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沈诺看到他手背上有割口，后腿直发软，肿着眼对他说：“大哥你受罪了，呜——”
沈渡忙说：“我无妨！别再哭了。”
沈诺拼命压着酸涩的喉间，“我们去大营请人通报，听说大哥被派去剿贼了，韩自明让人给我们准备了住处，我们就住在城里。”
沈渡点头，“安心住着，我会亲自去谢韩帅的。”
沈诺破涕为笑，“大哥回来就好了，姐妹们托我带来不少东西。”
沈渡勾唇：“她们又送了什么给我？”
沈诺拿袖子擦眼：“家书和药，大哥看了就知道。”
这趟来云州前，祖父已把秦氏立为正室夫人，沈大和沈二气恨交加，又不敢说个不字，只能各自向自己有出息的儿子告状。
沈大这次也写了家书前来诉苦，他知道沈渡不会理，但他委屈得实在憋不住，不吐不快。
沈二爷则是什么事都靠着沈岩，王氏刚走半年，府里就有了新主母，此举简直是在打王氏所出儿孙的脸！将来能分的家产又少了一大块！
他见天去纠缠沈岩，要儿子替他想办法！
沈岩能有什么办法？除了哄骗他爹，在祖父面前他一个屁都不敢放。
而沈四爷则从庶子变成嫡子，沈诺也成了嫡孙，秦氏扶正，他们四房是有实惠可拿的。
沈诺小声告诉大哥，带着几分忐忑：“祖父已将我祖母立为正室。”
沈渡静了一息，没说话，祖母已逝，祖父早晚要立新人，多年来祖父和秦氏的情分他也知晓，祖母虽是正室，实际上却像是多余的人。
沈诺忙补充一句：“秧秧她可高兴了，特意来府里陪祖母住了几天。”
大哥以前最疼秧秧，这样说大哥应该不好意思生气，沈诺是这么琢磨的。
果然见沈渡动了动表情，最后弥漫笑意说：“这是好事，我们都该恭喜祖父。”
沈诺松了口气，拿秧秧当挡箭牌确实很有用。
那头胡胖子还被雁北人纠缠着，非要拿所有货物跟他换药。
沈渡望过去，说：“我先带兵回营，你和胡胖子办完事，派人来通知我，晚上替你接风洗尘。”
沈诺点头，很不舍地说：“大哥回去先好好休息，我们事儿完了就回去。”
沈渡拍拍他肩：“去吧，好好干。”
沈诺慢慢挪着脚往回走，沈诺挥挥手，翻身上马。
沈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身姿洒脱的大哥，直到他走远，才收回心神，匆匆去找胡胖子。
胡胖子正跟雁北人比划数字，沈诺过去一把扯他过来，沉声道：“一颗药都不能给他。”
雁北人急于求药，胡胖子原想舍他几瓶，趁机宰上一刀，沈诺如此一来，他只好雀了声，唯诺道：“知道了四公子。”
沈诺没有立刻松手，大劲攥着他，狠声说：“雁北人害得我大哥搏命沙场，还害了那么多百姓，你若敢给他药，就是背主叛国！”
胡胖子连声保证：“四公子放心，我知道轻重，绝不会拿药换货物的！”
沈诺才放开他，两人用一些盐茶换了那堆狐狸毛，又继续在市场上寻找他们需要的货物。
京师魏府。
叶宝言突然登门，秧秧只得耐着性子招待，可她心里挺不乐意的。
迎到屋里，精致点心送来，云萱才出去，把门一关，叶宝言立刻变得气咻咻的。
“你大哥真的要守孝五年？”她顾不得点心，抓着秧秧着急地问。
秧秧沉默地望她一眼，这是怎么了？莫非她也疯了要嫁大哥？
“应该是真的。”她答。
叶宝言悲痛地撒开她，拿起小银勺，狠狠地戳开了一块八宝糕。
她咬牙切齿地嚼着香甜的点心，秧秧觉得她吃的不像是点心，倒像吃人。
她眸中带着不解，“宝言，你不会跟出云公主一样，对我大哥着迷了吧？”
叶宝言不可理喻地望她一眼，“你想什么呢？”
秧秧才放了心。
“你大哥说过考虑是否娶我，结果他居然要守孝五年！”叶宝言恶声。
“五年啊！我怎么拖这个时间？”
秧秧脑袋嗡鸣，大哥哥要考虑娶叶宝言？
她魂都飞了，浑噩了一会儿，脸色变黑，望着阴晴不定的。
叶宝言慢慢解释给她听。
“沈渡说他这辈子不想娶妻，正好你也知道我的，我跟他一样这辈子不想嫁人，因此在你祖母的丧礼上，我跟他谈了一笔交易，让他娶我。”
秧秧阴阴地掀起眼睫，叶宝言后背一凉，硬着头皮说道：
“当然他娶我只是做戏，我跟他约定成亲只是名义上的，我们俩私下不见面，各过各的，这样就不会再有人逼我嫁人，他也不会被迫娶妻。”
“岂不是解决了我们俩各自的问题？”
“他答应过我要好好考虑的。”
叶宝言失望地说，“这算是拒绝我的提议了。”
秧秧深吸一口气，盯着叶宝言，目光跟小刀似的刮得她不安。
“怎么了？你觉得不好吗？”叶宝言问。
秧秧咬紧后槽牙，“很好。”
叶宝言一拍手，“我就知道你能明白，你大哥当时明明也是动心的，后来也不知怎么想，又把我给晾开了。”
“你帮我劝劝他吧，我真的不想嫁人，难得遇到他这样的，我不能错过了！”
秧秧嗯了声，“我写家书，替你告诉他。”
叶宝言凑过来捧她胳膊，“你还得好好劝说他几句，我跟他的这桩买卖，对大家都有好处！”
秧秧腻烦地抽出胳膊，板起小脸：“也不知我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叶宝言陪笑道：“你要什么我都答应！我那两个哥哥你看得上吗？”
秧秧扭开了脸。
终于把喋喋不休的叶宝言应酬走了，秧秧累得倒在床上，怎么都不是滋味。
出云公主疯了，现在还死咬着非要嫁给大哥，现在叶宝言也来凑热闹一起发疯。
那她自己呢？
那天她靠在大哥哥身上，感觉好像得到了全世界，那种感觉的源头，就是她前世未断的奢望。
前世她曾无数次臆想，无数次在卑微处仰望着他，期盼他能回应。
她表里很矛盾，挣扎得想求死。
她心里隐藏了一团不该有的，却也不熄的火苗——想要他看见她，以及想要他的爱意。
她藏得很小心。
可那团火不知何时又复燃了。
大哥哥到底怎么想的？她胡思乱想得累极，眼皮沉沉地耷了下去。
一觉醒来太阳偏西，秧秧瞪着帐顶，听见屋外传来阿娘的声音。
白珍禧一天不见女儿来闹她，心里很想，便过来叫女儿用晚饭。
“怎么还睡着？”她绕过屏风，嘴角弯弯的望着女儿。
“起床，你阿爹快回府了，晚饭有紫苏鱼，你最爱吃。”
白珍禧坐在床沿，打量着屋里的陈设，掐腰青瓷瓶里插着几支末季的白色芍药，开得不如盛时浩大，花裳洁白纤弱。
她叫人来换，“过了季节的花别放姑娘屋里。”
云萱忙动手抬走花瓶，换成应时的粉团月季，朵朵开如圆盘，极尽盛时美态。
秧秧懒懒坐起，让阿娘帮着换衣裳。
白珍禧斜眼看了看花瓶，方才满意地点头称好。
秧秧说：“阿娘，袖子。”
白珍禧拉起她穿了一半的锦衣，看着她慵懒地伸手穿进袖洞，心里喜滋滋的，女儿继承了她的美貌，还更胜一筹，一定会觅得好夫婿的。
“乖乖，李照最近来得少了，你写信问问他怎么样？”
秧秧不答话，低头摆弄着扣子。
“你们小时候不是经常在一起吗，关心关心他也是应该的。”白珍禧推波助澜。
秧秧猛地抬起头，“阿娘！”
声音陡然变大，白珍禧一愣，“怎么了？”
“我喜欢什么花自己说了算，阿娘喜欢的和我喜欢的不一样。”她快速系好扣子，搭下脚去穿鞋。
白珍禧心头一堵，半天没搭话。
饭桌上，母女俩有些许沉默，三爷察觉了，又看不出是何原因，便不停地说话增添气氛。
秧秧吃了半条鱼，搁下筷子，对爹娘说：“等沈诺下次去云州行商，我也想跟他去看看。”
白珍禧听完脸黑了，三爷忙问：“是不是在府里闷坏了，等忙过这阵，阿爹带你去阳州如何？”
秧秧摇头：“阳州去了太多次，不想再去，沈诺的商队带着自家的护卫，可保平安，我也想去雁南领略一下那里的风光。”
白珍禧生硬地说：“不许！你当云州是府里的院子，想去就去？那里可是在打仗！”
三爷先对秧秧说：“云州只是暂时安全，现在都还不时打仗呢，你阿娘和我怎么能放心。“
又对白珍禧道：“秧秧只是一时好奇，我带她去别的地方走走。”
秧秧嘟着嘴，“云州已经安全了。”
三爷正言：“谁能保证？”
秧秧争取道：“等沈诺回来不就知道了？那边就算打仗也打不到城里来。”
白珍禧气得吃不下，她想去云州分明是为了沈渡！幸亏丈夫人傻，以为女儿只是好奇心太重。
“绝不可能让你去云州，你别想了！”白珍禧冷声说完，搁下碗，带着怒色离开了饭桌。
三爷觉得妻子火气大了点，女儿又一脸央求地瞅着他，只得设法拖着这事儿，说：“阿爹先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形，若真能万无一失再说。”
秧秧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但也没必要非在这个时候犟头，目前沈诺还没回来，她有的是时间想办法。
沈诺看到他手背上有割口，后腿直发软，肿着眼对他说：“大哥你受罪了，呜——”
沈渡忙说：“我无妨！别再哭了。”
沈诺拼命压着酸涩的喉间，“我们去大营请人通报，听说大哥被派去剿贼了，韩自明让人给我们准备了住处，我们就住在城里。”
沈渡点头，“安心住着，我会亲自去谢韩帅的。”
沈诺破涕为笑，“大哥回来就好了，姐妹们托我带来不少东西。”
沈渡勾唇：“她们又送了什么给我？”
沈诺拿袖子擦眼：“家书和药，大哥看了就知道。”
这趟来云州前，祖父已把秦氏立为正室夫人，沈大和沈二气恨交加，又不敢说个不字，只能各自向自己有出息的儿子告状。
沈大这次也写了家书前来诉苦，他知道沈渡不会理，但他委屈得实在憋不住，不吐不快。
沈二爷则是什么事都靠着沈岩，王氏刚走半年，府里就有了新主母，此举简直是在打王氏所出儿孙的脸！将来能分的家产又少了一大块！
他见天去纠缠沈岩，要儿子替他想办法！
沈岩能有什么办法？除了哄骗他爹，在祖父面前他一个屁都不敢放。
而沈四爷则从庶子变成嫡子，沈诺也成了嫡孙，秦氏扶正，他们四房是有实惠可拿的。
沈诺小声告诉大哥，带着几分忐忑：“祖父已将我祖母立为正室。”
沈渡静了一息，没说话，祖母已逝，祖父早晚要立新人，多年来祖父和秦氏的情分他也知晓，祖母虽是正室，实际上却像是多余的人。
沈诺忙补充一句：“秧秧她可高兴了，特意来府里陪祖母住了几天。”
大哥以前最疼秧秧，这样说大哥应该不好意思生气，沈诺是这么琢磨的。
果然见沈渡动了动表情，最后弥漫笑意说：“这是好事，我们都该恭喜祖父。”
沈诺松了口气，拿秧秧当挡箭牌确实很有用。
那头胡胖子还被雁北人纠缠着，非要拿所有货物跟他换药。
沈渡望过去，说：“我先带兵回营，你和胡胖子办完事，派人来通知我，晚上替你接风洗尘。”
沈诺点头，很不舍地说：“大哥回去先好好休息，我们事儿完了就回去。”
沈渡拍拍他肩：“去吧，好好干。”
沈诺慢慢挪着脚往回走，沈诺挥挥手，翻身上马。
沈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身姿洒脱的大哥，直到他走远，才收回心神，匆匆去找胡胖子。
胡胖子正跟雁北人比划数字，沈诺过去一把扯他过来，沉声道：“一颗药都不能给他。”
雁北人急于求药，胡胖子原想舍他几瓶，趁机宰上一刀，沈诺如此一来，他只好雀了声，唯诺道：“知道了四公子。”
沈诺没有立刻松手，大劲攥着他，狠声说：“雁北人害得我大哥搏命沙场，还害了那么多百姓，你若敢给他药，就是背主叛国！”
胡胖子连声保证：“四公子放心，我知道轻重，绝不会拿药换货物的！”
沈诺才放开他，两人用一些盐茶换了那堆狐狸毛，又继续在市场上寻找他们需要的货物。
京师魏府。
叶宝言突然登门，秧秧只得耐着性子招待，可她心里挺不乐意的。
迎到屋里，精致点心送来，云萱才出去，把门一关，叶宝言立刻变得气咻咻的。
“你大哥真的要守孝五年？”她顾不得点心，抓着秧秧着急地问。
秧秧沉默地望她一眼，这是怎么了？莫非她也疯了要嫁大哥？
“应该是真的。”她答。
叶宝言悲痛地撒开她，拿起小银勺，狠狠地戳开了一块八宝糕。
她咬牙切齿地嚼着香甜的点心，秧秧觉得她吃的不像是点心，倒像吃人。
她眸中带着不解，“宝言，你不会跟出云公主一样，对我大哥着迷了吧？”
叶宝言不可理喻地望她一眼，“你想什么呢？”
秧秧才放了心。
“你大哥说过考虑是否娶我，结果他居然要守孝五年！”叶宝言恶声。
“五年啊！我怎么拖这个时间？”
秧秧脑袋嗡鸣，大哥哥要考虑娶叶宝言？
她魂都飞了，浑噩了一会儿，脸色变黑，望着阴晴不定的。
叶宝言慢慢解释给她听。
“沈渡说他这辈子不想娶妻，正好你也知道我的，我跟他一样这辈子不想嫁人，因此在你祖母的丧礼上，我跟他谈了一笔交易，让他娶我。”
秧秧阴阴地掀起眼睫，叶宝言后背一凉，硬着头皮说道：
“当然他娶我只是做戏，我跟他约定成亲只是名义上的，我们俩私下不见面，各过各的，这样就不会再有人逼我嫁人，他也不会被迫娶妻。”
“岂不是解决了我们俩各自的问题？”
“他答应过我要好好考虑的。”
叶宝言失望地说，“这算是拒绝我的提议了。”
秧秧深吸一口气，盯着叶宝言，目光跟小刀似的刮得她不安。
“怎么了？你觉得不好吗？”叶宝言问。
秧秧咬紧后槽牙，“很好。”
叶宝言一拍手，“我就知道你能明白，你大哥当时明明也是动心的，后来也不知怎么想，又把我给晾开了。”
“你帮我劝劝他吧，我真的不想嫁人，难得遇到他这样的，我不能错过了！”
秧秧嗯了声，“我写家书，替你告诉他。”
叶宝言凑过来捧她胳膊，“你还得好好劝说他几句，我跟他的这桩买卖，对大家都有好处！”
秧秧腻烦地抽出胳膊，板起小脸：“也不知我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叶宝言陪笑道：“你要什么我都答应！我那两个哥哥你看得上吗？”
秧秧扭开了脸。
终于把喋喋不休的叶宝言应酬走了，秧秧累得倒在床上，怎么都不是滋味。
出云公主疯了，现在还死咬着非要嫁给大哥，现在叶宝言也来凑热闹一起发疯。
那她自己呢？
那天她靠在大哥哥身上，感觉好像得到了全世界，那种感觉的源头，就是她前世未断的奢望。
前世她曾无数次臆想，无数次在卑微处仰望着他，期盼他能回应。
她表里很矛盾，挣扎得想求死。
她心里隐藏了一团不该有的，却也不熄的火苗——想要他看见她，以及想要他的爱意。
她藏得很小心。
可那团火不知何时又复燃了。
大哥哥到底怎么想的？她胡思乱想得累极，眼皮沉沉地耷了下去。
一觉醒来太阳偏西，秧秧瞪着帐顶，听见屋外传来阿娘的声音。
白珍禧一天不见女儿来闹她，心里很想，便过来叫女儿用晚饭。
“怎么还睡着？”她绕过屏风，嘴角弯弯的望着女儿。
“起床，你阿爹快回府了，晚饭有紫苏鱼，你最爱吃。”
白珍禧坐在床沿，打量着屋里的陈设，掐腰青瓷瓶里插着几支末季的白色芍药，开得不如盛时浩大，花裳洁白纤弱。
她叫人来换，“过了季节的花别放姑娘屋里。”
云萱忙动手抬走花瓶，换成应时的粉团月季，朵朵开如圆盘，极尽盛时美态。
秧秧懒懒坐起，让阿娘帮着换衣裳。
白珍禧斜眼看了看花瓶，方才满意地点头称好。
秧秧说：“阿娘，袖子。”
白珍禧拉起她穿了一半的锦衣，看着她慵懒地伸手穿进袖洞，心里喜滋滋的，女儿继承了她的美貌，还更胜一筹，一定会觅得好夫婿的。
“乖乖，李照最近来得少了，你写信问问他怎么样？”
秧秧不答话，低头摆弄着扣子。
“你们小时候不是经常在一起吗，关心关心他也是应该的。”白珍禧推波助澜。
秧秧猛地抬起头，“阿娘！”
声音陡然变大，白珍禧一愣，“怎么了？”
“我喜欢什么花自己说了算，阿娘喜欢的和我喜欢的不一样。”她快速系好扣子，搭下脚去穿鞋。
白珍禧心头一堵，半天没搭话。
饭桌上，母女俩有些许沉默，三爷察觉了，又看不出是何原因，便不停地说话增添气氛。
秧秧吃了半条鱼，搁下筷子，对爹娘说：“等沈诺下次去云州行商，我也想跟他去看看。”
白珍禧听完脸黑了，三爷忙问：“是不是在府里闷坏了，等忙过这阵，阿爹带你去阳州如何？”
秧秧摇头：“阳州去了太多次，不想再去，沈诺的商队带着自家的护卫，可保平安，我也想去雁南领略一下那里的风光。”
白珍禧生硬地说：“不许！你当云州是府里的院子，想去就去？那里可是在打仗！”
三爷先对秧秧说：“云州只是暂时安全，现在都还不时打仗呢，你阿娘和我怎么能放心。“
又对白珍禧道：“秧秧只是一时好奇，我带她去别的地方走走。”
秧秧嘟着嘴，“云州已经安全了。”
三爷正言：“谁能保证？”
秧秧争取道：“等沈诺回来不就知道了？那边就算打仗也打不到城里来。”
白珍禧气得吃不下，她想去云州分明是为了沈渡！幸亏丈夫人傻，以为女儿只是好奇心太重。
“绝不可能让你去云州，你别想了！”白珍禧冷声说完，搁下碗，带着怒色离开了饭桌。
三爷觉得妻子火气大了点，女儿又一脸央求地瞅着他，只得设法拖着这事儿，说：“阿爹先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形，若真能万无一失再说。”
秧秧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但也没必要非在这个时候犟头，目前沈诺还没回来，她有的是时间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