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秋风带走萧瑟，十二月的冷空气只剩下寒冬的凛冽。
寿辰当天下午，韩思睿向家中管家要来了老父亲的豪车钥匙，亲自去沈氏集团接谢晚秋。
马路牙子上，女人一袭深棕色的薄款风衣，长发披散在肩头，映衬出白净的脸蛋愈发小巧。
坐上车，韩思睿忍不住仔细打量。
谢晚秋应该是精心打扮过的，细长的眼睫浓密卷翘，嫣红的嘴唇涂满闪闪发光的口红。
“真看不出来，你这么用心！”待车门关上，他换好档，忍不住感慨。
女人自觉低头扣上安全带，手里握着温热的咖啡，浅抿一口，“别多心，不是为了你准备的。”
一句话浇灭了韩思睿慢脑门的热情，“……哦”
车子徐徐上路，谢晚秋抬头：“我们现在去哪儿？”
“先去我家，造型师和化妆师都就位了。”韩思睿问：“对了，你这么出来没问题吗？”
谢晚秋顿住，半开玩笑的口吻说：“有韩总当挡箭牌，目前没人敢拦我。”
韩思睿被逗笑，“我是说我哥……你没碰上我哥吗？”
女人清了清嗓子，“托你的福，我已经快半个月没见到沈庭风了。”
韩思睿握稳方向盘，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哥前段时间出国了，不好意思……我忘了和你说。”
谢晚秋安静地坐在副驾上，扭头望着窗外的街景，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么？”片刻，韩思睿还是没忍住，直接问：“是不是在想我哥的事？”
女人敛眸，淡声道：“我没有这个义务，什么事都和你坦白，对不对？”
“……但我们现在，好歹是一条线的……战友吧？”
话说出口，韩思睿才发现，自己真是一点都不了解眼前的人。
谢晚秋看着清冷孤高，实则骨子里比表面还要冷静自持。
很多时候她有自己的世界，思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时，就不会在意身边人的感受。
听完他的话，谢晚秋觉得好笑，“战友？顶多就是狼狈为奸的狗.男.女罢了。”
“……”
这天是没办法再聊下去了，韩思睿决定闭嘴。
车子开回柏树湾的地下停车场，谢晚秋跟在他身后，乘坐电梯上了楼。
偌大的客厅里堆满了行李箱以及化妆盒，造型师一干人等早已就位，见主角姗姗来迟，助理招呼大家开始动工。
“韩总，这次寿宴设在沈氏集团旗下的星级酒店。沈总的飞机半小时后抵达，我们需要去接机吗？”
韩思睿皱眉，“不用吧，接机的事情小豫儿会安排的。”
话落，瞥了眼不远处站在镜子前的女人，悄声叮嘱：“今天先不提我哥的事，等到了会场再说。”
助理感到莫名，什么也没说径自退开。
一个钟头过去，谢晚秋整装完毕，换了身行头从衣帽间出来。
“怎么样？还可以吗”她问韩思睿意见。
小朋友毕竟没见过什么世面，长长地“哇——”了一声，“漂亮！”
女人忍俊不禁，“看来是失败了。”
韩思睿让她安心，“我能拍一张吗？简直——完美！”
谢晚秋点头，“就当你在奉承了。”
很快，两人再次出发，韩思睿跟在女人身后，主动替她拖起鱼尾裙的裙摆。
车子在临郊的盘山公路来回绕着弯，频频颠簸让后排的谢晚秋略感不适。
“没事吧？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韩思睿问：“马上就到了，需要停车先休息一下吗？”
女人捂着唇，胃部犹如波涛翻涌般，她只觉得一阵恶寒。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我没关系。”谢晚秋低声，“继续出发吧。”
韩思睿担忧地望着她的脸，落日的余辉零星地洒在上面，姣好的妆容上映出星星点点的亮片。
“要不然，我开窗通个风……你要是实在难受想吐，提前说一声。”
女人凝眸，落在他的脸上：“岑豫有句话没说错，你是挺会照顾人的。”
韩思睿一脸懵，“什么？”
“没什么，走吧……再晚就碰不上人了。”
车轮碾过路面继续疾驰，谢晚秋微闭着眼假寐，生生忍下一阵又一阵的反胃。
韩思睿收回目光，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掏出手机翻开相册，找到了半小时前拍的照片。
仔细观摩，继而点开聊天软件，停在与沈庭风的对话框前。
他思索数秒，斟酌着该说些什么。
身体轻轻一晃，车子已经开出山路，往星级酒店的大门口徐徐驶近。
没有时间再思考，韩思睿直接将照片发送给对方，末了一把将手机揣回兜内。
不多时，待车泊稳，酒店的侍者上前替他们开了车门。
“做好准备了吗？”韩思睿有些紧张，心虚了吞咽下口水，不敢直视对方的目光。
谢晚秋屏气凝神，挺直脊背轻声笑道：“放心……轮到我替你撑场面的时候了，不会让你失望的。”
随后两人一同下车，侍应生自觉地跟在谢晚秋身后替她拎着裙摆。
女人笑语嫣然地挽着“男友”的臂膀，在一众陌生人的注目中，跨步走上台阶。
身畔传来韩思睿低声与几位长辈点头的问好声，言谈之间，人们的目光不自主地落在她的身上。
“小二，这位是？”
“我女朋友，谢晚秋。”韩思睿答得滴水不漏，“今天是我爸的寿辰，特地想带她来见一面。”
对方闻声表示讶然，“连韩董都知道了，你这是……好事将近？”
韩思睿应道：“这是应该的吧？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来人附和道：“小二可别谦虚了，这位谢女士长得这么漂亮，跟你很般配。”
谢晚秋唇角衔着抹淡笑，在对方关切的目光中，轻轻踮起脚尖，唇畔贴着韩思睿的侧耳，悄声说话。
韩思睿很是配合地俯身，言谈间态度亲昵。
说话的同时，不远处驶来一辆银灰色的商务车。
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直到车子泊稳停在酒店入口处，副驾上的陆诗篇小跑着下来打开后座的车门。
一道颀长的身影弯腰从车里下来，多日未见的沈庭风终于露面。
男人穿着剪裁考究的西装，银边眼镜，气质矜贵斯文，让人不由侧目。
韩思睿见此，挥手朝他致意，“哥！”
未等男人回话，车上下来另一道倩影。
岑豫身穿浅粉色的短裙礼服，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下来，掩住雪白的背肌；清澈无暇的瞳仁里映着浅浅的笑意，唇角若隐若现一对梨涡，模样娇俏。
谢晚秋的目光在她脸上定了定。
对视的瞬间，岑豫忽地敛了笑，带着审视意味的眼神不着痕迹地落在她和韩思睿挽在一起的手臂。
“走吧。”女人扭身，淡声提醒他，“不是说要去见见韩董吗？”
“可、可是……”韩思睿犹豫。
不多时，岑豫和沈庭风如一对璧人般穿过人群，向着他们走来。
他蓦然想起什么，眼神含笑：“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两人忽略了身后岑豫的呼唤径自走了。
小姑娘一头雾水，转头又问身旁的男人：“韩思睿该不会又惹你生气了？他跑什么呢……”
沈庭风回过神，将目光从那个女人身上移开些微，意味深长道：“或许吧。”
*
宴会厅设在酒店一楼，韩思睿领着人进厅内时，里头已经人潮攒动。
来往宾客多是两家的旧交，因着沈氏集团现在如日中天的地位，仗着沈庭风姑父的身份，多的是合作方慕名而来。
“待会儿见到人，你别紧张……我爸是个好相处的，你记得说两句场面话应付一下就是了。”途中，韩思睿不忘提醒她。
谢晚秋应下，又失笑道：“你还有时间担心我？刚才一路走来，我怎么没瞧见孟老师的身影？该不会人就没来吧？”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她不会的，我对她放心。”韩思睿语气笃定，仿佛志在必得。
正说话间，谢晚秋在衣香鬓影的宾客当中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还未来得及确认对方的长相，沈钰骤然从人群里出来，叫住俩人。
韩思睿停下脚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嗓音清澈地喊了对方一声：“舅舅，这么早你就到了？”
沈钰淡声应答一句，话锋又转到谢晚秋身上：“我听庭风提过……这位就是你新交往的女朋友？”
韩思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色，捉摸不透他的意思。
自己这位舅舅没别的，就有一样——特别爱护犊子。
孟家和沈家的渊源他不是不知道，之前几年和孟菀在一起，俩人因为一点小事两人闹冷战时，他没少被教训。
沈钰耳提面命地“警告”过他，要他好好待孟菀，别学那些满肚子花花肠子的富二代，朝秦暮楚、三心二意，又说如果他敢做出对不起孟菀的事，他这个做舅舅的第一个不饶他。
而现在，面对沈钰开门见山的社死拷问，韩思睿不自觉有几分气短，低声道：“舅舅，你得听我解释……”
沈钰眼睛一瞪，拉长着脸神色阴沉：“解释什么！我问你答就是了！”
男人嗓音如虹，话音刚落霎时引来周围宾客的注意。
见此情形，谢晚秋站出来，甜糯糯的笑着回道：“你好，沈总，这件事说来话长。您先别急……等宴会结束了，思睿会好好跟你解释的。”
在这之前，她偶然会有疑惑，沈庭风骨子里的傲慢与那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到底是怎么来的。
直到见了沈钰，两人相差无几的长相以及那副睥睨一切高高在上的姿态，倒是让她一下子找到答案。
沈钰虽说不待见她，但到底伸手不打笑脸人，时下沉声问说：“哦？看来你很了解他，你们认识了多久？又交往了多久？你敢帮他说话？”
谢晚秋默然，只听一道低哑又富有磁性的嗓音自男人身后响起——
“爸，你怎么站在这里？”
韩思睿犹如见到救星，感激地循着声源望去，委屈地喊道：“哥，你来得正好……赶紧替我跟舅舅解释解释。”
沈钰歪过头，见到儿子领着小豫儿一同现身。
男人面容平和，谈笑风生间态度疏离，轻声嗤道：“解释什么？你该好好介绍介绍，这位是谁？”
话落，极具压迫感的目光转向谢晚秋的脸孔，微不可闻地笑了笑：“嗯？”
秋风带走萧瑟，十二月的冷空气只剩下寒冬的凛冽。
寿辰当天下午，韩思睿向家中管家要来了老父亲的豪车钥匙，亲自去沈氏集团接谢晚秋。
马路牙子上，女人一袭深棕色的薄款风衣，长发披散在肩头，映衬出白净的脸蛋愈发小巧。
坐上车，韩思睿忍不住仔细打量。
谢晚秋应该是精心打扮过的，细长的眼睫浓密卷翘，嫣红的嘴唇涂满闪闪发光的口红。
“真看不出来，你这么用心！”待车门关上，他换好档，忍不住感慨。
女人自觉低头扣上安全带，手里握着温热的咖啡，浅抿一口，“别多心，不是为了你准备的。”
一句话浇灭了韩思睿慢脑门的热情，“……哦”
车子徐徐上路，谢晚秋抬头：“我们现在去哪儿？”
“先去我家，造型师和化妆师都就位了。”韩思睿问：“对了，你这么出来没问题吗？”
谢晚秋顿住，半开玩笑的口吻说：“有韩总当挡箭牌，目前没人敢拦我。”
韩思睿被逗笑，“我是说我哥……你没碰上我哥吗？”
女人清了清嗓子，“托你的福，我已经快半个月没见到沈庭风了。”
韩思睿握稳方向盘，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哥前段时间出国了，不好意思……我忘了和你说。”
谢晚秋安静地坐在副驾上，扭头望着窗外的街景，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么？”片刻，韩思睿还是没忍住，直接问：“是不是在想我哥的事？”
女人敛眸，淡声道：“我没有这个义务，什么事都和你坦白，对不对？”
“……但我们现在，好歹是一条线的……战友吧？”
话说出口，韩思睿才发现，自己真是一点都不了解眼前的人。
谢晚秋看着清冷孤高，实则骨子里比表面还要冷静自持。
很多时候她有自己的世界，思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时，就不会在意身边人的感受。
听完他的话，谢晚秋觉得好笑，“战友？顶多就是狼狈为奸的狗.男.女罢了。”
“……”
这天是没办法再聊下去了，韩思睿决定闭嘴。
车子开回柏树湾的地下停车场，谢晚秋跟在他身后，乘坐电梯上了楼。
偌大的客厅里堆满了行李箱以及化妆盒，造型师一干人等早已就位，见主角姗姗来迟，助理招呼大家开始动工。
“韩总，这次寿宴设在沈氏集团旗下的星级酒店。沈总的飞机半小时后抵达，我们需要去接机吗？”
韩思睿皱眉，“不用吧，接机的事情小豫儿会安排的。”
话落，瞥了眼不远处站在镜子前的女人，悄声叮嘱：“今天先不提我哥的事，等到了会场再说。”
助理感到莫名，什么也没说径自退开。
一个钟头过去，谢晚秋整装完毕，换了身行头从衣帽间出来。
“怎么样？还可以吗”她问韩思睿意见。
小朋友毕竟没见过什么世面，长长地“哇——”了一声，“漂亮！”
女人忍俊不禁，“看来是失败了。”
韩思睿让她安心，“我能拍一张吗？简直——完美！”
谢晚秋点头，“就当你在奉承了。”
很快，两人再次出发，韩思睿跟在女人身后，主动替她拖起鱼尾裙的裙摆。
车子在临郊的盘山公路来回绕着弯，频频颠簸让后排的谢晚秋略感不适。
“没事吧？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韩思睿问：“马上就到了，需要停车先休息一下吗？”
女人捂着唇，胃部犹如波涛翻涌般，她只觉得一阵恶寒。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我没关系。”谢晚秋低声，“继续出发吧。”
韩思睿担忧地望着她的脸，落日的余辉零星地洒在上面，姣好的妆容上映出星星点点的亮片。
“要不然，我开窗通个风……你要是实在难受想吐，提前说一声。”
女人凝眸，落在他的脸上：“岑豫有句话没说错，你是挺会照顾人的。”
韩思睿一脸懵，“什么？”
“没什么，走吧……再晚就碰不上人了。”
车轮碾过路面继续疾驰，谢晚秋微闭着眼假寐，生生忍下一阵又一阵的反胃。
韩思睿收回目光，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掏出手机翻开相册，找到了半小时前拍的照片。
仔细观摩，继而点开聊天软件，停在与沈庭风的对话框前。
他思索数秒，斟酌着该说些什么。
身体轻轻一晃，车子已经开出山路，往星级酒店的大门口徐徐驶近。
没有时间再思考，韩思睿直接将照片发送给对方，末了一把将手机揣回兜内。
不多时，待车泊稳，酒店的侍者上前替他们开了车门。
“做好准备了吗？”韩思睿有些紧张，心虚了吞咽下口水，不敢直视对方的目光。
谢晚秋屏气凝神，挺直脊背轻声笑道：“放心……轮到我替你撑场面的时候了，不会让你失望的。”
随后两人一同下车，侍应生自觉地跟在谢晚秋身后替她拎着裙摆。
女人笑语嫣然地挽着“男友”的臂膀，在一众陌生人的注目中，跨步走上台阶。
身畔传来韩思睿低声与几位长辈点头的问好声，言谈之间，人们的目光不自主地落在她的身上。
“小二，这位是？”
“我女朋友，谢晚秋。”韩思睿答得滴水不漏，“今天是我爸的寿辰，特地想带她来见一面。”
对方闻声表示讶然，“连韩董都知道了，你这是……好事将近？”
韩思睿应道：“这是应该的吧？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来人附和道：“小二可别谦虚了，这位谢女士长得这么漂亮，跟你很般配。”
谢晚秋唇角衔着抹淡笑，在对方关切的目光中，轻轻踮起脚尖，唇畔贴着韩思睿的侧耳，悄声说话。
韩思睿很是配合地俯身，言谈间态度亲昵。
说话的同时，不远处驶来一辆银灰色的商务车。
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直到车子泊稳停在酒店入口处，副驾上的陆诗篇小跑着下来打开后座的车门。
一道颀长的身影弯腰从车里下来，多日未见的沈庭风终于露面。
男人穿着剪裁考究的西装，银边眼镜，气质矜贵斯文，让人不由侧目。
韩思睿见此，挥手朝他致意，“哥！”
未等男人回话，车上下来另一道倩影。
岑豫身穿浅粉色的短裙礼服，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下来，掩住雪白的背肌；清澈无暇的瞳仁里映着浅浅的笑意，唇角若隐若现一对梨涡，模样娇俏。
谢晚秋的目光在她脸上定了定。
对视的瞬间，岑豫忽地敛了笑，带着审视意味的眼神不着痕迹地落在她和韩思睿挽在一起的手臂。
“走吧。”女人扭身，淡声提醒他，“不是说要去见见韩董吗？”
“可、可是……”韩思睿犹豫。
不多时，岑豫和沈庭风如一对璧人般穿过人群，向着他们走来。
他蓦然想起什么，眼神含笑：“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两人忽略了身后岑豫的呼唤径自走了。
小姑娘一头雾水，转头又问身旁的男人：“韩思睿该不会又惹你生气了？他跑什么呢……”
沈庭风回过神，将目光从那个女人身上移开些微，意味深长道：“或许吧。”
*
宴会厅设在酒店一楼，韩思睿领着人进厅内时，里头已经人潮攒动。
来往宾客多是两家的旧交，因着沈氏集团现在如日中天的地位，仗着沈庭风姑父的身份，多的是合作方慕名而来。
“待会儿见到人，你别紧张……我爸是个好相处的，你记得说两句场面话应付一下就是了。”途中，韩思睿不忘提醒她。
谢晚秋应下，又失笑道：“你还有时间担心我？刚才一路走来，我怎么没瞧见孟老师的身影？该不会人就没来吧？”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她不会的，我对她放心。”韩思睿语气笃定，仿佛志在必得。
正说话间，谢晚秋在衣香鬓影的宾客当中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还未来得及确认对方的长相，沈钰骤然从人群里出来，叫住俩人。
韩思睿停下脚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嗓音清澈地喊了对方一声：“舅舅，这么早你就到了？”
沈钰淡声应答一句，话锋又转到谢晚秋身上：“我听庭风提过……这位就是你新交往的女朋友？”
韩思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色，捉摸不透他的意思。
自己这位舅舅没别的，就有一样——特别爱护犊子。
孟家和沈家的渊源他不是不知道，之前几年和孟菀在一起，俩人因为一点小事两人闹冷战时，他没少被教训。
沈钰耳提面命地“警告”过他，要他好好待孟菀，别学那些满肚子花花肠子的富二代，朝秦暮楚、三心二意，又说如果他敢做出对不起孟菀的事，他这个做舅舅的第一个不饶他。
而现在，面对沈钰开门见山的社死拷问，韩思睿不自觉有几分气短，低声道：“舅舅，你得听我解释……”
沈钰眼睛一瞪，拉长着脸神色阴沉：“解释什么！我问你答就是了！”
男人嗓音如虹，话音刚落霎时引来周围宾客的注意。
见此情形，谢晚秋站出来，甜糯糯的笑着回道：“你好，沈总，这件事说来话长。您先别急……等宴会结束了，思睿会好好跟你解释的。”
在这之前，她偶然会有疑惑，沈庭风骨子里的傲慢与那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到底是怎么来的。
直到见了沈钰，两人相差无几的长相以及那副睥睨一切高高在上的姿态，倒是让她一下子找到答案。
沈钰虽说不待见她，但到底伸手不打笑脸人，时下沉声问说：“哦？看来你很了解他，你们认识了多久？又交往了多久？你敢帮他说话？”
谢晚秋默然，只听一道低哑又富有磁性的嗓音自男人身后响起——
“爸，你怎么站在这里？”
韩思睿犹如见到救星，感激地循着声源望去，委屈地喊道：“哥，你来得正好……赶紧替我跟舅舅解释解释。”
沈钰歪过头，见到儿子领着小豫儿一同现身。
男人面容平和，谈笑风生间态度疏离，轻声嗤道：“解释什么？你该好好介绍介绍，这位是谁？”
话落，极具压迫感的目光转向谢晚秋的脸孔，微不可闻地笑了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