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红衣凌乱，顾离心中混乱，急忙爬下床，慌张整理衣物，走到琼华身后。
只见琼华指尖微动，两人便出现在藏书阁入口。
那日，他都还没进藏书阁大门就被鹤轩揍了一顿，差点丢了性命。现如今，这样大摇大摆地往里走，让顾离有点恍惚。
入口的仙兵朝琼华鞠躬，见到腰间的玉牌，便放人进去。
“这里的仙兵只认玉牌，不论身份。”琼华带顾离进去，解释道。
顾离点头，乖乖跟上。
藏书阁十分大，万卷藏书都是他从未见过的。
不过……这藏书阁的布局，让他觉得熟悉。
他随意触碰书封，书便会自动落入手中。
书卷外围有一层淡淡仙力包裹，顾离眉头微蹙，他住的岛屿，似乎也有个很相似的藏书阁。
琼华施展神力，飞到三楼。
顾离惊讶，蹦跶两下，毫无动静……
在凡界，他也算是只小有修为的小妖！
可在天界，这些修为在旁人看来就是废人一个，连最简单的轻功都施展不开。
只见琼华缓缓落下，就如同第一次见面那般，落入他的眼眸。顾离愣怔，直到竹卷落入他的手中，才反应过来。
他开心地问道：“这便是百妖图鉴？”
竹卷展开，上面涌动青蓝色的神力。
神力聚集在一处，汇成一幅画面。画面上播放一只又一只奇形怪状的妖兽，一道平稳的声线正介绍界面上妖兽属性。
顾离吃惊，是琼华的声音！
“虽然它被人称为百妖图鉴，但有上百万的妖兽记录在册，上至远古神兽，下至初开灵智的妖兽。”琼华语气平淡地解释。
听着竹卷上与琼华一样的声音，顾离竟有一丝安心，他笑着点头：“这百妖图鉴是仙帝整理的？”
“我掌管妖兽之事，自然要了解所有妖兽习性。”
视野中出现通体雪白的老虎，顾离惊讶地问道：“这是上古神兽？”
琼华点头：“此乃白泽上神，掌管冥界之事，乃为忘川所化，世代守护忘川之源，以保冥界安稳。”
“据说，白泽上神存于三界初开，有无上神力，连神族和天帝对他都要礼让三分。”
顾离震惊，真不愧是上古神兽，这得活多少年！
“白泽上神不就知道三界所有的事情？”顾离好奇道。
琼华点头：“一部分神族也存于三界初开，他们同白泽一样，都说上古历史为秘史，若随意透露，恐天道不喜，会引来杀身之祸。”
顾离咽了咽口水，果然，还是知道得少一点好！
这神族的命，也挺难守住的！
“仙帝，神族可有记录在册？”顾离问道。
琼华望入他的眼眸，轻轻点头：“有。”
顾离惊讶，掩饰好情绪，佯装激动：“我可以看到仙帝的真身了！”
琼华浅笑，指尖神力微动，空中画面迅速转动，直到显示神族两字，画面的速度才变正常。
画面中，出现一双深蓝色的眼眸，顾离浑身一僵，如梦中那只脚踩金仙心口的青龙眼睛一样！
顾离呼吸一滞，眼前百妖图鉴缓缓展现青龙全貌，竹卷传来琼华清冷的声音。
“神族首领，龙族族长，琼华。”
“三万年前，琼华闭关而出，修为已至玄仙。”
“受仙帝南栖所托，一出关，便寻得南栖仙帝的儿子，容景。”
“容景神力低微，受托照顾容景的夜羽灵力也远低于龙族族长的修为，整整万年，两人都受龙族族长非人的折磨。琼华出关知此事，便与其下战书。”
顾离深吸一口气，耳边不停传来琼华清冷的声音，仿佛所述之事与她无关。
“随即，两人签下生死状。”
“龙族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若能赢过族长者，即为下一任族长。”
“起初，大家都认为琼华是去送死。毕竟区区玄仙，怎可敌得过金仙？”
“那日，琼华命悬一刻。”
“就在金仙的剑要刺入她心口时，天上乌云密布，天雷四起。琼华神力大涨，突破玄仙境界，直达金仙巅峰，只差一步便至仙王修为！”
“不仅如此，她还意外获得使用紫荆天雷的权利。这场结果出乎意料的擂台，被众人戏称紫荆斩仙。”
“成为龙族族长之后，琼华的神力愈发强大，修为快速增长，仅万年，便达仙帝境界。”
“神族以她为尊，天帝欣赏她的才能，命她掌管妖族与神族之事。”
“从此，凡经她手者，鲜少逃脱。她手握人命无数，成为人人避之，惧之的琼华仙帝。”
顾离倒吸一口气，良久才缓过来。
原来，那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为何他一只五百年的妖兽，会见过三万年前的事情？
画面继续播放，一声鸟鸣，通体金红，如同火焰的神鸟飘过。
七彩的尾巴随着风飘动，冰冷的眼眸在烈焰的炙烤中仿佛有了些许温度。
良久，画面浮现四字“容景仙尊”。
顾离看到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
这张脸，他曾在魔族的留影石见过……
画面中，容景仙尊总带着淡淡的笑容，仪态端庄，待人有礼有节。
顾离心口一滞，这便是仙帝喜爱之人？
“容景的人生亦如琼华般传奇，身为琼华首徒，仅两万年便从金仙至仙尊，隐有琼华当年的势头。”
“这两万年里，容景不仅打败凤凰族所有竞争对手，夺得统领资格，还将打理凤凰族内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众人笑称，其子有当年南栖仙帝的风范，对于他做凤凰族首领之事，众人无一不服。”
突然，琼华挥袖，画面一转，到了神族麒麟。
顾离疑惑，看她，琼华淡淡道：“后来之事，你不可知。”
“为何鹤轩可知，我不可知？”顾离急切地问道，意识到说错话，连忙低头。
琼华神色平淡：“鹤轩虽有玉牌，但有些书卷只有我才能打开，百妖图鉴便是其中之一。”
顾离垂眸，轻声应下。
“刚才是容景仙尊的真身？”
琼华神色异常，缓缓点头。
“忠铭曾说凤凰一族，不轻易显露真身。仙帝是如何获得这画面的？”顾离抬眸看她，琼华一怔，良久不语。
见她不愿说，顾离问道：“百妖图鉴我可以带走吗？”
“可以。”琼华将竹卷递给他，顾离接过，琼华将他带回西苑，才离开。
远处，靖安脚步凌乱，身上的盔甲有星星点点的血迹，连那身白色的外袍都染上几道血痕。
他失魂落魄地朝前走，差点撞到琼华。
瞧见是琼华，他慌忙行礼：“仙帝！”
说完，就想快步离开。
“怎么？打算一辈子躲着我？”
靖安垂眸，不敢看她。
良久，靖安泪光闪烁，握紧剑柄：“仙帝……我想吃酒。”
凉亭下，两把剑放在大理石桌上，一堆酒放在脚边。
清凉的酒水一杯杯下肚，靖安两颊通红，神情恍惚。
他的下巴压在酒瓶上，眼神迷离：“仙帝……”
“何事？”
“仙帝。”
“嗯。”
随即，他笑了，眼睛极亮。
他指向心口的位置，神情委屈：“仙帝，这，这里难受……”
“为何？”琼华夺过他手中的酒，靖安神情迷糊，用脸蹭了蹭琼华冰凉的手背。
“好舒服……”靖安傻笑，紧紧盯着琼华：“好喜欢，仙帝，贴贴。”
“贴贴。”靖安傻笑，不停凑近。
琼华蹙眉，她忘记了，靖安的原身是犬，极其黏人。
靖安看她的眼神越来越痴迷，琼华开始后悔拿这么烈的酒给他尝。
“靖安，你醉了。”琼华轻点他的额间，靖安比刚才清醒了些。
靖安一激灵：“仙帝！血！好多，好多血！”
琼华眸色变暗，轻柔他的发梢。
靖安崩溃，浑身颤抖：“仙帝，又有人，有人中了魔气。”
“我，我杀了，他们！”
“仙帝，我好难受……”
目光瞬间转冷，琼华靠近，问道：“天帝让你做什么？”
靖安眼角含泪：“他让我歼灭仙域染上魔气之人。”
琼华目光冷冽，良久不语。
“仙帝，如果我当时候不替他们求情，仙域也不会有那么多仙者染上魔气。”
“我知道，你肩上有仙帝的使命和责任。你动手，是为了更多人的性命考虑。”
“我从未觉得你错了，只是，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
“仙帝，你当时动手，也很痛苦，对吗？拔剑指向的不是敌人，而是无辜之人。可若不动手，会有更多的人丧命！”
“仙帝，都是我不好，是我酿成惨祸，让更多无辜之人受此无妄之灾。”
琼华捧住他的脸，靖安神情迷离。
只见，琼华额间神印显现，她用力磕向靖安的额头。
顿时，靖安的额头出现一块红印。
“清醒了吗？”琼华声音冰冷，眼神锐利。
“靖安，你没错。你只是站在你的立场，为你在意的人，为无辜之人求情，何错之有？”
“你无需承担这些，三界大义也不需要你去背负。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的活法，你无需强迫自己。”
靖安深吸几口气，眼神已经恢复几分清明。
“去，沐浴更衣，睡觉。”
“是，仙帝。”靖安踉跄地起身，朝琼华行礼，离开。
琼华眸中闪过一丝怒意，身形一闪落于天帝寝宫。
她掀开天帝的被子，将人踹下床。
“我看，你还是无须顿悟得好！”
“难怪，你的预知能力比孟昭差得如此之多。”
天帝吃疼，摸了摸摔倒的部位：“你这踹得也太狠了，好歹通知我一声。”
“我要带靖安走。”
天帝眸色微变：“不行！”
“天帝，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
“琼华，你可曾有向无辜之人，亦或者至亲至爱之人动手吗？”
神海中各种哭闹声杂糅在一块，琼华眼眸闪过一丝烦躁：“何为无辜？何为至亲至爱？”
“万物法则皆定于心。”琼华声音清冷，眸中已毫无波澜。
“琼华，你看得透，可靖安看不透，这便是我留下他的缘由。”
“他不可能一辈子在你的羽翼之下，只有经历血雨腥风，方能成长为一员大将！”
“他不需要。只要我还在，他便无需经历。”琼华淡淡道。
“琼华，你可知，他是仙兵首领，他的一个判断影响多少人的命运？”
“就如这次，他动了恻隐之心，不忍伤害丧失自我意识之人，才酿成更多无辜之人死亡的结果。”
“他若不透过事物表象，参透其中玄机，就无法成为足够资格的首领。”
琼华眸色微变，自嘲一笑：“天帝，不是所有人，都得舍小情，取大义。”
说完，琼华便要离开，天帝拦住：“你至少要让靖安选择，舍还是不舍！”
琼华眸色淡淡：“我会的。”
黑衣与白色的大殿格格不入，她裙摆微动：“若他做选择，你再阻拦，别怪我动手。”
“诶诶诶！琼华，我还帮你拿出魔气呢，你不能这么对我。”
“天帝，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说完，那抹黑色的身影消失在纯白的殿上。
只见琼华指尖微动，两人便出现在藏书阁入口。
那日，他都还没进藏书阁大门就被鹤轩揍了一顿，差点丢了性命。现如今，这样大摇大摆地往里走，让顾离有点恍惚。
入口的仙兵朝琼华鞠躬，见到腰间的玉牌，便放人进去。
“这里的仙兵只认玉牌，不论身份。”琼华带顾离进去，解释道。
顾离点头，乖乖跟上。
藏书阁十分大，万卷藏书都是他从未见过的。
不过……这藏书阁的布局，让他觉得熟悉。
他随意触碰书封，书便会自动落入手中。
书卷外围有一层淡淡仙力包裹，顾离眉头微蹙，他住的岛屿，似乎也有个很相似的藏书阁。
琼华施展神力，飞到三楼。
顾离惊讶，蹦跶两下，毫无动静……
在凡界，他也算是只小有修为的小妖！
可在天界，这些修为在旁人看来就是废人一个，连最简单的轻功都施展不开。
只见琼华缓缓落下，就如同第一次见面那般，落入他的眼眸。顾离愣怔，直到竹卷落入他的手中，才反应过来。
他开心地问道：“这便是百妖图鉴？”
竹卷展开，上面涌动青蓝色的神力。
神力聚集在一处，汇成一幅画面。画面上播放一只又一只奇形怪状的妖兽，一道平稳的声线正介绍界面上妖兽属性。
顾离吃惊，是琼华的声音！
“虽然它被人称为百妖图鉴，但有上百万的妖兽记录在册，上至远古神兽，下至初开灵智的妖兽。”琼华语气平淡地解释。
听着竹卷上与琼华一样的声音，顾离竟有一丝安心，他笑着点头：“这百妖图鉴是仙帝整理的？”
“我掌管妖兽之事，自然要了解所有妖兽习性。”
视野中出现通体雪白的老虎，顾离惊讶地问道：“这是上古神兽？”
琼华点头：“此乃白泽上神，掌管冥界之事，乃为忘川所化，世代守护忘川之源，以保冥界安稳。”
“据说，白泽上神存于三界初开，有无上神力，连神族和天帝对他都要礼让三分。”
顾离震惊，真不愧是上古神兽，这得活多少年！
“白泽上神不就知道三界所有的事情？”顾离好奇道。
琼华点头：“一部分神族也存于三界初开，他们同白泽一样，都说上古历史为秘史，若随意透露，恐天道不喜，会引来杀身之祸。”
顾离咽了咽口水，果然，还是知道得少一点好！
这神族的命，也挺难守住的！
“仙帝，神族可有记录在册？”顾离问道。
琼华望入他的眼眸，轻轻点头：“有。”
顾离惊讶，掩饰好情绪，佯装激动：“我可以看到仙帝的真身了！”
琼华浅笑，指尖神力微动，空中画面迅速转动，直到显示神族两字，画面的速度才变正常。
画面中，出现一双深蓝色的眼眸，顾离浑身一僵，如梦中那只脚踩金仙心口的青龙眼睛一样！
顾离呼吸一滞，眼前百妖图鉴缓缓展现青龙全貌，竹卷传来琼华清冷的声音。
“神族首领，龙族族长，琼华。”
“三万年前，琼华闭关而出，修为已至玄仙。”
“受仙帝南栖所托，一出关，便寻得南栖仙帝的儿子，容景。”
“容景神力低微，受托照顾容景的夜羽灵力也远低于龙族族长的修为，整整万年，两人都受龙族族长非人的折磨。琼华出关知此事，便与其下战书。”
顾离深吸一口气，耳边不停传来琼华清冷的声音，仿佛所述之事与她无关。
“随即，两人签下生死状。”
“龙族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若能赢过族长者，即为下一任族长。”
“起初，大家都认为琼华是去送死。毕竟区区玄仙，怎可敌得过金仙？”
“那日，琼华命悬一刻。”
“就在金仙的剑要刺入她心口时，天上乌云密布，天雷四起。琼华神力大涨，突破玄仙境界，直达金仙巅峰，只差一步便至仙王修为！”
“不仅如此，她还意外获得使用紫荆天雷的权利。这场结果出乎意料的擂台，被众人戏称紫荆斩仙。”
“成为龙族族长之后，琼华的神力愈发强大，修为快速增长，仅万年，便达仙帝境界。”
“神族以她为尊，天帝欣赏她的才能，命她掌管妖族与神族之事。”
“从此，凡经她手者，鲜少逃脱。她手握人命无数，成为人人避之，惧之的琼华仙帝。”
顾离倒吸一口气，良久才缓过来。
原来，那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为何他一只五百年的妖兽，会见过三万年前的事情？
画面继续播放，一声鸟鸣，通体金红，如同火焰的神鸟飘过。
七彩的尾巴随着风飘动，冰冷的眼眸在烈焰的炙烤中仿佛有了些许温度。
良久，画面浮现四字“容景仙尊”。
顾离看到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
这张脸，他曾在魔族的留影石见过……
画面中，容景仙尊总带着淡淡的笑容，仪态端庄，待人有礼有节。
顾离心口一滞，这便是仙帝喜爱之人？
“容景的人生亦如琼华般传奇，身为琼华首徒，仅两万年便从金仙至仙尊，隐有琼华当年的势头。”
“这两万年里，容景不仅打败凤凰族所有竞争对手，夺得统领资格，还将打理凤凰族内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众人笑称，其子有当年南栖仙帝的风范，对于他做凤凰族首领之事，众人无一不服。”
突然，琼华挥袖，画面一转，到了神族麒麟。
顾离疑惑，看她，琼华淡淡道：“后来之事，你不可知。”
“为何鹤轩可知，我不可知？”顾离急切地问道，意识到说错话，连忙低头。
琼华神色平淡：“鹤轩虽有玉牌，但有些书卷只有我才能打开，百妖图鉴便是其中之一。”
顾离垂眸，轻声应下。
“刚才是容景仙尊的真身？”
琼华神色异常，缓缓点头。
“忠铭曾说凤凰一族，不轻易显露真身。仙帝是如何获得这画面的？”顾离抬眸看她，琼华一怔，良久不语。
见她不愿说，顾离问道：“百妖图鉴我可以带走吗？”
“可以。”琼华将竹卷递给他，顾离接过，琼华将他带回西苑，才离开。
远处，靖安脚步凌乱，身上的盔甲有星星点点的血迹，连那身白色的外袍都染上几道血痕。
他失魂落魄地朝前走，差点撞到琼华。
瞧见是琼华，他慌忙行礼：“仙帝！”
说完，就想快步离开。
“怎么？打算一辈子躲着我？”
靖安垂眸，不敢看她。
良久，靖安泪光闪烁，握紧剑柄：“仙帝……我想吃酒。”
凉亭下，两把剑放在大理石桌上，一堆酒放在脚边。
清凉的酒水一杯杯下肚，靖安两颊通红，神情恍惚。
他的下巴压在酒瓶上，眼神迷离：“仙帝……”
“何事？”
“仙帝。”
“嗯。”
随即，他笑了，眼睛极亮。
他指向心口的位置，神情委屈：“仙帝，这，这里难受……”
“为何？”琼华夺过他手中的酒，靖安神情迷糊，用脸蹭了蹭琼华冰凉的手背。
“好舒服……”靖安傻笑，紧紧盯着琼华：“好喜欢，仙帝，贴贴。”
“贴贴。”靖安傻笑，不停凑近。
琼华蹙眉，她忘记了，靖安的原身是犬，极其黏人。
靖安看她的眼神越来越痴迷，琼华开始后悔拿这么烈的酒给他尝。
“靖安，你醉了。”琼华轻点他的额间，靖安比刚才清醒了些。
靖安一激灵：“仙帝！血！好多，好多血！”
琼华眸色变暗，轻柔他的发梢。
靖安崩溃，浑身颤抖：“仙帝，又有人，有人中了魔气。”
“我，我杀了，他们！”
“仙帝，我好难受……”
目光瞬间转冷，琼华靠近，问道：“天帝让你做什么？”
靖安眼角含泪：“他让我歼灭仙域染上魔气之人。”
琼华目光冷冽，良久不语。
“仙帝，如果我当时候不替他们求情，仙域也不会有那么多仙者染上魔气。”
“我知道，你肩上有仙帝的使命和责任。你动手，是为了更多人的性命考虑。”
“我从未觉得你错了，只是，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
“仙帝，你当时动手，也很痛苦，对吗？拔剑指向的不是敌人，而是无辜之人。可若不动手，会有更多的人丧命！”
“仙帝，都是我不好，是我酿成惨祸，让更多无辜之人受此无妄之灾。”
琼华捧住他的脸，靖安神情迷离。
只见，琼华额间神印显现，她用力磕向靖安的额头。
顿时，靖安的额头出现一块红印。
“清醒了吗？”琼华声音冰冷，眼神锐利。
“靖安，你没错。你只是站在你的立场，为你在意的人，为无辜之人求情，何错之有？”
“你无需承担这些，三界大义也不需要你去背负。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的活法，你无需强迫自己。”
靖安深吸几口气，眼神已经恢复几分清明。
“去，沐浴更衣，睡觉。”
“是，仙帝。”靖安踉跄地起身，朝琼华行礼，离开。
琼华眸中闪过一丝怒意，身形一闪落于天帝寝宫。
她掀开天帝的被子，将人踹下床。
“我看，你还是无须顿悟得好！”
“难怪，你的预知能力比孟昭差得如此之多。”
天帝吃疼，摸了摸摔倒的部位：“你这踹得也太狠了，好歹通知我一声。”
“我要带靖安走。”
天帝眸色微变：“不行！”
“天帝，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
“琼华，你可曾有向无辜之人，亦或者至亲至爱之人动手吗？”
神海中各种哭闹声杂糅在一块，琼华眼眸闪过一丝烦躁：“何为无辜？何为至亲至爱？”
“万物法则皆定于心。”琼华声音清冷，眸中已毫无波澜。
“琼华，你看得透，可靖安看不透，这便是我留下他的缘由。”
“他不可能一辈子在你的羽翼之下，只有经历血雨腥风，方能成长为一员大将！”
“他不需要。只要我还在，他便无需经历。”琼华淡淡道。
“琼华，你可知，他是仙兵首领，他的一个判断影响多少人的命运？”
“就如这次，他动了恻隐之心，不忍伤害丧失自我意识之人，才酿成更多无辜之人死亡的结果。”
“他若不透过事物表象，参透其中玄机，就无法成为足够资格的首领。”
琼华眸色微变，自嘲一笑：“天帝，不是所有人，都得舍小情，取大义。”
说完，琼华便要离开，天帝拦住：“你至少要让靖安选择，舍还是不舍！”
琼华眸色淡淡：“我会的。”
黑衣与白色的大殿格格不入，她裙摆微动：“若他做选择，你再阻拦，别怪我动手。”
“诶诶诶！琼华，我还帮你拿出魔气呢，你不能这么对我。”
“天帝，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说完，那抹黑色的身影消失在纯白的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