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世界5
温泉的热气弥漫在整个隔间的上空，眼睫被压倒，世间万物都变得模糊不清。
“聊什么？”晋王站在距离林筱最远的地方，保持着一个对大家都友好的距离，慢条斯理地开口。
隔着雾气组成的帘，他看着对面的人，对面的人却突然走神。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堂吧！”
“这就是那个温泉吗？”
“欸？他们怎么可以凶我，我才是老板，我想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要做什么！”
细碎的声响断断续续地钻入林筱的耳内，不响，却很扰民。就连晋王说了什么她也没有听清，只是不断地试图捕捉那个声音的来源。
她认出了这个声音，是和她之前在一起的三个少年中的一个。
“看我的眼神那么凶，哼，我让你一直泡在水里。我现在就是老板，你们都要听我的话。”
“什么玩家，什么任务？这是白雾，又不是游戏。就算是游戏，我现在也是游戏的控制者。”
那个声音小且遥远，林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也依旧只能听到这些零碎的声音。
在那个少年的幻境中，他遇到了一个自称玩家的人？
即使还不能确定这个玩家和林筱知道的是否一样，但这也不妨碍她提前准备起来。玩家是肯定会遇到的，除非他们都是心存侥幸的懦夫。但在遇到玩家前能不能隐藏好自己的身份，这就关系到她是否能拿到主动权了。
虽然这一次，她并不打算和那些玩家相认。比起并不熟悉的玩家，她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力量。
“林筱？”水汽氤氲中，就连晋王呼唤她名字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柔和缱绻。
林筱回过神来，看着对面防狼一样防着她的晋王，随意地扯出一个话题：“你过得怎么样？”
“我若过得不好，你又会怎么做？”晋王也知道这个问题根本就是林筱随意扯出的幌子，不在意地笑了笑，被水雾柔和的锋利面庞竟有了些楚楚可怜的风味，“帮我？”
林筱定定地看着他，这种以退为进的手段并不陌生。她倏然笑了一下，答应了：“好。”
反倒是晋王微微一怔，意味不明地看着她：“那今晚回我家去吗？”
林筱也没想到晋王会打蛇上棍，一时之间进退两难。不去，显得她胆怯，去，又觉得哪里不对。她甚至怀疑之前那一句问话都是晋王给她设下的套，说不定早就在家里设下埋伏等着她前去。
“林总？”一旁的晋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长发散落在池内，荡出朵朵花来。
系统给他们的身体都是一比一对照复刻的，所以晋王那一头长发也得以保留，在这仿古的假山池子中别有一番韵味。
“去。”林筱也没再犹豫。
晋王不清楚，她还能不明白这里只是系统给他们的游戏场吗？就算被晋王坑死，她依旧可以在临死前使用通关秘籍通过这场游戏，顺便还能帮她弄清楚这个玩偶对她这个主人造成的影响可以达到什么样的程度。
她完全不需要害怕。
既然林筱同意了，晋王放任自己浸入水池，用一种可以被其他人听到的音量说道：“半个小时后，还要劳烦林总送我回去了。”
林筱淡淡瞥了眼今晚举止异常的晋王，暗暗提高警惕。这种仿佛宣示主权的行为，在林筱看来，更像是和同伙预告下一步行动。
她不怀疑晋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忽悠到人，但这是螳螂捕蝉，还是黄雀在后，这可就不一定了。
但，“半小时？”
是有什么她不知道而他可以知道的消息吗？
“林总有林总的消息渠道，我有我的消息渠道。”晋王就连此刻的仪态都犹如与他人谈古论今般正经，“不过半个小时，是真是假自由你来判断。”
林筱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
就那么相视无语的半个小时后，他们果然能动了。但随着他们的解放，消失已久的秘书小姐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前，即使看着晋王与林筱陡然接近的距离也面不改色地口出狂言：“今晚我们是去姜先生家过夜吗？”
我们？
哪怕是林筱和晋王，也都被这个白雾的逻辑所震撼。他们猜到白雾会掌握他们的动态，但没想到白雾采取的措施会那么简单粗暴。
可惜的是，哪怕白雾明晃晃地派个间谍过来，他们也毫无办法。
没有秘书小姐，林筱就不知道怎么离开。林筱不离开，晋王也没资格离开，然后大家都困在温泉之内。所以林筱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看着她打了一辆车把他们送到一片老破小房区。
晋王引路，他们顺着狭窄的楼梯依次来到了顶楼，进入了左侧的房间。
作为晋王在这个地方暂时安身的住所，三十几平的房屋内填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杂乱得如同垃圾场。
不等林筱调侃，晋王就提前为自己辩解：“我还没来过。”
林筱当然知道，就跟她在秘书小姐眼中很可能是个油腻老男人一样，这一切都不过是白雾安排的人设而已。
不过，她还是叹了口气，好声好气地询问：“你后悔了吗？”
后悔在最后硬拉着她同归于尽，才不得不面对这些从未体验过的艰苦生活。
晋王没想到林筱会在此时问了那么一句，停顿片刻，否认：“从未有过。”
这句话说得很肯定，应当掺不了假。林筱也大致能猜到他的心思。一个有野心的人，一旦知道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大时，总是不甘心继续埋没于自己的小世界。
野心不算坏事，但拦了她的路，这个野心就不合时宜了。
“哎呀，没想到姜先生在公司能把办公室打扫得那么干净，在家里却一点也不讲究。”秘书小姐娇滴滴的声音打断他们难得有几分温馨的气氛，明目张胆地上着眼药，仰着脸看向林筱时还委委屈屈地皱着鼻子，“林总，不如我们去宾馆休息一晚吧。”
这是在给她介绍晋王在这个世界的身份背景了啊。
林筱挑了挑眉，原来他不仅家境贫困，还是为她办公室打扫清洁的工作，难怪明明家境悬殊也能出现在温泉会所。
看着晋王沉下的脸色，林筱心情大悦。秘书小姐果然是她身边的得力干将，这话怎么就那么动听：“人家也不容易，我们再忍忍，好吗？”
秘书小姐委屈地看着她，又看了眼晋王，不情不愿地开口：“那好吧。”
晋王看了小人得意的两人一眼，没理会她们的即兴发挥，本着主客之道礼貌地问了一句：“水还是饮料？”
这句话本身是没有问题，但太过现代的语句放在晋王这个人身上就会有种奇怪的格格不入感。
“我们林总只喝咖啡。”林筱还没说话，秘书小姐稳定发挥她作为老板的贴心宝贝这一角色应有的职业素养，颐指气使地看着晋王指示道。
“没有咖啡，”晋王打开橱柜，又翻了冰箱，诡异地停顿一会，“只有水。”
“那你还问我们做什么，寻林总开心？”秘书小姐顿时不乐意了，横眉竖指地看他哪里都不顺眼，嘟囔着在林筱耳边说小话。
“你也看到了，我很穷。”晋王面色坦然，一副我穷我有理的样子，“所以你们多包容一下。”
不知道是林筱的错觉，还是晋王本性暴露，这个眼前人似乎越来越有不要脸的趋势，与这一身清气如兰的气质形成强烈反差。
但很快，这种感觉又被他消弭：“下次，我再请林总咖啡。”
林筱皱了皱眉，看着晋王狐疑地眯起眼，还是觉得晋王表露出来的这几分得意过于显眼：“那就水吧。”
这屋子也藏不了人，外面她也观察过，没有其他人埋伏的动静。是他的同伙现在已经就位了，所以无所顾忌？
秘书小姐还是习惯不了那么狭窄的空间，捏着鼻子转了几圈后就受不了地来到室外，屋内再次只剩下林筱与晋王两人。
放了秘书离开，外面现在应该没有人。他到底藏着什么后手？
“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局面？”林筱没碰仍冒着热气的茶水，抬眉挑衅地看着站在椅边的人，试图激晋王一下。
“唔，的确没想到。”他笑了一下，依旧云淡风轻，仿佛刚才的那一句的确是林筱的错觉，“看来，你们这些外乡人就喜欢这些奇怪的世界。”
这是把他自己的出生地也一同骂了进去。林筱更加警惕，这背后的图谋怕是比她预料的还大，他找到了一个拥有特殊道具的同伙？
“我知道你的来意，”晋王继续说道，“我能来到这个世界靠的是你的道具，但我只认比我强的人为主，你现在还不够格。”
作为一个现代人，林筱并不习惯那么轻易说出认主两个字，就算只是听晋王说也都觉得别扭。
但显然晋王并不在意这种说词：“良禽择佳木而栖，既然要认主，我便要自己选择。在你没有展现出足够的实力前，我们就继续维持现在这个关系。我不会亲自对你动手，你也可以尝试驯服我。”
林筱能感觉到他没有说谎，但心里却依旧有股诡异的不安感。
“你现在也觉得不安吧，”晋王端起林筱没有碰的热水，“这个世界对我们有绝对的压制，我们只能根据它的想法做事，却无法有自己的思想。”
林筱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看法。
“所以当本性被束缚时，不安也在所难免。”他看向林筱，“这其实不是我们的错。”
“毕竟这是个虚假的世界。”林筱接上了晋王没有说完的那句话。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不对。那种坠落感是来自白雾的惩罚，但和真正致命的失重感相比，这更像是从噩梦中挣脱的疲倦。
在白雾世界的林筱眼皮也莫名沉重，耳边嘈杂的声响就像报废的收音机发出的噪音般带着滞后的信息混乱地播放。
她看见晋王饮下那一杯她没有碰过的热水，对着她露出矜持的笑意。
也看着他的身体逐渐模糊，变成破碎的马赛克。
哪怕已经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林筱还是下意识地笑了一下。
既然已经察觉到晋王不对，她又怎么会不提前做好准备？说来，还是那个少年提醒了她：这个世界，她做主。
所以她出了意外，这里的所有人都要给她陪葬。
晋王也只是在最初错愕了一下，很快也接受了自己失败的事实。他看着两人都还没完全消失的身体，给林筱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现实中见。”
“聊什么？”晋王站在距离林筱最远的地方，保持着一个对大家都友好的距离，慢条斯理地开口。
隔着雾气组成的帘，他看着对面的人，对面的人却突然走神。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堂吧！”
“这就是那个温泉吗？”
“欸？他们怎么可以凶我，我才是老板，我想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要做什么！”
细碎的声响断断续续地钻入林筱的耳内，不响，却很扰民。就连晋王说了什么她也没有听清，只是不断地试图捕捉那个声音的来源。
她认出了这个声音，是和她之前在一起的三个少年中的一个。
“看我的眼神那么凶，哼，我让你一直泡在水里。我现在就是老板，你们都要听我的话。”
“什么玩家，什么任务？这是白雾，又不是游戏。就算是游戏，我现在也是游戏的控制者。”
那个声音小且遥远，林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也依旧只能听到这些零碎的声音。
在那个少年的幻境中，他遇到了一个自称玩家的人？
即使还不能确定这个玩家和林筱知道的是否一样，但这也不妨碍她提前准备起来。玩家是肯定会遇到的，除非他们都是心存侥幸的懦夫。但在遇到玩家前能不能隐藏好自己的身份，这就关系到她是否能拿到主动权了。
虽然这一次，她并不打算和那些玩家相认。比起并不熟悉的玩家，她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力量。
“林筱？”水汽氤氲中，就连晋王呼唤她名字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柔和缱绻。
林筱回过神来，看着对面防狼一样防着她的晋王，随意地扯出一个话题：“你过得怎么样？”
“我若过得不好，你又会怎么做？”晋王也知道这个问题根本就是林筱随意扯出的幌子，不在意地笑了笑，被水雾柔和的锋利面庞竟有了些楚楚可怜的风味，“帮我？”
林筱定定地看着他，这种以退为进的手段并不陌生。她倏然笑了一下，答应了：“好。”
反倒是晋王微微一怔，意味不明地看着她：“那今晚回我家去吗？”
林筱也没想到晋王会打蛇上棍，一时之间进退两难。不去，显得她胆怯，去，又觉得哪里不对。她甚至怀疑之前那一句问话都是晋王给她设下的套，说不定早就在家里设下埋伏等着她前去。
“林总？”一旁的晋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长发散落在池内，荡出朵朵花来。
系统给他们的身体都是一比一对照复刻的，所以晋王那一头长发也得以保留，在这仿古的假山池子中别有一番韵味。
“去。”林筱也没再犹豫。
晋王不清楚，她还能不明白这里只是系统给他们的游戏场吗？就算被晋王坑死，她依旧可以在临死前使用通关秘籍通过这场游戏，顺便还能帮她弄清楚这个玩偶对她这个主人造成的影响可以达到什么样的程度。
她完全不需要害怕。
既然林筱同意了，晋王放任自己浸入水池，用一种可以被其他人听到的音量说道：“半个小时后，还要劳烦林总送我回去了。”
林筱淡淡瞥了眼今晚举止异常的晋王，暗暗提高警惕。这种仿佛宣示主权的行为，在林筱看来，更像是和同伙预告下一步行动。
她不怀疑晋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忽悠到人，但这是螳螂捕蝉，还是黄雀在后，这可就不一定了。
但，“半小时？”
是有什么她不知道而他可以知道的消息吗？
“林总有林总的消息渠道，我有我的消息渠道。”晋王就连此刻的仪态都犹如与他人谈古论今般正经，“不过半个小时，是真是假自由你来判断。”
林筱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
就那么相视无语的半个小时后，他们果然能动了。但随着他们的解放，消失已久的秘书小姐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前，即使看着晋王与林筱陡然接近的距离也面不改色地口出狂言：“今晚我们是去姜先生家过夜吗？”
我们？
哪怕是林筱和晋王，也都被这个白雾的逻辑所震撼。他们猜到白雾会掌握他们的动态，但没想到白雾采取的措施会那么简单粗暴。
可惜的是，哪怕白雾明晃晃地派个间谍过来，他们也毫无办法。
没有秘书小姐，林筱就不知道怎么离开。林筱不离开，晋王也没资格离开，然后大家都困在温泉之内。所以林筱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看着她打了一辆车把他们送到一片老破小房区。
晋王引路，他们顺着狭窄的楼梯依次来到了顶楼，进入了左侧的房间。
作为晋王在这个地方暂时安身的住所，三十几平的房屋内填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杂乱得如同垃圾场。
不等林筱调侃，晋王就提前为自己辩解：“我还没来过。”
林筱当然知道，就跟她在秘书小姐眼中很可能是个油腻老男人一样，这一切都不过是白雾安排的人设而已。
不过，她还是叹了口气，好声好气地询问：“你后悔了吗？”
后悔在最后硬拉着她同归于尽，才不得不面对这些从未体验过的艰苦生活。
晋王没想到林筱会在此时问了那么一句，停顿片刻，否认：“从未有过。”
这句话说得很肯定，应当掺不了假。林筱也大致能猜到他的心思。一个有野心的人，一旦知道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大时，总是不甘心继续埋没于自己的小世界。
野心不算坏事，但拦了她的路，这个野心就不合时宜了。
“哎呀，没想到姜先生在公司能把办公室打扫得那么干净，在家里却一点也不讲究。”秘书小姐娇滴滴的声音打断他们难得有几分温馨的气氛，明目张胆地上着眼药，仰着脸看向林筱时还委委屈屈地皱着鼻子，“林总，不如我们去宾馆休息一晚吧。”
这是在给她介绍晋王在这个世界的身份背景了啊。
林筱挑了挑眉，原来他不仅家境贫困，还是为她办公室打扫清洁的工作，难怪明明家境悬殊也能出现在温泉会所。
看着晋王沉下的脸色，林筱心情大悦。秘书小姐果然是她身边的得力干将，这话怎么就那么动听：“人家也不容易，我们再忍忍，好吗？”
秘书小姐委屈地看着她，又看了眼晋王，不情不愿地开口：“那好吧。”
晋王看了小人得意的两人一眼，没理会她们的即兴发挥，本着主客之道礼貌地问了一句：“水还是饮料？”
这句话本身是没有问题，但太过现代的语句放在晋王这个人身上就会有种奇怪的格格不入感。
“我们林总只喝咖啡。”林筱还没说话，秘书小姐稳定发挥她作为老板的贴心宝贝这一角色应有的职业素养，颐指气使地看着晋王指示道。
“没有咖啡，”晋王打开橱柜，又翻了冰箱，诡异地停顿一会，“只有水。”
“那你还问我们做什么，寻林总开心？”秘书小姐顿时不乐意了，横眉竖指地看他哪里都不顺眼，嘟囔着在林筱耳边说小话。
“你也看到了，我很穷。”晋王面色坦然，一副我穷我有理的样子，“所以你们多包容一下。”
不知道是林筱的错觉，还是晋王本性暴露，这个眼前人似乎越来越有不要脸的趋势，与这一身清气如兰的气质形成强烈反差。
但很快，这种感觉又被他消弭：“下次，我再请林总咖啡。”
林筱皱了皱眉，看着晋王狐疑地眯起眼，还是觉得晋王表露出来的这几分得意过于显眼：“那就水吧。”
这屋子也藏不了人，外面她也观察过，没有其他人埋伏的动静。是他的同伙现在已经就位了，所以无所顾忌？
秘书小姐还是习惯不了那么狭窄的空间，捏着鼻子转了几圈后就受不了地来到室外，屋内再次只剩下林筱与晋王两人。
放了秘书离开，外面现在应该没有人。他到底藏着什么后手？
“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局面？”林筱没碰仍冒着热气的茶水，抬眉挑衅地看着站在椅边的人，试图激晋王一下。
“唔，的确没想到。”他笑了一下，依旧云淡风轻，仿佛刚才的那一句的确是林筱的错觉，“看来，你们这些外乡人就喜欢这些奇怪的世界。”
这是把他自己的出生地也一同骂了进去。林筱更加警惕，这背后的图谋怕是比她预料的还大，他找到了一个拥有特殊道具的同伙？
“我知道你的来意，”晋王继续说道，“我能来到这个世界靠的是你的道具，但我只认比我强的人为主，你现在还不够格。”
作为一个现代人，林筱并不习惯那么轻易说出认主两个字，就算只是听晋王说也都觉得别扭。
但显然晋王并不在意这种说词：“良禽择佳木而栖，既然要认主，我便要自己选择。在你没有展现出足够的实力前，我们就继续维持现在这个关系。我不会亲自对你动手，你也可以尝试驯服我。”
林筱能感觉到他没有说谎，但心里却依旧有股诡异的不安感。
“你现在也觉得不安吧，”晋王端起林筱没有碰的热水，“这个世界对我们有绝对的压制，我们只能根据它的想法做事，却无法有自己的思想。”
林筱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看法。
“所以当本性被束缚时，不安也在所难免。”他看向林筱，“这其实不是我们的错。”
“毕竟这是个虚假的世界。”林筱接上了晋王没有说完的那句话。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不对。那种坠落感是来自白雾的惩罚，但和真正致命的失重感相比，这更像是从噩梦中挣脱的疲倦。
在白雾世界的林筱眼皮也莫名沉重，耳边嘈杂的声响就像报废的收音机发出的噪音般带着滞后的信息混乱地播放。
她看见晋王饮下那一杯她没有碰过的热水，对着她露出矜持的笑意。
也看着他的身体逐渐模糊，变成破碎的马赛克。
哪怕已经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林筱还是下意识地笑了一下。
既然已经察觉到晋王不对，她又怎么会不提前做好准备？说来，还是那个少年提醒了她：这个世界，她做主。
所以她出了意外，这里的所有人都要给她陪葬。
晋王也只是在最初错愕了一下，很快也接受了自己失败的事实。他看着两人都还没完全消失的身体，给林筱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现实中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