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世界2
“筱筱，你也太厉害了吧。”刚一出考场，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就从林筱身后扑了上来，亲昵地揽着她的手臂说道。
正午的阳光炽烈，室外没有多少阴凉遮蔽的地方，倒是将她们的影子映得清清楚楚。
也因此，林筱才能第一时间发现身后的动向。
“你也挖苦我？”虽然对方并不是她认识的人，但林筱仍旧抿唇笑了一下，顺着话茬说起来。
触感真实，如果这个女孩还能说出完善的关系网，至少也证明了自己值得那个什么系统费尽心思。
“哎呀，怎么会呢。”女孩脸上还有未曾消退的婴儿肥，肉嘟嘟地圆润可爱，声音都娇娇得似黏人的小猫，“我可是听说了，你今天和那个灭绝师太干上了，你可是太勇敢！”
“还说不是，这不就在挖苦我。”林筱点了点女孩的额头，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女孩笑倒在她的身上：“哎呀，别生气嘛。我也是第一次遇见你遇到这种情况，你可是我们培训班的招牌呢。”
培训班的招牌，这算是前情提要吗？
林筱依旧笑着与她打闹，暗中却也套着女孩的话。
他们是在一个职业培训班认识的，因为姓氏相同品味相近结为朋友。林筱成绩优异，但并没有迫切的入职需求，林洛家庭条件优越，却十分渴望能够借这个机会逃离自己现有的生活环境。
在培训班时，林筱就常常辅导林洛功课，两人的关系也因此越来越亲昵。
这次是她们结课后遇到的第一个考试机会。林筱想着先来一次全真模拟测试就报了最难考的岗位，而林洛为了尽早逃离掌控欲强盛的父母则选择了一个冷门岗位。
如果林筱没有记错的话，她准考证上的岗位是值班。
值班这个名字听上去就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给人的第一反应就是看门的大爷。
没什么专业要求，也不需要多强的专业能力和沟通技巧，甚至还是不需要办理什么业务的窗口岗位，偏偏报考人数最多，录取分数最高。
这一听就像是给一些特殊人群开的后门岗位。但如果这个岗位是系统为她选择的，那就不应该是这么简单的理由了。
不如，就先考进去看看。
即使已经打定主意，林筱也只是浅笑着：“那就祝愿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一定可以的！”林洛张开手臂拥抱太阳，对着林筱露出可爱的笑容。
*
她们参与的考试只有一场。
一个星期后，考试成绩公布，她毫无疑问地进入了面试名单。她选择区域的这个岗位只招一个人，面试比例3：1，而她是第二名。
另一边的林洛也顺利地进入了面试环节。
接下来她们只需要按照要求递交材料，等待面试时间地点的通知。
就在公示的这几天，林筱所在岗位的考试成绩第一被人举报学历造假，林筱顺位成为考试成绩第一名。
一个本土居民因为学历造假而被取消资格，而她这个里里外外都是假的人反而成功上位，可见系统制作的假材料的确厉害，可以经得住层层考验。
但自从成为这个第一名之后，稀奇古怪的事情就层出不穷。
她住的地方是短租的公寓，商住两用。附近又都是无法拆迁的老房子，有能力的人早就搬走了，所以一直以来都人烟稀少。
可就在她顺位成为第一名之后，那天早晨起来，她就看见门口的地毯上出现不明人士的脚印。
那个脚印断断续续，只能看出大致的形状。从大小上看，是一个女人或者孩子的可能性更大。
只是在门口的脚印并不算稀奇，所以最初林筱也只以为是哪个路过的人踩到的而已。但第二天，她发现她的大门被人动过。
来到陌生的环境，林筱也不是全无防备。
系统不是人，寻常的手段无法对它起作用。但只要是有实体的存在，它们必然会在这个世界留下痕迹。
所以她用的，也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方法：将一根头发卡在门锁上。
当大门被打开，门锁缩回门内，这根头发就会掉落在地面。
所以当发现那根头发消失后，她就检查过这个几十平的房间。
玄关、客厅、厨房、卫生间、卧室，每一处空间都被她仔仔细细地搜查过。
本就狭小的屋内根本没有容纳一个人的空间，所以那个闯入她家中的人不可能还在这里。但如果有人在屋内行走，林筱并不觉得自己会感觉不到。
但除了客厅摆放证书的抽屉和之前有了细微的差别可以证明的确有人进来外，整个屋子看不出第二个人存在的痕迹。
再联想到系统的存在，林筱很难不怀疑这个世界有不科学的生物和他们生活在同一片天空这下。
时间的特殊，只有证书被翻找，这一切都指向她报考的岗位。有人，或者是有东西不想让她顺利获取这个岗位。
这让林筱对未来产生了更大的兴趣。
但那一天之后，这些动静却再也没发生过。就像是他们已经知道自己的目的被发现，所以悄悄变更了做法一样。
就在林筱以为再也遇不到他们的时候，考试前一天的夜晚，当林筱出门采购时，她再次遇到了危险。
离她家最近的超市在马路对面。平常这条路都没有什么车辆经过，可是在那个晚上，当她拎着一大袋零食来到斑马线前，却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推力，将她推倒在马路上。
远处照来的远光灯光线足以闪瞎人眼，伴随着一声响亮的急刹车声音，司机带着酒意骂骂咧咧地走下车：“你们这些要钱不要命的碰瓷的，想死也别在我车前，信不信我真的把你压死！我告诉你，老子有病，老子杀人不用坐牢！”
这个知法犯法的司机还想上来踢打林筱，却被林筱避开，她镇定地拨打报警电话离开了现场。
现实中的人犯错可以有法律制裁，可不存在现实中的人该怎么对付呢？
她很明确自己是被人推倒的，但她却没有看见那里有人。超市门口只有平坦的路面，没有人能瞬间找到一个足够隐蔽的角落，这再一次验证了她怀疑这个世界存在不科学生物的假想。
不过，也有可能是系统故意折磨她。
这几天系统很安分，就算林筱言语挑衅也没有一点反应。
比起安分，这更像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漠视，它觉得林筱无法逃脱它的控制。
可是林筱她最爱这种颈椎受限低不了头的东西，尤其爱他们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失败而产生的那种精神崩溃的绝望。
她很期待那一刻。
没有忘记系统可能时刻注意着她，林筱垂下眼，遮挡自己不同寻常的兴奋。
她安静地回到公寓，打开电视。端庄的女主持人讲解着明天的天气，底下的小字提醒广大民众夜晚不要出行。
明天，她翻出自己的通知，明天就是面试的时候。
*
生物钟准时将林筱唤醒。
准考证和身份证就放在她的床头柜上，没有挪动。厨房的用具也都在原本的位置，调料盖子没有翻动的痕迹。
那些东西居然没有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对她下手？还是说，昨天的那场意外就是它们最后的手段？
林筱吃完手中的吐司，整理好临时小窝的一切，打车赶往考场。
她和林洛并不在同一考场。
他们面试的地方应该是这座城市稍有名气的中学，可以容纳百人的阶梯教室内是候场的考生。
和她选择一个岗位的其他两个人都是男生，年轻力壮，还带着初出茅庐的天真。
很快，就轮到她面试了。
她的面前有七名考官，西装革履，正襟危坐。一旁有核分人员和复核人员，两人也都是面无表情。而她的左前方，录像机正在工作。
桌面上有一张纸，上面只有两道题。
“各位考官，我准备好了。”林筱放下在草稿纸上胡乱涂鸦的笔，“第一道题，如何看待神鬼，我的答案是，不信。”
根据她最近几天的经历来看，值班这个岗位很有可能就是看守非科学生物的特殊岗位。既然系统说这是新手难度，也就意味着它的目的很可能就是要让他们这些所谓的玩家对付非科学生物。
可这个岗位向大众开放，考题内又涉及大量政治题。这就证明，如果想要拿下这个岗位，她就必须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第二个问题，当发现同事行为不恰当时，我会通知上级领导。”
行为不恰当，这是一个很好的提醒。这就是在暗示这些非科学生物会影响到一个正常人，所以这个岗位其实是一个高危岗。
他们想要招收那些不信鬼神、听话，又懂得装聋作哑的人，也会提前排除一些聪明人。通过题目的暗示，他们试图吓退那些看出些端疑的人。
可惜的是，她偏要迎难而上。
五分钟的考生汇报时间结束，中间那名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看着林筱，平淡地问了一句：“你的睡眠质量怎么样？”
睡眠质量？
直觉告诉她，这个答案对这次面试的结果很重要。但这格格不入的问题也让她一时之间找不到思绪。
醒着，是为了更好地看守非科学生物。睡了，更符合他们招收无神论者的意图。但单从岗位需求上看，一个能多干活的员工应该比懒惰的员工更讨人喜欢吧。
右边的一位考官见多了这种情形，安抚地朝林筱笑了笑：“是这样的，这个岗位还涉及了夜班的安排，我们也是考虑岗位的适配性所以才问一下。和你的面试成绩没有关系，不用紧张，根据实际情况回答就行。”
黑黢黢的镜头依旧对着她，考官的视线与其说是看着她，倒不如说是透过她的眼睛看到摄像机的另一头。
林筱看着依旧工作着的摄像机，温和地笑道：“我睡眠质量很好，一般情况下都吵不醒我。”
正午的阳光炽烈，室外没有多少阴凉遮蔽的地方，倒是将她们的影子映得清清楚楚。
也因此，林筱才能第一时间发现身后的动向。
“你也挖苦我？”虽然对方并不是她认识的人，但林筱仍旧抿唇笑了一下，顺着话茬说起来。
触感真实，如果这个女孩还能说出完善的关系网，至少也证明了自己值得那个什么系统费尽心思。
“哎呀，怎么会呢。”女孩脸上还有未曾消退的婴儿肥，肉嘟嘟地圆润可爱，声音都娇娇得似黏人的小猫，“我可是听说了，你今天和那个灭绝师太干上了，你可是太勇敢！”
“还说不是，这不就在挖苦我。”林筱点了点女孩的额头，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女孩笑倒在她的身上：“哎呀，别生气嘛。我也是第一次遇见你遇到这种情况，你可是我们培训班的招牌呢。”
培训班的招牌，这算是前情提要吗？
林筱依旧笑着与她打闹，暗中却也套着女孩的话。
他们是在一个职业培训班认识的，因为姓氏相同品味相近结为朋友。林筱成绩优异，但并没有迫切的入职需求，林洛家庭条件优越，却十分渴望能够借这个机会逃离自己现有的生活环境。
在培训班时，林筱就常常辅导林洛功课，两人的关系也因此越来越亲昵。
这次是她们结课后遇到的第一个考试机会。林筱想着先来一次全真模拟测试就报了最难考的岗位，而林洛为了尽早逃离掌控欲强盛的父母则选择了一个冷门岗位。
如果林筱没有记错的话，她准考证上的岗位是值班。
值班这个名字听上去就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给人的第一反应就是看门的大爷。
没什么专业要求，也不需要多强的专业能力和沟通技巧，甚至还是不需要办理什么业务的窗口岗位，偏偏报考人数最多，录取分数最高。
这一听就像是给一些特殊人群开的后门岗位。但如果这个岗位是系统为她选择的，那就不应该是这么简单的理由了。
不如，就先考进去看看。
即使已经打定主意，林筱也只是浅笑着：“那就祝愿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一定可以的！”林洛张开手臂拥抱太阳，对着林筱露出可爱的笑容。
*
她们参与的考试只有一场。
一个星期后，考试成绩公布，她毫无疑问地进入了面试名单。她选择区域的这个岗位只招一个人，面试比例3：1，而她是第二名。
另一边的林洛也顺利地进入了面试环节。
接下来她们只需要按照要求递交材料，等待面试时间地点的通知。
就在公示的这几天，林筱所在岗位的考试成绩第一被人举报学历造假，林筱顺位成为考试成绩第一名。
一个本土居民因为学历造假而被取消资格，而她这个里里外外都是假的人反而成功上位，可见系统制作的假材料的确厉害，可以经得住层层考验。
但自从成为这个第一名之后，稀奇古怪的事情就层出不穷。
她住的地方是短租的公寓，商住两用。附近又都是无法拆迁的老房子，有能力的人早就搬走了，所以一直以来都人烟稀少。
可就在她顺位成为第一名之后，那天早晨起来，她就看见门口的地毯上出现不明人士的脚印。
那个脚印断断续续，只能看出大致的形状。从大小上看，是一个女人或者孩子的可能性更大。
只是在门口的脚印并不算稀奇，所以最初林筱也只以为是哪个路过的人踩到的而已。但第二天，她发现她的大门被人动过。
来到陌生的环境，林筱也不是全无防备。
系统不是人，寻常的手段无法对它起作用。但只要是有实体的存在，它们必然会在这个世界留下痕迹。
所以她用的，也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方法：将一根头发卡在门锁上。
当大门被打开，门锁缩回门内，这根头发就会掉落在地面。
所以当发现那根头发消失后，她就检查过这个几十平的房间。
玄关、客厅、厨房、卫生间、卧室，每一处空间都被她仔仔细细地搜查过。
本就狭小的屋内根本没有容纳一个人的空间，所以那个闯入她家中的人不可能还在这里。但如果有人在屋内行走，林筱并不觉得自己会感觉不到。
但除了客厅摆放证书的抽屉和之前有了细微的差别可以证明的确有人进来外，整个屋子看不出第二个人存在的痕迹。
再联想到系统的存在，林筱很难不怀疑这个世界有不科学的生物和他们生活在同一片天空这下。
时间的特殊，只有证书被翻找，这一切都指向她报考的岗位。有人，或者是有东西不想让她顺利获取这个岗位。
这让林筱对未来产生了更大的兴趣。
但那一天之后，这些动静却再也没发生过。就像是他们已经知道自己的目的被发现，所以悄悄变更了做法一样。
就在林筱以为再也遇不到他们的时候，考试前一天的夜晚，当林筱出门采购时，她再次遇到了危险。
离她家最近的超市在马路对面。平常这条路都没有什么车辆经过，可是在那个晚上，当她拎着一大袋零食来到斑马线前，却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推力，将她推倒在马路上。
远处照来的远光灯光线足以闪瞎人眼，伴随着一声响亮的急刹车声音，司机带着酒意骂骂咧咧地走下车：“你们这些要钱不要命的碰瓷的，想死也别在我车前，信不信我真的把你压死！我告诉你，老子有病，老子杀人不用坐牢！”
这个知法犯法的司机还想上来踢打林筱，却被林筱避开，她镇定地拨打报警电话离开了现场。
现实中的人犯错可以有法律制裁，可不存在现实中的人该怎么对付呢？
她很明确自己是被人推倒的，但她却没有看见那里有人。超市门口只有平坦的路面，没有人能瞬间找到一个足够隐蔽的角落，这再一次验证了她怀疑这个世界存在不科学生物的假想。
不过，也有可能是系统故意折磨她。
这几天系统很安分，就算林筱言语挑衅也没有一点反应。
比起安分，这更像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漠视，它觉得林筱无法逃脱它的控制。
可是林筱她最爱这种颈椎受限低不了头的东西，尤其爱他们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失败而产生的那种精神崩溃的绝望。
她很期待那一刻。
没有忘记系统可能时刻注意着她，林筱垂下眼，遮挡自己不同寻常的兴奋。
她安静地回到公寓，打开电视。端庄的女主持人讲解着明天的天气，底下的小字提醒广大民众夜晚不要出行。
明天，她翻出自己的通知，明天就是面试的时候。
*
生物钟准时将林筱唤醒。
准考证和身份证就放在她的床头柜上，没有挪动。厨房的用具也都在原本的位置，调料盖子没有翻动的痕迹。
那些东西居然没有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对她下手？还是说，昨天的那场意外就是它们最后的手段？
林筱吃完手中的吐司，整理好临时小窝的一切，打车赶往考场。
她和林洛并不在同一考场。
他们面试的地方应该是这座城市稍有名气的中学，可以容纳百人的阶梯教室内是候场的考生。
和她选择一个岗位的其他两个人都是男生，年轻力壮，还带着初出茅庐的天真。
很快，就轮到她面试了。
她的面前有七名考官，西装革履，正襟危坐。一旁有核分人员和复核人员，两人也都是面无表情。而她的左前方，录像机正在工作。
桌面上有一张纸，上面只有两道题。
“各位考官，我准备好了。”林筱放下在草稿纸上胡乱涂鸦的笔，“第一道题，如何看待神鬼，我的答案是，不信。”
根据她最近几天的经历来看，值班这个岗位很有可能就是看守非科学生物的特殊岗位。既然系统说这是新手难度，也就意味着它的目的很可能就是要让他们这些所谓的玩家对付非科学生物。
可这个岗位向大众开放，考题内又涉及大量政治题。这就证明，如果想要拿下这个岗位，她就必须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第二个问题，当发现同事行为不恰当时，我会通知上级领导。”
行为不恰当，这是一个很好的提醒。这就是在暗示这些非科学生物会影响到一个正常人，所以这个岗位其实是一个高危岗。
他们想要招收那些不信鬼神、听话，又懂得装聋作哑的人，也会提前排除一些聪明人。通过题目的暗示，他们试图吓退那些看出些端疑的人。
可惜的是，她偏要迎难而上。
五分钟的考生汇报时间结束，中间那名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看着林筱，平淡地问了一句：“你的睡眠质量怎么样？”
睡眠质量？
直觉告诉她，这个答案对这次面试的结果很重要。但这格格不入的问题也让她一时之间找不到思绪。
醒着，是为了更好地看守非科学生物。睡了，更符合他们招收无神论者的意图。但单从岗位需求上看，一个能多干活的员工应该比懒惰的员工更讨人喜欢吧。
右边的一位考官见多了这种情形，安抚地朝林筱笑了笑：“是这样的，这个岗位还涉及了夜班的安排，我们也是考虑岗位的适配性所以才问一下。和你的面试成绩没有关系，不用紧张，根据实际情况回答就行。”
黑黢黢的镜头依旧对着她，考官的视线与其说是看着她，倒不如说是透过她的眼睛看到摄像机的另一头。
林筱看着依旧工作着的摄像机，温和地笑道：“我睡眠质量很好，一般情况下都吵不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