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
钟渺回到陈家已经是晚上了。
他开门进去，陈越正在自己卧室打电话。
亲妈想让陈越过去和她一起过年，还顺便吐槽一嘴陈沛丰不负责任，自己出国游山玩水的，把孩子丢在家里不管不顾。
陈越忍不住打断她：“没有的事儿，是我自己不想去的。妈你别动不动就说我家老头儿怎么怎么样，当初不是你非要离婚的吗？不负责任的那个是你不是他。我说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你们离婚好几年了，我也不怪你了，你就安安分分的过好自己的生活，别老管陈老头怎么怎么样，他跟你早就没关系了。”
陈越挂了电话，平复了下心情。走出卧室想去上厕所，出门就看到钟渺端着洗好的车厘子从厨房走出来。
陈越想刚才钟渺肯定听到了，有点尴尬。
钟渺一手端着玻璃碗，一手指了指水槽：“洗碗。”
陈越有个毛病，吃完饭不爱洗碗。每次都是拖得不能再拖了才去洗。
他只得快速地刷锅洗碗，等收拾好解下围裙出来，看到钟渺还坐在沙发上边看手机边吃车厘子。
陈越坐下拿起一颗车厘子扔进嘴里。这水果果然比国内的樱桃要甜，核小肉厚果汁饱满，确实好吃。
钟渺看他过来，就把桌上一大摞笔记本推了过去。
“给你的。”
陈越：“这是什么？”
钟渺：“我高中时候的笔记。”
陈越：“……”
钟渺：“如果有用你就留着，没有用直接扔掉就行。”
陈越拿起一本数学笔记本翻了翻，里面确实是常考题型的计算步骤。还有一些化繁为简的巧妙算法，都是他没见过没学到过的。学霸的笔记果然不一般。
“谢谢啦。”
钟渺咬着半颗车厘子，嘴唇都染上了一抹红色，“嗯，吃完快去学习吧，打游戏是考不上985的。”
陈越突感压力倍增，抱着笔记乖乖回卧室做卷子去了。
大年三十这天，陈越奶奶非要陈越和钟渺去郊区一起过年。
好在公交车方便，两人一大早就提着一大箱车厘子去了乡下。
南方的农村和北方不一样。家家户户都是三层楼房，并且因为是镇府规划好的住宅区，一排排楼房都修建的整齐划一。再加上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开得侬艳的茶花，路边碧绿的湖水，让整个村子都看起来格外清新美好。
天气晴好，钟渺和陈越在院子里帮陈奶奶摘菜，洗菜，再顺便跟他们唠唠家常。
下午两人拿着钓鱼竿去湖边垂钓。钟渺兴之所至，还让陈越陪他去商店买铅笔和素描本，坐在湖边画起了画。
陈越瞄着钟渺娴熟的线条，问：“我怎么从来没见你画过画？”
钟渺：“高中忙。”
陈越想也是，高二高三都忙成狗，的确没有时间再发展别的。更何况钟渺这种学霸，肯定比别人付出的更多。
两人安静的呆到下午四点才打道回府。
晚上村里开始放鞭炮和烟花。
老人家熬不住夜去睡了，陈越和钟渺就边看着春晚边守岁。和陈沛丰姚馨梅通过视频电话，两人开着电视，各自刷着手机，点着微信群里的红包。零点一到，陈越就披上外套出去放炮仗了。
二踢脚的声音很大，跟打雷似的。陈越看钟渺站在门口远远看着，就跑过来递给他一个打火机，拉着他走向地上摆好的挂鞭。
受陈越的怂恿，钟渺只好蹲下去按开了打火机，强作镇定的笼着火苗点燃棉芯，然后快速跑回屋檐下紧紧捂着耳朵。他努力克制着心理障碍，额头上都出了汗。一个个小小烟火噼里啪啦地在地上炸开，陈越扭头看着钟渺，笑着把他的手从耳朵上拉下来。
“不怕啦，不怕啦，一回生二回熟，开了这个头以后就没事了。”
钟渺僵硬的身体逐渐松懈下来，看着地上最后一个亮光，心里也释然了。
他以为这辈子他再也不敢看到任何爆炸相关的东西。可，谁能想到，他都会点炮仗了。
这时，兜里的手机震了起来，是赵晨阳的视频请求。
钟渺犹豫了片刻，打开，赵晨阳英俊的有些港星气质的脸就微微诧异地停顿在了手机荧幕上。
但随后，他就笑了，冲钟渺招手，很大声地在阵阵烟花声中说：“钟小渺同学，新年快乐啊。”
钟渺也微笑道：“新年快乐。”
赵晨阳是在阳台上，手机摄像头又对准窗外的姹紫嫣红盛开又凋落的烟花。
“好看吗？你有没有放花？我刚刚从楼下放鞭炮回来，冻死我了。”
钟渺也给他看陈奶奶家的院子，解释他也在外面放炮仗。
“你自己小心啊，”陈越笑着回，这时又皱着眉头指着屏幕里时不时晃过的年轻人影。
“刚跟你说话的是谁？”
“陈叔叔的儿子。
“挺帅挺精神的小伙子呀。””
“嗯。赵晨阳，我要挂电话了，陈越喊我回去呢。”
“好，哎，等一下钟渺，”赵晨阳顿了一下，复又道：“我只想在这个时候跟你说一声，我愿意一直喜欢你，一直等你。”
屏幕上的钟渺看起来依旧无动于衷，只是轻轻“嗯”了一下就挂断了电话。
赵晨阳握着手机，心里还在砰砰直跳，钟渺终于理他了，还跟他视频，此刻，他恨不得魂穿那个陈家小孩，陪他的钟渺一起放烟花看春晚，一起迎接新年的第一声钟响。
窗外，烟花再次升上空中，绽放出一丛丛一束束璀璨的银花。赵晨阳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起来一看，屏幕里钟渺的信息只有一个字。
“好。”
大年初一那天，陈越起了个大早。等快中午的时候他才回来。
手里还提着一个蛋糕。
“你今天过生日，总得有蛋糕吧。我跑了好几个地方才看到一家营业的，冻死我了。”
陈越把蛋糕放在茶几上，一边不停地哈气暖着自己的手。
看着桌上包装精美的蛋糕盒，钟渺的耳根都红了。
“你……真傻。”
陈越摆摆手，“对别人好怎么能是傻呢？咱们是一家人了，应该的，哈哈。”
钟渺愧疚感加重，倒了杯水递给陈越：“喝点热水暖暖吧……总之，谢谢了。”
陈越接过杯子，没心没肺地笑道：“不用谢，等下我给你做个长寿面，我连面条都买好了。”
钟渺：“真的不用。你歇会儿吧……”
陈越：“我不累。做面条很快的，咦，你干嘛脸红啊？”
钟渺：“……”
钟渺过了有史以来最别扭的一个生日。
陈越问他，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钟渺：“希望有一天，我做了错事，你不会怪我。”
陈越皱眉想不到钟渺会做什么错事。
钟渺反问他：“你有什么生日愿望呢？”
陈越掐着指头算了算：“那可多了，考上清华北大，能过目不忘，会轻功在天上飞来飞去，不过这些都不实际，最实际的就是买彩票中了一个亿，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卡宴路虎劳斯莱斯，各种球鞋各种AJ摆一鞋柜，美女们排着队跟我表白，想想就美。”
钟渺吃着蛋糕对眉飞色舞的陈越视而不见。低头瞟了一眼他的脚，40码，比自己的大一点。
“你呢，你就没有过这种不实际的幻想吗？”陈越问。
“有。”
对钟渺来说，最实际的不是买彩票中大奖，而是过目不忘，和考上清华北大。
这两样他努努力就可以做到。过目不忘是因为他注意力集中，记忆力够好。至于没考上清华北大，不过是他故意漏做了一道理综大题。
那场考试他白着脸从考场出来，愧对父母，愧对老师，愧对自己。
可他怕，万一他考上了省状元，他的家庭，他的过去都会被挖出来。还有，何其也会轻而易举地找到他。
做到与过去切割，就要付出代价。
“那你不切实际的幻想是什么呢？”
是这一切都是梦，梦醒了，我的亲人恋人我的家都还在原处，他们会陪我过十八岁，我在祝福中许愿，愿此生岁月静好，温暖安逸，平安喜乐。
钟渺轻声道：“穿越时空吧。”
当钟渺把图书馆借来的书都看完的时候，也快要开学了。
陈越已经提前开学了，陈沛丰作为年级主任也早就开始上班。
一大早姚馨梅就碎碎念说离开学还有两天为什么要走这么早。
钟渺解释说要回学校晒晒被褥洗洗床单，姚馨梅才只得作罢。
“你这几天电话很多，那个人是你朋友？”
姚馨梅一边整理钟渺的衣服一边问。
“嗯。”
“渺渺，你还小，人生还很长，妈不希望你走弯路。”
姚馨梅顿了一下，叹道：“你马上就要成年了，我也不能管你一辈子。妈相信你不会胡来，就是怕你会受到伤害。”
钟渺扭头对着妈妈微笑了一下：“放心吧，妈，我心里有数。”
钟渺一出站口就看到了赵晨阳。
“我等的都心律不齐了。”
赵晨阳接过行李，趁拥挤的人群不注意，牵了牵钟渺的手。
钟渺面对赵晨阳促狭的笑容也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在出租车里，赵晨阳面上很正常地跟钟渺聊天，问他过年的习俗，热不热闹等等。可座位底下，钟渺的手被他攥得紧紧的。牵了一路，大冬天里，钟渺的手心都热出了汗。
车子到了学校，钟渺和赵晨阳进了宿舍。王杰已经来了，正在吃午饭。
钟渺要收拾衣服床铺，赵晨阳跑去买午饭。
等吃了饭，钟渺晒好了床单，赵晨阳就拉着钟渺出门了。
他们到了S市的CBD区，进了大楼，来到一个办公室门口，门边墙上贴着一个金色公司牌。
S市阳光服饰贸易有限公司。
“你已经办好了？”
“是的。”赵晨阳拿着钥匙开门，然后揽着他的肩进门。
“我初七就来了，这间办公室是我年前看好的，定下以后就马不停蹄地注册。现在基本都弄好了。就是办公室再弄个花草添点办公桌椅就行了。”
钟渺环顾四周，办公室有百二十来平，一个小经理室，一个样品间兼拍摄区，一个小卫生间，一个员工办公区。不大，但绝对够用。
办公室已经打扫干净，因为在十六层，光照很好，地板上落了大半的阳光，房间里干净温暖，让人心生好感。
“我的办公室有沙发，昨天刚买的，先坐一下。”
赵晨阳带着钟渺进到房间里，然后快速走上窗前，抬手放下了百叶窗。
钟渺停住脚步，眼神不安地移向门口，下意识地想要离开。但赵晨阳已经抓着他的肩膀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吻住了他。
钟渺回到陈家已经是晚上了。
他开门进去，陈越正在自己卧室打电话。
亲妈想让陈越过去和她一起过年，还顺便吐槽一嘴陈沛丰不负责任，自己出国游山玩水的，把孩子丢在家里不管不顾。
陈越忍不住打断她：“没有的事儿，是我自己不想去的。妈你别动不动就说我家老头儿怎么怎么样，当初不是你非要离婚的吗？不负责任的那个是你不是他。我说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你们离婚好几年了，我也不怪你了，你就安安分分的过好自己的生活，别老管陈老头怎么怎么样，他跟你早就没关系了。”
陈越挂了电话，平复了下心情。走出卧室想去上厕所，出门就看到钟渺端着洗好的车厘子从厨房走出来。
陈越想刚才钟渺肯定听到了，有点尴尬。
钟渺一手端着玻璃碗，一手指了指水槽：“洗碗。”
陈越有个毛病，吃完饭不爱洗碗。每次都是拖得不能再拖了才去洗。
他只得快速地刷锅洗碗，等收拾好解下围裙出来，看到钟渺还坐在沙发上边看手机边吃车厘子。
陈越坐下拿起一颗车厘子扔进嘴里。这水果果然比国内的樱桃要甜，核小肉厚果汁饱满，确实好吃。
钟渺看他过来，就把桌上一大摞笔记本推了过去。
“给你的。”
陈越：“这是什么？”
钟渺：“我高中时候的笔记。”
陈越：“……”
钟渺：“如果有用你就留着，没有用直接扔掉就行。”
陈越拿起一本数学笔记本翻了翻，里面确实是常考题型的计算步骤。还有一些化繁为简的巧妙算法，都是他没见过没学到过的。学霸的笔记果然不一般。
“谢谢啦。”
钟渺咬着半颗车厘子，嘴唇都染上了一抹红色，“嗯，吃完快去学习吧，打游戏是考不上985的。”
陈越突感压力倍增，抱着笔记乖乖回卧室做卷子去了。
大年三十这天，陈越奶奶非要陈越和钟渺去郊区一起过年。
好在公交车方便，两人一大早就提着一大箱车厘子去了乡下。
南方的农村和北方不一样。家家户户都是三层楼房，并且因为是镇府规划好的住宅区，一排排楼房都修建的整齐划一。再加上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开得侬艳的茶花，路边碧绿的湖水，让整个村子都看起来格外清新美好。
天气晴好，钟渺和陈越在院子里帮陈奶奶摘菜，洗菜，再顺便跟他们唠唠家常。
下午两人拿着钓鱼竿去湖边垂钓。钟渺兴之所至，还让陈越陪他去商店买铅笔和素描本，坐在湖边画起了画。
陈越瞄着钟渺娴熟的线条，问：“我怎么从来没见你画过画？”
钟渺：“高中忙。”
陈越想也是，高二高三都忙成狗，的确没有时间再发展别的。更何况钟渺这种学霸，肯定比别人付出的更多。
两人安静的呆到下午四点才打道回府。
晚上村里开始放鞭炮和烟花。
老人家熬不住夜去睡了，陈越和钟渺就边看着春晚边守岁。和陈沛丰姚馨梅通过视频电话，两人开着电视，各自刷着手机，点着微信群里的红包。零点一到，陈越就披上外套出去放炮仗了。
二踢脚的声音很大，跟打雷似的。陈越看钟渺站在门口远远看着，就跑过来递给他一个打火机，拉着他走向地上摆好的挂鞭。
受陈越的怂恿，钟渺只好蹲下去按开了打火机，强作镇定的笼着火苗点燃棉芯，然后快速跑回屋檐下紧紧捂着耳朵。他努力克制着心理障碍，额头上都出了汗。一个个小小烟火噼里啪啦地在地上炸开，陈越扭头看着钟渺，笑着把他的手从耳朵上拉下来。
“不怕啦，不怕啦，一回生二回熟，开了这个头以后就没事了。”
钟渺僵硬的身体逐渐松懈下来，看着地上最后一个亮光，心里也释然了。
他以为这辈子他再也不敢看到任何爆炸相关的东西。可，谁能想到，他都会点炮仗了。
这时，兜里的手机震了起来，是赵晨阳的视频请求。
钟渺犹豫了片刻，打开，赵晨阳英俊的有些港星气质的脸就微微诧异地停顿在了手机荧幕上。
但随后，他就笑了，冲钟渺招手，很大声地在阵阵烟花声中说：“钟小渺同学，新年快乐啊。”
钟渺也微笑道：“新年快乐。”
赵晨阳是在阳台上，手机摄像头又对准窗外的姹紫嫣红盛开又凋落的烟花。
“好看吗？你有没有放花？我刚刚从楼下放鞭炮回来，冻死我了。”
钟渺也给他看陈奶奶家的院子，解释他也在外面放炮仗。
“你自己小心啊，”陈越笑着回，这时又皱着眉头指着屏幕里时不时晃过的年轻人影。
“刚跟你说话的是谁？”
“陈叔叔的儿子。
“挺帅挺精神的小伙子呀。””
“嗯。赵晨阳，我要挂电话了，陈越喊我回去呢。”
“好，哎，等一下钟渺，”赵晨阳顿了一下，复又道：“我只想在这个时候跟你说一声，我愿意一直喜欢你，一直等你。”
屏幕上的钟渺看起来依旧无动于衷，只是轻轻“嗯”了一下就挂断了电话。
赵晨阳握着手机，心里还在砰砰直跳，钟渺终于理他了，还跟他视频，此刻，他恨不得魂穿那个陈家小孩，陪他的钟渺一起放烟花看春晚，一起迎接新年的第一声钟响。
窗外，烟花再次升上空中，绽放出一丛丛一束束璀璨的银花。赵晨阳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起来一看，屏幕里钟渺的信息只有一个字。
“好。”
大年初一那天，陈越起了个大早。等快中午的时候他才回来。
手里还提着一个蛋糕。
“你今天过生日，总得有蛋糕吧。我跑了好几个地方才看到一家营业的，冻死我了。”
陈越把蛋糕放在茶几上，一边不停地哈气暖着自己的手。
看着桌上包装精美的蛋糕盒，钟渺的耳根都红了。
“你……真傻。”
陈越摆摆手，“对别人好怎么能是傻呢？咱们是一家人了，应该的，哈哈。”
钟渺愧疚感加重，倒了杯水递给陈越：“喝点热水暖暖吧……总之，谢谢了。”
陈越接过杯子，没心没肺地笑道：“不用谢，等下我给你做个长寿面，我连面条都买好了。”
钟渺：“真的不用。你歇会儿吧……”
陈越：“我不累。做面条很快的，咦，你干嘛脸红啊？”
钟渺：“……”
钟渺过了有史以来最别扭的一个生日。
陈越问他，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钟渺：“希望有一天，我做了错事，你不会怪我。”
陈越皱眉想不到钟渺会做什么错事。
钟渺反问他：“你有什么生日愿望呢？”
陈越掐着指头算了算：“那可多了，考上清华北大，能过目不忘，会轻功在天上飞来飞去，不过这些都不实际，最实际的就是买彩票中了一个亿，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卡宴路虎劳斯莱斯，各种球鞋各种AJ摆一鞋柜，美女们排着队跟我表白，想想就美。”
钟渺吃着蛋糕对眉飞色舞的陈越视而不见。低头瞟了一眼他的脚，40码，比自己的大一点。
“你呢，你就没有过这种不实际的幻想吗？”陈越问。
“有。”
对钟渺来说，最实际的不是买彩票中大奖，而是过目不忘，和考上清华北大。
这两样他努努力就可以做到。过目不忘是因为他注意力集中，记忆力够好。至于没考上清华北大，不过是他故意漏做了一道理综大题。
那场考试他白着脸从考场出来，愧对父母，愧对老师，愧对自己。
可他怕，万一他考上了省状元，他的家庭，他的过去都会被挖出来。还有，何其也会轻而易举地找到他。
做到与过去切割，就要付出代价。
“那你不切实际的幻想是什么呢？”
是这一切都是梦，梦醒了，我的亲人恋人我的家都还在原处，他们会陪我过十八岁，我在祝福中许愿，愿此生岁月静好，温暖安逸，平安喜乐。
钟渺轻声道：“穿越时空吧。”
当钟渺把图书馆借来的书都看完的时候，也快要开学了。
陈越已经提前开学了，陈沛丰作为年级主任也早就开始上班。
一大早姚馨梅就碎碎念说离开学还有两天为什么要走这么早。
钟渺解释说要回学校晒晒被褥洗洗床单，姚馨梅才只得作罢。
“你这几天电话很多，那个人是你朋友？”
姚馨梅一边整理钟渺的衣服一边问。
“嗯。”
“渺渺，你还小，人生还很长，妈不希望你走弯路。”
姚馨梅顿了一下，叹道：“你马上就要成年了，我也不能管你一辈子。妈相信你不会胡来，就是怕你会受到伤害。”
钟渺扭头对着妈妈微笑了一下：“放心吧，妈，我心里有数。”
钟渺一出站口就看到了赵晨阳。
“我等的都心律不齐了。”
赵晨阳接过行李，趁拥挤的人群不注意，牵了牵钟渺的手。
钟渺面对赵晨阳促狭的笑容也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在出租车里，赵晨阳面上很正常地跟钟渺聊天，问他过年的习俗，热不热闹等等。可座位底下，钟渺的手被他攥得紧紧的。牵了一路，大冬天里，钟渺的手心都热出了汗。
车子到了学校，钟渺和赵晨阳进了宿舍。王杰已经来了，正在吃午饭。
钟渺要收拾衣服床铺，赵晨阳跑去买午饭。
等吃了饭，钟渺晒好了床单，赵晨阳就拉着钟渺出门了。
他们到了S市的CBD区，进了大楼，来到一个办公室门口，门边墙上贴着一个金色公司牌。
S市阳光服饰贸易有限公司。
“你已经办好了？”
“是的。”赵晨阳拿着钥匙开门，然后揽着他的肩进门。
“我初七就来了，这间办公室是我年前看好的，定下以后就马不停蹄地注册。现在基本都弄好了。就是办公室再弄个花草添点办公桌椅就行了。”
钟渺环顾四周，办公室有百二十来平，一个小经理室，一个样品间兼拍摄区，一个小卫生间，一个员工办公区。不大，但绝对够用。
办公室已经打扫干净，因为在十六层，光照很好，地板上落了大半的阳光，房间里干净温暖，让人心生好感。
“我的办公室有沙发，昨天刚买的，先坐一下。”
赵晨阳带着钟渺进到房间里，然后快速走上窗前，抬手放下了百叶窗。
钟渺停住脚步，眼神不安地移向门口，下意识地想要离开。但赵晨阳已经抓着他的肩膀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吻住了他。