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巧娟下车打量了一下四周，皱了皱鼻子道：“售楼处倒是看着气派，就是位置偏了些。”
程正笙随后下车，穿着干净的浅蓝色POLO衫，笑盈盈地站在阳光里。他并没有听见章巧娟的话。
前一天下了雨的缘故，今天温度适宜，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我说韵儿有福气吧。”程正钰挽着奶奶走过来说，“一连下了好几天雨，这雨下得凶的哟！你瞧，韵儿一回来，这天立马变好了。”
程韵喊了声爸妈，上前和程正钰一人一边挽着奶奶进了售楼处。
路过门口的宣传海报的时候，章巧娟无意间看到下方的一排字：“1800万/栋起”，冷不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是她觉得这个价格有多高，而是觉得程韵根本买不起，或者说，她希望程韵买不起。
接待的销售小姐姐看起来和程韵差不多大，口齿伶俐地介绍起楼盘：“这次是‘尘安’地产的诚心之作。不论房屋的设计、质量，还是小区内的景观打造，都是顶级标准来的，但价格与同级别相比，可以说是最亲民了。”
怕奶奶和长辈们以为自己吹，小姐姐解释道：“‘尘安’叔叔阿姨们可能不知道，耀尘地产和安荣集团你们肯定知道的吧？都是鼎鼎有名的老牌啦。”
程韵讶异，一行人默契地点点头。
小姐姐心领神会继续说道：“安荣酒店和度假村的口碑可以说是业内无人能及，住过的都知道，那环境，是真的舒服啊！其实啊，安荣的CEO是耀尘的老板娘，‘尘安’就是两家名字的结合。咱们这个小区就是他们的首次开山之作，特别用心。叔叔阿姨奶奶，是不是放一百个心呀？”
程韵这才知道，原来这里还是和安荣有关啊。
“耀尘”章巧娟不熟，但“安荣”这两个字在章巧娟心里一直就是财阀和奢侈的代名词。当年程氏花灯为了能和安荣合作上，真不知花了多少心血。他们的要求是真的非常高，也是真的不差钱。
别的地方她不清楚，但至少在南城，凡是和安荣搭上边的，都仿佛被镀了金，罩了光，是他们这普通人家遥不可及的存在。
程韵要买的这个虽算不上顶级豪宅，但已他们举家都攀不起的了。
章巧娟想起去年她侄子买房，因为没结婚，父母是需要签字做担保的，也就是说，她侄子如果没有能力还钱，父母是要替他还的。
再一想程韵，光靠画画谋生，收入不稳定，这次拍卖算她运气好赚了百把万，下次可就不一定了。下次没钱了怎么办？他们替她还？
这哪行？这岂不是要了章巧娟的命？她一分钱也不愿意花在程韵身上。她自己的两个孩子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抠抠搜搜的章巧娟边走边想，心里五味杂陈。最后扯着程正笙的袖子低声说：“正笙，我凭良心说的啊，她这才刚有点成就要买这么贵的房子？是不是有点太……”
“不自量力”几个字在章巧娟嘴里含了一下，最终没有说出来。
程正笙蹙着眉没说话。其实他也有这个想法，但看老太太今天这么开心，他也没好多说什么，准备私下和程韵聊。
见程正笙不回应，章巧娟又侧敲旁击起来：“房子不在贵，住的舒服就行了嘛。你别误会哦，我是真关心她，还房贷这事可辛苦了，那利息多高啊，好不容易赚点钱，到后来倒是给银行打工了。”
程正笙终于嗯了一下。
直到走上看样板间的路，程正笙终于清楚程韵为什么选这了。
一条蜿蜒曲折的鹅卵石步道，两边是细密的竹林和青瓦、假山的造景，有一种中式园林的闲静雅致。漫步其中，不像是来看房的，更像是来度假的。
销售小姐姐介绍说，这里是整个南城唯一用竹子作为主绿化的中式庭园。
而程正笙知道，老太太对竹子有种特殊的感情。
老太太说过，她很小的时候就住在一片竹林包裹的竹楼里，后来因为战乱，不得不跟着父母背井离乡。父母那句“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回到这片竹林”，让她记了一辈子。
人说落叶归根，但他们终究都没有回得去。
奶奶那时很小，唯一的记忆就是竹林。后来思念父母时，就常去附近的一片竹林。她在那与爷爷相识，相知，相爱。
爷爷做花灯，竹子是最常用的材料。爷爷用精心打磨好的竹条给她做荷花灯，兔子灯，做风筝，做造型各异的小玩意。
可不久，因为开发的需要，那片竹林变成了现在的商场，办公楼。
奶奶曾说，等她老了，要和爷爷隐居深山，种一片竹林包裹他们的房子，有大大的院子给爷爷种花，她还要个阳光房，成天在里面晒太阳，看戏，在花灯上画画。
但直到爷爷去世，这愿望终究没能实现。
程正笙想，程韵这是在给老人家如愿吧。
样板间的装修偏新式中国风，大气温馨且豪华。传统美学与现代科技的结合，将人对居所最美好的期望都展现的淋漓尽致，每一处细节都深得人心。
奶奶全程笑得合不拢嘴，满眼欢喜满目感动，边走边念着：“好好好呀，真好……小钰，韵儿，我跟你们说，我做梦想的就像这样的，不对，比我做梦想的还要好啊。”
而章巧娟一路默默挑刺，从步进那片竹林起，就哪哪都看不顺眼。
仿古青砖的墙壁被她说成：“这哪像是给人住的房子？灰不溜秋压抑阴森的很。”竹林被她说成：“绿化太不好。”“竹子多便宜啊，不上档次，夏天招蚊子。”“还不如新开盘的XX小区性价比高，人家一百平也要三百多万呢。”
程正笙听得无奈，又怕扫了老太太的兴，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拉着她走马观花似的快步往前走。
程韵挽着奶奶走得慢些，从主卧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差点迷路，拐进书房时听见已经出了门，恰巧站在窗外的章巧娟朝程正笙了念叨一句：“要是程舟以后也住这么好的房子就好了。”
隔着窗子，程正钰闻言朝外面轻声说了个口型：“悬！”
程韵吃过多少苦程正钰都不敢想象，程舟这娇生惯养，一身毛病的“大小姐”，哪能跟程韵比？老一辈都说，天上永远不会掉馅饼，吃多少苦，才会享受多高的福，程舟是绝对吃不了这苦的。
奶奶最近听力逐渐变差，没有听见章巧娟的话，见程韵在发信息，便笑盈盈地问：“小邵今天来吗？”
“他……今天有重要的工作来不了。”
“哦。”奶奶有些许失望，顿了顿，又问，“你也不小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啊，这个……”程韵垂头，表面是在将照片发给邵启铭，实际上是不想让奶奶看出自己的心虚。
眼下她和邵启铭这个情况，真的不知该怎么回答。
手机里，邵启铭适时回了信息：【刚忙完。】
程韵正巧借口道：“他工作很忙，现在还不能确定，过段时间再说吧？”
奶奶也能理解：“没事没事，忙是好事。趁年轻，是该拼一拼的。”
“嗯。”程韵连忙转移话题，“奶奶，这样的房子你喜欢吗？”
奶奶细细环顾四周，见销售小姐姐离得远了点，贴在程韵耳边小声问：“这房子肯定很贵吧？”
“嗯，但我已经了解过了，我存的钱……”程韵贴在奶奶耳边答，“完全够。”
奶奶恍然大悟地撑眼看向程韵，捂着小嘴像个发现什么重大秘密的孩子，扮了下鬼脸，又伸出大拇指：“太牛掰了。”
等回到售楼处看小区整体规划模型时，章巧娟认定程韵是铁了心要买这里了。
章巧娟越想越觉得，程韵这么着急买这么好的房子，一定是想到自己得不到程家老宅，故意拉他们来这里气她的。从小到大，什么事都是自己做主，不问问长辈的意见就算了，连买房这么大的事也不和她爸商量一下的？
章巧娟双臂抱怀，在心里暗道：“不就是想在老太太面前表现一下你有钱了吗？至于吗？有本事你买啊，你立马买啊！你不是挺清高的吗？等要办贷款的时候，我看你怎么来求我？”
章巧娟脑补了好些程韵来求她去银行签字的画面，甚至想了好几种推辞和刁难她的方法。越想，心中先前那些酸意也渐渐被得意取代了。
“程韵！”程韵签协议之前，程正笙终于说话了，“买房是大事，要不我们先回去考虑一下？”
“爸，我已经决定了。”
程正笙脸色忽红忽白，拽着程韵走到一边：“你这不是胡闹？你哪来那么多钱买这个房子？”
“不是可以首付吗？首付的钱我够的呀。”
章巧娟竖着耳朵听，听到这句时忙不迭插话道：“那你剩下的是不是要贷款？”
程韵看了眼章巧娟，干脆顺着她的话问程正笙：“那你愿意签字吗？”
程正笙蹙着眉回：“能不能实际一点？我们都是普通家庭，普通的房子又不是不能住？”
“你看你把你爸气的！”章巧娟趁火浇油，“出一趟国怎么就变得这么贪慕虚荣了呢？要买这么贵的房子你是想累死你爸爸哦？也不照照镜子……”
“行了行了。”程正笙叹了口气，拦住章巧娟，“让她自己好好想想吧。”
章巧娟收了肚子里的火，但实在没收住嘴，只是语气缓了一些，指着程韵委屈巴巴对程正笙说：“她这么大事也不跟我们商量的，是不是因为一直拿我当外人才不说的？现在说要买就要买，说要钱就要钱？我心里苦啊……”
“你私自占用我的房间，把我的东西全部扔掉时，有和我商量过吗？”程韵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憋屈的很，“现在我买我自己的房子，倒要和你商量了？”
“你……有本事你别来找我们给你签字担保啊。”章巧娟说完，心里暗爽。
程韵倒吸口气，不想与她多话。
转身离开前，轻描淡写地留下一句话：“我全款。”
程正笙随后下车，穿着干净的浅蓝色POLO衫，笑盈盈地站在阳光里。他并没有听见章巧娟的话。
前一天下了雨的缘故，今天温度适宜，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我说韵儿有福气吧。”程正钰挽着奶奶走过来说，“一连下了好几天雨，这雨下得凶的哟！你瞧，韵儿一回来，这天立马变好了。”
程韵喊了声爸妈，上前和程正钰一人一边挽着奶奶进了售楼处。
路过门口的宣传海报的时候，章巧娟无意间看到下方的一排字：“1800万/栋起”，冷不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是她觉得这个价格有多高，而是觉得程韵根本买不起，或者说，她希望程韵买不起。
接待的销售小姐姐看起来和程韵差不多大，口齿伶俐地介绍起楼盘：“这次是‘尘安’地产的诚心之作。不论房屋的设计、质量，还是小区内的景观打造，都是顶级标准来的，但价格与同级别相比，可以说是最亲民了。”
怕奶奶和长辈们以为自己吹，小姐姐解释道：“‘尘安’叔叔阿姨们可能不知道，耀尘地产和安荣集团你们肯定知道的吧？都是鼎鼎有名的老牌啦。”
程韵讶异，一行人默契地点点头。
小姐姐心领神会继续说道：“安荣酒店和度假村的口碑可以说是业内无人能及，住过的都知道，那环境，是真的舒服啊！其实啊，安荣的CEO是耀尘的老板娘，‘尘安’就是两家名字的结合。咱们这个小区就是他们的首次开山之作，特别用心。叔叔阿姨奶奶，是不是放一百个心呀？”
程韵这才知道，原来这里还是和安荣有关啊。
“耀尘”章巧娟不熟，但“安荣”这两个字在章巧娟心里一直就是财阀和奢侈的代名词。当年程氏花灯为了能和安荣合作上，真不知花了多少心血。他们的要求是真的非常高，也是真的不差钱。
别的地方她不清楚，但至少在南城，凡是和安荣搭上边的，都仿佛被镀了金，罩了光，是他们这普通人家遥不可及的存在。
程韵要买的这个虽算不上顶级豪宅，但已他们举家都攀不起的了。
章巧娟想起去年她侄子买房，因为没结婚，父母是需要签字做担保的，也就是说，她侄子如果没有能力还钱，父母是要替他还的。
再一想程韵，光靠画画谋生，收入不稳定，这次拍卖算她运气好赚了百把万，下次可就不一定了。下次没钱了怎么办？他们替她还？
这哪行？这岂不是要了章巧娟的命？她一分钱也不愿意花在程韵身上。她自己的两个孩子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抠抠搜搜的章巧娟边走边想，心里五味杂陈。最后扯着程正笙的袖子低声说：“正笙，我凭良心说的啊，她这才刚有点成就要买这么贵的房子？是不是有点太……”
“不自量力”几个字在章巧娟嘴里含了一下，最终没有说出来。
程正笙蹙着眉没说话。其实他也有这个想法，但看老太太今天这么开心，他也没好多说什么，准备私下和程韵聊。
见程正笙不回应，章巧娟又侧敲旁击起来：“房子不在贵，住的舒服就行了嘛。你别误会哦，我是真关心她，还房贷这事可辛苦了，那利息多高啊，好不容易赚点钱，到后来倒是给银行打工了。”
程正笙终于嗯了一下。
直到走上看样板间的路，程正笙终于清楚程韵为什么选这了。
一条蜿蜒曲折的鹅卵石步道，两边是细密的竹林和青瓦、假山的造景，有一种中式园林的闲静雅致。漫步其中，不像是来看房的，更像是来度假的。
销售小姐姐介绍说，这里是整个南城唯一用竹子作为主绿化的中式庭园。
而程正笙知道，老太太对竹子有种特殊的感情。
老太太说过，她很小的时候就住在一片竹林包裹的竹楼里，后来因为战乱，不得不跟着父母背井离乡。父母那句“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回到这片竹林”，让她记了一辈子。
人说落叶归根，但他们终究都没有回得去。
奶奶那时很小，唯一的记忆就是竹林。后来思念父母时，就常去附近的一片竹林。她在那与爷爷相识，相知，相爱。
爷爷做花灯，竹子是最常用的材料。爷爷用精心打磨好的竹条给她做荷花灯，兔子灯，做风筝，做造型各异的小玩意。
可不久，因为开发的需要，那片竹林变成了现在的商场，办公楼。
奶奶曾说，等她老了，要和爷爷隐居深山，种一片竹林包裹他们的房子，有大大的院子给爷爷种花，她还要个阳光房，成天在里面晒太阳，看戏，在花灯上画画。
但直到爷爷去世，这愿望终究没能实现。
程正笙想，程韵这是在给老人家如愿吧。
样板间的装修偏新式中国风，大气温馨且豪华。传统美学与现代科技的结合，将人对居所最美好的期望都展现的淋漓尽致，每一处细节都深得人心。
奶奶全程笑得合不拢嘴，满眼欢喜满目感动，边走边念着：“好好好呀，真好……小钰，韵儿，我跟你们说，我做梦想的就像这样的，不对，比我做梦想的还要好啊。”
而章巧娟一路默默挑刺，从步进那片竹林起，就哪哪都看不顺眼。
仿古青砖的墙壁被她说成：“这哪像是给人住的房子？灰不溜秋压抑阴森的很。”竹林被她说成：“绿化太不好。”“竹子多便宜啊，不上档次，夏天招蚊子。”“还不如新开盘的XX小区性价比高，人家一百平也要三百多万呢。”
程正笙听得无奈，又怕扫了老太太的兴，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拉着她走马观花似的快步往前走。
程韵挽着奶奶走得慢些，从主卧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差点迷路，拐进书房时听见已经出了门，恰巧站在窗外的章巧娟朝程正笙了念叨一句：“要是程舟以后也住这么好的房子就好了。”
隔着窗子，程正钰闻言朝外面轻声说了个口型：“悬！”
程韵吃过多少苦程正钰都不敢想象，程舟这娇生惯养，一身毛病的“大小姐”，哪能跟程韵比？老一辈都说，天上永远不会掉馅饼，吃多少苦，才会享受多高的福，程舟是绝对吃不了这苦的。
奶奶最近听力逐渐变差，没有听见章巧娟的话，见程韵在发信息，便笑盈盈地问：“小邵今天来吗？”
“他……今天有重要的工作来不了。”
“哦。”奶奶有些许失望，顿了顿，又问，“你也不小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啊，这个……”程韵垂头，表面是在将照片发给邵启铭，实际上是不想让奶奶看出自己的心虚。
眼下她和邵启铭这个情况，真的不知该怎么回答。
手机里，邵启铭适时回了信息：【刚忙完。】
程韵正巧借口道：“他工作很忙，现在还不能确定，过段时间再说吧？”
奶奶也能理解：“没事没事，忙是好事。趁年轻，是该拼一拼的。”
“嗯。”程韵连忙转移话题，“奶奶，这样的房子你喜欢吗？”
奶奶细细环顾四周，见销售小姐姐离得远了点，贴在程韵耳边小声问：“这房子肯定很贵吧？”
“嗯，但我已经了解过了，我存的钱……”程韵贴在奶奶耳边答，“完全够。”
奶奶恍然大悟地撑眼看向程韵，捂着小嘴像个发现什么重大秘密的孩子，扮了下鬼脸，又伸出大拇指：“太牛掰了。”
等回到售楼处看小区整体规划模型时，章巧娟认定程韵是铁了心要买这里了。
章巧娟越想越觉得，程韵这么着急买这么好的房子，一定是想到自己得不到程家老宅，故意拉他们来这里气她的。从小到大，什么事都是自己做主，不问问长辈的意见就算了，连买房这么大的事也不和她爸商量一下的？
章巧娟双臂抱怀，在心里暗道：“不就是想在老太太面前表现一下你有钱了吗？至于吗？有本事你买啊，你立马买啊！你不是挺清高的吗？等要办贷款的时候，我看你怎么来求我？”
章巧娟脑补了好些程韵来求她去银行签字的画面，甚至想了好几种推辞和刁难她的方法。越想，心中先前那些酸意也渐渐被得意取代了。
“程韵！”程韵签协议之前，程正笙终于说话了，“买房是大事，要不我们先回去考虑一下？”
“爸，我已经决定了。”
程正笙脸色忽红忽白，拽着程韵走到一边：“你这不是胡闹？你哪来那么多钱买这个房子？”
“不是可以首付吗？首付的钱我够的呀。”
章巧娟竖着耳朵听，听到这句时忙不迭插话道：“那你剩下的是不是要贷款？”
程韵看了眼章巧娟，干脆顺着她的话问程正笙：“那你愿意签字吗？”
程正笙蹙着眉回：“能不能实际一点？我们都是普通家庭，普通的房子又不是不能住？”
“你看你把你爸气的！”章巧娟趁火浇油，“出一趟国怎么就变得这么贪慕虚荣了呢？要买这么贵的房子你是想累死你爸爸哦？也不照照镜子……”
“行了行了。”程正笙叹了口气，拦住章巧娟，“让她自己好好想想吧。”
章巧娟收了肚子里的火，但实在没收住嘴，只是语气缓了一些，指着程韵委屈巴巴对程正笙说：“她这么大事也不跟我们商量的，是不是因为一直拿我当外人才不说的？现在说要买就要买，说要钱就要钱？我心里苦啊……”
“你私自占用我的房间，把我的东西全部扔掉时，有和我商量过吗？”程韵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憋屈的很，“现在我买我自己的房子，倒要和你商量了？”
“你……有本事你别来找我们给你签字担保啊。”章巧娟说完，心里暗爽。
程韵倒吸口气，不想与她多话。
转身离开前，轻描淡写地留下一句话：“我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