的同学们确实在清晨敲门,她们听到了传闻,迫不及待来到这里,这间刚买下不久的小房子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客厅炼药的坩埚被收起,放下一只公园的长椅,铺上软垫和暖黄的布料,那是娜兰妮的想法。客厅的桌上插着一束向日葵,小房子的光线很好,终于有了点温馨的感觉。

    魔法师们来确认自己之前的同学是不是真的复活了,小房子的客厅坐满了人。

    “莎西特!我都不敢想象还能见到你!”

    “诺特利说你被拒绝之后很快就死了。”

    “噢!他真冒昧。”

    而森娜显然一开始就不相信莎西特死了:“那些学者说,莎西特昨晚复活,脖子还流着血呢,一定是被人杀害了。”

    “是米迦老师!”

    “这人换身份不换名字吗?”莎西特扶额。

    米迦在神殿混,在魔界混,还来魔法森林当教师,他究竟还有多少身份?

    “米迦被新学院革职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在莎西特被救活的时候,她看到米迦站在窗边,用口型告诉她:“我们之间还没完,我在你旅途的下一个地点等你。”

    她眨了下眼,身影又消失了。

    诺特利哐哐哐的敲门,打断了房子里的讨论声。

    他刚打算散播新谣言,就听到船新版本。新学院教师残害人类,她竟离奇复活。

    传言连细节都无比详细,连名字都是全称,仿佛亲眼见到。诺特利不相信莎西特有这种本事,传得这么详细。所以他更相信她是真的遇害了,看到开门的就是莎西特,他终于放心了。

    娜兰妮换了一身奇怪的装束,被黑色外袍盖住,她从楼梯下来。快速的与门边的诺特利擦肩而过,留下一句:“姐姐我到城邦中心的庭院去找人中午不回来吃饭。”

    聊了没几句魔法师们就打起哈欠,她们晚上在酒馆玩了一夜,熬到天亮直接过来。现在有点抬不起眼皮,几乎要睡着了。

    “都这个点了,我们该回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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