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接上文】

    “听说将军一直住在军营里?”

    他讪讪地应了一句:“军队需要重新整顿操练,住那方便些。”

    “都成家了,合该有人照顾你,她住在魏府,传出去也不好听。”

    “我不想费时间费心力,虚与委蛇,她既要嫁,便要承担带来的一切。”

    见百里凌烟眼神刻意回避,他又忍不住问道:“那你呢,日后作何打算?”

    “没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点破道:“一盘棋局,是不是少颗棋也无所谓?”

    百里凌烟当然知道他话里有话,却也给出坚定回答:“我喜欢黑白棋为辅,红棋为主,少了哪颗都不行。”

    而红棋则是两颗,一是自己,一是他,二者相辅相成。

    看似她在解释棋局,亦是在解释二人之间的关系,好似在说,我总会嫁给你的,再等等我。

    还没等魏禾开口,便有下人急匆匆来寻:“公子,夫人找您。”

    “何事?”魏禾一听是那继母,便不由的皱起眉头。

    “小的不知,只说让您去。”

    百里凌烟看下人有些为难,便帮衬道:“你去吧,若不是急事,也断不会来寻你。”

    魏禾听劝便离开了,百里凌烟独自行走,去往花园。但其实距离到花园还有一段距离,但却能清晰的听见鼓掌和笑声。

    魏老夫人宴请的都是京城且有头有脸的女子,可长宁郡主却是例外。

    原是南平县主,大肆宣扬其父母战死沙场之功,那一番话简直猪狗不如:“我父母早逝,留我一人在这世上,若再不替我争取些东西,只怕这辈子当真要孤苦无依了。”

    太常寺卿曹夫人,一看就是个托:“将军夫人说的是,您是个有福气之人,咱们可都跟着您做事呢。”

    南平县主被捧的高高的:“我的福气岂是你们能比的…”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噗呲笑声,这让所有人都疑惑,朝着发声地方望去,直到百里凌烟从小路走出来,梅知、兰泱陪同。

    其中有几位夫人,在先前几处大宴上见过,极其有眼力见下跪拜道:“拜见长宁郡主。”

    这一声令下,其他不认识的夫人也纷纷下跪行礼,只有南平县主一脸不服气,她当然不会下跪,只是欠了欠身子问安。

    可曹夫人以为她忘了礼数,还拉了拉她的衣角说道:“夫人,该行礼了。”

    百里凌烟笑道:“诸位无需多礼。”

    她并没有因为,南平县主不行礼而怪罪,身处末尾的一位夫人,嘴里碎碎的念了句:“凡事留余地,雅量能容人。”

    此话就是评价百里凌烟方才的行为,她并没有因为旁人无礼而怪罪,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南平县主找准时机就开始掐:“想不到郡主也有这上不了台面的时候,偷听算什么?”

    “谁说是偷听的,本郡分明是光明正大听,你看没看见,方才还笑了呢。” 百里凌烟一脸得瑟。

    “你…你什么意思。”南平县主憋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百里凌烟目光,死死锁定在她的身上:“我虽非须眉,却也读过些圣贤书,知道忠孝仁义四个字,县主还是替自己多积点口德吧。”

    在场顿时鸦雀无声,南平县主气急败坏:“郡主又何必指桑骂槐,自己倒是满口仁义道德,今日我倒要问问,那日丞相府的赏花宴,有人看见郡主与我家将军独处,又该怎么解释。”

    这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摆明了是要把家事搬出来,放到台面上说。

    可接下来百里凌烟的话,让所有人都大为震撼:“那你挺没种的,赏花宴的事,如今在你的场子,你才敢来问我。”

    南平县主的心思,全写在脸上:“郡主尚未许配人家,就同有家室的男子走的这般亲近,传出去可是让人耻笑是。”

    “我行的正,坐的直,谁爱说便说去,犯不着来我眼前说一嘴。”

    百里凌烟这一话暗喻,外头传的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知道百里凌烟,先前是要许给魏禾的,可惜被人占了上风。

    南平县主自然不服气:“我如今才发觉她们为什么不喜欢你,你不是性格使然,而是你本身就让人生厌。”

    “你们整日扎堆在一起,厌恶这个,厌恶那个,是自己日子过得不舒心,所以在别人身上找存在感吗?”

    南平县主紧紧咬住下唇,眼中透出一股无法遏制的怒意,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显然已经气急败坏了。

    百里凌烟想着,不如顺势把话挑明:“你们厌恶我又怎样,对我有影响吗,过得有比我好吗?面子上还不是得恭恭敬敬,按照规矩向我行礼。”

    百里凌烟洒脱一笑,昂首挺胸的离开,这番话很快就传遍了魏府,甚至连家丁奴仆都在议论,就连府中长辈都听见了不小的风声。

    魏老将军:“把你叫来是有件事,还是要问你的意见。”

    魏禾母亲去世后,便对家人都十分疏远淡漠,直到老夫人亲自开口:“这县主进府也有半月了,可你们却始终不曾同房,甚至没见过几面…”

    魏禾打断道:“祖母,此姻缘非我本意。”

    魏夫人是续弦,心思缜密故意道:“难不成禾儿是还惦记着郡主?我听说前院闹出的动静不小。”

    老夫人知道这个续弦,是什么心性,果断插嘴:“郡主身份尊贵,不是你能议论的。”

    魏夫人会看眼色,知道吃瘪便闭上了嘴,直到魏老将军开口:“陛下送来了几名女子,我们做臣子的不好当面驳回,就暂时把人收下了,你可以见见,若有喜欢的便留在身边伺候。”

    魏禾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我在军营,用不着人伺候,不走的那就留在这,长辈们安排就是了。”

    魏禾表明态度后径直离开。

    要说皇帝是存在猜忌,可新军队依旧要交到魏禾手中操练,若以美人计上钩,能有一人讨他欢心也能成事,若成功这无疑是颗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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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宁宫】

    “哀家若不召你来,你怕是一步也不肯踏进紫禁城吧?”

    “怎么会祖母,烟儿巴不得待在您身边呢。”

    太后哼了一声:“得了吧,皇帝不限制你,可自由进出宫中,倒是没见你主动来一回。”

    百里凌烟耸了耸肩,发现确实没借口狡辩了,太后无奈道:“你说说你,都过及笄了,这婚姻大事,到底怎么打算的?”

    百里凌烟一听又是催婚:“哎呦,祖母,这事您就别操心了。”

    “各家都在为自家儿女的婚事争取,你倒是不着急。”

    百里凌烟小鸟依人,搂住太后的胳膊:“嫁人有什么好的,烟儿这不是有祖母在嘛。”

    太后听见这番话还是很高兴的:“总要有人陪你过后半生,你也该好好想想后路。”

    百里凌烟听了这番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那是因为这些话,她真的听进去了。

    回头想想:“祖母方才不是说,各家都在挑合适的人选吗,如今可有看中的?”

    太后想了想:“目前只有丞相府家的千金,到了适婚议亲的年纪,百里奚没两年便要及笄,已经选上了,那百里纤瑢虽小些,但也可定亲,你父亲不问世事,倒是还没有提及人选,反倒是宁安王府挑着勋贵之家。”

    百里凌烟点了点头:“这倒是在情理之中,哪有父母不希望自己孩子过的好啊,那可有说看中哪家了?”

    太后想了想:“宁安王府目前看着,大理寺少卿裴东来,永安侯世子柯志忠,再者就是丞相家的嫡子柳蔼朗。”

    百里凌烟一向觉得他们会盘算,哄着太后道:“父母向来会挑最好的,但最重要还是看她们自己的心意,若是真看上哪家,求到您跟前,祖母只管点头答应就是。”

    “好好好,左右哀家说不过你。”

    百里凌烟陪至傍晚,在宫门下钥前离宫,她已然了解宁安王府只想选择高门大户,想着来日可帮衬着家族。

    只是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自家王妃,按照从前的性子,她会不遗余力的谋划,如今倒是让宁安王妃抢占先机。

    “梅知,打听一下近日怀安王府的情况。”

    梅知心细,办事牢靠,各方面都周全,从不拖泥带水,是百里凌烟身边无法代替的左膀右臂。

    “小姐,王府那边一直都盯着呢,三小姐已被禁足三日。”

    “消息可牢靠?”百里凌烟显然有些意想不到。

    “王府里边都是咱们的眼线,不过这种事也是稀奇,想来是错不了。”

    百里凌烟也觉得离奇了:“全家上宠着她,怎会突然禁足,怕是有事发生。”

    “小姐可是要回府看看?”

    “不知全貌,不予置评,还是回去看看的好。”

    “那奴婢吩咐底下人收拾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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