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新的一周，沈氏集团高层。
韩思睿坐在沈庭风的办公桌前已经大半个小时了。
“哥……又不是什么难事，我就这么一个小小小要求……你睁只眼闭只眼就能办到的。”
小男孩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睁着鹿眼，语气卑微：“……就当我求求你了呗。”
沈庭风终于还是绷不住，放下文件冷眼看他。
“我问你……你把人招进来，要做什么？想过没有？”
韩思睿的小脑瓜转得很快，“人家是专业翻译啊，你之前不还说集团缺人，这不巧了吗？”
男人目光一凛，语气森然：“可是这个女人心思不纯，你把这样一个人招进来，知道后果？”
韩思睿歪过脑袋嘟囔，“你这话未免太片面了吧？”
他想起那天餐厅里谢晚秋对自己的评价，撇了撇嘴答：“我觉得人家就挺好的，长得漂亮谈吐不俗……最重要的是，她看出了我与众不同，觉得我很特别。”
沈庭风只剩冷笑：“给你捧臭脚你就觉得挺好了？多大的人了，能不能有点明辨是非的能力。”
“我是没有，反正你有就行了。”韩思睿捂着脑袋哀叹，烦闷不已：“跟你说了这么半天，你到底答不答应啊！”
男人端起正色和他分析利弊：“行，就算我真的把人放进来了，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泡妞泡到自己公司来？丢不丢人？”
他极轻地哼笑了一声，教育的口吻：“知道什么叫做‘兔子不吃窝边草’吗？”
沉默半晌，韩思睿还是不服，小声道：“明明就是只许州官放火……”
“你说什么？”沈庭风瞳仁一紧，眉宇微沉，这是动怒前的征兆。
韩思睿哪儿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只得灰溜溜地夹紧尾巴做人。
男孩捧着脸蛋，温声问：“给句准话吧，哥……这么磨磨唧唧的，不像你的作风。”
他的表情过于生动，就连沈庭风也被逗笑。
顿了数秒，松口答，“别杵在这儿了……人事部那边会主动联系她的，顺便让她带一份像样的简历来，别丢了你的脸。”
*
距离那场失败的约会已经过去三天。
这三天，谢晚秋一直躲在寝室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室友们见她又是挑灯夜战地翻阅文件又是凌晨起床上网查资料，纷纷被她百折不挠的坚强意志感动。
这天傍晚，寝室里又只有谢晚秋一个人。
手机页面停留在与韩思睿的对话框前，她目光紧紧地望着屏幕，脑海里思索下一步该怎么走。
铃声响起，一串陌生的号码跳了出来。
女人怔愣片刻，疑惑不解地接了起来，“喂？”
“请问是谢晚秋谢女士吗？”话筒另一边传来甜美的女声。
她随即点了点头，应道：“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你好，我是沈氏集团人力资源部的小严，请问明天下午两点半您有空吗？”
听到“沈氏集团”四个字，谢晚秋的大脑飞速运转，继而慢悠悠道：“有是有，怎么了？”
小严含笑道：“那就麻烦您明天下午两点半来一趟集团公司16楼的人事部，对了……记得带上您的简历。”
谢晚秋隐隐约约觉出不对，愣了愣又问：“确定……是我吗？”
她在思考，难不成这是韩思睿的手笔？
总不至于是沈庭风的意思吧？
对方也被她的话问蒙了，“您是谢晚秋本人没错吧？”
“嗯……没错的话那就没问题，稍后我会把需要注意的事项短信通知你。”
“还有，请务必不要迟到，我们主管最不喜欢迟到的员工。”
收了线，谢晚秋对着暗下的屏幕径自发了会儿呆。
很快，韩思睿的电话也来了。
她强打起精神，抱着话筒问那头的人：“嗯，是啊……我也在奇怪，居然真的是沈氏集团？”
“第一个就想到会不会是你……谢谢你了，回头我请你吃饭吧。”
女人夹起嗓子，笑意透过无线电波传到另一头。
这番毫无诚意地虚假感谢很是受用，韩思睿飘飘欲仙地回道：“一句话的事情，没什么好谢的……”
“那哪行？你什么时候有空出来，我请你呀。”谢晚秋另有所图，今天无论说什么也得把饭敲定了。
韩思睿见此，只好和她坦白实话：“饭我记下了，你先别急着请客……等入职以后再说感谢也来得及。”
女人微怔，垂眸笑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等明天你就知道了。”
*
夜里，晚归的室友一一到齐。
屋内亮着灯，浴室里空空荡荡，只有阳台上立着一道人影。
谢晚秋背对着大门，长发散开，对着漆黑的夜空抬头抽烟，沉默。
床上铺着一套整齐精致的职业套装，床下是双黑色的漆皮高跟鞋，样式新颖，价格不菲。
“小秋，你怎么啦？”
终于，米娜没忍住，问出了口：“这几天你一直没出门，今天一回来又买了新衣服新鞋，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谢晚秋进门，随手将脑后的长发拢起扎成一团，和他们透露“好消息”。
“明天我要去沈氏集团上班了。”
三人相互打量，听出她语气中没有半分开怀。
露露奇道：“这不是好事吗？万里长征你踏出第一步了呀……对了，是沈庭风的意思？”
叹了口气，谢晚秋无奈地阐述事实，“不是他的意思……总而言之，我可能搞砸了。”
“怎么会搞砸？”米娜拍她的肩安慰说：“你年轻漂亮，现在还进了沈氏，近水楼台先得月。”
谢晚秋扯了下嘴角，“我懂你的意思，不过能把钓凯子演变成求职捷径，估计我也算另类了。”
她笑了一下，又对大家说：“妈咪要是问起来，麻烦你们帮我保密，回头我再和她好好解释。”
三人纷纷点头，并表示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吩咐一声就好。
隔天下午，沈氏集团人事部，谢晚秋准时准点到达。
前台的小姑娘见到人来，热络地起身迎接，确认了她就是下午要来面试的人，笑说：“我带你去休息室等会儿。我们主管正好在开会，大概要半个钟头。”
女人颔首，心里想的却是：明明定好的面试时间，为什么又要故意拖延？
休息室里有桌椅茶水，开着空调吹着冷风，还有漂亮美眉作陪，谢晚秋不觉得无聊。
小姑娘对她的到来很是好奇，问说：“你的简历带了么？先给我吧？”
“没问题。”谢晚秋将文件推过去，回：“主管是临时有会，到现在还没出来吗？”
小姑娘微愣了一下，“应、应该吧，我也不知道。”收走简历，她又自觉退了出门。
落地窗外，轻薄的云层和淡淡的斜阳将高楼林立的景色晕染出几分缱绻之意。
谢晚秋站在窗前，想象着等有一天自己站在沈庭风的办公室里再向外看，又该是怎样的风景。
还没等她把梦做明白，身后的门被人推开，响起一道陌生的女声——
“谢晚秋？”
她闻声回头，看到了同样是一身职业装的女人。
精干利落的短发，白皮肤，嫣红的唇，以及凌厉的眉眼。
谢晚秋一眼就认出了来人，之前翻阅沈庭风资料的时候看过不下十遍。
管英珍——也就是沈庭风已经分手的第十一位前任，
“你好。”她淡淡地打了声招呼，态度不算热情。
管英珍手里握着她的简历，一目十行地看完。
心知今天这场面试只是走个过场，却还是秉承着原则，一五一十地和她交代完公司的规章制度。
“既然已经进沈氏了，有些话希望你能听进去。”
谢晚秋沉吟，求之不得。
“我不管这里谁是你的靠山，认真做事，安分做人，不要想着偷奸耍滑，对你没有好处。”
她点点头，似懂非懂地问了一句：“公司可以谈恋爱吗？”
话落，管英珍拿正眼打量她。
女生穿着剪裁修身的职业装，短裙包裹住长腿，身形窈窕婀娜，表情不卑不亢。
换做十年前，她的脸上也有同样的神态。
因为年轻，所以能够无所顾忌。
*
结束完“面试”，看看时间，距离下班还有两个钟头。
管英珍派了个研发部的新人来带谢晚秋熟悉工作场地。
部门内，她的工位被安排在角落靠窗的位置。
谢晚秋简单检查了一遍，桌面整洁如新，办公用品配备齐全。
沈氏集团不愧是大公司，待遇福利好不说，下午茶时间还安排了点心茶水，加班另外有补贴。
难怪每年这么多大学生挤破了脑袋想要进来。
她心里盘算着，这么一家大型企业，折合成人/民/币该多值钱？
好不容易熬到四点半，实在没什么事可干，谢晚秋拎起包包提前溜之大吉。
站在电梯门口等待的功夫，身旁偶尔路过几个脸生的同事。
因为胸口挂着工牌，谢晚秋感受到他们对自己投来异样的瞩目。
她等得有些失去耐心，索性将工牌收了起来，一股脑地扔进包里。
蓦地，电梯门“叮”地一声缓慢打开，谢晚秋想也没想逃似的跑了进去，对着镜子轻轻喘气。
直到门阖上，轿厢逐渐向下降，她掀起眼皮子打量，陡然发现偌大的密闭空间里，不止自己一个人。
沈庭风威风八面地立在正中央的位置，身上穿着衬衣，还是上回在餐厅见面时打的那条领带。
男人脸色不善，左耳带着入耳式的蓝牙耳机，微蹙着眉似乎在听下属汇报工作。
谢晚秋的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跟随轿厢一同坠落。
显示屏上红色的数字一格一格地跳跃着，她暗暗觉得胸口冒出一股无名火。
这个时候期待他能够把注意力分一点给自己，又希望他最好不要看到自己。
终于，冗长的汇报结束，对方匆匆收了线。
沈庭风面色无恙地摘下耳机，用眼尾瞥她，从鼻腔里轻哼一声问：“上班第一天就早退？”
谢晚秋抿唇，牵强地笑笑，转移话题道：“沈总那天有意拦下我？今天又让我进沈氏……是在欲擒故纵吗？”
男人敛了眉，一只手轻轻地扯了下领带，松口气似的：“我没那么无脑……你得谢谢韩思睿。”
“我猜到了，本来也没想谢你。”
谢晚秋站在他身旁，还不到男人的肩膀，时下只好抬头看他。
“不过我很奇怪，之前沈总不是让我离他远一点吗？为什么现在又要……”
沈庭风低笑一声，很轻的鼻音，带着讽刺：“在我眼皮子底下，谅你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谢晚秋别扭地抽了抽嘴角，回过头不再看他。
谈话间，电梯抵达负一层。
大门打开，男人理了理袖口径自走了出去。
谢晚秋见此，提步跟了出来，望着他的背影道：“下午是管英珍面试我，我问了她一个问题。”
沈庭风不觉停下脚步，俨然是在等她的下一句。
“沈总，咱们公司可以谈恋爱吗？”
须臾，男人觉得好笑，转过头拧眉问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谢晚秋很是坦然地笑了下，目光直直地对上他的视线，“我知道啊——所以可以谈恋爱吗？”
似乎又怕对方不理解，强调答：“我说的是办公室恋情，可以吗？”
新的一周，沈氏集团高层。
韩思睿坐在沈庭风的办公桌前已经大半个小时了。
“哥……又不是什么难事，我就这么一个小小小要求……你睁只眼闭只眼就能办到的。”
小男孩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睁着鹿眼，语气卑微：“……就当我求求你了呗。”
沈庭风终于还是绷不住，放下文件冷眼看他。
“我问你……你把人招进来，要做什么？想过没有？”
韩思睿的小脑瓜转得很快，“人家是专业翻译啊，你之前不还说集团缺人，这不巧了吗？”
男人目光一凛，语气森然：“可是这个女人心思不纯，你把这样一个人招进来，知道后果？”
韩思睿歪过脑袋嘟囔，“你这话未免太片面了吧？”
他想起那天餐厅里谢晚秋对自己的评价，撇了撇嘴答：“我觉得人家就挺好的，长得漂亮谈吐不俗……最重要的是，她看出了我与众不同，觉得我很特别。”
沈庭风只剩冷笑：“给你捧臭脚你就觉得挺好了？多大的人了，能不能有点明辨是非的能力。”
“我是没有，反正你有就行了。”韩思睿捂着脑袋哀叹，烦闷不已：“跟你说了这么半天，你到底答不答应啊！”
男人端起正色和他分析利弊：“行，就算我真的把人放进来了，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泡妞泡到自己公司来？丢不丢人？”
他极轻地哼笑了一声，教育的口吻：“知道什么叫做‘兔子不吃窝边草’吗？”
沉默半晌，韩思睿还是不服，小声道：“明明就是只许州官放火……”
“你说什么？”沈庭风瞳仁一紧，眉宇微沉，这是动怒前的征兆。
韩思睿哪儿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只得灰溜溜地夹紧尾巴做人。
男孩捧着脸蛋，温声问：“给句准话吧，哥……这么磨磨唧唧的，不像你的作风。”
他的表情过于生动，就连沈庭风也被逗笑。
顿了数秒，松口答，“别杵在这儿了……人事部那边会主动联系她的，顺便让她带一份像样的简历来，别丢了你的脸。”
*
距离那场失败的约会已经过去三天。
这三天，谢晚秋一直躲在寝室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室友们见她又是挑灯夜战地翻阅文件又是凌晨起床上网查资料，纷纷被她百折不挠的坚强意志感动。
这天傍晚，寝室里又只有谢晚秋一个人。
手机页面停留在与韩思睿的对话框前，她目光紧紧地望着屏幕，脑海里思索下一步该怎么走。
铃声响起，一串陌生的号码跳了出来。
女人怔愣片刻，疑惑不解地接了起来，“喂？”
“请问是谢晚秋谢女士吗？”话筒另一边传来甜美的女声。
她随即点了点头，应道：“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你好，我是沈氏集团人力资源部的小严，请问明天下午两点半您有空吗？”
听到“沈氏集团”四个字，谢晚秋的大脑飞速运转，继而慢悠悠道：“有是有，怎么了？”
小严含笑道：“那就麻烦您明天下午两点半来一趟集团公司16楼的人事部，对了……记得带上您的简历。”
谢晚秋隐隐约约觉出不对，愣了愣又问：“确定……是我吗？”
她在思考，难不成这是韩思睿的手笔？
总不至于是沈庭风的意思吧？
对方也被她的话问蒙了，“您是谢晚秋本人没错吧？”
“嗯……没错的话那就没问题，稍后我会把需要注意的事项短信通知你。”
“还有，请务必不要迟到，我们主管最不喜欢迟到的员工。”
收了线，谢晚秋对着暗下的屏幕径自发了会儿呆。
很快，韩思睿的电话也来了。
她强打起精神，抱着话筒问那头的人：“嗯，是啊……我也在奇怪，居然真的是沈氏集团？”
“第一个就想到会不会是你……谢谢你了，回头我请你吃饭吧。”
女人夹起嗓子，笑意透过无线电波传到另一头。
这番毫无诚意地虚假感谢很是受用，韩思睿飘飘欲仙地回道：“一句话的事情，没什么好谢的……”
“那哪行？你什么时候有空出来，我请你呀。”谢晚秋另有所图，今天无论说什么也得把饭敲定了。
韩思睿见此，只好和她坦白实话：“饭我记下了，你先别急着请客……等入职以后再说感谢也来得及。”
女人微怔，垂眸笑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等明天你就知道了。”
*
夜里，晚归的室友一一到齐。
屋内亮着灯，浴室里空空荡荡，只有阳台上立着一道人影。
谢晚秋背对着大门，长发散开，对着漆黑的夜空抬头抽烟，沉默。
床上铺着一套整齐精致的职业套装，床下是双黑色的漆皮高跟鞋，样式新颖，价格不菲。
“小秋，你怎么啦？”
终于，米娜没忍住，问出了口：“这几天你一直没出门，今天一回来又买了新衣服新鞋，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谢晚秋进门，随手将脑后的长发拢起扎成一团，和他们透露“好消息”。
“明天我要去沈氏集团上班了。”
三人相互打量，听出她语气中没有半分开怀。
露露奇道：“这不是好事吗？万里长征你踏出第一步了呀……对了，是沈庭风的意思？”
叹了口气，谢晚秋无奈地阐述事实，“不是他的意思……总而言之，我可能搞砸了。”
“怎么会搞砸？”米娜拍她的肩安慰说：“你年轻漂亮，现在还进了沈氏，近水楼台先得月。”
谢晚秋扯了下嘴角，“我懂你的意思，不过能把钓凯子演变成求职捷径，估计我也算另类了。”
她笑了一下，又对大家说：“妈咪要是问起来，麻烦你们帮我保密，回头我再和她好好解释。”
三人纷纷点头，并表示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吩咐一声就好。
隔天下午，沈氏集团人事部，谢晚秋准时准点到达。
前台的小姑娘见到人来，热络地起身迎接，确认了她就是下午要来面试的人，笑说：“我带你去休息室等会儿。我们主管正好在开会，大概要半个钟头。”
女人颔首，心里想的却是：明明定好的面试时间，为什么又要故意拖延？
休息室里有桌椅茶水，开着空调吹着冷风，还有漂亮美眉作陪，谢晚秋不觉得无聊。
小姑娘对她的到来很是好奇，问说：“你的简历带了么？先给我吧？”
“没问题。”谢晚秋将文件推过去，回：“主管是临时有会，到现在还没出来吗？”
小姑娘微愣了一下，“应、应该吧，我也不知道。”收走简历，她又自觉退了出门。
落地窗外，轻薄的云层和淡淡的斜阳将高楼林立的景色晕染出几分缱绻之意。
谢晚秋站在窗前，想象着等有一天自己站在沈庭风的办公室里再向外看，又该是怎样的风景。
还没等她把梦做明白，身后的门被人推开，响起一道陌生的女声——
“谢晚秋？”
她闻声回头，看到了同样是一身职业装的女人。
精干利落的短发，白皮肤，嫣红的唇，以及凌厉的眉眼。
谢晚秋一眼就认出了来人，之前翻阅沈庭风资料的时候看过不下十遍。
管英珍——也就是沈庭风已经分手的第十一位前任，
“你好。”她淡淡地打了声招呼，态度不算热情。
管英珍手里握着她的简历，一目十行地看完。
心知今天这场面试只是走个过场，却还是秉承着原则，一五一十地和她交代完公司的规章制度。
“既然已经进沈氏了，有些话希望你能听进去。”
谢晚秋沉吟，求之不得。
“我不管这里谁是你的靠山，认真做事，安分做人，不要想着偷奸耍滑，对你没有好处。”
她点点头，似懂非懂地问了一句：“公司可以谈恋爱吗？”
话落，管英珍拿正眼打量她。
女生穿着剪裁修身的职业装，短裙包裹住长腿，身形窈窕婀娜，表情不卑不亢。
换做十年前，她的脸上也有同样的神态。
因为年轻，所以能够无所顾忌。
*
结束完“面试”，看看时间，距离下班还有两个钟头。
管英珍派了个研发部的新人来带谢晚秋熟悉工作场地。
部门内，她的工位被安排在角落靠窗的位置。
谢晚秋简单检查了一遍，桌面整洁如新，办公用品配备齐全。
沈氏集团不愧是大公司，待遇福利好不说，下午茶时间还安排了点心茶水，加班另外有补贴。
难怪每年这么多大学生挤破了脑袋想要进来。
她心里盘算着，这么一家大型企业，折合成人/民/币该多值钱？
好不容易熬到四点半，实在没什么事可干，谢晚秋拎起包包提前溜之大吉。
站在电梯门口等待的功夫，身旁偶尔路过几个脸生的同事。
因为胸口挂着工牌，谢晚秋感受到他们对自己投来异样的瞩目。
她等得有些失去耐心，索性将工牌收了起来，一股脑地扔进包里。
蓦地，电梯门“叮”地一声缓慢打开，谢晚秋想也没想逃似的跑了进去，对着镜子轻轻喘气。
直到门阖上，轿厢逐渐向下降，她掀起眼皮子打量，陡然发现偌大的密闭空间里，不止自己一个人。
沈庭风威风八面地立在正中央的位置，身上穿着衬衣，还是上回在餐厅见面时打的那条领带。
男人脸色不善，左耳带着入耳式的蓝牙耳机，微蹙着眉似乎在听下属汇报工作。
谢晚秋的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跟随轿厢一同坠落。
显示屏上红色的数字一格一格地跳跃着，她暗暗觉得胸口冒出一股无名火。
这个时候期待他能够把注意力分一点给自己，又希望他最好不要看到自己。
终于，冗长的汇报结束，对方匆匆收了线。
沈庭风面色无恙地摘下耳机，用眼尾瞥她，从鼻腔里轻哼一声问：“上班第一天就早退？”
谢晚秋抿唇，牵强地笑笑，转移话题道：“沈总那天有意拦下我？今天又让我进沈氏……是在欲擒故纵吗？”
男人敛了眉，一只手轻轻地扯了下领带，松口气似的：“我没那么无脑……你得谢谢韩思睿。”
“我猜到了，本来也没想谢你。”
谢晚秋站在他身旁，还不到男人的肩膀，时下只好抬头看他。
“不过我很奇怪，之前沈总不是让我离他远一点吗？为什么现在又要……”
沈庭风低笑一声，很轻的鼻音，带着讽刺：“在我眼皮子底下，谅你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谢晚秋别扭地抽了抽嘴角，回过头不再看他。
谈话间，电梯抵达负一层。
大门打开，男人理了理袖口径自走了出去。
谢晚秋见此，提步跟了出来，望着他的背影道：“下午是管英珍面试我，我问了她一个问题。”
沈庭风不觉停下脚步，俨然是在等她的下一句。
“沈总，咱们公司可以谈恋爱吗？”
须臾，男人觉得好笑，转过头拧眉问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谢晚秋很是坦然地笑了下，目光直直地对上他的视线，“我知道啊——所以可以谈恋爱吗？”
似乎又怕对方不理解，强调答：“我说的是办公室恋情，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